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是了么?”
晟语雁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认下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旁人会信了几分,可她也要想办法让自己脱身,想来想去只有咬死了不承认,或许她该找时间回晟家一趟,她要去跟陆姨娘说说,若平家的人当真追究起了这事,就让陆姨娘咬准了说是这事与她没关系,晟语蝶已经离开平家了,林巧蓉也说过不会争取了平家的位置,她不能前功尽弃,平家的未来主母只能是她,她为了这个位置花费了多少心思,万万不能因为这样的旧事而前功尽弃了。
说了那样的话,晟语雁转身就向外头跑去,边跑边哭道:“爹,虽然你对女儿不仁,可女儿不会怪你,女儿只怪自己命不好,爹爹,别了。”
在场的人看着这幅场景都愣在了原处,包括和晟语雁一起来的那些随从也没反应过来,晟语蝶看着晟语雁的反应,对着那些还在发呆的随从轻缓的说道:“你们不跟着去,就不怕二少奶奶上了吊?”
听了晟语蝶的声音,那些人才反应了过来,匆忙的跟了出去,少了那些人,晟语蝶感觉自己胸肺间的呼吸顺畅多了,对晟老爷和晟夫人轻笑道:“爹,娘,大老远的过来的,都快坐下说话吧,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七儿急忙找了椅子让晟老爷和晟夫人坐在了晟语蝶这张桌子前,方才晟语雁的出现好像是一场闹剧,只给大家留了个乐子,晟语蝶虽然对那些人说晟语雁会去上吊,但她心中清楚,即便晟语雁为了压下去这件事而去吊了,想来那绳子也会打个活结,那个女人是舍不得死的。
又在晟语蝶这张桌子上添了三个位置,虽然微微有些挤了,倒也能坐得下。
席散了之后,晟语蝶作坊的新址也有了,原本晟老爷说要让晟语蝶就那么用着的,毕竟当初是亏欠了她的,这处作坊也就算是他补偿了晟语蝶的,晟语蝶却坚持了要付租金,当初收下晟老爷那二百两只是因为她生活没什么保障,再者就是晟老爷因为自己的私心让晟语蝶背负了如此不堪的骂名,晟语蝶收了他的银子,也好让他减轻些自己的负罪感,用比较理所当然的说法,那些银子也算是一种精神补偿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一旦受辱,便是要命的事情,她背下了这个骂名,受些精神损失也该是正常的。
彼一时,此一时,现在境遇不同了,晟语蝶的骂名已经被洗清,她便没有再硬受了人家馈赠的理由了,不收,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晟语蝶。
酒席散去,林都各回个的家,平修琪走之前又见了见平修锦,至于说了些什么,旁的人是不知道的。
七儿让香秀跟在晟语蝶身边,她带着留下来的工匠收拾了东西准备搬到新作坊去,已经与晟老爷说好了转天就往新作坊里搬东西,他们没多少时间耽搁的。
香秀有自己的心事,等人们散去,晟语蝶的心情是比香秀还要难受的,她也看出了香秀的失落,却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开导了香秀,主仆二人相对无语,最后还是平修锦的出现打破了沉默。
正文 第一三七 坦言以对待
第一三七 坦言以对待
“语蝶,你生气了?”
支开了香秀。房间里只剩下平修锦和晟语蝶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可平修锦知道这个时候若不同晟语蝶说说话,怕今天晚上想要进门就难了。
晟语蝶微微闭了眼睛回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情感故事,里面教导了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情要冷静,很多头脑好的遇上了外头的女人跟自己抢男人,都是沉住气,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柔情似水挽回男人的心,那样看上去是比一味的哭闹要强很多,因为男人一旦有了外心,多半对自己的女人就疏离了,越是哭闹就会把本就疏远的心逼得更远。
大道理晟语蝶是明白的,平缓了许久之后,晟语蝶猛得睁开了眼睛,心中看得清楚了,以前学到的理论知识,说起来是很容易的,做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咬着唇看着平修锦,她学不来那种气度,因此她不会去勉强自己迎合。大不了一拍两散,她不会委曲求全,因此很有气势的拍了桌子站起了身,掐腰对着平修锦咆哮了起来,“我当你和别的男人是不同的,原来也是个禁不住诱惑的男人,晟语雁的丫头你都敢要,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也不过不在你身边几天而已,这女人都追上门来了,过些日子我要生孩子了,怕是很久都不能和你有那样的事情了,你不是要纳几房妾室来伺候着,平修锦啊平修锦,原本我只说你有商人的狡猾,原来你还有商人的市侩,还真现实,你还没腰缠万贯的,就要勾三搭四,若你哪天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连我是谁都要忘记了!”
晟语蝶这厢头一回显出了这样的气势,平修锦先是一愣,随后竟笑了起来:“原来你吃味也是这样的强悍,我现在大概是懂了二哥的为难了。”
看着平修锦的笑脸,晟语蝶的怒火更甚:“平修锦,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这和你说正呢。别拿我和晟语雁那个歹毒的女人比,既然你也明摆着说了,我也不跟你遮遮掩掩的,你和小红的事情我都瞧见了,不错啊,在我面前的时候对着外头的女人连眼睛都不会侧一下,背着我的时候,温柔的可是让人难以消受呢,你说说看,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你和她情投意合,正房的位置我占了,且我的肚子里还有你的种,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不会休了我的,不过你也不会对不起小红,因此会给她一个名分,这纳妾可是要经过正房同意的,所以你这是来让我点头同意你纳了她,我告诉你平修锦,你说我善妒也好。不懂规矩也罢,这事让我同意没得商量,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想让我与别的女人侍一夫,长这么大,我就没接受过这样的教养。”
平修锦原本还是柔笑着看着晟语蝶因为吃味而失了冷静,可听到晟语蝶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平修锦感觉自己的心口一抽,以前那种恐慌漫天袭来,令他不禁湿了手心,略有些紧张的问道:“语蝶,你说什么?”
晟语蝶被刚才平修锦的笑脸刺激到了,这会儿也忘记了要收敛了自己的身份,依然大声的说道:“我说什么,我说我接受不了所谓的大丈夫三妻四妾的理论,我的成长环境告诉我男人三妻四妾是不道德的,也是对女人不公平的,想让我同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平修锦这时候已经完全慌乱了,猛然上前抓住了晟语蝶的手腕,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晟语蝶被平修锦突然做出的动作惊了一下,可随即笑了起来,有些时候瞒着也是件十分累的事情,被怒火蒸腾着的脑袋让她有些不顾一切,平修锦这头问了,她那头也没有想着要怎么瞒下去,看此刻平修锦的样子,晟语蝶知道她说了旁的平修锦也未必会信了她的。那人的脑子,精明着呢。
“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么今天咱们把话也就说明白了,我不是真正的晟语蝶,真的晟语蝶早在你二哥去晟家下聘的时候已经上吊死了,我叫乔萍萍,是来自几百年之后的,我是借了晟语蝶的身子还魂来的,在我生活的社会中,都是一夫一妻的,想让我接受三妻四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你要纳妾也可以,说不定哪天我就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你喜欢娶几个就娶几个。”
平修锦握着晟语蝶手腕的手不觉紧缩了,好像这样抓着才能让晟语蝶不在他眼前消失,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想,毕竟晟语蝶那些稀奇古怪的行为根本不是这个时代女子该有的,还有晟语蝶的梦话也泄露了这样的信息,可是听见晟语蝶亲口承认了,还是会觉得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恐惧让他的身子不禁也微微的战栗了。
虽然手腕被平修锦捏的疼痛。可晟语蝶还是咬牙坚持着让自己的脸看上去很舒服,咧开嘴轻蔑的笑道:“怎的,你怕了,娶了个鬼老婆是挺吓人的,这下更好,咱们离婚,对,这里不叫离婚,叫休离,不过是我休你,就以yin这个名义休了你……”
晟语蝶还想说些什么。平修锦猛然把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拥着,下巴靠在晟语蝶的肩膀上,声音低沉的说道:“语蝶,别离开我。”
也不过一句话,方才满腹的怨气便烟消云散了,她听得出平修锦话里那浓浓的情谊,也是在说出之后才发现原本那些担心开始浓郁了起来,她是一缕魂魄,或许哪一天就不复存在了,平修锦与她是真的情投意合,就是关在大牢里的那几天,她也一直觉得能嫁给平修锦是件幸福的事情,轻易说出离别之后,才发现不舍更加的深刻了。
晟语蝶有了这样的心思,倒也不再推开平修锦,鼻翼间是平修锦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的熟悉,若是换做从前,她一定要紧紧的拥抱上他的腰身,可这会儿虽然不排斥了平修锦的亲近,却放不下他与别的女人相拥的事实,到这个时候才觉悟,原来人一旦恋爱了不但会变得失了理智,且还能变得优柔寡断,面对着这样温暖的胸膛,她没有转身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的洒脱,因此就那么静静的任平修锦拥抱了,并未给出承诺,人那短短十数载对于天长地久毕竟太过浮夸,她也给不出承诺,因此只能沉默。
直到平修锦的身子不再发抖,晟语蝶才听见他伏在自己的耳畔轻缓的说着:“对不起语蝶,当初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也是平家的子孙,虽然我不是嫡子,可我身上毕竟流着爹的血。平家也是几百年的基业,虽然从爷爷那代出了些问题,可教导子孙的方法却是从未改变过的,平家做生意的信条就是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获得最大的效益,自然,付出的越少,收效越快便是最上乘的办法,并不去考虑这方法可有伤害到了旁人,对付晟语雁,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办法,可是从小红那里下手却是最快最便捷的,那个宅子里没有人比小红了解晟语雁,会与晟语雁的丫头接触,我只是记得这一点,却忘记去想你的感受了,语蝶,我不是故意的。”
这算是平修锦给她的解释,晟语蝶明白,因此轻轻的扬起了头,并不问平修锦这话说得是真是假,对于真假,她一看便知,她想问的只是平修锦这个样的事情做过几次,“修锦,你和那丫头私下里见过几次?”
平修锦微微的笑了:“一共两次,还都被抓了个正着,上次是二哥守在门外,这次让你瞧见了?”
晟语蝶紧了紧鼻子,她从平修锦的话里又得了一个别样的消息,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二哥侯在门外,这么说你们是在房间里让人家给抓了个正着的?”
平修锦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差点掉醋缸里淹死的小娇妻,轻缓的说道:“那日要商量了作坊里的事情,先前是大哥大嫂陪着我的,他们一直到半夜才走,随后二哥便到了,没想到小红先她一步来敲房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小红叫什么,只是知道她是晟语雁的人,她说知道一些晟语雁的事情,我便放了她进门,只是想听听晟语雁都做了些什么,后来发现在这个小红知道的还真多,包括晟语雁并未有身孕的事情。”
晟语蝶挑了挑眉梢:“这个小丫头是在晟语雁那里混不去了,卖主求荣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平修锦挑着眉峰说道:“晟语雁并不是个好主子,那头晚上小红回去害了病,晟语雁还对其进行了惩罚,让小红多少天都下不了地,这次她也是坚持的走来的,如今小红对晟语雁是更加的深恶痛绝了,想必众叛亲离的晟语雁好日子要尽头了。”
看着平修锦清澈的眼睛,晟语蝶知道他没有跟自己撒谎,可那一幕还是令她不舒服,只闷声闷气的说道:“这样做也算得上是卑鄙了,若你再如此继续下去,怕今后一定是个奸商,我不喜欢,十分的不喜欢。”
平修锦紧紧的抱着晟语蝶纤细的腰身,轻柔的说道:“以后再也不会了,妻妾成群或许对别的商贾来说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就是件麻烦的事情了,我只喜欢你,不会再去自找麻烦的。”
晟语蝶低垂了头去,耳畔是平修锦的轻言软语,虽然他的声调寻常,可晟语蝶明白平修锦这是跟她许了誓言了,心头也渐渐的温暖。
若是平修锦冷硬的用大道理来要求她受下这些计策,那么她是万万都不肯认的,且还要咒骂了他寡廉鲜耻,眼下平修锦就这样拥抱着她,附在她耳畔轻缓的说着承诺,这样让她怎么能冷着心拒绝呢。
晟语蝶不说话,平修锦知道她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气愤了,因此把话题小心翼翼的扯回到了他的担心上面,“语蝶,你会不会真的抛下我?”
方才她在怒火的冲顶下说出了那样的话,只是想要刺激平修锦,可冷静下来之后听见平修锦这样问她,让她也像方才平修锦那样微微的战栗了,伸手紧紧的拥抱上平修锦的腰身,低低问着:“修锦,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晟语蝶,你不会感觉害怕么?”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大概不是真的晟语蝶,关于真的晟语蝶的传闻我也多少听见过一些,无碍乎都是些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你不会,还有你做出的那些公仔,你说得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你说那些都是你的梦,可那些实在太像一个近乎完美的世界,存在感那么的强烈,怎么会只是一个梦呢,还有最让我怀疑你不是晟语蝶的理由,我原本是想一辈子瞒着的,今**已经说了,我也没必要掖着了,语蝶,你在梦里说你想回家,那样的悲悲戚戚,绝对不是想回晟家那么简单的,你说你想妈妈,这个词我大概猜到你是说的娘亲,这样的称呼,不是这里的。”
晟语蝶又抬起了头看着平修锦一脸的肯定,轻缓的笑了,“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却不想你瞒着我的功夫比我还要好,原来咱们两个都是骗子。”
“我怕说开之后,真相让我惶恐,就像现在这样,总感觉心头慌乱着。”
晟语蝶把头轻轻的抵靠在了平修锦的肩膀上,轻笑道:“或许也不必那么担心的,老天既然送了我来到这里,便代表着你我是真的有缘的,人还魂一次已经算是万分的稀奇了,难不成还能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么,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这便是你我之间最密不可分的维系了,不是么?”
平修锦微微闭上了眼,把下巴轻轻抵靠在了晟语蝶的肩膀上,脸面贴着晟语蝶的脸面,轻轻的呢喃:“无论如何,只要你别离开我就好,语蝶,自小我便梦想着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现在终于拥有了,我不敢想象得而复失的日子,那会要了我的命的。”
晟语蝶把自己的脸更向平修锦贴了去,用无声的回答代表了千言万语。
正文 第一三八 重振旗鼓
第一三八 重振旗鼓
放了心中的郁结。夜里看着平修锦特别的准备,晟语蝶脑子里全然的浪漫,其实平修锦很多时候表现的像个绅士,这对于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封建时代来说,算是难能可贵的,或许他的价值观还有些和这个时代相契合,可晟语蝶却觉得心中满是希望,她相信自己有办法让平修锦渐渐的适应了自己的脚步。
解了婚姻的红灯,晟语蝶更加的光彩照人,因为怀了身孕,举手投足间还散出一丝母性的光辉,见了让人移不开眼的。
作坊里最多的该算是存放的材料,经了上次的事情,那些材料在解了封之后全部都处理了,说是要搬,不过是把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随身带过去而已。
晟老爷说那作坊是他偶然间买下的,可晟语蝶去看过之后却有了了然,这作坊完全是照着他们的需要买的。
单看外头,是一排适合做店面的门房,且里面有摆放了小玩意的货架子,进了院子发现这个宅子比当初平老爷借给他们的院子还要大上一圈。里面的环境很清幽,房间也足够的多,还准备了许多供劳作的小木椅和木桌,再看这个位置,距离平府的宅子不过一条街,而对于晟家来说这个作坊实在有些远了,还有晟家是茶商,这样的宅子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的。
晟语蝶看过之后心中有了温暖,她也同平修锦说过,等着她们的作坊生意好了之后,会出钱买下这个作坊,这个时候的平修锦又似乎失了当初追查毒药源头的凛冽,晟语蝶说什么,他便听什么,晟语蝶说要买下作坊,平修锦就开始算这宅子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能买下,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要多久能攒出那些银子。
晟语雁给了晟语蝶三天的时间,不过晟语蝶第二天便把平老爷当初借给他们的作坊腾出来了,平修锦是亲自登门去告知了平老爷作坊空出来了,且把钥匙交到了平老爷手上。
平老爷至始至终板着脸看着平修锦,直到平修锦把钥匙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平老爷才觉得自己年纪是真的老了,那手中小小的一把钥匙他竟会觉得出奇的沉了,看着平修锦转身离去时候的决然,平老爷感觉自己人生似乎又走错了一步,他想挽回。可是几十年刻板的作风让他张不了口。
走出了平府,看着站在侧门外等着他的晟语蝶,平修锦轻轻的笑了,伸出手对着晟语蝶说道:“至少我还有你。”
晟语蝶看着平修锦那双大手,毫不犹豫的上前了几步,把自己的手放在平修锦的手心,轻笑着应道:“你一直有我。”
敦王妃说晟语蝶的作坊经历了两开两闭,常言道事不过三,老天不会再为难了这一对命运多舛的小夫妻了,因此这次开业要大张其事,先先去请了先生算了上好的开业日子,又找了当朝最有名的书法家给晟语蝶他们作坊提了一方匾额,名字是晟语蝶和平修锦一起想出来的,原本是想叫‘锦碟公仔坊’的,虽然听上去十分的有意义,可之于一同努力的那么多人来说,这名字倒是失去了那么点味道,在敦王妃后来找晟语蝶要名字的时候,晟语蝶脑筋一转,临时便揪了个‘三喜’的名字,经了前两次的波折。这第三次开业,该是喜庆的了,且这名字还够通俗,敦王妃也喜欢,那之后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作坊算是正式确立了名字,就叫‘三喜坊’,
为了打消前一阵子在人们心中造成的负面影响,从来不参与任何私人营生的敦王妃也出了些银子给晟语蝶,平修锦手上还是有些银子的,这次并不像最初的时候一无所有,被查封的时候工匠的工钱已经结算了,因为先前的信誉好,又有敦王妃给保着,工匠们是不急着要工钱的,作坊租子也和晟老爷说好了,等过了这阵子之后再交,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只差进货的钱款,且平修锦手头上原本是有些存银的,缺口并不很大。
知道平修锦作坊里还缺些银子,平修良和晟老爷都说他们给出,敦王妃得了信也送来了银子,平修锦说这算是他个人借的,可大伙都说这银子不用平修锦还了。
晟语蝶想了想,随后提出了个别样的意见,听得大家是惊叹不已,其实对于拥有未来灵魂的晟语蝶来说这个是很平常的东西,就是有买卖大家一块做。
送来的银子几家都说不用他们还了,便算是个人的本金。等到这批货物赚了银子之后,按照当初付出的比例分了收入,也叫入了股。
这个说法连研商几十年的晟老爷都是稀奇的,坐在一边细细的品味着,敦王妃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而平修良夫妇更是觉得自己不过算是略尽仁义,这若是要收了晟语蝶的红利,那可是远远大于他们付出的。
晟语蝶见了大家的反应,也觉得在意料之中,轻缓的笑道:“你们也别以为这付了银子就坐等着收入了,大伙也都知道前段时间的下毒事件让原本热衷购买了作坊里的客人难免会生出忌惮来,这能不能恢复了以前的局面倒也是个未知数,大家既然在我这里投了银子,要想收回了本金,可是要卖力气的,卖出的东西越多,自然得的也就越多,如此也才能皆大欢喜不是。”
听了晟语蝶的话,首先发问的便是晟老爷,他是带着全然不解的口吻问道:“语蝶,这些想法你是怎么得来了?”
敦王妃也跟着笑道:“这丫头,我原就知道她是个剔透的人儿。这会儿是真真的印证了我的猜测,且不说她这念头怎般,就是这算计着大伙的意思就有着足够的吸引力,让我也不禁跟着动心了,罢了,你说怎的就怎的吧,不过这银子算在我私人的名头上,力气我是万万不会少出就是了,私下里做营生,是比见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要有趣了许多。”
平修锦笑看着晟语蝶,因为了然才会对晟语蝶这个新想法不甚惊奇。
林巧蓉偏着头听着晟老爷和敦王妃问完之后才笑着说道:“语蝶。其实细算下来,对人情世故我倒是有些熟识,可对于做买卖营生,怕大宅子里的女人没一个有你这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说句扫兴的话,家中逼走了你二人,这日后公爹定会后悔的。”
晟语蝶笑着回了林巧蓉的话:“不过是些沾了幼稚的法罢了,大嫂过奖了。”
偏了头见晟老爷还在若有所思的等着她的回答,晟语蝶抬头看了看平修锦,平修锦立刻明了,笑着对晟老爷说道:“岳丈在商场上也经了这么久,您对语蝶这个想法有何看法呢?”
平老爷略一迟疑之后便说了起来:“语蝶这个念头是很新奇,倒也有可取之处,可商场上的人也讲究了亲兄弟明算账,这私下里都是自家人,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可若是纠缠上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时日久了,难免要有些是是非非的,若是当真要这样进行下去,语蝶可有想过这日后该如何让这想法不至于出现了无可弥补的缺口来呢?”
虽然晟老爷这个说法有些残酷,却也是生意场上常常遇见的问题,合伙的买卖时日久了,弄得亲不亲,捧不朋的比比皆是,因此她事先也做过考虑的,此刻晟老爷问了,她便轻巧的回答了:“爹爹说得这个自然是比较容易出现问题之处,既然是联合的营生,后顾之忧当首先解决了,虽然现在听来是有些不近人情,可也是为了避免了日后的麻烦,理应考虑的周全了,这具体实行起来,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们可以商量一个比较完满的走向。随后立下字据,日后便照着字据来,爹爹认为我这说法可还稳妥?”
晟老爷看着晟语蝶,慢慢的点了点头,随后笑道:“却是没想到我晟家居然也出现了你这样的女子,可惜是个女儿身!”
晟语蝶对着晟老爷轻柔的笑:“爹爹高夸了,让王妃和大哥、大嫂笑话了去,以为你我父女两人在此卖力的炫耀了自己人呢。”
旁的人听了晟语蝶这话皆吃吃的笑,敦王妃抬起右手,只竖起食指,余下的并拢,轻点着晟语蝶,道:“就说我喜欢你,倒也不是凭空的,且不说你这人见人赞的俊模样,就这时不时透出的俏皮来,也让人舍不得不宠你啊,语蝶啊语蝶,造孽的人儿呦,我这半老的婆子都喜欢了去,更别说那多情的公子哥了,还是修锦这小子眼光好,知道提前就把你抓了个牢固,我现在反倒是怀疑当初平夫人说得修锦是个一无是处的白儿是他太过掩饰了自己,让平夫人这精明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没瞧个明白,或许修锦就是等着这么一天了,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屋子里是一片欢笑声,离开了平府,那阴霾的日子也便过去了,一屋子里说话倒也不必忌惮了是否隔墙有耳,因为这里的小院子也只有他们这些身份特别的人在了。
积少成多,晟语蝶眼下手中有了许多集资来的银子,因为有了别人的钱在,所以大家一起商量了走向,毛绒公仔不像吃食果蔬之类存放不得,想着来来回回的购买原料也实在的不方便,且费时费力的,这次有了银子,平修锦只留下了大概够开销和工匠们首次工钱的银子,余下的一道用作购买原料了。
平家是有那种毛绒的料子的,不过平修锦并没有回去跟平老爷购买,敦王妃知道平修锦大概有些心结,也不勉强,所谓贵人天助,刚巧有番邦商贾送来一批上等的绒毛料子,且数量十分庞大,敦王妃便亲自去讨了一半,平修锦又从各处买了些普通的料子,棉花,彩线等等,准备也到齐全了。
开业的那天很隆重,就连很多天没个影子的平修琪也出现了,虽然脸上依然有风霜的味道,但整个人看上去有精神多了。
自然敦王妃也是不可或缺的人物,身边领着小郡主,这名头也只是说小郡主实在喜欢了晟语蝶的毛绒公仔,敦王妃宠溺了小郡主,这才不得不跟着过来瞧瞧了,从始至终小郡主手中都捧着晟语蝶特别设计出来的‘三喜’公仔,通体的红色,圆润的脑袋,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圆圆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开业前三天让工匠们赶制出来的,每个公仔的左腹下都贴了个标签,特别编了号,一共九十九个,小郡主捧着的是首号,平惠贤手中捧着的是二号,被林巧蓉特意接回来的平代昌和晟夫人带来的晟继堂分别是三号和四号。
敦王妃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理由来参加了晟语蝶作坊的开业对于外头人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晟语蝶作坊和铺子开业居然请来了敦王妃,这个意义很特别的,虽然以前出了那样严重的问题,可面子是不能不卖给敦王妃的,对于晟语蝶这个可谓限量版的‘三喜’公仔。大家便也多了那么几分好奇的注视。
典礼之前,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相对‘三喜坊’较遥远的地方——近处都是人山人海,马车什么的是靠不过来的。
马车停稳之后,车帘被一个穿着灰绿色衣服的小丫头掀起,随后伸手搀出了个身着艳红披风的女子,在场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头,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红披风女子站在人群外默默的环顾了一周之后,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指了指位置,随即借由跟在左右的两个丫头的护卫快速的挤过人群,来到了一直默默站在角落注视着晟语蝶的平修琪身边,轻轻柔柔的叫了句:“二表哥。”
正文 第一三九 妒红了眼
第一三九 妒红了眼
听了红披风女子的轻唤。平修琪微微侧过头去,见到的便是李相儿的笑颜如花,这些日子平修琪的心情也略略有些平缓了,见了李香儿之后也难得的露出了笑模样,轻轻的问道:“香儿,怎的来了这里?”
看着平修琪平和的笑脸,李香儿感觉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轻轻的扫了一眼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位置,回过头来对着平修琪微微偏着头轻笑着说道:“前些日子就听人传言三表哥的作坊要重新开张了,这样的场合,我自然是要到的。”
平修琪还是那般轻笑着点头:“我听说了,你和弟妹相处的很好,她似乎和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相处的,当真是个别致的女子。”
李香儿并没有发现平修琪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飘向晟语蝶的眼神,只是一直娇羞的垂着脑袋,轻缓的附和着平修琪的话,“是啊,三表嫂很柔和,让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生出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
平修琪轻笑着点头,若这个时候李香儿不是那么娇羞,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平修琪。她该会发现平修琪那话绝对不单单只是寻常的夸赞,可惜李香儿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听了平修琪回话,沉默片刻,用着平日里不曾出现的温柔声音说道:“也是因为我知道二表哥今天定然会到,这理由对我来说,是比方才那个还重要的。”
今日的晟语蝶有着别样的风韵,面容丰盈,举手投足间带着柔媚的光晕,偶尔偏着头听着身边挤过去的人轻声说着什么,她来上露出或笑或叹的表情,正因为看得专注,所以没留言了李香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有在跟自己说话,不好回答,便直接问出了此刻的茫然:“香儿,你说什么?”
听见平修锦追问了自己的话,李香儿撅了撅嘴,方才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心思,这会儿被喜欢的男子这样盯着,让她去说自己是因为他才来的,她怎么说得出口,可又不甘心这次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因此只是咬着唇望着平修琪,老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平修琪见李香儿并不说话,倒也没怎么上心,淡笑着说道:“香儿。既然是来给你二表哥和二表嫂的,就该去前头瞧瞧,走,我带你去。”
说罢不等李香儿回答,平修琪直接拉着李香儿的手腕就向晟语蝶那边走了去,方才他只能远远的看着,这次倒是有了一个十足充分的理由,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只是为李香儿引路,自己不过是再给李香儿引路罢了,尽管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却为自己慢慢的靠近而欢喜着。
李香儿原本想说自己并不着急的,可是见平修琪就那么极其平常的拉上了自己的胳膊,原本已经要出口的话一刻咽了回去,心头又浮上了那丝丝甜甜的感觉,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平修琪的侧脸,脸上微微泛着红润,倒是让人辨不清她那红是因为身上那艳红的披风衬的还是因为拉着她匆忙的奔走的那个俊逸男子的缘由了。
晟语蝶和平修锦并肩站在一起,除了恭贺他们开张,余下的多半都在夸着他们二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金童yu女。让人艳羡的眷侣,而平修锦和晟语蝶只是淡笑以对,这样的夸赞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也生出木然来了。
就在平修琪拉着李香儿向晟语蝶这边靠过来的时候,与他们对面也出现了一个实在令人错愕的人,晟语蝶把有可能来的都想到了,包括佟妈这个平夫人原来的心腹她都猜到了,却独独没想到这人会到,晟语蝶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平修锦,平修锦只是扯着自己颈子边的发丝撇了撇嘴,晟语蝶懂得平修锦是说他也没猜到这人会来。
那人最初只是盯着晟语蝶这边,却没想到看见迎着她对面走过来的平修琪和李香儿之后,眼睛一瞬间眯紧,晟语蝶见了她这表情,身子微微向平修锦靠了靠,随后小声说道:“你这二哥也是个胆子壮的,家里头的还没没解决清楚呢,这会儿竟在众目睽睽下扯着未出阁的姑娘家穿行,这下好了,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解决了这一对冤家了。”
平修锦轻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说道:“二哥是该展展男人的气度了,这点你放心便是,即便那人气疯了,在这也不敢撒了自己的泼去,这个时候来了,怕是要扮一下可怜的,坊间这阵子的传闻对于她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她忽视不得,不过如今看来她也不是那般的聪颖了。殊不知做越多,错越多的道理,因此她今天出现的实在是不智之举。”
晟语蝶也用了同他一般无二的笑脸说道:“原来你还能预见到这次些,我现在反倒害怕了你不会找一天算计了我去。”
平修锦放开了手中的头发,把嘴更靠近了耳朵边,声调更低的说道:“这一生,大概只有你算计我的份,我哪里能把你怎样,你这脑子可是比我多几百年的智慧呢,我懂得你都懂,我不懂的你也懂的。”
“算你识相。”
“蹬鼻子上脸了。”
或许晟语雁和平修琪没到了他们二人眼前,这二人还会说下去的,这会儿自然不能在这样窃窃了,所以晟语蝶摆正了面孔对着晟语雁轻笑道:“真是,这些日子我委实的忙,听说姐姐那日自我宅子里回府后就生了意外,倒也没抽出时间回去看看姐姐,怎的不在家好生歇着,反倒跑我这来了,让妹妹瞧着实在汗颜。”
晟语雁看着晟语蝶那张愈加灿烂的脸,在想起自己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越来越恨了,晟语蝶话里的意外并非意外。也让晟语蝶料想对了,那日回去她确实上吊了,这要上吊,又不是真的就想死,自然要准备的万无一失,首先便是要把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支走,不过小艾是不能最先支开的,等到旁的都吩咐了差事,她再让小艾去给自己熬补药,这熬药的时辰她心中也计算过了,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把白绫打了活结,然后吊了上去。
所谓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她这套子计策中出现了两个偏差,就是这两个偏差让她原本丝丝相扣的算计成了真真正正的意外,险些要了她的命去。
一则她那活结因为心烦而打成了死扣,她没注意到这点,其二便是这个小艾,她终究不那么信任了她,因此并没有把她心中的算计告诉了小艾,小艾去熬药的时候,正巧和给平夫人熬药的丫头遇上了,平日里小艾来的时候那个丫头基本都熬好了药端走了,可今天那丫头因为点事情耽搁了,因此来的晚了,也便把小艾的时间挤了去。
府中虽然还有别的药炉子,可小艾算了算时间,那样反倒更麻烦,平夫人的丫头说让小艾等她个一炷香就好了,小艾盘算了一下时间,想着晟语雁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也便心安理得的坐下同那个小丫头闲话些家常了。
就是因为这突来的变故,让晟语雁的计划脱了节,吊了上去就下不来了,痛苦的挣扎,感觉到了死亡的欺近,也算她走运,外头正巧有个路过的小丫头听见了她这里的响动,轻轻的叫了几没听见回应,那小丫头也是个胆子大的人,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门,见到的便是已经不再挣扎的晟语雁,顿时一声高喊,才让晟语雁死里逃生了出来。
平夫人原本也以为晟语雁不过是闹一闹,她还想要端出长辈的架子训斥一番晟语雁的,毕竟这要死要活的事情对于平老爷来说算是个忌讳的,可见了晟语雁脖子上的痕迹。一瞬间便软了心,倒也不追究了她给平府带来的影响。
这些事情晟语蝶事后也听说了,只一笑置之,并不去深究了内情,只再见了面,忍不住就想说上她一说。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的讥讽,拿起长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隐隐的水泽,眼睛却是在晟语蝶和平修琪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游移,晟语蝶的笑脸没变过,且说得语调也很真诚,若不是她心中有数,便要真的信了晟语蝶这话去。
而平修琪却是皱着眉头看着晟语雁抽抽噎噎的,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见到晟语雁之后,他并没松开李香儿的胳膊,而李香儿见了她出现,居然毫不回避了去,且还愈加的向平修琪身上贴去,那示威一般的表情让晟语雁感觉自己恨得牙痒痒,却是敢怒不敢言,手指攥着那方帕子,指关节泛起了白,尽管心底如波涛汹涌,口上的语调却温柔低沉,就好像曾经初嫁入平家的时候那样,“我这身子再不舒服,也不能耽搁了妹妹如此喜庆的大事,前些日子与妹妹有些间隙,让爹爹误会了我去,一怒之下便扯出了旁的是非来,若是今日我不来,怕要让些喜欢嚼舌头的说三道四,以为我当真是心虚了,爹爹气急的话,我是不会说些旁的了,只是我记得他说得那句,我们本是一脉相承的,实在没必要自己与自己人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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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零 妒红了眼
第一四零 妒红了眼
晟语蝶一直微笑的看着晟语雁自说自唱。心中暗自合计着莫怪乎当初大家都要当她是个温婉的女子,瞧瞧眼前这般委委屈屈的样子,又说着极其漂亮的话,被她这样一说,若是不知根底的人,怕当真要以为晟老爷是偏宠着自己,才要特别的把当初的罪过推到她身上去,如此一来,不但又把罪名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且连带着让晟老爷也跟着吃了闷亏去。
眼睛转了转,晟语蝶扯开了嘴角笑道:“还多谢了姐姐惦着,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难得姐姐能有这样的想法,过去的事情也不必刻意的提及了,爹爹的为人,大家都知道的。”
晟语蝶说完之后,晟语雁掩在帕子后的眼睛又翻了翻,却说不出旁的来,如此倒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身边还站着平修良,而这个平修良原本就见不得晟语雁的跋扈。倒也不客气的顺着晟语蝶的话接了过去,“语蝶这话说得在理,我以前也多少和晟老爷有过直接的接触,商场上的人都知道的,晟老爷不会说没来头的话,好歹也在商贾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知道商人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晟语雁身子气的微微的发抖,可众目睽睽,实在不敢发作,因为娇笑着说道:“大伯与晟老爷原来是些交情的,这点语雁倒是不知道,也罢,妹妹方才也说了今日不必提及这些,对了,方才都没见了表小姐居然也到了。”
李香儿不是晟语雁,她没那么许多的忌讳,扬起声音说道:“咦?原来二表嫂才见了我和二表哥来了啊,方才瞧着二表嫂一直瞧着我和二表哥的,我以为你瞧见了我们呢,对了,我怎么忘记了二表嫂是有眼无珠的。”
平修琪侧过头去对着李香儿笑了笑说道:“香儿,注意了自己的身份,真正的大家闺秀可是说不得那些泼辣话的。”
李香儿是故意如此说,见平修琪并不真的责怪她,因此吐了吐嫣红的小舌,扯着平修琪的胳膊晃了晃,细细的说道:“瞧瞧。上次见了二表嫂那些非比寻常的能耐,香儿见了她心中难免要紧张的,这话都不会说了,二表哥提醒的是,香儿可是和那些善于耍弄手段的女人不同的,这话若是照着人家的来说,怕也跟着失了身份,倒是让旁的人看了笑话去,让人家以为我是个刁蛮的女子可就不好了。”
晟语雁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也是,毕竟身份是不同的,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李家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罢了,而我才是修琪正房夫人,香儿啊,注意了你的身份,未嫁的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下扯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算是怎么回事,名声坏了,日后再想找一门好亲事就难了,当然,像咱们家语蝶就不同了。人家国色天香的,即便这声名狼藉的,可也有修锦这等不在乎一切的男人愿意娶她,你么,可就不好说了。”
晟语蝶微微眯起了眼睛,心想这个晟语雁当真的狗改不了吃屎,方才还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这会儿被李香儿一激,倒也忘记了身份了,平修锦靠在她身边轻缓的说道:“语蝶莫要生气,那香儿也不是个吃素的主,稍安勿躁,香儿不会让她占了便宜就是了。”
晟语蝶点了点头,果不其然,李香儿听了晟语雁的话,竟哈哈的笑了起来,“二表嫂啊,你怎么想得呢,连我这个住得很远的闺阁女子都知道三表嫂是被歹毒的女人抢婚而陷害的,说她声名狼藉啊,二表嫂,你问问在场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二表嫂也不必替香儿担心,三表嫂当初被人陷害了,有三表哥的一往情深,这会儿我若当真的嫁不出去了,还有二表哥来帮衬着。二表哥,你说对吧?”
李香儿这是一举两得的说法,一来顶回去了晟语雁的讥讽,再来也间接的提到了自己的心思,只等着平修琪的反应了。
而平修琪是没注意到了李香儿的心思,他只是想着这样能让晟语雁心中不舒服,遂有些高兴的点头:“这个是自然,香儿若当真的嫁不出去,二表哥怎会坐视不理。”
李香儿得了平修琪的回应,开怀的扬起了头看着晟语雁脸上的青白相交,晟语雁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了来之前的心中所想,大声说了起来:“想法还真天真呢,即便修琪真的想收了你,也该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吧!”
李香儿也翘高了嘴角,用十成自信的口吻说道:“问你,我想那是不必了,问问姑妈就好了,她一定会十分欢迎了我去陪着她的,对了,来之前我爹曾经和姑妈打过招呼了,姑妈也说这些日子分外的想着我,让我过来陪她住些日子,还有。我爹说了,若这次我再在平家无缘无故的生出上次那种稀奇的祸事,便实在是蹊跷了,这姑妈被人蒙蔽了眼睛,可我自幼就常常陪在她身边,两相比较,姑妈是能分出远近的。”
晟语雁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李香儿松开了平修琪的胳膊,笑着扬头自她身边走了过去,笑对着晟语蝶说道:“三表嫂,香儿来给你贺喜了。”
晟语蝶轻点着头。淡淡柔柔的说道:“多谢香儿惦着了。”
晟语雁对着平修琪,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怨愤:“当真没看出来,你平修琪还有这等本事?”
平修琪轻笑着挑眉:“我也没看出来,你晟语雁居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若不想在这里丢人,就给我安分点。”
晟语雁脸色更沉,轻缓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修琪眼睛倒也不去看晟语雁此刻那一脸的灰暗,说得风轻云淡的:“邻县的送子庙旁有一处民宅,那里很是稀奇,若想进去可不是件什么容易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才更吸引人了,晟语雁,还用我把话说清楚了么?”
晟语雁脸上彻底的失了血色,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别忘记了我是平家的二少奶奶,说话可要有些分寸的。”
平修琪挑了挑眉:“就因为你关乎了平家的声誉我才不在这个时候揭穿你,今天给你透个底,只是让你明白自己的现况,本分点,到时候不会让你太过难看。”
说完也不等晟语雁辩解,步调轻快的从她身边绕了过去,方才大家的视线都被她吸了过去,而不过片刻的时间,所有的人都不再关注了晟语雁,只偶尔有些不明就里的会小声的揣度了平修琪方才那话里是什么样的意思,因为从平修琪说完那话之后,晟语雁便全然失了冷静了。
开业大吉,晟语蝶开业限量版的毛绒公仔被排在前头的人抢了去,因为是酬谢,这些公仔都是不要银子的,虽然有胆小的观望着,可更多却十分清楚了这些公仔的价值,对得了公仔是十分的卖力的。
李香儿说自己走个门子,自己开口跟晟语蝶要了那第九十九个公仔,说这个公仔的意义特别。且对于她来说是有着别样的好兆头的,晟语蝶看着她那个样子自然懂得她所谓的好兆头是什么,倒也顺了她的心思,把那第九十九个毛绒公仔特别的抽了出来,送给了李香儿作为留念。
晟语蝶对李香儿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倒不是因为她和晟语雁针对着来,实在是这个丫头说话办事十分的爽快,虽然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千金,可晟语蝶却觉得她有些像自己给平修锦照搬的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江湖儿女,有什么便说什么,瞧着谁不顺眼,也毫不掩饰了自己的感觉,可以张口便骂的。
敦王妃始终冷着眼睛看着现场的闹剧,待到沉静下来之后,晟语蝶回到了她身边,敦王妃才轻缓的说道:“当初平夫人找我说她选中了你姐,我原本还以为她会选你的,虽然那个时候和你还有你姐接触都不怎么深刻,不过我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你,总感觉你姐那眼神中带着一股子邪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平夫人是当真鬼迷了心窍了,连我都瞧清楚了你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可她却还要偏袒着她,她是被当年的事情纠缠了心性,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开,哎,这人啊,就怕钻了牛角尖,钻进去之后,吃不到苦头是别想着回头了。”
晟语蝶还是微笑着点头:“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好在我和修锦已经不住在平府的宅子里了,许见不到我和修锦,时日久了,她就能看清楚了。”
敦王妃点着头,随后眼睛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不解的说道:“奇怪了,方才还一脸怨愤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修琪和李香儿的,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她走得也实在是快。”
听了敦王妃的话,晟语蝶环视了周边一圈,果真没了晟语雁的身影,随后想想方才平修琪十分自信的说得那些话,想来是抓住了晟语雁的小辫子,看她那比死人还难看的脸色,知道她定然是悄悄的走了,也或许是回去想办法应对了平修琪所说的事情了,平修锦先前说得没错的,今天的晟语雁是乱了心绪,不然不会没考虑清楚就想来给自己解了前几天的围,却是越抹越黑,这仪态万千的来,灰溜溜的回,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正文 第一四一 同为平妻
第一四一 同为平妻
那头晚上平修琪和平修良很晚才回了平府。李香儿自然是不离左右的,回去了之后,平修琪原本是打算还住账房的,可账房白天的时候平夫人命人打扫,说是打扫,不过是想逼着平修琪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去而已。
平修琪见账房他是住不了了,让他回自己的院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平府里空宅子多得狠,去哪里也能让平修琪委屈一晚上了,不过现在是早春时节,咋暖还寒的,那些没格外烧过的宅子是住不了人的。
平夫人事先接到了李香儿会过来的消息,原本她常住的院子被那火烧了,平夫人自然明白李香儿和晟语雁对不上眼,倒也不勉强李香儿住进晟语雁的院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院子是最适合的,便命人格外烧了自己隔壁的房间——李香儿是个怕冷的女子,平夫人的屋子都是特别烧过的,可若是要让李香儿入住,那热量便还要加大。
却是没想到平修琪回来之后见没住处。便说要住进平修良的院子,平夫人知道平修琪既然说了这话,便是改不了口的,倒也随他去了,可李香儿听了平修琪的选择,也说多年来没和林巧蓉亲近,要住进林巧蓉的院子,不管平夫人说林巧蓉的院子不及她的屋子暖和,李香儿却说今年身子好多了,不怕冷,林巧蓉倒也同意了,平夫人见劝不住李香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高兴了。
晟语雁是后来回了平府的,回来之后还没进院门就听见她院子里的婆子窃窃的议论着李香儿竟然住进了平修良的院子,且平修琪也住进去了,两个人是房门对房门的,看来表小姐入主了平府是早晚的事情。
晟语雁现在虽然对外头说自己有身孕了,时间久了,她院子里的婆子也有所怀疑,当晟语雁的性子实在让人受不住,她们哪里敢当着她的面说,只背后议论着。
如今又听说李香儿住在平修琪对面的屋子,这样有些不合常理,可她们也有了自己的解释,都是平府里的老人,对李香儿都是有了解的,虽然这个李香儿不及晟语蝶那样的待人平和。照比晟语雁却是要好上太多了,说李香儿会嫁入平家没有人会怀疑,她们猜测的就是李香儿会以什么样的名分嫁过来。
多半都说以从前平夫人对李香儿的宠爱,这次绝对不会委屈了李香儿的,有个别的说平修琪会休了晟语雁,多半都说平夫人宠着晟语雁,会让李香儿以平妻的身份嫁过来。
不管是哪种听上去实在不合体统的猜测,大家都觉的平修琪一定会娶了李香儿,晟语雁听了她们这七嘴八舌的猜测,血气直往脑门上涌,大喝一声踹开了院子的门,那几个站在门里边的婆子见晟语雁这个动作莫不是面色惨白,小艾瞧着晟语雁这个阵势不对,忙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二少奶奶,不可动怒,小心了肚子里的血脉啊!”
听了小艾的话,晟语雁才反应过来了方才那个动作的不妥,可既然已经做下了,倒也实在收不回去,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吓得战战兢兢的婆子,厉声说道:“你们当真的能耐。竟敢背后议论起了主子的不是来了,实在令我刮目相看,是跟着晟语蝶那个贱人学的没尊没卑的,告诉你,我这宅子里见不得这等乌七八糟的场面,还有就是我方才动了怒气,若我这肚子里的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等着给他陪葬。”
看着方才一个个说得兴致高涨的婆子此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晟语雁觉得心中十分的解气,她把眼前这几个婆子想成晟语蝶和李香儿,又大声斥责一番才转身去往平夫人的宅子,她不能让李香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这样安排了住处,若是如白天说得那样,李香儿当真没人要,以平修琪那种温吞的性子,一定会照着自己不经意间许下的承诺对李香儿负责的,那么她这平家未来主母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来到平夫人的院子外,却是不想佟妈竟然也在,许久未曾在平夫人的院子里见到佟妈,晟语雁有些惊奇,端起了少奶奶的架子问道:“你怎么会来婆婆的院子的,找婆婆有什么事情?”
佟妈是不喜欢晟语雁的,以前她是想着为了他们佟家的未来巴结了这个女人的,可是时间久了,佟妈心中多少也有些数了,这个晟语雁的所作所为有些自不量力,且还惹出了那么许多的是是非非的。即便现在平夫人不说什么,可这平家主母的位置绝对不会是晟语雁就是了,倒也不再把她当成平修琪的正房看,吊着眼梢轻笑着说道:“呦!婆子我当这是谁呢,却原来是二少爷院子里的啊,你还没来的时候,我是天天的陪在太太身边的,这儿出现在这,你也实在不必大惊小怪的就是了,不过我说你这会儿来干什么呢?太太这些日子心绪不稳,方才经了我的劝,总算是歇下了,你这不会是不想让太太好生休息吧?”
晟语雁见佟妈连一声二少奶奶都不叫了,加上方才听到的消息,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直接推开了佟妈说道:“滚开,你这碍事的婆子,狗眼看人低的,本少奶奶就见不得你这种人,耽误了本少奶奶的事,别说你,我让你家平顺都没好日子过。”
佟妈被就是老身子骨,方才跟晟语雁说话时没防备她能有这样一手。因此摔了个实成,只听‘啪’的一声响,随即佟妈便感觉到了痛,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要命了!”
晟语雁听见了佟**喊声,回过头来皱起了眉头,她想到晟语蝶最初来的时候不过是伤了苏婆子,差点便惹出了说不清楚的是非,这会儿她却是伤了佟妈,自己实在是欠考虑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做错了。才该去补救,至于怎么补救就是别样的话了,先到了平夫人面前的那人,便是有理的,晟语雁坚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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