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趁着坐在后面的雨诗母女在谈话,于慧珍悄悄探过了身子:“斯理,雨诗父亲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父亲叫程仕豪,莫非您和他们以前认识?”斯理边开车边应付着。
“不认识,他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名字?比如程锦什么的?你好好想一下最新章节。”于慧珍仍然不安地追问着。
“没有吧,没听说过他还有别的什么名字,妈,程锦又是谁呀?和您很熟吗?”斯理感觉有些好奇。
于慧珍并没有回答斯理的话,而是轻轻地舒了口气,独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车子驶进了别墅时,只见程仕豪的车子也刚好要出去,雨诗喊了一声:“爸爸!”就像只出笼的小鸟儿飞下了车。
她打开父亲的车门,硬是把一百个不情愿的父亲拉了出来。这时,这边出于礼貌斯理母子也下了车。
可就在程仕豪与于慧珍双目对视的刹那,俩人同时惊呆了!有如两具石雕木刻般的玩偶,痴痴地立在那里呆视着对方。
“怎么会是你?”于慧珍双眼饱含着哀怨,那声音似乎是来自于旷远的郊野中。
“慧珍!原来是你呀!真是很巧,我们那一别就是二十多年,后来你到底去了哪里?”显然,程仕豪的心情比于慧珍来得兴奋,惊喜之色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你、你就是雨诗的父亲程仕豪?”于慧珍仍然不愿意放弃最后的那一点悬念。
“是的,我正是雨诗的父亲,程仕豪这名字是我后来取的。”程仕豪耐心地解释着。
原来,程仕豪改了名字也并不要躲避什么,只是刚结婚那几年生意做得不顺,偶然碰到一个江湖术士,请他为自己占了一卦,那术士先看了他的八字觉得很不错,当看到他的名字“程锦”却直摇头说:“程总呀,看来问题就出在你这名字上了。”
“名字又怎么了?”程锦很纳闷。
“人们常说‘锦绣前程’、‘前程似锦’,可你的名字里单单没有‘前’字,‘前’与‘钱’是谐音的啊,所以你这几年生意总是和钱不沾边,真是不顺呢!”术士摇头晃脑一副道破天机的模样。
“那该怎么办?”程锦显出焦急的样子。
“改了!还是改名字吧!如果你不嫌弃,我给你占个名字,保准让程总日后财运亨通、生意兴隆,如何?”术士眯缝着双眼看着程锦。
于是,程锦从那以后就改名叫:“程仕豪”,“仕”字内含“贵人”与“守卫者”,“豪”有“豪强”、“豪奢”,同时远古也含有“钱币”的含义。
回来再说程仕豪和于慧珍意外相遇的情景,于慧珍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及他和雨诗之间的关系。
此时,内心极度悲恸的于慧珍,用力擦了擦双眼涌出的泪水,用坚定的口吻对斯理大声说:“斯理!跟妈回去!这婚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结!”
“慧珍!慧珍!你听我说、听我好好解释,别着急走呀!”程仕豪在身后连追了几步、大声喊着慧珍的名字。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让上辈子的冤孽,还要在斯理身上重演!”于慧珍头也没回,嘴里恨恨地说道。
尽管斯理一百个不情愿就这样结束了和雨诗的婚姻,但他看着向来与人与为善的母亲,今天情绪真的有些失常,这其中必有它的隐情,只是现在很不适合去追问全文阅读。再者,斯理向来心很疼妈妈的,也就顺从着和妈妈一起离开了程家,坐上了当天火车返回了久别的家乡。
车上,妈妈的情绪仍是没有稳定下来,斯理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看着妈妈的表情,盼望着她心情能快一些平静下来,也好把所发生的这一切真实原因明白地告诉自己。。
回家后的几天里,于慧珍看似还不愿意再和斯理要多说些什么,斯理见她整日面沉似水,总是沉默寡言不声不吭、就连多余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出口。
这几天,斯理心里也是很犯难,心里惦记着雨诗的手术做了到现在刚一年多,也不知她现在的情况会怎样,会不会因此次突发什么变故,使得病情再发生什么反复。
想打电话过去、或者在网上聊聊天都不可以,因为手机被母亲没收了,电脑上的所有连线也被母亲藏起来了。如果二十一世纪的人每天生活在与网络、通讯隔绝的世界里,那结果只会有一个,就是疯人院的病人会越来越多,最后,街上疯人院的数量会大大超过饭店。
当然,斯理不会疯掉的,因为他内心还是很体谅母亲的,从小到大,这几十年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他成长,而且她不像是一般的家庭妇女那样,只管孩子的吃喝拉撒,她还在教着自己做人的道理、传授科学合理的学习方法,使自己在一个温馨的环境中快乐地成长着。
母亲的古筝弹得也特别好听,每当母亲弹起古筝时,总会有邻居、孩子跑来听、看,因为母亲不只弹得好、弹的姿态也极其优雅、翩翩若仙,人又长得漂亮迷人,总之那一切都甚为养眼。
在他的幼小的心灵里,只有“母亲”这个既慈祥、美丽又伟大的称谓,“父亲”的称谓对他来说,那不过是来自于书本、字典里的,令自己久违、感觉奢侈、遥远又陌生的字眼。
即便是这样,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他长大,从没有一句报怨的话语、也没有一丝的忧郁与伤感。面对生活,她始终用那种阳光、乐观的心态感染着他的成长。
可是,今天母亲是怎么了?她不再有明媚、亮丽的眼神,也失去了阳光、自信般乐观的心态。似乎在母亲的心里,那多年来筑起的美丽、从容的形象,正在面临着莫名其妙的坍塌。
又过了几天,于慧珍的心情似乎平稳了些,期理提出要回自己的手机,虽说于慧珍还是很不情愿,但还是佯装生气把他的手机扔在床上,然后转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期理把手机设置成了震动,这样就可以经常和雨诗悄悄地发发短信、聊聊qq了。还好,雨诗那边还是也有思想准备的,病情也没如他担心的那样复发,自己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一天,他刚要午休时,手机在枕头下震动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程仕豪的电话,不禁让他心头一愣:他这时候突然打来电话又是个什么目的呢?期理前思后想怎么也猜不透,但他却能清楚地明白,从程仕豪那里一定能找到母亲埋在心里的答案。
由于乡亲就在家里,他实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就和他用短信聊了起来:
“现在你妈的情况还好吗?”
“不好,情绪一直很糟。”
“多劝劝她、多陪陪她,过一阵子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但愿吧。”
“我们能见一面吗?”
“看情况吧,你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到了你们城市,现在已经住进了‘阳光大酒店’最新章节。”
“那好吧,明天我找个理由过去见您。”
“好的,明天你来的路上,我会告诉你我住的具体房间。”
“那就这样吧,明天见。”
“明天见!尽量要让妈妈开心起来。”
“我会的。”
这天傍晚,斯理编了个可信的理由,然后迫不急待地来到“阳光酒店”。
进到房间时,看到此时的程仕豪不再像以往的那个样子,那种故作高雅、胸有成竹、俯瞰周围所有人的傲慢,都已如同烟消云散般了无踪迹。随之被替代的是拘谨、难为情般的手足无措,让斯理怎么去观察他,也找不到他那往日的影子了。
俩个人就那样极为不自在地沉默了许久,程仕豪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狠狠下了决心,这才缓缓地把自己和于慧珍二十年前,是如何相识的、俩人感情也是如何得以发展的、到后来又是如何分开的、他又是怎样结婚、又怎样独自去找慧珍未果的……
斯理听得目瞪口呆,直到程仕豪完全讲完时,斯理还张着嘴巴双眼呆滞地望着他。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斯理试图慢慢地理清自己头脑中纷乱的思绪,此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巨人,瞬间被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击中,继而被轻而易举地完全摧垮了。
斯理低头深思了许久,心如乱麻般地考虑着自己内心那个系得紧紧的结,心里不停地在问自己:这究竟是发生了一个怎样的事情呀?
终于,他鼓足勇气抬起头:
“那么说我应该叫您父亲了?”
“你可以不叫,因为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一点父亲应尽的责任。”程仕豪低沉地回答。
“雨诗和我是亲兄妹了?”斯理抓起桌上的一瓶洋酒,“咕咚咚”猛喝了几大口,然后把极度痛苦的眼神甩向了窗外。
程仕豪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斯理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了他的肩头,显出一种羞愧难当、又难以启齿的样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
“唉,真是辱没家门呀,其实你和雨诗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当斯理猛然抬起头把目光再次投向他时,程仕豪已转向走到窗前,双眼漫无目的地眺向远方,如果此时,斯理能够细心观察,还会看到程仕豪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起初的一席话,对斯理来说无异于一把利剑,猛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可最后程仕豪的几句话却犹一个晴空霹雳,极大地震撼了他毫无戒备的灵魂!此时的他,无异于如传说中的火凤凰,经历了火一般的炼狱、**与灵魂的洗礼!
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现实呀?一开始,自己的未婚妻成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女婿成为岳父的亲儿子;转眼,亲女儿又变成了儿媳妇,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合法妻子。这些里都难以出现的离奇情节,如今却重重地落在了斯理的头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