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长官,矜持一点(含番外)

第 1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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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你又没关系,我没事的。”从善婉言拒绝道,径直走出了酒吧。

    ?到了另一间酒吧,从善直接亮出警官证找负责人,却被告知出事那晚的酒保今天休假,她问了其他人一些问题,却依旧毫无所获。

    ?收了班,从善因为不想让同事知道她和韩熠昊住在哪里,所以独自一人回去。

    ?却不料在半途中,几辆面包车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将出租车四面围堵住,十几名大汉从车里跳了下来。

    ?出租车司机顿时吓得脸色发青,从善也脸色变了变。

    ?那群人操着木棍就开始砸出租车,嘴里大声说着脏话,让从善滚下来。

    ?“啪!”车窗瞬间碎了,从善对着司机大叫了一声“低头”,自己飞速地用手护住了头部。

    ?慌乱中,她摸出了兜里的手机,却只来得及拨通一个快捷键,车门就被人硬生生拉开了。

    ?“臭婆娘,滚下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扯着从善的手臂就往下拖。

    ?从善用脚蹬住椅背,另一扇车门也被人踢开,一根木棍照着她的腿就凶狠地砸下来,从善一惊,立即收回腿,另一边的男人趁机将她拖了出去。

    ?“走!”抓住了从善,几人将她推搡着押入了面包车,飞快地扬长而去。

    ?吓呆了的出租车司机反应过来时,汽车连影子都没了,他赶紧打电话报警,当警察问他车牌号时,他才想起那几辆车全都把牌照蒙住了,根本不知道。

    ?而与此同时,从善掉落在出租车里的电话里传出焦急的询问声:“从善,你怎么了?回答我!”

    ?从善被抓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她通过开车的时间计算,这里应该属于城郊,但却并不知道具体在哪个方向。

    ?她被解开了眼罩,看着面前十几个狰狞猥琐的男人,皱眉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有人给了我们弟兄一笔钱,说要我们好好招呼你。”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狞笑着回答道,一边走近从善,一边解起了裤腰带。

    ?其余人也纷纷露出恶心下流的笑,脱起了裤子。

    ?“等等!”从善厉声喝道,此时不用问,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如今电话没带在身上,又没人知道她的行踪,刚才韩熠昊那个电话不知道拨出去没,就算拨出去了他也不一定能赶来救她,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

    ?“还有什么废话,等老子爽了再说!”男人说着就要伸手抓从善。

    ?从善敏捷地闪身而过,用更大声的声音说道:“我不管是谁叫你们来的,他出多少我出三倍的价格,不,十倍!”

    ?听到这句话,这些人明显楞了楞,不过很快那带头之人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相信地说道:“你这穷酸样子会有钱给我们?那人可是承诺给我们每人十万。”

    ?出一百多万找人对付她?这人究竟是谁,但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从善赶紧又说道:“我男朋友是有钱人,他出得起!而且他还是高级军官,如果你们真动了我,我保证明天一早全国都会通缉你们!”

    ?这些人听了,更加犹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人不是给他们说,这女人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穷女人吗?怎么还有个高级军官男友?

    ?从善见他们明显犹豫了,再接再厉地说道:“你们仔细想想,要是没风险,怎么会给你们每人十万?虽然十万这数字不小,但你们觉得用十万买下半辈子的自由值得吗?而且,只要你们放了我,并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我保证不仅不追究,还给你们每人二十万!”

    ?从善夸下海口,这么多钱她自己是没有的,眼前这些人她看得出只是些普通小混混,其中还有曾经被她抓住过的。这些小喽啰应该以为强暴个女人就能得到十万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以才会答应。凭她对这类人的心理揣摩,一向都是欺软怕硬,她只要讲清厉害关系,相信他们不敢轻易乱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带头的人又发话了。

    ?“你们这些在道上混的弟兄,无非就是图钱,你们让我打个电话,钱可以马上准备好。”从善循循善诱道,只要让她打了这个电话,韩熠昊知道她的位置后,这群人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男人皱着一对难看的浓眉,怀疑地盯着从善,从善似乎已经看到他脑袋里是怎么运转的了,不放她,万一她的男朋友真是高级军官,他们这群小混混怎么敢和军队抗衡,不如就信她一次,先让她把钱准备好,拿到钱了再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她,一人二十万足够让他们离开a市了。

    ?男人想了想,正准备开口,突然有一人大声说道:“不要相信她!我记起她了,她是个女警,放了她,我们谁都跑不掉!”

    ?从善一听,知道事情糟了,她忽然猛力撞向一人,从突出的缺口中跑了出去。

    ?“抓住她!”这群人立即追在从善后面,一边跑一边大喊。

    ?从善飞快地向前面跑去,却突然发现仓库的门被关上了,她想跑向右侧,后面的人就已经追上了。

    ?“臭婆娘!”有人用力甩了一耳光过来,从善偏头一闪,头发却被另一人扯住,拽着就往地下拖。

    ?“放开!”从善高声大喊,却被一阵阵嘲笑声淹没。

    ?“臭婊子,你等着享受爷们的厉害吧!”一人说着就扯开了从善的衣服。

    ?从善一脚把他踢开,双腿却被两人死死抱住。

    ?“压紧了!老子今天一定要驯服这泼妇!”带头的人啐了一口,说着就来扯从善的裤子。

    ?“你们今天敢碰我,我保证你们会死无全尸!”从善疯狂挣扎,无奈她的力气不能和几个大男人抗衡,外裤被男人褪到膝间,转眼有一双丑陋的大手伸向了她的底裤。

    ?“轰!”这时,铁门忽然被强烈的爆破力炸开,冲击气流将几人甩到了地上。

    ?一群身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朝天鸣了几枪,又指着惊慌失措的混混们,大吼道:“全都不许动!”

    ?一名满身戾气的高大男子走出了烟雾,当他看到从善现在的模样时,顿时鹰眸被一片阴霾遮掩,举起枪就打爆了想对从善行不轨的男人的裤裆部位。

    ?“啊!”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韩熠昊还不肯罢休,举起枪,瞄准男人的头部就想开枪,却被随之赶来的齐名扬死死拉住。

    ?“熠昊,别开枪!”齐名扬拦住韩熠昊,严肃地说道,“你杀了他自己都会惹上麻烦,何必为了这种人渣坐牢。”

    ?“就算我杀了他们全部人,在场有谁看到?”韩熠昊冷笑一声,厉声问道。

    ?“没有!”其余军人齐声声回答道。

    ?齐名扬皱着眉,他知道韩熠昊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这些人死得无声无息,但他们今晚的举动都已近惊动军区上峰了,最好不要闹出人命。

    ?“韩熠昊,不要开枪,我没事。”一道清丽的女声骤然响起,从善见韩熠昊起了杀心,赶紧出声阻止道。

    ?韩熠昊一把甩开齐名扬,大步朝从善走去,他将她抱起,见她虽然外裤被褪去,但没有受到侵害,顿时暴怒的一颗心稍稍平静下来。

    ?混混们早就吓得躲到了一旁去,韩熠昊替从善整理好衣服,声音里带着丝丝自责说道:“从善,对不起,我没有早一点找到你。”

    ?要不是因为她加班的事弄得他找不到她,他就不会在她的项链里偷偷装上追踪装置,要是没有装上追踪装置,今晚他就不能及时找到她,那样就不知道她究竟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好后怕。

    ?“我没事,真的没事。”从善安慰起了他。

    ?“我要这些人烂死在监狱里!”韩熠昊忽然扭头望着哆嗦成一团的混混们,眸中杀机浓烈。

    ?“好。”齐名扬点头道,随便塞给这群人几支枪,就控告他们非法走私军火,就足以让他们下半辈子蹲在监狱里。虽然韩熠昊的反应过火了些,不过齐名扬能理解,lun奸这种行径实在不值得原谅,这些人既然敢做就该事先想到后果。

    ?“有人背后指使他们。”从善告诉韩熠昊道。

    ?“你放心,只要让我查出来那人是谁,我保证会让他后悔一辈子!”韩熠昊发誓道。

    017 抓住他的胃

    “来,喝水。”韩熠昊端着水杯,凑近从善的嘴边,温柔地说道。

    ?“谢谢。”温热的矿泉水沁入喉咙,顿时缓解了长时间的干涸,从善想接过水杯,他却不让。

    ?喂她喝完了水,韩熠昊坐在她旁边,将她带入怀里,说道:“明天我请一天假陪你。”

    ?“这样不好吧。”从善怔了怔,说道。

    ?“没关系,军区那几个首长都曾是我大伯的下属,我说一声就行了。”韩熠昊揉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

    ?“那就更不行了。”从善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有所顾虑地说道,“他们都认识你家的人,万一我们的事曝光了怎么办?”“你怕我的家人?”韩熠昊回望着她,询问道。

    ?“我不是怕,而是你曾说过,你父母是比较保守的,如果现在就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应该不是件好事吧。”从善解释道。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应该让他们知道?”韩熠昊深湛的眸带着看不懂的情绪,接着问道。

    ?“我。”从善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觉得。”他忽然将她温柔地压在床上,温热的大掌隔着衣物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醇厚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渴望,打趣道,“等这里有我的孩子就可以了。”

    ?从善的脸染上一丝微醺,他们都还没那个,怎么会有孩子。

    ?韩熠昊收回手,躺在她旁边,搂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从善以为他会继续亲下去,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先去洗澡。”就大步走进了浴室。

    ?等到从善洗完了澡躺回床上,韩熠昊只是帮她把被子掖好,就睡觉了。

    ?从善有些疑惑,难道他介意今晚的事,所以没有平时的“热情”了吗?

    ?第二天,在从善的坚持下,韩熠昊仍然回了军区,临走前,他打了电话给沈从义,让他来帮忙照顾从善。

    ?沈从义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看到从善就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群小混混找麻烦,当警察的难免经常遇上。”从善避重就轻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受伤?”沈从义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没事。”从善摇头笑道,“我没有受伤。”

    ?“那就好,吓死舅舅了。”沈从义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刚才在电话里听到韩熠昊的语气,害得他以为出了大事,才这么慌慌张张地赶过来。

    ?“我都说了我没事,韩熠昊非要打电话叫你来。”从善懊恼地说道。

    ?“他那是重视你。”沈从义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从善笑笑,她怎么会不知道韩熠昊对她好,不过在沈从义面前,她不好意思表露出甜蜜,因此转移开了话题:“对了,舅舅,我这么久没回家里了,你们都还好吧?”

    ?“你也知道自己多久没回家了吗?家里人都很想念你们。”沈从义嗔怪道。

    ?“其实你是想让韩熠昊陪你下棋吧。”从善笑着拆穿道,她的工作性质注定经常早出晚归,一连半个月没在家里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沈从义现在才说想他们,一定是因为韩熠昊的缘故。

    ?沈从义摸摸后脑勺,憨憨笑着:“你舅妈成天打麻将,从如又经常晚回家,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确实有点无聊。”

    ?“从如又经常晚回家了?”从善愣了愣,难道沈从如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都还不学好?

    ?沈从义赶紧帮女儿说好话:“她前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和朋友都没有联系,现在开始上学了,所以就经常出去玩,心理医生也说要让她多接触外界的人,这样才有利于病情康复。从善,你放心,经过上次那件事,她学好了,不会再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她告诉你的?”从善问道。

    ?“是啊。”沈从义快速地点头,说道,“她现在不化浓妆了,穿得也像个普通学生,我相信她没有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联系了。”

    ?从善思索了下,提醒舅舅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把她看紧点,经常早出晚归就要特别注意。”

    ?“从善,你觉得她说的是谎话?”沈从义一听,立即急了,他一直以来都相信从善的话多过沈从如,以为从小到大,从善都不会对他说一句假话,而且她又是刑警,比一般人更容易看穿破绽,现在这么一听,顿时惊得差点站起来。

    ?“不是,舅舅,你先别急。”从善赶紧安抚道,“我没说她说的是谎话,我是说她年纪还小,又经历了绑架这么大的事情,心理创伤一时半会不容易愈合,她又刚复学接触家人外的人,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所以要留意她那些朋友,不要让他们再次欺骗她、伤害她。”

    ?“你说的我都懂,等今天回去我就问问她。”沈从义立即表态道。

    ?“好了,舅舅,不要多想了,我也相信从如会变好。”从善继续宽慰道。

    ?沈从义点点头,叹了口气。

    ?“舅舅,我们下楼去走走吧,这附近有个很大的公园,里面很漂亮的。”从善提议道。

    ?“行,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把鸡给炖上。”沈从义说着就提着从市场买来的土鸡走进了厨房。

    ?从善看着老人变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动一阵泛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韩熠昊,就只有舅舅会对她这么好了,她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等把家里的事情做完了,两人走出了门,从善挽着舅舅一边走一边闲聊。

    ?“舅舅,上次我给你买的治疗风湿病的药吃完了吗?你不要每次都要等我问起才告诉我,要是让我发现你关节痛还舍不得花钱买药,我就叫韩熠昊再也不来陪你下棋。”从善“威胁”道。

    ?“别,别。”沈从义赶紧摆手,说道,“你放心,你们每个月给我这么多钱,我不会不买药的。”

    ?“那就好。”从善满意地点点头,她没有告诉沈从义,其实那些钱都是韩熠昊给的,她的工资根本拿不出这么多。

    ?“还有,你们给我这么多钱,还不准告诉从如和你舅妈,我一个老年人怎么用得完?你们年轻人挣钱也不容易,以后结婚成家还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下个月就别给我了,听到没。”沈从义心疼地说道,他是一向清贫惯了,家里的钱都让张淑贤管了去,那天韩熠昊突然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让他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一查数字顿时吓了一大跳,看着后面那几个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赶紧打电话给韩熠昊,说自己不要,结果韩熠昊诚恳地说这是感谢多年来他对从善的照顾,软磨硬泡了半天韩熠昊反倒把他给说服了。不过卡里的钱他很少用,是打算留着给从善置办嫁妆的。

    ?“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就接受吧。”从善挽着他,笑着说道。其实韩熠昊究竟给了沈从义多少钱,连她都不知道,韩熠昊不肯告诉她,她也就不好多问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公园中心的湖泊边,周围绿树环绕,衬得一谭湖水像翡翠带子一般,碧波澄净。上面有几只天鹅在优雅地伸颈漫游,白鹭从上空掠过,偶尔抓起一两只银光熠熠的鱼儿飞向天空。

    ?“你外公生前最喜欢天鹅。”沈从义坐在长椅上,看着美丽的天鹅,怀旧地说道。

    ?“舅舅,你给我讲讲外公的事吧。”从善跟着坐了下来,循着沈从义的视线望去,开口问道。她的记忆中那张慈祥和蔼的脸早已模糊了,但还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公总喜欢抱着她,挠她痒,每次都逗得她咯咯地笑。

    ?“论祖上,我们沈家是明朝贵族之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外公自小在国外长大,家境优越,又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当他听到国家正需要人才的时候,不顾家里人的强烈反对,执意回到了祖国。那时国家百废待兴,政府开始大力扶植民族工业的发展,你外公就是趁着这波商潮起的家。他是个仁商,不肯做一点对不起别人的事,那些付不起钱的穷苦百姓,他就不卖白送,在老家那里,提起你外公的名字,有谁不知道,谁不比个大拇指?”沈从义提起往事,脸上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似乎又回到了沈家依然幸福美满的日子。

    ?从善静静听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少问起外公,问起沈家的事,因为她怕被张淑贤听到,会更加怒火冲天,更怕让沈从义想起不开心的记忆。不过现在听到沈从义的话,她才觉得这些都不该是避忌的话题,因为外公这么高尚,说出来不仅不会让他们感到难过,反而会觉得无比自豪。

    ?“就因为你外公人缘太好,所以很多人即使借钱都要来光顾他的生意,这就引起了同行的妒忌。在那段动荡的特殊时期,你外公被人诬陷,受到迫害,还被人指责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太爷爷,经常接受海外汇款,家庭有历史问题。其实,你太爷爷在前一年就过世了,一辈子都没有踏上过回祖国的路。但那些人不肯听你外公的解释,拉着他游街示众,还打他,把他关起来让他面壁思过。不过在这期间,你外公遇到了你外婆,你外婆是个音乐老师,天性乐观善良,她也受到打压迫害。两个遭遇相似的男女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不知不觉就产生了感情。等到局势稳定后,你外公就娶了你外婆,然后就有了你妈妈和我。他们的感情很好,经常牵着手去看天鹅湖,那是你外婆最喜欢的音乐剧,所以你外婆过世后,你外公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到公园看天鹅。”沈从义缓缓叙说道,讲到最后,眼睛变得有些湿润。

    ?从善也听过外公外婆的爱情故事,她不禁幻想着两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手牵着手,在湖边散步,悠然自得地看着天鹅,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好像一副隽永流传的画卷般温馨感人。

    ?“能嫁给外公,外婆一定感到很幸福。”从善感动地说道,有个男人陪你共渡难关,富贵贫穷都不离不弃,并且在她过世多年后,仍然心心念念,不再续娶,这样的爱情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遇到。

    ?“是啊,所以你外婆宁愿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生下你外公的孩子。”沈从义慨叹道。

    ?“我记得听妈妈说过,外婆身体不好是吗?”从善试探着询问道,她记得很小的时候,一大家子人还没有生离死别时,他们一起去外婆坟前上香,不知道外公说了句什么,沈从心立即哭成了泪人,她当时吓到了,赶紧抱着妈妈,用小手安慰地拍拍妈妈的肩膀,奶声奶气地叫妈妈不要哭,沈从义搂着她哭,嘴里说着什么外婆用自己的命换了他们的命。

    ?“你外婆的病就是在那段动荡岁月害上的,本来她的身体是不能生小孩的,医生说风险太大,可你外婆瞒着你外公偷偷怀上了你妈妈,还执意要生下你妈妈。你妈妈的顺利出生,让他们兴奋不已,以至于淡忘了医生的警告,直到你外婆有了我,她的身体快速恶化,却宁愿忍着痛都不肯吃药,你外公心急如焚,却怎么劝都劝不动你外婆。你外公请来了国外最好的医生,以为凭着先进的医疗技术能再一次创造奇迹。没想到,奇迹终究没有再光顾你外婆,手术台上,医生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你外婆各种旧疾同时发作,医生只好去请示你外公,可你外婆拉着医生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固执地要他们替她取出孩子,不要管她。医生当然不肯,她就自己坐起来,强忍着剧痛顺着肚子上的伤口就硬生生撕开,手术室里的医生都震惊了,直到他们反应过来,才去制止你外婆。你外婆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她拼了命也要为你外公再留一个孩子。在场的医生都被你外婆感动,所以他们尊重你外婆的意愿,剖腹取出了这个孩子,也就是我。”沈从义伸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伤感地说道。

    ?“外婆一定很爱她的孩子。”从善擦了擦滑落在脸颊上的眼泪,她的外公高义,她的外婆伟大,为什么这样好的两个人却不得善终。

    ?“是啊,听接生医生说,你外婆是看了我一眼之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沈从义说了这句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从善也没有再开口,她想到外婆,想到自己的妈妈,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为什么外婆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可妈妈却......

    ?两人沉默地望着湖水,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从善一看,是韩熠昊打来的。

    ?“喂。”她接了起来,问他怎么现在就打电话来了。

    ?“从善,我到家楼下了,你们在哪?”出人意料地,韩熠昊竟然说他已经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从善惊讶了,他不是早上才刚离开吗。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无心工作,倒不如调了假回来陪你。”韩熠昊说道,其实他是觉得从善刚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离开,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踏实,干脆让齐名扬给他顶替着,自己编了个理由就回了a市。

    ?“哦。我们在公园,马上出来了,你在家里等我们吧。”从善说道。

    ?“我就不上去了,我过来接你们,中午出去吃。”韩熠昊提议道。

    ?“舅舅在家里炖了鸡了。”从善赶紧说道。

    ?“那我回家去关火,位子我已经定好了,你就告诉你舅舅,说我请他吃饭,就不让他受累了。”韩熠昊考虑周道地说。

    ?“那好吧,我们在公园门口等你。”从善同意了。

    ?“小韩回来了?”沈从义见她挂了电话,立即询问道。

    ?“恩。”从善点点头,“舅舅,今天中午他要请你吃饭。”

    ?“干嘛又在外面吃。”沈从义一听,赶紧摇摇手拒绝道。

    ?“他说不想让你受累,你就答应吧。”从善挽着他,笑着说道,“再说,他位子都订好了,你要不去,定金可不会退了哦。”

    ?沈从义不知道从善在匡他,一听不退定金,马上就答应了,一边走还一边唠叨:“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不懂得节约,外面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家里做的干净又合口味。”

    ?“好,好,等会我帮你教训他。”从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教训别人做什么,你是女孩子,勤俭持家是你的责任,关小韩什么事。”沈从义“教训”从善道。

    ?“舅舅,你怎么这么偏心,就知道帮他!”从善不依了,怎么在沈从义嘴里,什么错都是她的错,韩熠昊就是完美无瑕的。

    ?“当然要帮他,我现在对他好,以后你们结婚了,他才会对你好。”沈从义“别有目的”地说道。

    ?“谁要结婚了?舅舅,你可别乱说。”从善抗议道。

    ?“你不结婚难道一辈子跟着舅舅啊。”沈从义好笑地问道。

    ?“跟就跟,反正我不离开你。”从善将头靠在沈从义的肩膀上,撒娇说道。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门口,一辆黑色宝马停在了门口,韩熠昊回a市一般只开跑车,这辆车本来是买给从善开的,可她基本都不会碰。

    ?韩熠昊从车里走下来,看着沈从义礼貌地叫了声“沈叔叔”,打开车门让他们坐上去。

    ?沈从义没坐过这么豪华的车,坐在软软的皮毛座椅上,他有些局促不安地问从善道:“这辆车也是他的?”

    ?从善笑了笑,她知道最开始韩熠昊为了取得沈从义的好感,开的是租来的普通轿车,所以沈从义不知道他是有钱人,她拍着沈从义的手,说道:“这是他朋友的车。”

    ?刚坐进来的韩熠昊听到这句话,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从善一眼,用眼神说道,丫头,还没告诉你舅舅我的情况?

    ?从善挑挑眉,不客气地指使道:“司机,麻烦开车。”

    ?韩熠昊“瞪”了她一眼,认命地当起了“司机”。

    ?到了饭店,从善一看,算中高档的餐厅,幸好没去上次那间白金五星级的,不然估计沈从义拖都拖不进去。

    ?坐到了包间里,这里的包间是用竹帘隔开的,环境很素雅。

    ?从善本想和沈从义坐一边,却被某人拉着坐到了他那边,服务员拿来了菜单,韩熠昊询问沈从义想吃什么。

    ?沈从义摇头说道:“你们点吧,我什么都可以。”

    ?从善让韩熠昊做主,他看都没看菜单,吩咐服务员道:“你们的招牌菜都来一份。”

    ?沈从义一听,说道:“会不会吃不完啊。”

    ?“不会的。”韩熠昊笑着说道。

    ?果然,菜一来,从善就知道韩熠昊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菜品的确又好看又香,但分量都不太足,三个人吃也不会浪费多少。

    ?韩熠昊首先给沈从义夹菜,“沈叔叔,你多吃点这种药膳,对你的风湿腿有好处。”

    ?“哦,谢谢。”沈从义也不知道碗里夹得是什么,不过吃起来味道确实很不错,应该说是相当不错,不仅没一点药材味,而且还很香滑,韩熠昊不说,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放有药材。

    ?“舅舅,你最喜欢的鸭肉。”从善也给沈从义夹菜,说道。

    ?沈从义吃了,顿时赞不绝口:“这里的厨师真是没话说,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鸭肉。”

    ?“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可以常来。”韩熠昊一边说着,一边给从善夹菜。

    ?“你自己多吃点。”从善又夹回给他。

    ?从沈从义的角度看去,韩熠昊和从善两人的举动说不出地和谐融洽,真像两个新婚夫妇,想到这点,沈从义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他说道:“这里的菜价应该也不便宜吧,还是少来外面吃,让从善在家里给你做。”

    ?“她工作那么辛苦,我怎么舍得再让她受累。”韩熠昊体贴地说道。

    ?“你不知道舅舅有多偏心,一直都在说你的好话,还不准我说你一句,我看呐,你才是他外甥。”从善吃味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学会贤良淑德,吃苦耐劳,这样才能建立一个美好的家庭。”沈从义像个老八股一样,点着筷子说道。

    ?“你看吧。”从善望着韩熠昊,哭笑不得地说道,“舅舅巴不得我给你当佣人。”

    ?“怎么是佣人?”沈从义一听,有点急了,又开始教育从善,“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话,怎么会有错。”

    ?“那你说,我抓住你的胃没有?”从善知道争不过沈从义,转移矛头“对准”了韩熠昊。

    ?“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吃。”韩熠昊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笑得好不温柔。

    ?“舅舅,你听到了吧。”从善颇有些得意地对沈从义说道。

    ?“小韩啊,你就不要太惯着她了。”沈从义交代道,但笑得乐呵呵的。

    ?“沈叔叔,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韩熠昊赶紧打断他们的话,两边都不能得罪。

    ?“好。”沈从义笑着应道,吃得很高兴。

    ?期间,他喝了太多茶,去了厕所。

    ?包间里只剩从善和韩熠昊两个人,她主动舀汤喂他,他喝了又来亲她,两个人笑闹了起来。

    ?等了一会,还没见沈从义回来,大厅里却隐隐传来了一阵吵闹。

    ?“韩熠昊,我出去看看舅舅。”从善说着站了起来,她担心沈从义找不到他们了。

    ?“我陪你去。”韩熠昊也站起身来,掀开竹帘,牵着她走了出去。

    ?到了大厅,从善竟然撞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安道宁和苏蕊荷!

    刚才他们在里面听到的争吵声就是沈从义和安氏夫妇发出的,旁边有几个服务员在劝架,可是根本就不管用。

    ?“舅舅!”从善立即跑了过去,分开他和安道宁。

    ?“从善!”“安宁!”两道声音分别自两人嘴里发出,不过一个是气愤,一个是惊讶。

    ?“什么安宁!她和你安家没有半点关系!”沈从义拉着从善,大声对安道宁说道。

    ?苏蕊荷冷哼一声:“你倒以为谁和她有关系。”

    ?她这句话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免得这些人到处乱说。

    ?“舅舅,我们走,别和这种人吵。”从善搂着沈从义的肩膀就想走。

    ?苏蕊荷却不让了,她挡在他们的面前,盛气凌人地嘲笑道:“你们也来这里消费?吃了这一顿估计你全家都要饿肚子了吧?”

    ?“你有钱了不起啊?”从善回击道,“再有钱骨子里也是个人渣!”

    ?“我请他们来的,有什么问题吗?”韩熠昊气度优雅地走了过来,站在沈从义的旁边,对着苏蕊荷冷冷说道。

    ?“韩少爷?”安道宁和苏蕊荷都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韩熠昊,更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沈家的人。

    ?“安先生,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们注意身份,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显得那么没口德。”韩熠昊不带一个脏字地回击道。

    ?苏蕊荷顿时变了脸色,安道宁也有些不高兴,他前段日子才认识韩熠昊,还是钱家少爷介绍的,本来以为这样可以和军界的人沾点关系了,没想到韩熠昊竟然显得和沈家的人很熟稔。

    ?“韩少爷,这是我们和沈家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怒归怒,苏蕊荷却不敢得罪韩熠昊,只好提醒道。

    ?“如果我说沈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呢?”韩熠昊笑笑,看着苏蕊荷的眼睛却毫无笑意,他不动声色地“威胁”道。

    ?“你!”苏蕊荷还想说什么,却被安道宁拉住。

    ?“算了,不要吵了,我们走。”安道宁也不想被太多人看到,然后留言传得满天飞,只好息事宁人。

    ?苏蕊荷瞪了从善一眼,转身就走。

    ?“韩少爷,我们走了。”安道宁客客气气地对韩熠昊点了点头,就跟在苏蕊荷后面走了。

    ?“我们也走吧。”韩熠昊扫了一眼围观的人,提议道,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恩,我先带舅舅下去。”从善点头道。

    ?从善也有车钥匙,所以和沈从义坐在车里等韩熠昊,没多久,他就下来了,沈从义的怒火还没平息。

    ?“这个畜生!老天怎么就不开眼,还让这畜生活得好好的!”沈从义怒气冲冲地骂道。

    ?“舅舅,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从善安抚道。

    ?沈从义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歉意地对着从善说道:“对不起,从善,我不该在你面前骂他,他毕竟是你的......”

    ?从善不想听到那四个字,一口打断道:“他不是我的谁!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只有妈妈和舅舅,那个男人从来没多看她一眼,多问过一句。沈从心当年自杀闹得a市沸沸扬扬,他肯定看到报纸了,却没有来福利院探望过她一次,这种人怎么配得上“父亲”两个字?

    ?“都是我不好,不来这里就不会闹得这么不愉快。”见从善也生气了,韩熠昊立即把责任揽上身,自责地说道。

    ?“怎么能怪你?”沈从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家的事你不知道,总之安道宁不是个好东西,刚才听他的话,你和他认识?”

    ?“不熟,吃过饭而已。”韩熠昊答道。

    ?“那就好,少和那种白眼狼来往,他会害别人的。”沈从义叮嘱道。

    ?“知道了,沈叔叔。”韩熠昊点点头,从善倒没有过多地提起沈家以前的事,但他早就一清二楚了,接近安道宁也是想了解一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两次接触下来,他发觉安道宁确实是个城府很深、心机很重的男人,当年谋害沈从仁也不足为奇。

    ?将沈从义送回了家,从善和韩熠昊也跟着来坐坐,顺便安抚他,意外地,在家里碰到了沈从如。

    ?“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在家里?”沈从义发问道。

    ?“不舒服就不去了。”沈从如穿着个睡衣,也不觉得韩熠昊在场有什么不合适。

    ?韩熠昊提议下棋,沈从义立即来了兴趣,两人摆好棋谱就对弈起来。

    ?从善回自己房间找点东西,不知道何时,沈从如进来了。

    ?“有事吗?”从善看她把门关上,以为她还因为被绑架的事有心理阴影,所以来找她开导。

    ?“我想问你借点钱。”沈从如开门见山地说道,比起以前,她现在这句话算相当客气的了。

    ?“你借钱干什么?”从善不解地问道。

    ?“我和同学约好了下周末去城郊玩,我身上没钱。”沈从如平静地说道。

    ?“好吧,你要多少?”从善也觉得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她有好处,所以很好说话地拿出了钱包。

    ?“八千。”沈从如毫不含糊地说道。

    ?“这么多?你们去城郊用得着这么多钱吗?”从善怀疑了,难怪沈从如直接找她要,这么多钱沈从义一定会打电话问她那些朋友。

    ?“你别管了,给我就行。”沈从如说着就来夺从善的钱包。

    ?从善闪身,将钱包藏着身后,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没说实话,究竟你想做什么?”

    ?“好,我告诉你。”沈从如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说道,“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从善一惊。

    ?“你小声点,你想让我爸爸听到,好气她吗?”沈从如怒视着从善,出声提醒道。

    ?从善赶紧压低声音,询问道:“什么时候有的?这孩子是谁的?你才刚念大学,你想被开除吗?”

    ?“你别把我当犯人来审。”沈从如被她说烦了,不客气地问道,“你究竟给不给,你不给我只好问我妈要。”

    ?“你究竟有没有脑子,你以为人流是小事?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找他。”从善追问道。

    ?“我不知道是谁。”沈从如坐在床上,冷冷说道。

    ?“你不知道?”从善气得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她吸了一口气,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出院没多久,那个心理医生一直鼓励我出去接触朋友,我就去了,结果他们把我灌醉,我也不知道和谁了。”沈从如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懊恼,似乎酒后乱性是很平常的事。

    ?从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但她也明白,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沈从义知道,否则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子。

    ?“这周末我陪你去。”从善说道。

    ?“不用你陪,我有朋友陪。”沈从如拒绝道。

    ?“你那些朋友懂什么?说不定一做完手术就拉着你去喝酒,你要我拿钱可以,条件就是我要去看着你。”从善坚持道,现在这些年轻女孩子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她不去看着不放心。

    ?“随便你。”沈从如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回到家里,从善的心情一直很低落,韩熠昊问她怎么了,她就把沈从如的事情告诉了他。

    ?“其实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看她又被绑架又要堕胎心里也不好受。”从善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叹说道。

    ?“只能怪她自己不自爱。”韩熠昊毫不同情地说道。

    ?“说来说去,都怪你们男人。”从善忽然瞪着他,好似韩熠昊干了什么坏事。

    ?“怎么又扯到这么广的层面上来了?”韩熠昊楞了楞,说道。

    ?“不怪你们怪谁啊,弄大了肚子又不负责,就像播种机一样,自己享受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想想后果。”从善一下一下地戳着他,控诉道。

    ?“我可没干这事。”韩熠昊举手保证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善瞪了他一眼,就算他没搞大谁的肚子,可玩弄了那么多女人感情,也罪大恶极。

    ?“好,我错了,我悔过,我以后只亲你一个,只抱你一个,只弄大你的肚子。”韩熠昊抱着她,没个正经地说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从善用力捶了他一下,怎么他说个话就这么变味。

    ?“那你要我怎么说?”韩熠昊无奈地摊手,话虽然是粗了点,但也说明了他非她不要的意思啊。

    ?“懒得理你。”从善挣脱他,朝厨房走去,“我去做饭了。”

    ?他也跟着来,她淘米他就自身后抱着她,笑着说道:“这么快就准备当贤妻良母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家的时候我哪次没做饭,结果你今天还不在舅舅面前帮我说好话。”从善埋怨道。

    ?“我说了啊,我说喜欢吃你做的菜,这不是表明你做饭吗?”韩熠昊解释道。

    ?“有你这么迂回的表达方式吗?”从善才没这么容易打发。

    ?“那下次我直接说,你又抓住了我的胃,又抓住了我的心,好不好?”

    ?“谁要你这么肉麻。”

    ?“直接也不行,迂回也不行,你要我怎么说?”

    ?“自己想去!”

    ?........

    018 新线索

    到了晚上,韩熠昊接到个电话,他听了半晌就挂断了,从善见他脸色不好,主动询问道:“怎么了?”

    ?韩熠昊上了床,挨着从善躺下,说道:“指使绑架你的中间人找到了,不过他却说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因为那人没有和他见过面,全程都是线上交易,定金也是通过瑞士银行转账,如果要查户主,就必须要通过外交途径,并且要证实他犯了罪才行。”

    ?“这么说来,那人很小心谨慎,究竟是谁这么想对付我?”从善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遍,逐个排查,这么有钱又心思慎密的对手究竟是谁,而且那人应该还很恨她,不然不会找来十几个人,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的?

    ?“会不会是你办案时抓捕的人?”韩熠昊猜测道。

    ?“有这个可能,但这么说来,范围就太大了。”仅凭这些,从善还猜不出对方来。

    ?“那就从最近期间开始往前排查,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值得怀疑的人?”韩熠昊诱导道。

    ?从善想了一会,从休完年假过后,她只参加了一个保护小组,然后就是升值调区,忙活了一阵,再来就是这个还没破的妓女凶杀案,应该说是从去维和之后,她就没有机会去招惹什么人。

    ?“没有。”从善摇摇头,肯定地说道。

    ?“那不说工作上得罪的人,生活上呢?”韩熠昊又问道。

    ?“我的生活一直很简单,接触的人不多,真要说谁看我不顺眼的话,应该只有安家的人。”从善想了想说道,安道宁,苏蕊荷和安芮都有这个嫌疑。

    ?“我也怀疑过他们,但安道宁是今天才回的国,和中间人的说法不吻合,可以排除。至于苏蕊荷和安芮,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苏蕊荷其实一直没有掌管安家的财政,所以应该没有那么多闲钱独自开个瑞士银行户头。安芮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会专门叫人去查她。”韩熠昊一个个分析道。

    ?“恩。”从善点点头,忽然又提醒道,“没证实之前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其实她是怕他一怒之下也叫人对安芮也做出同样的事,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前,她不想无辜的人受伤害。

    ?“我自有分寸。”韩熠昊有所保留地说道,但他其实不太相信安芮有这种脑子,买凶绑架还没有留下痕迹,所以他又问起了从善,“除了安家人,最近还有没有人找过你?”

    ?被韩熠昊的话一提醒,从善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来--路嘉仪,不过她不认为路嘉仪会和这件事有关联,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向韩熠昊提起,她回答道:“没有。”

    ?“好吧,早点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处理。”韩熠昊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自己先睡下了。

    ?从善以为他是奔波了一天累着了,所以伏在他的肩膀上,体贴地说道:“韩熠昊,你是不是很累,要不我替你按摩下?”

    ?“不用了,快睡吧。”韩熠昊婉拒道。

    ?从善只好撇撇嘴,听他的话睡觉了。

    ?只请了一天假,从善就上班了,组里的人不清楚她那晚经历了什么,直到重案组来请她协助录口供,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头,这是真的吗?竟然有人绑架你?”

    ?“我看那个人准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警察都敢惹。”

    ?你一句,我一句,问得从善头昏,她赶紧摆手叫停道:“好了,我也不知道疑犯是谁,所以这件事就交给重案组去跟进,我们的任务就是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工作,大家听明白了吗?”

    ?“好吧。”所有人都知道从善的性格,她不想说的话,问一天都套不出半句来,只好收声了。

    ?“现在开始开会!”从善一声令下,一堆资料又摆上了办工桌。

    ?大家叫苦不迭,怎么头一回来就变身拼命三郎,都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休息时间。

    ?“别做出这幅表情,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悠闲得很,现在当然要加倍努力弥补浪费的时间。”从善不容置疑地说道。

    ?等大家都坐好了,从善说出了自己打探到的新线索:“我在‘蓝调’酒吧听酒保透露,一名死者曾无意中提起过一个画展,那酒保说认识死者一段时间了,不觉得她是那种会去参加画展的人,所以我怀疑,是有人邀请她参加画展,而且有可能是凶手。”

    ?她的话音一落,其他人陷入了思考,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就算死者没有参加画展的习惯,但有可能那天是陪朋友或者心血来潮经过那里就进去了,而且她们都是高级应招女郎,陪有钱人去参加这些所谓的高雅场合也不足为奇。”

    ?“但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一个死者身上的衣服被法证部检验出了含锌钛白、钴蓝等化学成分,也就是颜料。两个死者都和画扯上了关联,说不定还有哪些线索我们没有留意到,所以我要你们分组去调查这几个酒吧,询问死者生前认识的人,看她们最近提起过关于画之类的事物没有。”从善吩咐道。

    ?“yes,madam!”

    ?会开完了,各人分头做事,从善没有去酒吧,她去了全市最大的博物馆。

    ?因为是工作日,所以人不多,从善沿着长廊慢慢踱步,一边走一边欣赏挂在墙上的艺术品,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曾带她来过这里,当时妈妈兴奋地给她讲解这些看不懂的画,她当时根本不明白这些奇形怪状的线条和夸张怪异的色彩有什么可看的,然而现在独自静静欣赏,却发现它们真的很美,美到可以让人忘却尘世间的烦恼,融入了艺术的海洋。

    ?“啊。”从善看得入了神,在转角的时候不经意撞上了一个人。

    ?“小姐,不好意思。”对方立即绅士地道歉。

    ?从善一看,发觉这人竟然是前天晚上遇到的酒吧老板。

    ?“没关系。”从善客气地笑笑。

    ?没过多久,两人在同一副画面前停住了。

    ?“背景山林、湖泊的横绘上所运用的色彩透视真棒。”男人由衷地感慨道。

    ?“右上角的窗透光就像摄影重视的反差效果,一下就增添了整幅画的真实感和认同感。”从善接口道。

    ?两人相视一笑,男人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蓝志明。”

    ?“我叫沈从善。”从善也坦率地答道。

    ?“沈小姐你似乎对画也很懂?”蓝志明客气地询问道。

    ?“我只懂些皮毛。”从善没有谦虚,对于欣赏名画,沈从义倒是行家,她只不过是耳熏目染懂一点点。

    ?“沈小姐真是谦虚了,刚才我在那头看到一副画,估计沈小姐也会喜欢,不如随鄙人一同去鉴赏?”蓝志明热情地提议道。

    ?“鉴赏说不上,我不过胡乱发表点意思。”从善想来反正也没事,倒不如随他去转转,所以就跟着他去看画。

    ?一路上,两人聊了起来,竟然发觉他们在艺术上有着很相似的观点,所以越聊越开心,等到从善接到属下的电话,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蓝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从善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

    ?“好的,沈小姐,其实我经常来这里的,希望还能遇到你。”蓝志明儒雅地笑着,他的长相不属于惊艳型,但近看却透露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让人觉得很有好感。

    ?“好,再见。”从善回了个微笑,就转身离开了。

    ?属下打来电话是告诉她,案情又有了新线索,原来他们打听到一名死者生前也曾向好友提起过一个有钱人说要送她一副名画。

    ?新消息顿时证实了从善的猜测,凶手很有可能是和画有关!于是她吩咐开始搜集a市各画廊老板、古玩店主以及爱画成痴者的资料,但由于范围太大,调查了个几天也没取得新的进展。

    ?转眼到了周末,从善陪沈从如去医院做人流,看着等在手术室外的众多年轻女孩,从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同于从善的紧张,沈从如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毫不在意,一直悠闲地听着音乐,好似等会要上手术台的不是她。

    ?从善忙前忙后,帮她挂号排队,终于等到沈从如了,从善安慰了几句,沈从如却像没听到似的径直走进了手术室。

    ?等到手术做完,从善没有将沈从如送回沈家,而是将她接到了韩熠昊的家里,因为她怕沈从义看出不对劲,所以先让沈从如在这里呆几天,反正韩熠昊这段时间也不会回来。

    ?让沈从如睡了客房,从善炖起了鸡汤,晚上的时候,她叫沈从如起来吃饭,韩熠昊的电话这时打来了。

    ?她走到卧室里接听,“喂,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了?吃饭了吗?”

    ?基本上,韩熠昊每天都会抽空打电话给她,聊上一会。

    ?“想你了。”韩熠昊不嫌肉麻地说道。

    ?“油嘴滑舌。”从善笑骂了句,跟他提起了沈从如的事情。

    ?“你叫她住我们家里?”韩熠昊一听,顿时语气里透露出不高兴。

    ?“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万一被舅舅发现就糟了。”从善解释道。

    ?“她本来就该受点教训,上次的事还不长记性,这次又这么离谱。你帮她隐瞒其实是在害她。”韩熠昊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知道,可她还小,只能慢慢教,而且吃过这次苦头了,她应该也不会再犯了。”从善自己说着都没底气,沈从如是什么性格,她比谁都清楚,要不是因为上次她被绑架和钻石项链有关,从善也不会觉得这么内疚。

    ?“你怎么还袒护她?你当她是妹妹,她有当你是姐姐吗?”韩熠昊不明白地问道。

    ?“没错,她是不把我当姐姐,可上次她被绑架多多少少是因我而起,你叫我怎么能对她不管不问?”从善干脆吐露道。

    ?“你怎么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她自己品性好就不会出事!”韩熠昊来了脾气,不自觉声音也变大了。

    ?“她也是被那群坏朋友带坏的,只要不和他们接触,她就不会有机会再捅娄子。”从善坚持道。

    ?“好,就当你要收留她,那我回来住哪里?”韩熠昊问出关键问题。

    ?“你不是这周不回来吗?”从善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就这么希望我不回来?”韩熠昊反问道。

    ?“你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从善动了气,不高兴地说道。

    ?“你连沈从如来家里住都不通知我,你叫我怎么好心情?”韩熠昊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我就是知道你不高兴,所以才不想告诉你。”从善说道。

    ?“你要是想让我高兴,就让她离开。”韩熠昊要求道。

    ?“那我就和她一起离开。”从善不肯退让。

    ?“你。”韩熠昊气得说不出话来,扔下句,“随便你。”就挂断了电话。

    ?从善听着那头的忙音,也气得将电话扔在床上。

    ?这是两人同居以来第一次起争执,而且还是为了别人。

    ?这时,门外有人静悄悄走开,没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接下来几天,从善精心照料着沈从如,而韩熠昊没再打一个电话来,从善每晚望着手机发呆,有好几次想打给他,却仍然忍下了。

    ?她想的是,电话里也不能好好说清楚,打过去也只是吵架,倒不如等他回来,两人再面对面地交谈。

    ?心情不好,从善就去了上次的博物馆,在那里,她竟然又遇上了蓝志明。

    ?“沈小姐,我们可真是有缘,又见面了。”蓝志明仍然是一贯的温润笑容。

    ?“还真是有缘。”从善笑道,没想到隔了几天,还能在这里碰上。

    ?两人聊了一会,蓝志明执意想请从善去喝咖啡,从善答应了。

    ?喝着摩卡,从善有些心不在焉地听蓝志明说话,她看着对面那杯黑咖啡,想起韩熠昊也是只喝这种咖啡。

    ?“沈小姐,是不是我说得太多,让你觉得无聊了?”蓝志明看出她的魂不守舍,所以停住了话题,礼貌地询问道。

    ?“没有。”从善赶紧回答。

    ?“我说了这么久,沈小姐,你说说你自己吧。”蓝志明将话语权交给了她。

    ?“我没什么可说的。”从善笑笑。

    ?“也对,你们做警察的一定习惯守口如瓶了。”蓝志明理解地说道。

    ?“也不是,只是私事上有些烦恼,我怕说出来让你觉得闷。”从善玩着咖啡勺,漫不经心地说道。

    ?“和男朋友吵架了?”蓝志明笑着猜测道。

    ?“你怎么猜到的?”从善愣了愣,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么?

    ?“你的项链很漂亮。”蓝志明自信地说道,“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只有感情上的困扰才会有刚才那种表情,所以我就一猜即中。”

    ?从善轻叹道:“其实只是件小事,不知道怎么就吵架了。”

    ?“情侣之间吵嘴很平常,只要及时沟通化解就没关系的。”蓝志明劝道。

    ?从善张了张嘴,还想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风衣戴着黑超的年轻男子从大厅走过,出去了。

    ?从善想起了这就是在酒吧里说要买她的男人,好像是姓秦。

    ?蓝志明也看到了秦柯,脱口而出道:“他叫秦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经常流连夜店,还喜欢借酒闹事。”

    ?从善看着蓝志明说道:“那他来光顾你的店,你一定觉得很头疼吧。”

    ?“秦家财大气粗,从房地产到画廊各个领域都有涉及,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是不敢得罪的。”蓝</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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