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时僵硬的身体,还如她梦里的呓语。
在凌晨时打电话给她,因为这风光实在是太美好,美好的想和她一起分享,还想在她耳边说些情话唱一段情歌。
她迷迷糊糊的嗓音让他打心里温暖了起来,先是唱了情歌,猴子乐队的,一支如清风般的乐队。
天际的星子还没有退却,周遭静寂如斯,偶尔会有虫子的鸣叫声,宋书然听着自己嗓音在破晓的天光中流动着,感觉如此的美好。美好得他开始了倾诉。倾诉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爱慕之情。
翠西,你知道吗?其实,小时候我也有梦中情人的,那时,就想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娶上海滩里的冯程程为妻,你的下巴我觉得挺像那个扮演冯程程的女演员的,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的下巴像她才爱你的,我是爱上你后渐渐觉得你的下巴像她的。
翠西,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去捷克旅行,我们的蜜月旅行,在布拉格广场的愿望墙上我像一个愣头青一样的偷偷的背着你写下愿我们永远在一起的纸条,那时特傻怕主管愿望墙的神看不见,还贴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知道那小纸张还有没有在那里!
翠西,第一次吻你的时候我觉得天旋地转的,第一次吻你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忘了怎样和女孩子接吻了!
叹了一口气,宋书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妻子啊又开始精神恍惚了!
宋书然靠在车窗上,他的两个同事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相信他也是,只是那时他仿佛忘了疼痛,路边是铺天盖地的花海,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是翠西极喜欢的蓝。
犹记那年初春,在德国郊外的后院里,珍珠一般大的星斗挂在他们头顶上泽泽生辉,她说,蓝色是世间最为梦幻的色彩,深蓝是深海,浅蓝是近海,淡蓝是秋季,而泛蓝是盛夏,在那有着春虫鸣叫的夜里。她的声音是美妙的音乐,她的语言是醉人的诗篇。
嘴勾了勾,还好,最后一眼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
车厢里弥漫着硫磺味和汽油味,远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在那声巨大的声响响起来时,宋书然的心情是欣慰的。
还好,现在,她只是喜欢他。
还好,翠西还没有来得及爱上宋书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憋着一口气写完的。
、理智与情感(一)
豪门望族们喜欢把寡妇称之为遗孀,于是,池飞鸿多了一个名号,宋书然遗孀,全世界的人都来到她的面前,告知她要节哀顺变。
她站在家属位置上,触及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不住的有人来到不住的有人离开,黑白色在着落大的灵堂里淋漓尽致。
池飞鸿木然看着那一张张来到自己面前溢满同情的脸庞,木然的向他们点头致意,她有些恍惚觉得此刻更像是一场长梦,池飞鸿的心情还胶在那个暮春的清晨里,宋书然在她的耳畔唱着猴子乐队的歌曲,节奏明快,暮春的早晨天光如浓墨。
有人把水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抬起眼睛,乖乖喝下了。
她木然的对前来追悼的人回礼。
最后,当两鬓酸白的妇人和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年轻男子出现时,池飞鸿的身体开始颤抖,有人扶住了她。
那妇人平静的来到那个盖住国际红十字会会旗的骨灰盒前,细细的抚摸着照片上年轻的脸庞,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她来到了池飞鸿面前。伸出手,她抚摸了她的脸,然后拥抱了她。
池飞鸿静静的靠在了她的怀里,静静的说。
“妈妈,怎么办?我怎么也想不起最后书然和我说的话,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喃喃的说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面相温和的妇人抚摸着她的头:“想不起来就别想,那小子还会说什么正经的话,那小子就只会胡说八道。”
池飞鸿趴在了她的肩上笑了起来:“说得也是,那个小子就只会胡说八道!”
灵堂里死一般的静寂,连司仪也仿佛失去了人声音。若干的叹息声像失去肉身的魂魄在周遭游荡着。
最后一个声音尖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你没有眼泪。你为什么不哭,是不是宋书然不值得你为他哭泣。”
看了郦春晓一眼,她眼眶泛红愤怒的盯着她,一双眼睛桃核般。
池飞鸿缓缓的抬起头,用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还真没有眼泪,池飞鸿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因为不爱便舍不得眼泪。
笑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宋书然的黑白照片,宋书然,你寒心吗?你深爱的妻子竟然流不出一点眼泪来。
曾经,你为她干了多少的傻事!
“为什么笑?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是不是你盼望这样的结局,是不是?”
是啊!真奇怪,现在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更奇怪的是,仿佛,她忘却了怎样呼吸,她的心脏在激烈的抽搐着仿佛要夺走了她的呼吸。
对了,她的心脏也是由于宋书然才住进了她的身体里的,是不是现在它在抗议了,抗议自己的冷漠无情。
现在,池飞鸿有些累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了脸色死白的惊鸿,在她眼帘合上的那一刻他的脸是扭曲的。
靠在书然妈妈的怀里,缓缓的池飞鸿说,妈妈,真好,书然要来接我了!
就这样吧!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池飞鸿就讨厌这个世界,讨厌着这个世界的种种的生离死别,讨厌这个世界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还有永无止境的希望和绝望。
在意识逐渐恍惚的时候,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大声的,颤抖的说着,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那人抱着她,耳边又呼呼的风声,什么时候她的惊鸿学会了腾云驾雾。
现在的这种情况会不会像她若干年前极喜欢的电影画面,美得总让自己的心颤抖不已。
当知道自己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会死去的时候,池飞鸿曾经想过各种各样死去时的方式,那些方式随着成长千变万化,最初的时候她想像女侠一般的死去,最好和几个大恶人同归于尽,差不多十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个世界贡献一点力量,比如挡在某位伟大的人身前,为他挡刀挡枪,然后光宗耀祖,可惜她生在和平年代。
十几岁的时候,看过一部俄罗斯电影,长相极英俊的军官怀里抱着自己死去的爱人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硝烟弥漫的战场,那时,池飞鸿小小的心灵里对那样的场景很是向往,盼望着邂逅着年轻英俊的军官。
在惊鸿的怀里,池飞鸿想起了那些静好的岁月还有一直都傻气的自己。那时总是穿着美丽的纱裙,傻傻的想在某一个时刻里好让英俊的军官对自己一见钟情。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刻起那英俊的军官长着和惊鸿一模一样的脸总闯进了她的梦里。
在意识飘得更远的时候,她听见惊鸿说,池飞鸿,你试试看,你敢再把我丢下一次看看!
在医院深深的长廊,那名男子脸若冰霜,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就像一具冰雕,在他推开他的妻子,在他对他的妻子冷冷的说,如果她出什么事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的话时,吴宝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的表妹就这样软软的对着她的丈夫说,惊鸿,对不起,我想我是疯了,惊鸿,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待嫂子,怎么会觉得嫂子不伤心呢?我真不知道嫂子曾经接受过心脏移植,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池惊鸿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郦春晓颤抖着肩膀,自责不已。
她的表妹表现得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泫然欲滴,在心里苦笑,这在豪门成长起来的孩子都不简单。
她记得在郦春晓初来到郦家的时候,她的舅妈也就是书然的妈妈,那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在她来到郦家的第一个生日里为她举行了生日会,还给她买了礼物,那个看起来还有点稚气的女娃满脸真诚的收下了,几日后,吴宝珠在离郦家很远处的垃圾箱看到了那件美丽妇人纱裙。
在这深深的甬道里,空气好像停滞不前,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和舅妈一起来的年轻人,一个叫做路易的年轻男孩。
来的时候,路易就这样对舅妈说,没事的,翠西一定会没事的,我一次次的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里又一次次的看着她在手术中挺了过来,上帝不喜欢倔强的女人,这次也不例外。
这话让吴宝珠心里一酸,原来,翠西曾经是一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接受过两次的心脏移植。
翠西已经在手术室呆了三个多小时,医生说病患出现了心脏痉挛导致的缺氧性昏迷,这种昏迷对于曾经接受过心脏移植的人有很强的破坏性。现在,上海最为权威的心脏医生正在对病人进行急救。
走廊里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在死一般静寂的空间中唯有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滴答滴答的响着,那频率让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一层一层的推开了,最先冲过去的是路易,走在中间的医师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病人度过了危险期。
吴宝珠松了一口气,她面前的池惊鸿仿佛被拔掉了发条的机器,滩坐到了地上,脸如死灰,这是吴珍珠第一次看见这个叫做池惊鸿的男子如此的失态,这个男人大多的时候是千年不变的冰雕,从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偶尔笑的时候是淡淡的笑,那笑容远得像天际的云朵。
再看看郦春晓,她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她真诚的向着医师致谢,只是声音僵硬。
在这个承载了很多的生离死别的手术室门外,吴珍珠觉得自己好像一名旁观者,旁观着一些人的情感的暗流涌动。
还好,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现在这种情况恐怕除了当事人谁都会猜测发生了些什么!还好,妈妈现在还在忙于处理追悼会现场,否则,以妈妈的手段。。。
还好,在追悼会上发生的那一幕很多人只是对于刚失去丈夫的年轻妻子的昏迷扼腕叹息还有伉俪情深。没有多少人会关注为何应该是妹夫身份的男子所表现出来的失态。
还好,郦春晓够聪明。
在上流社会里,丑闻是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不规则的事情在那些人的眼里,嘴里都演变了一段段的丑闻,在这个媒体发达的时代,丑闻更是成为了有些人的梦魇。
看了紧闭着的手术室,吴宝珠真心的希望那个女子不要被那种梦魇所困扰。
池惊鸿此刻仿佛才恍过神来,冲着医生的方向跑了过去。
透过隔离室玻璃,吴宝珠看到了脸色煞白的翠西,而那个叫做路易的男孩手放在了玻璃上透过玻璃细细的抚摸着翠西的脸。
一边的郦春晓神情木然的靠在了墙上,当目触到她时,她走了过来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表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表姐,你说为什么惊鸿要这样对我,我不是他妻子啊!他应该明白的!”幽幽的郦春晓说,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丈夫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善良的!”想了想,吴珍珠说:“春晓,你知道你在指责翠西的时候就像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看着都生气,还好,翠西现在没事,要是有个差错的话,你就是一个恶女人了!”
“是啊!还好,翠西没事,要不然,我就成了一个不善良的妻子了。”靠在自己的怀里的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淡淡的笑了一笑,不知道她的表妹对于自己的回答满意吗?
欲盖弥彰,不知道到最后盖不盖的住。
可目前,仿佛,也只能这样做了。
当明了一切的时候,吴宝珠觉得自己应该憎恨那个女人的,她可是宋书然心尖上的人,可当看见她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她的气就生不出来了。
、理智与情感(二)
已经一个星期了,躺在床上的翠西让吴宝珠有点抓狂,除了舅妈和那个叫做路易的男孩她谁也不见,连自己的母亲大人去看她时她也紧闭着眼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一个星期里她仿佛除了睡觉还是睡觉,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
很多前来探病的亲戚都被拒之门外,翠西就像一个丢失灵魂的人,偶尔会淡淡的抬起眼眸直直环顾四周然后再厌厌的闭上眼睛。
翠西的脸色一天一天变得更为苍白,医生说在这样下去情况不太妙,情绪再加上压抑这样会引发心脏的一系列不良影响,从而导致心力衰竭。
那天,在医生说出这样的话时池惊鸿一脸的死灰,下意识的吴宝珠挡在了池惊鸿的面前不让自己的妈妈看清楚他那时脸上的表情。
在翠西出事的那天起,池惊鸿的表现已经够怪异了,比如,他天天到医院报到,比如,他包下了翠西住的医院的这一层楼,比如,他夜夜徘徊在翠西的病房门口。
好像,这个男人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还好,这些时日妈妈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再加上伤心导致她没有心思去注意到池惊鸿这些的举动,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为春晓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而郦春晓更好像如人间蒸发似得,她更是没有踏上医院一步,妈妈说她因为宋书然的突然离开导致伤心过度在家里休息,还告诉妈妈是她要惊鸿到医院来帮她照顾翠西的。
只是那个一直陪在医院里的路易常常用观察的眼神看着池飞鸿。
这一星期了吴宝珠老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所以,来医院也来得勤。
那个黄昏,翠西住的这一层楼静悄悄的,翠西所住的vip病房里就只有池惊鸿,他坐在她的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透过病房门的那个小孔玻璃,吴珍珠可以猜得到池惊鸿正在和翠西讲着话,可翠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闭着眼睛,好像沉浸在睡梦之中。
从池惊鸿微侧的脸吴珍珠可以分辨出现在正在讲话的人表情凄楚,吴宝珠深信那般的表情足以让世间的女子为之心碎,也包挂自己。
所以,她悄悄的离开了,那两个人竟然让她生不起气来。
在吴宝珠把车开出医院门口时,一辆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那是池惊鸿的车,依稀可以在他的副驾驶上坐着一抹白色的人影。
掉回车,吴宝珠来到病房,果然,翠西不见了,那名池惊鸿雇来的特护告诉她池先生带翠西小姐去复检了。
车子来到了高速。沿途触及的是满眼翠绿。
池飞鸿不是不知道池惊鸿把她抱到了他的车子里,只是,现在她懒得睁开眼睛,懒得去理会身边的人。
她静静的闭着眼睛,现在她没有精力思想。
仿佛,在车上池飞鸿打了一个盹,有凉凉的风灌进了车厢里,池飞鸿不由得缩紧了身体,往椅子更深处缩。
耳畔传来了嗤笑声,是属于池惊鸿式得不以为然。
“池飞鸿,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是醒着的。”
池飞鸿依然紧闭着着眼睛。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池飞鸿,现在你是在和上帝忏悔吗?嗯?是忏悔和我上床这件事?竟然身心都背叛了忏悔有什么屁用?别给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这样子要做给谁看,你这样子是要做给那个人看吗?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这样子也是白搭!所以,别再做那种婆婆妈妈的事了!”
“那人死了是便宜他了,本来我是想在他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带走你,还想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其实你一直都不爱他,可,现在他死了,我就没有那个机会了,这让我呕的要死,更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还冠着宋书然遗孀这个称号。”
“不过,他死了也好,起码可以省去和他打离婚官司,也省去了很多麻烦,现在想想他死也不是不无好处。。。”
池惊鸿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池飞鸿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透着不可思议,她的身体在浑身颤抖着,她的手拿起了她那天看了一半还搁在一边的书。
那书是硬板的,又沉又重,池飞鸿拿着书就往池惊鸿的头上狠狠的拍下去,一次你一次凶。
泪水也在这刻泛滥成灾,模糊了一整个世界。池飞鸿哭着诉着:“坏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呢?坏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怎么能。。。。”
这些天来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被拉上飞机,到了印度,来到印度的中国大使馆,驻印度的中国大使告诉她们,因为书然的身体被炸得面目全非,所以当天就就地火化了,所以,她连书然的最后一眼也见不着。
木然的领着书然的骨灰,可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德国的政府官员说宋书然的骨灰应该运回德国,因为,宋书然早年已经加入了德国国籍。
最后,也不知道池惊鸿和姑妈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终于把书然的骨灰领回了上海然后,她以宋书然遗孀的身份办理了各种各样的手续。
这些天来池飞鸿觉得这只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她恍恍惚惚的觉得只要她不去想,书然就还在那里。
当那抹鲜红刺目的映进了池飞鸿的眼帘时,一时,她呆住了,那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面前的人头上流淌了下来,来到了他的眉角,来到了他的脸颊,滴落在了他白色的领口上,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手一抖,书从手上掉落了下来,落在地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眼泪掉的更凶了:“惊鸿,你怎么不躲开,怎么不躲开。。。”
手忙脚乱的从车上找出了餐纸,拭去了那些血迹,语无伦次:“惊鸿。。惊鸿。。对不起。。惊鸿,疼么?是不是很疼?”
“惊鸿,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
池飞鸿泣不成声。
池飞鸿刚想扒开惊鸿的头发查看伤口,手就被他抓住了,然后,她落入到了他的怀抱之中:“好了,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没事了。。”
池飞鸿一呆:“疼么?”
“没事,死不了!”他把她更紧的拥住。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处有湖的地方,湖面碧波荡漾,周围青草滋长,犹记得那年,在她在对自己的手术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宋书然把她领到一处湖边,指着五光十色的春光说,这般美丽的世界,你舍得放弃吗?
“飞鸿,不要在糟蹋自己了,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一切又多么的来之不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枉费了爷爷的一番心情了!”迟疑了一下:“还有。。。还有那个人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
细细的把池惊鸿脸上的血擦干净,细细的看着这个男子,池飞鸿才发现,这个人的情况可以用糟透了来形容,眼睛深凹,眼里布满了血丝,没有刮胡子。
“池惊鸿,你可真傻!”
傻得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要是那本书更重更厚,要是那不是一本书是一些锋利的东西。。。。。
回到医院时,那层楼依然静悄悄的,病房里的特护告诉他们只是吴小姐来过一次。
“你把路易弄到那里去了?”池飞鸿轻声的问,这些天来路易可是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我让林安带他去体验上海的夜生活了,今晚,他是不会回来了!”今晚林安一定会盛情招待的,池惊鸿已经勒令林安今晚务必把那个洋鬼子灌醉:“还有,你以后最好给我远离他,那个洋鬼子对你有好感。”
说这话时池惊鸿的心理就像打破醋坛子,那个洋鬼子俨然把飞鸿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这夜,池飞鸿吃光了特护为她准备的晚餐,在池惊鸿的面前。
当看着惊鸿看见自己把那些食物统统吃光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时,池飞鸿的心理一酸。
那一刻,她想起了他对她说的一些话,他还真说对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主张,以为给他爱就够了,以为爱他就够了。
如果,在预知了今天的所有一切,如果在预知了在惊鸿的生命之中会出现像郦春晓这样的女子,不知道自己当初还会不会那样做。让他把大好的光阴耗费在等待和思念之中。
是啊,都是自己一直在自作主张,从第一次相遇就开始了,为何,当初,带走他是为什么不问他愿不愿意。
“惊鸿!”
“嗯!”
当他回过头来时,她吻住了他,温柔的,倾尽所有的。那唇齿之间溢满的是满满的痛楚,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淌落了下来。
对不起,惊鸿,恐怕她还得自作主张一次,但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理智与情感(三)
当池惊鸿处理这些天积压许久的工作后赶到医院时,医院里的人告诉他一早宋太太就办理了出院手术了。
细细的汗从池惊鸿的每一个毛孔里冒了出来,他拿起了手机拨打着池飞鸿的号码,两个号码都没有回应,他打了电话回郦宅,管家告诉他她已经和路易离开了,没有交代到那里去了。
电话打到姑妈家,姑妈也是被蒙在鼓里,没有办法,询问宋书然的妈妈时,她叹了一口气,说,随她去吧!
最后,这些天一直在vtp室照顾池飞鸿的特护给了他一张卡片,说是她走得时候交代给他的。
又是这玩意,池惊鸿几乎想笑了起来,那个女人就不会来点新鲜的吗?每次都来留书出走这一套。
别担心我,惊鸿!六个子,两个标点符号,她就用这薄薄的纸片交代了她的出走,这次更彻底,连回来的日期也没有留下。
把那卡片揉成一团丢掉,池惊鸿冷笑。
怪不得一早就催自己去上班,怪不得言语闪烁,原来安的是这样的心。
真可笑,就这样,池飞鸿把池惊鸿一次次的玩弄于股掌。
身体靠在电梯壁上,池惊鸿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的疲惫过,原来,爱一个人爱得太久了,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了也会产生疲惫。
五月,“万豪”官网发布面向全球招聘专业人才,五月下旬,池惊鸿把时间发在了面试高管上,董事会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像他施压,可池惊鸿仍然一意孤行,五月末,那些在应聘中脱颖而出的专业人才走马上任,池惊鸿制定的ceo制度开始落实。
六月,池飞鸿整整当了一个月的空中飞人,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林乔,他的翻译,她以一比十三的比例淘汰了其余的十二位,是池惊鸿的前任翻译,已经怀孕了的周小姐亲自挑选的。
这个六月,池惊鸿就带着林家兄妹在各地的连锁酒店穿梭着,“万豪”刚刚经历了一阵大换血,所以的事情千头万绪,池惊鸿忙着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忙着从那个国家飞到那个国家。
六月,他就只回家两次,郦春晓一如既往,只是她不再抱怨自己太忙没有时间陪她,她只是在每一次他回家时交代他出门在外要小心饮食,说他胃不好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她还把胃药放在了他的公文袋上,交代他要时时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池惊鸿两次回家依然以怕吵醒她为由睡客房,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池惊鸿一阵心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郦春晓不是一个笨女人,和她结婚这么久,相信有些事情她也许猜的出来。
最终,池惊鸿只是说了声,春晓,对不起!
那个聪明的女子马上笑夷如花:“对不起些什么?工作要紧,我也不是小女孩了,所以不需要你发时间来哄我。”
“惊鸿,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去在学习酒店管理,这样我也可以帮到你了!”然后,她仿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知道的,以前,我虽然说是也修了酒店管理,可那时,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学到,那时所有的课程都变成了你的脸了,我。。。我根本没心思念书,就一门心思扑到你的身上了。”
郦春晓走后,池惊鸿就这样坐在原来的位置,心里的某个位置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六月末的巴厘岛,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阵骤雨,池惊鸿在酒店了听着这个月例行的酒店业绩报告,那个在念报告的人带着浓浓的港式国语,咬字不清,把池惊鸿听的是心烦意燥,手一摆,让他先出去。
“池先生,要不要到到楼上做水疗!”林安小心翼翼的说,现在的池先生连他看了也心疼,现在的池先生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工作机器。
闭着眼睛,许久:“林安,你去给我定回国的机票,还有,把后天的所有行程都推后。那天,你和林乔也放一天假。”
后天,也就是七月一日,林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为今年的七月一日池先生应该不会在独自一人了。可那位翠西小姐又离开了。
近几个月,各路电子媒体,大报至小报对于宋书然其人进行了大肆的报道,纷纷给了赞誉之词,在听说是已故酒店大亨的长子之后更是大肆宣扬,连同他的妻子的去向也成了各路媒体追逐的对象。
据说,那位宋太太在某个早晨一脸苍白的出现在机场,人们纷纷猜测她一定躲到哪里疗伤去了。
林安是打心底了希望池先生快乐起来的,就像那些时日,池先生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那次,在泰国池先生还发了一天时间亲自去泰国最有名的大师向他求可以保平安的手镯,林安记得池先生在拿到那位大师亲手赐予的手镯时那时大喜若狂的模样,后来,林安看见那个手镯就戴在那位的手上。
在林安的心理,也许那两个人那样做不对,可跟在池先生身边这么久了,他真的希望他得到幸福,不管对和错,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一下飞机,池惊鸿就驱车赶往郊区的老房子,在车子来时的途中他一路闯红灯,本来想抽一根烟来情绪一下心绪,可拿着烟迟疑了一下又丢掉了。
该死的,池飞鸿说不许他抽烟。
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池惊鸿就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她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就这样去而复还,她会不会因为明天是他们共同的生日而赶回来和他一起过生日,那时,她曾经说今年的生日她会自己做蛋糕,要那种草莓味的,她说要是自己弄就把草莓放多一点,从蛋糕店里定做的草莓好像怎么吃都不够。
在拿出钥匙时,池惊鸿还有一根很是天真的想法,门一推,是不是,她就会在门里笑吟吟的瞧着他。
推开门时,池惊鸿苦笑,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的天真。钥匙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推开三楼他们的房间,池惊鸿躺在了床上,她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当初装修这个房间时,他可是煞费心思,全部按照她的喜好,只想讨她欢喜,可她看了也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还行。
闭上眼睛,池惊鸿对着空气说,池飞鸿,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明天你再不出现的话。那么,那么我们就完了。
一大早,池惊鸿就到超市去,买了用来做生日蛋糕的用具,买了大量的草莓,还到花店定了花,也订了红酒,反正,那些女人们喜欢的噱头都做足了。
照着书做了蛋糕,当然放足了草莓,池惊鸿还亲自把房子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每一次车子经过的时候池惊鸿都不用自主的把眼睛落在了窗外,可那些车没有一辆是在门口停下来的。
池惊鸿早早的打开了灯,那餐桌上雪白的餐巾,在空气里静静绽放的鲜花,在灯光中泛着光的餐具在一点点时光的流逝中索然无味了起来。
夜幕一点点的变黑变深变沉,最后,是死一般的静寂,和这夜色一般深沉的是池惊鸿的心情。
所有的精心布置的这一切都仿佛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还有自不量力。
给自己的杯子注满了酒。举起了酒杯。
“池惊鸿,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池惊鸿,她又一次的把你丢下了!”
手一伸,餐桌上的所有一切应声落地,玻璃杯发出撕裂般的声响,看着那些玻璃碎片池惊鸿苦涩的笑着。
较大一点的玻璃片映着自己破碎的笑容。
那一晚,池惊鸿来到了上海滩最为著名的声色场所,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制,是在上海滩里上流社会们的欢场。
当俱乐部的老板娘看见池惊鸿独自光临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继而,是如花的笑容,这位可是钻石级别的客人,平常,只看着他陪客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现身过,陪各户来的时候也是只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看着他的客户和女郎们打情骂俏。
在这个上海滩里,有谁不知道池惊鸿是一个好男人。
迎了上去,展示妩媚的笑容。
池惊鸿没有像平常一样到vip包厢,而是,在吧台要了酒,一次性的池惊鸿把拿酒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现在,他需要这酒精,需要这靡靡之音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在恰到好处的暧昧灯光里,那些有着如蛇般柔软腰肢的妙龄女郎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发出了带着强烈气息的邀请。
一个黑长卷发长相妖娆的女子语气挑逗的问他乐不乐意请她喝杯酒,看了看她的头发一眼,池惊鸿向调酒师示意。
那位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喝完了那杯酒后开始自我介绍,据说是某知名时尚杂志的编辑,她毫不掩饰她对他的好感:“池先生,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池惊鸿挑开了眉头笑,在他笑完以后她的身体马上贴了过来,随之,她的唇轻碰他的耳垂,最初是带着技巧得试探,伸出了舌头逗弄着他的耳廓,渐渐的,手也开始了不安分了起来。
当她的手蛇一般的来到他的小腹上时,池惊鸿觉得一阵恶心,手一伸她抓住了那只要更往前一步的手。
“你走吧!”池飞鸿冷冷的说。
那名女子痒痒然的走了。
池惊鸿拿出了手机给林安打了电话,今晚,注定他会成为这个俱乐部烂醉如泥的一个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张燃,你哪去了?给我冒出来!!!
、理智与情感(四)
池惊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觉得思绪一点点的混乱,可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清醒的记得这一天里自己为池飞鸿做的蠢事,记得自己做蛋糕时狼狈的模样。
还是不断的有女人来到他面前对他示好,那些女人池惊鸿仔细看脸蛋还都长的不错,起码比池飞鸿漂亮,想到这里,池惊鸿又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越笑心里就越空旷。
“池先生!”一个柔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池惊鸿抬起了眼睛,在迷离的灯光下,林乔穿着白色的纱裙亭亭玉立。
“怎么是你?你哥呢?”池惊鸿皱眉,看了林乔后面。
“我哥今天被朋友们灌了几杯,所以,今晚,就由我来送池先生回去。”林乔在心里苦笑,什么时候,自己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了。
“嗯!”池惊鸿指着身边的位置:“我想再呆一会,你就在一边等等!”
林乔鼓起勇气:“池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池惊鸿边摇头边笑:“没有不开心的事,没有!我没有不开心!”
“那就好!”林乔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在不明亮的灯光的掩饰下,她痴痴的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
所有的理智都告诉着她应该离这个男子远远的,有多远就离多远。
所有的情感却与她的理智背道而行,最后,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所以,也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孤勇,以一比十三的比例成为了他的翻译。
就这样呆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
当池惊鸿把手搁在林乔的肩膀上的时候,明知道他只是找一个支撑点,她还是觉得一颗心好像要跳进了胸腔。
他的气息在她的耳畔萦绕着,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林乔在想要是时间胶在这一刻就好了。
扶着他来到了俱乐部门口,林乔突然不想那么快去拿车。
就这样,林乔纵容着自己的心情,扶着他站在俱乐部门口看着阑珊的夜色,这是和认识池先生以来离的最近的时刻,他就靠在她的肩上,如一个纯良的孩子,身上带着好闻的气息。可。。。
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拉风的跑车了下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那个女子停在了他们面前,语气不确定。
“池惊鸿,池惊鸿?”年轻女子伸出了手挑开了那些垂在池惊鸿额头上掉落下来的头发,惊呼了一声。
“真是池惊鸿!”那名女子表情很是诧异,喃喃自语:“可是,他现在不是在泰国吗?”
吴珍珠没有想到她回国的第三天就会看见这个让她躲到了南半球去的男子,更没有想到是会在这样的场所,在郦春晓之外的另一名女子的肩上和他重遇。
当吴珍珠觉得可以把池惊鸿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表妹夫时,她回来了。没有刻意的去见他们,就在上午,妈妈还告诉她池惊鸿现在人在泰国。
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而且,看起来还醉得一塌糊涂,面前的女孩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她,吴珍珠头疼,看来,池惊鸿又多了一个爱慕者。
“我是郦春晓,也就是池惊鸿太太的表姐。”吴宝珠清了清嗓子,那句池惊鸿是我表妹夫还是没有说出口。
“哦,是这样啊,我叫林乔,是池先生的翻译,因为池先生喝醉了,所以打我哥哥林安,也就是。。也就是池先生的秘书叫他来接他的,可不巧的是我哥哥他也喝醉了,所以,所以我就。。。”林乔纳纳的说。
吴珍珠疑惑的看着池惊鸿,为什么他不叫春晓来接他,那个丫头应该巴不得黏在他身边才对,还有,为什么,池惊鸿会跑到这里来喝酒,这与她所认识的池惊鸿有些偏差,记得她的一位要好的朋友是这样形容池惊鸿的吗,就是把世界上最煽情的电影面前,那个男人也不会滴落一滴泪,而且还会说那只是一场闹剧。
那个男人大多的时间里,仿佛只沉浸在属于他的那个世界里,偶尔会看见他躲在角落里抽着烟,眼睛放空的望着天际。
池惊鸿那个男人最初吴珍珠只是对他好奇,好奇他冷漠的眸子里到底还会承载着一些什么?
好奇继而就爱上了,爱着爱着就变成了深爱,那种仿佛刻进骨子里的深爱,所以,在知道他要成为郦春晓的丈夫时,吴珍珠就这样逃开了,从西半球跑到北半球,然后开始沿着地球的轴线开始流浪。
无珍珠苦笑,人说好奇害死猫,她因为好奇把自己的一颗心都赔上了。
“池惊鸿。。”吴珍珠推了推池惊鸿:“池惊鸿,你醒醒,池惊鸿。。”
那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醉眼朦胧的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吴珍珠现在确定这位现在是在搜索着自己乃何方神圣。
到了这里,吴珍珠想爆粗,奶奶的!她一定是前世欠了这个男人的债了,招呼一边显得傻呆叫林乔的女孩,把池惊鸿弄到了她的车上去。
醉醺醺的池惊鸿也不闹不发酒疯,就这样闭着眼睛,乖乖的靠在副驾驶座上,像一个无害的孩子,而那个女孩的目光就这样胶在他的身上,依依不舍。
深呼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也不掩饰掩饰,毕竟,池惊鸿可是有夫之妇,朝她摆了摆手:“谢谢你,林小姐,我会负责把池惊鸿送回他的家去,你也回去吧!”
吴珍珠特意把家这个字咬得很重。
女孩黯然。
在一处红绿灯前,吴珍珠不由自主的细细的看了这个阔别经年的男人,在国外,曾经,她也借助过搜索引擎搜出池惊鸿这个名字,关于他的报道不少,只是都是用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也只有在特殊的时刻,比如“万豪”的周年纪念日时候才会附上他的一两张图像,可当凭那冰冷的影像就足以让人为之疯狂。
冷漠的表情,疏离的眉目,一贯的低调,俨然如生活在城堡里的王。
街灯淡淡的铺在了他的脸上,些许头发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让那种沉浸在睡梦中的容颜更是硬生生的伸出了几分桀骜不驯。
这个男子更好看了,好看得好像带有一种的魔力,让人摈弃心智,吴珍珠颤抖着手轻触那张一度让她魂牵梦寄的脸,沿着眉毛,沿着眼睛。。。
突然,那微微敛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嘴角柔和了起来,那人就这样反握着吴珍珠的手,温润的把她的手按在他的脸上细细的磨蹭着,嘴里喃喃的说着,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受不了。。受不了。。。
一时之间,吴珍珠像被蛊住了,一时之间,吴珍珠的心如鼓击,是不是。。。。。
“惊鸿。。。”吴珍珠颤抖着声音:“池惊鸿。。。我是珍珠。。吴珍珠。。你。。你刚才说的是。。是什么意思?”
“我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所有的人都叫你宋。。”池惊鸿的声音越来越低了,最后,吴珍珠侧耳倾听,仿佛,她听到的是宋太太,有仿佛不是。。。
后面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吴珍珠才知道红绿灯时间已经过了,她重新启动了车子。
狠狠的,吴珍珠用另一只手来打自己刚刚去触摸池惊鸿的那只手。
狠狠的,吴珍珠骂着自己。
疯了,疯了,还有犯傻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的时间了,吴珍珠都不敢去看池惊鸿,再看下去,再陷下去,也许万劫不复。
郦春晓对于她和池惊鸿的出现表现得十分的吃惊,喃喃的说着:“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惊鸿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把自己遇到的情况简单的和她说了一遍,吴珍珠发现在自己说到池惊鸿靠在一个女子的怀里时,脸色明显的煞白,然后。
“女人?什么。。什么样的女人?”郦春晓的语气僵硬。
“她说是池惊鸿的翻译,叫林乔。”吴珍珠一边回答一边观察着郦春晓的表情,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她的表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应了她一句。
郦春晓让郦家的门卫帮忙把烂醉的池惊鸿从车上弄出来,她招呼门卫把池惊鸿先带到客厅里,然后,回过头来。
“表姐,谢谢你,还有。。欢迎回来。”
吴珍珠心怀复杂,她比郦春晓大两岁,曾经两小无猜,可最后她却是为了一个男人把往日之情一手推到。
犹记得,在他们订婚前夕,她拿着郦春晓和池惊鸿订婚的粉红炸弹放在她的手上,淡淡的说,二表姐,我要和池惊鸿订婚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傻傻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郦春晓就这样在她面前平静的宣布。
那一幕,曾经让吴宝珠痛不欲生。
重新站在郦春晓的面前,吴宝珠细细的观察郦春晓,郦春晓没有回应她,她只是把眼睛落在别处,眼神闪烁。
笑了起来:“春晓,现在明白了吧!强扭的瓜不甜!”
、理智与情感(五)
池惊鸿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醒来时郦春晓坐在床边,温婉是我对他笑,温婉的抱怨他喝了那么多酒,温婉的责怪他老是忘了医生的交代。
只是,她没有提前本来应该在泰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上海。
可,他一夜烂醉的照片却在次日出现各大花边报纸,还有各大网站上,当然,还有他怀抱美女,照片在加上很多隐射性的标题导致他的绯闻成了那几天上海滩最热门的话题。各种版本都有。
间接,林乔这个名字也被翻出来。
许多人都在以看热闹的态度猜测,是不是林乔会马上遭到解雇,是不是池惊鸿的正牌夫人会找林乔单挑,是不是,池惊鸿会马上出来澄清,池惊鸿夫妇会在一些公共场所大秀恩爱,就像所有豪门的桃色事件的步骤一样。
大家津津乐道。
可,最后,看客们大跌眼镜,林乔并没有遭到解雇,还依然跟在池惊鸿身边当着翻译,也没有澄清大会,更没有出现两个女人的单挑。
于是,又有媒体挖出了林乔只是池惊鸿的心脏基金的受益者,林乔和池惊鸿情同兄妹,和郦春晓交情也好。
于是,池惊鸿的形象有高大了起来连同“万豪”也跟着受益。它不再单单的代表着一个商业集团。
风波平息后,林安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林乔所引发的,只是,池先生的脸好像一天比一天阴沉了,脾气也越来越坏了。
看着正在开会的池先生,林安把头低的低低的,深怕又触到了霉头,刚刚,池先生就把祝董事那个刚刚毕业来这里学习的千金骂得狗血淋头,把哈佛的毕业生说成是吃着没有营养快餐长大缺乏蛋白质的芭比娃娃。
开完会的池惊鸿疲惫的靠在了办公椅上,一阵清扬的铃声响了起来,熟悉的让人心悸,闭着眼睛,那个铃声还在继续。
这支手机的号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池惊鸿凝神倾听,还真的不是幻听,它确实时在响着。
目无表情的接起,那边,是她的声音。
“惊鸿,我把钥匙丢了,进不门!”那边声音平静,好像是在谈论天气。
池惊鸿笑了起来,他觉得现在有些好笑,池飞鸿看来是把她自己高估了,以为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摇着尾巴扑了过去,她凭什么?
“知道了!”说完后他就把电话挂掉了,池惊鸿让林安过来。
恐怕,这刻就属林安最高兴了,他是池先生的贴身秘书,现在,那位回来了,也就意识着属于他兢兢业业的日子要结束了,池先生发起脾气来有着让人不寒而战的威力。
池飞鸿站在房子外面,心里一片忐忑不安,她的钥匙并没有丢掉,只是,刚刚她撒了谎,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像惊鸿解释她的行为,可,那时,自己如果不离开,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在尼泊尔的艳阳下,她望着天际悠远的云彩,就这样思念满溢,然后,没有耽误一分钟,就这样来了。
终究,心落在他的身上,躲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可池飞鸿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却是林安!他支支吾吾的说是池先生现在抽不出时间来,只是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手上。
叹了一口气,池飞鸿叫住了逃难般的林安。
林乔发现这个下午的池先生明显的不再状态,先是把和日本旅行社的社长的会面的地点从会客室改成了直接在办公室会面,然后也一改以往的精明商人形象,商谈着商谈着就老是走神,最后,索性草草的结束,林乔还发现在短短的四十分钟里,池先生看表的次数不下十次。
送走日本客人,林乔发现林安不再秘书室里。
“池先生,要不要咖啡?”林乔小声的对一边正靠着沙发闭目养神的池惊鸿。
他好像没有听见,林乔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一次,林安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了,池飞鸿迅速的睁开眼睛。
池惊鸿向林乔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林乔出了办公室,无意间在秘书室里看见一抹熟悉的影子,她侧脸站着,微昂着头,好像在看着墙上的挂画。
顿了顿,林乔心里涌起了一张酸楚,原来,池先生这个下午的所有心不在焉都是因为她!
池惊鸿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黑了瘦了,看上去就像猴子。
而池飞鸿不敢去看池惊鸿,她绞着手,在这个豪华的办公室里池惊鸿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难民,在踏进这座商业帝国的时候,所有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在电梯的镜子上,池飞鸿才发现自己有多糟糕,尼泊尔当地人称之为和尚袍子的土色大衬衫,迷彩的裤子,缝头垢面的,风尘仆仆的。来得太急了,池飞鸿都忘了给自己打点一下。
“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池惊鸿不带任何表情,声音疏远得好像她是他刚刚认识的人。
深呼了一口气,池飞鸿走向了池惊鸿一点点,涩涩的,她开口了:“惊鸿,我回来了!”
“嗯!”凉凉的应了一声,池惊鸿再也没有看她,而是低下头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对不起,惊鸿!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做,一些的事情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想清楚想明白,当时,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所以。。。”
“所以就再次不告而别?池飞鸿,在这方面你真是乐此不疲啊!”他的眼睛还是落在文件上,声音带着嘲讽:“是不是,要是你一辈子想不明白,你就会一辈子不回来。”
池飞鸿沉默,是的,当时是存在这样的心态,可到最后,思念战胜了一切,所有的道德伦理,所有对于书然的愧疚懊恼。
“惊鸿,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说这句话时,池飞鸿也觉得自己厚颜无耻了。
池惊鸿怒极反笑,他站了起来指着池飞鸿:“是不是我现在应该向你表达感激之情,嗯?感激你回到我身边来,池飞鸿,你高估了你自己了。再怎么爱也有个限度,你已经挑战了我的极限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极限了。”
“所以,池飞鸿,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你我不稀罕了,你想留下来还是想走都与我无关,嫂子。”
那声“嫂子”把池飞鸿叫得心里一震,然后,是无穷无尽的慌张蔓延开来。冲了过去,池飞鸿一把抱住了他。也不管这里是办公室就这样挂在了他的身上,寻找他的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驱走自己的惶恐。
那人的身体一滞,池飞鸿乘着这个空挡撬开了他的牙齿,舌头缠住了他的舌头。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会成为有些人的毒,于池飞鸿对于池惊鸿,明明是恨她,恼她的如此的轻率,可在接触她的气息后,他的所有的感官开始苏醒,继而沉迷。
手不由自主的伸进了她的衣服了,在那件胸衣的暗扣刮疼了他的手时,池惊鸿猛的推开了她。
微笑,比任何时候笑得灿烂:“池飞鸿,你使出了你的伎俩,可怎么办,你对我的勾引不成功。”
如明镜般的墙上印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整了整衣服,池飞鸿默默的离开办公室,池惊鸿说不稀罕她了,池惊鸿叫她嫂子了。
待办公室的门合上,池惊鸿按住自己的腹部,他的胃又开始绞痛了起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这一次来得更是气势汹汹。
该死,都是池飞鸿给闹的。
林乔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的一番情景,池先生的脸煞白,微曲的腰,慌忙的,林乔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了胃药,她慌慌张张的倒来了水。
池惊鸿服下了药,坐在一边凝视着林乔。
林乔也不闪躲,回望着他。
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池惊鸿缓缓的说。
“林乔,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于你倾注的那些情感其实都是来自于另一个人,那个人和你一样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也和你一样在出生时她妈妈就离开她了,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林乔难堪的垂下了头。
“在我心里,你和林安一样,是我的下属。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工作岗位待下去,我希望你能放下私人感情,这样对谁都好。”
林安看见自己的妹妹失魂落魄的从池先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把她扯到一边。
“林乔,够了,你还要执迷不悔到什么时候。”林安压低着嗓音,这爱情真是磨人的玩意,一向都很乖的林乔也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执念。
“我知道啊!哥哥!”林乔抬起来头。一双眼睛已经布满了泪水:“我都知道的,哥!我知道这是错的,我都懂的,哥。”
“可是,哥!”林乔拍着自己心上的那个位置:“可是,这里不受我控制,它总是不由自主。”
林安把林乔按在自己的怀里,听着她发出细细的抽泣声。
、理智与情感(六)
靠在车子的后座,池惊鸿问副驾驶座的林安:“今天的行程都结束了吗?”
“是的,池先生!”顿了顿:“不过,池先生还有一个私人约会。”
林安把池惊鸿带到一个充满着南洋风情的餐厅,欠身指着包厢:“她就在里面等您。”
等池飞鸿推开包厢的门,林安拭了拭额头的汗水,他好不容易把池先生哄到这里来的,希望会有好的结果。
池惊鸿倒是没有想到池飞鸿会出现在这个包厢里,三天了,距离她回来也有三天了。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惊鸿,肚子饿了吧!”池飞鸿小心翼翼的说:“我叫服务员上菜好不好,我听说这里的师傅的手艺一流。”
“说重点!”池惊鸿周遭都透露着拒人于十里之外。
“惊鸿!”池飞鸿伸出了手盖在了池惊鸿的手上:“别这样!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那时我就只有那么一个念头,我承认书然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你。”
“所以,你就秉承你一贯的作风,你以为这样做很伟大吗?躲起来舔自己的伤口?不,池飞鸿,从来你都是自私的,从来你都是不负责任的,只为你自己着想,自始自终,你都不明白同甘共苦的意义。”
“池飞鸿,我给过你机会,在我们生日的那一天,我做了你喜欢的蛋糕,买来了你喜欢的一切,可,你就是没有出现,那一夜,你耗尽了我所有。那一夜,我觉得自己傻透了,池飞鸿,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个世界上,我池惊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池惊鸿站了起来,嗤笑:“就凭你?池飞鸿,我不会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了,现在,你的样子可笑极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
林安一看见自己上司的脸心里就大叫不妙,果然。池先生就这样冷飕飕的对他说:“林秘书,如果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就等着你的辞职信了。”
包厢了,池飞鸿犹之呆坐着,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同甘共苦?是啊,她把这最基本的情感都忘却了。
惊鸿他这次表现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绝决,手机关掉,求见无门,办公室电话一听到姓池的女人就挂掉了。
一个礼拜了,池惊鸿依然是那台工作机器,只是,秘书室里再也没有接到姓池的女子来得电话,林安也没有再为他安排私人约会。
秘书室里不再姓池的女子再打电话过来了,这个讯息让池惊鸿的心情变的尤为不好。
第八天的时候,池惊鸿开了那个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的手机,只是那个手机静悄悄的,池飞鸿偷偷的拨打了那个手机号,没坏。
而且,那个手机一连三天都是静悄悄的,好几次,池惊鸿想毁了它,可手扬起了却又放下了。
他打电话到明妈妈的养老机构,听那里的工作人员说前几天倒是有一位年轻女子天天过来,可这几天她都不来了。
第十二天的晚上,池惊鸿把车子开到了郊外,停在极隐秘的地方,注视着那老房子,可那老房子都一直一直没有亮起了灯光。
那一夜,池惊鸿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醒来时汗水淋淋,郦春晓在一边担忧的看着他,她温柔的为他拭去汗水,温柔的说,惊鸿,你是不是太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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