师懿德的体重决定了他的速度,他平时一日行军十几里,现在达到了三十里,的确是比平时“快”了一倍。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但是老乌龟依旧是老乌龟,只不过这只老乌龟忽然变得勤快起来,每天多走了几个时辰而已。本质上仍然没有发生变化,行军速度仍然非常慢。[.zhuixiaoshuo.]
革命军的步兵团却一夜急行军一百多里,于天亮的时候到达湖州城,这时,盖郅家率领的骑兵团已经将湖州城占领了。
简凡和李云汐一身戎装,带着卫队来到湖州城门的时候,看到城门外墙底下躺着一排排的士兵,他们怀里抱着火枪,将帽子盖在脸上,已经沉沉地入睡。
盖郅家在城门迎接,见到简凡非常利索地敬了一个军礼,他已经渐渐喜欢了这种简单而干脆的礼节,觉得这才是男儿间最真挚的问候。
盖郅家报告道:“师长,我军顺利地进入湖州城,基本没有遇到抵抗,湖州知府和一众官员已经被我军扣押!”
简凡摆手说道:“扣押他们干什么?放了他们,叫他们该干嘛干嘛,该判案的判案,该巡逻的巡逻,只要不妨碍我们就行了。”
盖郅家说了一声“是”,又说道:“师长,我们一到这里,守城的民壮和乡勇一见到是我们,打开城门之后就溜回家去了。由此可见我们革命军刚刚成立不到一天,就威名远播了。”
李云汐经过一夜的奔波,脸上已尼非常疲惫,这时强提起精神,她说道:“这哪里是我们革命军的威名远播呀,我们的起义军在杭州驻扎这么久从不扰民,早就名声在外了,老百姓见到我们也不害怕。”
简凡说道:“云汐说得对!…”
李云汐连忙纠正道:“师长,我都说了我叫做赛桂英,是警卫连的连长。你应该叫我赛连长!”
简凡干咳了两下,说道:“哦,赛桂英连长,你说得对,如果我们像绿营兵一样烧杀抢劫。湖州城的民壮和义勇就不会让我们进城了,他们可能拼死抵抗,这说明我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已经深深地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同,我们的形象比朝廷的兵更受老百姓的欢迎,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湖州的民壮的乡勇他们打开城门就回家,并没有出门迎接,说明我们的工作还做得不够。”
李云汐道:“师长,你就别太奢望了,毕竟我们在外人的眼中是叛贼!老百姓虽然不怕我们,但是却怕朝廷追究,不敢跟我们走得近,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简凡摇头道:“不,连湖州城的老百姓都没有把我们看成叛贼,我们自己又怎么能把自己看成了叛贼呢?我们是革命军,是带领大多数的人民群众,反抗现实社会不公平的革命者。”
李云汐道:“革命一词来自《易.革卦》的彖传:‘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是变,命是天命,是指改朝易性。革命军是什么军队,一听名字就已经一目了然了。在朝廷的眼中,我们就是叛贼。”
简凡道:“我承认我们是叛,但是绝对不是贼。”他心里有一点迷茫,这支军队需要一个中心思想。但是现在跟士兵们讲民主自由的大道理,还不如白莲教的无生老母更容易接受。
走入城门,看到湖州城街道上除了背着火枪巡逻的革命军士兵之外,其余一切都从旧,商贩和商铺已经开始做生意。一些早起的小孩跟在巡逻的士兵后面,学着士兵们齐步走的模样。
盖郅家问道:“师长,你的师指挥部是不是设在知府衙门?”
简凡说道:“算了,我们不扰民也不适合拢官。因为我们不在这里常住,把这些当官的打死了,这里就会暂时陷入混乱,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开拔,不要打扰知府大人办公了。找一间好一点的客栈吃个早餐,再休息一下,顺便当作指挥部吧。”
盖郅家带头,来到一家叫做“悦来客栈”的客栈前面。整个湖州城叫做悦来客栈起码有四五家,眼前的这一家算不上全城最大,但是外面看起来却非常整洁,比起行军中的环境算是非常奢华了。
客栈的掌柜姓张,看到士兵包围了他的客栈,并且清理闲杂人等,于是战战兢兢地来到简凡的面前,简凡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说道:“掌柜的,我叫李得胜,是中华革命军的师长,同时也是白莲教的大教主,现在想在你的客栈里住两天,这是房钱。”
掌柜用哆嗦的语气说道:“不敢要大教主的银子。”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双手却习惯地接过了银票。
简凡说道:“别担心,掌柜的,我军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都是一些实诚的汉子,从来都是买卖公平。”
掌柜连连作揖多谢,说道:“小人也曾经是白莲教民,只是朝廷查得比较严格,所以最近很少去烧香了。”
简凡宽厚地一笑,拍拍掌柜的肩膀,说道:“那就是自己人了,呵呵!”
掌柜苦着脸说道:“是,是自己人。”这样说虽然不好,传出去的只怕朝廷不会放过他,但是如今人家大教主说他是自己人,他也不敢说不是,除非嫌命长了。
在掌柜的帮助之下,把客栈里的住客劝了出去,简凡亲自给他们道歉,并不断地报自己革命军师长李得胜、白莲教大教主的名号。目的是借他们将自己的名号传递出去。
李云汐吃早餐之后就去洗沐休息,简凡还不行,他还要处理军务。
中午之后,张一念也来到师指挥部。同时,师懿德的情报通过信鸽、快马等方式陆续传到指挥部。
让简凡、张一念和盖郅家觉得意外的是,师懿德没有向湖州而来,反而加速向杭州靠近。
简凡不是军神,他不可能预测到师懿德的行动。他忽然进攻湖州,威胁苏州、无锡。无非是想攻敌所必救,借此调动师懿德的部队,企图在运动中歼灭师懿德。
但是现在师懿德不为所动,反而快速度向杭州靠近,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张一念分析道:“看来师懿德识穿了我们和计谋,知道我们进攻湖州是想调动他们。他不上当,反而加速向杭州前进,可是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用,我们又不在杭州,他们去杭州做啥,难道师懿德也像杭州将军一样,看到杭州富庶,想到杭州捞一笔?可是即使能够捞取一笔,如果苏州,无锡等地方被我们占领,他就等于把老家丢了,就算把杭州捞了个够又有什么用?”
盖郅家皱眉道:“这不可能,怎么说师懿德也是朝廷命官,他如果纵兵抢劫杭州的话,康熙皇帝也不放过他。”
盖郅家在地图上比划一下,说道:“师懿德的这几万人几乎将江南省的绿营一扫而空。如果他去了杭州,那么江南省就变得空虚。湖州往北可以威胁苏州、无锡。往西可占据宜兴进而威胁南京。师懿德没有道理不知道。就算他把杭州抢了个够又有什么用?如果苏州,无锡等地方被我们占了,他怎么向朝廷交代?”
张一念道:“莫非师懿德这个家伙真是一个用兵大家?想来一个暗度过陈仓,明里向杭州而去,暗地里却分兵想打我们一个埋伏?”
简凡摇摇头,相对于他这个业余的指挥员,张一念和盖郅家也强不到哪里去。
要说计谋方面,他也许比不上这个朝代的人,但是他有后世的认识,他知道要想打胜仗,只有在军队的素质、先进的武器、准确及时的情报等方面下功夫。
简凡命令道:“告诉侦察营,我要确切地知道师懿德和他的部队到底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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