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就咬我的唇,“路知乐,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不然我让你死的难看。”
我怒了,“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还能做出什么?软趴趴的跟个什么一样。”
“你极力激怒我,是不是想现在就如底下那对鸳鸯一般?如果你想,我成全你。”
他声音邪恶,我明显感觉到他怒了。
被他深黑的带着怒火的眸子给吓住了,我不敢做声了,也没推开他,任他吻,真是没用,再次被这个男人威胁了。
我被吻的喘不过气来。
他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脸颊,“看你还颇乖的样子,我现在就放过你。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晚会到一半的时候大伙儿翩翩起舞了,有男士朝我们这便走来,朝我们一笑:“这位先生,不知可有荣幸借您身边的这美丽端庄的小姐一用。”
他笑:“我老婆不会跳舞。”
谁说我不会跳舞了?我最会跳舞了,不止什么恰恰啊伦巴牛仔啊,我还会跳钢管,还想给他面子稍稍的不好看,于是起身,乔穆梵马上搂着我的腰。“老婆,别和我生气了,肚子里的小人最重要啊,你要是闪了腰,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做投降状。“老婆,别生气了啊,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不好,我知道你很会跳舞,我这也是关心你嘛。”
那男人讪讪一笑:“原来嫂夫人有身孕了,对不起,打扰了。”
乔穆梵这时候施恩一笑,“没关系的。”说着摸了摸我的腹部。我全身恶寒。
出去的时候轮到我质问了,“乔穆梵,谁是你老婆了,谁又是你孩子的妈了?”
“你啊。”
“我才不是你的老婆。”
“明天就是了。”
“那你认为我会生孩子吗?”
“为什么不?孩子多可爱。”
“要生你自己生去。”
“当然是我自己生,难不成我还让别的男人替我生?”
没有共同语言,上了车,我说:“去学校。”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
“我们明天结婚,难不成今晚不能培养感情?”
“我已经跟你培养了一天的感情了,再培养下去我们明天可能结不成了,何必。”
“……”
“你说,我们这是谁输了?”洗碗三年,提臀,扭腰。
“容我想想。”装模作样的思考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根据这些天来的斗争,无论是理智还是侧脸,我都略胜一筹。”
“怎么可能。”
“你怕当一辈子煮饭婆?”
“……”
“当我煮饭婆有什么不好?”
“很多不好。”
“比如说。”
“比如说我根本就不会煮。”
“那就学啊。”
“我怕吃死你。”
“看来我得考虑我要不要娶你了。”他故作深沉状。
我心一紧,回头看他得意的样子,真想抽死他。
第 12 章
我并不是个性很好的人,别激怒我,激怒我我什么事都做的出,乔穆梵的自大让我彻底生气了,他以为自己是谁?难道我路知乐就非得喜欢他非得嫁给他吗?我爱他,但没有卑贱到可以任人践踏的地步。
他那是什么眼神那是什么自信?
哼哼。
回到宿舍。
喜儿见我一袭晚礼服进来,在搓衣服搓的满是洗衣粉泡泡的她马上洗净手过来朝我上打量下打量,然后咪咪笑:“知乐,我就知道你天生丽质难自弃。看看,打扮一下,这院里几个人比的上你,早就叫你不要藏着掖着的了。”然后媚眼儿一挑,“说吧,今天有没有将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乔教授迷翻在你的石榴裙下啊?”
“像他那样的沙文猪怎么可能迷翻在我的石榴裙下,人家自信好,自以为是的以为我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想起说要领红本本的事,我还真的要放他的鸽子了,那个烂男人。
让我对他言听计从,我呸。
我就叫他带着他的自信滚蛋。
本姑奶奶岂是给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这身打扮是干啥来着?”她问。
我哼哼,“陪那只沙文猪参加了个酒会,还害我不能跳舞不能喝酒,一点也不尽兴。”尤其还败坏了我的名声,我看看我的肚子,像是有宝宝的样子吗?我虽然比较胖,但我没有游泳圈好不好。那只猪居然跟我说我像是有三个月的样子。
我突然很恶作剧的想告诉他的父母亲说他一直在阳奉阴违的干着什么事,我知道的,他的父母亲都很希望他能继承家风,做一个国家的使节。
若是他们知道了,乔穆梵也就死定了。
我想阴险的小人得志一把。嘿嘿。
然而脸瞬间又黑了下来。
我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料也不是那样的人,尤其不想干胜之不武的事。而且,他的妈妈……
算了。
“你还受人限制了?你还听话?哈哈,乔大果然厉害,让你百炼钢成绕指柔啊,真要膜拜他去,偶像啊偶像。”
我被他吃定了她就那么好激动吗?我黑了脸,“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我还受人限制我还听话?乔穆梵算个什么东西。送给我我还不要呢,百炼钢成绕指柔,我要是那么好应付,母猪都会爬树了。”
喜儿见我真怒了,于是多打量了我几眼,表情怪怪的,“我说知乐,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乔教授?”
“什么?”
喜儿大了声音,“你和他之间怪怪的啊。”
“什么怪怪的?”我们之间有那么明显吗?
见我脸色不好,她欲言又止,也许是好奇心过剩,最后沉不住气了,“乔教授一来你就和他抬杠了,太不正常了吧。”而且,乔教授对你的态度也不正常,这句话没敢说出口,因为我正用一双牛眼瞪着她。
“知乐,你受刺激了是吧?”她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说。
“我受什么刺激了?”
她做可爱状,“乔教授让你自惭形秽了?”
我呸呸呸,我怎么会在他面前自惭形秽?他强干我屁事,强中自有强中手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圭臬。
我没好气,“喜笨蛋,你给我小心点,看哪天我不揪死你。”
“戳到你的伤心事了。”
我干笑两声。“我是个性如此:专门找茬。我的麻辣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麻辣的时候还海扁过男生呢,那时候我没有现在这般胖,水灵的很,窈窕的很,有男生对我动手动脚,我索性让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但是如果是别人你也总会给三天的适应期吧,而且,你对教师们也秉着不得罪的原则啊,除非他们真的让你忍无可忍。可是对于乔教授,你总是卯足劲儿的找茬。”这不是存心找茬吗?难道是故意引起人的注意?
“哈!我有找他茬?是他一直找我的茬好不好?”我真的在很努力的让他走出我的视线,我一点都不能容忍我身边有个时时刻刻提醒并威胁着我的存在的人。
喜儿努力的观察着我脸上的颜色,然后眼儿一挑,“说吧,是不是真认识乔教授?”
“谁之前认识那只禽兽。”起身,换掉那件礼服,一脸嫌恶的扔床上。
她盯着我的身材啧啧出声。“真是好奇教授怎么就放你回来了。你看上去真的很可口的样子……话说教授禽兽。居然没把你给圈叉了。。。。”
“收起你邪恶的思想,他想圈叉我还得我看的上他呢。”
“哈哈,知乐,你又自恋了。”
我恶作剧的欺近喜儿的身:“喜儿,若是乔大帅向我求婚了我该怎么办?”
她瞄了我一眼,以一种笑的更开怀的态度说,“别开玩笑了。”
“不相信?”
“当然。”这是比中五百万奖更不可能的事好不好?
“如果我明天和他结婚了呢?”
“路知乐,你是不是头脑发热啊。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相信,不相信就不相信了,反正我也不相信我会如此这般的嫁给他。我的爱情不廉价,我也没必要为了报复他而连累了自己。
乔穆梵,我正式向你宣告,我不要嫁给你,嫁给猪也不嫁给你。
第二天我照常上我的课,马太的《新无国界》。马太看着我的出现简直受宠若惊,我又该检讨了,我无视课堂太多了。以往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当然不是可耻的睡懒觉,我在工作,在一个服装店做店员,薪水不高,但我得敛财我得存活下去。
董清华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我笑,她也觉得我的出现是个奇迹。
这天我觉得马太讲的格外欢快,时不时的瞄瞄我,见我在认真听课,我感觉她更高兴了。
哎,现在才觉得对不起马太。她竟是如此的和蔼可亲啊。
九点半的时候我看了看表,我想象乔穆梵在民政局前等我徘徊的样子,我想象他见我没去然后回来找我牙痒痒的表情。可是……可是他真的会去吗?
他会去吗?
他不是在耍我吗?
我掏了掏热裤里的身份证,然后又拿出包包里的户口本,看着上面显示的年龄,很难相信现在我已经22。
再十分钟就下课了,距离我和乔穆梵约定的时间也越来越远。但是一颗心,就是停不思考的脚步。
我仍在纠结着我要不要去。
结吧,对不起自己,不结吧,又不解恨。
我走在路上,两手抛着硬币,“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
“不去?”我看了看硬币,是反面,然后我又喃喃,“我再试一次,若是这次出来的是正面,我就去。”
我对着天空一抛。硬币稳稳当当的出现在我手心的时候,我睁眼一看:正面。
我笃定了,我还是去好了。
可是……可是……
我走到这里的时候离民政局已经很近了,然后三步做两步的走到了民政局门口。出现的那一刹那,乔穆梵正开着他的大奔离去。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民政局门口,突然觉得自己闹了个很大的笑话:他怎么会来呢?
第 13 章
三四节课是陈老师的法国文学史,也是按惯例逃的一堂课,想起一二节课时马太看我去上课时的欣喜表情,我又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所有看好我的老师。我现在几乎一事无成,课没上好,奖学金也没得到,钱也没能赚到,我能怪谁?
怪我自己吗?不,我也有我的生活,当初我拒绝政府的援助就是为了证明没有人的帮助我也能活的很好,我不想养成一贯的依赖。
有了依赖,我就不可能活的自由自在。
苦笑。
这次我逃了课,我这又是在做什么?纠结那么久,最终还是抽风般的跑来民政局,等待我的又是怎样的结果?
他辜负了我的期望,他辜负了我的意愿,他最终还是耍了我。我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他是来了,但最终他没等到我,于是他走了。
可是,我也就迟到一个多小时,难道他就不能久等一点吗?结婚是如此重要的事,难道都不值得他久等一点吗?
见我没来,他还可以打我电话啊,我抓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一通电话。
将手机扔进包里,我漫无目的的走在林荫道上,没到正午,太阳也没有想象中的火辣,天气还是闷热。
知了在路旁香樟树上不知疲倦的叫着,蝉噪林逾静,那聒噪而凄凉的叫声延绵不绝声声入耳,我异常烦躁,往事潮水一般而来席卷我的神经,引发了我心中无限悲恸。
想到从前,想到他,想到之前围着他转的一群莺莺燕燕,一种冰冷的感觉渗入骨髓。
是啊,他没必要选择我。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胜过我呢?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一副大黑框眼镜,拦了大半边脸,鼻子都压歪了,平常泛着水泽的大眼睛,整的跟个死鱼眼一般毫无生气,加上身上一身廉价的装束,还有那么胖的身材。而那些女人呢,哪一个不是娇媚可人,哪个不像香榭丽舍大街上出来的模特。何况他那么优秀,万里挑一,我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心瞬间穿裂成一个窟窿,有风呼呼的灌过。我摸了摸心脏部位,它在明显的抽搐着,那种原始而荒凉的悸动,将我压至崩溃的边缘。眼泪不争气的溢出,我仰起头,想将眼泪逼下去,然而它却顺着眼角滚落,一颗一颗划破我仍在故作坚强的脸。
我用手臂狠狠的擦了擦,我不哭,我不能哭的。
我是路知乐,举目四望无人可依靠的路知乐,这个世上,我不爱自己谁来爱我,所以,我不能哭,坚决不能哭。
深吸了口气,我试图让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有这么一瞬间,我竟然渴慕着当一个白痴,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活在这个世上,或许这样,我不懂得心痛的滋味,没心没肺,就这样懵懵懂懂安然的过一生。
我在街心公园找了个位子坐下,枝繁叶茂下,阳光斑点点点,我掏出书,放在眼前,展平,看着新无国界,我努力的让自己看书,多少也进去一点,可是情侣的笑声是最忌讳的毒药,他们又将我拉至事实。
我抬头,不远处的树下草地以及长椅上坐着一对对的情人,有激烈的吻着的,有私语的,也有被逗笑的。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我微笑的看向他们,心里刺痛。
幸福,是的,我曾经也向往过幸福,单纯的幸福。
但是,幸福离我有多远?
我细细的算计。
我小时候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爷爷,有爸妈,我是家里的小公主。那时候,抱着洋娃娃是我的幸福。
长大一点,爸妈经年累月在国外,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秋千上盼他们回来是我的幸福。
再长大一点,想着父母会惦念身体不好的爷爷的健康,守着电话是我的幸福。
爷爷走后,我以为举目无亲的我会被爸妈带在身边是我的幸福。
然而,到现在,都成了往事,而那些陈年旧事,又有几件成真?
爸妈走后,我以为处处关怀着我的乔穆梵会成为我的幸福。
现在明白了,没有谁会给予谁幸福,也没有谁能给予谁幸福,幸福是需要自己努力创造努力争取的。
看着眼前一对对的情侣,我现在羡慕的,那是我和乔穆梵也曾有过的曾经。
去法国的那一年,由于父母的双亡给的打击,我无法不沉浸在悲痛当中。虽然当年爷爷过世时我痛骂他们:我说我没有像他们那样的父母亲,也没见过像他们那样的不孝子。我推他们,叫他们离开。我嘴上说着我的在乎,或者说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活的好好的。但是,事实呢,我嫉妒每一个父母在身边的孩子,他们享受着天伦,享受着一切上天的眷顾与恩赐。可是我呢,面对着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却要独享孤独与晦暗。在这个毫无人气的世界,我最终没有了期待,甚至连一丝幻想也被剥夺。
爷爷过世后的两年岁月,父母在国外,没人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连最好的朋友吴蒙蒙晨曦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我的消沉。然后,我渐渐的消瘦。
吴蒙蒙说过,凡事说出来要痛快点,这样大家也知道彼此的苦处,像我这样的讳莫如深,只会把自己逼入死角。
我最终还是选择消沉。
我是个渴慕爱的孩子,父母始终是父母,走到哪里都是割舍不掉的亲情,然而……
最初走进乔穆梵的世界,我沉默的面对这个世界,门外花红柳绿,我心里一片冰雪沉寂。
他就在我的身边,他护理着我的一切,他偶尔会跟我讲讲笑话,谈谈心,他叫我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失去了的,继续伤心,不过是为自己徒添苦恼。走远了的,我们要看开。
我偶尔会对着他一笑,他会摸着我的脑袋叫我傻女孩。
他上课之余会指导我学法语,我喜欢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一种能让我安定的味道。我法语有一定基础的,当年父母亲在f国,我也想着当我能掌握了这门语言,我也能和他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我偷偷的学了,学习过程是艰辛的,但我甘之如饴。
我以为我会和他们相处在一起,继续我们的亲情。
然而一切终究抵不过宿命。
在法国的第一个月,心情不好是常事,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让我的价值观一片混乱,我甚至有了自虐的倾向。所以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给我弹钢琴以舒缓我的压力,他说宁静的音乐会使我内心平静,摆脱狂躁,做一个正常的孩子。每一次他弹琴后,我的心情是会有那么好一点。可是过后呢,又是那种茫然空虚。
我一直浑浑噩噩着。
然后他笑笑说带我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那蓝紫的花海,那空灵的自然之气,那宇宙的包容之能,会让我的人生从晦暗光明起来。
于是我们很快就去了。
那是个光明的七月,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生命能为之努力的东西。那一天,在那蔚蓝的天空下,在那片无边的花海里,我说,我想听这世上最美的音符,他告诉我自然就是最美的乐章,然后他又教我人生的哲学,他说:抛却苦恼,遥望蓝天,心便无垠。
我倔强的说我想听他的钢琴曲,他笑着离开了小会儿,然后真的把琴给弄来了。在无边的花海边,他弹着班得瑞的仙境,那流畅的音乐从他莹白的指间划过,我站在花海里,看着他定定的出神,那时候的我在想,如此风神俊秀的男子,会不会是我此生的唯一。
他站起身来的那一刹那,对着我笑的眉眼,成为我永生难以忘记的曾经。
我想,就是在这一刻,我真正的爱上了他,爱上了他那干净的脸庞儒雅的笑意,我第一次流露出微笑,发自内心的。
曾经的那段日子如此的美好,到后面却变成残酷的现实,所以,现在,看着眼前的鸳鸯有说有笑,看着他们甜甜蜜蜜,我的泪竟奔腾而出,察觉到自己的狼狈,我知道我不该继续看着他们了。
收拾好课本,我起身,然后往市中心走。
我的打算本是去买食物填胃的,走在路上,我竟发觉我应该还找一份工作,然后让自己很忙很忙,忙的再也无暇他顾。
在和乔穆梵相处的后期,我就是以这种方法麻醉自己的。
看着乔穆梵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看着那些女人对他无休止的纠缠,我的心像撕裂般疼痛。我对他抱怨过,我说出我的不满,他笑着说那是我多心了,他根本就没对别的女人产生过别的什么想法,她们也只把他当老师当朋友,然后他继续我行我素。
看着他们的亲近,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我阻止不了他,我还在乎着他,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的让自己视而不见,然后我让自己很忙,我忙不出别的,我只好努力的学习法文,在二个月的时间里,我竟然能和法国人用法语正常且流利的交流,我能写出一手好的法文作文。慢慢的,有爱慕他的女孩用眼神向我示威,我表面不在乎,心里承受着,我努力着让自己不吃醋不在他面前吵闹,我不让他嫌恶我。
我让自己沉溺于沉默。
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本性。
直到米歇尔得意洋洋的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们已经发生关系,我在那个夏天,彻底对他失去了最初的依赖与信赖。
于是我留书出走,我以为如果他在乎我,就会来找我,但是在两年里,他始终没有出现。
爱情太残酷,理解太麻烦,猜忌会让我疯狂。
所以,离开,是对的。
至少,在之前,我没有歇斯底里。
中途喜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去了市中心。
我就站在广告牌下,双眼打量着广告牌上的广告,花花绿绿五花八门,有的广告被撕扯了,重新贴上了新的,我想,这就是人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笑自己,我不是早就想好了吗?纳姆说的:痛苦是短的,乌云会消散的,太阳是会出来的,当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将继续我新的恋情。
于是……我为什么不寻找我新的恋情?
第 14 章
我扫视着广告栏,看到了份翻译的工作,幸运的,那是我擅长的,法文翻译,看了日期,今天刚贴上去,急需法翻,有意者联系。记下号码,拨了个电话过去,人家叫我过去试试。
我满怀信心的去了,那家公司就在高楼林立的市中心,是一家大型出版社,国内有名,曾成功的代理了多部小说的出版,业内对其评价很高。我进去,马上有个斯文男人过来,打量了我几眼,“路知乐小姐是吗?”
我点点头, “杜先生你好,我来应聘法文翻译这个工作,我有很丰富的经验,不知道我们可否谈谈?”
我看着他,期待他的下文,他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来应聘这个工作的,不过应聘你的不是我,是我们主编,他很重视此次的翻译工作。”
我疑惑,“既然重视为什么又临时招?你们不是有签约翻译的吗?”
他笑着给我解惑,“前几天我们的签约法文翻译合同到期了,也没有续约,公司这几天又很忙,主编也把这事给忘记了,这不,有人来催,我们就只好临时找人。”
原来是这样。于是我说,“谢谢杜先生解惑。”
“这是应该的。”他爽朗的笑了,“不过我不姓杜,我姓彭,彭飞。”
我再次和他打了招呼。我想杜先生应该就是他们的主编了,于是我问:“那我可以见见杜先生吗?”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我们主编有点事,等下我带你去主编办公室。”
他带我上二楼格子间,引我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指了指二楼右侧的办公室,“主编办公室就在那里,他还没回来,现在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说:“谢谢。”
他走开,我好奇的打量四周,出了会客室的门,几个穿着随意的女孩子对着电脑看文看图,看上去蛮悠闲的。才如是想完,我就听到了键盘噼里啪啦敲打的声音,转过头去,
看到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子在做编辑排版,但看她急切心烦的样子,显然工作不是很顺利。
她意外转过身,见我看着她,她尴尬的笑了笑,继而问我:“这位小姐,过来帮我看看这文好吗?”
我走过去,看了看屏幕,讶异:“小言?”我喜欢看小言的,用手机,用电脑,买实体,反正我干尽了一切可以看小说的勾当。但我看小说有很挑,没到一定境界的小说我点
开就叉叉。现在我看到的屏幕上的情节正狗血,男人和女人在二楼争执,男人步步逼近,对女人质问着什么,歇斯底里欲抓狂,女人则节节后退,死也不说,一脸小白兔的委屈。逼到最后,女人踏空,直接从二楼上滚了下去。
我感叹,这就是千篇一律的小言,果然,这世上没有最狗血,只有最鸡血。
那女孩耸耸肩,无语的再次看了屏幕,“是啊,让我极度崩溃的小言,倒不是这些情节怎么狗血了,再狗血只要写的好,也不失为一篇好文。可是,你看看这文,语言,语言啊,这作者运用语言的能力也太差了,完全没语法规则,你想找主语之类的吧,没有,你不想见到她的主语吧,她又大把大把的出现。从看这本小说,又可以看出作者很喜欢描写
,大把大把的人物外貌心理描写,描写外貌吧,男一男二长的差不多,没什么特色,形容词也没新意,写心理吧,又不到位,本该哭的我怎么看他就是在笑,该讽刺吧又像在赞扬。把这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说交给我来处理,完全是在瞎折腾我。”
然后她又问我,“你觉得这样的文该怎样改?
我像是会改小说的人吗?
我略略的翻了翻文档,文笔确实不咋地,硬伤太多,我疑惑了,“为什么这样你们还选择了她?”滑动鼠标到最上面,看了看作者,不认识。
她似乎不屑一顾,继而有丝嘲讽的味道挂在嘴边,“背景啊,人家有背景,想出书还不容易,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小说会有谁买?我还担心这是出书给自己看。一说到女孩我又想笑,当初给我文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第一次印刷十万册,我当真被雷到了。”
我看了看桌面上的作者资料,真实姓名,吴筱,原来是我认识的。倒不知道吴筱什么时候写小说了,“那叫她改改?”
她叹了口气,“已经第三版了。她说,若是再不行,就叫我给她改,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是不是,自己写的叫别人改!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改,我怎么知道呢?要我改这样的文,还不如让我自己去写一本好了。”
我于是建议:“那你就这样把它排版了,排版好了直接交印刷公司。反正这也不是你的责任。”
彭飞这时候端了杯水过来,见女孩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叶,怎么了?”
叶清文叫他看了看那文,“飞哥,你看看吧,这就是作者说的所谓的经典。看这样的文,这份工作我都不想要了。”语气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彭飞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在意,毕竟上面交代过,既然你无从改起,她怎么给你你就怎样的原封不动,把文排版好就交去印刷吧。”
我听出他的语气更加无赖。
彭飞将水杯递给我,“路小姐,去那边坐会儿,小叶,自己忙自己的事儿去,就排版好了上交就行。”
叶清文点了点头,看起来她好像松了口气。
我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主编终于回来,他进门那一刻我便开始打量他,这人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长相很好,应该是可以让人发花痴的类型,但不像花花公子,他身上有着文人的涵养。我喜欢他走路的样子,矫健有力,从容不迫,很有大家风范。
他走到我们面前,朝我点点头,彭飞于是介绍,“主编,这是路小姐,路小姐,我们主编杜宇微杜先生。”
我和他打招呼,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杜先生,你好。”
他微微一笑舒展眉头,“让路小姐久等了,不好意思,刚才开会,一直到现在。”
我喜欢他的温文儒雅,这是和乔穆梵截然不同的感觉,现在我也说不出哪里的不同,只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可信任的气质,但是,我不会如此轻易的去相信一个的个性。
没有什么是变不了的,个性变的更是个中翘楚。
他带我去办公室,然后在我对面坐下,“小姐是来应征……法文翻译?”
我迎着他的目光,“是的,法文翻译。”
“看小姐的年龄好像不大。”
这是以我的年龄怀疑我的能力吗?我有丝不快了,“先生,这能力和年龄好像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你别生气,我不是在怀疑你什么。”
这难道还不是怀疑?那一定是我中文没学好,理解有误。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继而开导我,“即使我怀疑又怎样,你不是也能用实力说话?所以,不用担心别人说了什么,你只要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儿就可以了。”
果然是文人说的话,好吧,他这话成功的压制住了我的脾气:我的能力确实只有自我肯定才能自我实现。
他看着我微笑,那种从容的内敛竟看的我心花怒放,心想,既然要再恋爱,至少也要是这样的男人。
他很不错。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染指。
我yy着他。
好吧,打定主意,从他开始。
“路小姐,之前你可有干过这行?”他问我。
我收敛心思,从容不迫的答:“我父母曾是f国的参赞,从小便耳濡目染法文,我很小时候就会讲法文了。三年前,我在法国待了一年,能和法国人进行正常而流利的交流。现在我在s大法文系学专业法文翻译,我做过专门的培训,更任过一段时间的培训老师,以前也充当过一些公司的临时翻译,几天前带了团,和一群法国人去云南一个礼拜,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我的经历。”
他点点头,继而问,“你做这个的动机是什么?”
“挣钱,锻炼,积累。”我一定虚伪透顶,我最初的目地,绝对这是为了挣钱而已。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文字功底如何,也许你法文强,汉语并不。而我要的,是你的汉语功底。”
“这个你放心,既然交给我去翻译,我一定不负期望。”
“很有自信,不错。”他充满智慧的光芒从他厚厚的眼镜下面透出,我能看出他的欣赏。我笑了。
决定了,以后就把这人作为追求的对象。
“那……我现在就给你翻译这份文件的权利。”他从身后抽出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
我拾起,看了看。
“临场发挥?”
“对。”
我大致看了看材料,竟然是莫泊桑《羊脂球》里面的一段节选,我自信了,于是我一句一句的翻译给他听。
他听后,点点头,然后沉思了会儿,笑了,“看来真不敢小看了你,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以后这份工作就交个你去做,期限为半年。做的好,以后我们签长期的约。”然后他拿出我将翻译的书,昆德拉的不朽。
我看了看法文译本,随手翻了翻。“它的版本已经有几个了,都译的很不错,为什么还要忙活?”我并没有能力挑战那些人,人家几十年的研究,岂是我一个还没出社会的黄毛丫头可挑战的。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微笑着看向我,“相信你自己有那个能力译出来,刚才看你文字运用能力蛮好的。”
好吧,既然我想对你下手,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提议。关上书本,“我要是技不如人,你们照样给我钱,不能用任何借口。”
“这个你放心。”
“好吧,承蒙您看的起,我也一定不负您所托。”
我们签了合同,没有什么别的约束,他的要求,就只要我半年完成,而我呢,我要求他先付我一半的款。
从出版社出来,一二点了,太阳猛烈而炽热。我撑开伞,恍然间看到对面车里的身影,乔穆梵。身边还有个女人,我定睛一看,我熟悉的,米歇尔。
米歇尔……
那个让我痛了三年的女人,她真的随着乔穆梵来了中国。
原来……原来他的女朋友就是她,还是她……原来,原来他一直在耍我。
眼泪一下子就被逼了下来。
乔穆梵,耍我就那么好玩吗?
第 15 章
阳光毒辣的穿透了遮阳伞那薄薄的一层纱,一如穿透了我早已撕裂的心。他们就坐在我对面阴暗的车里,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阳光下的我的狼狈。
我就站在他们对面,以一种被耍白痴的姿态,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们两,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夺我初恋的女人米歇尔在我此生最爱又最恨的男人的话里巧笑倩兮,看着他们亲昵的挨得越来越近的脸,一种可笑的心态浮上我的心头:他说今天结婚,原来,这就是他说的结婚。耍我到民政局去,而自己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会情人。
我庆幸他没带着他的女人去民政局门口看戏,不然,在人群中,我会是多么的狼狈。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是如此劣质,劣质到以婚姻这样的大事去骗一个爱着他的女人。
米歇尔还在笑着,巧笑嫣然之际意外的看了一眼窗外,一眼瞥见我后,她有瞬间的惊愕,然后扭过头去,和乔穆梵继续打情骂俏。
看着他们打的火热,我执意的别过头去,我再也受不了他在我的面前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我怕我忍不住下一秒揪起他们一顿狂揍。
将米歇尔揪起来打一顿,那绝对是不解恨的,我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那个臭女人,凭什么抢我的男人。
可是……不去看他们,我又心痒难耐,于是我又回过头去,见他们打的更加火热(头都凑一块儿去了),我的火气上涌,我冲了过去,走了两步,我又停下来,我……忍。
都说冲动是魔鬼,我若是冒冒失失冲过去,我估计那该死的女人又会耻笑我,我知道的,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想看到我的狼狈,从前在法国是,现在,应该更是。
我一肚子火憋屈的无法发泄。
我极度内伤。
啊……
看看,看看,米歇尔笑的更猖獗了,她还回过头来向我示威,示威过后,继续和乔穆梵有说有笑。我痛恨的咬牙切齿。
我看到乔穆梵对她笑了……她在他身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那种和谐的画面,甚至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听着我心底最深处的声音,那种瞬间崩裂的感觉,来的如此强烈。
然后是强烈的悸动,它下一秒甚至将我拉入了死亡之海。
我想转身就走,远离开这让我厌恶的一切,但是,米歇尔已经看到了我,我走?我难道就这样让他们看出我的狼狈?
不。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狼狈出逃,我不能在米歇尔面前输阵。她想看着我狼狈逃走,我越不能如她所愿。
我大步过去,站在车前。我看到乔穆梵微笑着抬起头来,在看到是我后脸色一变,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可置信。我故意无视他,对一旁嘴角高扬看着我们的米歇尔伸出手去,“米歇尔小姐,欢迎你的到来,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祝你玩的快乐。但是,中国的男人容不得你随便勾搭。”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随后一声惊呼,“你是知乐啊,刚才我看到你还以为我认错人了,才两年多没见,怎么长了这个样子了?”
我想她心里一定在偷笑:路知乐你长成了这样,你还能用什么来和我抢乔穆梵?
我真想ms她,这个人尽可夫的臭女人,天知道我多么想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天知道我恨不得她去死。
我漫不经心说,“三年,会改变很多事情啊。我变了,胖了很多对不对?我们的老祖宗说了,胖是一种福气,我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那叫旺夫相。像您‘这样’瘦长的小脸,长的多尖酸刻薄呀。”然后我低声喃喃,“本来欧洲女人就够显老了,上了三十岁雀斑啊剧增,身材啊走样什么的,现在你已经这样了,将来该怎么办呢?”
米歇尔的脸剧变变化,我很恶趣味的看向她,不觉大快人心。
我发觉我骂人不带脏字的本领越来越高了……
我真希望米歇尔的脸上能脱层皮。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喜悦?我的心还是那样的冰冷,像是被海水浸泡过一样?
我偷尝着苦涩,这一次我不是打着哈哈,而是相当尖锐的,“这世上什么都变了。但是有一样始终没有变。”我看向乔穆梵,我嘴角扯出一个巨大的讽刺笑容。“那就是你们的虚伪与自私。”
“知乐……”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听他的解释,三年前我给过他机会,他没有解释,不久前,我仍然期待着他说他和别的女人之间没什么?但他仍旧没有,他只告诉我,他想报复我,报复我的离家出走。
而今,那个女人就在他的身边,我还可以做着白日梦吗?
恐怕再也容不得我再自我催眠了。
于是我打断乔穆梵继续说下去,“乔教授,您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承诺算不了什么?我也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玩笑,所以你看,我并没有去赴你的约,而是来这里找工作了?”
我看到了他微微色变。
我们两个讲着中文,不懂中文的米歇尔脸上一片茫然,她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她在看到乔穆梵的脸色时,终于有了丝微笑。
她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所以在我们三人中她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
乔穆梵被我的话给气到了,“路知乐,你总是有本事让我生气是不是?”
“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生气,我曾经在你的世界里卑微的活过,但是现在,我不会了,当初我们好聚,现在我们就好散吧……是的,三年会改变很多东西,你能用什么保证我没有改变呢?”
米歇尔见我们一直用中文讲,忍不住插嘴,“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一笑,“我们在讲,‘美丽高贵’的米歇尔小姐很适合我们潇洒倜傥的乔‘叫兽’,我说他应该好好地对待你,我说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并没有看到米歇尔高兴的表情,她只是诧异的说:“知乐,你在说什么?我和van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怎能忘了,在乔穆梵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善解人意的小绵羊样子呢。
不过,如果她三年都没搞定乔穆梵,那她的手段就有的改进了。
我深呼吸,“不管怎样,你们是最合适的。”因为你们有最本质的特征:心机与虚伪并存。
乔穆梵吼了我一声。“路知乐,你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我怎能不知道,我说你们最合适。可是你可知道,说话的这个瞬间,我的心在滴血。
我曾以为,只要我付出真心,我便能得到你的真心,现在我也想明白了,付出真心,得到的也可能是伤的彻底,所以,我要保持距离,只要我保持距离,我便能保护自己,我便能守住我这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乔教授,我已经厌倦了,三年前,我选择了放手,现在,我也不会改变。我说了,我们好聚好散,所以从此,我们再也没有瓜葛。”我故意笑了笑,“我过两天会去北京,我和晨曦已经说好了,去那边,就领证。”
然后,我故作坚强的转身就走,我以为这是我要的分手,我以为我会是得胜者的姿态,高调,昂扬,然而泪水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倾泻而下,丝毫不经过我大脑神经的传递。只不过顷刻,我便觉察到了我才是真正的卑微的存在,因为我还爱着这个伤我最深的男人。
他下了车,飞快的拉住我的手臂,一脸气急败坏的看着我,“路知乐,你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要分手,三年来,我一直没认为我们分了手,我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结婚的,绝对不会。”
我冷笑,“你以为什么事都由的你吗?我们,在你的背叛过后,再也回不到过去。”
他捧起我的头,看着我被眼泪侵蚀的支离破碎的脸,“知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在乎我的,在乎我的对不对?你答应我,不要和别人结婚。”
“不……”
下一秒,他强硬的拉我上了车,对米歇尔说:“对不起米歇尔,我现在有必要解决一下家务事,你先走吧。”
米歇尔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我这边人生地不熟。没有你,我怎么办?”
“下车。”
乔穆梵一把拉开米歇尔,把我塞进车的副驾驶座,“啪”的一声关上车门,紧接着锁上了车门,完全不顾我在车里苦苦挣扎。
乔穆梵在车外飞快的拨了个电话,不知道对米歇尔说了什么,打开车门,风驰电掣般的驶出他的车子,只留下米歇尔在那里急得跳脚。
第 16 章
我不安分的坐在车内对着他张牙舞爪,我挣扎着喊要出去,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路知乐,你给我本本分分的坐着,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一听到扔出去,我乖乖的不敢动了,天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坐车被威胁。
他车开的飞快,不要命的那般,我坐在车里,心惊胆战,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不忍看他狰狞的神色,我抬眼看向窗外,窗外景物飞逝,那种生死时速的感觉,我心在颤抖,脸色苍白,我揪着我的大腿,咬紧下唇,我不怕。
我从镜面上看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我气愤了,乔穆梵这垃圾是在故意整我,他明知道我怕快车,他就是想要我吓破胆。
见我终于安分了点,他也终于将车速慢了下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拧,两人不做声的下场:低气压持续高飘。
我终于忐忑不安,撇过头看乔穆梵的脸色,此君冷峻着一张脸,脸上几根黑线,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我全身肌肉跳了跳,我受惊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摆脸色给谁看啊你,如果是我,对不起,我不买你的账了。
他见我脸色苍白如鬼,终于破冰,“你没事吧?”然而脸色一如之前的冷峻。
我恩哼两声,我才不相信这是他好意的关心,眼睛瞟向窗外,我就不愿理你不愿理你。
他见我不理他,许是觉得无趣了,耸耸肩,然而嘴角那抹笑,总是挥之不去。
车子行了大约十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乔穆梵,你到底要去哪里?本姑娘没时间陪你玩了,过会儿我还有课呢。”
乔穆梵冷笑,“你不是逃课惯犯吗?这会儿知道要上课了?”
我气愤了,“你这是什么话?对,我是逃课惯犯,但我这是为了生活,我在搞好成绩的同时又把钱挣了你又咋地了?我要轮到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是的。”
他怕了我的番了, “路知乐,我看你挺聪明的,你一再的激怒我,不就是想让我和你结婚吗?我答应了你,你还想怎样?今天没去的是你,是你知道吗?”
他还敢质问我……我看着他凶恶的脸,听着他黑白颠倒,我心都凉了,天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哭,可是……我能哭吗?“对,我没去,但是你呢,不也在这里会情人么?”我冷笑两声,“乔穆梵,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是那样劣质的人,骗一个女人,就这么好玩吗?”说到后面,我竟哽咽了。
他准听到了我的哭腔了,我想。
“情人?谁是我的情人?”他不解的看着我。
刚才才相会那个女人,我都看见了,现在就想装傻吗?
他看着我凄惶的神色,“你说……米歇尔?”
“不然呢?”
“我和她没关系。”
我撇过头去,“没关系吗?”我喃喃。当年人家都找上门了,他还能否认,我该怎样评论他乔穆梵:无耻至极吗?
“你不相信我和她没关系?”他的表情,一脸不可置信。难道我就一定要相信他吗?当年我是多么的相信他啊,但是他就是可耻的背叛了。
“乔穆梵,你到现在了还想骗我吗?”
他看着我的表情,深吸了口气,“知乐,你还在乎我的是不是?”
我哼了一声,“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他听着我语气不善,“你一再的激怒我,难道不就是想我和你结婚?我还真看不出你别的什么目的。”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路知乐脑袋空空,哪能想的如此复杂。而且,你乔穆梵自认为的想法也太自恋了,你有什么理由认为我一定是想逼你结婚?你想想你自己究竟有什么好?不就是学历高了点,钱多了点,长的帅了点,除却这些,你还有什么?要人品没人品,要钱品没钱品。恩哼。还是我的晨曦好啊……”余味悠长一声叹息,而后打量了他一眼,他脸色瞬间变化。
我本想洋洋自得,我想我已经证明了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魅力,我以为我看到了他的狼狈,可是遭受惨重代价的却是我。
他一个急转弯,我刹不住倒向一旁的玻璃窗上,脸颊撞的大痛,大黑眼镜掉落,然后我又听到卡擦一声,我悲摧的把眼镜给踩碎了,我揉了揉右侧脸颊,火辣辣的痛。该死的乔穆梵,他总是喜欢这样对付我。爬起来我就大叫,“乔穆梵,你想看我死对不起?你要是想死,就放我下去,我没时间陪你殉葬。”
他看了我一眼,一旁将车停下,“路知乐,你别把我的爱情不当爱情。”
我冷笑,讽刺道:“爱情,你的爱情是什么?你的爱情是世上最廉价的东西,也只有我如此痴心的爱了你几年,现在我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我不会再愚蠢的对你痴心妄想,像你乔穆梵这样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我要不起。”
他一把扣住我的下巴,“路知乐,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告诉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第一次看到这总是温文儒雅的公子哥儿狰狞起来的表情,竟让我心纠的痛。“我想怎么样,我还想你想怎么样呢?既然你有女朋友,你就老实本分的和她在一起,不要再来和我这个不想干的女人暧昧,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纠缠。”
乔穆梵被我的不理解气的差点没抓狂,“我没有女朋友,该死的我没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米歇尔不是,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
我就是有正常人的思维我才不得不去相信这个事实,我终于无法骗自己。
我刻意的不去听他的话,我要自己对他心如止水,三年的日子要长不长,要短不短,他没来找我,如今他过来,连米歇尔都带在身边,他这是叫我情何以堪。
他口口声声的说米歇尔和他没关系,如果真的没关系,米歇尔为什么眼巴巴的追过来。
我本想再跨出一步,但是米歇尔的到来彻底扼杀了即将迈出的那一步。
“乔穆梵,我们三年前就结束了,现在,我们就把各自当成是陌路人好了,我们之间,本来就互不相欠。”我倔强的别过头去。
“互不相欠,你就想用互不相欠打发我吗?我们在一起,一年,一年,你以为想互不相欠就能了结的吗?”
“一年,我们不也就一年吗?三年,可以冲淡很多感情,爱情,多么不堪一击的感情啊……乔穆梵,相信我,我们各自会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我们两个,与其纠结,还不如分手,曾经的我如此爱你,现在都可以放下你了,你认为你有什么理由忘不了我?”我不需要他的同情的,一点也不需要,我不需要他因为我没有父母的怜悯,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强求不来。
乔穆梵脸上呈现绝望的色彩,我从来没想到他的脸上居然也会呈现这样色彩的,我想,如果这是他出自内心的,该是多好,我会是多么的幸福,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在我脑子里的幻想。
像是蔷薇泡沫,一碰就碎……
然后他脸色一变,重新启动车子,“当真想和我互不相欠?当真想和我分手?当真想和我一干二净?”
我沉重的点点头。
他见我脸色相当严正,“好,很好。路知乐,你果然是心如铁石的女人,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远万里漂洋过海过来,你竟是告诉我这样的答案,路知乐,我算是看透了你。”
我听着他咬牙切齿。我说:“米歇尔不远万里的跟随你过来,你怎样认定你们的关系?你以为一句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就可以撇清的吗?我路知乐不是白痴,你们之间若是没鬼,她为什么要追随而至?”别怪我心如铁石,我实在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一想到这三年里米歇尔和他在一起,我就心如刀割。
他终于愤怒了,“我说过了,我和米歇尔没有关系,你该死的为什么不信?她来,不过是来观赏中国山水风光。”
“还想欺骗吗?”
“路知乐,你这是什么表情?”
“米歇尔告诉我,你们发生了关系,你说,你还想骗我吗?”
他暴躁难当,“我和她怎么会发生关系,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而已吗?你知道吗?米歇尔当年说的多么的信誓旦旦,她还告诉我,她没做避孕措施,如果我不走,难道我还扼杀你们的孩子吗?”我说着,泪水冲破了我的眼眶,夺目而出。
“我……”乔穆梵想起了曾经有次他在她床上醒来,但是,那天他是宿醉啊。天啊,他究竟做了什么?
看着他不辩驳,我的心一直凉了下去,“无话可说了吧。”
“——乔穆梵你知道吗?我走的那天,是我生日的第二天,那天晚上,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但是,你没有回来。你知道吗?有多少日子,我渴慕着你能回到我身边,但是,你没有,就连我生日的那天,说好了回来的,你都没有。”
“知乐,我……”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已经习惯,所以,我不会再对你抱任何期望。”
“anyway,我会向米歇尔求证的,我坚信,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第 17 章
室内空调吹的呼呼作响,喜儿一身清凉趴在桌子上看漫画,我疲惫的回到宿舍,正巧听到她发出的咯咯笑声,我一阵烦躁,招呼也没和她打,直接趴床上。
她回头问我:“找到工作了?”
我脑袋枕着手,看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简单回答她,“出版社,翻译法文,昆德拉的《不朽》。半年后交稿。”
喜儿把凳子搬到我的床铺边上,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我,“知乐,你知道么,长这么大,我真正佩服的人也只有你。”
我一听,阴霾消除,乐了。
她见我笑的欢快,双手夹住我的脸颊,死命拉长着扯, “你就没事偷着乐吧你。”
我拍掉她的手,哼哼甩过,“没事偷着乐是不太可能了,偷着胖还是有点儿希望。”说着我掐了掐身上肥嘟嘟的肉,“看看吧,这是肉……的见证啊。”
见我动作夸张,她呵呵一笑,“知乐,我还没见过损自己还能如此快乐的人。”
损自己当然是要让自己更快乐,不然我损自己有何意义。
我一直有午睡的习惯,空调吹的我全身放松了下来,什么也不想了。慢慢的,我眼睛闭了起来。睡下去的最后一句话是,“所以人啊,活的不能太精明,快乐就好……”
见我这样就睡下了,她喃喃,“真是猪了,这样就睡着了。过会儿还有想当死你的乔教授的课呢。”许是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去上的,她喊都懒得喊了。
醒来的时候五点多,肚子奇饿,这时候才想起我中午没吃饭,那会儿被乔穆梵那人渣给气饱了,我马上起床翻箱倒柜找东西吃,一无所获。
喜儿上完课大汗淋漓的从外面进来,扔给我一只饭盒,“快点吃了吧,你超哈的叶师傅那里的炒牛肉,饭钱过会儿算。”
你对我好就对我好咩,算什么钱啊!
我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噜声,她咧嘴笑了:看吧看吧,知你肚子者,喜儿也。
我脸没洗牙没刷,拿起筷子就吃,恨不得连着筷子一块儿也吞下去,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喜儿拍我的背,“活像个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怪物,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儿,咽着了我可不管……”
她话还没说完,我还真咽着了,她于是又是递茶又是送水的,我看着她,两眼泪汪汪,这世上谁对我这么好过。
爷爷,吴蒙蒙,晨曦,她,还有……乔穆梵。
想起乔穆梵,我的泪又开始在眼眶里盘旋。
“路美人,咱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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