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看司徒轩的模样明白了什么,忙让捕快退了出去,将两扇门关闭,看看凶手是否从门口进屋的,司徒轩也来到门口仔细地看着,门口同样没有痕迹。案件诡异了,凶手究竟是如何进入房中留下头颅的,除了门窗其他没有地方能进屋的。他沉思了起来,看了看铺着青石板的地面,又昂头看了看头上的房顶,这两样似乎都不太可能,难道是老夫妇俩昨夜睡觉时没有上门闩?又或许是凶手依旧是从门进入的,只是他开门的手法很特别,因此没有留下痕迹。
赵普看着司徒轩,他是越来越急了,司徒轩道:“我们出去谈。”
赵普应了声欲打开门,忽地拍门声大起,将门顶震得哗哗直响,他忙将门打开,再多拍几下门必定要倒了。
赫然是陈天浩站在门口,奇怪地看着俩人,阴阳怪气道:“哟,两位大人,你们神神秘秘地在做什么呢,难道查案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关上门?”他大老远地赶来,没想到却被堵在了门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普为难地看看司徒轩,司徒轩知道陈天浩的心思不与他多说,走到院中,赵普忙跟了上去,陈天浩大不是滋味,本想奚落司徒轩几句,哪知他不上当,只好也到了院中。
赵普最为着急,当先道:“司徒大人,可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司徒轩凝重道:“没有,门窗完好没有痕迹,凶手手法很高明,而且奇怪的是凶手为什么要将头颅整理得如此整洁,这点甚为怪异。”赵普道:“大人说的不错,卑职也如此认为,还有另两颗头颅也不知现在何处。”陈天浩道:“既然凶手将头颅放到了这钱家,那其中必有玄机,我们不妨先调查调查钱家的情况,然后再做分析。”司徒轩点头同意,赵普让捕快将钱斗进叫了出来。
钱斗进畏畏缩缩地被带出来,神情紧张,不知是害怕屋中的头颅还是害怕几人的询问,司徒轩默默地观察,暗道这家伙必然有问题。
赵普沉声问:“钱斗进,说说你们家的情况。”
钱斗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似乎对几人对他询问颇为不解,眼珠子转了几转,跪地哀求道:“几位大人,这件事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呀,小人和爹娘都是规规矩矩的百姓,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呀。”
司徒轩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头颅出现在你家,我们按理对你进行询问,这并不代表事情就和你家有关,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
“是,小人实话实说,绝不隐瞒。”钱斗进激动得连连叩头。
“好,那就说说吧。”
“是,大人。”钱斗进抬起头,神情很沮丧,“我们家原先是住在城外山里的小村中,前年搬到了此处,之后就在此安居乐业,我爹叫钱力,娘叫赵梅,我叫钱斗进,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能日进斗金,荣华富贵。我每天在外做点小生意,爹娘在城外种了几亩地,日子过得甚是紧张,但我们也没办法,斗进斗进可就是斗不进,直到现在家中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样子,虽然搬到了这里,贫困却依旧在继续,我们也没别的打算,就这么过着。”
司徒轩看着钱斗进说话的表情,“那你可认识几案上的那颗头颅,昨晚你可有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小人从不认识那个女子,也从未见过她,而且昨日休息的早,昨夜什么都不知道。”不待司徒轩的话落,钱斗进忙答道,言语急切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之嫌。
司徒轩确定钱斗进在隐瞒着什么,略做思考,“那你都经常在哪些地方做生意呢?做的是什么生意?”
钱斗进大眼珠子直转,顿了顿方道:“就近兴意坊的大街上以及平和坊这中间地段,做的是修补家具等等的木匠活。”
“那你们家可曾与他人结过仇怨?”
“没有。”钱斗进想了想,回答道。
司徒轩朝赵普递了个眼神,赵普唤人将钱斗进带进了屋中,陈天浩不明所以刚要开口问话,司徒轩朝他看了一眼,他忙将话咽了回去,三人在整个院子随意地看了看,又到仅仅的两间屋子看了看,这才出了钱家的大门。赵普唤人将秦如意的头颅放入带来的木盒中,又吩咐了钱斗进,让他再有事情立刻到衙门报告,如此三人才离开钱家,带着人返回县衙。
途中,赵普打离开钱家就迷惑的很,这一趟来似乎除了个头颅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不禁问司徒轩,“司徒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呢,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头颅却没有线索,该如何才能揪出凶手呢。”见赵普发话了,陈天浩也忍不住了,“看来这个凶手作案还真有一套,居然没留下线索,接下来可难查了。”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司徒轩,一路走来他半句话都没说,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能用激将法了。
司徒轩看了眼陈天浩,已然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道:“陈兄休要激我,其实我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目前没有证据而已。”俩人大喜,陈天浩迫不及待问,“哦,司徒兄看出了什么,钱家又有什么可怀疑的,依我看真凶绝非是他。”
“哦,何以见得?”司徒轩饶有兴趣的样子问,赵普也看着他。
其实陈天浩还真就没有凭据,本意是激司徒轩说话的,这可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见俩人都盯着他,他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可实在不想在他们面前出丑,顿了顿讪讪道:“这,这,这个当然了,凶手能一夜间连杀三人,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可见绝不是普通的人,最起码他有身上好的武功。那个钱斗进畏畏缩缩,动作缓慢,胆小如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武功,又怎么敢杀人。”
赵普想了想,钱斗进似乎还真就是这么个人,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司徒轩,对于俩人,他更倾信与司徒轩。
司徒轩恢复了严肃的面孔,“你说的不错,钱斗进从表面来看的确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可他却对我们撒了谎,更隐瞒了某些事情,我也认定他并非杀人凶手,但此事跟他脱不了关系,否则他没必要对我们撒谎隐瞒,这是要受处罚的。”陈天浩将钱斗进的话想了一遍,仍没想出他究竟撒了什么谎言,好奇问,“哦,他撒了什么谎,又隐瞒了什么?”
赵普此时仿佛成了个局外人,静静地听着俩人的谈话,对于侦破案件他自然比不上俩人,所以也不便插口,或许听着更能学到某些技巧。
司徒轩沉着道:“其实他并不是个木匠,而是个做短工的。其一,他家中家用具陈旧,缺乏,如果他是个木匠,最起码自己家中的用具,家具齐全崭新,因为他自己会做,可事实上恰恰相反;其二,我们在他家的几个房间都看过,如果他是个木匠,那他的工具在哪,大清早的他正该出去寻找生意的时候,不可能还没将工具拿出来吧,再者这工具平时也没必要特意收藏,可几间房内都没有,所以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木匠。”
“至于他向我们隐瞒了什么,那只是我的感觉而已,而且他被捕快自屋内带出来的时候显然有些惊慌,在房间内面对头颅的时候他都未至此,出来何以反倒害怕了,这岂非是他心里有鬼。”
司徒轩说得针针见血,句句在理,陈天浩实在无话可驳,他窘迫地笑笑道:“好了好了,反正我是没你厉害,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普赶忙地好好听着。
“第一,我们要暗中派人监视钱斗进的一举一动,看他与秦如意三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之前你说得很对,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地将头颅放到他钱家去;其二,等。三颗头颅今天才出现一颗,既然凶手抛出了第一颗,那另外两颗早晚也会被抛出,他在暗我们在明,所以只能等,等另两颗出现或许就能查到蛛丝马迹,再揪出凶手。”
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但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赵普道:“大人放心,卑职回去就安排人,看看这钱家究竟怎么回事。”
陈天浩莫名地有些烦躁,“那该等到什么时候,万一凶手没将另两颗头颅抛出,我们岂不是永远没有抓住他的机会了。”
赵普也有这个担忧,猜测虽然合理,但凶手的手段谁又能想得到,鬼才知道他的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不觉地,他又看了看司徒轩。
司徒轩无奈道:“若当真如此,那我们也没办法,就等着老天来处罚他吧。不过就算他不再出现,我们还是可以在钱斗进身上下功夫,还有那个见过凶手的雪儿姑娘,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治好她的病,那样我们查都不用查了。”他说完看着赵普,意思是询问雪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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