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躺在床上,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忽然出现的吴颜颜打乱了他的心境,这些天和司徒雪生活在一起他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她,可现在吴颜颜寻亲已然上了门,父母之命不可违抗,何况她家还是父亲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父亲的遗愿,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拒绝她,那该怎么办呢?
大清早,赵普刚刚来县衙开始办公,又是一名匆忙的衙役奔进了内院,再次把他吓了个大跳,“说,又出现什么事了?”
衙役直喘气,”禀大人,刚刚有兴意坊的住户报案说他的家中今早忽然多了个女人的头颅,血淋淋的!”
“头颅!好,快让人通知司徒大人与陈大人,随我立刻赶到那户人家。”
“是”
赵普带着队衙役匆忙地穿过街道,直奔兴意坊的报案户,与此同时另两名衙役急匆匆地奔去司徒轩与陈天浩的家。
司徒轩从大门出来,刚要去忆梦楼就看到了匆忙奔来的衙役,见此情景他不禁猜到了什么,“出了什么事?”衙役急喘气,面上汗珠滚滚,“大人,兴意坊刚刚有人报案,有家住户家中忽然发现了个女子的头颅。”司徒轩有些惊喜,果然不出所料,女子的头颅这么快就出现了,“好,去看看。”
陈天浩刚刚起来整理好仪容,忽地就听到大门都要被拍烂了,砰砰地响个不停,似乎整个院子都被震动了。虽然他不在乎钱,但这座院子乃是圣上所赐,丝毫不能损坏,他恼怒地来到门前,打开门就骂:“谁呀谁呀,我这可是御赐的院子,拍坏了你们赔得起吗,赶着投胎呢!”
拍门的衙役顿时惊骇得两眼直发愣,连传信的事情都忘了说,只是盯着陈天浩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见来人是衙役,陈天浩顿时恢复面孔,严肃问,“出了什么事,如此兢兢鄂鄂的?”衙役怂道:“大人,兴意坊的住户昨夜发现了女子的头颅,县令大人请您过去一躺。”“好,随我走。”他出门关上门。
兴意坊三元巷钱家老夫妇的房中,几案上摆着颗血淋淋的女子人头,头颅的双眼暴睁,露着惊恐的目光,面容惨白,嘴唇微张,乍观,好不恐怖!旁边,碎青石板铺成的地上,钱老夫妇惊骇地瘫在地上,面色惨白,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动着,老妇人更是牙根都在磕着响,恐怖感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今个大清早,老夫妇俩如往常一样早起,穿好衣服下地开了门,忽地就发现了几案上的人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地瘫在地上,之后就再也起不来。随后儿子钱斗进进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事吓了个半死,好在他是个年轻人,缓过劲狼狈地去了县衙报了案。
赵普带队急急地来到报案人家的院外,吩咐衙役守好门口,带着几人进了院内,对于案件不分大小他向来是认识对待,破案虽不是他的专项,但多年来也掌握了些技巧,他默默地观察着这户人家,报案人称自己是钱斗进,他的穿着简单,衣布粗糙,家中也是房屋破旧,院落窄小,家具缺乏,这是处于低级普通的百姓家庭。
“大人,请!”钱斗进有些紧张地道,似乎还未从那惊恐中回过神来。
赵普见过的命案多了,不过这个命案有些特别而已,区区个女子的头颅焉能将他吓到,他拂袖当先进了二老的房间,站在门口略微地打量了一番,随即就被吓了个大跳,几案上果然摆着颗女子的头颅,而且这个头颅的眼睛瞪得老大,正死死地瞪着房门,正盯着他,他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惊吓中意识地退了一步,正好撞上进门的钱进斗,“大人小心!”钱进斗忙扶了他一把。
几名捕快也被几案上的头颅吓得打了个寒颤,那目光着实可怕,阴森森的。
赵普重新站好,看了看瘫在地上的两位老人,对一名捕快施了个眼神,示意捕快去扶两位老人起来,钱斗进有些紧张,忙过去将爹娘扶起,坐到榻上。赵普深吸了口气,对捕快道:“将忆梦楼的柳儿带来,看看这颗人头是谁的。”
“是”捕快领命,出了房间。
赵普走到几案前硬着头皮开始观察起头颅,头颅端正地摆在几案上,秀发平滑,面貌保存的完好,惨白但无血污,几案上没有血迹,地上也没有半点的血迹,他越看越奇怪,这颗头颅如此整洁显然是凶手将它做了清洁,可他为什么要将头颅放到这户人家的家中,是与这家人有仇栽赃陷害?还是故意为之转移目标?可他又为什么要将头颅修饰得如此美好,这点似乎很奇怪,因为完全没这个必要,还有另两个头颅去了哪里?
捕快将忆梦楼的柳儿带进了房,柳儿听说发现了头颅早就吓得直打哆嗦,看也不敢看几案上的头颅,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颤抖地发着呻吟。
赵普沉声道:“柳儿,抬起头来,看看她是谁。”
柳儿不敢不遵命,缓缓地抬起头,朝几案的头颅看去,忽而双目闪过恐惧的眼神,她看清了几案上的头颅是属于谁的——她的小姐,秦如意。
赵普盯着她问,“说,这颗人头是谁的?”
“禀大人,是奴婢的小姐如意姑娘。”她颤抖地答道,猛的低下头。
赵普点点头,重新问了遍,柳儿依旧确定是秦如意,他挥手捕快将柳儿带了下去。
司徒轩匆匆赶到钱家外,顾不得喘气就直接冲进了门口,守卫门口的衙役知道闯入者是谁,问也不需问。来到院中,司徒轩撇过站着捕快的房间,大步就走了过去,捕快们见刑案监察大人来了忙躬身施礼,司徒轩挥手就进了屋,赵普刚要询问两位老夫妇,见司徒轩来到急忙施礼,“司徒大人,姑娘的头颅已经确认,是忆梦楼的秦如意。”
司徒轩看了眼头颅,走到几案面前仔细观察,面色渐渐沉重,赵普看在眼中,心头也是紧急异常,看来此案果然诡异。
司徒轩来到榻前,看了看站着的年轻人,钱斗进忙躬身道:“大人,小人钱进斗,床上的是我爹娘。”司徒轩凝视着钱斗进的眼神,许分后道:“将发现头颅的情况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钱斗进看了看床上的爹娘,神情颇为无奈,“大人,这个恕小人无法作答,是我爹娘最先发现了头颅,可他们......”
司徒轩看着榻上的夫妇俩也有些为难,她们显然被吓得够呛,不问不可,问又有些不忍心,而且他们惊得如此,说出的话未必属实。沉思片刻,他只能问,“钱老先生,在下是刑案监察史司徒轩,不知您能否将如何发现的头颅告知本官。”老人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看司徒轩,动作僵硬地从榻上下来,要给来人施礼,司徒轩忙道:“老先生不必多礼,坐着回话就好。”老人感激地点点头,嘶哑着嗓子道:“大清早,我与老伴儿起床打开门,忽然就发现了几案上的脑袋,顿时我俩就吓得不敢动弹,后来斗进进了屋也被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就去报了官,情况就是这样的。大人,这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呀,还请大人明察。”
司徒轩沉声道:“老先生放心,此案我们会查清楚的。”老夫妇俩都感激的连连点头,钱斗进似乎也松了口气。
“那老先生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可有看到什么?”
老人望了望自己的老伴儿,老妇人摇摇头,老人也摇摇头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
司徒轩想了想,“那您可确定昨晚前有没有头颅?”
“没有”老人依旧摇头,神情很是坚决。
司徒轩沉思了,从两老的回答来看那这个秦如意的头颅必是昨晚有人潜入,然后特意留下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做,仇恨?似乎不至于,他已经杀了人。还是想栽赃陷害这户人家,难道他与这家有仇恨,借此机会陷害?那另两颗头颅去了哪里,还在他的手上?他还要做什么?但不论怎么说,他既然来过这户人家,就必然会留下些痕迹。
赵普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期待地看着司徒轩,见他深思也不敢打扰,只得静静地等待。
司徒轩环视着这间房,房中简单简陋,家具也没几样,床榻更是狭小,俩人同睡必然拥挤,东西面各有一处窗户,两扇窗户都是紧紧地关闭着,门也很破旧,其他没有杂物。凶手将头颅送来是晚间潜入,那必定是从窗户或门口潜入。他走到东面的窗户前观察,窗户上满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擦拭,没有丝毫被触摸过的痕迹。西面的窗户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痕迹,凶手手段显见高明,他的表情越见地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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