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修锦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晟语蝶这才发觉了异样,从平修锦的胸口上抬起头来,淡笑着问道:“修锦,你怎么了?”
平修锦在晟语蝶抬头的一瞬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颈子上,喃喃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心中不怎么舒服罢了。”
晟语蝶回拥了平修锦的身体,笑着说道:“我当自己是小女人家,闲着无事要滋生没有由头的伤感,却不想你这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也会这样的多愁,你放心便是,我既然已经嫁了你了,就不会走了,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都不会去的。”
心静下来的时候,晟语蝶知道自己一定是说过什么,不然平修锦不会是这样的模样,隐隐不安,可她却是不敢去问,因为若是她引了开端,平修锦追根究底,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答,莫不如不问的要好。
正文 第一一四章 姨娘叫骂
第一一四章 姨娘叫骂
平修锦应验了自己的承诺。翌日便带着晟语蝶回了趟晟家,手头上的事情暂时交由七儿和香秀去忙了,七儿机警,香秀细致,谁能想到当初的小丫头如今也能抵挡一面了,作坊里的工匠都说是因为主子有能耐,才成就了七儿和香秀的,听了这样的话,七儿和香秀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感激着晟语蝶。
好在第二天就是上元灯节,原本定下的活都做好了,倒也不十分的忙,七儿和香秀不能陪着晟语蝶回府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对于独立掌管了作坊心中充满着激动,倒也不再坚持一定要回去,不过晟语蝶走之前七儿曾偷偷的说过陆姨娘被放出来的事情,让晟语蝶提防着陆姨娘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别被她占了上风去。
晟老爷年前忙了段时间,年后倒是难得的闲了几日,许是年岁大了,并不想着出府去梳理关系,陪着晟继堂和晟夫人享受着如平常人家的团圆乐事。
陆姨娘在晟语蝶和平修锦上次回府省亲后便病了好些时日。晟夫人见她那个模样,倒也不再为难她,只是用平常的语气让晟老爷把她放回了原来的院子里,后来请来的郎中说陆姨身子上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过是心中郁结,寝食难安,时日久了才落得个活不起的病态样貌。
晟语蝶听了后自然懂得陆姨娘哪里生出来的郁结,昇语雁和陆姨娘当初就没对晟语蝶掩饰了自己的目的——等着昇语雁得了平家二少奶奶的位置,陆家也得了大的靠山,想把平家和晟家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们的如意算盘拨的响,可幻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且陆姨娘这绞尽脑汁的得来的算计与她原本的构想实在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她怎么能不郁结去。
这些星星点点的聚集了起来,在晟语蝶欢欢喜喜的和平修锦回府省亲的时候成了勾起郁闷爆发的引子,陆姨娘由此便病倒了。
晟夫人只是把陆姨娘的近况当成一件家中的琐事来与晟语蝶说得,说完之后却多问了句:“语蝶,许久都没见过你陆姨娘了,如今她病倒了,或许你该去见见她。”
她问这话的时候,晟语蝶正吃着平修锦递过来的果子,差点噎住了,引得平修锦轻笑着拍着她的后背,柔着声音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个东西竟像个孩子一样,都不知道说你些什么好了。”
晟语蝶脸上微微涨红,好不容易平复之后。抬头看着方才安稳吃着茶水的晟老爷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颦着眉头看着晟夫人,而晟夫人却还是一派平和的表情,轻笑着说道:“老爷莫要多想,这是她以前欠下的,既然欠了,便要还,若是带到了下一世去,怕绝非如此简单便能还上了,虽然她也跟着你十几年了,不过我知道老爷是帮理不帮亲,应该明白我没有什么恶意才是,老爷不会忘记了当初语蝶的委屈就是。”
晟夫人这话说得清楚,此刻的晟语蝶是意气风发的,去给陆姨娘瞧见了,势必让她心中再多添了份赌,也算是报了当初的怨气。
晟老爷听完了晟夫人的话,只是把手中的茶水又端了起来,吃了口茶水,随后轻声说道:“看语蝶的决定吧,前些日子关了她也不过是对她触犯了晟家家规的惩处。至于她欠了语蝶的,那些也该算是语蝶与她之间的恩怨了,我是没有发言的权利的。”
晟老爷三两句话便把决定权交给了晟语蝶,想了许久,晟语蝶侧头对着还轻拍着她后背的平修锦柔和的一笑,再转头的时候,晶亮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份坚定,就是这种表情让平修锦感觉自己对晟语蝶的感情愈加的难以自持,“想来陆姨娘也未必希望见我,我便不过去了,时间紧,我只想与娘和爹爹说些话,至于旁的人,过去也便过去了,我没有揪着不放的闲心。”
晟夫人听了晟语蝶的话,连连点头,由心的夸赞了晟语蝶,“语蝶这孩子就是个菩萨心肠,若语雁也有你这样的心肠,如今也不会落得个那般寂寥的境遇。”
说晟语蝶心肠好,晟语蝶却是并不完全这样认为的,她信奉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可也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人并不代表着被人陷害了之后还要奉送上自己的脸让人打,她之所以拒绝了晟夫人的提议,倒是没有晟夫人想象中的所谓菩萨心肠,单纯是因为晟语蝶知晓有胎教这么一码子事而已,毕竟陆姨娘有碍观瞻,去了也影响了她作为一个孕妇的心情。继而会影响了自己宝宝的良好生长状况,得不偿失的。
晟语蝶这厢说不去见陆姨娘,可那头陆姨娘却得了个不全面的消息,不顾外头家仆的阻拦,硬生生的冲进了饭厅中,晟语蝶与平修锦抬头望去,看见的便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头发披散,衣衫凌乱,老远便扬高了声音喊道:“平家来了人,还坐着华丽的马车,也只有语雁才有那样的排场,你们这些个小蹄子莫要欺我脑子混沌不清,说我病了,我瞧着你们一个个才真该找郎中好生给瞧瞧,我要找我的语雁,她会给我做主,让你们欺负我,等着把你们统统关进了那破屋子里去。”
毕竟是个姨娘,晟老爷没出口要硬拦下,那些人也多半只是微微的拦了一下,如此倒要目的性强烈的陆姨娘冲了进来,赤红了一双眼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人。只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脸上一愣,随即大声喊了起来,“怎么会是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东西,害了我家雁儿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有脸回这里,要是没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我的雁儿已经是平府里的当家的了,我雁儿成了平家的主母会给晟家带来多少好处,全被你们给毁了,现在还有脸回来。呸——脸皮真厚!”
晟语蝶斜着眼睛看着陆姨娘义愤填膺的表情,还未待她做出反映,晟老爷已经冷冷的开了口:“亲家公早年我便认识,他不会那般糊涂的,你先下去吧,没自找没趣。”
陆姨娘听了晟老爷这几句话也来了脾气,顶风说道:“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太过偏心了,别以为整天关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雁儿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们这对狗男女,你该报官,让他们把这两个人抓进去,给你薄命的外孙报仇!”
听着陆姨娘的话,晟老爷突然沉声喊道:“来人,陆姨娘疯了,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日后不管是遇上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吩咐,谁敢私自放她出来给我丢人现眼,我要他也跟着尝尝什么是晟家的家法。”
方才不敢诚心拦着陆姨娘的下人这回听见了是有了底气,上前便把陆姨娘向外头拉去,陆姨娘尖叫挣扎着,嘴中愤愤的诅咒着:“害我雁儿,你们也别想得了好,老爷,我都跟你这么久了,你居然全不在意了我的感受,你良心被狗给吃了。”
晟老爷轻站起身,眯着眼睛对拉着陆姨娘的下人摆了摆手,那些人见了顿住了脚步,晟老爷叹了口气,声音平缓的说道:“你也懂得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么你便该知道当初得知语蝶被陷害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那个时候让语蝶背了黑锅。语雁得了那般好的夫婿,她不知道反省,反倒要做下那样的事情,想来你该清楚了她是咎由自取,语蝶此时大度的不与你计较,你反倒要来咄咄逼人,看来没点教训,你当真觉得咱们晟家的人都是好欺负的了。”
晟夫人知道晟老爷这是来了脾气,忙笑着起身,对着晟老爷轻笑着说道:“老爷莫要动怒,把她拉下去就是了,语蝶和修锦还在这里,别影响了孩子们的心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
晟老爷皱了皱眉头,旋即对那些拉着陆姨娘的人挥了挥手,转过头不再理会了陆姨娘,算是接受了晟夫人的劝解。
被晟老爷沉声念叨了,陆姨娘有片刻的失神,待到反映过来之时,已经被拉出了房门,再叫骂的时候,已经明显失了底气,平修锦慢慢的俯身靠在了晟语蝶的耳畔,小声问道:“语蝶,你怎么了?”
晟语蝶回头不解的看着平修锦,喃喃的问道:“怎么会这样问?”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的表情,随后释然的笑:“没什么,只是平日里你不会忍下如此直接的侮辱,想必是有什么心事了,不过看你脸上没有难过的表情,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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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章 白头偕老
第一一五章 白头偕老
从晟家回转之后。晟语蝶心情一直起起伏伏的,高亢的时候是想着平修锦温柔的举止,而低沉的时候则是想到了陆姨娘拔高的叫嚣。
晟语蝶并不恼怒了陆姨娘对自己与平修锦的叫骂,只是想着昇语雁当真是个冷血绝情的女子,待到陆姨娘被人带走之后平夫人才说起了自从过年后陆姨娘便一直盼着昇语雁回府,可盼来盘去最后竟然看见了晟语蝶风光无限的回了府中,那之后陆姨娘就病了,晟夫人并不阻止陆姨娘无伤大雅的小动作,陆姨娘偷偷拿了自己的首饰买通了往来于平家和晟家报信的家仆给昇语雁捎了个信去,要她回来看看自己,却未曾想那头人家也只给了个冷淡的回答:他说昇语雁回绝了陆姨娘的要求,还说自己现在也难着,别让陆姨娘总拿借口去烦着她……
陆姨娘从送信的家仆口中得知了昇语雁的绝情之后,心情更加的郁结,没多久神智有些时候也不甚清明,因此要晟语蝶不必介意了她那个时候的无礼,多半是看着晟语蝶回府了,她以为是昇语雁,强烈的对比刺激了陆姨娘,才让她失了分寸。
那个时候晟语蝶沉默了,对于陆姨娘。她也只一句叹息作罢,心上的毛病,她是无能为力的,昇语雁此刻并不在平家,即便在平家,她也未必请的动那人,如此她倒是没有什么主动当烂好人的伟大,不过总在心头落下了个会不去的阴影,轻轻叹息,昇语雁可会明了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哀。
晟语蝶的这份期期艾艾并没有脱离了平修锦的视线,伸出双手轻搭在晟语蝶的肩膀,柔和的说道:“语蝶,不管人曾经做过什么,时间久了都会有报应的,陆姨娘此刻便是偿还了曾经的报应,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了。”
晟语蝶轻轻的向后靠去,仰起头看着平修锦光洁的下巴,微笑着问道:“你怎会知道我是因为她现在的孤寂伤感,还是因为被她莫名骂了而伤感呢?”
平修锦微微上前一步,让晟语蝶的后背倚靠着自己更舒服,淡然笑道:“若你计较的是被她骂了不舒服,那么当初你就会骂回去,无论说理还是无礼咬三分,想来你都不会吃亏了便是,既然当时你只是沉默的发愣,便知道那个时候你对她的话本就没往心里去,如今又怎会因为她随便的几句骂便跟自己过不去了呢。语蝶,我这话可说得正确。”
晟语蝶感觉到了平修锦微微上前让她倚靠,身子便放得更沉,完全靠着平修锦来支撑着了,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眼前依靠着他的感觉,望着平修锦平和的笑脸,轻缓的说道:“你竟如此的了解我,想必将来我若是做了什么想要瞒着你的事情,你未必会让我如愿便是。”
平修锦听着晟语蝶的话,眼睛突然抽了抽,面上的表情还是维持着谦和,声音却偷偷的参进了落寞,淡淡的说道:“若你当真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那么我是如何也会不知道的。”
听着平修锦的声音,晟语蝶心头一痛,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平修锦这话里含着别样的意思,她想去探听,却害怕探听的结果会让两个人都不愉快,遂沉默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首《最浪漫的事》,这次没有仰头,只是那么靠着平修锦,幽幽的说道:“修锦,真想这么一直靠着你,直到天长地久!”
平修锦身子微微一颤,原本搭在晟语蝶肩膀上的手慢慢的沿着晟语蝶的锁骨向下滑去,于晟语蝶胸前交握,俯下身子,靠在晟语蝶耳边,轻柔的说道:“只要你如是想着,那么我们就可以天长地久!”
晟语蝶仰起头对着平修锦笑了起来,这笑容似乎是要平修锦安心,但更多的确是感觉想要自己安心一般坚定的说道:“修锦,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等着你我须发皆白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说现在的旧事,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个老婆婆了?”
平修锦爱怜的一笑,轻缓的说道:“等到你是老婆婆的时候,我也成了老公公了,到时候你可会嫌弃于我?”
晟语蝶偏着头想了想,随后笑了起来,“那个时候你会是个糟老头子,要是你敢嫌弃我,我就让我的孙子把你赶出家门。”
平修锦也跟着笑了起来,“儿子都还没有呢,就开始想孙子了,你呀!”
晟语蝶也笑。心头那份淡淡的烦躁被眼前的温馨冲散,儿孙满堂的幻想让她忘却了那些还没边的烦恼,凡事总往坏处想,日日都不会得了安心。
翌日上元灯节,平修锦起早去作坊里瞧瞧,上午大家忙过之后,平修锦按照晟语蝶的吩咐给那些心思萌动的年轻工匠一份由晟语蝶先前准备的特别礼物,随后放了半日的假期,若是心中有人的,可以用晟语蝶给的礼物去博取心上人的好感。
这些方法不过是晟语蝶前世工作的时候必不可少的员工福利的衍生,对于晟语蝶来说司空见惯,可是对于给她做工的匠人来说却实在新奇,得了晟语蝶的礼物,心中莫不感激,人心向背,不管是刻意还是无心插柳的,晟语蝶又种了一枚善果,这点无须质疑。
平修锦出门的时候晟语蝶还没起身,今日平修锦是特别早起了,因为想着要早些回来和晟语蝶过相识后第一个别致的节日,所以想赶时间,他以为晟语蝶还在睡,可他前脚才出门。晟语蝶随即便起身了,从平修锦翻身的一瞬间,晟语蝶已经清醒了,不过她让平修锦以为她睡着,一来是满足平修锦对她那份无微不至呵护的心思,另外便是她早现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她特别错开了与平修锦的对面的时间,等到平修锦离开之后,晟语蝶才迅速的起身,收拾一番之后也出了平家。
平府中现在受晟语蝶恩惠的人有许多,所以晟语蝶现在在平府想做什么是十分方便的。见他出门,以前曾送了她和平修锦回晟家的那个车夫忙陪着笑脸上前,轻缓的问道:“三少奶奶要出门,可需要坐车?”
晟语蝶摇着头,“这个倒是不必,我只是去修锦那瞧瞧,几步路的距离,坐车反倒麻烦,我自己走走,也顺道看看风景,多谢您惦着了。”
车夫喜欢听晟语蝶说话,倒不是因为什么她声音好听的缘故,就算是平府里最下等的人,晟语蝶也是一视同仁,就像此刻,他是个车夫,伺候主子本就是分内的事情,不管用还是不用,晟语蝶都会客气的道谢,久而久之,没几个不喜欢听晟语蝶说话的,
挥别车夫,晟语蝶直奔着附近一个医馆便去了,路上几个与她熟识的妇人同她打招呼,见她是奔着医馆去的,都关切的问了她是为何自己去医馆而不是请郎中登门。
晟语蝶还是那般平和的解释,说是原本就想着去作坊,如此正好顺道了,也省得郎中登门劳烦。
这人若是被人喜欢了,那么她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想象成是她善良的表现,晟语蝶会私下里去医馆,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有孕,然后给平修锦一个别样的上月灯节礼物,可是在那些人心目中,晟语蝶便成了即便十分有能力了,也还是那般的平易近人,都没见谁家的少奶奶不需要人登门伺候。自己去医馆瞧病的。
说到上医馆,自然会有年岁稍长的妇人会偷偷的问晟语蝶缘由,晟语蝶只是微微红润了脸面,那些妇人也便不问了。
印证了自己的身孕,虽然不出所料,晟语蝶还是激动的想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引得郎中的夫人站在一边轻轻的笑,她是喜欢晟语蝶的公仔,见晟语蝶进门,才一直陪在一边,如今得了这样第一手的消息,眉眼皆是喜色,替晟语蝶高兴着,说话也带着恭贺的意思,“三少奶奶有了身孕,可喜可贺,好人终究会得好报。”
得了晟语蝶允许下一批公仔出了先给郎中夫人留一个之后,晟语蝶才得以走出医馆,脚下的步子轻盈,来到医馆的时候,平修锦正忙着打点了过了灯节之后开工要用到的毛绒料子,见了晟语蝶到了,有些不解,虽然笑着,却不忘手边的活,晟语蝶见了也跟着他一起归类,旁边方才还有几个和平修锦一到收拾的,见晟语蝶来了帮着平修锦,笑着打过招呼之后,见留下的活并不多,也没打个招呼,不多时便都偷偷的识趣撤开了,只留下平修锦和晟语蝶。
“语蝶,有开心事?”
平修锦只看了晟语蝶两眼便出声问了起来,晟语蝶心头一颤,随即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情,等着你一到去逛灯节。”
平修锦好笑的看着她,“现在晌午都还没到呢,你就来找我看灯了?”
被平修锦这样一问,晟语蝶面上更红,确是不肯如此认下,只轻缓的说道:“去看灯上的字谜,白天看着清楚些。”
听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只是轻笑着摇头,他知道晟语蝶这样说便是不想回答了他的问题,倒也不十分的追问,快速的把手头上的活做完了,以前没有闲钱,现在有了,他要带着晟语蝶去吃好吃的,看好看的,买好玩的,这些是他在晟语蝶进门的时候就想过的,以前是没钱完成,现在是没有时间实现,终于得了闲钱和时间,自然不能错过了机会。
正文 第一一六章 上元灯节
第一一六章 上元灯节
前世的时候,哪怕只是一小段路都要坐车。总觉得走路是件很累的事情,可上元灯节的这一天,晟语蝶和平修锦从街头走到巷尾,又从巷尾回到街头,吃过午饭后,就像散步一样一直走到灯火通明——一直都没有觉得累过。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平修锦很久不在晟语蝶面前吟诗,最初的相见,寄情与景,荷塘净水边只有如出尘仙的晟语蝶,胸肺中充盈了那样的情感,怎么也少不得年少的冲动,未曾多想便出了声。抱得美人归之后,即便还想着风花雪月,可也多半会念着过日子的困顿之处,那等心情自然少了许多——对着冷然的屋子,也实在念不出什么浪漫的诗句来,再后来忙了,更是抽不出时间来念叨,如此倒也忘记了平修锦那时引起自己注意的雅致来了,今日又再听闻,竟生出了隔世般的恍惚来了。
“修锦,怎的想起了辛弃疾的诗句来了?”
晟语蝶问得轻柔,她自己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带着份羞涩腼腆,眼中却亮闪闪的,映着身后温暖的灯光,煞是别致。
平修锦轻笑着说道:“这首词,很应景,让我不禁跟着酸上一次,只求哄了自己的娘子开怀。”
晟语蝶娇嗲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本分的人,却不想研商没几天,也学会了油嘴滑舌的本事来了,怕过不了几日,我便管不住你了。”
平修锦还是笑,“初见的时候我便是这个样子了,你是知道我的,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便是喜欢了这样的我,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讨得娘子的欢心,竟得了个油嘴滑舌的罪名,日后为夫可不敢再妄图讨好娘子了。”
晟语蝶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酸死我了,不跟你争,你这嘴皮子功夫日渐精进,许不多时,这平家也就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了。”
平修锦摇着头笑,晟语蝶看着周边的灯火点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想着该如何开口,神游太虚的当口,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忙回过神来,竟看见了已经离开了平府好些日子的晟语雁,愣了一下,喃喃的问道:“姐姐不是去了邻县,怎得今日就回来了?”
昇语雁身边跟了小红和另外一个平日里总伴着她的丫头,晟语蝶叫不出那个丫头的名字。不过她知道那个丫头是在自己进入平家之后,平夫人特别拨给晟语雁语雁使唤的,府中的下人也曾告诉过她,平夫人说过不能一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的妻子身边跟着两个丫头,而嫡少奶奶只领着一个,那样被外头的人知道定会笑话了他们平家,因此特别选了两个乖巧伶俐的给晟语雁送了去。
最初的时候,晟语雁总会带着自己的三个丫头在府中炫耀,后来其中的一个小丫头的姐姐因为找了个晟家的家丁为婿,成亲之后休息了一段日子,因为不是卖身给了平家,倒也没必要定要在平家做事,却是个喜欢针线活的主,后来听说了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作坊,托了苏婆子说情,进了晟语蝶的毛绒作坊,现在也算是个出徒的匠师,每个月挣得银子是她那个在平府中的家丁夫婿的两到**还要多,那女子自然欢喜的不得了,要知道平家的家丁的月钱是京城商贾人家中最多的。想进平家做事,那可是求之又求的,最初有听说了那女人放弃了平家的差事,到了晟语蝶的作坊里做事,旁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谁也没想到竟会有那么多的收入,她自然是要把晟语蝶与平修锦当神仙一般的敬着。
那送去给昇语雁的小丫头受了她姐姐的影响,也喜欢了晟语蝶,被昇语雁知道后,便开始刻意为难孤立她。那个丫头虽然为人谦和,倒也不是个吃得下闷气的主,昇语雁有心为难,她就见招拆招,面上倒是找不出她的毛病来,如此让原本就郁结的昇语雁愈加的难受,最后也只留了另外那个丫头和小红两个人伺候着自己的生活起居。
不过,这笔帐昇语雁竟然把大多的怨恨放到了晟语蝶的头上,在她的想法了,若是没有晟语蝶,这平家的下人哪个见她不是恭恭敬敬的,也就是因为晟语蝶,那些人才有恃无恐了,因为晟语蝶不知道哪里来得认知,竟对所有的人说什么人人平等,昇语雁看不见晟语蝶说过这个之后那些人对待晟语蝶愈加尊敬的态度,她只知道那些人听了晟语蝶的话,愈加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在她的想法中,这便是晟语蝶与她过不去最好的印证,如此怎能不恨!
晟语蝶在这闹市里见了昇语雁,心中有些不解,因为上次的时候昇语雁走了好些日子。她对昇语雁去的地方离现在居住地到底多远,心中没什么数的,而今在这里看见了,自然会有愣神的时候,不过随即反映过来便打了招呼,可是昇语雁却陷入了自己的情绪,老半天也不回答了晟语蝶问好,还是她身边的小红轻轻拉了拉昇语雁的衣角,才让她反应了过来,勾起了嘴角,轻笑着说道:“这男人不能长时间的离开了女人。特别是家里头还有着妖娥子的时候,若再一个把持不住,我的嘴里像吃了死苍蝇那么恶心倒是小事,咱们这平家可是丢不起那人的,有着这么一层念想,就算那里的日子没风没雨的舒坦着呢,可我也不好太过留恋,这不就急急的赶回来了,修琪脑子糊涂,即便暂时受了迷惑,可总归会察觉出谁才是好的那个!”
昇语雁说罢伸手扶了扶发髻右侧缀着的那朵别致的绢花,那个动作并不是刻意所为的。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那边平修锦倒是轻笑着出声:“这点倒是劳烦二嫂念着了,不过我在平家住了也有十多年了,你说的妖娥子我是没见过,倒是二哥这些日子气色好了许多,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必二嫂还不知道,舅老爷家来人知会过老夫人了,或许过些日子没什么事,表妹还要过来小住几日。”
昇语雁听了平修锦的话之后,脸一瞬间变得狰狞,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冷着声音说道:“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罢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跟在她身后的小红还不停回头看着晟语蝶和平修锦,那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
看着昇语雁的背影,晟语蝶轻声问道:“李香儿什么时候会过来?”
平修锦耸耸肩膀:“这我怎么能知道。”
晟语蝶瞪了一眼平修锦,他才又接着温和的说了下去:“我倒是听前来定公仔的故人提过几次香儿的情况,她自回去以后便一直说还想再回来,不过毕竟出过乱子,同不同意倒是要看双方老人的意思了。”
听双方老人的意思,晟语蝶自然清楚这意思指得是什么,既然知道就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不过还是斜着眼睛盯着平修锦,佯装严肃的说道:“说你近来沾染了许多奸商的习气,你还要狡辩。这还没影儿的事,你便煞有其事的说给人家听,若到时候人家不来,看卷了谁的脸面。”
平修锦也收起了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盯着晟语蝶轻缓的说道:“语蝶,嫁了我之后便没得过顺畅日子,以前生活的拮据,现在谁然有些余富,又没有了好生相处的时间,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扰了你我的心情。”
心中自是十分认同了平修锦的话,可严肃已经装出来了,晟语蝶也不好立刻收了回去,不过面容上已经平和,喃喃的说着:“看在你反省的到位上,这次便原谅你了。”
平修锦轻笑出口,这是晟语蝶第一次听见平修锦笑出声来,心也随着他的笑声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看着平修锦弧度优美的脸部线条,晟语蝶喃喃的说出口来,“修锦,我们有孩子了。”
平修锦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显出片刻的愣怔,随即抓上了晟语蝶的肩膀,扬声问了起来:“语蝶,你说什么?”
身边不时有男男女女的经过,被平修锦扬高的声音勾住,莫不驻足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晟语蝶这一边。
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晟语蝶不敢张望,只小声的对平修锦说道:“修锦,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好让大家都听了去。”
平修锦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欢愉的笑,看着身边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上了年岁的妇人说道:“我娘子有了身孕了。”
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微笑着说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听了那妇人不知所以的恭喜,晟语蝶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平修锦原本抓着晟语蝶肩膀的手已经向下抓住了她的手,对着她轻缓的说道:“语蝶,谢谢你!”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再起风波
第一一七章 再起风波
不得不说这个上元灯节无论是在晟语蝶还是平修锦心中都是不一样的。过了上元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更是让有心人看在眼中,痛在心底。
不过晟语蝶有了孩子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二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有了昇语雁‘送子灵符’做先前的例子,加之晟语雁后期又生了那样的变故,若是知道晟语蝶有了身孕,更是件麻烦的事情,为了确保万一,这事他们自然是小心再小心的,因此下人们都说平修锦近来留在府中的时间是丰裕了起来,对待晟语蝶也愈加的体贴了,只当是他们夫妻二人表达了自己恩爱的一种方式,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却没有往身孕那上头想的。
晟语雁回了宅子,先前她不在府中的欢快日子又黯淡了,这点不单单是平修琪有那样的想法,就连她院子里那些小心侍候着的下人也是如此。
一次有个叫小巧的送饭丫头在背后说了几句晟语雁的不是,好巧不巧的被小红听了去,所有人都躲着昇语雁,看着晟语雁每天郁郁寡欢。极尽谄媚之能事的小红可是想方设法的讨了晟语雁的欢喜的,这小巧也算是个倒霉的,正巧就被小红抓个正着,送到昇晟语雁面前去,说是惩罚了刁奴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这是好生管教了,其实不过就是找个出气筒。
府里的人多半都不知道这事儿,后来等到佟妈赶到的时候,胳膊粗的木棍还被晟语雁捧在手里,而躺在地上的小红也只剩下半条命,意识不清的呻吟着。
佟妈在平家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这惩罚下人的更是常常见到,时不时她还会亲自动手,可是瞧了小红的样子也不禁落了泪去,口中连连的念着:“造孽呦!”
脱下小红的衣服,全身上下就根本没一处好的地方,佟妈当晟语雁只是动了棍子,可看了小红的伤口,发现还有划痕和细细的针孔,手段之残忍,让活了大半辈子的佟妈都不寒而栗。
佟妈把这事告诉了平夫人,却不想平夫人只冷淡的说道:“我平府有此等饶舌的丫头,实属管教不严,既然她多嘴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好些日子不曾给这群镇日想着怎么捞钱的贱骨头些教训,语雁这事儿做得正是时候。”
其实对下人动手。曾经也是佟**喜好,可自从看过晟语蝶之后,佟妈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年岁大了还是怎么的,心思便软了,如今听了平夫人的话,自然是不能苟同,虽然平夫人往日待她亲近,可还是脱不了奴籍,因此平夫人说镇日想着捞钱的贱骨头的时候,佟妈也想到了自己也从晟语蝶那里找了些晚上做的零活,心中哪里会舒服了去,也由此沉默了。
平夫人终究是舍不得佟妈难堪的,随后倒也允了给那个丫头请郎中且放她休息些日子,不过佟妈从平夫人屋子里出来后,怎么也挡不住心头的怅然若失。
苏婆子也是陪着佟**,却是没进屋,瞧着佟妈落寞的走出了平夫人的房门,连忙上前询问着夫人是怎么表示的。
佟妈只轻声应道:“平家今后的是非怕是不好管了。”
苏婆子初闻这话,心中并不分明,可见了佟**样子也不好再追问了什么,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小巧在床上躺了几日,她自己那点可怜的月钱根本就不够付药费的,平夫人也没有给她拨银子医病,府中药房里的账房知道小巧得罪了晟语雁,也不敢私下里放药,也才三四天的时间,小红就没药吃了,佟妈见她这个样子,谁家余钱也不多,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晟语蝶。
其实这事原本都会去找林巧蓉想办法,不过平修良和林巧蓉一道去了林家,此时并没有回转,因此也只能找晟语蝶想办法了。
晟语蝶最初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的丫头七儿和香秀都在作坊里帮工,她本不是个喜欢被别人伺候着的主,因此贴近丫头不在,自己动手,倒也能从中体会到了生活中小夫妻的乐趣。
从有了自己的积蓄后,晟语蝶便在自己的屋子里搭了简单的烧炭灶台,一来暖和了屋子,再者前世对厨艺也算有些研究,从晟语蝶的作坊从开业之后,平夫人也不再去搭理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生活,对于他们二人不吃府中的东西更是觉得省下了,倒也随他们折腾。
平修锦原本是不信晟语蝶能做出东西的,不过他自小饥一顿饱一顿的,对吃倒也不怎么挑剔,却是没想到晟语蝶做出的东西是府中的大厨都做不出的味道,用得也是寻常的料子。吃着却好像是参了别致的东西,且三两日便换上一种口味,甜酸苦辣咸的,一应俱全。
后来平修锦玩笑的说着:“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当初就该自己做着吃。”
晟语蝶看着平修锦吃的香,心中是比平修锦还要香的。
因此晟语蝶好些日子都不会出了自己的院子,平修锦也不会留意府中后宅里都出了什么事,苏婆子等平日里喜欢往晟语蝶院子里钻的都轮流的照顾了小巧,那丫头是个没娘的娃,他爹养活不了那么多孩子,原本是打算卖到青楼去的,因为那里得的银子多,可小巧宁死也不去,遇上了个还算好心的牙婆,和平家有些关系,且这小红也算是眉目清秀,干活也麻利,入了平家倒也不比那青楼得的银子少,小巧她爹才满心欢喜的应下了,因此小巧也就算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受了这样的伤,也就平府里的人轮流照应着了,没有人给晟语蝶去送信。晟语蝶自然也就是不知道电视上看见过的虐待竟会发生在身边了。
佟妈去找晟语蝶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晟语蝶原本是震惊的,后来想想晟语雁那人能心狠手辣的把自己的亲妹子逼得上了吊,如今听了小丫头说自己的坏话,加之府中传闻平修琪根本不理会晟语雁欲弥补了其二人之间的裂痕,正是无处发泄了自己的怒火,如此这丫头撞在晟语雁的枪口上,被她折磨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晟语蝶是个软心肠,如今听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生出些悲凉的感觉,前世就见不得社会新闻中那些虐待类的消息。这发生在身边,自然是能帮则帮,带了家中余下的全部散碎银子随着佟妈去了下人宅。
却是没想到进了宅子竟看见了好久没有照面的平修琪,晟语蝶是不解的,平修琪看见了晟语蝶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却也很快就黯淡了下去,不过还是轻缓的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那丫头是语雁伤了的,我想自己有必要过来看看。”
晟语蝶冷哼一声:“算你还有些良心。”
随后也不理会他,绕过他进了里间屋,平修琪站在外间,知道自己没有留下来的立场,可还是忍不住想留下来,虽然晟语蝶对他的态度冷漠,可好歹算是见到面了,也说上了话,咫尺之遥的机会之于他实在是太难得了,思量再思量,还是留了下来。
晟语蝶看过了小巧,她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府中的婶子姐妹的照顾的很周到,小巧现在缺得就是银子看病,醒了一早上,小巧也累了,晟语蝶也要回去给平修锦准备午饭,倒也不再留下了。
出了门见平修琪还没离开,倒是让晟语蝶愣了一下,可随即想到躺在床上的小巧的悲苦样子,又想到平修琪和昇语雁之间的关系,什么好脸色都没了,苏婆子送晟语蝶出了下人房之后就去忙着准备府中的午饭去了,因此也只剩下晟语蝶与平修琪一前一后的走着。
晟语蝶走在前头,虽然不知道平修琪是要回账房还是昇语雁的院子,可府中实在很大,她也没有管着人家往哪里走的理由,倒也随着他去,并未把他放在心上。
而平修琪会跟在晟语蝶身后。就好像心中着了魔,只是想跟着,他告诉自己,只要看着晟语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好,他没有与她好好说话的机会,甚至很少能见上一面,明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随性而为,却又给晟语蝶带来了麻烦。
他们一前一后的路经花园的时候,竟遇上了好些日子不出门的晟语雁,晟语蝶身边没有旁人,平修琪自然也没带了小厮,晟语雁本就妒恨着晟语蝶,这会儿远远的就看见其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直接堵在了花园的入口处,也不管院子里此刻正有许多下人忙着的,上前就给了晟语蝶一个重重的巴掌。
因为一直想着中午给平修锦做些什么吃,晟语蝶也倒是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个人,见了晟语雁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没防备着,晟语雁这巴掌打得凛冽,晟语蝶险些跌倒,好在尾随着她的平修琪眼疾手快,伸手便扶住了她。
平修琪只是害怕跌伤了晟语蝶,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接住了晟语蝶,倒也忘记了自己这个行为看在晟语雁中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看着晟语蝶白皙的脸上艳红的指痕,平修琪怒声问道:“晟语雁,你发得哪门子疯!”
晟语蝶脑子里还嗡嗡的响着,晟语雁看着平修琪小心护着晟语蝶的样子,更是妒火中烧,也不顾得此刻的身份和四周驻足的仆人,大声的喊了起来:“都过来给我看看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当初我就说过晟语蝶这个骚货是个勾男人的主,你们都不信我的,当我污蔑她是么,现在你们看看,自己家的大伯子都勾上了,不要脸到了极点,不是说抓奸抓双么,眼下我就抓了双了,小红去把老夫人请来,我今天定然要讨个说法了,这等家丑不处理了,咱们平府日后恐遭人耻笑了。”
小红看了一眼晟语蝶和平修锦,嗤笑一声,飞快的去找平夫人去了。
围观的下人是越来越多,晟语蝶脑子清楚了些,挣扎了身子离开平修琪的怀抱,咬着唇反省着方才的大意,她这不出门,除了忙之外,就是躲晟语雁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如今被这么一闹,若是处理的不妥当,怕日后又是少不了的风言风语了,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想晟语雁当真是个八卦生成器外被加迫害妄想狂,哪里有人没事给自己招惹那么多是非,难不成还想着扮演受气小媳妇骗眼泪,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人,谁不了解谁,她这么装,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罢了,反倒给人平添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府中许多人受过晟语蝶的恩惠,外加晟语蝶平日里的表现,心中也多多少少明白这大概又是晟语雁与二少爷之间的恩怨,晟语蝶不过是不幸被拉进去的倒霉鬼,他们是从来没有把晟语蝶与平修琪做过联系的。
可是晟语雁不同,她明白平修琪喜欢晟语蝶,加之自己打了晟语蝶之后,平修琪眼中一瞬间发出欲置她于死地的愤恨,让她更是妒恨了晟语蝶,因为怨恨着晟语蝶,不管是谁做了错事,她把罪一并都归咎在晟语蝶的头上,因此听了平修琪指责她的话,让她理智尽失,不管有的没有的,一并说了起来。
平夫人到的时候,平修琪咬着牙想要对晟语雁动手的,那个时候平修琪是背着平夫人的方向的,他自然没瞧见了平夫人,不过对着平夫人的晟语雁却是看见了平夫人,勾起嘴角,对着平修琪压低声音骂道:“你个孬种,我就骂你们这对狗男女了,你还想打我不成。”
晟语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得只有平修琪和她两个人听见,虽然晟语雁这个突然的变化十分的怪异,可盛怒中的平修琪却是没发现的,他只是赤红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晟语雁,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真的不敢对你动手。”
平夫人听见了平修琪的话之后,大声喊道:“修琪,住手。”
平修琪扬高的手听见了平夫人的喊声之后一顿,可是随即便看见了晟语雁勾起的嘴唇,也不再理会平夫人的呵斥,挥手重重的甩上了晟语雁的脸,清脆的巴掌声让平夫人都一愣,晟语雁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平修琪,老半天才想起来要说话,捂着脸恨恨的说道:“平修琪,你又为了那个下溅坯子打我。”
平夫人还愣怔的时候,平修琪扬手又给晟语雁一巴掌,沉声说道:“方才那巴掌是替弟妹打的,你不顾姐妹情谊,当初陷害了她的声誉,这会儿又搬弄是非,方才我与她不过是顺道而已,你却说得好像我们之间怎样了一般,我的声誉娶了你便算是毁了,可弟妹与弟弟恩爱羡人,你也要说这些没边没沿的,我与她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是去看被你残忍对待了的小巧罢了,平家也是百年的名门,第一次有人如此残忍的对待了下人,你不知悔改,还要给替你减轻罪孽的人婆污水,晟语雁,你的良心哪里去了?这随后的一巴掌,是我替小巧打的,你好好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平修琪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又让在场的人听了个分明,晟语雁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下人点头,心头更是郁结,随即看到了站在一旁还在愣怔的平夫人,‘哇’得一声哀号,人随声走,瞬间便扑进了平夫人的胸口,期期艾艾的哭诉:“婆婆,语雁不要活了,竟撞见了自己的夫婿同亲妹子的丑事,即便今日不死,想必改日修琪也要把我赶出门去了,他都敢不顾了您老的吩咐对我动手,这日后也就没有忌惮的人了,若是成为下堂妻,莫不如此刻就自己了断了去,只怕到时候落得一身骂名,还要连累了婆婆跟着受错看了儿媳的耳目不清的糊涂名声来。”
平夫人因为上次受平老爷的责难而对晟语蝶存下了新的记恨,来之前又听闻了小红说瞧见平修琪在花园边抱着晟语蝶,虽然这事情太过蹊跷,可因为事件涉及的人是晟语蝶,先入为主加上个人偏见,如今再被晟语雁这么一哭,即便平修琪给出了解释,可平夫人却并不听他的话,而是沉着脸抱着晟语雁的肩膀,斜着眼睛盯着晟语蝶,轻拍着晟语雁说道:“语雁你尽管放心便是,暂时这个家还是我管着的,我看没有我的吩咐,谁还敢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管家也二十几年了,这二十几年也没像这几个月这么乱过,府中的老人都知道,即便当初老爷被外头的狐狸精勾了魂去,可见了我还不是恭恭敬敬的,如今这还没怎么呢,就学会打女人了,修琪,你去问问你爹,这么多年来,他可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如今为了个旁的女人就对自己屋里头的动手,你还当真是胜过你爹了。”
平修琪看着平夫人护着晟语雁的模样,略微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娘,你被蒙蔽了,分不清是非善恶,你这么护着她,只能让她更加有恃无恐,若今后做出什么大事来,你还能护着她么?”
平夫人听着平修琪的话,手上顿了一下,随即听见晟语雁低低的哭泣,复又把刚找回来的理智抛诸脑后,高声说道:“语雁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儿媳,这点不容外人藐视,修琪,说我是非不分,我反倒是认为你鬼迷心窍了,这也算是家丑,我便不再多话了,不过语雁吃了亏,我让你跟她道歉,还有语蝶,不要以为老爷允许你开作坊便是宠着你们夫妻二人了,他是个地道的商人,这么做自然也是看见了利润,你不和修锦好好过日子,偏要在府里给我生事,你姐姐好些日子心气就不顺,你不安慰她也就罢了,却还要跑来气她,你自己认为自己做得可算是对的,若是你还有些良心,就跟你姐姐赔礼,我也不要求什么负荆请罪,你就当着在场的人的面,给她行个跪礼吧。”
平夫人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平修琪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首先跳了出来:“娘,语蝶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她给语雁下跪,还有眼下是语雁跟我之间的矛盾,她拉着语蝶是因为以前就嫉妒了语蝶,你这是做什么,偏私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不是!”
平夫人挑着眉梢冷冷的说道:“修琪,你这般紧张,不是太过打眼了么?”
晟语蝶冷眼旁观着眼前几人的你来我往,感觉好像唱戏一般,这些日子总会觉得累,她是,没力气再去应付了眼前的几个人,虽然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她也有自己的脾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过错委屈了自己,遂小声说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看得在场的下人莫不抽着冷气,平夫人顿觉失了脸面,对着晟语蝶的背影喊道:“晟语蝶,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动不了你,来人,给我上家法。”
晟语蝶听见家法二字果真住了脚,以前可以不去在乎,现在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现在绝对受不得棍棒的,正考虑着要怎么解围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太太,语蝶犯了什么错,需要劳请家法伺候?”
不管是遇见什么样的事情,每次听了这个声音,总会感觉到踏实,现在更是如此,猛地转过身,看着平修锦一袭素浅锦缎长衫站在对面,视线相交的片刻,平修锦是安慰的鼓励,晟语蝶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从平修锦的眼神中,晟语蝶知道自己这次定会安全脱险——平修锦一定会保护她和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的。
见平修锦突然出现,平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扬高了声音说道:“当初你跟我提出要求要选语蝶为妻,好歹也看在老爷的面子上,那么多年你从来没要求过什么,我也便允了你的请求,却是不想你是真娶回来一个好女人啊,处处给我惹是生非的,以前就是个名声不好的,今日更是要给我闹出丑闻来了,这个女人我们平家怕是要不起了,你想想办法吧!”
平修锦皱着眉头听了平夫人的话之后,微微偏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平修琪,看着平修琪歉然的眼神,他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时辰本不是平修琪回府的日子,方才听见了这边的情况不对,苏婆子便差了个动作麻利的小厮去给报信,正巧那个曾受过晟语蝶礼遇的车夫也在府外,也没多远的路,车夫硬是载了小厮去接回了平修锦,这一来一往一点也没耽搁时间,所以平修锦就如天降福神一般的落到了晟语蝶的眼前,帮她挡去了心中的紧张。
车上的时候小厮曾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跟平修锦说过了,其实他也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平修琪的异常晟语雁都发现了,他又怎么会没注意到,不过碍于手足之情,他也没明摆着挑起来,不过他对晟语蝶也是了解的,这便是他另外没有明说这件事的缘故——晟语蝶并不了解了平修琪的心思,她还停留在对平修琪满腹鄙夷的想法中,因此平修锦也便放任了这种若有似无的挑战,平修锦是同情了平修琪的,看着自己的娇妻样样出色,再去看晟语雁的跋扈泼辣,他不用看也知道平修琪是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再者平修琪虽然淡漠,不过却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若不是晟语雁当真的过分,也不至于让他住进了书房说什么也不肯回自己的院子里,娶了妻子的男子,夜夜独守冷床,是件痛苦的事情,平修锦明白。
不过面对了平夫人的怒火,平修锦确是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以前他可以忍下,这次却万万不能忍,晟语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了他替他们挡风遮雨。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又传有孕
第一一八章 又传有孕
面对着平夫人的无礼要求。平修琪沉默了半晌,在大家屏气凝神的等待结果的空挡,平修琪站了出来,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所引起的,如此他自然有解局的责任,若是躲在后头不出面,怕原本就会他有误解的晟语蝶会更加的觉得他是有意使她陷入僵局的。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了平修锦轻缓的笑道:“此事怕是要让太太失望了。”
平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平息自己的情绪,随即问了起来:“怎的,你想存心忤逆了我不成?”
平修锦上前抓着晟语蝶的手,用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缓的对平夫人说道:“因为我娘子她现在有了我的身孕,怎么说也是平家的血脉,怎么可以随意赶出平家去呢。”
平修锦这话一出,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了,最先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晟语蝶的就是平修琪,虽然他明白晟语蝶和平修锦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和美,可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有了别人的骨肉,那种心碎的滋味还是让他无法畅快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觉得胸口异常的憋闷着。
对于一心求子。最后落得个可能再也无法生养的晟语雁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若说方才是嫉妒了平修琪对晟语蝶那么点私心,如今却是对她身为女子颜面的最大挑衅,晟语蝶比自己晚了很久才嫁入平家的,现在若是比自己先生出子嗣来,这对晟语雁来说就不单单是面子问题了,当初就是害怕晟语蝶先于自己生出孩子,她才找了那个术士求来了那么个灵符,自然那东西并不是随便给的,她也是付出了些代价的,却未曾想那东西竟害了自己,现在反倒让晟语蝶欢欢喜喜的有了身孕,她怎能平静了去,这会儿脑子里想得已经不是什么晟语蝶方才和平修琪一前一后走着的画面了,全然都是要再去找那个术士,她一定不可能让晟语蝶先于自己生出孩子来的。
至于平夫人,心头登时一跳,虽然平老爷现在很少出现在府中,可他毕竟还在京城附近转悠着,想回来那是随时的事儿,平老爷本来就有些偏袒了平修锦这一房,且现在平修锦经商上的才华更是被京城中的商贾传诵着,平修良这次在外面受了惊,回来之后便找她说过以后不想在出去闯荡了,且他也不是研商的料子,因此他主动提出会放弃接手平家产业的决定。再看此时的平修琪更是一副落寞的模样,一个晟语雁都哄不明白,又怎么去管理偌大的平家产业。
说起研商,他们兄弟二人都不行,与平老爷相比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在当初平修良还有那份上进的心思,可连平修良都放弃了,再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平修锦,平夫人心中怎能舒服了去,现在在听说晟语蝶有了身孕,这对平夫人来说更是威胁,若是被平老爷知道了这事,怕是更要宠着晟语蝶和平修锦了。
不过相对于这几个主子各自的心思,下人们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还有窃窃私语的,说得都是些什么好人好报,听在晟语雁耳朵里,就成了讥讽她恶人不得善果的诅咒,加之一直烦躁,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竟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过去。
平夫人见晟语雁倒下了。再也没有追究了方才那事的心情,大声的指派着平修琪:“你的媳妇都晕倒了,你这还没事人似的,还不快去找郎中。”
平修琪这才反应了过来,慌忙的向外头跑去,虽然他不喜欢晟语雁,可心底也清楚,若晟语雁当真有什么闪失,对于他们?</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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