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与你沉沦

第 3 部分阅读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线诱人的双唇,当聚光灯打下来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输给任何美女。

    清月换下了平日里千篇一律的宽松毛衣,穿上低胸的细绒衫,配上当季新款的围巾,外罩一件白色的风衣式瘦身大衣,没有扣纽扣。依旧是细腿裤,换掉球鞋。她昂首站立的模样,果真有点像从封面上走出来的女郎。

    只要她想,也可以让人惊艳。

    墨徵来的时候,她一直呆在楼上,盘算着该用怎样的冷漠和愉悦来报复他的狠心。直到安母在底下叫唤她,她才挎着手拎包从楼梯上走下去。楼梯是盘旋式的,走的时候,她故意仰着头不去看他,她知道他一定会看到她,并且会后悔这么快把她遣走。

    “哟,打扮的这么漂亮,让你去相亲都不见得会这么认真,回趟乡下至于吗?”正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的安母在一边讥讽了起来。

    “当然要让爸爸看到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啊,不然,他要是突然心血来潮想把我留下了,你不是会舍不得的么?”清月也是语带讥讽地说。

    “得得得,你怎么说都有理。”安母妥协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早点回来。”

    清月懒得作出任何表示,沉默着出门,坐上默徵的车。默徵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以他敏锐的洞察力,清月肯定,绝对不可能没发现她着装风格的大变。

    果然,车子开了半路之后,默徵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要去见什么人?”

    “对啊。”清月轻轻笑了笑,故意表现出一副异常兴奋的模样,“见很多人呢。”

    “看你好看很开心。”他的眼睛专注于前方,说话的口气变得稍微有些压抑,“这么想从这里逃出去。”

    她笑得愈加开心了,可是心里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落寞和苦涩:“当然。远离这一切的话,就可以不用再想起那个晚上的事。在那里,没有人知道这种事,没有人会怀疑我、调查我,难道我不该开心吗?”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肯定地颔首。两个人便不再说话。

    默徵和计先生约在xx见面,午餐后,各自分别。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默徵表现得实在是太得体大方了,目不斜视,连眼神都懒得朝清月那边挪过去一眼,仿佛他们之间的联系就真的只有那单子合约而已。

    用餐后,墨徵礼貌而绅士地送清月坐上计先生的车,顺祝两人一路顺风。清月强撑着一张笑脸,故意漠视地不去看他一眼。车子缓缓地启动,往远处驶去,不仅要离开这座城市,也要离开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默徵依旧是一副淡漠而疏离的表情。他没有看她。

    清月忽然觉得他真的是个冷血而绝情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一丁点儿感情。眼泪从她的眼角偷偷地滑落,她装作按摩眉心的样子,在计先生没注意到前悄悄地将它抹去。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浪漫如诗的男人v 最新更新:20120819 23:10:00

    浪漫如诗的男人

    上高速下高速,车子不断地在清月根本不熟悉的路上奔驰。她甚至都不知道坐在驾驶座上的这个自称计先生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是她父亲曾经的朋友。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相信了那个冷血的默徵,相信他的话,跟着计先生出了上海。

    其实,她也想过,或许这次旅行是默徵设计好的圈套,要让她命送黄泉,但是,她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幸好,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之后,终于驶入了吉利镇。上头挂着高高的欢迎牌,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至少她的父亲是在这里没错。

    车子沿着略显陈旧的街道一路驶过去,进入一片别墅区,在最大的一幢豪宅前停了下来。

    很小的时候,清月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过,只是,好几年过去了,变化实在是太大,连原先的那些影像都荡然无存了。不过,她还记得这幢别墅。

    这里的富人们喜欢在别墅门前贴一副对联,装点一下自己的文化水准,再拉个阔气而漂亮的横幅壁雕,比如说是“紫气东来”什么的。门前喜欢摆两只石狮子,而且越大,这户人家就越富裕。豪宅里,总是要筑起高高的城墙,像要围个小院一样。先前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富有商人喜欢建园林,如今的人改变了观念,喜欢建个小“皇宫”。

    花园、假山、喷泉、游泳池、健身房、停车房,缺一不可,除了停车房,往往都是筑在高高的围墙里。

    计先生的车子一到,里头立即涌出一大群人出来迎接。清月估计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赶来瞧热闹了,毕竟安老板风光了一世,只有这闺女可是十年也难得一见。

    她被一大堆不认识地人迎进了门,简直像是娶新娘子一样。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婆不断地领着她要她一个个地称呼长辈,什么婶婶、什么姑姑、什么伯伯……她只好见到一个,奉上一个微笑,不然又欠缺礼数。他们大多穿的普普通通,看来,许多都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攀攀富亲戚的面子。

    等忙乎了一圈,盘旋式的木质楼梯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干净的护士装,附耳对着立在旁边的一个陌生中年妇女说了什么话,那中年妇女略略点头,立即上前对清月转述道:“安先生正在休息,护士小姐说等清醒了,再请小姐过去。”清月会意地点头。

    隔了好一会,这一大堆的亲戚们才陆陆续续散去。清月也记起了她母亲老是抱怨的一句话:“乡下人就是亲戚多,这个要来那个要往,烦都烦死了。”

    不过,还走剩下几个。一位就是刚才送她来的计先生,一位是时髦的中年妇女,后来她知道这个女人叫做杜梅丽,可以算得上是她父亲远方的朋友了,专程赶过来的。另一位正是方才来传话的中年妇女,估计是临时管家。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安静地坐在客厅的角落里。脸上没有化什么妆,漆黑如墨的长发非常直,柔顺地披在双肩,剪了个一刀平。看起来既娴静又乖巧。

    清月忽然觉得有些落寞,那个女孩看起来同她差不多大的模样,可是,不论从表情打扮都满是纯真,而她呢?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既肮脏又恶心,连她的灵魂也是杂草丛生,不仅想要千方百计逃脱罪行,居然还会为了那样的男人而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像勾引人的妖姬一样。

    在那个女孩面前,她忽然变得好渺小,渺小到令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脸。

    后来,清月知道她叫计素素,正是计先生的女儿。

    晚餐前,清月上楼去主卧室见着了她的亲生父亲——安齐家。

    他躺在铺的平平整整的双人床上,看起来十分虚弱。护士小姐几个小时前拉好的被子,也不会出现任何褶皱。脸上爬上了许多皱纹,眼眶塌陷,原本是非常壮实的体格,几个月卧病下来,肌肉都松弛掉了。

    清月看着有些心疼,想象着他先前活蹦乱跳的模样,可现在却连床都下不了。

    她进去的时候,安齐家勉强露出了个笑容,连说话的声音都低的像是自言自语:“清月真是长大了,变这么漂亮……”

    她也不得不挤出个笑容来作为回应。

    多年不见的父女简直像是陌生人一样,清月只得没话找话,问问他身体的情况,说几句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的安慰话,什么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齐家问起,有没有男朋友。

    清月只得沉默着摇头。

    安齐家脸上难掩失望,拍了拍她放在床沿上的手:“是时候找一个了。”

    晚餐是阳澄湖大闸蟹,计先生说,是一个住阳澄湖那边的朋友专程开车送来的,一只一斤多。

    “慢吃慢吃!新鲜着呢。”

    围在饭桌上的正是计先生、计素素、杜梅丽。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人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是个年轻男子,长得很周正,清秀而干净,一边朝饭桌走,一边扫视了一圈,连忙微笑着走向清月:“我听说清月难得回来一趟,所以一定要赶过来看看。”

    计先生连忙站起来介绍:“这位是你杜阿姨的儿子,叫杜成夜。小伙子不仅长的俊俏,事业也做得有声有色。在几个城市间跑外贸生意。”

    “计叔叔真是会夸人。”成夜连忙谦虚了一句,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坐了下来。

    计先生连忙递了大闸蟹过去,客气道:“趁热吃,隔夜就浪费了。”

    成夜连连点头,计先生说:“是该要来瞧瞧了,这么多年没见过清月,都变成大姑娘了。长得跟个明星似的,要不是专靠薛先生,根本认不出来了。”

    清月一直保持着淡淡的浅笑,可是,一听到薛先生,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幸好,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成夜微笑着问道:“清月在这里要住几天呢?”

    “目前还没有打算好。”她说。

    “那明天带你去各处转转吧,虽然是个小地方,但五脏六腑可都是俱全的,高楼大厦一点也不比市区里差。”成夜说。

    “我还是先陪陪爸爸吧。”她说。

    “也好。”成夜谅解地点头,“等哪天清月想去了,我一定随叫随到。”

    晚上的时候,清月去安齐家卧房里陪夜。那护士小姐一见到她,自是高兴得不得了,减轻了不少工作量。护士小姐的工作时间从早上八点起到晚上十二点,如果安齐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地照看在一边。十二点钟过后,女管家会过来陪夜。

    安齐家有些心疼清月,连连要她回去好好休息。

    十点一过,她确实觉得有些疲惫了,最终还是决定告辞。她的卧房也在三楼,没有多远,只隔了一个客厅。

    路过客厅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只在晚餐时见过一面的杜成夜正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咖啡,像是在等什么人。他穿着简单的棉布纯色衬衣和暗红混黑的格子裤,见着她从安齐家的主卧室出来,立即站起了身。

    “有没有兴趣坐下和我说说话?”他笑着迎上去。

    她沉默着随着他坐了下去,眼睛似有似无地打量了他一圈。

    客厅回响着清雅的纯音乐,淡淡的惆怅,她的心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忧伤,温柔地切割着。

    缓缓流淌的音乐中,成夜忽然俯身仔细地盯住她的眼睛,温柔却犀利:“有没有人说过你像ese rose。”

    “ese rose,是花中皇后,同玫瑰一样美丽、带刺,但是,却沉静而华丽的低调。第一次见面,就会为她的美丽脱俗所折服,但是,也不得不因为那些不服世俗的刃刺而不小心翼翼……”他微笑的时候,会弯起眼睛,体贴而柔和,仿佛要同那缓慢流淌的音乐融为一体。

    “你见过吗?清月……”

    她沉默地摇头。

    “这边的花园里有大片大片的ese rose,当我看到它们的时候,就会觉得心底非常温暖。是那种摄人心魄妖冶的美丽,维持着自己低调的华丽和高调的自尊。我一定要带你去瞧瞧。”

    清月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安静女孩,即使是在餐桌上也少言寡语的沉静女孩。他的话仿佛每一句都直中她的心脏,一箭一箭地刺进去,不断地滴血。

    “这是送给你的cd。”成夜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旧cd,她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接下了。

    成夜伸出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满意地笑了笑:“是最俗气的《献给艾丽斯》,钢琴最入门的歌曲,或许可以伴你入睡。但是,现在并不是贝多芬献给伊丽莎白罗克尔,而是杜成夜给安清月。”

    清月忽然流泪了,是难得知心的感动。没有人会明白这种感情,除了他。

    贝多芬一生未婚,谱了《献给艾丽斯》给他最爱的女学生。大部分人都只会听到那种轻快活泼的少女风情,只有她,会一个人听着《献给艾丽斯》默默流泪。

    成夜递上手帕,默默地把她搂进怀里。

    “乖,去休息吧。明天带你去看ese rose。”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名侦探是阴阳师1v 最新更新:20120820 11:14:42

    名侦探是阴阳师(1)

    ese rose开得正盛,雪白的、艳红的、嫩粉的……成夜仔细地摘下一朵插在她头上,微笑地看着她抿嘴笑的模样。

    他说:“每年五月至十一月,ese rose都会盛放,因此又叫长春花、月月红或者斗雪红。”

    “它顽强的就像小强一样。”

    清月笑得有些腼腆,想要伸手取下别在耳朵上的花。成夜却更早地堵回了她的手,他的眼睛明亮而温柔:“你笑起来的模样比ese rose更美。”

    “去散散心?”他牵起她的手。

    清月微笑着点头,却执意要取下那朵花。成夜别扭着不同意,最后双方妥协,决定上了大街后取下来。

    他们沿着一条水泥小路往外走,因为围墙的缘故,路修得很窄,只够一辆车驶过。白天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多少车辆。

    一路上,成夜都讲着小镇上发生的趣事给她听,然后,总是在她忍俊不禁的时候停下来仔细地盯住她看。他说:“或许上帝派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要逗你笑的。”

    清月好奇地盯住他看,大风刮乱了她的长发,他会温柔地替她理顺。

    一辆车迎面驶过来,成夜把她拉近,好让开一条路。他们的胸膛靠得那么近,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

    因为路太狭窄的缘故,车子不得不放缓速度,这样才能不擦到他们。

    她忽然间觉得这辆车子有些眼熟,保时捷,豪华新潮的款式。猛然间,她吓得脸色大白。

    是默徵。

    他正冷着脸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就像根本没有看见路边的他们一样。那个叫做乌狄妮的长发女人穿着长裙,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到她的时候,斜嘴耸了耸肩。

    清月忽然想起了默徵说过的话:“我不想发现你同另外的男人有来往。否则,我的愤怒和报复将会波及到他也说不定。”她的脸色变得死白,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成夜不明所以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月清月,你怎么了?”

    她咬着下唇勉强作出一个微笑:“没有事,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哪里?”

    “已经没事了。”她仰起脸,微笑了一下,“好了。我们要去哪里?”

    先去了步行街。

    成夜牵着她的手不断地往里挤。人非常多,但是地段不大,两旁都是小店,小吃店、服饰店、纪念品店,每间店里都围满了人。但是,她根本没有心思体味这一切,只要一想起默徵的脸,她就只有花掉大部分精力来抑制自己全身发抖。

    成夜一件件地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试,但是,她只是不断地摇着头。她没有心思试穿新衣服,也不想叫他破费。但是,他却固执地说,第一次见面,一定要送点礼物。

    “吃完晚餐再回去吧。”成夜说,“晚上这边的夜景非常美。”

    两人吃了吉利镇的特产小吃,在等待的时候,成夜去附近的kfc买了杯雪顶咖啡给她。

    “我觉得你会喜欢。”他说。

    “为什么?咖啡加圣代,太甜腻了。”

    “不喜欢?那就给你个机会,送给那边的小帅哥好了。”成夜指着旁边的一位金发外国男子说。

    清月恶意地推了他一把,兀自喝了起来。

    确实是太甜腻了,混合着冰激凌味的咖啡,让喝惯了苦咖啡的她有些不习惯。奇怪的是,单独的咖啡和冰激凌,她都非常喜欢。唯独这种混合的味道,仿佛连她的味觉都搅乱了,连同她的胃。

    灯火渐渐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火树银花。两旁的树上缠绕着荧光灯,走在树下的时候,恍然有种冬天踏在雪地上的感觉。

    成夜一直走在她旁边,她用余光偷偷地瞧着他,忽然害怕起默徵所说的报复来。她不希望成夜受到伤害,但是,却更害怕从此不能再留在默徵身边了。她不会告诉他,她爱他。但是,不管结果会是怎样,清月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解释一下所发生的这一切。

    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整了。但是,楼底下还亮着灯,好几个人围在客厅里,有轻微的交谈声。

    清月和成夜是并肩走进去的,清月看到默徵和乌狄妮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计先生正讲着话。计素素、杜梅丽也都在,好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看到他们一同走进去,成夜的母亲梅丽立即站了起来,以尖锐的声音道:“清月,玩得怎么样?成夜没有怠慢你吧?”眼尖的她立即又发现了成夜手中拎着的购物袋,又说道:“买了衣服吗?穿在清月身上一定非常漂亮,要不去换下来给大家看看。”

    “还是让他们赶紧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再说,薛先生和乌小姐都在。”计先生连忙说。

    “什么呀,买了衣服就是要穿给大家看的。”时髦女人继续说。

    “妈。”成夜打断她,“清月都这么累了,还是让她赶紧去休息吧,再说了在客人面前也不好意思。”

    梅丽这才作罢,嘱咐道:“送清月上楼去吧。”

    成夜牵住清月的手,她觉得全身有些僵硬。走过默徵面前的时候,默徵正无所谓似的地看着一份文件,没打算瞧她一眼。乌狄妮坐在他旁边。那个安静的女孩计素素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看见他们走过,才抬起头来望了他们一眼。眼眸里没有什么感情,清月恍然间觉得她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子一般,超凡脱俗,又自惭形秽了起来。如果她是薛默徵,或者杜成夜,一定会喜欢那样沉静的女孩,而不是像她自己这样肮脏不堪的腐朽灵魂。

    清月觉得心很疼。

    默徵翻了一页文件,抬起头来说:“刚才正要说到计素素小姐以前是在附近的一所xx高中读的书,后来去了xx市的大学,其他还需要补充的吗?我需要完善一下这份资料。”

    清月垂下头,继续默默无声地踏着楼梯,楼下的交谈声继续,她觉得难过极了。默徵一点也不会在乎她。

    “抓鬼师傅要做这么周全的调查吗?”梅丽疑惑地说。

    “可以这么说。”默徵也不生气,继续一副冷淡的口吻,“我需要做出各方面的调查,净化恶灵,单单是遣散恶灵的话,直接找个驱鬼师就好了。没猜错的话,各位应该已经请过不下一位的驱鬼师了吧。如果可以的话,请称呼我和我的助手为阴阳师。”

    梅丽尴尬地笑了一声,连连点头。

    “薛先生还需要知道什么?”计先生问。

    “在过来这里前,我的助手已经整理出了一份相关人员名单,以及各种关系脉络。因为根据当事人反应,据说安先生在病发之前一直疑神疑鬼,认为自己看到一些怪异现象,主治医师说非常可能是被害妄想症,但是,并没有送交精神科分析,所以还不能下定论。这一点我会亲自去确认。从那个时候起,你们就有请过驱鬼师了吧?”

    计先生肯定地点头:“虽然我是后来才过来的,之前老安一直是一个人住。医生说,多几个人陪着他,可能情况会好一些,也害怕他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和素素一起住下了,正好素素进了附近的一所大学。”

    “那么杜夫人呢?也是这种情况吗?”

    杜梅丽点头。

    “我听说计先生以前和安先生是老同事的关系,所以,关系亲密,那么,杜夫人呢?”

    杜梅丽的脸上有些尴尬:“是因为家父的关系。安先生年轻的时候去c市做境外生意,那个时候因为家父有个一官半职,对他很是照顾,安先生因此一直以来都非常照顾我。这次听说他重病在身,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过来看看。成夜因为在几个地方跑生意的缘故,有时候也会来这里住上些日子。”

    “我明白了。”墨徵颔首,“我听说这里还另有两个人,一位护士和一位临时管家,是什么时候请来的?”

    “护士小姐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就职了,好像是医院直接安排过来的。管家夫人是因为后来护士小姐一个人看护不过来,才去请的。”计先生说。

    “已经多久了?”

    “护士小姐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管家夫人刚满三个月。老安一直强撑着,不想拿这种事去烦扰清月,但是,最近我们几个人商量下来,觉得一定要请她回来一趟。”

    “我知道了。”墨徵合上文件,站起身,“明天我会正式展开工作,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薛先生。”计先生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不知道你还要带个助手来的缘故,只准备了一间房间……”

    “没关系。”墨徵瞥了一眼旁边的乌狄妮,“她有很多事要去跑,不会住下来。一大早又要出去,已经在镇上定了个酒店。”

    “真是招待不周。”计先生仍显得十分愧疚。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名侦探是阴阳师2v 最新更新:20120820 20:37:19

    名侦探是阴阳师(2)

    清月入卧室冲了个澡,棉质睡衣是系腰带的那种,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刚刚合身。没有穿文胸,因为睡衣宽大的关系根本看不出来。

    本来打算缩在床上看一会电视直播的,可是一发现房间里有电脑,还是没能忍住。也不知是多久的事情了,她早已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只是习惯性打开电视,房间里立即充斥了一片吵杂声。再打开电脑,想要搜索一下许久之前关于那位富家千金的新闻,奈何根本不知道姓名,只能旁敲侧击地用一些字眼来搜寻。

    清月发现了一则新闻,在某个小众的论坛上。爆料的是自称以前在警局工作过的人。唐温霞,富豪唐氏的掌上明珠,的确是患上了抑郁症,但是,在被送去精神科就诊前,被八卦新闻爆料过怀有身孕,在那段时间里她因为之前的绑架案而和私家侦探薛墨徵关系亲密。这位警员一直怀疑薛和唐有某种地下恋情,并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是唐千金的单恋。薛很可能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唐的自杀,比如说拒绝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法医验尸的时候确认了唐怀有身孕的事实,但是,警局高层忽然发出通告要对这件事全面保密,甚至对外界隐瞒了唐身孕的事实,也拒绝他们继续深入调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尽管真相有待查证,但是,清月下意识中已经肯定了这种说法,并且认定薛墨徵一定同那位唐千金有过超过业务上的来往。她忽然后怕了起来,如果她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那又该怎么办?

    实际上,因为他从没有在乎过她的关系,默徵根本没有做过任何防范措施。所以,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等到她肚子大出来的时候,她或许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等同于一堆废铁。清月想到他可能会杀了自己,并且做出畏罪自杀的假象。又忽然想起了那位自杀的唐千金,说不定她根本没有得什么抑郁症,这一切不过是薛默徵布的局,杀死唐温霞的人就是他。

    清月浑身打了个寒战。电视里各种声音混杂,愈加令她心慌神乱。

    时钟敲过十二点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她偷偷地溜出房门。薛默徵的卧室似乎暂时被安排在了二楼,她看到二楼的那间房里果真还亮着灯,便用手轻敲了几下。

    门打开的时候,默徵穿着一件灰蓝色的睡衣站在门内,露出半个胸膛,抬着眼睛机械似的扫了她一眼,但是,没有给她让路的意思。

    没有把她拽进屋去,也没有把她推到墙上。清月攒着衣角,有些紧张。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这一刻是陌生的。

    “找我有事?”并没有邀请她进去,却兀自走回了屋内。

    清月想着,一定要解释一下她同成夜的关系,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主动说了,就是急于避嫌,更显得有嫌疑。她想等着他开口问,但是,他没有。

    默徵随手翻开玻璃茶几上的文件档案:“正好缺失你这部分,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她顺从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但是不敢靠太近。她看到茶几上的陶瓷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屁股,还有半支烟没有抽完直接被拧灭了,大约正是她敲门的时候。

    “xx高中,xx大学……十岁之后一直住在市里吧?”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默徵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只是熟稔地翻了翻文件,“比如来这之前,最近一次见到你父亲是什么时候?”

    “两三年前了吧。”她回想了一会,“那个女人一直不允许我见他。”

    “哦,两三年前。”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钢笔在档案旁边加上附注,又问,“那个钱先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她仔细地想着,“可能在这个年内,如果说是确定关系,应该不会超出两个月。”

    “你觉得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有些为难,实际上她对父亲根本算的上是一无所知,只能说:“是个很成功的商人吧。”

    “朋友多吗?”

    “不能算的上多吧,虽然我来的那天见到许多亲戚,但是,又听说我父亲懒得去帮助他们,所以口碑并不是很好。”

    “哦,这样啊。”他又在档案上仔细地加了一些文字。

    “那么,其他人呢?那位计先生、杜夫人等等,说一说你对这里所有人的看法,包括那位护士和管家。”

    她在脑袋里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计先生一直很热心,可能因为是我父亲老友的关系,对我也非常好。他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位计素素,她很少同别人讲话。杜夫人是个爱时髦的女人,听说她父亲以前是做官的,一直很照顾我父亲,后来因为贪污被抓了起来。作为回报,我父亲也一直很照顾她。因此,尽管住在其他的城市,她也大老远赶过来看望他。杜成夜是她的儿子,听说是在很多城市里跑外贸生意,事业做得很成功。护士小姐的话,是医院直接派过来的人,一直很体贴,但是偶尔也会抱怨一句。管家夫人是计先生去请来的,一直很尽心尽责。”

    “经济情况呢?”默徵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犀利,“我是说,计先生、杜夫人和其他人的经济情况呢,最近有什么变动。”

    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也对,问你怎么会知道呢。”他弯起嘴角,合上文件档案,闭着眼睛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清月用余光盯了他一会,小心翼翼地问:“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他斜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没有了。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她有些落寞,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至今仍记得他温暖的怀抱和那温柔而绵密的吻,为什么他却表现得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呢?

    她杵在那里,不想离开:“我听说你是计先生请来的阴阳师。”

    “阴阳师兼私家侦探。”默徵耸耸肩,“总是有人喜欢自欺欺人,相信阴阳师而不相信私家侦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连私家侦探也不得不干起阴阳师的活。说穿了,就那样简单而已。”

    清月有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并不相信什么阴阳师。

    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她偷偷地瞧着他,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她希望他能挽留她一下,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她勉强笑了笑,朝门口走去:“那么,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冷淡地嗯了一句。

    她刚走出去,门立即就关上了。她就这样杵在他门外,像个被关在门外的可怜小孩一样。她忽然很想再一次敲开那扇门,这次她会主动扑到他怀里,请求他施舍一点温柔给她。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明知道那是烈焰,必死无疑,却还是奋不顾身地想要留在他身旁。

    但是,她不能做到如此下贱,得不到安慰,就要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主动投怀送抱。她这具破烂的躯体,到底还剩下什么?

    刚想走开的时候,门又一次打开了。里头的灯已经熄灭,她回过头去,却看不清默徵的模样。

    “你自己小心点。”他的声音很低,“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疑犯。”

    话音刚落,她又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

    清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仅仅因为这样一句话,是不是代表这个男人还是关心她的?

    翌日起了个大早,清月觉得默徵一定会很早起来,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早点见到他了。

    她走下楼梯的时候,默徵正在同杜成夜交谈,就像询问其他人那样,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档案的真实性和他的近况。

    “怎么没有穿新衣服?”清月走下楼梯的时候,眼尖的成夜老早就看到了,微笑着问。

    “新衣服应该要在重要的场合穿,就这样穿出来会舍不得呢。”她说。

    薛墨徵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紧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合上文件档案。

    早餐刚过,他就站起身告辞:“有事情要去确认一下,先走一步。”默徵抓起文件,就要往外头的停车房走去。

    清月急忙叫住他:“等等……”

    他果真停下了脚步,尽管没有回头,却显然在等待着她的后话。

    “是去调查有关父亲的事吧……”清月有些犹豫,还是壮着胆子说,如果错失这次机会,说不定一整天都不能和他相处了,“我也去……爸爸的事,我也有责任弄清楚。”

    “清月,那样太危险了。”成夜连忙说,“如果真有什么恶灵……”

    “如果真有恶灵的话,留在这里也是一样危险的。”她非常肯定地说。

    成夜不再说话。

    墨徵沉默了一会,默认了她的请求:“要去就跟上。”

    保时捷经过了一段狭窄的小路,终于进入了正常的轨道。一路上,两个人一直沉默,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觉得就这样两个人一路开下去,开到天涯海角也是好的。

    车子出了吉利镇,又是在她根本不认识的路上东绕西转,也不知是开往哪个方向。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停在了一所学校门前。

    学校门前的草坪上竖着一大块石碑,上头用草体刻着学校的名字。清月忽然想起了这正是计素素上的大学。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调查计素素呢?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

    她跟着默徵下了车,在保安的指点下,去了学校的教导办和户口科,又见了计素素的导师和辅导员。导师说这几天计素素都请假在家。默徵问起计素素的性格、人缘、家庭条件和近况。根据导师所说,计素素平时就少言寡语,家庭条件应该不差,穿的衣服都是名牌。一问起家庭成员,导师说并不清楚,但是,只见过她的父亲,是个有点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应该是计先生没错。还有从教导办和户口科来的消息,计先生和夫人大约在一年前离婚了。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在学校附近的快餐店解决了午餐,继续上路。好像是往不同的方向。

    “你觉得出来很有趣吗?”车子上了高架以后,默徵这样问她。

    清月诚实地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她并不觉得计素素有什么可疑和不正常的地方。

    “你觉得计素素可疑吗?”她问。

    默徵摇头:“不过是必经程序而已,每个人都要调查,每个人都有嫌疑。”

    “那总有初步锁定的目标吧?”她又问。

    “每个人都是。”他一如既往冷淡地回答。但是,清月却认为只是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她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乌狄妮呢?”清月忽然想起了那个总是能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虽然他声称那不过是工作关系。

    “去c市调查了。”

    “c市?”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杜梅丽原先住的城市么?真的有必要每个人都调查到吗?

    “根据目前返回来的情报,情况不容乐观。”默徵的声音有些压抑。

    “你是说杜夫人有嫌疑?”清月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生了一场大病,家里的人却归咎于有恶灵作怪,而默徵却好像总是在怀疑有什么人作祟,“杜夫人能做什么呢?爸爸生病难道不是因为自身身体不好吗?”

    “所以,现在要去一趟你父亲就诊的医院。”默徵说。

    正说着,清月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成夜。她握住手机的手变得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强装作镇定地接起了电话。

    “我在街角看到了一朵蓝色的ese rose,妖冶中还带着点忧郁,像极了你。回来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清月哦了一声,余光偷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默徵,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稍稍放了心。

    “和薛先生在一起吗?”成夜又说,“我还没见过他的本事,回来可以讲给我听听。”

    她又嗯了一声。

    “我想你了……清月……”成夜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温柔,带着沙哑的磁性。电话那头流淌着缓和的音乐,是《献给艾丽斯》。

    清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一直相信每颗心都是寂寞的,就像孤独的星球一样。”成夜的声音合着《献给艾丽斯》的节奏变得异常煽情,“但是,我寂寞的时候,会想起你,你就像我窗外的那一片ese rose一样,这样我便不再寂寞孤独了。”

    清月依旧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早点回来吧,清月。”成夜说着,终于挂下了电话。

    她收起手机,却不敢正视旁边的默徵。

    车子进入了地下停车场,墨徵停好车,也不去理她,径自拨下安全带,想要下车去。

    从始至终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但是,清月却觉得气氛异常的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默徵并不是平常自然而然的冷淡与疏离,而是故意忽视掉她。这种忽视,不断地煎熬着她,将她上上下下的神经都弄得脆弱而痛苦不堪。如果是在之前,他不可能连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是因为成夜的关系吗?

    “对不起。”她喊住他。

    默徵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转过头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你有错吗?”

    她愣了一会,抬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吗?”

    “你有什么事会让我生气吗?”他反问。

    她又说不出话来了。对于他而言,她可能什么都不是,所以,或许他根本不会在意。有时候也会非常恨他,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做到如此冷血无情。

    “当然没有什么事。”她嗫喏地说了一句。

    “那就好。”默徵也不再说什么,很快下了车往外头走去。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一生只能有一个1v 最新更新:20120821 21:56:39

    一生只能有一个(1)

    是安齐家就诊的医院。默徵很快就找到了当时的那位主治医师,但是,外头等候了一堆预约的病人。两个人只得呆在一边等候,等的不耐烦了就坐到医院外休息区广场,许多住院的病人也在那里散步。

    清月同默徵一起坐在一张石凳上,但是,依旧不敢靠太近。她的神经里仿佛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了一种对于这个男人的惟命是从。他没有足够的暗示,她便绝不会轻举妄动。

    一位年轻的丈夫扶着他大肚子的妻子走过,脸上笑得如此坦然。清月的神经却又紧张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僵硬。

    她垂下头不敢正视他,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有了你的孩子……该怎么办?”

    有一会儿,他没有搭理她,她忐忑地侧过头去,默徵正悠闲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子,他穿着一件净色的薄毛衣,搭配着正统的时装裤,只等理顺了,才以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你确定不是别人的?”

    清月觉得眼前忽然一黑,幸好很快稳住了心神,没有直接倒下去。有时候,连她也愤恨为什么自己顽强的就像蟑螂小强一样,怎么也打不倒。如果不是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场晕倒,就不用再看到默徵如此狠心的模样了。

    “我和成夜没有什么关系。”她压抑住心底的情绪,声音里有些哽咽。

    “哦,是。”默徵一副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真的没有关系。”声音沙哑地再次强调,他根本是在敷衍她。故意忽视掉她,现在又来敷衍她,或许正是想趁机甩掉她。

    “我没说你们有关系。”默徵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死瞪着他,一副可怜楚楚而委屈的模样,只差一点就要滚出泪珠了。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清月咬住下唇,强忍住浑身剧烈的颤抖。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都涌到了头顶,每次她激动时都会有这种感觉,像是世界颠倒一般,浑身冰凉,抑制不住地战栗,严重的时候还会哽咽急喘,怎么也停不下来,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激愤而死。

    “我怎样对你了?”默徵是打定了主意要忽视敷衍到底了。

    眼泪还是滚了下来,再也克制不住全身的颤抖,她简直像得了羊癫疯一样,一边抖一边蜷缩起来,急促地呼吸。

    默徵终于意识到了她不正常的反应,脸上显得有些慌张,急忙过来不断地拍打着她的面颊:“怎么了?要不要抱你去看医生?”

    清月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抖动,又不断地摇着头。尽管意识清醒,但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身体。

    默徵急忙把她搂进怀里,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见她依旧停止不住,他只能又抱又吻,来回吻着她的面颊和嘴角,又把她圈在怀里。清月还是像只小动物一样缩在他怀里抖个不停。隔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才在他怀里渐渐平息。

    害怕清月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默徵让她留在原地休息,他自己一个人前去约见医师,但是,她不依。她的面颊苍白,双眼通红,再穿件白袍,简直可以去扮女鬼了。医师一见她,情不自禁多打量了几眼,害得她羞愧得直接低下头去。

    主治医师姓李,是有名的专家门诊。

    默徵问起了安齐家第一次来就诊时的情况。李医师说,他怀疑安先生有精神过敏,一直劝他去看精神科,但是,安先生因为顾及面子的关系不依。

    “被害妄想症。”李医师说,“很可能是受了打击的缘故,安先生总是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会无缘无故幻象团在一起的地毯里裹着一具尸体,走楼梯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后面推。”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默徵问。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在另一位医师那里治疗的,后来推荐到了我这里。我劝他去找个心理医生试试,他不听。转到我这里大约有半年多了。”

    “那么,安先生家里的那位护士是李医师派过去的了?”

    “不。是医院直接指派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问。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原先那位医师吗?”

    “哦,他姓陶,你去三楼服务部说一声找陶医生,导医会领你去的。”李医师说。

    默徵点点头,说了一句客套的感谢词,又往三楼去。清月只得跟在他后头。

    走的很快,就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后面还有一个她一样。走了一半,又忽然停了下来,她紧张地抬起头来,默徵正侧着身盯住她看。

    她抿住下唇无辜地睁着眼睛,默徵忽然过来拉住她的手一同往前走去。

    默徵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迟早会这样弄丢她。他的手握得很紧,尽管有些情不自禁的僵硬。默徵又想起曾经的那位心理医生这样对他说过:“薛先生,不要忘记了,没有一个人是注定为你而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不论是爱或者是性,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种是心理活动,一种是运动。就比如说一场网球运动,你绝对不会介意你的搭档在和你一起打球前曾经同多少人打过,也不会过问他之后会同多少人打,所以,也没有必要介意你的女人同别人上。床。”每次想到这番对话,默徵都会在心底咒骂,该死的,性又不是网球运动。正是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心理医生,他才永远解不开心结。

    一到三楼,默徵很快就找到了服务台。导医是个年轻的女人,把长发盘得干干净净,扎在护士帽里面。默徵说明了来意,想要找陶医师。大约这层楼只有一位陶医师,导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指,正要领他们过去。

    一边走过去的时候,默徵状似无心地随口问道:“你觉得陶医师怎么样?”

    导医笑着转了转眼睛,干这一行当然不能随便说医师的坏话:“很好啊,非常专业,很有责任心。”

    讲了等于没讲,默徵也便不再问。做私家侦探相比警察而言,最苦最累的就是这里了,想要找一些关键的证词总是非常困难,一则,不能强制性的审讯,二则,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就比如说现在,想要了解陶医师和李医师的基本性情,就必须从各方面旁敲侧击。如果是隐藏深的老狐狸,再多人的供词也没用。但是,有时候对于像薛默徵这样的侦探并不用这么麻烦,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智商和洞察力的差距,如果智商整整高了一个档次,别人玩的小把戏和一举一动所透出的信息就能轻易看穿。

    陶医师看起来比李医师年轻一些,导医引他们进去的时候,他正结束一轮诊断,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少女的手走了进来。因为找他门诊的大多都是中年人士,陶医师的脸上多少有些讶异的神色。

    默徵很快说明了来意,但是,只说是担心安先生的病情所以想要了解清楚,隐瞒了私家侦探的身份。

    “他刚来的时候啊……”陶医师回想了好一会,“我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因为我主治的方向有些不同,所以让他转去李医师那里了。进来的时候情况是没那么严重啦,但是,病情不都是慢慢恶化的吗?”

    “那么,陶医师主动要转给李医师的呢,还是李医师要求的呢?”默徵放平语气,尽量使这句问话显得不是很犀利。

    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应该是我主动转过去的,毕竟主治方向不同嘛。而且,我当时向安先生介绍了两位医师,李医师和毕医师,安先生最终好像选择了李医师。”

    “是这样啊。”默徵转了转眼睛,“可以告诉我毕医师的基本情况吗?”

    “虽然毕医师还很年轻,但是,在一些研究上有很大的贡献,是医院重点培养的新人。”

    “哦,我明白了。”默徵点头,就此告辞。

    清月弄不清楚男人的用意,只是任由他牵来牵去,也不敢在他专心工作的时候询问什么。

    经过休息广场时,清月看到一对情侣正亲密地拥吻着,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她低头望着他紧紧牵住自己的手,不论如何,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温暖。她又用余光偷偷瞥了默徵一眼,但是,很快又明白想从他表情的变化看出情绪的变化简直是至大的难事。

    回到停车场的时候,默徵没有直接打开副车座的门让她坐进去,而是打开了后头乘客座的门。清月疑惑地瞥了一眼,没有问什么,还是乖乖地坐了进去,但是,默徵居然也坐了进去。

    前头的挡风玻璃正对着一堵墙,而其余的车玻璃都贴上了一层单反膜,从外头是绝对看不到里面的。清月忽然间有些明白了。

    默徵的吻来的激烈而粗暴,吮吸着她的脖颈,撕咬着她的双唇和肌肤。她尝试着让自己适应他的一切,不管是温柔还是粗暴,那竭力却笨拙回应的模样既风情又迷人。默徵很快把她推倒在车座上,撕开她的小外套和修身绵衬衫,露出黑色的蕾丝胸衣。她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既是感动,又觉得罪恶难当。

    还是粗。暴地进入,激烈地索取,仿佛要占尽她身上的所有。默徵的眉头有些紧蹙,就像总是打着什么心结一样,但是,却没有空闲来停止这样激情的索要。他没有看向她的眼睛,或许是故意躲避,也没有拥抱她的意思,就像阻隔着一座无法逾越的墙一般。

    她觉得有些落寞,默徵再怎样卖力、迫不及待的激。情,却始终没有一点感情施舍给她。他是故意要惩罚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在她的身体上。

    高。潮来的很快,默徵急喘了几声,迅速撤出,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衣衫凌乱,也不管不顾。他弯着腰双手抱着头,有些懊恼地挠着脑袋。手臂挡下的一片阴影里,他的面庞痛苦地扭曲着,就像荒野里无助j□j的野兽。

    清月看的有些心疼,起先还以为是没有办法解决案件的原因,跪着双腿朝他挪了几步,想要拥抱一下他。

    没想到她的手指刚触碰上他的肌肤,默徵就条件反射似的急吼了一声:“滚开!别碰我!”

    清月吓得立即倒退了一步,心揪疼得厉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身体似乎又起了战栗的前兆,但是,还能强忍住。他变得好陌生,陌生的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彼此拥有过。

    默徵的手指有些颤抖,瑟缩地抖个不停,如果此刻端了一杯水的话,一定会泼了一地。他急躁地从大衣内袋里掏出烟盒,还有一款纯色的zippo打火机。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他抽了几次,好几支烟都落到了地上,这才抓住一支烟,叼在嘴里。

    哗哗地拨着打火轮,可是,连打火机都跟他过不去,怎么也起不了火。默徵烦躁地甩掉打火机和香烟,手指的抖动却越来越厉害了。

    清月吓得差点哭了出来,想要上去紧紧抱住他,安慰他,却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的皮鞋踩在落掉的香烟上,毫不留情地来回碾。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的手指留恋在你的皮肤上,还有他的嘴唇吻遍你的全身,我就觉得全身恶心,简直令人作呕。”默徵的双手不断地挠着头发,眼神既狠厉又是受伤的激愤,“我觉得全身反胃,恶心地想吐,但是,偏偏居然克制不住想要占有你的欲。望。明明知道不能,我居然还碰了你这样的女人,最恶心的人是我,只想啐自己一口。”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身体抖动,手脚零乱,看得出来浑身上下都非常不舒服。

    她已经完完全全呆住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动一下。

    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和别的男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尽管如此,连她也觉得自己恶心,不仅是沾满鲜血的双手,还有腐朽不堪的灵魂。她的负罪感,那个被她杀死的男人,像鱼刺一样永远梗在她心里,让她喘不过起来。她鼓不起勇气去安慰他,因为他心底即便是留有恶心反胃感,也是她罪有应得。

    默徵猛然间站了起来,想要往前在驾驶座上拿什么东西,却砰的一声撞上了车顶。

    他有些眩晕站不住,她直起身来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的双手在前面捣腾了许久,终于颤抖着拿了一板药片出来,是镇定药。摁出一粒掉在地上,再摁,摁了几次终于丢了两颗到嘴里,也没有喝水,直接咽了下去。他的喉咙处动了动,随即噗通一声倒在车座上,仰面舒着气,仿佛终于可以借助药力安定下来了。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一生只能有一个2v 最新更新:20120822 20:28:47

    一生只能有一个(2)

    隔了许久,清月都不敢同他讲一句话,默徵也没有出声。他的脸色有些不自在,试图强打起精神去开车。余光瞥见她缩在角落里,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他是狠下了心的,口气嫌恶:“等案件结束,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那一本正经的面色显示他没有在开玩笑,他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他厌烦她了。

    她想乞求他,但是,又不想丢掉最后的自尊。她是恨他,恨得不得了,恨他把所有的一切强加在她身上,更恨的是居然偷走了她的心。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话,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身陷囹圄了。但是,如果现在失去他的话,也和身陷囹圄差不多。本来想要亲手杀死他,现在却连离开他的能力都没有。不想失去他,不敢想象失去他的生活。

    “是因为什么缘故才讨厌我?”声音很低,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同他争辩了,从来也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从来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如果是因为杜成夜的关系,我可以起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没有,一点也没有。如果是因为叶笙的关系,那就把我丢给警方好了,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清月抽噎了一会,又强打起精神:“我不想每天做梦把他杀死一遍又一遍,不想每天都要伪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要对着人家微笑。我为什么要微笑,我怎么可以微笑?我杀了人……我怎么有资格幸福,所以,老天会不断地惩罚,请让我解脱吧……我不会交待关于你的事情……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清月仿佛已经没有流泪的力气了,愈说愈平静,就像安静等待行刑的死囚犯一般。

    默徵果真是愣住了,转回身来,眼里有些愧疚。他没想到,一直以来她会如此在意叶笙的事。那样的罪孽,明明应该由他来承担的。如果清月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被原谅了?许多人说他冷血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对于叶笙虽然有时候也有点歉疚感,但他从来没有让这种情绪停留过一分钟。各种各样的死亡、各式各样的谋杀,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稀松平常,死一个一样,死一群也一样,无论死的是谁都一样。更何况是那个男人。他生来本就是没有同情心的。

    “不是你的关系。”默徵叹了口气,像他这样自负的人居然也有摸不清别人心思的时候,“是我。你也看到了。强迫性。精神洁癖。连我的心理医生都已经放弃我了。丢给我一包镇定药,让我自求多福。虽然大部分时候,并不需要这种东西,只是轻微的排斥症状。”

    默徵瞥了她一眼,发现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简单说来,我有心理疾病,你还敢留在我身边吗?”他微微提高了声调。

    清月沉默着奋力点头,不管他有什么病,即便是精神分裂、精神错乱,也没有关系。

    “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吧?跟我这种心理疾病患者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他索性豁出去了,再强调一次,“我对女人的身体有排斥症状,我觉得恶心,因为她们同不止一个的男人交。配。还不明白吗?我不能忍受身体和精神的不忠,我有精神洁癖、恋爱洁癖、性洁癖……我无法忍受跟别的男人上过床的女人,我觉得肮脏,如果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上床,我会杀了你,这也没关系吗?”

    清月抿住嘴摇着头:“没关系。”

    默徵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地坐了下来,在她身旁。

    “我是狼的信仰者。”他说,“一生只能有一个。”如果选择了,哪怕是遭到背弃,也会选择终生孤独,但是,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我可以做到。”清月万分肯定地点头,“请你相信我。即便是死,我也会绝不会背叛你。”她咬着下唇,本来还想说一些动情的话,但是,终究说不出</br></br>

    <font size="2">《<a href="./">与你沉沦</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