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匕首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青年,容貌极其普通,只一双眼漆黑深邃,波澜不兴。
“朋友,搭个顺风车。”低沉的声音在西门吹雪的耳边想起,竟是传音入密。
西门吹雪道:“可以。不必如此。”
那青年一笑,收回匕首,在马车的角落坐下。吞服了一颗“玉露”,闭目调息。他倒是不担心西门吹雪反水,用那种剑法的人必然是言出必践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西门吹雪闻到一股药香,觉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西门吹雪不禁思索起来,心中一动,很是惊疑。西门吹雪不由仔细打量坐在角落的青年,一寸寸扫过他的脸部,终于在耳际发现一点不自然的地方。西门吹雪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升起一丝期待。
一刻钟后,青年睁开眼睛,向一直骚扰自己的视线看去,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青年一愣,眼中浮现疑惑。
“吾名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盯着青年道。
青年听到这个名字,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讥哨,唇边浮起自嘲:“大恩不言谢。”
西门吹雪突然心中一堵,也不解释什么,只问:“你的名字?”
“明笙。”声音莫名上扬,带上一丝讽刺,“西门兄与令堂这些年来别来无恙啊。”
西门吹雪听他如此阴阳怪气的语气,心中升起火气,勉强压下怒意,道:“家父四年前就下落不明了。”
明笙一愣,四年前,在兰府出事前三年就。。。。。。难怪兰府出事了,从不曾听闻万梅山庄有什么动静,那时候,西门吹雪这个新主人才13岁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想到这,明笙很是复杂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沉声道:“抱歉。”
西门吹雪心下一松,道:“这一年来,你。。。。。。”
明笙一扯嘴角,语气轻快的说:“屡败屡战,收获颇丰。”
西门吹雪上下扫视了明笙一眼,一身半旧的蓝衫,袖口还缝补着一枝银灰色的竹子,身上还飘荡着一丝药味,一闻便知是廉价但效果不错的伤药。
“嘿,你这是什么眼神。这可是我最后一件姑母亲手缝制的衣服,虽然旧但舒服的很。”明笙环视了下西门吹雪的衣着和车内低调的奢华,在心中吐槽:土豪一只。
西门吹雪不语,伸手探向明笙的脉搏,不想捞了个空,僵在半空,心里又是一堵。
“不好意思,习惯了。”明笙反射性躲过西门吹雪伸过来的手,自知理亏,只好微笑道:“我可是师从医药大师,自己的情况还不门儿清。”
西门吹雪收回手,睃了明笙一眼,道:“你既不愿便罢了。”说完,索性闭目养神。
车中一下子冷场,明笙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坐在一边打坐练功。
西门吹雪眼皮掀起一条缝,看见明笙又在练功,心中若有所思。
马车哒哒,一路向北,在夜幕降临时来到了另一处城镇,直接停在客栈单独的小院里。
明笙收了功,看向西门吹雪,沉声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西门吹雪点头,道:“我总是在万梅山庄的。”
明笙一笑,“哈哈,你就是这么白的。”说完一闪身不见了。
西门吹雪愣了一会,轻“嗤”一声,冰着一张脸下了马车。要是明笙还在就能看见这难得一见的“呆萌冰山”了。
明笙翻进一处普通的小巷,来到一座普通的院门,拿起院门上的铁环急三下慢四下的扣了扣。
门吱呀一声开了,明笙走了进去。
这里是兰府藏的最深的产业之一,也是如今唯几处没被吞并的兰府产业之一。至于明笙是经历了怎样一番曲折才到了这里,就要从一年前开始说起了。
一年前
白前带着明笙逃出兰府,又前进兰府冰室里藏了一个星期才将毒清出体外。只是明笙肺腑已伤,因为追杀还在继续,不能停下来修养,只能随它去。
不多久,新一轮的杀手追查到他们的行踪。明笙与白前和他们周旋了几次,终于在离城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时被堵上了。
明笙一时有些诧异,毕竟自己和白前都以乔装了一番还特意反其道而行之,不走荒野小径反而走大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短兵交接上了。看开幕后之人是一只老狐狸。
明笙踩着那本“家传”步法的步位,周游在2 个黑衣人之间。明笙经过5年的积累,内功也跻身二流偏上的位置,这还只是那本“家传”心法的九分之五。家传心法共九层分为四个境界第一、二、三层是基础篇,练成可达三流中的高手,第四、五层练成可达二流中的高手,第六、七层练成可达一流中的高手,第八、九层据说可达超一流巅峰甚至以武入道,全身内力化作元液,不过至今还没有听说过哪位羽化登仙了。至于家传步法与心法匹配的话,练到极致可以凭虚御风,翱翔天地。明笙虽没有达到如此境界,但目前她的轻身功法也是江湖前几的,因为这套步法所耗内力实在太少了。
尽管明笙的综合水平已高出这两个杀手,近一个月来的逃命生涯也让她攒了很多对敌经验(没办法,学医的对人体要害实在太清楚了,稍稍实践一下就进步神速),但明笙还没有彻底的融入江湖,毕竟她一直都是行走在江湖的边缘上,从未沾过人命。所以,一时间明笙也不能制服这两个明显比上一次强了不少的杀手,备好的各种妙用无穷的药粉也没有了。明笙只能犹虑徘徊在两个杀手的各个要害之间,尽力使他们丧失战斗力。
另一边,白前也与两个黑衣人酣斗着。只不过,白前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却一直咬牙忍着不吭声。黑衣人也好不过哪去,也被伤了几处要害。黑衣人见情况如此胶着,有些沉不住气了,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两人上前左右夹攻白前,白前挥剑刺向一人胸膛,本以为此人会后撤,自己就可以回砍另一人。没想到此人躲也不躲,挥剑迎上白前,白前的剑刺穿了他的左胸,此人的剑也快刺进白前的脖子,白前只好松了剑后仰,此人终于倒下了。这时,另一个黑衣人已绕道白前后背,一剑刺向白前后心。白前向下闪身,却因距离太近,躲闪不及,剑穿肩而过,剑力犹未尽,白前被冲向前方树干上,剑身离体是溅起一串血花。
“啊!”白前终于忍不住惊痛,扶着树喘息。
黑衣人紧追不舍,一剑劈向白前,眼看就要劈到白前头顶。
“咯嚓”明笙听到白前惊呼,甩脱缠斗的两名黑衣人,救下了这致命的一剑。
明笙挡在白前面前,与三个黑衣人打斗,一边勉力问道:“白前你怎样?快服下药丸。”
白前颤抖的从怀里掏出药瓶,因失血过多,眼前发昏,四肢发软,才松开扶着树的手去打开瓶盖,就倒了下去,药瓶一下子从手中脱落,骨碌骨碌滚得好几步远。这几步远,在平时没有什么,但此时对白前来说却是一条天堑。白前费力的向药瓶伸出手,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明笙余光见状,一瞬间心神大动,突然不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是对是错,这个打打杀杀的江湖心软就只有被杀吗?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怎样才能平静的生活下去?怎样才能和在乎的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只有变强,以杀止杀!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有资格心软,才能护卫住自己在乎的。先贤有言:“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不仁不义者,杀!不忠不孝者,杀!以杀证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千思万绪说起来很长,却不过是明笙脑中一闪之间。
明笙的瓶颈突然挣破,体内内息活跃起来,一时愣住。三个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都运起全身内力飞身拍向明笙。可是,手掌离明笙的身体还有一粒米的距离内息就像收到什么力量的牵引,纷纷被吸进明笙的身体。明笙大惊却无法动弹,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疯狂吸收这力量,除了眼前三人的内力还有一些从大自然中的什么东西,但让人觉得很是舒泰,明笙也只能安下心来,运转心法加快吸收,毕竟白前还是生死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总算借宿了。三个黑衣人和明笙一起倒在地上。黑衣人是内力全失之下,力竭而昏,而明笙则是一下子吸收过度,身体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之后,就是哪方先醒过来哪方便占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小僧:请问庄主,你对于重逢笙笙,就被笙笙“压”制有何感想?
西门吹雪:该当一战!
小僧:你能反攻成功吗?哈哈哈。。。。。。
一枝树枝擦着小僧的秃头而过。。。。。。
☆、第七章 绝处重遇艳绾娘 ,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阳西移,官道不远处趴着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已经僵硬不动了,几只苍蝇正嗡嗡的围着他打转。另外三个的几步远,躺着一个蓝衫少年,此时蓝衫少年嘴角带着一抹轻笑,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在蓝衫少年不远处的树下,侧躺着以为青衣中年(白前乔装与明笙扮作父子),青衣中年嘴角带着血迹,眉头紧蹙,像在忍受这什么痛苦的梦靥。
突然,三个黑衣人陆续坐起,握着剑慢慢爬起来,恨恨的瞪着蓝衫少年,却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
明笙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睛。三个黑衣人赶忙后撤,却见明笙一动不动。三人相觑了一眼,中间的黑衣人向左边的黑衣人示意上前。最左边的黑衣人不动。最右边的黑衣人狠狠瞪了最左边的黑衣人一眼。最左边的黑衣人终于举起剑,慢慢向明笙走去。
明笙此时有苦说不出,自己感觉了一□□内充满了力量,已经达到了心法六层的巅峰,但还有剩余的力量流走在经脉中无法吸收,导致明笙现在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话也不能说一个字。明笙只有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举着剑一步一步走近,感觉死神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黑衣人离明笙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劈向明笙的脖子,看样子是要砍下明笙的脑袋。
明笙看着剑身在夕阳中熠熠生辉,眼前仿佛浮现了两世为人所见的人生百态,所体会道的人情世故。佛曰:众生早晚成佛。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成佛还是又走向一个新的轮回。
“啊。。。。。。”三声惨叫响起,接着是“嘭”地重物倒地声。
明笙眼见如此变故,极力侧过头去,看见白前喘着气对着自己笑。原来是白前也醒了过来,趁三个黑衣人的注意力全在明笙身上,撒了三根银针,三个黑衣人内力已无,有没有防备,总算中招死透了。
明笙以目示意白前先服药疗伤,白前伸手将不远处的药瓶捡起,倒出一颗药丸吞下,歇了一会,爬起来来到明笙身边,脸色沉重的搭脉,目露惊疑的看向明笙。明笙眼中露出一份懊恼,很是歉意的看着白前。
白前对这种情况简直哭笑不得,刚刚见明笙面对黑衣人的劈砍不避不闪,坐以待毙,还以为明笙受了极大的创伤反抗不得,查看了脉搏,才发现竟是“吃撑了”导致动弹不得。
白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深究,只有少爷没事就好了。白前吃力的背起明笙,一步一步向官道跋涉,只希望能里官道近一点好向路过的人求援,毕竟自己身受重伤,三餐不继,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终于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白前驼着明笙踏上了官道。白前一口气卸了下来,带着明笙倒在地上。
“白前!”明笙惊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能讲话了,就要使力起来,但使尽全身力气,也只有手指稍稍动了下。明笙躺在地上焦急不已又无可奈何。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晚风开始凉凉的爬上人的脸盘,白云从明笙眼前悠哉游远。这在以前,如此景象是明笙再喜欢不过的环境了,定要好好放松地欣赏一番。而此时,明笙对这些毫不在意,闭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竖着耳朵倾听着官道上的动静。
“哒哒”声首先传来,接着是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再接着是男男女女的说笑声。
“哎呀,华妈妈,这次回京,有湾湾小姐花魁是志在必得呀。”一个粗狂的男声。
“是呀是呀,到时候我们就能跟着沾沾光留在京城了么?”一个娇柔的女声。
“那是,有了湾湾小姐,我们这次一定能挫了春月楼的锐气。华妈妈是吧?”一个稍显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好了,都闭上你们的鸟嘴,打扰我家湾湾休息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华妈妈声中透着一股子得意。
“呀,华妈妈前面好像有东西。”一个壮汉喊道。
华妈妈拨开面前的人,向前走了几步,一看是一个中年汉子,一个蓝衫少年,两人身上都带有血迹。华妈妈心中一跳,赶忙回了队伍,道:“走走走,闲事少管。”
“那位夫人,等一下。”明笙无奈出声。
华妈妈回身,道:“哟,还有一个有气的。小弟弟,你可别叫我什么夫人,我啊,可不是什么善人。”
明笙苦笑,心中一沉,早知道这种老油条不会轻易救人,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人堵死。明笙更是无奈道:“夫人,我二人招了贼人惦记,你若不施援手,你就是与我们最后接触的人了。要是引起了别人什么误会,就。。。。。。”明笙说到这顿住,留给人无限遐想。
华妈妈心下一紧,这两人看来是沾上了难缠的麻烦,咬牙道:“小子,你别危言耸听,妈妈我也是开过眼的。这里的人都是一条船上的,又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段,只要大家都不说,就是我补了你们一刀毁尸灭迹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明笙反而笑道:“华妈妈,你自己扪心问下,要说这里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每一个不会为利所趋,你信么?”
“你。。。。。。”华妈妈语噎,扫了一眼队伍。队伍一阵骚动,纷纷离身边的人远了些。
明笙将其全部听入耳中,费力转头看向华妈妈一行,继续道:“华妈妈,我并不是为了为难你。你只要将我两带一程,随便丢在哪个医馆就好。我若侥幸存活,以兰府医药传人的身份起誓,必厚报于你。”
“兰府医药传人?”“是哪个医赛华佗,心若菩提的兰府吗?”“那倒是可信,我姨夫的邻居的表叔的二儿子还被兰府救治过呢。“嗯,我也是。。。。。。”人群一下子沸腾。
华妈妈将信将疑,但面色放缓,心中动摇。
“妈妈。”一声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传来。队伍中的马车帘子被一双皓月般素白的纤纤玉手撩起,从中走出一位鹅黄衣着的女子。
整个官道突然安静下来,大家一致看向走下马车的女子,甚至有人踮起了脚。
身穿鹅黄衣裙的女子,从众人自发闪开的道路,摇曳生姿,似弱柳扶风,步步莲花,向华妈妈走来。走近了,明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明笙脑中闪过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乖女儿,你怎么出来了?”华妈妈对湾湾笑得一片和蔼。
“妈妈,外面如此喧哗,女儿心神不宁,只好下来看看了。”湾湾的声音如出谷黄鹂,婉转悠扬,似水如歌。
“妈妈,这位小哥的确是兰府的大公子,我曾经有幸远远见过一面呢。”湾湾妙目在明笙脸上扫了一圈,对华妈妈说,“我们带他们一程就当为这次花魁竞赛积点福气吧。”
华妈妈听闻,眉头一松,道:“好了好了,妈妈我就看在我家湾湾的面上带他们一程好了。来人啊,将他们抬进最后一辆马车,进城后放在最近一家医馆吧。”
说完,不等明笙反应就携着湾湾回马车去了。
湾湾慵懒躺在马车榻上,披着海棠春睡的薄衾,鸦丝雪肤,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弯月牙,睫毛颤颤似蝶舞,唇瓣如花媚意生。湾湾心中却不如她表面那么平静。湾湾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见过去的人和事,自从十四岁那年从官家的大家闺秀流落风尘,就再也不想过去的事了。不再想起八岁那年出痘,青衣小童每天随诊时送来的花束,明媚了整个春天。也不在想起九岁那年的元宵佳节,花灯相会,获赠金猪时心中比灯光还要灿烂。也不曾想起之后在街头人们赞叹兰大公子“修容如玉,修仪似竹”时,心中涟漪点点泛起,默默目送着那抹蓝色的背影渐行渐远。不曾想,再次见到他时,竟然是如此情境,原本沉寂的心仿佛重新活泛起来。那个人似乎受了伤?不知道重不重?也不知道他在地上躺了多久?饿不饿?兰府家破人亡竟是真的吗?
湾湾再也躺不住,轻轻拥衾坐起,叫醒一旁的小丫头:“染云,待会进城停歇时,你去送点吃的给后头马车的人。”
“是,湾湾姐。”染云应道,贼贼一笑,“湾湾姐,你怎么如此关心那个兰大公子呀。是不是。。。。。。”
“小丫头,这叫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要是看上他了,自然要亲自照顾,一亲芳泽的。”说完,湾湾对染云抛了个媚眼,挑起染云的下巴,“哎呀,我们染云也到了能思春的年纪呢。呵呵。。。。。。”
染云从小在留馨楼长大,因为是华妈妈好友的女儿且长相一般便只做了婢子,但比起才来一年的湾湾更里皮厚,这点调笑早不放在眼里,故作正经的点了点头,道:“思春算什么,我要是看上了什么人呀,定然是灌醉了,酒后乱性,春风一度啊。”说完,一把搂住湾湾的纤腰,道:“美人儿,你今晚就从了我吧。”
两人笑道在榻上,互相呵痒。说来也是缘分,湾湾初来时,琴棋书画各种技能都能撑场子了,染云被派给湾湾后,特别迷恋湾湾的琴技,在湾湾几次陷入麻烦时搬来华妈妈救场,于是湾湾主动叫染云学琴,两人亦师亦友一路互相扶助,感情日益亲厚,私下形同姐妹。
在天彻底黑掉之前,华妈妈一行终于进城了。明笙和白前被小厮送到xx城最近的医馆,两方人马就分道扬镳了。
很普通的一处“仁义堂”,是兰征当年游历时自己创建,连姑母都不知道,是兰家男人共同的秘密,明笙也算是兰府的“大公子”,自然知道了。
明笙找了个机会向药堂的老郎中出示了一枚私章,老郎中顿时神情激动,主仆相认不提。明笙又让老郎中联系其他暗桩,派人去城郊扫尾不提。至于华妈妈那方,应该不会太快暴露,不过明笙不知道的是,那行人经过华妈妈和湾湾的暗中动作被已各种理由遣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僧:闺女,对于绾娘的深情厚谊你怎么看?
明笙:这。。。。。。
西门:她是女的。
明笙:呃,叶孤城也是男的啊
西门:与他何干?
明笙:都是耽美。
小僧:那笙笙是答应了。
一枝树枝擦过小僧的脖子。。。。。。
☆、第八章 仁义医馆深夜失火,明笙避走万梅山庄
话说明笙搭西门吹雪的顺风车潜回仁义堂,夜渐渐深沉,明笙自行去之前的房间歇息。明笙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一见纯白的内衫,才躺下,突然院中传来异声。明笙赶忙内力注耳倾听,“喵”一声猫叫声。明笙腾地一下起来,随手抓起床边的一件衣服披上,运起功力向声源方向赶去,刚才那声“喵”声太标准了,都赶上现代官话了,明笙可不知道猫会讲人话的。
明笙才来到院子,柴房方向和其他几处角落已泛起火光,火势已经烧起来了。
明笙顾不得其他,运起内力喊道:“走水了!”声音传遍整条小巷。
不一会,人们自发的奔走救火,隔离火源。一时,场面混乱,明笙飞上屋顶俯瞰全场,只见人群都走返于火源和水源之间,唯独有四人趁乱向外围撤出,明笙追向其中一人,那人直接运起轻功遁跑。然而,此时明笙内力已臻第七层,跻身江湖一流高手,轻功更是独步天下,只三息时间就拦住了那人,双方在一屋顶对持。
那人面向端正普通,一身短褙直裰粗布衣,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神色很是镇定,只眼中闪过一丝暗光。那汉子不等明笙出手,一把粉末撒向明笙,明笙运功于袖隔断飞过来粉末。几处风声响起,明笙看似随意踏步躲过射来的毒针,却刚好挡住了粗衣汉子的去路。粗衣汉子也不恋战返身就逃,明笙见此,在不留手,运起掌力拍向粗衣汉子的后心。粗衣汉子中招,就着明笙的掌力蹿出好远。明笙在屋顶轻点一下,只一息就赶上粗衣汉子,又拦在了他面前,不等粗衣汉子反应,挥掌直取他面门,粗衣汉子反射性后退,脚下一空,跌下屋顶,摔在地上,明笙已飞身跟至,点住粗衣汉子。粗衣汉子,眼中闪过一抹绝望。明笙见状暗道不好,赶忙去制止,卸下粗衣汉子的下巴。哪知粗衣汉子仍是七窍血流,明笙接触到粗衣汉子的手黑了一指。明笙赶忙点穴止毒,从腰囊中取出一粒自制的解毒丹服下。食指上的黑色积聚指甲盖下,黑色浓得能滴下墨来。
明笙暗叹,好霸道的毒,一时见猎心喜,很是想研究一番。只不过,刚刚还完好的尸体一下子化成了血水,渗进土里,周围一片植物瞬间枯萎。明笙眼见如此变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看来幕后之人实在心狠手辣,此次放火虽然或许一开始只是要削敌泄愤,但若遇到正主,也不妨一命换一命。还好明笙不是普通人,不仅身怀一身浑厚的内力而且精通医毒,不然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看刚刚粗衣汉子的表现应该只是前者,遇见自己仅仅是倒霉的巧合,这样一来,明笙心里一松,至少不是出了内贼,泄露了行迹,看来是一年前的那次追杀的后续了。
明笙思绪一闪,已将其中种种关节想通。转身刚想走人,楼上的一盏灯光亮起,一身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打开的窗户前。
明笙抬头,正见西门吹雪看着自己。
西门吹雪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那浑身的气势绝对不会让人错认。
西门吹雪道:“你打搅到我了。”
明笙嘴角微扯,实在希望自己认错了人。事情都解决完了,不是应该心不照宣的洗洗睡么。明笙声音带了一丝无奈:“所以?”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我睡不着了,要么你跟我打一架,要么你给我一个解释。”
明笙顿感无语,知道这人搞不好是想趁此机会和自己打一架的,而他想来也是很不得自己选前者的。明笙只好让他失望了,道:“我选第二种。”
西门吹雪也不见失望,他的那张脸也看不出失望这种情绪。西门吹雪让开身子,道:“这里只有白水。”
明笙飞身进去,道:“恰好我不好酒。”
西门吹雪看着明笙一默,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明笙很自觉的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转头看西门吹雪,却见他仍站在窗前,侧着头不看自己,目光落在自己身后。
明笙往身后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疑惑道:“怎么?”
西门吹雪脸色更木,在明笙身上一扫。
明笙低头,这才发现,刚刚匆忙穿的衣服竟只是一件提花绸缎风轻褙子,套着里面的雪白齐颈内衫,遮得严严实实,但在这个时空可不算妥帖,这就仿佛在现代穿着比基尼外披一层纱那样奔放。明笙脸上浮现一层薄红,轻咳一声,道:“出来匆忙,不知西门兄可否借我一件衣服?”
西门吹雪见明笙鬓若堆鸦,用一根绸带随意扎着,任其逶迤到腰际,与雪白的衣服形成动人的韵味,玉面薄红胜桃花,一双深邃清亮的眼眸千万流光闪烁,身穿内衣罩褙子却自在从容的向自己要衣服,实在是太有违他翩翩公子的形象了。西门眼中莞尔,找到包袱,拿出一套新衣给明笙,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明笙。
明笙接过衣服,见西门吹雪还直直盯着自己,脸皮够厚,心中也忍不住一囧,也看着西门吹雪。
两人大眼瞪小眼,明笙先妥协,心想,不就是上次夸他很白嘛,这么记仇。
明笙心中一动,拿着西门吹雪的新衣服直接套在最外面。尽管明笙的身高拔得又快又高,在同龄人中比男的也不矮,但是比西门吹雪小了一岁,身高也差了一个头,衣服穿在明笙身上长了一大截。
明笙挽起袖子,斜了西门吹雪一眼,笑道:“西门,你的营养是不是全贡献给长个子去了?”
西门吹雪听明白明笙的言下之意,道:“我记得你有叫我西门兄。”
明笙倒了两杯温水,递了一杯给西门吹雪,一边说:“这样,我是亏了,不如以后就叫你吹雪?阿雪?还是。。。。。。”
“你中毒了。”西门吹雪盯着茶杯一侧颜色不正常的食指,道:“刚刚没除清?”
“你看到啦。不碍事,已经压住了,找个清净的地方处理下就行。”明笙不在意的回收右手,顺便将茶杯端起仰头喝了,用左手将另一杯水推给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见他如此不在意,抿了抿唇,道:“万梅山庄倒是一个清净的地方,各种药物都有。”
明笙好好一笑,道:“够朋友,不过这点小毒不值一提,还是不去打搅吹雪了。”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不悦,道:“你不信我?”
“怎会?我。。。。。。”
“那就这么定了。”西门吹雪不等明笙找借口,道:“别任性。”
人性?明笙冏rz,两辈子叫起来三、四十岁了还被说任性!
西门吹雪总算又搬回一局,心情大好,对雷得不轻的明笙说:“今晚你就在此歇下吧,明天一早一起走。”
明笙捡回的下巴差点再次脱落,诧异道:“你睡哪?”(重点是你还没答应吧,呵呵)
西门吹雪很是自然的说:“自然是抵足而眠。怎么,你很嫌弃?”
明笙默,心说,我能说嫌弃吗?能吗!
西门吹雪见明笙无话可说,心情莫名更好了一点,边走进里房边道:“今晚就到这吧,上床歇息。”
明笙看着自话自说的西门吹雪很是坦然的宽衣解带,明笙默默在心里流泪,虽然现在万梅山庄对我来说最安全,但真的有必要牺牲初夜,咳,初次与男子同榻的一夜。
明笙装作不经意的环视了屋子一圈,看见外间一侧摆着一张榻,赶忙道:“好吧,我不习惯与人同榻,就歇在外间榻上好了。”说完,灯灭。
西门吹雪也不在意,毕竟,自己也习惯一人独睡,刚刚也是一时想要看明笙为难才邀人抵足的。
两人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西门吹雪起来看见外间榻上已空,脸上一沉。
西门吹雪洗漱完,出房用餐。西门吹雪脸上都快结冰渣子了,餐厅一片寂静,下人都神色严肃的上完菜就退下了。
西门吹雪盯着桌上的饭菜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什么。
“吹雪,吃了吗?”明笙温雅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坚冰,明笙提着一个食盒进来。
西门吹雪脸色一缓,看也不看明笙,拿起一个白水煮蛋剥了起来。
“吹雪,我给你带了一味斋的早点。要不要尝尝?”明笙神经很粗。
西门吹雪脸色柔和下来,开口道:“你一大早不见人影就是为了这些早点?”
明笙将食盒中的早点一一摆出,坐下说:“有点私事处理了下。回来时,想起一味斋的早点很是不错,就去买了些回来给你尝尝。”
西门吹雪一听,将夹起的水晶包放下,又拿起一个水煮蛋剥了起来。
“刚好我喜欢吃蛋。”明笙见状,直接从西门吹雪面前盘子里剥好的蛋夹回自己碗中一个,还一边推荐道:“吹雪,一味斋是我的私产,里面的早点绝对干净又美味,你尝尝吧。”
西门吹雪将剥好的蛋全部盘到自己碗里,道:“我只吃鸡蛋,喝白水。”
明笙闻言,道:“哦,那鸡蛋全让给你了,我吃其他的好了。”说完,还不舍的看了一眼。
西门吹雪见状,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万梅山庄虽然有个“梅”字,但事实上一朵梅花也没有。山庄前,群芳争艳,花团锦簇,微风拂过,蝶飞蜂舞,连空气中也带了一丝花香甜意。
经过五天的奔波,西门吹雪的马车终于停在了万梅山庄门前。
马车里,明笙睡得深沉,西门吹雪连叫几声都没叫醒。西门吹雪眼中划过一丝凝重,伸手去把脉,刚要碰到明笙的手腕,明笙一个翻身,跌了下来。西门吹雪只好伸手抱住,掂了掂位置,眉头一皱,毒已经折腾得人这么轻了?
明笙经过了这么一番颠簸,总算从沉睡中睁开了双眼。因为睡得太久太沉。明笙一醒来,还没醒过神来,一脸迷糊的看着西门吹雪的脸,道:“哥,我要背。”声音也因为人刚醒,不自觉的带着一点朦胧的撒娇意味。
西门吹雪眼中一下子柔和起来,想抱小孩一样将明笙竖着抱起,将他的头扶靠在肩上,顺便抹了一把明笙有点蓬乱的头发,道:“我抱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网速真不给力啊
☆、第九章 福伯喜迎主朋 , 西门笑言共浴
明笙一下子被西门吹雪的声音冻醒,才看清楚状况,赶忙挣扎着下来,懊恼的道:“呵呵,我睡糊涂了。你忘了吧。”
“到了吗?我先下车了。”说完,明笙很是平静推开车门下车,如果他的耳朵不是红色的就好了。
西门吹雪看着明笙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下车,耳朵出卖了他而不自知,眼中莞尔,跟在明笙后面下了车。
明笙一下车,就被万梅山庄前面的风光震了一下,就仿佛宅了一个冬天的人一出门就撞上了整个春天。明笙有些惊喜,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大自然依旧在等待着自己。明笙仿佛看见了在花间抚琴的少女,在青草坪上舞剑的少年,在梨白纷飞里煮酒品茗的姑父姑母,还有在陌上花开是互相依偎的父母,这一次,明笙没有悔痛与悲伤,只剩下缅怀和纯粹幸福的回味。阳光在明笙的周身度了一层柔和的光,显得更纯净温暖,也显得出尘的寂寞。
西门吹雪看着阳光下温暖又寂寞的明笙,心中一动,道:“我们回家吧。”
明笙一笑,笑意直达眼底,似春暖花开,璀璨明媚,跟在西门吹雪一步远,说:“这是你说的最动人的话了。”
西门吹雪脚步不停,接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呵!呵呵呵。。。。。。”明笙莞尔。
西门吹雪嘴角微翘,眼含笑意。
早已等候在万梅山庄门前的管家福伯看见西门吹雪竟与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有说有笑的走来,眼睛都差点脱眶,下巴差点落地,左手偷偷拧了一下右手背,疼!啊,铁树开花了!
福伯笑弯了眼,迎了上去,道:“庄主,回来了。这位就是庄主信中提到的明公子吧,院子我已让人整理好,就是庄主最近的‘明志园’。”
西门吹雪点头,向明笙介绍道:“福伯,万梅山庄的管家。”
明笙行礼,笑道:“福伯,小子明笙,您叫我阿笙就好。”
福伯脸上的笑更和蔼了些,道:“不敢不敢,我就倚老卖老称呼一声‘笙少爷’好了。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吧,快进去休息吧。”
明笙拱手,道:“有劳福伯了。”
西门吹雪不耐道:“话多。走吧。”
明笙笑笑,跟着进去,心中腹诽。
福伯扶一笑,自行下去处理事物了。
翌日一早,明笙睁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人总算恢复了神采奕奕。嗯,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好眠了。当然,除了环境舒适安全,这里面也有明笙所练功法的作用。
明笙的家传心法越到后面越是难提升,特别是七层以上是不能光靠打坐积累就能冲上去的,但有个优点,就是只要保证心境平和,那么行卧起坐都能自发的修炼,所以有时候好好睡一晚的效果比打坐两个时辰的效果差不到哪去,而且在清晨这段时间亲近自然会收到更佳的效果。所以,明笙总是早起趁这段时间好好散散步、呼吸下清鲜的空气的。
明笙洗漱好,身着一套雪白的直裰深衣外套轻纱褙子,推门出去了。明笙闲走在花庭晓雾中,想到了一首偶然见过诗:兰气已熏宫,新蕊半妆丛。色含轻重雾,香引去来风。拂树浓舒碧,萦花薄蔽红。还当杂行雨,仿佛隐遥空。
不知不觉间,明笙走到西门吹雪练剑之处。此时,西门吹雪挥洒正酣。明笙喜欢精巧的武器,对于刀剑一类醒目又不便携带的武器总是能不用就不用的,但明笙却是极喜欢看人舞剑耍刀的,特别是精深奥妙的剑法刀法由懂剑懂刀的人挥洒起来。所以,明笙就很是厚脸皮的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
哪知,明笙才歪好,西门吹雪的剑夹着凌厉之风逼到了面前。
明笙脚踏奇步避了过去,西门吹雪眼睛一亮,明笙见之,苦笑到:“吹雪,我现在可不能妄动内力啊。”
西门吹雪闻言,猛地停下,道:“你不是说,那个毒不值一提吗?”
明笙一噎,有点心虚,摸摸鼻子道:“之前不是赶路嘛,不方便。”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道:“倔驴。”
明笙o__o”…,转了话题:“我饿了。”
西门吹雪眼中带了一丝无奈,道:“走吧。”
明笙心中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然后,心安理得、安然若素地跟在西门吹雪身后。
“这是去哪?”明笙看着越走越偏的路。
“怎么?担心我会卖了你不成?”西门吹雪看明笙一头雾水,眼露疑惑的呆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明笙一瞬间就恢复了一脸悠闲,道:“这倒不用担心,你的人品还是很有保障的,况且万梅山庄也不缺钱。”
西门吹雪眼中莞尔,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说:“你可以收回最后一句。后山有一眼温泉,引了下山,在西侧建了一个浴房,这对你的。。。罢了,先带你认认路吧。”西门吹雪想到明笙的身体还拔干净毒,温泉有利于血气运行,倒是不利于现在的明笙了,于是改口。
明笙刚刚听到温泉心已提起,等西门吹雪说完,松了口气,不禁暗道,看来这次中毒也不是全是坏事。
西门吹雪看明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禁带了一丝怒其不争的意味,道:“一个月内,把毒拔了,一个月后,每天泡半个时辰。”
明笙闻言,瞪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无视之,道:“反抗无效。”
其实,凭西门吹雪与明笙就小时候几面的交情,西门吹雪是不会如此管束明笙的,在西门吹雪学剑时,时不时回忆八岁在兰府比剑的情形和体悟,顺便也会记起导引这一切的明笙,与明笙重逢后,又恰巧见识了明笙的功力和行事,自然就把明笙当做了朋友,那天回来是,被明笙软糯地唤了一声“哥”,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弟弟也不错,就很自然的当起了“哥哥”,只不过西门吹雪从没有朋友有没有兄弟姐妹,根本就没有照顾弟弟的经验,加上明笙又是这么一副对自己的是不经心的性子,实在让人牵挂,所以,最后西门吹雪这份“亲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实在是让人期待。
而明笙对于自己认可的亲朋好友向来是海纳百川的,加上自认为“年长”,对“小孩子”就顺着点好了,尽管一开始会有点不自在,但习惯习惯也就好了。只不过,很多事情都是习惯成自然,难改难戒啊(小僧:阿弥陀佛!)。
“好吧。我在房外等你。”明笙懒得计较了。
西门吹雪见他有点恹恹的,不禁逗他:“你不帮我擦背吗?”说完,心中还真升起一丝期待。听说,其他亲密的兄弟都有共浴擦背什么的互动来增进感情。
明笙很是无语的看了这位突然性情大变的人一眼,心中暗道,是谁谣言万梅山庄庄主是冰山来着,我看明明是闷骚一个。
明笙整整袖子,一本正经的道:“我已经饿得没力气了。”
西门吹雪虽然知道这是借口,但还是被明笙这副耍赖的模样弄得心情不错,心想,有个弟弟果然还是不错的。
西门吹雪拍怕明笙的脑袋,说:“等着。”说完,心情很好的去沐浴了。
明笙突然被西门吹雪向对待小孩一般拍了脑袋,一时愣愣的看着西门吹雪走了,等回过神来,更是懊恼一番。想着,等下次跟西门吹雪说说,不准拍脑袋。毕竟自己都“笨四”了,这样实在有损自己的威严。
不过,明笙是注定不能如愿了,以后不止拍脑袋,各种“宠小孩”的举动,西门吹雪都会不遗余力的用在明笙身上的。
等西门吹雪洗浴完,明笙终于能安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了。
明笙看着一桌的各色菜系,疑惑的问坐在一旁的西门吹雪:“你不是说只吃白水煮蛋和白开水吗?”
西门吹雪提起筷子夹了几样清淡的才放在明笙碗里,才道:“外面的东西太差了。”
明笙提筷吃了一口碗里的菜,咽完了,眼中一亮,点头道:“的确如此。”说完,便埋头吃菜。
西门吹雪见他喜欢,便道:“喜欢就多吃点,你太轻了。”说着,有夹了几样相对好消化的肉类给明笙。
明笙没多在意,吃完碗里的菜,道:“我自己来就行,你也多吃点。”
西门吹雪目光温和起来,应了声,又自顾的给明笙夹了一整碗,才收手自己吃了起来。
明笙对于美食向来来者不拒,吃得很是尽兴。
两人自是一片和谐温馨,但在厅里的下人却是一副见鬼的样子:天,几天太阳是打南边升起来的吗,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甚至有几个眼冒红光:哎呀,双美图好有爱啊,待会要告诉管家。
两人用完饭,西门吹雪看向明笙。
明笙会意,道:“我准备配药,让福伯招呼我就行。”
西门吹雪点头,道:“我在书房,有事找我。”
明笙一笑,道:“等我无事了自然是要找你的。”
西门吹雪无语,实在纳闷小时候那个乖巧懂事的笙弟怎么会变得如此古灵精怪,伶牙俐齿的。不过,眼中却闪过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纵容。
作者有话要说:西门:笙弟,帮我擦背吧
明笙:男男授受不亲
西门:放心,我对男子不赶“性”趣
明笙:啊,我饿得没力气了
西门:哦?恰好我也“饿”惨了
明笙:。。。。。。
☆、第十章 玉佩初次现身 福伯惊认“主母”
黑色血从明笙的食指滴入已经半满的碗中,明笙冷汗淋漓,一双修眉紧皱着,有些发白的唇死死抿着,没办法,明笙虽然一年来新伤添旧伤就没消停过,但这也不能锻炼明笙的痛神经变得迟钝些,明笙依旧怕痛得心脏一揪一揪的,但与怕痛相比明笙还怕丢人。所以,尽管现在明笙心中早已泪流满面,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张木脸,只不过配上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纠结的眼神反而更是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看得旁边看着明笙的福伯眉毛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仿佛在承受痛苦的是自己一般。
福伯将脸瞥向一侧,正对上坐在明笙对面的西门吹雪,发现西门吹雪兀自看着桌上剩血的碗,双目自然下垂,一脸平静,很是愤愤:哼,哪个多嘴的说什么冰山熔化了,明明是有覆了一层冰吧。只是,以福伯的角度,没看见西门吹雪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鼓起。
终于,在碗中的血堪堪满了的时候,明笙手指上溢出红色的血珠。明笙一下子趴在了桌上,下巴顶在左手背上,感觉比和一群黑衣人拼杀还要累的样子。
“接下来,劳烦晓岚了。”明笙的声音有点飘虚。
“晓岚,快点。轻着点。”福伯马上招呼皱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的丫鬟给明笙上药包扎。
晓岚脆声应道,手上更是轻柔了几分,利索的给明笙处理仍在冒血的伤口。
西门吹雪松了紧攒着的手,抬眼看着明笙,道:“从今天开始,饭前一碗燕窝。”
明笙瞪眼,道:“你想腻死我啊。”
福伯笑着接道:“庄主说道对。笙少爷这个月流了七大碗血,自然要好好补补。我待会就让厨房换着花样做,绝对好吃不腻。”哎呀,难得雪少爷这么温柔。
西门吹雪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摸摸明笙的头,用着他一向冷冰冰的声音说:“乖,别任性。”
明笙翻了一个白眼,道:“一天一次,太多的话虚不受补。”
西门吹雪一想也是,道:“福伯,待会去书房拿一些温补食疗的方子。”只要是有点底气的世家,都会有一些家传的秘方。万梅山庄虽然只是闻名武林,但事实上,万梅山庄的产业家底很是不错,与江南花家齐名,财力称雄南北。
福伯高兴的应道:“中啊,我这就去安排。”
明笙闻言,心中一暖,笑容如春风拂面,放缓声音道:“吹雪,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晓岚扑哧一笑,赶忙憋住,闷声道:“笙少,包扎好了,奴婢告退。”说完,拿起收拾好的东西溜了。
西门吹雪冰脸一愣,冷哼一声,看着明笙眼含狡黠,酒窝深深,笑得焉坏焉坏的样子,一点怒意也生不起来了。
明笙见西门吹雪呆着一张冰脸,嘴角莞尔,唉,不知道未来“弟媳”性子好不好?想到这,明笙坐起,对西门吹雪认真的道:“吹雪,我觉得女子的性子总是比男子好相处的,而且身娇体软易。。。咳。。。你说是吧?”说完,认真的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看明笙越说越离谱,怒道:“谁教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身体还小,不可沾女色。”
明笙见西门吹雪真的生气道,急忙解释:“不,我是担心你。。。。。。”
“哼。”西门吹雪怒气更胜,道:“我看起来很好女色?”
明笙赶紧摇头,心中暗叹,就怕你不好女色好男色了。
“我错了。”明笙利索的道歉:“下次不会了。”心中暗暗下定绝心,一定要在叶孤城出现前让西门认识到女性的美好之处。
西门吹雪可不知道明笙的想法,脸色缓和下来,道:“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来书房好好看看孔孟之道。”
明笙早有打算重拾四书五经,为将来做准备,便很爽快的应下了。
西门吹雪看明笙没讨价还价,百般推脱,最后一点怒意也消散了。心道,笙弟还是很乖巧听话的,以后要好好教导,不能让别人带歪了。
明笙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一下子想了这么多,感觉安抚好西门吹雪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于是,两人心情恢复的不错,各怀心思的相处“热闹”。
“身上粘腻的很,我要好好沐浴一番。西门,你自便吧。”明笙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体验一番垂涎了一个月的温泉浴了。
“一起吧。”西门嘴上说着,身体未动,反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掩下眼中的一丝揶揄。
“啊,不好吧。”明笙很是意外,借口随口便来,偏偏满脸真诚的说:“我一身汗,不自在的很。”
西门吹雪实在很是享受明笙一逗就一本正经找理由的有趣反应,不过,还是见好就收,放下茶杯,眼露嫌弃,应道:“嗯,的确如此。”
明笙败退。
等明笙出来,正好到了晚餐时间,便直接去了餐厅。
明笙走进餐厅,西门吹雪已经到了,正坐下去。
明笙走了过去,吸了吸鼻子:“今天吃些什么,怎么一股药味。”说完,坐在西门吹雪下首。
丫鬟晓霖上前揭开明笙面前的碗盖,恭敬的说:“笙少爷,是庄主特意吩咐的燕窝。”
明笙看着那碗晶莹剔透的燕窝,又看看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脸,乖乖的拿起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西门吹雪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给明笙夹满一碗菜,才自己吃了起来。
明笙燕窝还没吃完,一旁又堆起一碗菜,突然福至心灵,西门该不会将我当某种动物养了吧。
两人用完饭,一起移步庭院散步。这是近来,两人磨合出来的新习惯。
“笙儿,你内力精湛,但招式匮乏,要不要跟我学剑?凭你的资质,不出三年定有所成就。”西门吹雪提议到。
“西门,你知道的,我生性随意,喜好享受生活,对于练剑这种费劲的事实在不想勉强,省得半途而废。”明笙很是有自知之明。
“你实在是暴敛天物。”西门吹雪也不想勉强明笙,又恨其不争的到:“每次见你都一身狼狈,明天起我们对练。”
“呵呵,西门,你开玩笑吧。”明笙瞪眼。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西门吹雪铿锵说道。
“。。。。。。”明笙默,怎么感觉又见教导主任啊。
“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明笙笑容明媚。如果西门吹雪更了解明笙的话,就会知道明笙一露这种笑容,就是谁要倒霉了。不过,他很快就会体验到的。
“晓岚,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两人刚走到一处垂蔓处,听见福伯惊讶的声音传来。
“这块玉佩是奴婢刚刚收拾浴房拾到的,想来是笙少落下的,正要送去。福伯,这玉有什么问题吗?”
明笙听到“玉佩”二字是,就想起刚刚怕打湿玉佩,接下来放在了换洗的衣服里,的确忘了带回脖子上。
明笙与西门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笙少,庄主。”晓岚一眼看到走过来的明笙两人。
福伯拿着玉佩递给明笙,眼带探究的问:“笙少爷,这块玉佩是您的?”
明笙接过一看,的确是那块带了七年的羊脂玉佩,通身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上雕一枝雪梅,栩栩如生,仿若梅香扑鼻而来,背面刻有一个篆体字,有些歪扭的“雪”字,配着周围的流云玟倒不显得突兀,可见是刻字之人年幼但也用了心的。
西门吹雪在旁边一见是这块玉,眼中划过一抹光。记得那个背面的“雪”字,还是自己七岁悄悄刻的,省得喜欢游历的父亲忘了自己有个儿子。当然,西门吹雪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后来在兰府,这块玉被父亲当做见面礼送给了明笙。
“嗯,是我七岁那年元宵第二天的早上,西门伯父所赠。”明笙准确的说出所得的时间,疑惑的看向福伯,笑问道:“莫非,这块玉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福伯脸色顿时如开了染坊,红了青,青了白,白了有涨红,支支吾吾的道:“这。。。这。。。可能。。。大概。。。有点不一样的属意。”说着,看了看西门吹雪,又看了看明笙,见两人一个冷冽,一个清雅,两人相得益彰。眼中几分赞成,几分纠结,几分欣慰。
明笙不明所以的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心中闪过一丝肯定,道:“信物。”难道是父亲认的义子之类的,看来,笙儿果然与万梅山庄有缘。
福伯见西门吹雪说中了,以为他知道内情,也认同了,很是开心的说:“庄主说的对,这正是万梅山庄少夫人的信物。难怪庄主对笙少爷这么关怀备至,衣食住行也私下过问老朽。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晓岚,我们就不要在这打扰小两口了。”福伯乐呵呵的领着晓岚走了。
从头到尾,明笙没有插上一句话,西门吹雪也莫名沉默。
一阵凉风吹过,明笙总算反应过来,忍下不舍,一派镇定的将玉佩递给西门吹雪,云淡风轻的说:“西门兄,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既然这玉佩意义特殊,我还是物归原主吧。”
西门吹雪不接,反而道:“吹雪。”
“啊?”明笙不解。
西门吹雪道:“玉佩既是家父所赠,我不会收回。你就当我是兄长就成,叫我大哥或是吹雪都行。”
明笙将玉佩收回腰间,笑道:“那到时候就送给大嫂做新婚贺礼好了,还省了一笔。”唔,带了七年的玉佩竟要送人,好舍不得,不知道,能不能弄个一模一样的送人。
西门吹雪眼中笑意一闪,看明笙刚刚明事理的模样还以为不在意呢,轻声道:“不必。”不过是一死物而已,笙儿喜欢就留着好了。
明笙白了西门吹雪一眼,道:“说得轻巧,女人都在意这个。我可不能破坏了你们的情谊。”明笙选择性的忘记了刚刚送“替身”的想法。
西门吹雪第一次见明笙这样小孩子做派,很是稀罕,拍拍明笙的脑袋,哄道:“那就不娶。”
明笙梨涡微现,道:“那可不成。难道我要叫‘乌鞘兄’嫂子不成。”说完,飞身而去,留下一句“晚安,我去睡了。”
西门吹雪一时没想到哪个是“乌鞘兄”,愣了一下,才知道明笙是说的剑。其实,与剑过一辈子也不错。反正,有明笙在,绝对不会闷的。
作者有话要说:ps:好伤心,木有人留爪,木有评论,木有长评。。。。。。
求评,求指正,各种求
☆、第十一章 明笙输棋再次下厨福伯心忧“主
一年匆匆而过
万梅山庄白玉兰树下,对坐着两人正在对弈,左首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雪白,面容冷俊,右手托杯,左手持盖轻拨了拨茶面,请啄了一口,眼中含笑,视线一直落在对面一脸认真思索棋路的少年身上。右首的少年如瀑般的墨发系着一根白色丝带,身着一套白色深衣,腰间束着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银白软雾轻纱。左手托着下巴,露出一截羊脂玉般的手,右手持一枚黑玉棋子闲闲的敲着桌面,葱莹玉白的手指与漆黑剔透的棋子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玉如的脸庞经过半年的精心调养,带着淡淡的光泽,眉若远山,眸似点漆,高鼻挺秀,如花瓣的唇带着淡淡的粉色轻轻抿起,泄露了微蹦的心弦。
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白子步步紧逼,剑气纵横,黑子已陷入重重包围,首尾难以两全。
明笙将棋子丢进棋盒,瞪了对面悠闲喝茶的西门吹雪一眼,不甘道:“西门,我们重新来过,这次我们赌种花。”
西门吹雪摇头,放下茶盏,道:“不行,下棋颇耗心力,不可多为。”
明笙梨涡一现,将声音放软,道:“吹雪,那你帮我生火。”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无奈和宠溺,怕怕明笙的脑袋,应道:“好。”
“上次钓鱼比赛赌烤鱼,笙少爷就只管洒了点调料,上上次比写字赌种菜,笙少爷就管浇了浇水,呵呵,这次赌做饭炒菜,笙少爷不会就只管吃吧。”晓霖在一旁打趣。
“我倒想,可惜西门不会做。”明笙脸都不红一下,笑着说,说完还一脸遗憾的道:“果然,上天是公平的,人总是不能十全十美啊。”
西门吹雪拉着明笙走向厨房,边道:“我饿了。”
明笙右手持了一柄羽刃(明笙仿造白凤的武器打造的)拂过白嫩软滑的豆腐,两朵白菊怒放在青花瓷上,在浇上一旁熬成乳白色的汤汁,在摆上一片生菜叶点缀。
西门吹雪看着做着世上最染烟尘的事情却仍然不染凡间烟火的明笙有些移不开眼。
其实,任何人看到做菜的明笙都是移不开眼的。明笙很享受烹饪的乐趣,在他专注于做菜的时候形成不自知的魅力,引人入胜。明笙眼神专注,唇角扬起一抹纯粹开心的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恬静的气息,感染着周围的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然而,这一切明笙都是不知</br></br>
<font size="2">《<a href="./">(陆酗同人)(西门吹雪同人)笙弄雪宿</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