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鸳偶天成

第 2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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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车夫听了敦王妃的话连连点头,被王妃尊称一句老哥是他以前想也未敢想的,今日虽然失了一笔进账,却觉得开怀。

    或许是七儿那丫头泄了消息,平修锦和敦王妃一行人来到作坊外头的时候,半条街都被人围了个满当,少不得看笑话的,不过更多的却是诚心希望作坊早些开了的。

    等到平修锦搀着晟语蝶下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林巧蓉温和的问候:“语蝶,好些日子不见了。”

    晟语蝶忙回身看着林巧蓉。见到的却是平修良与她相伴的样子,还有林巧蓉脸上的笑容恬淡幸福,晟语蝶知道林巧蓉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如今算是得偿心愿,流露出来的幸福自然让人羡慕。

    微微侧头看去,平修良身边居然还站着平修琪,看见了平修琪,晟语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晟语雁,虽然知道现在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好,算不得一条船上的歹人,可是她也什么心情给平修琪一个好脸色,只是淡漠的越过了平修琪想说些什么的脸。

    再向下看,连平惠贤都到了,平惠贤对晟语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用还夹着稚嫩的声音说道:“小嫂嫂,我等着你下一套公仔等了好久,如今见了你,我知道我的公仔有盼头了,小嫂嫂不要偷懒,让我和我那些小伙伴失望咧,要是小嫂嫂偷懒,我就每天去你家里吵着你睡不着觉。”

    平惠贤的这声招呼比别的什么都要让晟语蝶感动,作坊生出这样的事情,晟语蝶最担心的便是小孩子们对她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公仔生出忌惮,而平惠贤这样的一句话是让晟语蝶安了心,虽然平惠贤是用威胁一样的语气说的,可晟语蝶觉得这是她前后两世加起来听见得最温馨的威胁,回想起来就是感动的威胁。

    伸手轻拍着平惠贤的肩膀,柔声说道:“谢谢你。你喜欢,小嫂嫂就会一直做下去的。”

    平惠贤重重的点了点头,晟语蝶把视线游回林巧蓉的笑脸上,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嫂来看我。”

    林巧蓉也点着头,“原本是想着去修锦暂时租的那个院子里等着你的,昨天婆婆管得紧,咱们想出门,可她命人把府门全关了,今早去了,你那灵巧的婢女七儿说了今天敦王妃会去接你回来,不过想必作坊这头也会揭封的,那丫头的话说得在理,我们就又赶到这里了,如此才发现了这里的热络,也算没让咱们白等,其实你们这作坊很得人心的,这样对你们今后东山再起很有帮助。”

    晟语蝶打眼扫了四周一圈,全是笑脸,一眼都望不出去,眼圈有些微的湿润,喃喃的说道:“患难见真情,见了这么多人都在,还真的让心窝子都跟着暖了。”

    “是啊。我也佩服了弟妹,也才几个月而已,能有这样的凝聚力实在不容易,对了,官兵随后就到了吧,你这身子不同于常,这里人多,若是官府中来人之后发生拥挤碰了你也不是件好事,还是先找个僻静的地方站站吧。”

    听见了林巧蓉细心的提醒,晟语蝶才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关于闹市踩踏的事故,忙转身叫来了身后的平修锦。皱着眉头说道:“方才大嫂一句话提醒了我,这里的人实在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方才王妃说这次会多带些人过来的,你先找几个身手好的人去安排一下,组织人群给让出一条路来,这样等着官府来人的时候,大家也不会慌乱酿成错事来。”

    平修锦笑看着晟语蝶,“才出来就要劳心了,看来你注定不是个闲命了。”

    晟语蝶对平修锦翻了个白眼,笑看着平修锦转身照着她的吩咐做事去了。耳边传来了林巧蓉的声音:“当真是令人嫉妒的一对璧人,可以这么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看得我满腹酸水呢。”

    晟语蝶一愣,随即回笑道:“大嫂与大哥也十分让我艳羡的,莫不要只说我的笑话。”

    林巧蓉也开怀的笑,从晟语蝶进入平家那么多时日来,从不见林巧蓉是这样一副表情的,以前即便笑着,也会让人觉得她笑容背后有些落寞,而此刻却是真心实意的了,这样的笑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晟语蝶不禁在内心感叹了一下——爱情的滋润对女人果真十分重要,不过这话她是不会明白的说出来的,当真这么多人她若是这样说,怕那些人要送她一个言行不检点的名声来了。

    眼睛微微偏了一下,不想竟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平修琪,他的表情和在场的人都不同,虽然整个人也是刻意的打扮过的,可怎么也掩饰不住看上去的憔悴,方才还有些闪亮的眼睛此刻完全暗淡了下去,看上去落寞的让人禁不住生出一抹同情的感觉,晟语蝶想了想,毕竟和平修琪没有多大的仇恨,犯不着伸手去打笑脸人,遂对着平修琪轻点了点:“二哥也来了。”

    平修琪听见了晟语蝶的招呼,眼睛一瞬间又亮了起来,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忙接话道:“你们出来了,放在心中总是个事,一定要过来瞧瞧的。”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妥,马上改口道:“这事多少也和我有些关系的,不过来实在不好。”

    这句完了之后,发觉自己的话越说越乱,尴尬的改口,“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只是……”

    晟语蝶看着平修琪面红耳赤的样子轻笑出口:“来了就好,捧个人场也说明我这作坊还不是全然没希望的。”

    想了许久,平修琪只用周边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语蝶,对不起。”

    晟语蝶一愣,随即想到他这话大概是对过往林林总总的一个歉然,晟语蝶不是个咬理不放的人,在这个处处都标榜了男权的社会,平家的二少爷当了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服软,她若是揪着那么点小愁小怨的不放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因此回了平修琪一个真心的笑脸:“都过去了,总归是一家人不是么?”

    平修琪看着晟语蝶灿烂的笑脸,心底那慢慢结封的潮涌又慢慢的沸腾了起来,有些事情,即便明白是不可以的,也努力的去压抑过了,他以为自己是个自制能力十分好的男人,可是面对着晟语蝶真心的笑容之后,一切的努力在瞬息土崩瓦解,平修琪脸上是笑着的,可心底却好像有刀子在一点点的切割着,平修琪了然,这个时候的伤口怕是今后再怎么修补也是补不完全的了,他能怨谁,想来想去,却是谁都无法去怨恨,突然又开始羡慕起了平修锦,自己这厢是精心选的,人家那头是随便抓的,可千挑万选的却不如人家随缘撞见的,只叹老天不可能让一个人一辈子走霉运,自然,也不可能偏宠一个人一辈子。

    “小姐,七儿想你了。”

    又是那清清脆脆的说话声,平修琪抬起头,原来晟语蝶的脸已经转了过去,心头有一瞬的落寞,平修锦可以与晟语蝶朝夕相处,而他这里得了晟语蝶一个正眼相对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了,这样的时刻也不过转瞬便失去了,得了之后的满心欢喜,失了之后的怅然落寞,让平修琪的脸色又苍白了。

    七儿又哭又笑的对着晟语蝶,香秀安静的跟在七儿身后,见了晟语蝶也只是露出了个娇柔的笑,轻缓的说道:“小姐总算回来了,这下咱们也安心了。”

    晟语蝶对她点着头,香秀的眼神却飘过了晟语蝶的笑脸落在了平修琪的身上,看风景的人成了别人的风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香秀说不清楚,自然,成为别人风景的平修琪更说不分明。

    七儿算是跟在晟语蝶身边一起吃过苦的人,对晟语蝶的感情是旁人比不得的,拉着晟语蝶的手不肯松开,直到前头传来了骚动她才护着晟语蝶远远的看着穿着官服的大老爷下了轿子,在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作坊门口。

    看到这一幕,晟语蝶微微扯起了嘴角,这个场景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前世常常见到的开业典礼,不管是什么样的买卖,这初期总要找些有头有脸的人来给撑撑排场,她这头不算是开业,却是新的开始,有了这当官的亲自到场,还真有些开业典礼的派头来了。

    那头封条除去,人群中有拍手叫好的声音,晟语蝶微笑的看着人群中的反应,随即视线定格,都是自己作坊里的人,见到眼熟的是在么必要大惊小怪,可晟语蝶却在人群中看见了晟语雁的丫头小红。

    小红出现的实在突兀,晟语蝶自然明白这个小红是绝对不会像旁人那样来恭贺作坊解封的,眯起了眼睛暗自打量起了小红,小红的样子照比她记忆中的要憔悴了许多,晟语蝶只当她是伺候了晟语雁那样磨人的女人累得。

    晟语蝶猜测这个小红大概是来给晟语雁打探消息的,才想转过头不去看她,可在转头的一瞬间竟发现了异常,这个小红的视线时摇摆不定的,并不像旁人那样盯着解封的官老爷,晟语蝶试着用自己的角度打量小红的关注点,随即错愕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发现小红的视线是盯着平修锦的。

    最令晟语蝶迷惑的是平修锦此刻也瞧见了小红,他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平淡的转头,反而在露出错愕的表情之后对着小红露出了一个笑脸,再去看小红的表情,在平修锦露出笑脸之后竟红润了面容——那是怀春的少女的表情。

    晟语蝶感觉自己的心头重重的一抽,七儿在晟语蝶身后小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道是身子不舒服么?”

    回过头对七儿微微一笑,晟语蝶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多少日子没见了人了,这会儿有些不适应罢了。”

    “那我送您回去歇着?”

    晟语蝶挥了挥手,转头再去看的时候,小红已经不见了,心头又是一抽,再看向平修锦的方向,发现平修锦居然也没了身影,急忙在人群中搜寻,在远远的拐角处看见了平修锦跟在小红的身后拐进了一条暗巷。

    正文 第一三四章 婚姻危机

    第一三四章 婚姻危机

    看到眼前的一幕。晟语蝶脑子里只盘旋了一句话——我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

    虽然告诉自己要信任,可是女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慌乱,毕竟攸关了自己的幸福,平修锦的笑脸太过温柔,温柔的让晟语蝶看不出一丝破绽。

    虽然晟语蝶是个接受了先进教育的女性,可是对于男人毕竟了解的不够通透,二十几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设计自己喜欢的玩具上头了,以前倒是接触过一些两性研究,可说得莫碍乎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前见了那样的说法,只当人性来听,等轮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便全然不是那个味道了。

    她被关了好些日子,虽然平修锦未必一定会出去找女人,可那样一张出色的面孔加上这些日子管理作坊显出的经商天分,总会吸引了别人贴上来的,一次两次倒还好说,怕只怕绕指柔,瞧瞧那个小红的表情就显出十足的妩媚,怎能让晟语蝶不胡思乱想。

    见不到平修锦和小红的身影,晟语蝶略一迟疑。随后便掀起了裙摆向平修锦消失的方向追去,七儿并没有看见平修锦和小红,见了晟语蝶的反应只是觉得有些莫名,轻声问了起来:“小姐,这人多杂乱的,您要去哪,我替您去。”

    听见了七儿的问题,晟语蝶才想起了周边的环境,微微一迟疑,回头对七儿笑道:“没什么,这人多,我胸口有些闷,想自己走走,你留下替我瞧着,有什么需要给我照应着点。”

    七儿看着晟语蝶有些苍白的脸,只当她是真的不舒服了,可晟语蝶这样吩咐了,她也不能违背了去,回头看看还在发愣的香秀,再转头之后对晟语蝶小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让香秀陪着您走走?”

    香秀听见了七儿叫了她的名字,听了尾没听见头的,有些慌乱的问道:“怎——怎的,小姐您怎么了,香秀在这呢!”

    晟语蝶笑着挥了挥手,“没什么,今天有些忙。香秀你跟七儿去前头照应着,我这个大个人了,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不成,你二人放心吧。”

    七儿虽然还担心着,倒也不好再勉强的要求,晟语蝶笑着转身,转身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加的杂乱,地面明明很平坦,可晟语蝶就是感觉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很短的一段距离,却走了很久。

    在巷子的转角处晟语蝶停下了脚步,咬着唇凝思了片刻,却还是禁不住心头那阵强烈的欲望,伸出头去看,却没见到小红和平修锦,晟语蝶心头乱跳一拍,随即摇头暗笑了自己,今日这日子人多嘴杂的,若当真有些什么,平修锦又怎么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巷子呢。被人瞧见,虽不至于是大的罪过,总也不是件能光明正大的对着外人的事情,因此放了胆子沿着巷子向里面走去。

    晟语蝶暗自估算了一下,这巷子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走到了尽头,却又是两个岔道,晟语蝶站在岔道口左右张望,还是没见了平修锦和小红的身影,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压不住的躁动,想不出他们去了哪里,因为想不出心中不禁生出了怨愤,脑子里想着若平修锦当真和那个小红有什么事情,那么她就甩了平修锦,去找回到未来的方法,自己再也不回来,要让平修锦一辈子后悔。

    虽然心中有这么个想法,可还是要看过真相才行,正考虑的要走那条路的时候,突然听见左边巷子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声,晟语蝶猛的退后两步,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才又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这是个曲回的巷子,随着靠近,晟语蝶愈加的听清了那声音,直到这个深巷的尽头才住了脚步,背靠着墙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向巷子深处探出头去,随即瞪大了眼睛,若是最初的时候还要想着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以自己的小女人心思度平修锦这个个谦谦君子之腹,如今却是怎么也找不出让自己信任的理由了,事实证明,方才看见平修锦对小红那个温和的笑脸并不是自己眼花。

    缩回了头,后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晟语蝶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那一幕场景却不会随着她闭眼和消失不见,小红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平修锦的怀中,而平修锦居然用那双曾经温暖了她的手轻拍着小红的后背,谁和谁才是恋人,这一刻晟语蝶讲不清楚了。

    受伤了,或许该拔腿跑开,让平修锦看见在自己,等他来追的时候,自己状态不好,大概会遭遇一场意外,在平修锦面前消失,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再也不回来看他与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那是晟语蝶心头的想法,可也只是一种想法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心头好像被人猛插进一把刀子,晟语蝶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自虐的倾向,那样的场面灼伤了自己的眼睛,可她还是忍不住去看,有一丝期待自己是错看了,要么就是想让自己绝望,一把斩断了自己的情思,终究不是个古代的女子,对于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事情她做不来,这样也好。发现的早,比等到生死相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也幻想着妻妾成群要好多了。

    晟语蝶想笑,她怎么会忘记了平修锦也是个受三妻四妾熏陶的男人,对于知晓重婚是犯法的未来男人来说,有了钱尚且想养二奶呢,对于平修锦来说,这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要是自己跟他提出一生只守着自己的要求,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亦或者会用善妒的罪名来压着她,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都知道饱暖思yin欲,或许清贫的日子才更有滋有味。

    还在努力的笑着,脸上却有了湿润,同样是哭,那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女人可以得了平修锦温暖的哄劝,而她这个正牌的夫人却只能躲在墙后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展现柔情,真真的讽刺!

    耳畔小红的抽泣声渐渐小了,晟语蝶伸手拂去脸上的水泽,再次伸头去看,小红还偎依在平修锦的怀中,抬眼,却对上了平修锦微眯的眸子,心头又是一痛,晟语蝶急忙转身便跑,她的步子不是很快,她的耳朵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可是已经跑出了巷子,平修锦却没有追来,心彻底的沉入谷底,她以为平修锦会焦急的追出来跟她解释,那样自己也不会舒服,至少知道平修锦还是在意她的,眼前的情况算什么,他是觉得并不介意自己看见他的风流,还是已经不那么在意自己了呢?

    七儿站在那头焦急的逡巡着晟语蝶的身影,这会儿瞧见了晟语蝶微微弯曲着身子靠在墙上。忙紧张的跑了过来,小心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晟语蝶一直低垂着头,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此刻的样子,可是明知道那是藏不住的,还要装作没什么的扫去脸上的泪痕,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有些想家了。”

    七儿一愣,想了想也觉得晟语蝶这个解释有其可信度,随后笑道:“小姐若是想家了,等着忙过了之后,叫三少爷陪着您回去一趟便是,反正现在也不住在平家了,做些什么还要看人家的脸色的,小姐现在可以想走就走了。”

    七儿说这些不过是想安抚了晟语蝶的心情,却是没想到晟语蝶听了她这话更加的难受,无精打采的回道:“再说吧。”

    看着这招对晟语蝶不好使,七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着这方才不成,只好转移了话题:“小姐,那头封条已经解开了,敦王妃让三少爷去道个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不小姐您过去感谢一下?”

    听见了敦王妃,晟语蝶勉强打起了精神来,不管自己和平修锦怎么样,可是敦王妃对自己是足够的好,那样身份的人放下了架子把自己当亲人般看待着,自己是万不好卷了人家的面子,让七儿过来找平修锦,那人现在还抱着女人呢,哪里会让七儿找到,因此晟语蝶淡笑着应道:“我这就去过去。”

    说完微微偏了偏头,身后还是空无一人,晟语蝶叹息了一声,随即迈开步子随着七儿走远了。

    她们才走开,身后就传来了小红的叫声:“三少爷,奴婢还能来看你么?”

    随后是平修锦轻缓的回答:“自然。”

    小红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平修锦的表情却有些疏离,走出来之后抬眼四处逡巡着那抹有些羸弱却饱含坚毅的背影,待到看见晟语蝶和七儿一前一后的向敦王妃的方向走去之后,平修锦才慢慢的舒出口气,恢复了那儒雅的笑容向晟语蝶的方向追去。

    晟语蝶的走的速度不快,到了敦王妃眼前的时候,平修锦也到了,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敦王妃满意的点头,晟语蝶有些错愕平修锦会这么快出现,她以为平修锦还要与小红情话绵绵,没个把时辰不会出现呢。

    碍着敦王妃和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晟语蝶不好太过表现了自己的情绪,因此感觉到平修锦的靠近,她也不拿眼去看他,只是微微向一旁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与平修锦微微拉开了些距离。

    敦王妃本是笑着的,虽然晟语蝶的动作做得并不明显,可还是被敦王妃发现了,敦王妃微微偏了偏头,随即把视线对上了晟语蝶的脸,这才发现了异常,看着平修锦没有变化的表情,敦王妃暗笑的摇了摇头,继续了方才的安排,让晟语蝶和平修锦和官老爷说上一番客套话,这次的解封也便算完满了,那官员与晟语蝶和平修锦道了贺,随后带着手下走了,敦王妃命平修锦带着工匠进去收拾一番,准备着选个好日子重新开张,这是第三次开张,敦王妃笑言说事不过三,等这次开张后,想来晟语蝶和平修锦今后的买卖便可以一帆风顺了。

    晟语蝶和平修锦同时道谢,敦王妃说其二人心有灵犀,晟语蝶只是但笑不语,平修锦却是转头去巴巴的张望了晟语蝶的侧脸,晟语蝶知道平修锦在看她,心中那说不出的酸涩让她并不想理会了平修锦,倒也不回望了他。

    等到安排妥当了之后,该走的走,该忙的忙,作坊门口渐渐的安静了,敦王妃拉着晟语蝶去到了一旁的马车,上了车之后,敦王妃拉着晟语蝶和自己比肩坐在一起,手扯着晟语蝶的手,轻笑着问道:“怎的,修锦惹你生气了?”

    听见了敦王妃的问话,晟语蝶心中百味杂陈,却也不好说自己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只轻缓的摇头,“让王妃跟着操心了,是语蝶的不是。”

    敦王妃倒也不深问了去,只轻轻拍了拍晟语蝶的手背,轻笑着说道:“这怀了孩子的女人都有情绪不稳的时候,话说当年我怀孩子那会儿,还同王爷闹过自杀呢,现在回头想想也实在好笑,修锦是个好夫婿,有话大家都摊开来讲,莫要堵在心里生闷气,到时候伤得可不止你一个人,你说我这个话可还在理?”

    敦王妃的嗓音细细柔柔,平日里听着就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这会儿听在晟语蝶心头更觉得温暖,心底虽然有着别样说不得的烦恼,可还是为敦王妃这话做了完满的回答:“谢谢王妃的指点。”

    敦王妃看着晟语蝶言不由衷的笑,轻叹口气:“许多事情说出来十分的容易,可是要做却未必那么简单,极少能见到如你慧黠的女子,暂时想不通,总有想清楚的时候,不过在在这之前,你要给修锦和自己一次机会,别把退路堵上了,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晟语蝶看着敦王妃那脸柔和的笑,晟语蝶沉默了,脑子里过电影似地还重复着平修锦轻轻拍打着小红后背那双手和他那个时候对小红温柔的笑着的表情,再然后,是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温馨。

    敦王妃见晟语蝶陷入自己的遐思中,倒也不再说话,淡笑着看着晟语蝶的表情。

    那头平修良跟着平修锦去帮忙了,林巧蓉领着平惠贤出现在了马车边,看着敦王妃拉着晟语蝶,林巧蓉有些尴尬,她方才不是没见了敦王妃拉着晟语蝶,那个时候只当敦王妃要和晟语蝶说些客套的话,算算时间觉得要说客套话这会儿差不多也要说完了,这才带着平惠贤过来的,过来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晟语蝶表情让林巧蓉有些奇怪,猜想着大概是敦王妃和晟语蝶说了什么秘密的事情,她或许不该出来听的,如此站在原地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敦王妃自然也看见了林巧蓉,林巧蓉平日里深居简出,并不怎么参加京城内各式女眷的聚会,因此敦王妃对林巧蓉并不熟悉,不过倒是知道林巧蓉是个温婉的性子,因此见了林巧蓉牵着平惠贤站在车外头,轻笑道:“站了那么久总要累的,这车里宽敞,一道过来坐吧!”

    正文 第一三五 当初真相

    第一三五 当初真相

    身边人多了起来。有说有笑的倒也能分散一下晟语蝶的注意力,平惠贤腻在敦王妃身边撒着娇,林巧蓉与晟语蝶说些关于生养孩子该注意些什么,并不十分宽敞的车厢里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格外的近了。

    敦王妃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见晟语蝶情绪平稳后,婉拒了晟语蝶邀请共进午膳的意愿,匆忙的赶回王府去了,因为在出事伊始平修锦便感觉到了作坊这次怕又要造了难,已经让作坊里的工匠拾掇过了,这才不多的日子,作坊里也没什么实在需要整理的,只把上批公仔余下的边头料角一概清理了,七儿和香秀她们也开始整理了原来的房间,等着开业之后还会再搬回到作坊里的后院子里住的。

    虽然七儿也想跟在晟语蝶身边,但是她明白晟语蝶现在需要的不是她当一个好丫头,晟语蝶对她的期望很高,七儿也由这份期望中看到了一个比原来要有意义的多的人生,所以她明白,一旦作坊重新开业之后,晟语蝶大概还是会让她们回到作坊里的房间的,这里的环境很好。不比在平修锦临租住的院子差。

    所有这些事情都忙完后,前来捧人场的工匠能回家的就回家了,不能回家的已经开始徒步回院落里取回日常用品为重新搬回作坊做准备了,七儿和香秀还有苏婆子几个回到租住的小院子里开始准本了晌饭,因为晟语蝶是从特别的地方回来的,接风洗尘是少不了的,这点即便平修锦没吩咐过,她们自己也是有数的。

    平修锦对晌午要给晟语蝶准备接风宴是做过计算的,他想着到时候大概会剩下多少人,这次也不会分主仆关系,依照剩下的人数去附近的酒楼用饭就好,所以没有格外吩咐了七儿和香秀,倒也不是就那么奢侈的想要下馆子,一来是他没时间亲自准备了饭菜,二来他也没有专门的厨子,因此才有了这样的算计,却是没想到苏婆子和佟妈竟然让平府里的厨子告了假,然后七儿和香秀自己从以前的工钱里拿了银子出来采买了食材,等到大伙都忙完之后,平修锦说要带着大家去酒楼的时候,七儿已经笑吟吟的告诉他家中已经准备妥当了。

    平修锦是感动的,晟语蝶知道了七儿和香秀用自己的工钱给她办接风宴,当场是没说什么,可私下里却算计了要怎么把这银子还给这两个丫头,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虽然自己现在也蛮落魄的,但总好过那两个丫头就是了。虽然相处的时日便不是很久,可晟语蝶已经摸清了七儿和香秀的性子,知道明面上给了她们银子,她们定然不会收下,因此也只有日后想办法补偿了她们了。

    敦王妃那辆宽敞的马车竟留给了晟语蝶,她领着侍卫坐着当初平修锦租来的那辆比较小的马车回府了,加上平修良出门之后也带了马车,倒也一趟都拉下了。

    当初为了照应作坊里的事情,平修锦临时租的这个院子和作坊的距离并不怎么远,可都是些娇贵身子,平日里出门就坐车,也养成了那些富贵的派头,多半都不会走路,虽然平修琪曾提议不如走着去平修锦的院子,不过平修锦做了这样的考量后,还是让现场的人坐车回到了他的院子。

    平修锦脑子多半都放在了要出牢的晟语蝶没有过多的计算过大概会有多少人会留下来晌午一起用饭,可七儿心中明镜似地,粗略算了一下,便备下六桌,待到来的人都入座之后才看到,这七儿的脑子是愈加的够用了。

    晟语蝶心头有疙瘩。本该是和平修锦坐在一起的,她却偏偏坚持着坐在了平惠贤和林巧蓉之间,先前的时候敦王妃已经暗示过力林巧蓉晟语蝶大概是和平修锦使了小性儿,林巧蓉心中有数,看见了晟语蝶这个动作倒也不去细究。

    平修锦心中也有数,碍着外头人在场,并不多说什么,剩下的不知其内情的,只当晟语蝶这是要与林巧蓉和平惠贤表示热络,更是不会往心里去。

    平修琪却从晟语蝶和平修锦脸上的表情看出了别样的味道,说不清楚这一刻自己内心的感觉,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

    这边宴席才开,门外竟来了人,因为平修锦的小院子并不大,今日人来人往的也觉得麻烦,大门是敞开的,没有门的阻拦,来人直接闯进了平修锦的厅堂,见一屋子热闹的场面,微微眯起了眼睛,大声说了起来:“呦,妹妹这还真的出来了,也不知会姐姐一声,瞧瞧,你那姐夫都屁颠屁颠的跟着来向你这个能人示好了,独独落了姐姐我,要是让外头部知道的人说去,怕是会以为你姐姐我见不得妹妹的好呢。”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站在门边珠光宝气的晟语雁,谁都没想到晟语雁会来这里。其实很多人已经知晓晟语雁的行为了,只是碍于史德揽下了罪名定不了她的罪罢了,大家都以为晟语雁得了这次的教训会消停些日子的,却是没想到这才转过天来她居然会出现在给晟语蝶接风的宴席上。

    脱离了平家的地盘,七儿也有了说话的底气,她这里里外外的照应着吃饭的人,见晟语雁突然出现,放下了手中端着的瓷盘便来到了晟语雁的身边,眯着眼睛对着晟语雁轻笑着说道:“呦,婢子还当咱们这小庙里怎的就落了金凤凰,这仔细一瞧,才发现了原来是婢子眼花了,不过是披了凤凰皮的山鸡。”

    原本错愕的人群听了七儿的话皆掩着唇吃吃的笑,晟语雁见大家的反应,脸色一瞬间胀红,抬眼扫去,竟看见了平修琪也看着七儿露出了笑,晟语雁的火气一瞬间上扬,抬手就向七儿的脸上招呼去。

    话说七儿也不是个吃苦受气小媳妇儿样的丫头,她既然有意讥讽了晟语雁,自然就防备了晟语雁会对她动手,才见了她抬手,七儿就快速的向一旁闪去。便躲边说,“平二少奶奶,您莫要怪婢子不会说话,您屈尊降贵的来了咱们小姐的宅子,方才婢子大概是有哪句话让二少奶奶觉得不中听了,好歹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平二少奶奶啊,您可别失了身份,好歹这里不是平家,可是没人护着您的,若是伤了您的身。婢子可是拿命都担不起的。”

    林巧蓉摇了摇头,低笑的对晟语蝶说道:“你这丫头是十分讨人喜欢,你说句话吧,莫要让晟语雁借故又滋事。”

    晟语蝶这个时候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晟语雁,先前她看见小红会想起晟语雁来,现在却是看见晟语雁能想起小红来,越想心里越堵,不过林巧蓉已经开口了,她不说些什么也过意不去,遂慢慢的站起了身,几步来到晟语雁面前,看着还转来转去想抓着灵巧的七儿的晟语雁,竟有些想笑了,七儿这丫头看上去像是十分惶恐,抱着头在晟语雁周边绕老绕去,可大家都看得出,若是七儿真的怕了,她大可以直接跑开,哪里还犯得着和晟语雁在这里像猫逗耗子一般的绕圈子。

    虽想笑,却是笑不出的,晟语雁板起了面孔对七儿轻斥道:“你这没规矩的丫头,既然知道来者是客,这话说还没个把门的,姐姐是听不得你这等说笑的,她身份可是和我们不同的。”

    七儿听了晟语蝶的斥责,忙接口道:“小姐,七儿知道错了,七儿伺候小姐伺候惯了,忘记了不是人人都好脾气的,咱们家小姐明明没有犯错,却要被抓进去,可某些人即便天下都知道她错了,只有得了撑腰的喜欢,就可以在罪行暴露后堂而皇之的出门招摇,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小姐相提并论呢!”

    晟语雁的脸色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由白变红,由红变青,也知道自己追不过七儿。索性住了脚,冷声唤着身后的丫头:“小艾,给我掌那个胡言乱语的丫头的嘴。”

    跟在晟语雁身后的丫头听了晟语雁的吩咐,咽了口涂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晟语蝶,自知这里全都是人家的帮手,若是自己动了手,怕晟语雁顶不住,自己反倒要遭殃了去。

    晟语蝶看着晟语雁丫头的反应,轻勾起了嘴角,方才那一肚子怨气还没处撒呢,这愣头青就傻呆呆的撞了进来,以前她不生气,并不代表了自己就是一个烂柿子,人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眼下却是不同了,晟语雁站着的可不是平家的地盘,如此她还想着嚣张跋扈,便不是那么回事了,晟语蝶冷哼一声,笑道:“姐姐,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晟语雁看着晟语蝶的反应,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还是强咬着唇问道:“我搞错了什么,难不成妹妹今天还没完全出狱,这会儿只是偷偷的出来让大家瞧瞧,稍后还回去住着?”

    “这点姐姐倒是不必挂心,我是被冤枉的,这点人尽皆知,官府不补偿平白的关了我这些日子给我造成的损失便罢了,又怎会再把我关回去呢,倒是有些真的做过亏心事的人该小心才是,我说姐姐搞错了,只是想告诉姐姐搞错了地方,在昇家,姐姐你是大小姐,在平家,姐姐你是平二少奶奶,可这里既不是晟府也不是平府,姐姐是用什么身份来教训了我的婢女呢?”

    晟语雁被晟语蝶这一顿抢白说得是哑口无言,旁边还有窃窃之声,虽然不大,却也刚好能让她听个分明。

    “这人是谁啊,好像很有能耐的样子?”

    “这人是谁你都不知道,在京城这么久你都干什么呢,这个就是那个平家嚣张跋扈的二少奶奶,我听说若不是她会讨平老太太欢心,总就下堂了,平儿少爷总就跟她分开住了,说是受不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对对,我也听说过,好像有人说这次的事情就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还真是恶毒……”

    晟语雁咬着唇狠狠的转过头去看着那群说话的人,大声喊道:“都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了你们这些饶舌的。”

    晟语雁这样一喊,大家果真静默了片刻,还没等晟语雁转过头去,却听见了人群中更加大的声音。

    “这次你信了吧。”

    “真的真的呢,以前倒是听说了这个平二少奶奶温文典雅,原来真的都是假的,瞧瞧这阵势,比街尾茶庄里胖掌柜那比像老虎的婆姨都厉害,都不知道平二少爷怎么受的?”

    晟语蝶静着声音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心情倒是好了几分,其实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话以前的晟语蝶是不听的,人们也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来说,今日这场景不同,虽明知道晟语雁是个坏人,可苦于没有证据,平夫人又护着,让她没得了报应,但凡有些良心的都看不过眼,大家不能把她怎么招了,说说话倒是还可以的吧!

    晟语蝶心中也想这样说,可她清楚晟语雁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遂轻轻的挥了挥手道:“大伙儿静一静,平二少奶奶来此定然是有什么事情,你们这么吵,她怎么说话?”

    那些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人们听了晟语蝶的话立刻安静了起来,晟语雁咬着牙看着晟语蝶,心中百味杂陈,想当初她到平府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说一不二,倒是那个时候的晟语蝶处处被人挤兑,而今这局势来了个大逆转,任凭她发狠使泼,人们是照说不误,反倒晟语蝶轻轻一句话便让整个厅堂安静了下来,晟语雁怎能好受了去!

    晟语蝶见人们安静了下来,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晟语雁,轻缓的说道:“姐姐莫要见怪,我这里都是些粗人,比不得你那院子里的人懂规矩,这一个个的说话难免少了那么点分寸,不经脑子的,有什么说什么,学不了姐姐院子里那些侍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姐姐若是要怪,就怪我好了,你我同为昇家的女儿,我却是学不来你那调教了下人的本事,让这群人失了礼数,惹姐姐气愤,该算是我的错的。“

    晟语雁怎能听不出来晟语蝶话语中的讥讽,眼角微微抽了抽,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想着晟语蝶这定然还记恨着当初才嫁入平家的时候,把她身边的七儿和香秀用调教的借口带走的仇怨,晟语雁知道晟语蝶人多势众,她若是想占了上风绝非易事,因此也不再扯些无关紧要的话,直接说出了来意:“罢了,与这些粗人计较只能是失了我的格调,我此次是代公公跟你们说一声,年前他老人家借了个作坊给你们,这年也过了,过些日子平家要采购一批大货,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就把那个作坊腾出来,毕竟给皇宫里准备的东西重要,你们这小打小闹的营生随便找个地方就做了,三天,我想三天的时间够你们搬离了。”

    晟语蝶听了晟语雁的话,把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晟语雁的脸,平老爷她虽然没怎么接触,可心底总感觉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而这样的事情反倒是晟语雁喜欢做的。

    那头平修锦听了这话顿时惨白了面孔,霍的起身来到了晟语蝶身边,同她一起盯着晟语雁,极力压抑中自己的情绪,轻缓的说道:“你该知道平家的规矩可是不能假传了上头的交代,即便平夫人宠着你,可家法也不只是摆设。”

    晟语雁听了平修锦的话得意的勾起了嘴角:“既然你也知道这个规矩,那么就该明白方才我那话说得是真是假!”

    平修锦静静的盯着晟语雁,晟语蝶却是别开了眼睛,她是想着要想办法回到未来让平修锦找不到自己,可当他们二人遇上了外敌的时候,心里的天平还是会不知不觉偏向平修锦的,因此思考了片刻之后,抬头对晟语雁用最轻松的口吻道:“既然是借的作坊,总也是要还回去的,这事若是姐姐不来找我说,想必不多日子我也要去找公爹亲自说说了,姐姐来得也是时候,倒是省了我们来来回回的跑了,三天之内我们会倒出作坊的,姐姐回去告诉公爹和太太,这点我们说到做到,三天后,让公爹来收作坊吧。”

    晟语雁原本是得意洋洋的等着看晟语蝶的哭丧脸的,却是没想到晟语蝶竟然这么平淡的说她来得正和人家的心思,这让晟语雁原本有些平缓的情绪又开始上扬,说话也失了原来的分寸了,“瞧妹妹说得这般轻松,想必是有了别样的指头,不过这样对妹妹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让妹妹这般的貌若天仙,只要勾勾小手指头,哪个男人不是趋之若鹜,从当初的周华到后来的亲姐夫,妹妹的手段从来就是这么的好……”

    “够了,前段时间我盘下了个不错的作坊,可自己一时半会儿用不上,语蝶瞧着那地方适合,我便租了给她,怎的,难不成语蝶连自己的亲爹都勾引了?”

    晟语雁说得话极其的难听,晟语蝶原本在心中商量着要怎么反驳了回去,却是未曾想到晟老爷边说边走了进来,晟老爷的出现让晟语蝶觉得突然,晟老爷说得话更是让晟语蝶茫然,会那样回答了晟语雁的话,不过是不想看着晟语雁开怀的笑脸罢了,明知道争取也一定没有结果,何必要赔上了自己的颜面,因此晟语蝶让自己表现的全不在乎,其实内心还是带着不安的,可她没想到晟老爷会突然出现了,且还说了这样一番话来,定睛看去,晟老爷和晟夫人带着晟继堂一起走了进来,咧开嘴角轻笑道:“爹,娘,你们也过来了?”

    那边晟语雁眯着眼睛看着晟老爷和晟夫人,最后不冷不热的对晟老爷轻应了声:“爹,还真巧。”

    晟老爷并不理会晟语雁的冷漠态度,当她不存在一般看着晟语蝶小声说道:“过完上元灯节我便出门了,今儿上午才回来,回来后便听见了传闻,这才赶来的,语蝶,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晟老爷的解释,令晟语蝶感觉自己的鼻子也酸涩了,可还坚持笑道:“没什么,以前就好奇了大牢是什么样子的,正好这会儿看个明白。”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的话,勾起嘴角冷笑道:“还真会说话,怪不得能讨人喜欢,爹,偏心也不要这么明显,方才你说把盘下的铺子租给语蝶,这会儿又说自上元灯节之后就出门了,试问你什么时候把铺子租给语蝶的?,还有你什么时候盘下的铺子,我怎么不知道。”

    平老爷转过身去看着晟语雁,眼中迸出愤恨的光芒,咬着牙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年前就要把铺子租给语蝶了,你过年都没回家,又怎么会知道了去,语雁,我一直纵容了你,没想到竟让你成了这副模样,那个时候我做错了,就不该牺牲了语蝶让你嫁入平家。”

    听见了平老爷的话,晟语雁的脸色开始出现惶恐,因为周边的人都因为晟老爷的突然出现而把视线放在了他们的身上,晟语雁明白这里面多半都是女人,偏爱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当初她娘就是利用了这样的几个半老的婆子让晟语蝶身败名裂,而今瞧着晟老爷的架势大概要揭开了当初的事实真相,万一被人揭穿,那么她平儿少奶的位置就真的岌岌可危了,由此才放缓了笑容,轻柔的说道:“爹,雁儿过年的那些日子也念着爹的,可你也知道雁儿的身子出现了问题,这才没回去,爹,您一直都冲着雁儿的,是万万不会把雁儿送进地狱的,对不对啊,爹!”

    听着晟语雁甜腻的声音,晟老爷叹了口气,“语雁,你是彻底失了心智了,若是送你入地狱,也只是你自己把自己送入地狱的,你身子不舒服不能回府,却是能舟车劳顿的去邻县找妖道,那距离可是较之晟家要远了许多,你妹妹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你不思感激,反倒总要寻她的麻烦,看着她落魄你当真就那么舒服,罢了,既然大家都在,那么我就把当初语蝶和那个家奴的事情好好说说。”

    晟语雁见软的对晟老爷没用,立刻扬高了声音喊道:“爹,你忘记了当初的如意算盘了,你说了那些旧事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住在平家的可是我晟语雁,难不成你想血本无归?”

    晟老爷笑道:“当初我想让你们都有个好未来,那些旧事对我是没什么好处,大概还会让人鄙夷我,可那对语蝶有好处。”

    晟语雁还想说些什么挽回晟老爷的决定,可晟老爷却是转过头去对着大伙儿说道:“大家听清楚了,当初语蝶和家丁闹出丑闻那事是被人刻意陷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的大女儿嫁入平家,当初我也自私了,虽然事后查出来这些是与语蝶没关系的,可害怕两个女儿都背上骂名,倒也当做这事与晟语雁全然没有关系一般,却是不想这么久之后,语雁还要拿那些子虚乌有的谎言来污蔑了语蝶,若是这事没说个明白,怕日后语雁还会拿这事平白捏出来的是非说事,莫不如现在就跟大家说个分明了。”

    正文 第一三六 语雁受难

    第一三六 语雁受难

    软的硬的晟语雁都用上了。平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助长了她日益猖獗的气焰,加上对晟语蝶作坊下毒却能全身而退,更是让晟语雁忘乎所以,因此她以为自己抬出了身份和利益的诱惑晟老爷便会像过往一般基于各种考量而妥协,却不想晟老爷不但不理会了她的说法,反倒还要提起当初晟语蝶被冤枉之事,晟语雁有些慌乱,连忙大喊出声试图阻止了晟老爷的揭底:“爹,你说话怎么不仔细的想清楚了,是想害了我么?”

    听见了晟语雁的声音,晟老爷慢慢的侧过头看着晟语雁,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害了你妹妹,你们虽然不是一母所出,可好歹同是晟家的子孙,一脉相承的血亲关系,语蝶对她吃了你什么样的闷气是从不在我眼前说的,可并不代表我就对你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晓,这次你更是不惜让那么多童儿吃罪来陷害了语蝶,语雁,你母亲心胸狭隘,可也不至于像你这样狠毒。若再不给你些教训,怕晟家的脸面就彻底的毁在你手上了,你别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说陷害语蝶的事情是你母亲想出来的,我和你母亲生活在一起十几年了,你母亲什么脑子我会不清楚么,她是想不出这样的招数的,语雁,我知道你实在是太想嫁给平二少爷了,只当你如愿后便会收手,却不想你是愈加的过分了,当初那偷人的丫头是你屋里的,周华也是你买通的,事后还想着害死周华,终究百密一疏,让真相大白,可爹考虑过你的声誉和晟家的未来,让语蝶委屈的背下了这一切,语蝶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的认了,难得见修锦不嫌弃了她的名声,他们夫妻恩恩爱爱,你却偏偏要从中作梗,你到底想怎样?当真逼死语蝶你就开心了?”

    晟老爷一口气把方才被晟语雁打断的话说了出来,原本只是了解这次下毒之事的细枝末节的人们听了晟老爷的话莫不是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当初晟语蝶的丑事都是以讹传讹的,真假没人去考量,只当了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说,这次却是听见晟老爷亲自说了出来,同样都是他的女儿,晟老爷是绝对不会为了保住晟语蝶和去刻意陷害了晟语雁的,因此这消息的可信度是实打实的,方才还是窃窃的讥讽,这会儿得了这样的晟老爷的爆出的内幕,那些人也扬高了声音明目张胆的议论了起来:“天,还有这样的女人,平家还真是不幸,那个时候平家选二少奶奶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的,当初多少名门望族想要和平家结了亲,却想不到平夫人千挑万选的,最后竟招了这么个媳妇儿,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就是就是,怎么能有这样的女人,她的心是用狼心换的么,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天理难容。”

    “她都能做出下毒来害那些无辜的娃娃的事情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的,话说当初我还同情了她流了孩子,那个时候还有人说是三少奶奶和三少爷陷害她的,这样一看,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三少奶奶没有的事她都能给说的好像真的有了,这自己流了孩子恐怕不好跟平夫人交待,又套了上次的招数,把罪过加在人家三少奶奶的身上,啧啧,蛇蝎心肠啊!”

    林巧蓉听着人群的议论声,微微侧了脸对平修琪说道:“修琪,我记得语蝶才进门的时候,你对她的观感十分的不好,也是跟晟语雁有些关系的吧,这下你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

    平修琪并不抬头看林巧蓉,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嫂,你莫要再取笑我了,这事我早知道是自己错了,上次我和晟语雁吵得凶,就是因为她亲口承认了当初是她陷害了语蝶,她是为了平家二少奶奶的身份才会那么卖力气,可是语蝶什么都不争取,却是处处都比她做得讨人喜欢,即便是背着那样的名声也让大家接受了她,所以她受不了才要去针对了语蝶的,她那脾气我受不住,娘又鬼迷了心窍,我也窝囊,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让她在府里兴风作浪的。”

    林巧蓉斜眼扫了晟语雁一眼,轻缓的说道:“这个女人是没救了。”

    平修琪又沉默了,把手边的酒杯又端了起来,皱着眉头吃了下去,站在他身边的香秀不忍的看着,想要上前阻止,却是什么都不敢说的,七儿眼睛原本是盯着晟老爷和晟语雁的,听见了林巧蓉和平修琪的对话回转过头来看着平修琪一杯接一杯的吃酒,伸手便把他手上的杯子夺了下来,往一边重重一放,掐了腰说了起来:“我说二少爷,你屋里的女人你不知道好好管管,就会喝酒,这样的女人你不休了她,还留着?”

    平修琪斜着眼睛看着七儿,这个小丫头他记得,上次平修锦问他可会再娶一个的时候,他便说了要娶这个丫头,而今她虽然也有些霸道,却不像晟语雁那样让人难以接受,反倒让他阴霾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看着被她放在一边的杯子。平修琪淡淡的笑了,“你这丫头好生的无礼,我怎么也算是你家姑爷的兄长,你也该尊称一声二少爷的,身为婢子的竟教训起了主子的兄长来了,不怕皮肉吃苦?”

    七儿听了之后反倒笑了起来:“若是二少爷会让奴婢皮肉吃亏,想来大小姐也不会如此跋扈了。”

    香秀见七儿和平修琪这头起了争执,忙过来打算把七儿带下去,至于她是怕七儿吃亏还是怕平修琪更加郁闷却是说不清楚的。

    平修良也有些紧张了,小声唤着林巧蓉:“巧蓉,弟妹和弟弟抽不过空来。你劝劝那丫头,我去拉着修琪,修锦这里本来就够忙的了,别再给他添乱了。”

    林巧蓉伸手阻止了平修良,只轻笑着说道:“修良,修琪沉寂许久了,难得来了精神,语蝶身边的那个丫头我是喜欢的,那丫头精灵着呢,心里明镜似地,怎会生出乱子来,让她刺激刺激修琪这沉闷的状态倒也好,你安稳的坐着看吧!”

    平修良听了林巧蓉的话,仔细的盯着林巧蓉,随后也咧开了嘴笑道:“还是你看得明白,其实我不如你,若是有你这分能耐,倒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让爹跟着操劳。”

    林巧蓉对平修良笑笑,“我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脑子里事装得多了,我怕我会疯了,林家有出现过太过慧黠的女子疯了的情况,现在这样就好。”

    平修良轻点着头,“也是,平常些就好,二弟妹便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我瞧着她活得还不如府里的丫头轻松呢。”

    那头香秀已经开始再拉着七儿了:“二少爷见谅,七儿她是被大小姐气昏了脑子,奴婢这就带她下去,二少爷莫要生七儿的气。”

    平修琪看也不看好言相劝的香秀,桃花眼微微的眯着盯着七儿,语调轻缓的说道:“我若是休了她,你嫁我啊?”

    香秀听见了平修琪的调侃,身子颤了一下,随即慢慢的放开了拉扯着七儿的手,七儿哪里注意到了香秀的异常,只是挑高了眉梢说道:“我喜欢像姑爷那样有所担当的。等你摆平了大小姐再来夸这样的海口吧。”

    说吧也不用香秀拉着了,转身向晟语蝶的方向走去,平修琪扯了抹笑,低头看着方才被抢下的酒杯,喃喃自语:“也该是有些作为的时候了,现在连小丫鬟都开始取笑我,若再这样下去,我当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香秀看着平修琪的反应,脑子里一直纷乱着,她想着她的单相思怕要到了尽头了,回头看看七儿,自认为自己绝对是比不得七儿有能耐就是了。

    那头平修良见平修琪笑了,也跟着开怀,对平修琪高兴的说道:“见你笑了还当真的好,这些日子瞧着你捧着酒坛子的样子,看了就让人不舒服。”

    平修琪抬头看着平修良,跟着笑道:“让大哥跟着担心是我的疏失,方才修锦告诉我些事情,想来这次娘也护不住晟语雁了,这个女人留在平家,只会让平家受人耻笑,娘该醒悟了,未必保住了晟语雁就是保住了她在平家不可撼动的地位。”

    平修良也跟着点头:“原来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个人的,现在晟老爷都说出这样的内情来了,这个晟语雁平家当真是留不得了。”

    几人说罢再去看晟语雁,发现她站在厅堂中乌青着一张脸,咬着唇盯着晟老爷,好像有满腔的怨恨,又好像是无声的控诉,若是不知道晟语雁真实的面目,大概会以为她是个受人欺辱的女子,可就是因为知道晟语雁原本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见了她这样表情才愈加的觉得做作,令人作呕。

    许久,晟语雁终于呜咽出声:“爹,你当真为了保全语蝶而要这样的污蔑了我,你说这话莫不是就是想替语蝶洗清冤枉么,大伙都知道了下毒之人是和修锦有过过节的,那人自己也说了这些事和我没看有关系,爹何必翻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来让我受这样的委屈,语蝶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么?”

    晟语雁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认下了,虽然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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