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好,首长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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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的气氛很压抑,林束的表情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他很清楚白燕对自己的憎恨和愤怒,当然了他是无所谓的,女人他玩的多了,像这样的女人又不是没有碰到过,不过就是装一装,想要骗点钱或者是妄想着进他林家大门,他素来都是直接打发走的。

    可是虽然这么想,但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喊:不是这样的。

    胡瑞带着豆豆走了进来,林束冲他瞪眼,胡瑞却装作没看见,反而对吕凤仪解释说:“病人情绪激动,我看还是找个跟她素来亲近的人陪着比较好。”

    吕凤仪听着很有道理,当然是不阻拦的了,林束只好随他去了,胡瑞故意在大家不注意的地方冲林束做了个鬼脸,气的林束牙痒。

    豆豆走过去,黑黑的眼睛沉静如水,这个孩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般冷静沉着,少了同龄孩子的稚气与调皮,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白燕的手,白燕原本蜷缩在床边上,膝盖拱起来,脑袋埋在膝盖发抖。冷不丁被抓住了手差点没有叫起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握住,抬头:“豆豆。”

    豆豆依然不做声,只是举起小手拍了拍白燕的头,他身体不高,做这个动作有些费力,白燕眼圈一红,将豆豆搂住了,她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灰败的眸子一下就有了精气神,嘴里轻轻地哼着:“豆豆乖,豆豆最好了,姨姨抱。”轻声的呢喃,虽然是不成曲调,却也柔情万丈,即便是旁人也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爱护和珍视。

    吕凤仪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切,然后走到白燕边上,“豆豆还真是黏你啊。”

    白燕听到是谈豆豆的,自然是有兴趣,就算镇静剂的效力让他没法兴奋,也依旧语调稍微轻快地说:“我们一起三年了,豆豆很乖。”

    吕凤仪点点头,没有去讨论如何带豆豆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受伤了,还是要多休息。”白燕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觉得接下里的话不愿意听,果然,就听到吕凤仪说:“你看啊,我把豆豆接过去,你在家里安心养病,怎么样?”

    “不,我可以的,我没问题。”

    她柔声道:“豆豆住在我们那边,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你放心吧。”

    “不是这样的。”

    白燕搂紧了豆豆,就好像松开一些,豆豆就会被抢走一样。

    “那么就有劳你辛苦一些了。”吕凤仪道。

    白燕总算是明白了吕凤仪的深意,也意识到豆豆已然成为了林家人困住她的法宝,她要照顾豆豆必然要留在这里,即便是这里有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林束在。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走,可是,那就意味着,她跟豆豆就必须要分开了。

    白燕死死地咬着唇,她发现即便面前有一条康庄大道,可是她却只能去走独木桥。这种答案叫她无奈又心酸。她怨毒地看了一眼一直未说话的林束,垂下头:“我,我不辛苦。”

    吕凤仪微微一笑,知道此事该是就掀过去了。回去之前她又跟林束交代了什么,她并没有去问林束究竟做了什么,不过是提醒他不准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说白了,吕凤仪关心的不过是林家的脸面,白燕的遭难对她的触动并不大。

    自从发生撞墙事件以后,林束也收敛不少,甚至尽量避免跟白燕碰面。他原先回家的时间就少,前阵子不过是住了个儿子进来多少收敛了一些,现在索性恢复到跟以前一样了。

    马晓宇自然是陪着大少爷一起,他原先就是个混世魔王,这会儿看出林束心情不好,当然是费尽心思安排各种活动,这不几个纨绔子弟就杀到了注明的会所,进了vip包厢,要了几个美女,一群人喝开了。

    “我说,咱们哥几个今儿个来的挺齐整。”

    “就是,某人前阵子不来,我们真是群龙无首,还以为要做24孝老子了。”

    “可不是没了林大少,这群美女都不好好招呼我们了。”

    林束晃着酒杯,垂下眼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马晓宇愤怒了:“喂,说的什么话,看到林公子来了,你们就溜须拍马的,有没有出息。”

    大家哈哈大笑,一帮人酒杯撞在一起,林束一饮而尽,边上一个女人腻了上来,林束把人推开,去了外面。马晓宇也跟了出来,看见他正靠在墙上抽烟,烟雾缭绕的陪着着会所那氤氲的灯光有些旖旎的错觉,忍不住打趣说:“怎么了,那几个女人不合你胃口。”说着也掏出一根来,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我这可是把最漂亮的都喊过来了。”

    林束隔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口烟圈,没有说话。

    林束的心思白燕是不知道的,她原本还很忐忑,她记恨林束,当然了对方对她也没有好印象,本来是以为林束会对她下黑手,不过接连着几天观察下来,似乎没什么动静,多少松了口气。

    如果住在这里天天想着怎么防狼防姐夫的,着实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可是要她放弃豆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不了就辛苦些,而且这次吕凤仪都已经出面了,怎么也该收敛一下吧。

    胡瑞后来替白燕检查了一次,确保没有任何后遗症。白燕才算是被判定为身体健康人群,周姐才同意她可以出去。

    白燕那日回家因为林束的关系直接就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来才想起来徐筠亭的事情,拿出手机到时候,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拨过去,徐筠亭约她吃饭。

    白燕对徐筠亭还有一种少女时代的憧憬,又因为心情实在糟糕,想着见见曾经的初恋聊以慰藉,所以欣然同意了。

    当然她会去的最大的愿意,还是因为徐筠亭说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的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啊,叫你又爱又恨。白燕收拾一番出门,临走前跟豆豆再三保证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徐筠亭约的地方是一个茶室,外面看看很一般,可是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居然还有一个大舞台。

    徐筠亭告诉白燕,到了时间还会有表演,就跟以前的戏院一个样子的。

    白燕很诧异,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你说你正在写民国时期的戏剧赏析,我料想着大概这个对你有帮助。”徐筠亭笑呵呵地说。

    白燕的心跳了跳,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会一下子击中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可是在你以为他对你有意思的时候,却又很冷静地跟你保持距离。

    实在是可恶!

    白燕原本是打算见面就回去的,不过徐筠亭的这个惊喜明显让白燕有些心动。

    虽然写书不过是养活自己的一个生计,尤其是现在她根本没有什么额外的花销,但是她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既然这稿子已经着手写了,当然是力求做到最好的。可惜,毕竟戏曲这个平日里接触的机会不多,最多就是电视,现在有这个机会可以亲眼见识一番是再好不过的了。

    白燕敲着桌子,欣喜地问:“这可真太好了,若是能够再与他们攀谈一二就更好了。”徐筠亭笑着不答,却无意中瞥到了白燕脖子上一圈浅浅的印子。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茶室里到底是灯光不太明亮,可是眯着眼睛再三确认,还是发现确实存在的。这个特别的印记叫徐筠亭的眼神黯了下来。

    这是什么痕迹呢?徐筠亭猜测着。

    “你,你说生病躺了一段时间,现在还好么?”

    白燕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当时回电话的时候,提到之所以这么晚回电话是生病了。

    “其实,就是感冒,也不是大问题,不过反反复复的,倒是也挺折腾。”白燕的脸微微发红她说的半真半假。

    徐筠亭本就是聪明人,岂能被这样的话给糊弄了:“生病了以后是不是觉得人特别脆弱,很想找个人照顾一下。”徐筠亭打趣说。

    白燕干笑两声。

    “你现在一个人住?”

    “哦,不是,”白燕抓抓头,她感觉这个问题还挺棘手,就含糊其辞地说,“跟我侄儿一块儿住他老爸那里。”

    徐筠亭稍微地愣了一下,这话的信息量颇大,饶是他再智商高,也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可是看着白燕不想多说的样子,也知道分寸:“孩子多大了?对了你姐姐呢?”

    “她去世了。”白燕神色有些黯然,徐筠亭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很吃惊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表演的时间快到了。

    大抵是这个地方确实比较出名,所以在这时候,茶馆里面已经坐的差不多了,也不晓得到底是哪个大人物出现,一时间居然闹腾起来。

    白燕有些奇怪,疑惑着:“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莫急莫急,等会儿就见分晓。”徐筠亭故意卖个关子,随后又叫了一叠小吃。

    第13章 男神师兄虎狼姐夫

    锵锵锵一阵锣鼓喧天。

    好戏开演。

    京剧又称平剧、京戏是中国影响最大的戏曲剧种,分布地以北京为中心,遍及全国。清代乾隆五十五年起,原在南方演出的三庆、四喜、春台、和春四大徽班陆续进入北京,他们与来自湖北的汉调艺人合作,同时接受了昆曲、秦腔的部分剧目、曲调和表演方法,又吸收了一些地方民间曲调,通过不断的交流、融合,最终形成京剧。京剧流播全国,影响甚广,有“国剧”之称。它走遍世界各地,成为介绍、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手段要说s市的话,那肯定是越剧比较传统,但是呢,也不能否认了京剧的地位,这是一个五湖四海都受欢迎的剧种——百度百科

    白燕为了写这篇稿子自然也是听了不少大家之作,研究了许多的文献,虽说不能说是专家,可也是能够说出一点儿道道来的。大凡戏曲大家,真嗓与假嗓在行腔时衔接自然,不露痕迹,音域宽广,高低音运转自如,听来很是美妙。

    这个茶室尽管地理偏僻,却是藏龙卧虎,出过许多大家,有些时候,那些名家还会回来唱上一段,而今天的表演者白燕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可是瞧着底下这么轰动的样子,估计不该是个简单的人。表演的是贵妃醉酒。贵妃醉酒这一幕戏,主要描写杨玉环醉后自赏怀春的心态,曾经梅先生有过很经典的诠释!

    梅先生以外形动作的变化来表现这个失宠贵妃从内心苦闷、强自作态到不能自制、沉醉失态的心理变化过程。繁重的舞蹈举重若轻,像衔杯、卧鱼、醉步、扇舞等身段难度甚高,演来舒展自然,流贯着美的线条和韵律。

    白燕一直很遗憾没有生在那个时代,错过了如此极致的表演,他专门的研究了如何表演醉酒,还颇有所得,前后三次的饮酒动作,应当各有不同:第一次是用扇子遮住酒杯缓缓地啜;第二次是不用扇子遮而快饮;第三次是一仰而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开始时她还怕宫人窃笑,因而故作矜持,掩饰着内心的苦闷;但酒入愁肠愁更愁,最后到酒已过量时,心中的懊恼、嫉恨、空虚……便一股脑地倾泄出来。

    这是一个在白燕心目中很重要的戏曲。

    而随着音乐之声,那表演之人终于露出了真颜。无论在哪种艺术表现中,第一次出场都是极为重要的,就比如说红楼小说中的王熙凤出场,那是以声夺人,继而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美人跃入眼前,而今天在这里,白燕注意到,那人从幕布后面走出来,一步三摇,甚是美艳,然后顺着水袖露出半边俏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这般出场,如同神妃仙子降世,立刻获得一大片的喝彩声,白燕自然地也捕捉到了这位大家的名字,居然是他!

    经过近期恶补之后,不能说对当今戏剧了解,可也知道一二,自是晓得这位大能的,那绝对是泰斗级别的人物,心情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白燕痴迷地看着贵妃的一抬手一顿足,眼波流转,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跟着贵妃来到了曾经的年代,感受着这位绝世美人的心里情动。

    徐筠亭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观众,因为他更多的心思,则是在观察着白燕,看着白燕时而蹙眉时而展眉,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散场以后,白燕意犹未尽地留恋着舞台,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果喜欢,下回再过来看。”

    “小时候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真不好玩,说话慢吞吞,打扮的各种夸张,尤其是那妆容,”白燕吐吐舌头,“可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改变了,觉得还真不错。”

    徐筠亭跟着一起笑:“对了,说了要给你惊喜的,”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俄而带着略微骄傲的神采,“是不是很期待。”

    白燕有些傻:“惊喜?难道听戏还不算惊喜。”她还是真是小瞧了这位师兄了,果然是一出跟一出,叫人应接不暇。

    徐筠亭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不是说想跟他们聊一下么,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你说真的假的。”

    徐筠亭点头:“不止如此,正好张明轩老师我也认识,要不去后台见见?”

    白燕呆住了,张明轩,就是这位贵妃娘娘,戏曲界的大家,居然可以见到,其实就算不顾是些武生老旦的她都满足了,居然一下子给她这么一个大大的惊喜,她甚至有些结巴:“能,能么?”

    天上忽然掉下来这么个大馅饼,请允许她和她的小伙伴们一块儿都惊呆了吧。

    徐筠亭看着白燕,那略微瞪大的眼睛圆圆的,看上去有些天然的傻气,却又无比的叫人喜欢,他心下满意,看来是投其所好了。

    白燕跟着他走向后台,脚步打着飘,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幸福来的太快了点吧。

    张明轩等到散场,一路被簇拥着走进后台,好在他的性格大家都了解,只敢在外面候着也不敢真跟着进去了,张明轩没有顾上那些个崇拜者,要了茶润润嗓子,坐在妆镜前就要卸妆,满头珠花压得张明轩的脑瓜子生疼,刚拔出一支簪子,那茶楼里的老板进了来,脸上有些开心:“你猜猜谁来了。”

    张明轩故作娇羞状挽了个兰花指往老板额头一戳:“死样,谁来不都一样。”

    老板笑嘻嘻地说:“怕是看到了人,你会吓一跳!”

    张明轩的眼睛妩媚地翻了翻,他是个清秀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矫情,反而套路出几分可爱来:“吓一跳,怕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吧。”

    老板见他有些不高兴,赶忙赔小心:“你说你,怎么尽是往坏处猜呢,咱们梨园里面可不兴这些哦,这人啊,过几分钟就到。”

    “不兴什么,我还没说痛快呢!”张明轩朝老板丢了个眼刀,“你可知道我规矩的,那些个人能挡就挡,挡不住也挡,我才不想应付。”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那小人就告退了。”老板阴阳怪气地说着,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容,颠颠地出去了。

    后台顿时空了,隔着帘子,外面的吵嚷听不真切,这儿就好像是一个特殊的地带,有着古典的环境和氛围,里面端正地坐着一位佳人。佳人舒了口气,把珠翠慢慢卸下来,然后开始擦油彩,一遍遍过水,总算露出了一张干净的脸。

    一张干净的脸,映在檀木镶嵌的妆镜里,灯光的氤氲下,有种镜花水月的感觉。镜子里的脸与时下流行的花样美男比较起来依旧算是顶顶好看的,眼睛大,鼻子小巧,睫毛黑匝匝的跟跟小蒲扇一般,即便是一个眉眼都有无限的情意。

    这样的一个俊俏的小子,放在谁家不是当个宝呢,宠着爱着,上最好的学,做最好的工作。可惜,像是着魔一样,自小就喜欢上了这个,因为想要学戏的缘故跟家里闹了不知多少回,最后差点以死明志才算是被成全了。

    殊不知道,这个表面风光,私下里若没点后台,可不知道会发生何种肮脏事情。说白了演艺圈子是个大染缸,这个梨园又干净到哪里去。但凡是长的稍微标志一些的,都会被人给觊觎。他自然也不例外,但幸好虽然有人使过绊子,终究是有人在后面帮他化了去。等到很久以后知晓这个事情,才晓得家里人一直在帮衬着。

    那时候还不晓得这些,只知道成天就念着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因为这个产生了多大的动力。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算是红了。对得起师傅的栽培,对得起自己的努力,也对得起曾经对家里许下的豪言壮志。

    张明轩微微侧着头,敞着戏袍子,露出里面白色的水衣,安静地就好像是融入了这一片古色古香之中。

    直到外面走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可以接近这里的显然不是什么平常的人物。

    张明轩稍稍有些皱眉,他刚才明明吩咐了老板谁都不见,这怎么转个屁股就忘记了,是因为自己脾气太好,所以大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么!

    莫不是还要跟这些个人立个规矩不成!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人,就听到老板一个劲地在那里陪着笑:“怎么会呢,别人可不能跟你比,这谁都可以不见,你总之是要见的。”张明轩眯了眯眼,能够让老板这样说话的人并不多,这家茶馆也不是说没有什么背景的,大凡普通的人也不敢在这个地方放肆,他难得来这一趟,来捧场的人他也不觉得会少,可是想来想去都不想不出到底是哪个人。可是不管是谁,到底是得罪不起的,他随手拿着柜台上的一个化妆盒子把玩,安静地等待着,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

    正门被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响起:“哦,我可不觉得有这么大面子。”

    张明轩微微一震,继而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来,倒是熟人!

    他扭过身子,眼神如波浪潋滟般传过来,墙壁,窗棂,衣架,各式珠花如同虚设一般,旁人的眼里哪还容得下别的,只余那一甩袖的温柔如水莲花一般好看。

    第14章 男神师兄虎狼姐夫

    “怎么会跑这儿来了。”

    白燕在边上听的真切,她觉得张明轩能够作为大师还是很有本事的,最起码,这就算是说话都感觉是字正腔圆,叫人觉得满屋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所谓绕梁三日也不过如此。

    刚才,她听到徐筠亭可以带着她来这边,心里的惊喜和差异实在不能言说,原本认为徐筠亭大概认识,可是听着这熟稔的口气,似乎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张明轩眼珠子一转眼神就落到了白燕的身上,然后很有深意地冲徐筠亭眨眼睛:“这位是?”

    白燕听到被点名,急忙道:“我,我是白燕,你好,张老师,我很仰慕你,我是你的粉丝。你唱的太好了!”

    张明轩这种话听多了,初时的时候还会高兴一下,可是现在也不过是听过就算,不管是真心假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不重要。

    “白燕是我同学,是个作家,最近正好对这一块感兴趣呢。”徐筠亭笑嘻嘻地说,“小叔你就指导一下吧。”

    “原来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啊!”张明轩故意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白燕被那句小叔炸的体无完肤,没想到徐筠亭跟张明轩居然是这种关系,难怪可以引荐呢,但是听到徐筠亭接下来的意思又很感激,连忙接口:“哪里是作家,不过糊口饭而已,张老师要是方便的话,还希望可以指教一二,我实在是个门外汉。”

    徐筠亭在边上做主了:“自然方便的。”

    张明轩不满意了,瞥他一眼:“什么时候你做了我代言人了啊。”

    徐筠亭苦着脸:“小叔,你可不能拒绝啊,要不然我面子就丢大了。”

    张明轩抿唇一笑:“你丢不丢面子干我何事。”许是经常在戏曲生活中,所以,张明轩说话带着一丝儿古风,他就好像是旧时来的谪仙一般,在凡尘之中发散着那无法逼视的光彩。白燕干笑着站在边上,看着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你来我往,暗道:我一定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木桩子了,瞧着这两个男神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你喜欢哪一段?”张明轩突然开口,让白燕有点措手不及,她差点就蹦出来男神你说什么好我就喜欢什么了,好在及时刹车了,她想了想,贵妃醉酒,牡丹亭都不错。

    张明轩睁着漂亮的眼睛瞧她,半天不说话,白燕自觉应当没有说错什么,可是被这么看着也有些心虚,总算张明轩开口了:“巧了,我也喜欢这两阙,刚才我唱的,觉得如何?”

    白燕最近才因为各种缘由喜爱上了戏曲,但是依然属于懵懂状态,最多只能觉得,唔,好听!嗯!不错!再来就没什么评语了,可是大师问话岂能如此敷衍,虽然不能说班门弄斧,可也得装装样子,于是白燕清清嗓子:“我觉得花老师唱的很好,表演很到位,总之就是非常完美。”

    张明轩笑笑不说话。

    白燕在他的笑容中越发局促,心里骂道:太不要脸了,这般明目张胆地拍马屁也就算了,但是,看这样子,显然是拍到了马腿上,她想到许多旧时的戏子风格高尚,红楼里的蒋玉菡就是一个代表,从小在风尘里打滚,却以志趣相投为交往标准,不媚俗,不奉承。不晓得张大师有没有沿袭到这一处,不过瞧他举止气度却非凡人。

    她为了挽回刚才的印象,急忙表示:“我,我其实不太懂。可是,真的很喜欢您的表演。套用一句红楼的话说就是先生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

    “不懂可以了解,喜欢才是最基础的。”他说话方方正正,听不出喜恶来。

    白燕愣愣点头。

    徐筠亭在边上听得着急:“小燕子,我小叔人很好,你有什么不懂的疑惑的都可以向他请教,别的不敢打包票,可是在戏剧文化这方面,我家小叔那绝对是顶顶厉害的。”

    白燕虚心请教了几个问题,一时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张明轩回头还有别的事情,两个人也不敢在那儿耽搁说了几句就屏退了,从茶室出来,白燕感激:“这次真谢谢你,我觉得我文思泉涌,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打开电脑码字了。”

    “能帮上忙就好了。”

    “你总是这样救人于水火。”

    徐筠亭笑笑:“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我这样放在心上的。”

    白燕的心一突,双颊飞红,略微羞涩且紧张地说:“那么,真是我的荣幸。”

    “是啊,谁叫你叫我一声师兄呢。”

    师兄你个头啊!我要叫的哪里是师兄啊!白燕后槽牙痒痒的,总是叫自己起了希望又失望,以前是现在还是,而自己还怎么都学不乖,她嘟嘟嘴,“对了,张老师是你小叔?”

    “嗯,小叔跟我祖母姓,所以没有姓徐,他是最小的儿子,跟我年纪差不多。”

    老幺啊。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约了下回再叙,就分道扬镳了,白燕回家先安抚了一阵子豆豆,然后抓紧赶稿,没有办法,再拖下去,恐怕编辑会直接杀过来的,而且,今天难得灵感爆棚,白燕写稿子素来忘乎所以,这不写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想着以这样的速度的话,一定能够在截稿之前完成,顿时就犯懒了,她收拾一下,准备洗个澡就睡觉,出房间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客厅有动静。

    白燕警惕起来。

    她小心地看过去,在黑夜之中影影绰绰的是一坨黑影,瞧着是个人形状态。

    白燕的心揪了起来,莫不是贼吧,这也太大胆了,居然进到这个地方来。她悄悄随手拿起边上的扫把,潜伏过去,试图智擒夜贼,不过,走过去细瞧才发现居然是林束。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回自己的房间,就靠在沙发上面。还有那无法忽视的酒味道,一看就是去斗鸡走狗莺歌燕舞了。

    白燕放下扫把正要走开,却听到林束轻声的哼哼,似乎并不舒服,她脚步顿了顿,径直走了,这大少爷舒服不舒服才跟她没有关系呢,死了才最好。

    可是没走两步,就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居然掉下沙发来,躺在地上,口齿棉缠。

    白燕站在原处,距离林束不远的地方:“喂,你还好吧,怎么样了?”一边说一边唾弃自己,真是贱!还主动跟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讲话,但是她又看不得人遭罪的样子。

    林束并没有理她,只是闭着眼睛哼哼。

    白燕再走近一些,瞅见他脸色潮红,估计应该是喝多了,亏得成了这副样子这家伙居然还能摸着门回来也算是本事。

    “你个王八蛋,也有今天啊。”白燕大着胆子上去捏了一把林束的脸,居然毫无反应。白燕乐了,这可真是报仇的好机会,于是她眼睛一亮,掏出了手机。

    当然她报仇归报仇,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他喝了半杯浓茶,然后用毛巾擦了擦脸,最后看着地上的人发愁,这样躺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欠了你了!”白燕一咬牙,将人从地上抗了起来,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可不是盖的,再加上又是醉酒的男人,白燕差点没有跪下去,她晃悠悠走了两步,却不料,林束的手无意间摸到了她的屁、股,白燕一个激灵,直接把人扔下了,好巧不巧,倒在了边上的沙发上:“去死吧,王八蛋!”白燕怒气吼吼地瞪着那完全没了理智的人,郁闷地走了,就知道不该做好事,洗漱完,经过的时候,到底又犯贱给他拿了条毯子盖上,一连串事情做完,白燕不停唾弃自己,又连连感慨,人与人之间怎么差距这么大,师兄就是那男神,而这林束那绝对就是虎狼王八羔子。

    白燕走了没多久,林束从沙发上起来,他捏了捏眉心,今天喝多了,本来是打算住外面的,不过联想到最近自己的表现,估计老爷子要知道自己夜不归家肯定要发火,所以还是回家了,到底是喝的太多,怎么回来的都有些迷糊了。

    他站起来,看到滑下去的毯子,有些诧异,然后迷糊当中忽然冒出一个声音,你个王八蛋。站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捡起毯子回屋了。

    隔天一早,白燕起来的时候,发现林束已经不在了。她跟豆豆玩了一会儿,就摸进书房去了,别说,林束这里的书实在齐全,很多她需要的资料都有,她索性把电脑搬进了书房,在书房码字了。

    她文思泉涌,笔走龙蛇,等到写完一部分后,发现早过了午饭时间,料想着周姐大概是来叫过她,但自己并未注意,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间豆豆该睡午觉了,她得去哄着,着急慌忙中撞到了桌角,直把白燕疼地眼前发黑,冷汗不住往下淌,然而让她真正揪心的却不是身体的不适,而是把电脑给弄黑屏了!

    白燕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虽然天天在用电脑,可是依然是个电脑盲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黑屏了,心里不住懊悔,不该这么不当心的。

    一来心疼电脑,二来心疼稿子,想着若是稿子没了,岂不是这一天的心血就白费了。

    莫非今年犯太岁,怎么就一直流年不利呢!

    白燕迅速地坐下,摁了重启键,等了几分钟,发现还是没有反应!猜想着是不是电源的问题,于是只好钻到桌子底下去查看插座。

    当林束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白燕撅着屁股蹲在地上,一大截腰身露出来,皮肤白的闪人眼睛。

    林束当时就暗骂了一句:草!

    林束是个男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华,见到这个情景能保持心平气和才怪呢。

    当然他不缺女人,不至于跟没见过女人的饥渴色胚一样,而且他素来眼光极高,又有太多人争相爬他的床,所以,还真的没有对白燕产生过什么旖旎的想法,就算当初要强了白燕,也不过是气氛的想要给她教训而已。

    可是,不晓得是不是昨天光喝酒没泻火,又或者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憋着没碰女人,(唯一的一次还被中途白燕逃脱撞墙了)以至于,居然就看到白燕那雪白肌肤。下腹一下子就窜起来一股子邪火,火燎火燎的,急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此刻就像是一只处于发情期的野猫,看见了目标,眼睛都快变红了,只想猛扑过去,然后把对方拆骨卸肉,全部吞下去才罢休。

    白燕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林束的猎物,还不知道危险地检查着电源,如他所料,果然是插头松了,他伸手去够,发现还差了一点点,只好又往下面趴了一点,林束看着那微微露出来的内裤边缘,喉头紧了紧。

    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便是林束也不过如此。他的自控力或许不差,可一旦下半身起了主导,那也没有办法。

    只能说,白燕!危矣!

    第15章 男神师兄虎狼姐夫

    白燕终于搞好了电源,她这笔记本有些破烂,电池起不了作用,所以一旦不通电就是白瞎,是该换个新的了,毕竟都伺候自己这么多年,也该让它退休了。白燕吐了一口气,合计着该买台什么样的,高贵冷艳上档次的小妖精苹x,还是l想那个性价比配置不错的小家碧玉,果然是很难抉择啊。

    她站起身,拍拍手,看来周姐工作不到位,这底下还是灰尘不少啊,吐了吐舌头,猛然觉得背后发毛,就好像是有什么紧紧地盯住了她一样,那是一种特别的第六感,或许每个人都有,可是它的出现,有些人会不当回事,还好,白燕重视了,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林束。

    “喂,你站着怎么不说话啊。”白燕拍着胸口,当背后灵么,太吓人了。

    林束不说话,浑身由里到外都透露出极其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很不妙!

    白燕汗毛直竖,不知道好端端的这位大少爷又发神经了!

    “有,什么事情么?”

    林束依然不吭声,只是盯着她,白燕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半步,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算对方没有这个想法,她也要防患于未然!当然,她私心又觉得林束没有这般嚣张,一来现在是青天白日,二来家里还有人,周姐豆豆的。

    林束看着白燕的脸,那忐忑害怕警惕的表情深深滴吸引了他,就好像是强烈的荷尔蒙一般,那样的诱人!他逼近了一步,看着那张脸,忽然发现,原来这个女人,长得挺好看的!

    白燕站在那儿,两个手无意识地绞弄着衣角。

    等走近了一些,林束闻到了白燕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闻惯了香水,这种味道倒是别有特色,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原因,总之,白燕忽然就在林束眼里变得很有诱惑力,再一看那人的脸色红彤彤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的飘忽,顿时觉得眼前的人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了,摆出这样的神态再加上刚才那翘臀露沟的动作,那不是引人犯罪吗。

    不说别人会怎么样,反正林束是觉得自己就有一种很原始的冲动,他那强悍的控制力此刻已经消磨殆尽,兽欲在这个时候占了上风,或许他知道在干什么,可是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林束的两手迅速地搭上白燕的肩膀,然后就压了下去。

    林束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就如他要是想要哪个人,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会被搞定,白燕那呆呆的脸越放越大,林束心动起来,几乎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白燕惊恐地大叫起来:“壁虎!”

    林束被她这一叫弄得兴致全无,却又松了一口气,他对于刚才鬼使神差的行为是在难以理解,觉得肯定是太久没有纾解,才会对白燕这么个东西产生兴趣,真他妈的邪门!

    好在一只壁虎改变了自己的行动,要不然!林束皱眉:自己也不是饥不择食的人,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样,色心大起。他因为这样的情绪又无端地迁怒了白燕。

    白燕不知道刚才若是没有那只壁虎,自己或许将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所以说她是在不知不觉中挽救了自己,不过她并不知情,还在纠结着墙壁上的壁虎:“怎么会有壁虎呢,冯姐有天天打扫啊,还好看见了,要不然跑到豆豆身上就糟糕了!”她一边拍拍胸口,一边想法子把壁虎给驱赶走。

    可惜她素来对这些爬虫很惧怕,好不容易拿张纸意欲赶走的时候,壁虎一下就爬动起来,她看的浑身痒痒,惊恐不已。

    林束鄙夷地看着她:“一只虫子而已,大惊小怪的。”

    白燕心道:虫子是虫子,可是长的不可爱的虫子看着很渗人的,她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只央着林束:“要不然你过来把它赶走啊。”

    林束顿了一下:“脏兮兮的,你自己解决。”说着拍拍屁股走了。

    白燕傻眼了:是不是男人啊。

    林束从书房里面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找到了黄金蟒,把它从窝里面拖出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那滑溜溜的身体。心里却在想刚才的事情,他对自己居然差点就要亲白燕而郁闷,又对自己对着白燕有欲望憋闷。

    “宝贝,你说那女人是不是很讨厌。”

    黄金蟒哪里听得懂,他本来在睡觉呢,好端端地被搅了清梦,脾气好才怪,它把脑袋往边上一歪,闭上眼睛,一副不搭理的样子。要是原先的话,林束早就能够察觉到黄金蟒的情绪了,可是今天他却些许不在状态,拍了拍黄金蟒的大脑袋:“宝贝,你给个意见啊。”

    黄金蟒尾巴抬了抬,拍拍地面,意思是:我要睡觉,你丫快滚。林束总算是明白了,摇了摇那大蛇脑袋,还是放过了它。

    原本林束想在家里呆上一阵,毕竟昨夜醉酒睡得并不好,不过刚才的事情让他很是介意,高干子弟的身份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些旁人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情,可是军纪严明的部队又严格地控制他的言行,使得林少爷在这两种极端矛盾中脾气越来越坏。

    他享受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却又无比的尊重军人的铮铮铁骨和铁血纪律,心里很清楚有时候内心想要做的事情会对不起身上那件军装,可是却又很想去做,那种抓狂的心思就好像是一个猫爪子不停底挠自己的心脏,只恨不得要撕开血肉,赤身裸体狂奔怒吼,他在这个时候会无限的羡慕那些平凡的人,他们永远也无法体会他的这种心底折磨。

    周姐看见林束出门奇怪:“少爷出门啊?”

    林束点头。

    周姐见惯不怪,只是问了一句晚上是否回来,林束头也不回地说:“不了。”

    漂亮的进口灯具,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泽,精装的包间什么都有,进出的人的身份很隐蔽,可是却又不是随便阿猫阿狗就能进入的。

    马晓宇愤愤不平地推开包厢的门:“大少爷你这是来砸场子的么?”

    林束没有理他,只是蒙头喝酒。

    马晓宇走过去,把跟在他后面的两个美女赶跑,数了数边上的酒瓶子:“一二三,这今天是一掷千金啊。”

    “废话什么,要么喝酒要么滚。”

    “火气这么大怎么回事。”马晓宇赖皮兮兮地凑过去,“听说你这回一刻钟不到就把人给赶出来了,是不是……”他故意没说完,只是挤眉弄眼的,瞧着各种得意。

    林束知道他说的事情。

    就在之前,他要了个美女,脸蛋漂亮,皮肤白皙,算的上是尤物了。

    女人身娇体软易推倒,还会各种撒娇,一双手在林束身上四处点火。只弄得林束的邪火噗噗地往外冒。

    林束打开那不安分的小手,喑哑着声音道:“帮我含。”

    女人得令立刻就趴了下去,拉开拉链,埋首趴了下去。

    包间的设施很齐全,不亚于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的设置。想做什么做,想要压倒就压倒。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即将上演一部活色春香的剧情。

    可惜莫名其妙的,居然在最后提枪上阵的时候,居然眼前晃出了白燕以头撞墙的场面,一时间一泄如注,不应该是说没了兴致。草草糊弄了两把,愣是没有心情,只好把女人给赶跑了。

    当然这种事情对林束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说呢,如今被这个马晓宇知道了以后更是郁闷的不行。不过叫他更加郁闷的是,若是以后每一次都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一生的性福岂不是完蛋了。

    偏偏马晓宇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扯着这事情不放,林束火了:“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把十几岁了还尿床的事情……”马晓宇急忙扑过去跪下,求爷爷告奶奶的大呼饶命。林束哼了一声,让他起来:“今天不爽,等会你买单。”

    马晓宇垂头丧气:“大爷,你不能每次都把我当凯子啊。”

    林束完全不给他面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倒腾的那些事,赚了不少吧。”

    马晓宇吐舌头:“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老大你啊。”

    两个人正你一杯我一杯喝着,茶几上林束的手机突然亮了,下意识地瞄了一眼。

    “医生已经回来了,一起去?还是我一个人去?”

    手机的屏幕只亮了几秒钟,但足够两人看个清楚。短信的发送者没有名字,只是一串号码。

    林束皱了下眉头没有理会。

    马晓宇不怕死地问:“是不是你那个额,叫什么来着,小姨子?”

    “为什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那么恶心呢。”

    马晓宇挑眉:“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他说完立刻看到林束黑掉的脸,继续作死,“不会你这么多天不大对劲都是跟这个女人有关系的吧。”

    林束喝了两口,把酒杯重重地一放:“你知道你最擅长什么么?自作聪明。”

    马晓宇摇着头:“不不不,我啊,最擅长看穿人心。”他凑过去,“你要是想走,就回去吧,我不拦你。”

    “你以为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林束不以为然,“但是我若真不走,岂不是中了你的激将法。”说着,就帅气地走了。

    马晓宇嘿嘿一笑:想走就是了,还嘴硬。

    林束喝的有些多,出门被风一吹,清醒不少,他又掏出手机反复地看了一遍那短信,最后扔到口袋,索性不管了。

    夜深回家,发现白燕在看电视,倒是有些诧异,这个时间算起来也晚了。

    “你回来了啊?”白燕打了个哈欠,“唔,我等你好久了。”

    第16章 缘分实在是很奇妙

    白燕告诉林束给豆豆去看医生的事情。

    林束表示知道了。

    “本来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过刚跟医生询问了一下,他建议家长都在。”白燕说到这里,带着一丝威胁,“好歹你也是爸爸,可不能不去。”

    林束皱了下眉头,看样子还挺不乐意的,不过却没有反对,白燕就当他是同意了。隔了一会儿,白燕问:“你是不是把我号码拉黑名单了?”这么大喇喇地问这个问题,真是大丈夫啊!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实在特别,林束没有回答反而问:“怎么了?”

    “哦,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有回。”白燕坦白,接着疑惑,“或者说你是停机了?”

    “哦。”林束犹豫了一下,只说没有看到短信,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不说实话,说其实就是不想回也没什么。

    白燕听了也没多问。

    她又打了个哈欠:“那就说好了,我先睡了。”

    林束觉得有意思:“你就为了这个事情一直等着。”

    “当然,这可是大事!”白燕眼睛瞪大了,继而有些郁闷地说,“我又不好意思打电话,怕你正好不方便。“

    约定那日正好挑了林束放假的时候,一大早,白燕就早早起来了,隔天因为写小说的关系很晚才睡,故而一直不停地打哈欠。

    不过,周姐愚预备的早饭实在香,白燕的睡意倒是去了几分,白燕走到餐桌边上,发现豆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上了,他的身边还坐着林束,父子两个人沉默地吃着,白燕也没指望能够看到父慈子孝的场面,凑过头去看了一下早饭,是绿豆羹和糯米糕,白燕喜欢糯米做的东西,周姐知道了以后,总会备上一些,对于这种细微之处的周到,白燕看在眼里,很是感激。

    桌子边上有一个小盒子,木制红漆,方方正正的,瞧着挺古典,白燕不晓得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光看这装东西的匣子就知道定然是不简单的。

    她跟林束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来一起吃。待在这里没多久,却也习惯了饭菜有人安排的生活,果然是由俭入奢易啊!端起绿豆羹,舀了一小勺尝了尝,豆子软糯,加了冰糖,甜却不腻,三下两下喝起来,周姐手艺很是厉害,白燕一直觉得吕凤仪把周姐掉过来大概也考虑过厨艺这方面。

    豆豆虽然小,吃饭倒是姿势很标准,吃几口绿豆羹,再咬上一两口糕点,在家的时候,白燕总会教育他不能浪费粮食,所以糕点没有拿住掉在桌上了,他习惯捡起来再吃,可是这般动作林束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林爸爸拍桌子瞪眼:“你敢吃!什么东西都能吃么!还不扔掉,别再叫我看见。”他一句话就带了好几个命令,口气极不善,豆豆小孩子一个哪里见过这般凶他的,一时不知所措,小手缩了回去,糕点啪地一声又落回到了桌子上面。

    白燕看不下去了,替豆豆出头:“小孩子原本就应该有良好的习惯,”她说,“桌子每天擦是干净的,就算不干净,撕掉表面的还是能吃,怎么能直接扔掉,多浪费。”

    林束听见了,炮轰起来:“我说扔掉就扔掉,废话什么,这是我家,我就算喂狗喂猪也是我自由。”

    白燕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是被那句这是我家,憋得无话可讲。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寄人篱下,就算再是有理,抵不过人家一句我的地盘我做主,只好忍着气安抚了几句豆豆,没料到林束居然还不放过她:“说两句怎么了,男孩子连这个都经不住么!”

    “你非要这样么,豆豆还小。”

    “小不是借口。”林束难得计较地说,“孩子不是光宠就行的。”

    白燕看林束那脸已经很难看了,很聪明地不再开口,两个人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这位大少爷喜怒不定的脾气。

    白燕想自己这些年也没少做好事啊,可是怎么就碰到了林束这货了呢。

    要说,婷婷没有跟着林束也是好的,白燕心里想道,这时不时地家庭暴力谁受得了啊,关键是这种高干子弟做了坏事也没人敢说他们的不是!

    这早饭吃的很不愉快,白燕原本以为林束会耍脾气不去了,但他居然还是一道了,不过就是一直阴沉着脸,跟便秘了一样,白燕也不想跟他废话,索性扭头跟豆豆说话去了。

    去了医院,见到了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人,很清瘦,瞧着很文雅,一看就是搞学问的,姓吴,在学校里面是个学院的院长,一般都称呼为吴院。

    他跟白燕聊了一会儿,表示了解情况,然后又开始跟豆豆说话。先拿出一本图册来,让豆豆听口令,指出上面的图案,说蝴蝶就指向蝴蝶,说小船就指向小船,白燕忍不住在边上插口:“医生,豆豆很聪明。”她可是看出来了,这医生不会是怀疑豆豆智商有问题吧。

    吴院慢条斯理地说:“我有我的看诊习惯,并没有其他意思。”

    林束把白燕拉到后面:“你又不懂,就别乱指点了,等着好了。”

    白燕白了他一眼,跟他一样淡定么?她可做不到,这豆豆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哪里容得了被人瞧不起,不过稍微冷静了些,也晓得刚才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吴院隔了一会儿又引导着豆豆说话,问了几个问题,豆豆都没有任何反应。

    白燕紧张地看着过程。

    半个小时后,豆豆一个字没说,后来大概是烦了,求救一般地看向白燕,吴院很有经验,立刻就停止了今日的会诊,在病历上面刷刷写了数行,然后交代他们说:“这样吧,一个星期来一次,先治疗一个月看看效果。”

    白燕忧虑地问:“吴院,那现在确定原因了么?”

    “目前还不确定,但是你相信我,国际上有类似的病历,我会跟其他专家商量一下的。”

    白燕本来就没有办法,看到医生愿意这般帮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豆豆这一次就诊结果,大家都挺关心的。才从医院回来,吕凤仪就来了电话,询问情况,然后又叫他们索性过去吃饭,说是许久不见豆豆,怪想念的。

    再次来到林家大宅,说不紧张是假的,当初第一回的时候,实在是人多的关系,头一直晕晕的,压根就没有看清楚这屋子的摆设,其实也能理解,当你第一回进入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你一开始绝对不会仔细观察,因为会被这种曾经没有见过的景象弄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就好比说刘姥姥第一回进到贾府,到了凤姐那屋子里候着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这富贵人家的摆设,只等坐定了方才有心思看。

    白燕也是这么个情况,她把豆豆交给吕凤仪,自己则在边上端坐着,细细打量起来,若说这里面真是很朴素,桌子椅子看不出什么道道,可是白燕硬是凭借着自己曾经刻苦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古玩,发现了在那案几橱窗里面放的几个瓶瓶罐罐绝对不是凡品。

    果然内有乾坤,随便抱个回去都能买到三环以内的一套房子了。

    吕凤仪见白燕目不转睛地看着:“喜欢这个啊?”

    “嗯,很好看。”

    “知道是什么么?”

    白燕干笑:“这形状,该是乾隆年间的官窑瓷罐。”

    “光是看一眼就能说出时间,可真是不简单。”吕凤仪笑吟吟地说。

    白燕只好陪着笑,心中坠了坠,总觉得吕凤仪这话很有内涵。

    林束在边上抬眼看了看,没做声。

    豆豆习惯午睡,所以,玩了一会儿,就被抱着睡去了。林束跟两个女人没什么说的,就去了书房。

    吕凤仪把白燕招到边上,带着她去了外面,夏天的天气很炎热,可是这里绿树成荫,凉风习习,却也舒爽。院子里面常年放着桌子,在绿荫底下,很是别致,尤其风吹过来时候,树叶哗哗作响,人坐在里面,有种置身画卷的感觉。

    “最近怎样?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你呀,可不要把我们当外人,有什么就直说好了。”吕凤仪原就是大家闺秀,人很温和,虽然年纪不再属于年轻,可是却外形很有气质,那是岁月的沉淀,就算是时间也没有办法抹去她的美丽,阳光透过树叶投射下一个个的光圈,吕凤仪在其中,像是一个剪影一样。

    白燕听到吕凤仪的发问,微微地顿了顿,她不知道吕凤仪的发问是一种客气还是一种关系,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有种感激的情绪,不管吕凤仪的地位还是身份能够可以这般跟她说话,点点头:“很好,周姐也照顾的很好。”她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话说都养胖了。”

    其实,怎么能说好呢?

    豆豆的情况不见好转,跟林束的关系也并不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都跟豆豆在一起,就算是为了跟豆豆在一起而付出的代价,她也觉得可以接受。

    谁叫豆豆是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

    “跟林束相处的呢?”吕凤仪略带歉意地说,“他就是那样性子的人,其实久了就会发现他比一般人要好打发。”

    白燕对此不作评价。

    吕凤仪叹口气,白燕是个很干净的人,这种干净体现在很多方面,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一个人接进来,即便这个人跟她的孙子有着多么深的羁绊,所以,白燕的身家背景早就被查的一干二净。

    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甚至连初潮都恨不得查清楚。

    当然,这只是干净的一部分,还有另外的就是白燕的性格。

    她是一个叫人能一眼看穿的人。欢喜忧愁都放在脸上,爱好憎恶也都放在脸上。她很善良,善良到遇到那么些不公平的事情也没有变得厌恶社会,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

    “若是有什么委屈可不能藏在心里。”她两手交握,坐姿秀丽,很有仪态,“豆豆有你这样的小姨很幸运。”

    白燕垂目,小姨再怎么样又如何能够跟亲生父母比较,她就算再对豆豆疼爱,可是母爱又如何能替代,想到琳琳,想到豆豆,忍不住抹了抹眼睛,虽然没有眼泪,可也觉得酸涩的很。

    吕凤仪明白白燕大概想到了什么,叹了声:“豆豆这么小,好在大家都很疼他。”

    “恩,对啊,豆豆的福气。”白燕微微眯起了眼睛,无论如何,他投身的是个好人家,林束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来,可是严父也未必不好,要不然所有的人都惯着孩子,性格或许会出问题的。

    吕凤仪挑眉,不禁莞尔:“是么,你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隔了一会儿,吕凤仪目露关切地说,“你还这么年轻,有没有想一下自己的以后呢?”她引导一般地说,“比如说找个人什么的。”

    白燕想想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同龄人多半成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甚至于比她小的姑娘都在口口声声地说着是黄金圣斗士了,叫她这个老姑娘情何以堪。

    “我想,随缘吧,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白燕微微仰头,看着顶上的绿荫,“不过,等到见到以后的另一半的时候,我一定会赏他个大嘴巴,叫他这么晚才出现。”

    吕凤仪被她俏皮的话逗乐了:“你到是挺泼辣。”

    “嗨,说说而已,我哪敢扇耳光啊,把人扇跑了怎么办。”白燕说到这里,脸微微一红,她人生之中唯一一次扇耳光似乎前不久才发生,莫名其妙地联想到林束,真是太要命了。

    第17章 缘分实在是很奇妙

    吕凤仪没有看到白燕的不自然,她对于那句随缘不觉苟同,而且身为长辈自是要关心一下小辈,即便白燕跟她的关系并不算亲近:“其实有时候要主动一些,可以叫人介绍,或者参加一些活动。”

    白燕听到笑了:“相亲那种事情我还真做不来。”时下确实流行相亲,但也未必所有人喜欢或适合,她俏皮一笑,“或许百转千回,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说这句时,还带着一丝少女情怀。其实这个时候白燕跟吕凤仪并没有在谈一个问题,吕凤仪说的是婚姻,而白燕说的是爱情。她自然晓得婚姻和爱情并不等价,但是心里依然期待着能够跟相爱的人在一起。

    爱情于她还是神圣值得期待的。

    “可是守株待兔总是不如主动出击的好。”吕凤仪想到了白燕的处境,家人不在,没有父母帮她做主,其实也挺为难,而且也是在家办公,更是遇不到什么人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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