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鬃烈马同人)穿越之吃货王宝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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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宝钏在后厨中坐着,却让伙夫把所有的菜品都做了一份,拿到了后院的院子里。

    等最后一道烤羊腿做完,她跟着到了后院,退开了所有人,一个人坐在桌前,端着筷子,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为好。

    可能是每一道菜都是她自己的创造,也都熟悉了,所以现在再让她品尝,反而没有新鲜感,就好像是吃到腻得不能再腻的食物,顿时胃口尽失。

    她托着腮看着这些食物发呆,司舟看到王宝钏进了后院,也不管她是不是不希望别人打扰,偷偷地溜了进来。

    默默地站在王宝钏身边,他那平时总是自信而阳光的师父,这会儿眉头紧锁,司舟看着,很是担忧。

    王宝钏看到了他进来,于是把筷子递给他道,“你吃吃看,告诉我,缺陷在哪里?”

    司舟看了她一眼,乖顺地一道一道品尝了起来,最后放下筷子,摇了摇头道,“我觉得都很好吃啊。”

    王宝钏笑着摇了摇头,挑剔的人之所以能挑剔,是因为看到的好东西太多了,所以精益求精,而不是囫囵吞枣,牛嚼牡丹。

    “可是师父,我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啊。”司舟不解地看着王宝钏道,“那个人一定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才故意那么说的。”

    王宝钏看看他,又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有不断发现自己的问题,才能不断的超越自己,所以说,人的敌人往往是自己,当人自大到觉得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时候,那才是他要出问题的时候。”

    就好像当年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的能力比自己的带教老师要强,不听劝告,一笔业务赔掉了上万元,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鲁莽和无知,谦逊这种品德,不是先天就能够培养起来的,只有不断地犯错,从挫折中爬起来,人才会变得谦逊,变得好学。

    司舟听完似懂非懂地看着王宝钏,王宝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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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飞白送走了卓阁老才去的后院,正看到王宝钏在发呆,他走上去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怎么了?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情?”

    王宝钏见是他,于是笑着否认道,“没有介意,卓阁老说得很对,不过他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李飞白被她的问题问倒,尴尬一笑道,“曾经一起喝过酒,可能因为次数少,所以他不太记得我吧。”

    王宝钏没有再追问,接受了这个答案,点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确实是很有本事的人。”

    听她没有再打破沙锅问到底,李飞白松了口气,看着面前摆得满满当当却已经冷掉了的酒菜道,“怎么在发呆,是不是在想比赛的事情?”

    她和李飞白之间果然是有默契的,王宝钏道,“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输,可是,我还是很期待,很想好好表现一次。”

    “需不需要我帮你?”

    王宝钏眨了眨眼,晶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李飞白道,“其实,我也可以变得口味很刁钻的。”

    王宝钏哈哈一笑道,“好的,不过我怕到时候不管我做什么你又都说好,那我不是不进则退么?”

    李飞白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啧啧,不要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不会哄你,我最多温柔的批评。”

    “有什么区别?”

    “语气上不同,你比较好接受。”

    “可是都是批评,我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相信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两个人相视一笑,李飞白叫来了司舟,听他一口一个师公叫得李飞白通体舒畅,让司舟帮忙热好了饭菜,在院子里对着天上悬着的明月,三个人围坐了一圈。

    因为王宝钏不能喝酒,于是李飞白陪着一起喝酪,看着被月光映得姣好的面庞,李飞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王宝钏的脸颊。

    看到这般情景,司舟很有眼色地端了两个盘子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怎么了?”正抓着油馓子满手油腻腻的王宝钏愕然地看着他做出如此惊悚的动作。

    “唔,油馓子都是油,在你身上擦一擦。”李飞白面不改色地扯谎。

    王宝钏听完佯怒,满手的油都擦在李飞白的脸上,惹得李飞白大笑道,“不错不错,这算是我揩你的油么?”

    王宝钏鼓着腮帮子不理他,继续埋头啃羊排,李飞白挑了颗酸奶|子扔进嘴里,边吃边眯着眼睛看着王宝钏。

    卓阁老方才走前同他说起的一件事忽又绕上了他的心头,如果说最终他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继承大统,那么眼前这个女人会愿意跟自己进那个她口中巨大的牢笼吗?

    对于答案,他真的没有什么信心,所以他一直避免去想这个问题,聚时便知有散,然而他不愿散,所以,他应该如卓阁老说的,带着她去四处走走,增进一下感情,这样才会比较好吗?

    李飞白端了奶酪喝了一口,终于还是觉得没有酒来得解愁一些,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宝钏为了准备比试,开始每天抽出早间两个时辰到东市上挑选食材回来练习,然而从来没有人指点,她所会的只是一些粗浅的菜色,更高深的食物搭配,摆盘,刀工等等几乎是一窍不通的。

    东市上有一家卖书籍的店,王宝钏进去就问掌柜的,有没有关于烹饪一类的书籍,那掌柜的拿出了一本庖厨随录来,王宝钏翻了翻,却只是记载各种宴会还有一些吃中趣闻的,然而真的要说做法和其他的,却是一片空白。

    等王宝钏再同那掌柜说自己要厨艺做法之类的书籍,那掌柜却双手一摊对她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做生意,你知道写书的那些文人都自诩君子,君子远庖厨的道理,怕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宝钏听完了然,在古代,厨师这种职业虽然重要,却是下三流的,上流的文人墨客只知道品尝,却不懂得怎么做,所以卓阁老虽然也是一个懂得品评的大师,然而真要他做,他说不定也是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

    这么一想,王宝钏不由得沮丧,看来速成法是不可能实现了,还是只有继续老老实实地去市场上,找新鲜的食材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做得特色一些的菜肴。

    因为是秋天了,不少食材获得了丰收,品质也比以往新鲜,王宝钏看到什么买什么,也不管什么搭配,先囫囵地一圈买下来,回去再想对策。

    随着比赛一天天近了,王宝钏内心也十分焦急,内心的烦躁让她无暇思考,所以做菜的品质反而有下降的趋势。

    李飞白这天终于抓着王宝钏的肩头,很严肃认真的对她道,“你好好冷静一下,你要的只是输赢吗?”

    连日的烦躁让王宝钏的面色也不太好,她觉得自己内心有一股力量将她压住了,连呼吸都觉得很难受,挣开了李飞白的双手道,“我知道的,我自有分寸。”

    见她的脾气上来了,李飞白终于还是没有多说,径自走开了。

    王宝钏在厨房中面对这一大堆食物发呆,回想脑海中自己曾经吃过的好吃的菜色,宫保鸡丁,汽锅鸡,糖醋鱼,香辣虾,孜然菠菜,这些都只能算是家常的菜色,然而这个时代并没有这种做法。

    她占了一个炉灶,先是尝试汽锅鸡,因为甑本身就有些类似于汽锅鸡的锅子,于是她决定先尝试这样。

    洗干净了整鸡之后,直接切成四块放进锅子中,然后加入调味料,加入了米酒,生姜和葱,等差不多熟了之后取出来,用手撕开,摆盘。

    这时候王宝钏才觉得自己的摆盘功夫果然不佳,一盘鸡被放得有些凌乱。

    她以前是做点心起家的,点心只要做得好看就可以了,刚开始可能也会做出几个形状古怪的,但是做熟了,样子也就好看了。

    后来做西域菜色,本来就讲究的是粗犷而不是精美,摆盘都是一大盘一大盘的,又哪儿来什么讲究呢?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看着被摆在碟子上的横七竖八的鸡肉,王宝钏才皱了眉头,从前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然而如今回想起来,自己应酬的时候,那些江浙菜的摆盘越是精致,菜品就越好。

    而她的这盘汽锅鸡,最多只能算是家常菜或者农家菜,这让王宝钏的自信心有些受挫。

    秋天的风没有吹走她的烦闷,反而更吹得她心慌,一直以来太顺利了,让她真的要以为自己是厨神了,然而事实却让她沮丧。

    面前堆了一大堆的食材,青菜,芥菜,黄瓜,苋菜,这个季节菜蔬还是很多的,然而在秋天之前就要准备腌制了,不然到时候蔬菜就可能断货。

    王宝钏终于是收拾了心情,回头先拿芥菜开刀,因为放得最近最顺手的关系,她拿起芥菜想了半天,芥菜长得很像生菜,但是却是做芥末的原料,有些辛辣。

    这让她想到的酸辣鱼,上市场上买鲫鱼,路过盐铺的时候发现门口都是买盐的人,王宝钏也在门前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了宣阳坊的邻居冯三娘。

    冯三娘看到王宝钏,高兴地抓着她的手嘘长问短,末了话题转到了这个盐铺上道,“你知道吗?最近江南道的盐紧张,所以现在能买盐就多买些存着,不然到时候可能没货了,没有盐可让人怎么活哟,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要腌咸菜什么的,没有盐根本办不了事儿。”

    王宝钏听完点点头,就见冯三娘问道,“小娘子你不买盐吗?”

    王宝钏愣了一愣,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进货了,于是笑着摇头道,“店里都有专门的人帮忙进盐的,不必我操心。”

    冯三娘看着她直笑道,“是你家那位郎君吧,哎呦,我们都说三娘你好福气哩,你家郎君可真是宠着你,让人羡慕啊。”

    这话让王宝钏有些出神,想起刚才和李飞白的不愉快,她内心也有些愧疚,因为比赛,她好像确实忽略了身边的人,就连司舟这两天看到她也躲着她。

    如李飞白所说,她真的是有点太在乎输赢了,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她的行为明明就是很在乎。

    站在路当中想了很久,冯三娘已经抢到了一袋盐出来,见王宝钏还没有走,于是先上来同她道了别。

    王宝钏买了鲫鱼回家,洗干净,却没有立刻动手开始准备做酸辣鱼,而是走到大堂寻找李飞白的身影。

    可是司舟却对她道,李飞白下午的时候心情好像很不好,同自己说要出去喝酒,就没再见着人影。

    王宝钏听了这话有些内疚,想起自己刚才对李飞白的态度,一直以来她总是自私地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为李飞白考虑过什么。反而是李飞白从来不与她计较,什么事情都帮她先想到做到了,连着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再沾手过,却也从来不会出错。王宝钏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脸道,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让司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得莫名其妙。王宝钏见司舟这般表情,忽然就笑了,摸了摸司舟的小脑袋道,“徒弟,抱歉啊,师父这些天冷落你了。”

    司舟被王宝钏这几句温言细语感动了,学着以前王宝钏的样子,双手握拳做出个鼓励的动作道,“没事的师父,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比赛嘛,你努力,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王宝钏也被他的鼓励说得有些动容,等到晚上李飞白一身酒气地回来之后,他就见王宝钏正坐在后院中没有睡,端了一杯酪等着他。

    他本想无视她直接进房间的,可是脚下没忍住,站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没有说话。王宝钏见他进来,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见他的态度并不似往日那般温和,心里面也是没底,慌张地端了手边的酪递到他面前道,“那个,白天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我,对不起……”

    她低头认错的样子让李飞白心里一软,只是一句磕磕绊绊的话而已,就把他心里头所有的郁闷全都一扫而空,凝视了她许久,看她忐忑无措的模样,李飞白终于将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道,“看在你这么晚还没睡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王宝钏本还紧张不安的心情忽然一松,心里头酸酸甜甜的,全都化作了嘴边的一个笑容,她抑制着鼻头的酸涩感觉,连忙接过李飞白喝空的杯子把他推回房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休息休息,这些天很辛苦吧,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腿?王大郎?”

    李飞白被她这句话挑动得心旌一荡,抓着她的手笑道,“不如小娘子来陪我睡一宿当赔罪了?”

    王宝钏哼了一声,故作嗔怒道,“小娘子我卖艺不卖身,今日打烊了,改日请早。”说完,故意一扭一扭地走了,带上门之前,李飞白听到她轻轻地对他道了声晚安,心里头没来由得泛起阵阵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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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然而王宝钏的菜色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她发现,自己的灵感好像被用光了似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江郎才尽吧。

    她的焦虑就写在脸上,李飞白抽出大部分的时间来陪着她,她做出来的每一道菜,他都会试吃,然后给出建议,有些是可以改进的,而有些建议对王宝钏来说,那就是打击。

    如果届时,临松阁的姚青拿出的都是高档菜色,而她只有农家乐的水平,王宝钏觉得,这家酒楼真的可以不用再开下去了。

    比赛前一天,王宝钏特地起了个大早,虽然比赛具体是怎么个比法并没有说明,然而她还是打算再把自己最新开创出来的几个菜色再拿出来练练手。

    李飞白在后院坐着,端着一杯茶水,她做什么,他吃什么,及时给出建议。

    这时候王宝钏刚做出来一盘宫保鸡丁,然而快炒的火候没有把握得最好,食材有些粘低,锅子太热,卖相和口感都不是最佳。

    李飞白看着这盆宫保鸡丁拿出来,然后照例举起筷子,却听王宝钏道,“你不觉得这么糟糕的一盘菜,根本不需要尝吗?”

    可能对自己的厨艺愈发不自信,王宝钏看着他,神情沮丧。李飞白却依然还是从从容容地夹了一筷子道,“所以,不用我说了,我只要吃就可以。”

    “你可以不用这么节约食物的。”王宝钏有些泄气,垂着手在一旁看着他把一盘不怎么可口的宫保鸡丁当绝世美味一般吃了七七八八。

    “胡说,你是不知道最近菜蔬都涨价了,才敢这么浪费。”又吃了一个白果,李飞白晃了晃筷子,站起身来拉着她坐下道,“好了,你也别忙了,就算输了,对你来说也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如此,可王宝钏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在她入行了之后再告诉她,其实她不适合做这一行。

    “别多想了,如果你没有天赋,卓阁老可能根本懒得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李飞白帮她捏捏肩膀,揉揉手腕,忙着吃豆腐。

    王宝钏听这番话,心里好过了许多,抬头再看向他确认道,“真的是这样么?”

    李飞白很认真地点头,这才让王宝钏脸上有了些笑容。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伙计冲进来对着李飞白道,“郡,额,郎君,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京兆府的,说是发现我们店里屯聚私盐,而且几个伙夫供人说是你们两个干的,那个杜卜拉撒还说你们侵吞了店里的钱财。”

    伙计情急之下差点郡王二字就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收口,李飞白听完并没有什么表情,而王宝钏却脸色惨白,几次和官府打交道,她都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居然还是确凿的罪名,就算她想要辩白都不能。

    六神无主地看着李飞白,可是这会儿,伙计口中的官差已经进了后院来,其中为首一人看到李飞白和王宝钏,于是抬着下巴问道,“你们两个就是王追宝和王宝钏?”

    李飞白挡在了王宝钏面前,从容不迫道,“正是我二人,敢问几位官差有何吩咐?”

    那个官差也不罗嗦,对着身后几个使官道,“就是他们,带走。”

    李飞白迅速地往屋顶方向看了一眼,嘴巴微动,然后就和王宝钏一起被带去了京兆府。

    司舟被吓死了,他们二人从后院出来的时候,他紧张得双手冰冷,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红着眼睛看他们被带走。

    王宝钏这会儿反而镇定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明天的比赛,看来她要爽约了。

    在京兆府临时的拘留房中关着,李飞白和她坐在角落里,靠东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一直在睡觉,而另一个年轻的粗衫男子在他们进来之后就一直打量着他们,那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李飞白见如今这拘押居然男女不分,冷哼了一声,找了个角落略略清扫了下就拉着王宝钏坐了,他让王宝钏靠着他,一手牢牢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那个年轻男子见他们不像是穷人,于是笑着走过来套近乎道,“你二人是犯了什么事呀?跟你们说,我这次已经是第四次进来啦。”那人说话的神情老神在在,仿佛进号子里是家常便饭的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飞白瞥了他一眼,不说话,见他不说话,王宝钏也不说话。

    年轻男子觉得很尴尬,却又非要补充道,“你们现在不搭理我到时候可不要后悔,我姑丈是京兆府中当差的,等到时候我出去了,你们可还要在这里吃苦头呢。”

    在东面的那个男人不说话,自顾自的睡觉,王宝钏看了他一眼,年轻男人以为王宝钏大概心动了,连忙道,“怎么样怎么样,打算孝敬我了吗?”

    王宝钏翻了个白眼,真要有关系,还能在这里关着么?不理他继续闭目养神,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不甘不愿地回到原来呆的地方,嘴里还哼着曲子,眼睛却一直往他二人处瞟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年轻男子果然被人提了出去,等他走后,李飞白才睁眼,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闭上眼睛。

    王宝钏和他互相依靠着,可能是因为有他在的关系,她心里的那点儿点心和害怕才减少了几分。

    “你说,他们会怎么对我们?”她悄悄问身后的李飞白。

    “静观其变。”李飞白的回答也很简短,因为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胡乱猜测只会扰乱心神。

    王宝钏又安静了,这拘押室看来真的平时只是个临时拘押嫌疑犯的地方,地上污秽不堪,稻草堆上面一层看上去是新草,而下面的就已经是陈年的稻草了,王宝钏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些甚至都能干成标本了。

    要不是王宝钏曾经在寒窑中住过,她可能会疯掉的,记得以前有人对她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句话果然不错,被生活逼到这种程度,她果然适应力急速提升。

    在等待中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开了,又是两个官差一前一后把她和李飞白带了出去,第二次被奸人所害,王宝钏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到处迁徙,不然怎么会这么背?

    李飞白挺直着背走在前面,仿佛不是去受审的,而是去审别人的,对他的信任让王宝钏略略定了心,深呼吸了一下,也随着他挺直着腰杆走进了京兆府的大堂。

    京兆府的排场比武侯铺大多了,毕竟也是地方一级的人民政|府,两边的官差成排站立。

    一个面无人色的年轻男子被人押解出来,同他们擦肩而过,王宝钏一看正是之前同他们关在一间里的那人。

    那男子这时候早没了刚才夸大海口漫天吹牛的模样了,垂头丧气地被押着往外走,这幅模样让王宝钏不由得又慌了神。

    等王宝钏和李飞白上了堂,那京兆府尹明显表情更加严肃了,吩咐了身旁的人几句。

    不一会儿,杜卜拉撒、程舜铭还有几个伙夫也被带了进来,几个人全都在堂上了,可京兆府尹却不敢动,也没有让他们下跪,而是默默地喝着水,王宝钏看着他,觉得他的手在抖。

    京兆府尹依然等着什么人,可是堂下的杜卜拉撒却等不了了,他咳嗽了一声上前道,“府尹,小人是西域风情酒楼的老板杜卜拉撒。”

    京兆府尹瞥了他一眼,挥手让旁边两个官差把他拉走,杜卜拉撒一脸的莫名其妙,在一旁看着的王宝钏见了这般情形心里却非常的愉快。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侍卫进来了,虽然看不出他的品阶,可是京兆府尹对他十分恭敬,起身与他拱拱手。

    那侍卫与京兆府尹见了礼,一挥手道,“把人请上来。”

    几个官差领命,把在外面候着的亲仁坊百货商冯当家、酒店副掌柜郭宏天,还有司舟等人都带了上来。

    司舟看到王宝钏,眼眶一红,却忍着没有吭声。

    一旁的杜卜拉撒看到这个情况,皱了皱眉,眼睛往堂上的京兆府县丞看去,却见那县丞站在京兆府尹身旁,抬着头看着面前的情况,压根就没有看他。

    杜卜拉撒这时候心里开始没了底,却见跟着,又有两个人被带了上来,这下他才脸色大变。

    随着那些人陆陆续续地都被带到了堂上,一个衣着光鲜俊美的男子也跨了进来,这个人王宝钏认识,正是中书省侍郎姬浩雅。

    姬浩雅一脚刚踏进来的时候,就立刻对着李飞白挤挤眼,然后又看到了一旁的王宝钏,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京兆尹这时候早就迎了上来,卑躬屈膝地对着姬浩雅又是行礼,又是问候,真的是处处体现出官员的崇古尚礼来。

    姬浩雅安然相受,虽然二人品阶不同,京兆尹比姬浩雅还高了那么一级,但是地方官看到中央领导总是有着莫名的敬畏,尤其对这些能够接触到权力核心的官员,他京兆尹更是加倍小心地如供菩萨般供奉。

    当然,如果这会儿站在堂下的李飞白愿意表明身份的话,这京兆尹估计也愿意对他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前头的铺垫都做完了,姬浩雅被请到堂上上座,他促狭地看着李飞白,李飞白却根本不理他,让他不免觉得自己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真有些不值得,遂不满地对着李飞白砸了咂嘴。

    人都到齐了,京兆府尹看了一圈,于是朗声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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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王宝钏和李飞白屯居私盐的事,据说从厨房搜查出来的盐是从淮扬运来的海盐,对着那一份盐饼的样品,她表示自己根本没有买过。

    “可是那天我分明看到你带进来的。”一个伙夫在一旁指认。

    “哦?你也有眼睛?”李飞白看了他一眼,在一旁凉凉地道。

    堂上的姬浩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很有碍观瞻,于是连忙收了口,又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变脸的速度堪称国际一流。

    几个人都看着伙夫,伙夫却支支吾吾道,“这,可是,我觉得应该是。”

    京兆尹也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凭他多年的经验,屯居私盐首先要能买那么多盐。

    官盐每一批都是做成饼状的样子,压好模,这样一看就能够知道究竟是哪一家出品。京中卖淮扬盐的不少,这么一大批的盐卖出来必然能找到卖家,堂上正有一个盐商,他也是刚才让杜卜拉撒变脸的原因。

    只见京兆府尹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个盐商同官府打交道多了,于是很坦然道,“这批盐确实是从我这里买的,而且买的人正在堂上。”

    程舜铭看了一眼杜卜拉撒,却见他的双腿发颤,他又无奈地把目光转向别处去。

    “盐是这位老板买的,他说是为酒楼供货,理由是他们的鱼都是包裹着盐烘烤的。”那盐商指了指杜卜拉撒,接着道,“最近淮扬盐本来就紧张,我原也不想卖,但是他出的价格要比市场上高出一倍多。”

    屯居官盐在盐价平稳的时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然而最近淮扬一带的盐产量突然被限制了,造成各地盐荒,中书省这才颁下命令,为了维持盐价的稳定,非官盐经营户不得囤货居奇。

    而选择在这时候大批量进货显然是不明智的,但是为了栽赃陷害,把所有产业都吞下来,杜卜拉撒明显是花了不少本钱。但他自恃认识了京兆府县丞,可以通过这个罪名一举将王宝钏和李飞白下入大牢,于是也就冒着风险去进货栽赃,谁知道事情居然会闹这么大。

    盐商这番话已经让大家明白了,然而栽赃这一罪证量刑如何,还是要看京兆府尹,只见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又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姬浩雅。

    姬浩雅摆弄着扇子,对他道,“那人不是还告他二人另一个罪名么?先接着审吧。”

    京兆府尹点头,于是又问杜卜拉撒道,“你说他二人私自侵吞了店中的财务,可有依据?”

    杜卜拉撒觉得还有扳倒他们的机会,于是连忙向程舜铭使眼色,程舜铭会意,毕竟是自己的老板,如果他倒台了,自己要去哪里混饭吃还真不好说。

    从袖中拿出了几卷账目递了上去,缓缓道,“虽然我主管账目,然而这店中不少伙计都是李飞白请来的,按照我的估算,这酒楼中的开支和收益应该是三比一的收益率,然而,近日我却发现不少伙计吞了我们的钱财,并且转到了王宝钏和王追宝的账目上。”

    王宝钏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程舜铭,程舜铭却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地把所有证据都摊开在堂上。

    等她看向李飞白的时候,却见他根本不担心,只是一味地看着程舜铭,嘴角的冷笑让王宝钏都感觉到寒意。

    这时候,王宝钏看到李飞白对着副掌柜郭宏天使了一个眼色,郭宏天一直像隐形人一样,话从来不多,但是很尽职,只要王宝钏有什么事情麻烦他,他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办完。因为他是李飞白请来的,所以王宝钏对他就是比旁人多出了一份信任感来。

    郭宏天在程舜铭说完之后□来道,“府尹大人,小人有事禀报。”

    京兆府尹望了一眼李飞白,见他点头,于是道,“报上来。”

    程舜铭一贯看不起郭宏天,觉得他就像一条最忠实的土狗,忠厚却没有任何用处,然而郭宏天并没有拿出任何东西,而是开始报出一连串的数字,包括进货,出货,收益,进货的数据他报完之后,与亲仁坊的冯当家一一核实,确认无误,而收入,则根据每日的生意情况,菜品情况,以及物品损耗也与伙夫、司舟还有李飞白一一核实,确认无误。

    杜卜拉撒在一旁听了早就大惊失色,连平日老神在在的程舜铭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待到最后郭宏天总结道,“酒楼的投资一共分三部分,杜卜拉撒出了其中的三分,王三娘他们出了其中的一分,剩余的六分——”他抬眼望了望堂上端坐着的姬浩雅,继续道,“剩余的六分,归中书省侍郎姬侍郎所有,所以,按照我刚才说的这些数字,其实应该是杜卜拉撒做了假账,并且侵吞了姬侍郎所应得的份额,而不是王三娘。”

    “你胡说!”杜卜拉撒听到这里,脸色铁青,冲过来就要打人,几个官差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他往地上按。

    “放肆,不得在堂下藐视王法!”京兆府尹觉得这时候正是表现自己忠诚的时候,连忙呵斥杜卜拉撒,并以藐视公堂的罪名,将他按在地上棍打了五下以示惩戒。

    这时候,连程舜铭都无法维持他一贯的镇定自若了,冷汗湿透了他的背脊。

    王宝钏听到这里已经放下了心来,司舟心里为这场冤案得雪而由衷地高兴,看着自己的师父笑了。

    “唉,真是可怜。”听到杜卜拉撒被打得嗷嗷乱叫,姬浩雅发出这声喟叹。

    杜卜拉撒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事实,他对着京兆府县丞叫道,“怎么会这样?!”

    京兆府县丞怕把自己牵连进去,连忙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又请示京兆府尹责打了他三棍。

    “唉,你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我的很大笔资助吧?”姬浩雅端坐在侧旁的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笑看着杜卜拉撒。

    杜卜拉撒本来以为自己认识了京县县令就了不得了,所以才敢黑了心来吞了王宝钏他们的那份钱。

    可是没想到李飞白的那个账房这么厉害,居然能够做到所有的账目不需要自己经手,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能记住,并且在堂上一一验证。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惊动到了中书省,这堂上坐着的姬浩雅分明来头不小,他这次是认栽了,哪怕他再是有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惹京官啊。

    这下杜卜拉撒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

    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想垂死挣扎,等那些官差取出了他嘴里的布条,他连忙大喊道,“官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是这次是你旁边这位县丞大人说会帮我的啊。”

    县丞见府尹取下了他嘴里的布条就知道要出事,没想到他果然狗急跳墙,把事情都抖了出来,县丞却不慌不忙道,“长官,此人看上去就是个善于栽赃嫁祸的,这会儿是急了乱咬人,请切莫听他胡言。”

    姬浩雅却在一旁扇着扇子,嗤笑了一声道,“偏偏不咬别人就咬你么?”

    县丞本还心存一丝侥幸,可眼下这谎是怎么也不可能扯圆了,只能慌忙跪下道,“长官,下官是一时鬼迷心窍,家中老母重病需医治,下官这才……这才……”

    县丞声音哽咽,却是姬浩雅又一声轻笑道,“做戏未免做得太过了。”

    县丞终于死心,此时面如死灰,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京兆府尹对于自己的县丞居然敢背着他私下和商人勾结,也颇为恼怒,而且这家伙他居然也不打听清楚就敢动洛郡王,真是个没有眼色的东西。

    堂上府尹惊堂木一拍,杜卜拉撒愁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已经后悔得全无人色,王宝钏站在一旁,心里却暗道了一声活该,这么些时间里一直看在他是合作人的份上,所以她一再退让,可没想到他竟然黑心到想害自己。

    好在李飞白找的合伙人居然如此有来头,而且和自己还有过好几面的缘分,这才让她能逃过一劫,可是想到如果没有姬浩雅的帮忙,她可能就因为被诬陷而坐牢了,心里不禁又是后怕又是恼怒,狠狠地瞪了杜卜拉撒一眼。

    堂上的姬浩雅没有错漏这一眼,噗嗤一下笑了,一旁站着的李飞白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姬浩雅忍着笑把脸转向了一边。

    既然事实已经供呈清楚,而且又牵连到姬浩雅和李飞白,京兆府尹哪怕想包庇自己的下属也不能了,而且为了摆脱嫌疑,只能重判。

    杜卜拉撒虽然是胡人,然而到了长安就必须遵守长安的规矩,于是按律惩处,没收全部资产,退还王宝钏和姬浩雅的部分,其他一律充公,且逐出京城不得再为商贾。

    而京兆府县丞徇私枉法,也按律羁押,转交吏部问罪,按律应当革除官职,再不录用了

    王宝钏洗脱冤屈,内心激动,等退出了京兆府中,就抱着李飞白的肩膀哇哇大叫道,“这下可好了,自由了自由了,我还以为我真的会被关进去呢。”

    李飞白搂着她的腰,笑得很是和煦,连带着跟出来的姬浩雅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他们才发现了他,被忽略的姬浩雅十分委屈,可怜他正在商议吏部今年提拔到各处的人选,跟王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呢,就被花前快马加鞭地催着赶来了。

    谁知跑来这里居然是看他二人亲热的,这让姬浩雅非常受伤,被忽略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王宝钏上去行了礼,向姬浩雅道谢,姬浩雅却只是摆摆手道,“无妨,我毕竟是为我自己的产业而来,并非单为了你。”说完看了一眼李飞白。

    李飞白负手而立,瞟着他,他忙又道,“要谢的话,以后你下厨为我做宴席就可以了。”

    王宝钏当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李飞白却觉得姬浩雅话太多,姬浩雅瞥了一眼李飞白,咳嗽了一声,说是还有要事便先走了。

    上了马才听到李飞白遥遥飘来一句,“好走,不送。”这么冷淡的兄弟情谊,让姬浩雅更加受伤,策下宝马一顿,便如离弦般奔走了。

    ☆、最新更新

    王宝钏今日遭逢大劫,连带着回到酒楼也没有心思再练习厨艺了,想着如果明天真的不行,就做自己现在已经做熟的菜色点心,加上一些自己平时在家里做的家常菜色,打算就此充数。

    第二天一早,因为昨天一天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王宝钏起得比平时晚,吃了早膳之后就有卓阁老家的仆人来请她过去。

    卓阁老家的厨房不少,前前后后一共有三个,王宝钏被安排在东边的一个厨房,派了三个伙夫帮忙,而姚青据说在西边,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有碰面的机会,也遑论互相借鉴抄袭了。

    按照卓阁老的意思,今天每人各做十九道菜,主食和汤类也算在其中,时间到申时末刻。也就是说他们有一上午和一下午的时间来准备。

    虽然对于姚青的菜单很好奇,然而王宝钏还是更专注于自己的菜品,规定是所有的食材都只能用卓阁老府上的,而这些食材今天都准备好了,放在后院的几间仓库中。

    王宝钏带着伙夫去仓库里挑选食材的时候,正遇上姚青,姚青一贯冷淡,却也不失礼地同王宝钏颔首致意,王宝钏也对他道了福,两个人各选各的,并没有什么交集。

    卓阁老家的食物都是当季的时蔬菜品,王宝钏看了,十九道菜其实并不少,按照王宝钏的想法,八个冷菜,八个热菜,一道汤,一份主食和一份点心,正符合一道宴席的标准。

    王宝钏故意与姚青分开挑选,仓库有五间,按照蔬果,肉类,谷物干货类,山珍海味,以及配料堆放,防止互相之间窜味。

    冷菜一般来说是蔬菜比较好,肉类的冷菜需要加的味道比较重,好在王宝钏以前在家经常做菜,各种热菜冷菜,虽然比不上顶级大厨师,然而基本的还是没问题的。她觉得自己突然被摆在和专业厨师同一水平线上进行比试,其实本身已经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了。

    这么一想,心中也定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特色在于创新,做现在没有的菜品,然而高档酒楼其实她根本没去过,反而是一直流连于平民的食铺,不太了解现在上层人士到底吃什么,只能按照自己以前公务宴请上吃的高档宴席来做。

    在山珍海味的那间仓库里,王宝钏看到了不少市面上没有的东西,可能都是卓阁老从各地搜罗来的。第一个撞进她眼前的就是白灵菇。

    鲍汁白灵菇是一道很美味的菜,而素鲍鱼与真鲍鱼相比,几可乱真。王宝钏挑出了一个肉质肥大的白灵菇,回想着素鲍鱼的样子,第一个冷菜在脑海中成型了。

    海味中,海带与各种蔬菜拌在一起的素什锦味道也是很不错的,第二个冷菜决定了。

    王宝钏打算先做冷菜再考虑热菜,转了一圈,选好了四五样菇类,木耳和干货,又在蔬菜那里选了一些配菜,基本上冷菜定下了四个是素的,那么剩下则应该做荤菜了。

    荤菜里,首先是猪肉,糖醋排骨可以做热菜,然而做冷菜更有风味,前提是要收汁收好。

    盐焗鸡,挑选肉质鲜嫩肥美的童子鸡,活杀,拔毛,洗净,放入生姜,香葱,枸杞等材料,然后用油布包裹,放入炒熟的盐里焖熟,放凉。整个过程在王宝钏脑海中闪过,然后敲定了这道菜。

    接着是鸽子,虽然脆皮乳鸽不能算是冷菜,但是可以算是冷菜热做,简单的腌制,然后刷上少许蜂蜜在火上烘烤,烤熟之后,将盐,胡椒等香料放到一起调制,供蘸食。

    最后一个,王宝钏却始终定不下来,在蔬果的仓库中重新逛了一圈,决定做一道海鲜水果沙拉。

    冷菜准备好了,王宝钏回到厨房,伙夫帮忙清洗和准备,而她负责掌勺。

    素鲍鱼虽然味道不错,然而她的刀工有点烂,只是勉强削出了一个鲍鱼的样子。

    蜜汁糖藕因为难度不高,加上这里有桂花糖,味道很不错。

    素什锦撒了麻油和芝麻,很香,用高汤焯过,鲜美爽脆,颜色搭配也很丰富,几个帮伙的帮工试吃了一番,也觉得爽口。

    把凉皮做得更细更剔透,加上她这几天自己研究出来的调料,黄瓜,萝卜丝等增加口感,四个素冷盘就完成了。

    熏鱼是冷菜热作,为了适应长安人略微偏咸的口感,她只放了少许的蜂蜜,加上酱料腌制,等着备用。

    肉类让她有些犯愁,最后选择把羊肉煮熟再冷冻做成羊羔肉切片,蘸食酱料用。

    豆制品也算是主角,她将豆腐收干之后打算做豆腐干,然而豆腐干必须要用一定的时间冷却,最后她打算用豆皮包鸡丝和如意菜等蔬菜做一个豆皮包。

    考虑到鸡肉、羊肉和鱼类都有,所以她选择了虾,用活的草虾,加入适当的盐糖,放入酒中浸泡,能够直接品尝出草虾的鲜甜滑嫩的口感。

    冷菜全部上齐,跟着考虑热菜,虽然只是做了一圈冷菜,可是王宝钏已经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么多食材,要她全部重新搭配组合,真的是很费脑筋的一件事情。

    热菜中,咖喱必不可少,自从她的西域风情酒楼开张之后,长安城中购买香料的人越来越多,每家每户的厨师都开始学做咖喱,因为咖喱对厨艺的考验不大,所以学会的人不少,做得好吃的也不少。

    有很多厨师都是只要吃过一次,就能知道烹饪方法,食材和如何改进,这也是让王宝钏觉得很有危机感的地方,当一样东西能够轻易被复制,它的价值就会日益下跌。就好像加大钞票的印量,并不能让钱升值,反而是让钱不断贬值。

    咖喱之后是糖醋排骨,把肉类腌制好,跟着准备好调料。此时已经是未时,因为几个帮伙的伙夫都试吃过了,所以也不饿。

    除了把所有需要的材料准备好以外,王宝钏对于还剩下的三个菜非常纠结,于是又跑回了仓库去看看有什么灵感。

    下午两点多钟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哪怕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可是中午的太阳依然让王宝钏眯起了眼睛,厨房的灶火都没有这会儿的太阳来得耀眼。

    仓库这边静悄悄的,因为今天只有她和姚青会使用,并且卓阁老吩咐了不要打扰他们,所以后院显得很安静。

    王宝钏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冥想,往往人越是想突破,就越是容易迷茫。她坐在地上,嘴里叼起一根杂草慢慢的嚼着,反复做无意义的动作有助于缓解心理压力。

    突然有些想念李飞白,那个男人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会用不算太温柔的言语安抚她的焦躁不安。王宝钏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的却只是空荡荡的院子,几束野草摇曳,王宝钏勾了勾嘴角,却有些笑不出来。

    就此时,细微的脚步声响起,王宝钏转头,逆着光,就看到姚青站在面前。

    她对着姚青微微一笑,可姚青却只是挑挑眉,没有任何表示,他的神情高傲而疏离,仿佛他们只是对手,而且这个对手让他很不屑。

    王宝钏并不在意,起身让了条路出来让他走,他侧身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眼角余光仿佛瞥了她一眼。

    等他提着个篮子出来,王宝钏看到他一个大男人提着一个篮子怎么看都不搭调的样子,憋着的笑意好像有点破功。

    姚青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又再度瞥了她一眼,仿佛是看到了她的笑意,话语冰冷地道,“怎么,在这里发呆就能做出菜来?”言语中的讥讽和嘲笑毫不掩饰。

    王宝钏没有动怒,只是耸肩,笑了笑道,“谢谢关心。”哪怕内心不甘,但是如果此时她被自己的对手激怒,并且如他所愿地用言语还击,估计只能更加取悦他。

    姚青本来就薄的嘴唇再度抿了抿,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王宝钏摊摊手,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站在院子中间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起刚才姚青的篮子里似乎都是很普通的食材,虽然很好奇他会做什么菜色,然而此时距离比赛结束只有两个时辰不到了,她如果再不抓紧的话,很可能会赶不及在比赛时间到达之前完成全部的菜色准备。

    因为时间的关系,她最后决定,做了一个蟹黄豆腐,一个炸虾球,外加一个翡翠白玉羹。

    热菜在最后一个时辰里准备了起来,王宝钏开始慢慢着手一道道做,蟹黄豆腐的蟹粉选择的是雌蟹,几个帮工在为她剥蟹肉。九雌十雄,九月是雌蟹最为肥美的季节,蟹肉全部用的是蟹腿肉,加上蟹黄的红色,加少部分芦笋垫底,托在白瓷碟中,色彩很丰富绚丽。

    炸虾球的配菜是鸟巢,把虾球做成蛋的形状,里面用高汤做成冻,包裹上被打成糜的虾肉,再在外面裹一层杂粮粉放在油锅中炸,色泽金黄。

    然后是翡翠白玉羹,翡翠的部分用的是荠菜和葱,白玉的部分用到的是鱼糜和蛋白,然后把金属板弯曲成s形状和两个圆筒形,放在薄瓷碗中,烧熟了汤羹加了少量淀粉浇入碗中,青绿和玉白两种颜色形成了一个八卦的模样,这般的色泽搭配让几个伙夫都觉得耳目一新。

    一番忙碌下来,王宝钏已经是大汗淋漓,因为没有香菇,所以王宝钏打算舍弃自己最初做烧卖的想法,对她来说,做菜她不算老手,但是做点心绝对算是有一套的。

    她选择的是韭菜煎饺,用米汤倒入锅底,能够让所有的煎饺都连在一个底上,看上去就像笼了一层薄薄的纱,然后倒扣在盘子上,略微有些焦黄的底,干净漂亮的饺子盛在盘中,让人十分的有食欲。

    随着点心的完成,比赛时间也到了,王宝钏虽然对几个菜并不十分满意,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输得太惨。

    ☆、最新更新

    王宝钏前往正厅的时候,正厅里被请来作为评判的客人都已经到齐了,有心人可以发现,不少都是望族子弟,而且均属于各大酒楼别馆中的常客。

    王宝钏和姚青分别站在屏风后面,两个人左右二侧席地而坐,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却不会影响评审的评判。

    因为紧张,王宝钏手心里全是汗,反观姚青,却旁若无人,冷漠而高傲地坐着,仿佛胜利根本没有悬念。

    王宝钏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赢,她只是不希望输得太难看。

    外间,卓阁老已经将前面的情况略做了一番介绍,一共请来了九位贵宾,每个人在品尝美食上都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和看法。

    只听得评审们纷纷离席的声音,然后是碗碟之声,咀嚼声,探讨声。

    王宝钏留心地听着,然而只能听到评价,却不知道究竟是那道菜,这样漫长的过程让她心焦,可是姚青却闭了眼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

    大概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几位评审终于试吃完了,然后是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选择。

    屏风被拉开,王宝钏和姚青分别落入了这群人的视线,王宝钏很局促地整了整衣服,姚青却翩翩然地走了出去,向在座各位行礼。

    王宝钏连忙跟上,一番行礼介绍之后,卓阁老笑眯眯地看着众人道,“现在可以公布结果了吧?”

    众人点头,然后有一个下人上前逐一收走了他们面前的纸,王宝钏仅仅看到了两张,上面全写着二号,她知道自己是一号桌,二号桌的菜全都是姚青所做,心里未免很失落,也更加忐忑不安。

    卓阁老取过全部的纸一张张看了,然后惊讶地看了一眼姚青,又看了一眼王宝钏,然后面容严肃地捋了捋自己的长须道,“我想,答案很清楚了。”

    王宝钏仿佛被一记重锤砸到,眼冒金星,卓阁老很给面子道,“我想两位厨师还要继续交流一下,我先送各位出去。”

    卓阁老德高望重,几位宾客都很识趣地跟着一起出去了,王宝钏终于从冰冷中回过神,她没有走到自己的桌子边,而是走到姚青的桌前。

    姚青的果然做的都是普通菜色,然而他的菜,仅仅是刀工一项,就足以把王宝钏完全比下去了。

    宝塔扣肉,四方形的宝塔,每一片肉都切得一样薄,一层层叠上去,连每一处直角都完好无损。再看萝卜雕花,那华丽的刀工,让王宝钏忍不住以为那是一件精美的琉璃工艺品。

    鲂鱼是最常见的鱼类,然而他将冰块雕凿成树枝,把鲂鱼放在树枝上如同蒜泥白肉一样冷藏着,在冰树下面用酱料铺陈,就好像是泥土一般,鱼肉被他片得极薄,整棵树美轮美奂,那刀工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再看汤,那汤是普通的鸡汤,然而王宝钏端着汤碗尝试了一口,却发现汤汁清冽鲜美,鸡肉早已经酥烂爽口。

    至于点心,他做的是饣追饼,可是每一个大小都一样圆,被盛放在用碧绿的西瓜皮做成的碗里,上面点缀着一小颗的樱桃,所有的饣追饼没有一点点油渣,干净金黄,色彩丰富,让人移不开眼睛。而那饣追饼一口吃上去,绝对的酥脆,火候把握得刚刚好。

    王宝钏看到这里,已经知道自己和姚青的差距所在,然而她并没有灰心,只是觉得眼前突然有了一片广阔的空间等着她去开拓。

    卓阁老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王宝钏在一样一样研究姚青做的菜,他站在王宝钏身后背着手等着她,王宝钏专注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微笑。

    姚青也没有离开,他也走到王宝钏做的那桌菜旁边,一样一样的尝试,偶尔皱眉,但也不时点头。在卓阁老挑剔的口味训练之下,他一直要求自己不断突破。本以为只会做咖喱的王宝钏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亮点的货色。可是没想到,翡翠白玉羹,嫩烤乳鸽,炸虾球,素鲍鱼,几道菜的口味很特别,如果不是她在挑选食材、火候把握和刀工处理上的能力还有很大的欠缺,这些菜应该会更加精美。

    他看了一眼认真的王宝钏,忽然明白了卓阁老的用意,同卓阁老对视一眼,就见卓阁老会意地向他点头,撸着长须微笑。

    王宝钏依然在研究卓青的萝卜花,而他做的宝塔肉已经被王宝钏看了不下十次了。

    卓阁老终于打破沉寂,咳嗽了一声,王宝钏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主人家晾在一旁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连忙转身向卓阁老行礼。

    “怎么样?服不服气?”

    王宝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小的肚量,只见她点头若啄米,态度很是诚恳地道,“服气,十分的服气,而且非常感谢阁老今天给我这个机会,与姚大厨比试一番。”

    卓阁老的目光微微讶异,笑着瞥了一眼一旁的姚青,姚青双手抱胸看着王宝钏,仿佛想看看这其中虚伪的成分有多少。可是王宝钏的态度确实诚恳,而且言语中的赞美很实在,也很真诚。他不由得对王宝钏这个人也改观了,连带着,当日在酒楼中遭遇的不愉快也被他放了下来。

    “如今你这么谦逊的年轻人,倒是少见。”卓阁老对王宝钏越加赞许。

    王宝钏更加惭愧道,“谦逊是因为没什么东西可以骄傲的,今日我完败,所以心服口服。”

    卓阁老道,“谁说你完败,至少有三个人选择了你。”

    这个结果让王宝钏有些惊讶,却是在姚青的意料之中,因为今次选来的人物,并不是人人都注重品质,很多人也追求口味和口感,王宝钏的菜,虽然在各方面都有欠缺,但是在食材的选择和搭配上,却有她独到的一面,而这种天赋,不是因循练习就能够改变的。

    王宝钏对此有些疑惑,“在我看来,我的菜绝对是一无是处的。”

    “哈哈,何必如此自谦,若你再多去各处走走看看,领略风情美食,再去与那些高手学习学习,过过招,等你再和姚青比试,我怕他不如你啊。”卓阁老笑得很豪迈,而姚青对他的这番话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王宝钏搔了搔头,羞涩地道,“阁老过誉了,我与姚大厨的差距我自己明白的,您不必如此安慰我。”

    “我可不是在安慰你,美食也是艺术,也是修炼,你完全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去学习和历练。”卓阁老的话让王宝钏重重地点了点头。

    经过今日的一番比试,她也知道自己决不能在当一个井底之蛙,而她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看了一眼姚青,却见姚青挑了挑眉。刚硬的脸部线条和他不变的表情,让他显得有些冷漠孤傲难以亲近。

    卓阁老走上前去拍了拍姚青的肩膀道,“阿青,给宝钏介绍点经验吧。”王宝钏立刻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姚青,可姚青依然面无表情,但是王宝钏硬是觉得他的脸部线条好像柔和了而一些。

    见他不答,卓阁老又道,“你该不会是怕被宝钏超越吧?”

    姚青哼了一声,冷道,“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卓阁老知道他的脾气一贯如此,于是也不勉强,就见他走了几步,却停下了,转身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又抬腿大步流星地走了。

    卓阁老摇了摇头对王宝钏道,“别介意,他一直是这种脾气,我在还好些,我不在的时候别人都说他是冰山。”

    王宝钏听了噗嗤一声笑道,“这个形容很贴切。”

    卓阁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道,“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菜倒是做得不错。”

    王宝钏认同地点点头,卓阁老又问王宝钏道,“其实,你的资质很不错。”

    “在做菜方面?”王宝钏以前只是把烹饪当做赚钱的工具,然而真正进入到了吃的殿堂才发现,烹饪真的是一门艺术,而今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卓阁老点头道,“不错,你对于食物的口味搭配得很好,这种属于天赋,有些人称之为刁,不过刁有刁的好处,更容易进步。”

    “谢谢您。”得到卓阁老的肯定,让王宝钏被打压的信心重新回来了,她恭恭敬敬地向卓阁老行礼道谢,卓阁老对她道,“如果以后需要,完全可以来找我,不过我希望那是在你一切都有长进之后。”

    王宝钏点头答应,此刻的她胸中有满满的感激和感动,对于她来说,一个良师对她的意义甚至可以与亲人相比。

    走出卓阁老的府邸,她就看到路边的杨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王宝钏快步走到了他身边,仰着脸看着他。

    李飞白摸了摸王宝钏的脑袋问道,“怎么样?”

    “输了,很惨。”她吐了吐舌头,可是已经没有最初的沮丧了。

    李飞白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道,“没关系,在我看来,你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哈哈,你这样夸我,那是在扼杀我的天赋。”王宝钏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撒在路的两旁,听得李飞白心弦颤动不已,侧过脸,在傍晚的灯火中,他看到王宝钏的侧脸,带着明媚的笑容,一下子暖到了他的心底。

    李飞白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更用了一分力。

    ☆、最新更新

    西域风情酒楼经过了那么一场变故,本以为会生意会一落千丈,然而没想到的是,酒楼的内部事务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杜卜拉撒被驱逐后,两个胡姬却为了生活,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阿不思耶尔此时正大堂里等着李飞白和王宝钏,见王宝钏进来,阿不思耶尔本想冲上来,可是想到杜卜拉撒是他介绍给王宝钏认识的,担心和愧疚还是表露了脸上,迟疑着没有立刻走向王宝钏。

    王宝钏却根本没有责怪阿不思耶尔的意思,与是不同的,阿不思耶尔永?</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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