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再婚男女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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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心慌地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后面的大汉已经追来,一把从后面抓住她的头发,扭住她的胳膊就往回走。

    大汉推搡着她到了车内,找出胶带封住她的嘴,手则从后面绑住。

    “胶片到手了,别管她了。”

    门从外面砰地关上。

    老陈和她一样,也是手脚被困住,嘴被胶带贴住了。俩人面面相觑。

    此时,地上的手机响起,顾念盯着手机,却无计可施。

    老陈做个眼色,转而背对着她。顾念依计转身,手摸索到他的绳子,可对方打的是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轮到老陈,也是如此。

    手机铃声顽固地响着,终于停止了。

    车窗车门都紧闭着,夜色浓重,外面偶有人经过,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顾念的着急地伸脚踢门,经过的路人停顿了下,反而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又有路人经过,三人急得一起抬脚踹门。年轻男子停下脚步,朝里面张望了下,顾念心喜,有救了。

    不料,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

    顾念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照现在的情形,只有等明天天亮了,才有机会被搭救了。也不知道,果果现在怎么样?向北应该回家了吧?

    一下午的刺激奔波下,她再也忍不住倦意,竟然就在车内睡着了。梦里,有一只香喷喷的烤鸭正出现在她嘴边,顾念张开嘴就咬去。

    “顾念,醒醒。”

    顾念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严海灏的怀里,而香喷喷的烤鸭竟是严海灏的食指。

    她松开嘴,“放我下来。”

    严海灏双手松开,顾念下来的时候膝盖发软,眼见就要下跪,严海灏拽住她的胳膊。

    顾

    念站稳后,心想,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不是说去美国了吗?

    “上车。”严海灏拉开车门。

    顾念坐上去后,他也随之坐在驾驶室。

    平常他的车子都是阿强开的,严海灏在黑道混时,出于安全考虑,自己几乎不开车。乍看到严海灏坐在驾驶室,顾念颇有些惊讶。

    车子驶过小道,就进入市郊交接地,顾念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汽车一直跟在后面。

    “没事,那是阿强在后面。”

    “海灏,我的同事呢?”顾念这次想起车里的老陈。

    “他们开车回去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的儿子不能没有妈妈。”严海灏转头看着她。

    顾念的心猛地一紧。

    车子行至大马路,待到分叉口,左拐到另一条小路。

    “海灏,我不住在原来那了。”

    “我知道。”

    顾念心头一惊。

    “你回来很久了?”她试探地问。

    “昨天到的。”

    “那你的讯息可真灵通。”

    “事关你的事,我总得多费点心。”严海灏再度转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甚是陌生。

    顾念移开视线。她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可她知道现在的严海灏情绪绝对不是好的。

    自己还真窝囊。一个离异多年的前夫,就让自己害怕成这样。如果不是为了果果,自己何必管他是谁。就算他是曾经的黑道大哥,杀人也不眨眼,又干她何事?

    汽车驶入小区,前面有辆车停在那,挡住了去路。严海灏踩下刹车,车子停下来。

    还未等他打开车门,后面跟着的车就先行打开,阿强下车后径直越过车,走到那辆车前,敲玻璃窗,“兄弟,怎么停车的?”

    “等人呢,你急什么?”车窗摇下,车主是位装扮新潮的年轻的男子。

    “你把车子往前开,不要挡住道。”

    “你算哪个葱,敢命令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年轻男子冷笑。

    阿强跟着严海灏,耀武扬威惯了,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当下,拉开车门,一拳就朝男子面部击去。

    “住手。”顾念大喊一声。

    阿强迟疑了下,动作放缓,饶是如此,也击中了对方的面部。年轻男子痛得捂住脸。

    阿强的身手,顾念是知道的。出手狠准,一击就中,寻常人根本就躲不开。

    “还不把车子让开?”他拍拍手掌。

    不料,年轻人冲下车,抱住他的腰身

    ,扭打起来,很有些泼妇打架的架势。

    顾念转头看着严海灏,只见他没事人似的,好整以暇地观看着。

    “海灏,我下车了,你让他们不要打。”

    严海灏定睛看着她,“我出国前和你提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顾念没料到这当口,他还有心思问这些。

    “海灏,我结婚了。”

    “这我知道。”严海灏脸上抹过一丝狠色,“你也知道,我决不会让我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的。”

    “我明白,他只有一个爸爸。”

    “你明白什么,明白的话就不会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严海灏倾身逼视她。

    顾念身子往后斜,“我不想当别人的情妇。”

    严海灏冷笑,“情妇?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做我的情妇?”

    “谢谢你的抬举,可是不包括我。”

    “那你离婚,我们马上去美国注册。”严海灏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顾念一动不动,俩人的距离太近了。他的脸离她不过寸余,顾念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带着微凉。

    “海灏,对不起,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严海灏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我只要你。你好好想想,我的耐心不会一直那么好的。”

    顾念跟着他下了车,只见前面的空地上,那名青年男子倒在地上,手捧着腹部,显然受伤不轻。

    严海灏负手站在那,看了半天。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男子抬头咬牙说道。

    严海灏站在那,脚踩住他的手掌,轻轻地转动,“记住了,我叫严海灏,可别找错了人。”

    顾念大惊,拉住他往后,“你这样,他的手会碎的。”

    严海灏看了她一会,“我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到时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聊天,可顾念浑身都在打冷颤。

    严海灏转身往前走,阿强跟在身后。

    顾念注视着两辆汽车消失在夜色中,心情愈发沉重。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地上的男子问。

    顾念蹲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男子气愤难平。

    顾念默不作声。这个社会是要靠实力说话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严海灏以前是黑道的老大,现在洗白混白道,依旧是风生水起。他的后面一定有强大的靠山。否则的话,他不敢如此胆大。

    而面前这位年

    轻的男子,能凭仗的又是什么呢?

    顾念不及多想,就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她伸手问年轻男子要的手机,拨打了施向北的电话。

    念念。”施向北从远处匆匆走来,他的额头泛着汗珠,焦急的神色在见到她的那刻终于舒缓了,“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电了。”

    “怎么回事?”施向北看着地上的男人。

    “被人打了。”

    “别急,救护车马上就来。”

    随着呜呜呜声响,一辆白色的急救车从大门口驶来。后门打开后,单架抬下来,两名护工将男子抬上担架。

    施向北注视着担架上的男子。

    “院长。”一名女医生恭恭敬敬地打起招呼。

    施向北微颌首,“别耽搁了,救人要紧。”

    顾念有些陌生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做起领导来似模似样的。在她的记忆中,他并不是个很愿意受到束缚的人。他讨厌规矩,讨厌一切世俗礼教。

    可现在的他,在人前俨然是名彬彬有礼的绅士。

    “走吧,回家。”施向北握住她的手。

    顾念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掌心处传来的温热,温暖了她冰凉的手指。

    翌日,施向北一上班,就接到了许亚东的电话。

    “向北,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

    “发送到手机的图片是一台海外手机发的。”

    “海外?”

    “机主是英国华人,是位名叫珍妮的女孩。”

    珍妮,名字很熟悉。施向北想起在伦敦时,房东的女儿就叫珍妮。是个开朗的女孩,还对他表白过。

    “亚东,辛苦你了,我知道了。”

    “要不要帮你解决一下?”

    施向北当然明白他的解决意味着什么,非死即残。沉吟片刻,“下手别那么狠,毕竟没造成什么大问题。”

    第29章

    一个月的期限,顾念很头疼。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如此吸引到他,以至于非她不可。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施向北,由他出面解决,这也是当初她的目的。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又迟疑了。俩个男人的战争,尤其是俩个强势男人的战争,结果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顾念烦恼的时候,很少反复纠缠,想到很久没有和萧灵见面,于是去了电话。

    俩人见面的时候,照常约在国贸广场。坐在顶楼,俯身向下,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一派繁华的景象。

    顾念就着吸管喝着果汁,很清凉。对面的萧灵打扮和往常迥然不同。一件深v的紧身淡紫色t恤,目光所到之处是深深的乳*沟,白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愈发透亮。

    “萧灵,最近走什么桃花运了,打扮得这么诱人?”顾念勾着手指问。

    萧灵脸色微红,“不过是改变一下形象,以前装扮太土了。”

    顾念点头,“女人就该为自己活着。”

    “你现在有钱了,怎么穿着也没多大改变?”萧灵颇为好奇。

    顾念笑,“有钱?我现在是有车有房。可房子是别墅,又不住,每个月还得交一笔不菲的物业费。车子嘛,平常上班路程短,也懒得开,只有周末的时候开开,可维修保养费照样少不了。不瞒你说,我现在比以前手头更紧了。”

    “那施院长有钱啊!他是男人得养家。”

    “我和他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他是给了我一张卡,里面钱还不少,可我不敢动。每个月我只拿了他三千元,只当是伙食费。”顾念端起饮料一口气吸光,“这样,我才能过得心安理得。”

    萧灵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夫妻之实。不过这么隐秘的事,她一个没结婚的姑娘也不好意思问。其实,她也有点小秘密。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她奇迹般地成了老板的女朋友,现在还担任一家分公司的负责人。

    可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想说。她怕在顾念眼里,自己成了贪慕荣华的女人。尤其是在得知顾念的身世后。

    “走吧,下午还要上班。”顾念首先起身。

    萧灵挽着她的胳膊,靠着她的肩膀,就像是靠在姐姐肩头。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顾念的情形。那时,她大专毕业参加工作一年。她见到顾念背着孩子,站在超市的收银台,购物篮里的围兜拿出来放在柜台,收银员刚拿在手上,就被顾念夺走,“不好意思,这个我不买了。”

    收银员瞟了她一眼,又拿起婴儿用的纸尿片,还没打价,又被她抢走了,“对不

    起,这个,我也不要。”

    “那你到底买什么?”收银员没好气地问。

    顾念挑了半天,就留下了一袋奶粉。

    萧灵望着篮子里的纸尿片,围兜,米糕,再看看她背上可爱的婴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把这些东西全买下了,追上前。

    “给你。”

    顾念转头看着她,犹豫了半天,才接住,“这钱,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此后俩人成了好友。

    交往这么几年,萧灵见证了她一步步的艰辛,每次以为她会驻足的时候,她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想什么呢?”顾念笑看着她。

    “顾念姐,你说什么是爱情?”

    “爱情?”顾念沉思半天,“爱情是种最飘渺的东西。或许在有的人眼里,它胜过生命。可实际上,再美好的东西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它会变质,变味。就好比夏日隔夜的米饭,吃了还会生病。”

    萧灵觉得顾念过于悲观了。反正,她是相信爱情的。

    俩人下楼的时候,顾念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对形态亲密的中年男女。

    男的气质儒雅,眼神睿智,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女的约莫三十左右,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他身畔。

    很般配啊!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

    走到走道,顾念停住脚步,转身又上了上楼电梯,萧灵小声问:“顾念姐,这人你认识?”

    顾念面色凝重地点头,“向北的爸爸。”

    “ 他爸爸妈妈这么年轻?”萧灵很是惊讶。

    “那女人最多三十几岁,怎么会是他妈妈?”

    萧灵惊地合不住嘴。

    小说电视里小三数不胜数,可真的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了,那种视觉震撼带来的冲击真的是无法描述的。

    俩人跟在他们身后,保持数米的距离。

    女人去了一家女装专卖店,片刻就拎了袋子出门,男人则站在门外等待。

    不多会,又去了品牌箱包店,依然是女的进去,男的站在过道等待。

    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身份,行事会有所顾忌。

    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女人就买了好些东西。

    出了商场,她们开着车跟在施孝仁的汽车后。奥迪车在市区绕了一大圈,最后开往城郊结合的民族风园林式别墅区。

    进去后,小桥环绕,溪水潺潺,绿树葱郁,花香扑鼻。

    顾念摇开车窗,恍如进入了一个人间仙境。

    他们的房子就在小区

    尽头的一栋独式洋房,层高三层,墙面贴着彩色的瓷砖,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大门打开后,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扑进男人的怀抱,娇声喊道:“爸爸,爸爸。”

    这画面,比刚才见到小三带给她们的冲击力更强。

    回到家,她泡了杯绿茶,坐在阳台,看着傍晚的夕阳西下。霞光没入云层,渐渐隐没。橙色的天空刹那间就化成了灰色。

    她喝口清茶,很清甜,心里却有微微的郁闷。她不知该不该告诉施向北,如果他知道了,应该会烦恼吧!

    门铃响起,施向北和果果,一大一小,就站在门口,连动作表情都很相似。明明是正人君子的长相,偏偏装出痞痞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是凝固的,以为这就是酷。

    顾念没好气地说了声,“进来。”

    果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进屋就练起了功夫。只见他先是下蹲,扎马步,两拳呼呼生风,还颇有些架势。未几,踢腿,不巧没站稳,扑通滑倒在地。

    施向北坐在沙发上,故意问:“能起来吗?”

    果果一听,翻身就起来了,叉腰站在他面前,“我这可是正宗的少林功夫。”

    “哦。”施向北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

    “你别不服气,不行我们就来较量一番。”果果急了。

    “行,那我就坐在这,你动手。”

    果果一听,大喜,铁头功先上前,刚撞到他的腹部,头皮就发麻,脖子也痛了。

    “叔叔,你肚子怎么跟铁块似的?”果果瞪着大眼睛。

    施向北揉着他的脑门,“你功夫跟谁学的?”

    “电视里常演,看看不就会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那每个人都是功夫高手。”

    “那你是跟谁学的?”

    施向北思绪遥远,想起了初中时,死缠烂打要父亲给他找武术教练,只是为了以后有机会能在老师面前一展身手。

    没想到他也有那么青涩的时候,更没想到他和父亲也有如此亲密无间的时候。

    晚上,他在书房看书。顾念倒了杯新榨的苹果汁进来。

    “怎么今晚这么贤惠,知道我肚子饿了?”施向北抬头。

    顾念放下杯子,拖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向北,我们许久没有聊天了。”

    “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施向北抬头看着她。

    “中午我和萧灵去逛商城了。”

    “买了什么?”

    “我碰到了你爸。”顾念话说了一半。

    “没

    想到他也有逛街的兴趣。”施向北语气冷淡。

    顾念见他面色不豫,迟疑了半天还是没说。

    施向北难得见顾念主动接近自己,哪还有兴趣去聊旁的事。他凑上前,低声说:“我们该洞房了。”

    顾念心头大窘,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支吾了半天。

    灯光下的她面带红晕,眉眼如春,看得他心神激荡,低头轻轻一吻。见顾念没有抗拒,他托着她的后脑勺,就加深了吻。

    久违的女人体香铺天盖地地袭来,就像是醇酒,未饮人已经先醉了。

    他解开她衬衣的扣子,入手的肌肤没有想象的细腻,可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恩遇。他低头近乎虔诚地亲吻,他的念念,他心里低声念道。

    顾念靠在椅背上,呼吸渐乱。

    施向北比她还乱。他就像是个新手,动作生涩,不停地打量着她。最后索性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们回房间。”顾念低声道。

    施向北哪里忍得住,当即解开她短裤的扣子,心头的火苗滋地腾起,身体就像是中了毒,急需解药。

    手机铃声响起。

    “别管他。”施向北抢过手机,扔在地上。

    顾念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

    手机还在不断地响。

    她挣脱施向北的桎梏,起身捡起手机,朝门外走去。

    这一去,就没再来了。

    夫妻间的好事屡次被打断,让施向北心里很郁闷。他想,是不是该远走他乡,来一场浪漫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龙腾虎跃,心想事成。下章会很温馨,很甜蜜,很暴力,敬请期待( ⊙ o ⊙ )啊!

    第30章

    夫妻间的好事屡次被打断,让施向北心里很郁闷。他想,是不是该远走他乡,来一场浪漫之旅。

    俩人说是结了婚,不过是领了张证,别说旅行,就是单独看场电影都没有过。平常果果就像是跟屁虫,到哪里都甩不掉。

    想到下星期就是顾念三十岁的生日,他心里有了主意。

    顾念坐在飞机上,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度假。

    她很害怕出门,害怕丢果果一个人在家。好在施向北安顿好果果的去处,就是他父母家。想到他父母带着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顾念心里就有小小的内疚。

    “向北,会不会露陷啊?”她担心地看着施向北。

    施向北正低头看着杂志,侧头莞尔一笑,“露陷也没什么,反正咱们都结婚了。”

    晨光穿透玻璃折射在他的脸上,眼底深处褶褶生辉,眼瞳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

    顾念的眼被亮光射中,抬手捂住眼睛。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迷人,和十四岁那年自己见到的一样。

    施向北拿开她盖在眼帘上的双手,“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很担心。”顾念避开他的视线。

    “这好办,你赶紧怀一个。”施向北倾身对着她说。

    顾念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想到即将到达目的地,心情忐忑。

    他们来到相距s城三百公里的一座小镇,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也不出名。

    顾念坐在人力黄包车上,小街上老人挑着冰糖葫芦沿街叫卖,街上人们的交通工具大多是自行车,偶尔有几辆汽车经过,就成了稀罕物,引起路人的侧目。

    “向北,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地方?”顾念欣喜地问。

    “原本还担心你不喜欢。”

    “怎么会?在闹市里呆久了,最想寻一处清净的地方呆着,像是书里描写的桃花源——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顾念心驰神往。

    施向北出神地看着她一笑一颦,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他们入住的地方是一对满族夫妻在此间创办的旅馆。庭院深深,里面载满了海棠花,正是开花的季节,树枝上花团锦簇,娇艳动人。

    顾念踮起脚凑到花前,却是无香,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施向北伸手摘下一朵,别在她的发际,然后驻足欣赏,很是得意。

    “丑死了。”顾念嘴里嗔怪,花却没有拿下。

    来到二楼的房间,顾念诧异这里的装修摆设丝毫不亚于有名的五星级宾馆,可又多了几份个性。

    施向北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这家老板原是一名画家,在国内小有名气。只因妻子身体不好,于是想寻个清幽之处给妻子养病。寻访了一年,才找到这里。于是在此修建了一个私人旅馆,也就

    六间房,都是套间。当初修建的时候,请的是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内里的装修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寻常的酒店根本就肩背难望。”

    他走上前指着客厅悬挂的一副匾,只见笔力遒劲,字体和书圣王羲之有几分相似。可见作者定是下了功夫苦摹《兰亭序》的。

    “这定是当代名家的作品。”顾念赞叹道。

    顾念从小琴棋书画都下了功夫学的,可正因为所学太杂,反而没有一样是专长。每样在普通人中算是好的,可跟名家比,差距就不小了。

    “这是他妻子的手迹。”

    “啊。”顾念赞叹之余,心里暗自羡慕。

    疲惫的她,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泡在池子里洗个热腾腾的澡。

    她拿着睡衣走进了淋浴间,浴缸里已经装满了水,水面浮着一层玫瑰花瓣,白的,粉的,红的,三色交映,说不出的好看。

    顾念跳进池子,舒展手脚,想象自己是条鱼,漂浮在海面。她闭着眼,神思空明,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也不知泡了多久,直到水凉了,手指的皮肤都打皱泛白了,她才起身。拉开帘布,挂在外面不锈钢杆上的睡衣不翼而飞了。

    顾念围着大浴巾,心想,难道自己忘拿了?最近工作繁忙,以致她经常忘事。

    施向北洗好澡后,见顾念弯腰在行李箱翻看。臀部微微翘起,修长的腿整个露在外面,明明就是要勾人犯罪。

    他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低声问:“找什么呢?”

    “睡衣。”

    “还穿什么睡衣,反正马上就要脱掉。”

    未等顾念反应过来,身上仅存的浴巾就掉在地上。顾念本能地就环住胸部,斥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呢?”

    施向北的手抚摸着她的腹部,嘴唇从身后吻着她的颈部,脊椎,翘*臀,低喃道:“你太瘦了,可不好生孩子。”

    “谁和你生孩子?”顾念面红耳赤,看着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心里大惊,“窗帘没拉上。”

    施向北的手已乘势向上,按在她的小馒头上。顾念就站在窗边,她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居民楼一对年轻的情侣就站在阳台上,注视着这边。

    “施向北,我要杀了你。”顾念大喊一声。

    施向北慢悠悠地说:“窗户是挡光的,不开灯,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

    顾念浑身已惊出了一身汗,腿脚发软,“向北,快扶我到床上。”

    话音刚落,只觉身体已被一道力量灌满,突如其来,让她毫无防备。顾念不得不松开护住胸*口的手,扶住窗框,支撑身体。

    施向北乘机占据高地,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顾念感到自己漂到了空中,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溃散了,整个思维随着他动作的起*伏而起*伏。她成了一个傀儡,完全失去了思

    考的能力。

    顾念咬着下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施向北像是不满意她的所为,俯身啃噬着她光滑的背脊,还在小馒头处坏心眼地揉捏了几下。

    顾念再也禁不住了,发出细微的呻吟,像是猫儿在呜咽。心里已骂了施向北不下百遍,等会一定要他好看。

    施向北咬着她的肩胛,“念念,注意了。”

    顾念神思涣散,也不知注意什么。随后大力的撞击,让她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感到自己越飞越高,越飞越高,飞到了天顶,砰地一声,发出剧烈的爆炸,然后烟消云散。

    顾念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衣,正是她洗完澡后打算换的那套。

    起身推开窗户,彩霞早已隐去,夜色浓重。这一觉可真长,足足睡了大半天。

    门铃响起,她打开门,只见有人弯腰推着一辆餐车进来,上面放着一个漂亮的蛋糕,不大,只有两层,却很精致。最上面用面粉揉成的一对男女,相偎相依,甚是亲密。

    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上次过生日还是在好几年前,当时是和父亲一起庆祝的。以后,她再也没过过生日,也没人记得。到后来,她自己潜意识里也故意忘记。久之,就真的不记得了。

    “生日快乐!”

    顾念看着餐车后的男人站直了身体,就仿如以前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幕。

    她的眼睛有点模糊,心里暗骂自己,也太容易感动了。

    施向北推着车子,走进房间,关掉所有的灯,房间一片昏暗。他点燃蜡烛,将餐刀递给顾念。

    顾念接过后,切下蛋糕,用托盘装好递给他。划下第二刀的时候,咔嚓声响,她移开一块蛋糕,只见下面放着一条亮灿灿的钻链。顾念拿起捧在手心,满心感动,嘴里却道:“你这人真俗,这么烂的桥段也想得出。”

    施向北绕过推车,走至她身边,拿起钻链戴在她纤细的颈脖上。顾念一低头就能见到粉色的钻石在暗夜发出夺目的光芒。一颗这么匀称精致的粉钻已经很难得了,难得是十几颗切割均匀的粉钻串成了一条完整的项链。

    顾念摸着项链,低声道:“下这么大本钱,你会亏本的。”

    施向北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低头贴着她的脸颊,“既然会亏本,那就先收点利息。”

    他的唇吻着她的唇角,轻柔得令她心痛。

    顾念转头对准他,整个唇都贴在一起。

    施向北紧紧搂住她,更加温柔地试探,直至含住她的舌*头,再也忍不住了,狠命地纠缠在一起。这么久,他第一次感到,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

    直到俩人呼吸不畅,他才松开了怀抱。

    俩人的晚饭就是蛋糕和水果,顾念吃得撑不下了,斜了施向北一眼,“就怪你,买这么大的蛋糕。”

    施向北只是笑吟吟地瞅着她,“怪我,怪我。”他吹灭餐车上的蜡烛,起身打开房间的所有灯,刹那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顾念看着他笔直地站在中间,俊秀得让人不敢直视,仿若身处梦里。这一切该不会是场梦,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施向北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顾念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边,她怕一说话,梦就醒了。

    俩人漫步在小街上。五月的夜晚月光清亮,树叶随着清风发出沙沙声响,偶有临街小孩的哭闹声传来,平添了几分生气。

    顾念去过不少旅游胜地,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没有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吸引她。如果能呆在这里过一辈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施向北领着她来到一片果园,地上载满了草莓,开得正盛,是采摘的好时节。

    “怎么没人看守?”顾念小声问。

    “这里民风淳朴,路不拾遗,果园一向没人看守。”施向北蹲□,摘下一颗草莓,递到她嘴边。

    果汁酸酸甜甜,确实好吃。

    “要是能挖点回去就好了。”

    施向北笑着从口袋掏出一个袋子,摘下草莓就扔进袋里。

    顾念像是在看魔术,傻傻地望着他。

    “快摘,等下主人来了就不好了。”

    “会有人来?”顾念一听也加入了挖草莓。

    远处突然传来犬吠声,由远及近。顾念抬头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珠,在黑夜里湛湛发光。

    “向北,你看。”

    施向北起身,拉着她就往出处走去。顾念见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大急,“快跑啊,等下被狗追到就完蛋了。”

    说完,挣脱施向北的手就朝前冲去。

    身后的狼犬见势追得更欢了。

    施向北抓住顾念的手,冲到大街上。眼见狼犬不过数米距离,俩人危在旦夕。施向北抓起路人停放在小店门口的自行车,扔下他放在前面篮子里的环保袋,跳骑上去,顾念则紧跟着跳上后座。

    路人从小店出来,见自行车被陌生人骑走,直跳脚,“我的车,我的车。”

    顾念咯咯咯笑个不停,按住肚子说:“向北,我们今天做了一回小偷了。”

    施向北微笑,“我给了他钱。”

    顾念回想半天,也想不起他什么时候给的。

    回到旅馆,俩人洗净草莓,你一颗我一颗,吃得满心欢喜。

    施向北看着面前的女人,笑得明媚,嘴角还有一个梨涡,和多年前一模一样。

    心里牵起一股悸动。

    他的心跳渐快,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身下的顾念生涩地回应着他,嘴里一直喊着“向北,向北”。

    顾念看到了他眼瞳变深,内里窜出一团火苗,像是要跳出来。她起身,往后退步。

    施向北站起,一把抓住她,毫不温柔地就对她上下

    起手。俩人衣衫尽褪,身体纠缠在一起。白天已经耗尽体力的她,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无尽的索取,不用低声求饶,“向北,我受不住了。”

    施向北一改往日的绅士模样,动作更凶猛了,“念念,我现在要收回本金了。”

    顾念一听,扯着项链就要往下拉,“还你。”

    施向北动作更猛了,“你敢还给我,明天就让你下不了床。”

    顾念不敢扯了,再度求饶,“那你轻点。”

    施向北见她面若桃花,微汗淋淋,动作缓了,可持久力更长久了。

    这一晚上,就在顾念的呻吟中,求饶中度过。

    早晨醒来的时候,顾念对镜看着身体上深深浅浅的红印,羞怒不已。

    身后的男人穿着衬衫长裤,一副绅士模样,笑看着她。

    她抬脚就踩在他前掌,可惜穿的是拖鞋,力道不够大。身后的男人只是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

    顾念哪里吃得亏,握起拳头就击打他,嘴里还骂道:“禽*兽。”

    施向北起初任她打骂,到后来见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好握住她的手,“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的姑奶奶,消消气吧。”

    顾念也打乏了,哼了一身,就去换衣服了。

    俩人在小镇呆了俩天,临走的时候,收到了旅馆主人送来的一幅字画。画的正是小镇的风土人情,人物足有两三百个,个个栩栩如生,形态逼真。而旁边的一首小诗是女主人所书写,正是陶渊明所著的《桃花源记》。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出暴力啊,咱还是写温馨吧!今天带着老公,女儿坐火车去娘家。

    第31章

    来到侯车厅,靳锋早就在等候了。

    他接过施向北手里的推车,“春风满面,你这两天过得够滋润了,我可就惨了。”

    施向北但笑不语。

    靳锋转头打量顾念,“嫂子,该给我兄弟生个儿子了。”

    “你自己也该结婚了,我的事就不劳你挂心了。”顾念笑眯眯地回应他。

    靳锋一见扯到他身上,马上推车就往前走。

    顾念和施向北并肩走到身后。

    前面有几名记者正围追一名女子,声音传到这边,“华小姐,听说你最近将接受教育台的邀请,做一档娱乐节目的主持人?”

    “你们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华天音微笑应答。

    “华小姐,上星期有人见到你和一名神秘男子进餐,他是否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你们太会说笑了。”华天音避而不答。

    顾念看着她笑意盈盈,举手投足明星风采十足,顾盼生辉间明艳逼人。心里腾地就就起了无名火。

    “看,你的旧情人在那。”她指着华天音。

    施向北一怔之下,揽住她的肩膀,“我现在只当她是妹妹。”

    “是吗?”顾念斜看他。

    施向北原本想哄顾念,见靳锋回头看着他们,站直身体,很严肃地说:“当然。”

    顾念见他一副正经,误以为是怕华天音看到,心里更气了,“离那么远,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靳锋见俩人始终走在后面,转头取笑道:“小两口有什么私房话,非避着人?”

    顾念冷哼一声,就径直往前走去,也不搭理施向北。

    施向北眼见她生气了,正要追上去。华天音迎面过来,叫道:“向北哥。”

    他停下脚步,微笑示意,“天音。”

    华天音站在他面前,“旅游?”

    “嗯。”

    “下星期我在省歌剧院有表演,你和嫂子记得一起来。”华天音从包里掏出两张票给他。

    施向北接过后,见顾念人都不见了,拔腿就往前跑。

    华天音眼见他走了,心里冷笑。

    躲藏在四周的狗仔们早已按下相机,啪啪啪拍下各种角度的照片,心中均窃喜,这下有新闻了。

    施向北走出大厅,看到靳锋的车子就停在路边,打开后门,顾念正端端正正地坐着。

    心里想低头赔礼,可碍于靳锋坐在前面,只好尽挑些无聊的话说。

    “饿了吧?”

    “不饿。”

    “先回我家接果果。”

    “

    好。”

    “我妈说别人送了她一盒胶原蛋白面膜,她留给你用。”

    “哦。”

    施向北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回到施家,果果老早就在院门口候着。可真见到他们了,只是很潇洒地挥挥手,“妈妈,叔叔,欢迎回家。”

    顾念绷着的脸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进去,“有没有调皮?”

    “妈,你可真会冤枉人,我是五好生。”

    顾念笑出声,“我只听过三好。”

    “没文化就是可怕。五好就是身体好,脑子好,运动好,外貌好,桃花好。”果果振振有词。

    顾念头晕,桃花好。

    家里菜香四溢,显然是早有准备。不过餐桌上只有钟青一人。

    “爸呢?”施向北解开衬衣的领扣,随口问道。

    “你爸星期天要加班,晚上不在家吃饭。”钟青愣了下才回答。

    施向北并不相信这个原因。每个星期天父亲都要加班,也就母亲这么忠厚的人才会信。也好。父亲如果能欺骗她一辈子,对她未曾不是一件幸事。

    男人欺骗一时容易,欺骗一辈子也得有心才行。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父亲哪天不欺骗母亲了,那对母亲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来临了。

    晚饭后,钟青拿出几样补品装好放在茶几上。

    “念念,这里有灵芝,雪莲花,西洋参。你拿回去好好调补身体。”钟青说的时候眼睛盯着她平坦的腹部。

    “妈,您留着自己吃,我营养够好的。”

    “还说营养好,身上见不到几两肉。”钟青眼神殷殷地看着她,“女人过了三十再生养小孩,各方面都得调养好。”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在她耳边说孩子的事了。顾念根本就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一个果果已经够让她操心的,再来一个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顾念只是低头不语。

    “我就生养了向北一个,家里总是冷清清的。多生一个对你们以后好。当然我只是建议,最后还是你们自己下决定。”

    施向北当然想要自己的孩子,可见顾念不乐意,哪里狠得下心去逼她。

    “好了,妈,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坐在车上,顾念看着街上灯火辉煌,车辆如海。心里愈加沉闷。如果能一直呆在小镇就好了。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宛如仙境。

    幸福总是如此短暂,稍纵即逝,快得连尾巴都抓不到,就溜走了。

    想到在机场见到的华天音,心

    情就很郁闷。理智告诉她不要受影响,应该潇洒地往前看。可实际上,情绪总会有不理智的时候。

    回到家,安顿好果果,她主动去找施向北,也是时候好好谈谈了。她刚走到客房阳台口,就见施向北熄灭烟蒂,正准备出来。见她来了,施向北有点小小的狼狈。他一直喜欢躲在客房的阳台里抽烟,就是不想让她看到。

    顾念瞟了一眼,只当没看见。施向北乘机扔到纸篓里。

    “什么事,老婆。”施向北讨好地问她。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顾念坐在床沿,睨着他。

    灯光下的她穿着贴身的黑色短体恤,在壁光的映衬下,随性而迷人。

    施向北不由心猿意马地拉住她的手,“你说的我都爱听。”

    顾念抽出手,坐直身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洗耳恭听。”施向北恢复了他人前的绅士面孔。

    “前段时间,我见过华天音。”顾念停顿片刻,“她承认手机的图片是她发送的。”

    “念念,你没有听错?”

    “你不相信我!”

    施向北神色严肃,“这件事情我也找朋友去调查了。他通过公安系统非常专业的朋友,查出发往手机的图片是英国一位名叫珍妮的女孩发的。”

    “那华天音为什么要承认,她又不是傻子?”

    “她的行为的确很奇怪,可照片真的不是她发的。”

    “你就那么相信她?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高尚?”顾念冷笑着。

    “我认识天音二十多年了,她从小生长在军人家庭,家教很严,从来做事都循规蹈矩的。她不敢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施向北很肯定地说。

    “是啊,我是商人家庭出身,家教不严,做事也是离经叛道,那这件事是我做的。”

    “你怎么胡搅蛮缠?”

    “怎么一谈到她,我就成了不明是非的女人了?” 顾念起身,俯视他,“我真后悔怎么和你这样一个不明是非的男人结婚了!”

    施向北忍住胸口的闷气,“念念,你讲点理行吗?我总不能因为分手了,就把她说得一钱不值。如果我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想?”

    “别装正人君子,在你心里,一直就忘不了她,说什么从未爱过她,不过是自欺欺人。”顾念甩手就往门口走去。

    施向北心里腾起一股惧意,他怕顾念一走后,刚刚缓和的关系就此恶化。他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念念,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顾

    念转头盯着他,大笑道:“施向北,别装情圣了,看着恶心。如果你真这么痴情,当年在伦敦就不会和华天音厮混在一起。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她说你们青梅竹马,马上就要订婚了。可笑,我和你交往了四年,竟然成了第三者。”

    施向北神色顿变,“你把事情说清楚。”

    顾念原原本本地将当初去伦敦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情绪渐渐冷静。

    用晴天霹雳来形容施向北听到此事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过。他沉默许久,“念念,我现在说是她骗你的,你会不会相信?”

    “她是那么纯洁,善良的女人,怎么会骗人?要骗人,也是我才对。”顾念冷笑着。

    “我想说两点,第一,当时我没有和她在一起。第二,接你电话时,不过是我父母托她带了东西过来。”施向北看着她。

    “向北,我相信你。”

    她想不出施向北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施向北眼睛泛潮,“念念,照片的事情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虐,难道我感觉失调了?

    第32章

    顾念那天采访遇到歹人,事后报了案。只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公安机关也没破案。

    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歹徒在他们采访后夺去胶卷,可见幕后之人一定和这次采访有关。顾念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不知公安局为什么效率这么低?

    上班的时候,同事经常会拿此事为由头关心她。贺伶对她也比以前亲密多了,仿佛以往的那些隔阂从未发生过。

    或许这也可以叫做因祸得福。顾念坐在办公桌笑着打开了电脑。

    对面有几位同事正翻看着早报。

    “华天音不是咱们台新聘的娱乐123的主持人?”

    “只是兼职,人家现在是国内有名的歌唱家,时间就是金钱。”

    “今天的绯闻对象长得可真帅,俩人看上去很登对。”

    “华天音看他的眼神可不寻常。”

    “这回可能是真命天子,有名有姓施向北,私立医院院长,俩人青梅竹马,曾订婚,难道是要复合?这可是本城最轰动的新闻了。”

    顾念起初并不是很在意听,直至听到施向北的名字,才起身,从同事手里夺过报纸,“什么绯闻,这么惹眼?”

    一副巨大的图片占据了早报娱乐版大半个版面。华天音身着一袭绯红色的长裙,人若娇花,含情脉脉地瞅着男子。而施向北低头微笑,目光甚是温柔。

    “果然劲爆!”顾念笑着丢回报纸。

    心里对昨天施向北的解释不由产生了几分怀疑。这俩人之间怎么看上去也不像是兄妹之情。

    与此同时,施向北也看到了报纸。心里苦笑,这下被顾念看到了,真是有口难辩了。

    不过,他今天安排了两台手术,并没有闲心想这些。上午那位患者的脑部肿瘤巨大,没有几个小时是割不干净的。

    他换好白大褂就朝手术室去。一路上,下属们都用敬仰地目光看着他。施向北心想,他们只看到了他光鲜的一面,谁也不会知道他也曾有过离经叛道的时候。

    就连他自己也很诧异怎么会变成这么循规蹈矩的社会良民,甚至可说是社会精英。进手术室前,他换好绿色的罩衣,戴好手套,助手给他系好背后的袋子。

    做手术的时候,他一般是心无旁骛的,可今天心里总是有点杂念。施向北闭着眼,深呼吸,额头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下。助理张医生递过毛巾,他接过随意擦好。睁开眼时,心里已平静如水。

    “院长,要不要休息一下。”

    施向北摇头。平常安排他做的手术,如果不是特别复杂,他有时会让助理上手,自己在旁看着。可今天的手术比较复杂,院里除了他没有人能有十足的把握。

    他做手术的习惯和别的医生不同。有些医生喜欢聊聊天,放松心情。而他不喜欢闲聊,因此与手术无关的

    话题,是没有医生护士敢聊的。

    肿瘤全部清除了,施向北心里松口气,身子往后一退,王医生接过专用缝合针,继续工作。

    施向北前脚刚迈出手术室,等在门外的助理小丁就递过手机。

    “你好,我是施向北。”

    “向北哥,我是天音。”

    施向北略停顿,“什么事?”

    “我从外地回来,给伯母带了些东西,想托你带回去。”

    她何时和母亲这么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施向北沉吟片刻,“好的,下午见。”

    “小丁,下午的手术你给我推迟到明天。”

    丁助理心里很诧异,这是院长第一次推迟做手术的时间。不过,作为一名助理,他的职责就是执行。

    施向北对即将和华天音的见面是从所未有的重视。他换下白大褂,穿上米色衬衫长西裤,开着新买的保时捷,早于约定时间二十分钟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他点了杯绿茶,细细地品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华天音还没来。他却并不急。一些往事浮现脑海,思绪渐渐清明。

    “向北哥。”华天音身姿曼妙地走到他对面坐下。

    “不敢当。”施向北笑看她,眼里的凛色令人不敢直视。

    华天音略带委屈地瞅着他,“向北哥,我知道你很忙,不该为点小事打搅你。”

    “别用这么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我承受不起。”施向北略带讥诮地说。

    “向北哥,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直说。”华天音眼眶红红。

    “既然你左一声向北哥,右一声也是向北哥,那我问你,你嫂子手机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华天音愈发委屈了,“照片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心里也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值得你去喜欢。我是和她见面了,我也说过照片的事,可真不是我干的。”

    她语气诚恳,表情委屈,施向北一时也分不出真假。

    “照片的事情咱们战且不提,那我想知道当初伦敦又是怎么回事?”

    “伦敦?什么伦敦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向北哥,咱们也交往了几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华天音的眼泪直往下掉。

    施向北这人服软不服硬,华天音摸准了他的脾气,死活不承认,再装出一副可怜样。反正也没证据,都是一面之词,她不相信那俩人的感情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许多人做了一辈子夫妻,照样是同床异梦。

    施向北内心是真心相信顾念的,可不知是华天音的做戏本领太强,还是以前先入为主的观念太深了,他现在并没有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闭着眼梳理线索,却发现脑海里所有的线索成了死结,解不开,理还乱。

    华天音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按钮。

    我知道你不爱他。如果你爱他,当年在伦敦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你只爱自己。既然这样,你把向北还给我。”

    “是啊,我不爱他,可是他爱我,这就够了。我不会将他还给你的,就算不喜欢他,我也会和他做一辈子夫妻。”

    施向北神色未变,“你剪接的技术也太高明了,几乎可以弄假成真。”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坏女人,所以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亲爱的顾念,她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华天音摇动着杯子里的液体。

    施向北低头喝口绿茶。顾念的声音他当然听得出,他也知道那是顾念说的话。心里很难受,不是一般的难受,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向北哥,伯母的东西我放在这,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华天音施施然起身。

    她转身的时候,面带微笑。心里暗想,就算他不十分相信,心里一定也是起了疑心的。鸡蛋就算只有一丝裂缝,渐渐就会裂开。她不急。

    施向北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椅子。

    身边的服务员起身问道:“先生,怎么了?”

    施向北扶着桌沿,“没什么。”

    起身的时候,他挺直背脊,步子跨得很大。他很有冲动想跑回家,问问顾念,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可不用多问,答案也呼之欲出。

    结婚前她就说过,她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

    施向北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他买了一张电影票看了一场战争片,情节紧张,场面宏大,看得心情松弛不少。

    出了电影院,他将车停在一条僻静的小街,坐在驾驶室,缓缓摇下椅子,身体往后倒的时候,头脑却清醒了许多。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照片的事情。照片是谁拍的?幕后之人是谁?调查的结果是珍妮。可华天音搀和在里面,也不得不令人疑心。

    不管如何,华天音和顾念的话,他更趋向于相信顾念。这件事情,他已经亲自找人去查华天音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在外奔波了一天,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二点。施向北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顾念已经睡着了。

    他冲好凉,上了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身边的女人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仰睡着。

    施向北索性起身看着她。屋内暗黑,可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她的面容极其纯真,嘴角微微上翘,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他想象不出她的嘴里是如何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来的。突然之间,他有些沮丧。

    他和她明明靠得那么近,可实际上却是如此的遥远。

    都说男人坚强,可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是铜墙铁壁,总有

    软弱的时候。就像是绝世的武功高手,也有他的软门。

    他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施向北起身来到阳台,静站了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亚东。“

    “谁啊?”电话那头的人显然睡得正香。

    “我是向北。”

    “大半夜的你是闹哪出啊?“

    “上次那个珍妮的女孩你没动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

    “怎么了,你说啊!”

    “忘了告诉你,珍妮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潜水的孩子没糖吃。

    第33章

    室内还开着冷气,施向北身体是微凉的,心却跳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死了?不是叫你下手别那么狠吗?”

    “冤枉啊,我那边的朋友不过是派人吓唬她,给她寄了一条死猫。”

    施向北记得珍妮是位非常喜欢动物的姑娘,家里养了一只狗,两只猫,以前很喜欢带着猫狗去遛街。

    心里奇怪,她不过二十几岁,怎么突然就死了?

    “朋友打探来的消息,这姑娘既未重病,死前也没什么预兆。我看,按咱们中国的说法,就是这姑娘的命数到了。”

    “没想到你也有迷信的时候。”施向北语气轻松,内心却是沉重的。毕竟是一条人命。

    挂掉手机,他站在阳台,看着夜色浓重的苍穹,站了许久。

    顾念每天早晨踏进台里大厅的时候,心情就很愉悦。这份工作虽说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可这是她唯一能掌控在手的,也是她和孩子生活的依靠。

    手刚从指纹机上抽出,身后修长的手指就覆在打卡机上。

    顾念转头就看见何辉神情浅淡地站在身后。

    “领导。”她嘻嘻笑道。

    何辉微笑着走到了前面。

    上楼后,顾念尾随在他身后,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近一年的相处,何辉对她就像是大哥哥,时常会提点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现在无论是业务还是为人处世都大有长进。

    可在人前,她还是保持一副谦恭的态度,这也是多年职场生涯锻炼出来的。人不可以得意而忘形。

    前面突然越过的一对人马让她驻足。

    女人经过她面前时,轻声说了句:“顾念,我们又见面了。”她身材比顾念略高,侧头看着她时,带点轻微的俯视。

    顾念稳住心神,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女人发出轻笑,扭头径直走过她身边。裙摆飘动,馥郁的暗香飘过,顾念忍不住打个喷嚏。

    何辉停住脚步,掏出纸巾递给她,“你们认识?”

    “咱们台未来的主持一姐,我哪敢高攀。”顾念擦了擦鼻涕。

    何辉盯着她,“顾念,离她远点,真出事了,我也保不住你。”

    顾念瞪大眼睛。何辉背后的靠山是谁,她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从台长对他的态度来看,绝对来头不小。连他也怯华天音,难不成她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整个一上午,顾念都心神不宁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摄影老张来找她。

    “小顾,上次那几个歹徒抓到了。”老张手里捧着铁饭盒,倚靠在桌边。

    顾念嘴里还嚼着鱼肉,都不敢相信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

    “不就几个小喽啰,要抓还不容易。”

    “背后主使找到了吗?”

    “听局里的朋友说,那几个人嘴很硬,自己一力承担。”

    “那还不

    是治根不治本。”

    “有什么办法,人家老板肯定给了封嘴费。再说这也不算大罪,判个几年就出来了,他们肯定会死扛的。”

    顾念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最近无论做什么事,都不顺。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她活到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信仰,完全属于无党派无宗教信仰的民主人士。可最近连番的遭遇,让她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该去信教了。

    要说最近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说来奇怪,她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没有激动,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淡淡的欣慰。还好,她当初没有爱错人。

    从发现真相到现在,她一直惶恐自己的反应。她知道自己的反应不算是正常,太平静了。

    她也一直在找原因。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顾念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左胸房。心跳沉稳。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门,当它打开的时候,才能接受外面世界的情感。而现在她的这道门锁上了,钥匙也不见了。

    顾念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她想,自己是不是已经丧失了爱的本能?

    下班的时候,顾念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年轻的男女紧紧拥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深情凝视,眼里的情意深深地震撼了她。

    年轻真好,她大概是老了。

    三十岁,女人的分界岭。

    几岁的时候,她盼望着要快快长到十岁。待真的长到了十几岁,又盼望着二十岁的到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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