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到。”清月万分肯定地点头,“请你相信我。即便是死,我也会绝不会背叛你。”她咬着下唇,本来还想说一些动情的话,但是,终究说不出口。
他忽然露出了个孩子气的微笑,抚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把她圈进怀里。
“我的心理医生说我会孤独一辈子,把所有的砝码只加在一个赌注上,他说我会得不偿失、后悔莫及。”
“不会一语成谶的。”不管未来是如何的无法预知,她的心绝对不会变。她忽然间觉得既幸福又满足,因为默徵居然说,他把所有的砝码都加在她这一赌注上,仿佛让她觉得自己对默徵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默徵的吻忽然间变得温柔而缠绵,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面颊和脖颈里。她忽然间觉得即便是腻死在这样的柔情里,也是心甘情愿的。
无论怎样,只要她对默徵还有价值,她就一定会努力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回到吉利镇安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在路上花费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默徵半路忽然改道去了李医师、陶医师家里一趟,当然,以他惯用的手法,不直接表明身份,而是旁敲侧击。清月依旧是一头雾水,按照情况看来,默徵应该是在怀疑医师也参与了什么计谋。难道说,她的父亲不是自然得病,而是另有隐情?
但是,清月的心情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因为默徵对她说:“一生只能有一个。”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在她看来,就仿佛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某种微妙的关系,他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说:她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吗?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种特殊的关系,就是恋人的关系?
她的绵衬衣扣得很紧,因为脖子里密布了许多吻痕,尽管扣起了衬衣的所有纽扣,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端倪。所以,又不得不把外套往脖子上裹,挡去别人的视线。她的眼睛穿过挡风玻璃,望着前方,嘴角却抑制不住笑意。
默徵专注地开着车,却忽然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她抿着嘴朝他露出个微笑。
“看到我出丑很开心吗?”他斜了她一眼。
清月依旧不说话,拨掉她头上的手:“好好开车啦。”
他默认了她的请求,半晌不说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于叶笙的事,你不用太内疚。”
清月沉默着点了点头,默徵也便不再开口。
回到家的时候,成夜正等在客厅里,手里握着一朵蓝色的ese rose。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立即站了起来。
“我很内疚,从我摘下它的那一刻起。”成夜望着她说道,“再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也会在我手里慢慢凋谢。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它。清月,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清月愣了一会,偷偷瞧着一同走进来的默徵。奈何,他根本没打算做出任何表示,无动于衷地往里面走,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从车子进入这片别墅区开始,他就又回到了这种表情和态度,仿佛同她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清月觉得有些伤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别人面前,他们不可以有任何关系。
她勉强笑了笑:“可以啊。只是,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祝你好运。”
说完,便往里走,清月这才发现计素素正一个人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在发什么呆。默徵往她那边走去,坐在她的旁边。
“计先生和杜夫人都出去了吗?”默徵问。
计素素沉默地点了点头,原本是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因为有生人靠近的缘故,急忙不自然地放了下来。
清月有些不明白默徵的用意,也装作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心里却揪得紧紧的。她不希望默徵与那个女孩有任何交集。
“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样子吗?”默徵微笑了一下,“这样可不好哦,还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计素素依旧只是摇摇头而已。
“那样就没办法了,想帮忙也帮不上。”他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原罪,你或许感到自己穿着这样名牌的衣服也是一种罪恶。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默徵说完,又折回身来,对着她说道:“安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上楼一趟吗?我需要和安先生面谈一下。”
清月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默徵居然可以这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在有点心凉。
主卧室里,安齐家正躺在床上,并不清醒,只有护士小姐一个人在旁看护。
默徵随意地问了护士几个关于安齐家健康状况的问题,又问起了她什么时候来的,是哪位医师安排过来的。护士小姐都耐心地一一回答。他最后说:“可以给我看一下,安先生服用过的药物吗?包括以前的和现在正在服用的。”
护士小姐愣了一会,还是从抽屉里翻出了全部的药物:“就是这些了。一直以来用的都是这些药,没有变过。当然,在我来之前,那就不知道了。薛先生,这有什么帮助吗?”
“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问。”他冷淡地说,“对了,安先生平时大多吃什么样的食物,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和大家吃的都一样,只是最近先生都没有什么食欲。”
“是谁送上来的呢?我是说,安先生既然卧病在床,应该有人送上来的才对。”
“一直以来都是计小姐,因为担心安先生的病情,计小姐已经去学校请了多次假了。大概是之前受到安先生的很多照顾。”护士小姐说。
“什么样的照顾?”
“听说计小姐的学校在这附近的关系,所以,周末的时候都会住这里。”
“我知道了,那么,谢谢你了。”默徵颔首,忽然从衣袋里拿出一支医用针管,撕掉外包装的塑料袋后,装上针尖,“不介意的话,我要抽取一点安先生的血样。”
“啊,这可不行。”护士急叫道,“薛先生,要是有什么细菌感染,我该怎么交待。”
默徵转过头去瞥了清月一眼,清月连忙说道:“有我在,就让薛先生抽吧。”
护士小姐这才默认。
他熟稔地在安齐家手臂上扎了一针,很快就取到了血样,又仔细地收起来,放在内袋里,转身往外走。
清月紧跟了几步,低声问:“要去哪里?”
“分析血样。”他说。
“我可以一同去吗?”
“这么晚了,你还是留在家里吧。”他一口回绝掉。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要小心那个男人1v 最新更新:20120823 22:23:12
要小心那个男人(1)
默徵似乎很晚才回来,在清月入睡前,一直都没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冲澡的时候,刻意照了一圈镜子,脖颈里有好几处暗红色的吻痕,非常明显。两侧的话可以用长发掩盖掉,锁骨中间和上面那里就比较麻烦了。尽管是系了衬衣所有的纽扣,一留心还是能看出端倪。她唯一希望的是成夜并没有发现什么。
冲完澡,用温毛巾敷着脖子,希望可以消退一些。临睡前,又挑选了一款围巾,明早起来还是这么明显的话,只能用围巾盖起来了。
效果果真是不太理想。第二天照镜子的时候,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只得围上围巾。
她穿了件纯白细绒衫,套了件学生气十足的黑外套。下楼去的时候,默徵正要出发,似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调查。她急忙追上一步:“昨晚的血样分析有结果了吗?”
他又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基本结果出来了,报告书还要等等。”
“还要调查什么吗?我可以一起去吗?怎么说,爸爸的事我也该尽一份力。”
默徵皱了皱眉头:“你去只会碍事。”
“出去调查太累了,安伯父也一定不希望你辛苦,清月。”成夜在旁边劝道,“无聊的话,我带你去街上玩,路过街角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那片蓝色的ese rose。”
清月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默徵却说:“要去就自己跟来,我可不会等你。”
他正要往停车房的保时捷走去,里屋又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是计素素。
清月抿着嘴回头,计素素正一身休闲地走出来。那一刀平的宝盖头成功地遮去了她的眉毛,头发直直地披在两边,看起来像个偶人一样。
默徵一言不发,就等于是默认了计素素的请求。她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清月坐在副驾驶座上,计素素坐在后车座。她觉得计素素的眼眸是清冷的,脱离了凡尘的俗气。她不知道通过后视镜,这个男人和计素素的眼神会不会有什么交流,但是,只是克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的心。女人一旦觉得另一个女人比自己好,就会停止不住去比较,去担心。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让默徵没有理由会嫌弃她。愈是这样想,她就愈是觉得自卑,提不起半点精神,七魂像是掉了六魄。
“我们要去哪里?”计素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先去护士小姐家那边走一趟。”默徵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声音,但是,在清月听来,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她忽然又想起了昨晚默徵主动找计素素谈话,为什么他要对计素素这么热心呢?清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只得拖住下巴,强迫自己去看沿途的景色。
好像是往镇中心的方向去。公路两边是林立的公寓房,清月觉得这些公寓房像切割好的一块块豆腐一样,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屈居在那里边。她讨厌被束缚的感觉,还有与一大群人共用一幢房。这种时候,她又会想起中国严峻的人口形势。如果将来她变成穷光蛋了,连这种豆腐房都住不起。
护士小姐家正是其中的一幢公寓房,默徵没有去敲她家的门,而是从周边的人中大致了解一下她家里的情况。清月和计素素站在一旁看着。
等到又回到车上之后,计素素以清脆的音调问:“薛先生为什么要调查护士小姐家呢?”
“人人都说犯罪动机很重要,同样的,如果有恶灵的话,缠住一个人也是有动机的。”默徵说道。
计素素哦了一声,便把眼睛瞥到窗外。清月一直沉默地在膝盖上绞着手指,计素素在的时候,她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本来想借机和默徵独处,现在倒好,还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以免让计素素发现什么。
她开始揣测计素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默徵说过,每个人都有嫌疑,同样的,他不可能不提防计素素。清月又忆起昨夜护士小姐说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计小姐送饭菜上去。难道说,默徵怀疑有人对她父亲下毒,而这个人正是计素素?这样推理的话,昨夜默徵主动去找计素素谈话,和今天计素素出现在这里就可以讲得通了。默徵想要去试探她一下,今天又换做计素素来试探他究竟调查到哪一步了。但是,真的会有这种事吗?清月又怀疑了起来。不光是她不相信计素素会做这样的事,还有,即便是她想做,单凭她的力量做得到吗?医生怎么可能没查出来她父亲有轻度中毒的迹象?
这样一想,清月又想起昨天默徵确实是去医院调查了……难道说,下毒这种事是真的?连医师也被收买了?
她觉得浑身升起一种寒意,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个谜底。
“下一站要去哪里?”计素素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这次却让清月觉得计素素是在试探默徵的调查到哪一步了。
“去管家夫人家那边。”默徵回答。
管家夫人家是在乡下。那里有一条满是水藻的河,死气沉沉的,总是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被打捞上来。管家夫人的家就住在河边,附近的村民透露,很久以前她的丈夫因为梦游,不小心跌入河中,死了。她的小孩上了高中,不常回来,可以说这几年一直是一个人住。为人中规中矩的,因为没什么技能,在去一户富人家里当仆人前,都是靠捡垃圾维持生计的。
村民们都很热心,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末了,又问:“是不是大嫂她出了什么事?”
默徵摇头,表示要他们不用担心。
回去的时候,清月很想问一下他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但是因为计素素在场的缘故,不得不小心谨慎,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晚餐时,大家又围聚在一桌上,清月觉得既疲倦又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之后,就上楼去陪她父亲。安齐家的情况稍微转好了一些,至少清醒的时间变多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不会时不时有幻觉来骚扰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分不清幻觉和真实,好几次看到她从城里回来看他,可是,每次问护士小姐,护士小姐又说:“安小姐没有回来过,要不要派人去请?”这样反复许多次,他甚至认为上次见到清月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清月回卧室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感觉浑身上下像塌了一样,但是仍旧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睡着了醒不过来,还特意定了个十二点的震动闹铃。
十二点的时候,床头的一声震动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尽管感觉像全身散架了一样,还是强撑着走了出去。
默徵卧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她摸黑穿过客厅,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没有什么反应,她正要离开,房门居然打开了。
他穿着那件灰蓝色的睡衣站在门口,里头有一点光亮,但是,只能映出他的半个轮廓。她进了屋才明白,原来默徵正摸黑在笔记本电脑前工作。
开着msn窗口,应该正在同别人聊天。不知道是公事还是私事,不论是公事私事,这么晚了还联系,应该是十分亲密的人了。
默徵没有招呼她的意思,继续坐在沙发上啪啪啪地打起了字。网路对面,一来一回,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内容。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他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声音,非常快。清月只穿了件睡衣,一个人无聊地缩在沙发上,有点冷,就团坐成一团,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她又害怕了起来,疑神疑鬼地觉得要是有了孩子该怎么办,即便学校方面可以宽泛到请个产假,默徵估计也不会想要她的孩子,他们两个人在外人面前根本是毫不相关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偷地打掉。但是,如果去医院的话,警方一旦把她定为目标,就会轻而易举地查出这种事。到时候,如果找不出个合理理由,就加重了嫌疑。真是件麻烦的事。
默徵收集完对方传来的调查信息,关掉msn,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却不小心把她弄醒了。
“工作完了吗?”清月迷迷糊糊地问。
默徵点了点头。
她微微笑了笑,蜷缩在他怀里,觉得温暖极了,仿佛连心底也温暖了起来。
“你母亲大约这些天要过来。”默徵忽然说。
“你请她过来的?”清月睁大了眼睛。
“可以这么说,还有钱先生。”默徵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对他们说,如此狠心的对自己丈夫下毒手,如果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的话,很可能会被他的厉鬼缠身。”
“什么意思?”她讶异地皱起了眉,“你是说我母亲对我父亲做过什么事?”
“你母亲一定会尽早过来探探虚实,我预计钱先生是不敢来的,应该是千方百计想要去销毁证据。”
她听得一头雾水,难道那个女人已经狠毒到做那种事了吗,最后只好问道:“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父亲是被人下毒了吗?”
默徵微笑了一下。
“不可以告诉我吗?”她问。
“不是。”他的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低头吻着她的鼻翼和唇角,“我觉得你是一个奇迹,我曾经以为我已经丧失掉拥抱和亲吻的本能了。”
清月觉得他在扯开话题,但是,依旧情不自禁地感到愉悦。
唇瓣接触的时刻,流淌着彼此的温柔和绵密深情。她的心也仿佛在逐渐褪去阴霾,将那个恐怖的阴影驱赶走,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没有一点点杂质,可以完完整整地住下一个他。
“要小心那个男人。”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时,默徵忽然说道。
“哪个男人……”是杜成夜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默徵是因为吃醋才这么说的呢,还是不过是出于公事。
但是,他不再说话。大手轻轻撕开她睡衣的系带,因为没有穿文胸的缘故,她整个人几乎都暴露在了他面前。默徵把她搂向自己。
默徵的吻轻柔而甜腻,进入的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清月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望不尽的柔情。他入的很深,却很缓慢。清月张开嘴想要急喘,却被他的吻所吞噬,没入一片无声。黑暗中,缓慢地流淌着互相占有的热情,却静得只能听见偶尔的几次喘气之声。她觉得温馨而幸福,忽然感动得很想流泪。
她很想告诉他,她用整个灵魂爱着他。但是,她的灵魂是残缺不堪的,所以,一直无法开口。
只能不断地彼此拥有和拥抱。只有呆在他身边的地方才会感到一点点温暖。默徵送她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不能留下来,因为留下来的话,明早一定会被人发现。尽管依依不舍,想要在他身旁醒来,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不能任性。
上楼梯的时候,蹑手蹑脚,生怕吵醒警醒的人。她不断回头望着默徵的卧室门,因为知道他正立在那里,直到上了三楼,再也看不见为止。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自己的卧房门,在墙上摸索着开了盏昏暗的小灯。刚想要钻进去,却不料灯火下映出一个人影。她惊吓地差点大叫起来,幸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男人正背靠在她卧室的墙外,仔细地瞅着她,唇角带着点笑意。
是杜成夜。
“很惊讶吗?”他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她听得清楚。
清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象着他或许已经看到了她从默徵的房里出来,而且还穿着睡衣,难免不让人联想。
成夜忽然凑近他,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住她的脖子打转:“还没有褪掉呢。那男人看起来很爱你啊。像他那样冷漠的人,居然在你身上有这么大的热情。”
“你在胡说什么啊。”清月只好佯装不知,装傻充愣到底。
“昨天就看到了哦。”他微笑的时候,弯着眼睛,原本显得温暖如水,现在却让人不寒而栗,“本来我还不能确定是哪个男人留下的,今天看到你从他房里出来,那就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啦。”
“我不懂你在讲什么。”她继续装傻充愣,“我去见薛先生不过是讨论一下有关调查的事。”
“嗯。”成夜微笑着点头,“要是没关系的话,就最好了。明早我带你去看蓝色的ese rose。开在清晨里的时候,美得像是从云中坠下来的仙子一样。很早的哦,我会过来叫你,要是没起床的话,就把你拖起来了。五点钟。还剩一个多小时,小憩一下,换件衣服正好。”
“我不想去。”清月回绝道。
“不去的话,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薛先生的事哦。”成夜用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里来回打着转。
“早上再过来叫你,去不去由你。不要去告诉你的薛先生,不然明天大家也都会知道了。”他说完,便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要小心那个男人2v 最新更新:20120824 23:50:15
要小心那个男人(2)
清月忐忑不安地缩在床头,实在不知道杜成夜想要做什么。一直都觉得成夜是个知心而温柔的男人,只有他明白她迷恋《献给艾丽斯》,只有他会说出“每颗心都寂寞,就像孤独的小岛一样”。在千千万万的人当中,她遇上了成夜,他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她以为成夜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如果不是先遇上了默徵,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罪恶,她一定会沦陷在成夜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之中。
但是,说出那样的话的成夜让她觉得陌生,令她觉得心寒。
“不去的话,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薛先生的事哦。”成夜的语气依旧温柔,却是最有杀伤力的威胁。他知道她的恐惧,并且想要摧毁她。
默徵说:“要小心那个男人。”难道他老早就知道成夜会是这样的人吗?
清月只是怎么也想不清楚。不论想不想的透彻,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所以,她顺从了。
成夜开的是别克的商务车,她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她觉得有些害怕。
车子一直往外走,天没有大亮,但是朦朦胧胧地还能看清一些东西。在某个拐角的时候,果真是出现了一大片蓝色的ese rose。
“看见了吗?”成夜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蓝色的,妖冶中带着无尽的忧郁。”
但是,他没有停车,车子一直继续往外走,往乡下和郊区开。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也根本不熟悉周围的道路,这更加重了她的恐惧感。
“我们要往哪里去?”清月压抑住心底的惊慌,维持着面部的平静,问道。
“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成夜说。
“要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不想理会她的这个问题,却绽开一个微笑说,“女人在恐惧的时刻才是最美的,妖魅得惊心动魄。”
清月忽然觉得他是个心理变态,但是,又不敢骂出声来。
商务车停在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段,周边没有一点人气。清月有些惊慌,她的力气敌不过男人,就算被谋杀弃尸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这样想着,她又想起了那个叫叶笙的男人,或者她是罪有应得。
成夜熄了火,跳下车,又走到她那一边。她以为他会掏出匕首刺入她的胸部,但是,他只是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捆麻绳,结结实实地把她绑在了车座上。
成夜又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丢到她面前:“打电话给那个男人,让他带一百万过来。”
清月扭过脸去,不服从,成夜立即甩了一个巴掌给她。
他抓起手机,捣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薛默徵的名片记录。因为默徵接受委托后,他们可以公开见面,所以,她又存下了他的号码。成夜摁下了呼叫键,又打开扩音器,把手机拎到她耳边:“给你的情。人说几句话吧。就说,我是多么爱你,现在我被别人绑架了,求你救救我吧。”
她依旧别过头去,成夜立即嫌恶地抓起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扭了过来。
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响了几声,并没有人接。
“昨天晚上那么晚睡,今天想必没起来吧。”成夜嘲讽地笑了一声,又继续拿着手机不断地拨号,嘴里嘟囔着,“要是他起来,只看到一具尸体,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呢?”
隔了好久,那边终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没有睡醒的样子。“清月?”他不解地叫唤了一声。
成夜立即把电话塞到她嘴边,清月只是抿着嘴不发一句。啪!他的大掌立即赏了她一个耳光,清月低声呜咽了一声。杜成夜这才对着手机大声叫嚷道:“姓薛的,听到了没有。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一百万,如果我见不到一百万,你心爱的清月就只有吃刀子了!”
那边好一会没有出声,静默了许久,传来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杜成夜?你好像搞错了,这个女人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说完,立即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尽管知道这是默徵的一贯作风,但是真的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打起了转。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酷无情?
她愠怒地开始在座椅上挣扎起来,尖声大叫:“放开我,杜成夜!放开我!”
成夜又赏了她一个巴掌:“贱女人!我还以为你和他上。床,至少也有点情分,没想到那个姓薛的居然这样冷血无情,要你有何用。”
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可憎的泪痕。清月抬起头,双目锐利地瞪视着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我放了,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说的容易。”成夜睨了她一眼,“安老头一死,所有的家产都归到你名下,你会那么好心分我们。本来不想对你动粗的,哪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放低自己的姿态向你献殷勤,你却偷偷跑去和那个姓薛的上。床!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姓薛的在图什么?什么阴阳师,什么恶灵,完全是子虚乌有,他要的是你的钱,钱,钱!既然大家都是要钱,你又何必重此薄比呢?”
“啐!”清月厌恶地啐了一口。
没想到成夜却大笑了起来:“装什么圣女!那个姓薛的什么都不了解你,你就和他上。床。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你怎么能这么忽视我呢?”
成夜说着,就开始欺身过来,拉扯她的衣服:“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花了这么多功夫,当然要尝尝味道了。”他开始抚摸着她脖间和胸口的吻痕:“看看那个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热情,都还没有褪去,居然就被他那么狠心的甩了,很不服气吧?那么,等变作了厉鬼,也要记得向他报仇哦。”
他开始用手掌在她喉间比划斩首的姿势,清月紧绷着身子一动不动,她知道这次自己凶多吉少了,但是这也是她罪有应得。如果能早点死,也好,至少不用再在梦里一遍遍重复着杀死一个人,永世也不得安宁。
成夜的电话响了,他不耐烦地掏出来摁下接听键。那边立即传来一个愠怒的女声。
“杜成夜!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把清月带回来,好好道个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做会悔了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
“妈……”成夜叫道,“你不知道这个贱女人和那个姓薛的早就已经……”
“我不管什么情况!反正你必须把清月带回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安老头的遗产还不知落到谁手里呢!安老头的前妻已经到这里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快点向清月认个错……”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本来想拿到一百万我们就逃走的,可是没想到那个姓薛的那么无情。现在只能……”成夜声音发抖地说着。
“只能什么?”那边焦急地问。
成夜镇定地瞥了一眼清月,咽了咽口水:“我会摆平这里的一切,你就跟别人说从早上起就没见着清月。”说完,杜成夜扔下手机,转身往外走。
清月不知道他的意图,直到他拿着一块十几斤重的大石头出现在她面前。
“好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成夜冷静地说着,举起手上的大石头,“感谢我吧,我会好好地温柔地对待你,不至于砸花你的脸,让你葬身在风景这么优美的地方。”
“你想……杀死我?”尽管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是你逼我的,清月。”最后一句话,他是疯狂地尖叫出来的,一边尖叫着,一边像个疯子似的疯狂地用石头砸着前车头。车子吧嗒吧嗒地震动,那一声声巨响就像砸在她身上一样,她知道,迟早会砸到她身上的。
成夜不断地大叫,又不断地大笑,他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她惊恐的表情,仿佛她那样受尽煎熬的模样叫他喜欢极了。她的理智开始趋于涣散,他狠狠地砸破了挡车玻璃,那块巨石正好落在她的脚前,她失声尖叫了起来。
紧接着是汽车的鸣笛声,清月已经分不清周遭的一切了。她以为下一刻杜成夜便会把她砸成肉泥。但是,她却听到了搏斗的声音,她想要平静得等待死亡,没想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战栗了起来,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自己血液四溅的模样,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淌下了面颊。
为什么会这样?她只不过想要原先那样平静无奇的生活而已。
她不想杀死叶笙,不想遇见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想遇上这一切。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
“没事了,清月。”她仿佛听到有人这样对她耳语。
是……默徴?
她疲倦地抬起眼睛,发现默徵已经解开了捆绑的绳,正把她从被砸得稀烂的车里抱出来。她的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余光正瞥见杜成夜被痛扁在地上捆成一团,不禁又呜咽了起来。
默徵……你终究还是出现了。然而,她已经呜咽不成声了。
“清月……”他把她揉进怀里,“对不起……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
她知道,那是因为不想让成夜有所警觉。
但是,她真的过的好辛苦,好辛苦。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朋友是用来谋害的1v 最新更新:20120825 19:25:05
朋友是用来谋害的(1)
或许你还要经受更多。默徵温柔地对她说。
他说,如果你不能承受,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
清月皱着眉摇头,她知道母亲回来了,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必定有个蹊跷,她想知道真相。
哪怕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
默徵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从荒郊开回吉利镇的安家用了大约整整四十分钟。默徵开得很慢,她知道是想让她调整好心态。杜成夜一声不响地坐在后车座上,默徵对他说:“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我可以只字不提你所做过的事,唯一的条件,回去陪我们演好这场戏。”
确实是一场好戏。
吉利镇的安家吵开了锅。安母一到便立即询问清月的下落,奈何没有人知晓。她立刻像泼妇骂街一般一个个地对着屋里的人开炮。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留在安家啊?不就是为了图个钱么?杜梅丽,别以为你父亲以前提携过安齐家,现在他死了你就可以分一杯羹。还有你姓计的,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在市场上做生意的时候就知道甩小手段。现在好了,公司倒了,生意没了,就在这等着安老头死了,你可别想打我们家清月的主意!”
“妈!”这时,刚从大门进来的清月尖叫着打断她,她简直不敢相信母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父亲还没有去世,居然口口声声把死挂在嘴边。
“清月,你可回来了!”安母立即喜笑颜开地迎过来,“来来来,咱们不和他们乡下人一般见识,我们回城里去,回家去。”
清月躲开她的手,直躲到陪在她身边的默徵身后。
“安清月!”安母立即黑了脸,“你怎么回事,走了一趟乡下,就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认识了,啊?”
清月依旧一动不动。
倒是默徵开口了:“请别激动,夫人。既然来了,就正好让我们一起演完这场戏的结局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安母怒瞪了他一眼,“难道说前些日子给我家打电话的,就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说……”
“别激动,夫人。”默徵打断她,他扶着清月往大厅里走,后边跟着一声不吭的杜成夜。杜梅丽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急忙迎上去,低声质问,奈何对方一个劲地给她噤声的眼神。
清月尽量使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奈何方才过度的惊吓使她的神经变得脆弱不堪,她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忽然明白了默徵说的‘每个人都有嫌疑’的意思。杜成夜绝对是有所图谋,杜梅丽自然也不在话下。
沉默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大家都不说话,只用眼神较着劲。这时,从屋外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笔直的长发,套裙和风衣,显得简洁而干练。正是默徵的助手——乌狄妮。
“给大家看看化验结果吧。”默徵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后者立即接受了指示,从文件夹中翻出一堆化验报告,摊到了会客桌上。
“慢性中毒症状。”乌狄妮以她镇定而冷淡的声调说。
“什么有人下毒?”安母立即尖叫了起来,“一定是他们所为,一个个都巴不得齐家早点死。”
“你这样下定论未免太果断。”默徵打断她,又朝着乌狄妮使了个脸色,“你继续。”
“有两种毒素。”乌狄妮依旧平静地说,“两种毒素的作用期间有所重合,初步推测,为不同的人所为。”
“有没有嫌疑犯?”默徵明知顾问道。
乌狄妮合上文件夹,耸耸肩:“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请陶医师出来作证一下便可。”
正说着,陶医师便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同而来的还有钱先生。
“老钱,你怎么会在这……”安母慌乱地问。
钱先生羞愧地低着头,不发一语。
“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证据。”默徵无奈地皱着眉,我不过是心血来潮给你打了通奇怪的电话,胡言乱语了一通,哪知第二天你便跑到了吉利镇,我的助手却正好看到钱先生和陶医师密会,更不巧的是,之前她不小心留了个窃听器在医师的口袋里。
“是她假装病人,故意在我身上装的窃听器。”陶医师有些愤怒地纠正。
“啊,是这样啊。”默徵像是恍然大悟,“虽然手段是不光彩了点,不过至少达到目的了。不然陶医师怎么会承认呢?”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陶医师不解地问。
“怀疑?”默徵好笑地重复了一遍,“病人是你首先接受的,半年前转到李医师那里,虽然李医师是位非常有名望的医师,不过也不是什么华佗再世,他的各种诊断都是依靠着医院仪器做出的检验,而陶医师不是在安齐家转去李医师那里时早就把各种检验报告拟好了给他么?而之后的很多检验,还是要靠陶医师的协助。试问,谁有可能是共犯呢?”
“既然这么早就知道是我,为什么……”
“因为罪犯不只一个。”默徵邪恶地弯起嘴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有参与这次谋杀活动。”
“胡说!”计先生立即叫了起来,“简直是一派胡言。”
“有没有胡说,计先生稍后便知。”默徵冷笑着望着他,又斜了一眼乌狄妮,“把c市的资料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杜梅丽的父亲曾经在c市有一官半职,在此期间曾多次照料安先生和计先生。她的父亲入狱后,杜成夜只能开始独自谋生,奈何跑外贸生意非常辛苦,极不适合他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大约在一年多前,杜成夜遇上了同样跑生意失败的计先生,计先生因为杜老爷的交情与杜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杜成夜就是在那时认识了计素素,两人开始了恋情,双方父母都十分看好。计素素从小便过惯了富裕的生活,却奈何父亲生意一直下滑,实在过不了清苦的日子,天天抱怨。计先生自然是想起了以前一起做生意的安齐家,打听到他的风光无限,不免艳羡。适逢计素素有机会转学到吉利镇附近,于是,几个人便萌生了下毒的阴谋。”
“你有什么证据,居然这样胡说八道!”计先生气极道。
清月只是不自然地望了杜成夜一眼,她当然知道相比计素素而言,自己真是个十足的贱人,也难怪杜成夜会嫌弃她。
“之前在c市计先生和杜家有亲密交往的事,想必c市的许多亲友都能证明了。”乌狄妮不耐烦地说。
“那又怎样?”计先生反驳道,“杜家对我有恩,我自然是要报答的。”
“计素素在这附近上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会到安家来。”默徵补充说。
“那又如何?”计先生叫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女贱人,骗了齐家的钱,又跑回城里自己去养男人,连女儿也不给他见。齐家当然喜欢素素住在这里了。”
“可是,你却让计素素利用这个机会给安齐家下毒。”默徵冷笑了一声,“从计素素开始到这里,到安齐家出现被害妄想症相差只有一个月。”
清月实在不敢相信计素素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是老安的毛病,关素素什么事?”计先生哼道。
“紧接着,你们以安齐家有病为由,一个个故作关爱地住了进来。”默徵不理会他,继续他的推论,“但是,计素素心有不安,眼见着安齐家一日日不得安宁,居然放弃了她和你们密谋好的下毒计划。”
“胡说,老安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计先生自以为捉住了他最大的把柄。
“安清月。”默徵一字一字地说。
清月立即警觉的望向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叫她的意思,默徵的眼睛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计先生。
“清月怎么了?”尽管惊得一身冷汗,计先生还是强辩着。
“这就是你委托我把清月带回来的理由。”默徵又摆出了他那邪恶的笑容,“你要在安齐家过世之前,借机让杜成夜和安清月遇上,最好是成了他们的好事,这样安家的遗产自然而然就归在了你杜家的名下。当然,我相信即使成婚了,安清月也没有好下场,因为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你们计杜两家设计的,到时,恐怕安清月也是你们铲除的对象,遗产最终还是要分给计素素和杜成夜的。”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一点,薛先生。”杜梅丽终于听不下去了。
安母却在一边大叫好:“我老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不知原来这么狠毒!居然要老安的命!”
“夫人。”默徵冷酷地讥讽道,“恐怕你也没有这个资格批评他们吧。计素素已经在半路放弃了她的投毒,可是,安齐家的病情却一直恶化,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母心虚地转着眼睛,“那个什么计素素哪有这么好心,放弃了实施了一半的投毒计划。”
“还是我来说吧。”默徵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因为投毒者另有其人。刚才乌狄妮已经说了,有两种毒素,不同的人所为。”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朋友是用来谋害的2v 最新更新:20120827 12:12:50
朋友是用来谋害的(2)
“第二个投毒者……”
默徵故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据安清月所说,几个月前,你们正式确立了关系。但是,这并不是你们投毒的契机。夫人,我想您是最清楚的,你是如何认识钱先生的。大约半年多前,你认识了钱先生,熟知了他有各种医疗机构的背景,便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在你和钱先生交往的过程中,一直想着一个一劳永逸的对策,那就是让安齐家死,这样清月就可以继承安家的遗产了,而这时安清月还没有出嫁,你还能够掌控她的行动,如果等她再大一些,成家立室了,恐怕你是只有靠着她的施舍过日子了。你要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些,于是便开始了接下来的计谋。安齐家死得越早对你越有利。”
“你怎么敢这样污蔑我?”安母惊叫道。
“夫人,钱先生和陶医师的密谋可是有录音为证,如果你不怕当众出丑,大可以让大家都听听。”默徵冷笑着望着她。
安母立即噤了声,清月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虽然清月一直以来都知道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个噩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直击得她晕头转向,差点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而那个人居然包括她的母亲,要谋杀的,正是她的亲生父亲……
“钱先生不仅买通了陶医师,也买通了这里的护士小姐,护士小姐便是直接投毒者,也脱不了干系。”默徵望了一眼钱先生,“当然,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只是护士小姐一个人看护安齐家不过来,于是请来了临时管家,一个多星期下来以后,管家夫人便发现了其中有蹊跷,又不敢声张,大家都说安家有恶灵作怪,她也只好以此借口到我的事务所请求我帮忙,却不想因为太荒唐被乌狄妮拒绝,只好悻悻而归。直到计先生重来事务所委托,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薛先生,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可否拿出一点证据?”计先生挖苦道。
“证据?”默徵笑道,“杜成夜便是证据。”
“成夜?”计先生和杜梅丽同时不解地望向成夜。
杜成夜低着头不吱声。
“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告诉他你们都认罪了。他见我已经知晓了一切,以为你们真的交代无疑,所以只得也认了罪。”默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至于录音呢,你们或许愿意听一听?”
“薛默徵你……实在是太卑鄙了!”计先生咬牙切齿道。
“你们或许应该感谢我。”默徵耸耸肩,“如果安齐家死后,你们的罪行再被揭发,可就是去坐牢的份了。幸好,两天前我已经调换了护士小姐的用药包,他大概快清醒了。至于要不要去警局揭发你们,要不要起诉,那都是他说了算。我打算把各种资料和录音都交给他,想要不坐牢的话,去请求他原谅吧。”
“你……”计先生瞪大了眼睛。
“人人都说生意人不可信。”默徵嘲笑他,“但是,却不知道朋友居然是用来谋害的。”
这时,管家夫人搀扶着安齐家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原本一脸憔悴的脸现在显得有了些许声色,但是,脸色却紧绷得厉害。那因为久病而深陷的眼睛一个个从不同的人身上扫过,眼里满是痛楚与悲愤。
是的,他听到了一切。
到这里来的所有人,只有一个共通的目的,他的命和他的钱。
他忽然觉得很无力,长叹了一句:“你们都走吧,我安齐家从前、今天和以后都不认识你们。”
一个个人既不安又不甘心地收拾了行李,清月眼看着计素素,心里一阵悲痛。她很想知道这个超脱凡尘一般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后者却始终苍白了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计素素垂着头,那笔直的长发趁着她的娃娃脸像个偶人一般,她轻声走到默徵身前,低声说了句:“每个人都有原罪,但是我这一身名牌,确实是罪恶难当,谢谢薛先生告诫我。”
默徵不说话,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清月在一旁看着,不知他们在讲些什么,心里难免痛楚,却不想被安母抓住了肩头,执意要让她一起回城里。
“老安,你赶我走可以,但是,清月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她争辩道。
“你还有资格当一个母亲吗?”安齐家怒视着她,“如果不想上法庭的话,就自己一个人滚回去吧,我再也不会给你半毛钱。”
“你有钱了不起啊。”安母痛苦得尖叫道,“知不知道什么对清月才是最好的,难道你要让她一辈子呆在这样的乡下?”
“在乡下也比在你这个恶毒的巫婆身边强。”安齐家难掩厌恶之情。
“好好好!”安母压抑住怒气,“那我总有见我女儿的权利吧?”
“如果清月想去看你,我不会拦她。”安齐家保证。
“你可要说话算话。”安母试探着望着他曾经的丈夫,心想现在是她有错在先,实在不好再多做什么,她就不信清月可以一辈子不见她这个母亲,只要她赶来,她就一定有办法把她留住,到时候老安还不是要乖乖交钱。思及此,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众人离去之后,默徵和乌狄妮也请辞。安齐家本想好好感谢他们的,没想到薛默徵却说,他并不是有意帮他,不过是职责范围之内。“那边还有许多案子等着我去处理。”他推辞道。
“难道多留一天也不行吗?”安齐家惋惜地说。
“难得安小姐回来一趟,我并不想打搅你们。”默徵婉拒道,“而且,另外有个紧急的委托,我不能因此耽搁,实在是多谢您的好意。”
薛默徵就这样走了。不留只字片语。
清月倒在床上,心想,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或许她就可以这样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同样,也是与薛默徵一刀两断,虽然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以维系的联系。
或许,她有机会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了。
第二天,她陪着安齐家在院子里种花种草,第三天,她陪着他去外边散步,第四天,安父已经可以自己活动了,第五天,安齐家领着她去拜访亲戚。第六天,那不详的电话,终于响了……是邹舟。
“啊,原来安小姐一直住在镇上啊,难怪最近都没有见到你。”邹舟故作轻松地说着。
“是啊,因为父亲这边出了点事。”她故意装作友善的口气。
“多亏了薛先生的帮忙吧。”
“嗯,真是要好好感谢他。”此刻,除了邹舟,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个男人了。
“那么什么时候回来呢?有一些事需要安小姐协助才行。”
“预计还要住几天。”清月在心里诅咒着,他真是阴魂不散,可是,她不得不装出很愿意协助的语气,“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我看还是找警方帮助比较好。”
“我会记得你的建议的,安小姐,回到城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哦,班上的同学可都非常想念你啊。”
“嗯,是啊,都好久不见了。”清月叹了句,心想,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见,也不要每次经过那个教室,都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
安父说:“清月,是该去上学了。”
清月不做声,默默点了点头。
“如果不想和你母亲住在一起的话,我会另帮你安排房子。”安父体贴地说着,“这样我还可以时常过去陪你。”
清月就这样又踏上了回城里的路,安父说他还需要几天时间来安排吉利镇的一切,等安置妥当了立即赶过去。
那是一幢花园式公寓房,坐落在市中心。安父定是要派司机送她,清月拎着沉甸甸的包一个人住进这幢两层式的小别墅,心和房子一样空荡荡的。想到明日只要一到学校,就要面对邹舟一连串炮轰式的询问,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来。如果能熬过这样痛苦的日子的话,清月心想,她一定要逃开这个城市,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 v一个选择的机会1v 最新更新:20120907 11:31:02
一个选择的机会1
学校正慢慢走出叶笙死亡的阴霾,尽管偶尔仍能听到一群八卦的人议论纷纷地猜测着凶手。
清月深吸了一口气,暗自鼓励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出怯懦的模样,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镇定自若。她穿过草坪,擦过三三两两的人群,下意识里,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狰狞厌恶的模样,就在她的一切都暴露了之后。她觉得好害怕。
想要一个人躲起来啜泣,但是,就连缓和心情的机会都没有。那张她此生最不愿见到的脸此刻正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微笑。
“嗨。”邹舟边盯了一眼手表,边打着招呼,“快上课了,不知道安小姐傍晚的时候有空吗?”
尽管十分不情愿,她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一切都没有结束。她必须更坚强,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那是个可怕的消息,几乎在瞬间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邹舟开始怀疑薛默徵了!
“安小姐和薛先生很熟吧?”他仔细地盯住她,查探着她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忙约一下他。”
清月丝毫不逊色的回视他,并不说话,只是等着他的下文。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一直怀疑薛默徵先生在这个案件中扮演着某个重要的角色。”顿了一下,这才又继续:“叶笙死前或许曾经去找过薛先生。”
去找过薛先生?
清月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她不得不考虑这样一种可能性。薛默徵在那个时机出现,实在是巧合得过分了些。难道他事先早已经知道叶笙的事……
她的内心泛起恐惧,就像是一头扑进了蜘蛛网的飞蛾。或许这正是薛默徵设计好的局,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想请你约一下薛先生,打探一下消息。”邹舟继续道,眼里似乎闪着光。
清月笑了笑:“当然。只是薛先生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想要从他那里打探什么消息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只要你不透露消息给他。”邹舟微笑了一下,就像盯住了猎物的野狼一样兴奋,“他并不认识我,到时我就可以在旁边观察他了。”
“你的意思是说……”清月打了个冷战,“你要……偷偷地坐在……我和薛先生旁边?”
“安小姐觉得这样不好吗?”邹舟眯了眯眼睛,“就在今晚吧,你可以现在打电话约一下薛先生。”
“现在?”清月痛苦地在心里哀叫,她本来打算就这样忘记那个男人的,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嗯。”他似乎是狰狞地笑了一下。
清月拧了拧眉,她觉得邹舟的计划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恐怕是查探她和薛默徵的关系吧。不过,像薛默徵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她犹豫着掏出手机,恨自己为什么又要去招惹那个男人。他可以做的如此冷酷无情,一个星期来从没有打算联系过她,就算她再肮脏再腐朽,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下贱,居然又主动贴上去。
“怎么,不可以吗?”清月犹豫的表情让邹舟的眼神变得更加的锐利。
“当然没有。”清月胡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一说起薛先生,又让我想起母亲那边不愉快的事。本来想打算好好谢谢他的,也是因为没有办法面对,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非常抱歉。”邹舟终于显出了一丝怜惜和悔意,“想必那边一定出了非常大的事吧,不然也不劳薛先生帮忙。”
“说来话长。”清月叹了口气,紧张地拨着号码,她的手差点没法握稳手机,但是面子上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分。
电话通了,嘟了很久。
默徵正在处理一个紧急案件,看到来电显示后,愣了足足有三秒。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是薛先生吗?”清月换上感激又客套的语气。
那边冷淡地嗯了一句。
不要说是“薛先生”这个称呼,清月说话的语调已经让默徵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是这样的。”清月面带着微笑,心里却像被撕裂了一样痛苦,“真的非常感谢您对安家所做的一切,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默徵转了一下眼睛,觉得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错失这样的机会。
“当然。”他继续以冷淡的语气说。
清月……?他一直在揣测她会以怎样的态度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说如果没有他的主动,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他拒绝掉这个约会,说不定那个女人永世就再也不会……他不想冒险。
“嗯,那真是太好了。”清月苦笑着,“晚上七点钟,就约在xxx,怎么样?”
“好的,我会准时到。”
默徵穿了一件休闲的t恤衫,走进来的时候就像上t台的模特一样。他的动作优雅而高贵,脸上有着不屑尘世的冷漠,像极了故事里的完美王子。只不过,她这样丑陋的巫婆根本配不上他。
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事件,她和默徵现在还是两个陌生人,两条平行线。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清月把视线从默徵身上移开,这才发现许多女性的目光都胶着在他身上。她暗自叹了口气,余光正瞥见邹舟坐在幽僻的邻桌,一个人悠闲自得地喝着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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