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放纵的秋天

第3章 垂死蚂蚁,变成山大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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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垂死蚂蚁,变成山大王(3)(本章免费)

    013、送肉上菜板,找剁呀?

    蓝悦珊走近水波儿。

    水波儿冲她不阴不阳地问:“紧追恩师,又是特意驱车一百多公里专程赶来,问他题目?”

    “你真会开玩笑!”蓝悦珊和水波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水波儿这一套也习以为常,加上现在有求于她,所以更不在乎什么。她站在水波儿对面,客气地问:“胡白呢?”

    水波儿不吭声。

    “我想了一下,还是自己先找他聊聊,所以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想躲避我!”

    “躲避你?你当年的追求精神哪里去了?追呀。”

    蓝悦珊觉得水波儿的话挺刺耳,但她忍耐着,说到厂里去找胡白。

    “慢!”水波儿马上拉住其手,按下她:“冷静点!”

    蓝悦珊犹豫一下,停留在原处。

    水波儿看着一脸愁情怨气的蓝悦珊说:“现在,厂里生产出麻烦,你这时候去烦他,难道想送肉上菜板?!”

    “什么意思?”

    “找剁呀!”

    蓝悦珊满脸无奈地说:“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别急,你不是一直对他很有耐心吗?”

    “那……拜托你帮老妹想想办法。”蓝悦珊恳求着。

    此时,水波儿心里想着:说实话,你蓝悦珊当时找我帮忙,我很不情愿。但后来你软磨硬泡,我知道,他胡白肯定乐意帮你蓝悦珊,只是不便亲自出面,他迟早会帮的,这样,与其让你们缠在一起,惹人非议,影响威望,甚至影响我水波儿自己的前程;再者,与其让你们缠到一起,使我水波儿心情不爽,倒不如主动帮助,送个人情。既然我是出于如此动机惹的此事,现在,胡白把这事都推到我身上,你蓝悦珊也纠缠着找我帮忙解难,那么,我到底怎么办呢?

    蓝悦珊凭栏远望塔外,然后收回视线,望着水波儿的脸,见她表情惘然,于是又用期盼的口气问水波儿:“波儿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水波儿随口问:“合同带了吗?”

    “带了。”

    蓝悦珊随即从小包里翻出合同,递给水波儿。

    水波儿没有看合同书,而是直接将它塞进包里,然后说:“你因此找胡白,弄不好,他会刮你的皮。这事我们已经做得不妥,为难了他。凭我俩对他的感情……”

    “我俩对他的感情?”

    水波儿知道说漏了嘴,心里骂着自己:笨蛋,我怎么这么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因此她马上补充:“我是说,凭我们对他的老乡感情,我们不应惹他再生气,而应琢磨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你不能考虑打官司。”

    蓝悦珊又凝视塔外苍烟落照之景,沉默不语,思忖着:不能考虑打官司是有道理,虽然你们厂有责任,但我已给胡白添了麻烦,所以,我不能为难他,我只求将损失减到最低程度。

    见蓝悦珊没有吭声,水波儿又语气酸酸地说:“我拿合同先找有关人员谈谈,然后要他们找胡白沟通。我想,胡白绝不会不管你这情妹妹呀。”

    “喔,你才是他的情妹妹哩。”蓝悦珊笑着反唇相讥:“胡白第一个钟情的少女就是你水波儿,现在你们又朝夕相处,难道……”

    “第一个钟情的少女是我?”水波儿说:“你真是开国际玩笑。即使有那么回事,那也只是毛头孩子的小**尿涨时产生的懵懂意识。现在他心中会有我?哼,现在他心中只有蓝妹妹啊!”

    “怎么会是我!”蓝悦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其实一直吃你的醋呢。”

    蓝悦珊以为,水波儿会因为她蓝悦珊提出了吃醋这一话题,来和她纠缠争风吃醋问题,谁知,水波儿转换话题,却是认真地说:“我想坦率地提醒你。”

    “什么?”蓝悦珊警觉地问。

    水波儿煞有介事地说:“你不要再和胡白粘在一起了,现在,我们厂……啧,啧,对你们的风言风雨,啊,可多呢。”

    “什么?!”蓝悦珊瞪大眼睛望着水波儿。

    水波儿绘声绘色地说:“啊呀,啧,都说你和胡白在办公室**,你们慌乱中使水杯打在地上呢。你再和胡白打得火热的话,他会在我们厂站不住脚啊!”

    “啊!”蓝悦珊颇为惊诧。

    水波儿看着塔外恒州锌品总厂,讪讪地补充道:“哼,我可以断言,我们厂即将刮起胡蓝风波啊!”

    014、湖中抱美女,意外遇水怪?

    2002年春天的一个星期日清晨,恒州市郊最大的公园依河园公园里,阳光明媚,到处散射着灿烂的金光。湖旁各种常青树茂密葱葱,盛开的繁花争妍斗艳,湖面碧波荡漾,一艘艘游艇来回游荡。因为是周末,八点多钟时,这里已是熙熙攘攘。

    蓝悦珊出于某些考虑,主动打电话约胡白到这里来。胡白先拒绝了她的要求,但他做了一番考虑后,觉得有必要就煤炭事情,以及两人的关系问题,好好和蓝悦珊谈一谈,所以,他经过反复考虑,还是同意蓝悦珊的请求,到这公园来见她。蓝悦珊一见到胡白,就随即邀请胡白去坐脚踏游艇。

    胡白马上表示反对,心想,锌品总厂是恒州市有名的大厂,新上任的厂长和一个美女到湖中划船,传了出去,那怎么得了?!

    蓝悦珊诚挚地劝说胡白,说什么就你这大厂长来说,厂事家事一大堆,肯定烦心,散散心有什么不好?这游艇有遮阳棚,别人看不到,有什么可怕的?学生第一次盛情邀请老师,有必要摆架子吗?胡白对蓝悦珊的劝说总不动心,并说蓝悦珊真不懂事。这蓝悦珊呢,硬是说没有必要担心,她不相信正好有人看见,再者,看见又怎样?何必这样畏畏缩缩呢?于是,她不由分说买来了票。

    胡白见蓝悦珊花钱买了票,犹豫了一下,便默默地跟着蓝悦珊去上游艇。他先上,迅速钻进棚里。

    可是,蓝悦珊上艇时,这游艇总是浮着溜开岸边,她总是一惊一咋的,害怕上艇。蓝悦珊不停地呼喊着胡白去拉她。

    胡白无可奈何地起身,伸着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上前,伸手去拉她。胡白牵着她的右手,由于惯性和紧张的作用,在拉的瞬间,蓝悦珊冲向游艇,扑向了胡白的怀中,游艇在水上左右摇晃,蓝悦珊胆颤心惊,于是紧紧抱着胡白……

    船停稳了,蓝悦珊似乎仍未缓过神来,依然紧抱着胡白。

    胡白挣开蓝悦珊,赶紧爬进舱内。

    蓝悦珊也跟着进去,一人坐一边,同时脚蹬着叶轮,船缓缓地向前行。她见胡白没什么情绪,说要给他讲个故事。她不管胡白愿不愿意听,便一个劲讲开了:“一櫵夫在深山中偶遇一苦行僧,便与其聊了起来,问:大师,不知您在此清修了多少时日了?僧人答:约三十个年头了。櫵夫又问:大师清修如此,不知一个月仍会动情几次?僧人答:贫僧功力尚浅,一个月仍会动情三次。櫵夫说:大师果然已非凡人,在下佩服!僧人说:哪里,哪里!一次十天而已!可见,你们男人,正经都是装出来的啊。呵呵!”

    胡白不动声色,稍作思考后说道:“想和你谈一下煤碳的事。”

    “帮我解决了?啊,感恩戴德,难得你老兄的关心啊!”蓝悦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感激的神情。

    “从你读书到现在,我一直关心你,帮你,你承认不?”胡白用脚蹬着船,侧着头注视着蓝悦珊。

    蓝悦珊坦诚地说:“无可否认,没有你的帮助,这几年,我也发不了这么多的财!”

    “但是……”

    “但是?”蓝悦珊敏捷地意识到这是不祥的信号,因此机敏地打断胡白的话:“但是什么呀,你别但是得我被气死啊。”

    蓝悦珊转过身,用手紧紧按着胡白放在游船方向盘上的右手。

    “你要理解我的难处,不能只考虑自己!”胡白右手从蓝悦珊的手中抽出,低沉而耐心地说。

    蓝悦珊眼神黯然。

    “也许,我的话讲重了,是吗?”

    “我理解你。讲实话,我内心极为复杂呀。”

    是呀,蓝悦珊意识到:当时她找水波儿做煤碳生意,是将事情想得简单点,没有认真体谅你胡白的难处,确实有些自私。现在,我蓝悦珊当然要考虑你胡白的难处,但是,这毕竟是四五十万元的交易,你胡白也当然要考虑我蓝悦珊的损失啊。

    “我也实话告诉你,今天特意安排时间和你谈这事,不是说我能帮你,而是想向你讲明,为了厂里的利益,也为了我在厂里好开展工作,请你一定要理解我的难处。”

    “毫无疑问,我会体谅你,你过去毕竟在生意上帮了我那么多。可是……”

    “坦率地讲,你也许不了解,我真是很难呀!”

    “我知道,当领导肯定有不少难处。”

    “知道就好。你想想,我处理问题若是带点私心,将会有什么后果啊!”

    “这……”蓝悦珊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她感觉到:此时此刻,你这样跟我推心置腹,我心中虽有苦处,但我怎么好意思再纠缠?

    胡白凝望着湖面上粼粼水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上次,我要求你尽量不去我们厂,你不以为然。现在,我们厂已经有人捕我们的风,捉我们的影了。”

    蓝悦珊对胡白的话没有表示多少诧异,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真担心两人的关系影响胡白的事业和前程,另一方面,对别人拿她和胡白的关系做文章,心底里似乎无所谓,甚至有时还有一丝惬意。她想了一下,说:“我也听水波儿讲过这事,不过,我怀疑是水波儿在拿这事做文章。”

    “我不去想是谁在做文章,我认为,不管怎样,我们要摆正关系,注意影响。”

    蓝悦珊直截了当地说:“你是在帮水波儿说话。我认为,那天在你办公室,你掉了水杯,看见的是她水波儿,最嫉妒我和你交往的,也是她水波儿,拿这事做文章的,也一定是她水波儿。”

    “不要说这些,我现在身份毕竟不同了,我们交往,必须注意分寸。”

    蓝悦珊仿佛彻底明白了胡白的话意,于是一字一句,语气酸酸地说:“你是想和我断交?好啊。我和你交往下去,也许,水波儿或者用堂堂正正的理由,或者用斜斜歪歪的手段,会千方百计来阻止,对此,看来我们胡大厂长,必然要屈从自己的下级妹妹啊。好,我尊重我们大厂长,也尊重我们大厂长的妹妹,从此再也不来你们恒州了。我知道,在我们大厂长心中,毕竟妹妹重于泰山,学生轻于鸿毛。我该知趣啊。”

    蓝悦珊说着,使劲蹬着叶轮。此时此刻,她的心感觉堵着慌,满肚子的情绪向哪里发泄?于是,她使劲地蹬着游船,使得游船在水面上转来转去。

    胡白见蓝悦珊心情不好,于是提议上岸回家。

    可是,蓝悦珊依然沉闷,不理睬胡白。

    此时,胡白的电话响了。他接电话后,对蓝悦珊说:“是江溪打来的,说有紧急事情,叫我赶快回家!”

    随即,手机又响了,胡白此时真不想接电话,于是把它挂掉。谁知,手机又叫个不停。他接机:“什么?好,我迅速赶来!”

    胡白马上给妻子江溪打电话:“老婆,对不起,现在赶不回了,氧化锌分厂出事了,我得马上赶去!”

    “少骗我!”电话里传来了江溪严厉的话语:“还骗我?告诉我,今天上午干些什么勾当?我叫你回来,就是要你把这整明白!”

    “啊?”胡白惊诧了:神了!她在家里,怎么……

    胡白挂掉电话,对蓝悦珊说:“哎,我们这分厂,建厂的时间只有一年多,与当地的一些关系还没有完全理顺,村民经常设阻挡车,妨碍生产,真是伤脑筋!今天闹得可能很厉害。我必须马上赶去。”

    两人于是上岸,各自离开公园。

    谁料,胡白和蓝岳珊分手后,在公园门口,却碰上了此时最不愿意碰上的人——水波儿!

    015、阴槽地府边归来,却遭兴师问罪?

    对于今天在这儿碰巧遇到水波儿,胡白感觉有些纳闷,再者,他也觉得水波儿有点儿反常。但是,他对此没有兴趣过问,而是告诉她,必须迅速赶到氧化锌分厂处理事情。水波儿则说正好要到分厂了解那儿的库存情况。两人因此一同乘车前往分厂。

    他们乘坐的出租车离厂子不到一公里了。司机准备左转弯上进厂的分支公路。然而,此时前方又飙来一辆摩托车,为躲避碰撞,司机把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竟飙向了路旁的水田里!

    不幸中的万幸!车子撞了路旁的树木后,侧倒在泥巴中,泥田离路面不高。因此,胡白、水波儿和司机都没有受伤,他们随即惊慌地从车中爬了出来,不过只是浑身泥水!三人用田里的泥水,把脸上的泥浆洗了一下。现在正是初春时节,胡白冻得浑身发抖。

    胡白设法叫厂里的人来处理这车祸和分厂的事情,然后**地回了家。他像个落汤鸡,站在自家门口,沮丧、颤抖地敲门。

    江溪开门,看他这样子,惊呆了,她愣愣地望着胡白,心想,他刚才不是说自己在依河园公园吗?那里怎么会有泥巴?说到分厂去,怎么会弄得一身泥水?

    胡白没顾门口发呆的妻子,冲向洗手间,准备洗澡。

    江溪跨进洗手间,连忙抓住正在脱湿衣服的胡白,恼怒地咆哮:“两个混蛋!在泥巴里鬼混?!”

    胡白抬起头,全身颤抖地望着江溪,说:“啊?!泥巴田里能、能鬼混?”

    “你在外胡来乱搞,以为没人看见?!”

    “我上午先在依、依河园公园,后来到分厂处理事情,没有乱搞呀。我、我……老婆,我快冻死了!”胡白哆嗦不已,准备开水龙头冲洗。

    “混蛋!还有脸洗澡!冻死也好!把臭勾当讲清再说!”江溪一把拽着胡白的湿衣服,歇斯底里地吼着。

    “依河园尽是水,哪、哪里有泥?我……等下告诉你。”

    说着,强行挣脱江溪,“砰!”地一声,关上洗手间门洗澡。

    “洗了澡再来收拾你!”

    江溪气鼓鼓地嘟囔着离开洗手间,回到客厅,跌坐到沙发上,忧伤地哭泣起来。

    胡白从洗手间出来,感觉着了凉,便吃了两片感冒灵,想到床上躺一下。但见江溪坐在沙发上哭泣,便走过来,挨着她坐下,用毛巾帮她擦眼泪,边擦边解释:“你想呀,依河园那么深,掉在水里,身上会有泥巴吗?”

    江溪低着头,哭诉起来:“你想想,我俩从恋爱到结婚,从老家到新疆,再回到恒州市,这十多年,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

    江溪继续哭诉着:“你想想吧,当年,我们谈恋爱,家里人反对,两人历尽艰辛才结婚。后来,我随你到新疆支边。当时,坐了五天火车,三天汽车,乘车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中,什么都没有,容易吗?”

    胡白也有些伤感:“唉,是呀,那时的县城不成样子,你这老家县城里有名的小美人,竟跟我跑到那里,并且开始时住着一间刚养过羊的房子!”

    江溪的泪水流淌不停,她的诉说声音更加伤感:“你还记得哟。啊,那破房子,满是羊臊味,苍蝇成堆,没住上几天,我就被细菌感染,晕倒在街上,你把我背到医院。那时的医疗条件是什么样子?我在医院住了两天,稀里糊涂地吃了点药!”

    胡白一个劲地点头:“这些我都记得!”

    江溪匆匆地站起来,指着胡白的鼻子,厉声地质问:“记得?哼,我跟着你胡白吃尽了苦,你为什么不念及这些,却在当了厂长后就喜新厌旧,和蓝悦珊混到一起去了?!”

    “你误会了!我没和蓝悦珊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江溪气恼地质问:“没有?还狡辩?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姓蓝的在依河园拥抱?”

    “啊?”胡白颇感惊讶,心想,在公园里的事情,她怎么知道得如此细致?谁在跟踪,谁在告密?他本想问老婆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一想,估计她这时候不会告诉他这些的。再者,这肯定是有人亲眼看见了他在公园的一切,多解释反而不好。于是,他陪着笑脸,坦诚地说:“老婆,你确实误会了,我和蓝悦珊是到依河园划了一会儿船,也确实抱了一下。不过……”

    “好,你承认拥抱了,还有什么狡辩的,一对混蛋,什么勾当!”江溪继续气愤地骂着:“教书时就勾搭在一起,哼!她一直抱着你的腿子,这些年,背后怎样鬼混的?!老实交代!要不……哼!”

    “你怎么这样说呢?”

    江溪圆瞪双眼,咬着牙,手指不停地指着胡白的鼻子,狠狠地说:“说不说?你这杂种!”

    胡白非常坦诚地说:“我从没有对蓝悦珊动过半点歪心思。她是追求过我,但是,我从未对她产生过爱情。当老师时,对她是纯真的师生之情,后来帮她生意上的忙,是出于对老乡朋友的纯真友情!”

    “啪!”江溪使劲地打了胡白一个耳光:“还狡辩!还骗人!还装清白!无耻!”

    对于江溪的打击,胡白本能地愣了一下,但由于刚才死里逃生,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他更加体会到夫妻关系的重要性,所以对江溪此时的冲动,他依然忍耐着,坚持不争辩,不回手,他耐着性子说:“你对我真是尽心尽力,沤心沥血了,我确实不敢违背良心干那种事。你知道,蓝悦珊供了一批煤到厂里,质量不合要求,她怕亏了这四五十万,求我帮助,我想跟她解释清楚,所以,她约我到依河园去谈一谈,我便同意了。啊……嗤!”说着,胡白一个重重的喷嚏喷到江溪的脸上。

    江溪抹了抹脸上的唾沫,依然质问:“谈事情,说得好听!那、那为什么要在船上拥抱?!”

    “啊……嗤!”胡白又一个喷嚏喷到了她的脸上。

    江溪抹了一把脸:“死鬼,你想把蓝悦珊给你的口水,都喷到我的脸上,是吗?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在船上拥抱!”

    “啊……嗤!”胡白的第三个喷嚏又不自觉地喷出来了,“拥什么,啊……嗤!这哪是拥抱呀,上船时摇摇晃晃,蓝悦珊站不稳,抱了我一下。几十岁的人啦,谁会那么蠢,当着众人的面去拥抱?你说是吗?”

    听胡白这样解释,江溪的气小了一些,说:“刚才人家明明白白看见你们在依河园划船,并且在船上拥抱。”

    “我们在依河园,怎么一下子传到你这儿来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到底是谁在瞎说?请告诉我。”

    “走开,吃点药,休息去!”江溪不想说出是谁告诉她的,她也相信了胡白的话,觉得胡白不可能在公园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不想再扯这事情,于是,找出感冒冲剂给胡白泡上,厉声命令胡白吃药休息。

    片刻,江溪又想起胡白一身泥水的事,感觉中间有些蹊跷,便问:“刚才一身泥巴,到底是怎么回事?”

    “翻了车,差点没命了!啊……嗤!”

    “啊!”江溪大吃一惊,脸色吓白了。

    此时,胡白猛然感觉全身颤抖得厉害,并且十分畏寒,他便对江溪说:“我不行了,赶快陪我上医院!”

    016、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胡白独自在家里,他把电话筒狠狠地一搁,同时,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后,情绪低落地来到厨房,准备洗菜。然而,站在洗菜池旁,他却是呆呆地望着池中。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胡白一惊,回头去看,原来是蓝悦珊站在旁边。

    胡白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当了厂长,金銮宝殿老百姓不能来了?”蓝悦珊娇媚地问。接着,她笑盈盈地说:“那卖鸡蛋题目的答案……”

    胡白迅速打断她的话:“是你的鸡蛋重要,还是我们厂重要?别在这里胡搅!”

    “谁跟你胡搅?”蓝悦珊不改面色地说:“我今天不是跟你胡搅,而且,我要告诉你,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感谢我,好好请我的客。”

    “不要再添麻烦了!我现在麻烦事情一大堆!”

    “是不是与水波儿那事?我在你们厂也听说了。”蓝悦珊满怀怨气地说:“你和水波儿,相处几十年,到底是瓜葛不清啊!咳,我毕竟只在你手下读了几天书,哪能和她相比啊!”

    “别拿她来胡搅!”

    “你跟水波儿到底做了什么呀?”蓝悦珊彻底收敛笑容,质问道。

    “没什么!别再胡搅!”

    “你们厂有人说你带着水波儿去郊游,一起洗鸳鸯澡,已经是满城风雨了!”蓝悦珊用少有的严肃态度说:“今天我来,是有要紧的事情,不想和你多扯这事,下次,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胡白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这翻车,本是使人气恼的事情,可是有人竟拿着这事添油加醋做文章,你蓝悦珊作为学生,凭什么要搅到中间,反而要做老师的,向你这当学生的交代什么问题?真是!但他此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激动地说:“你不要来胡搅蛮缠!我们厂要断粮了,没原料,经营任务会完不成,急死人了!”

    “我知道,这阵子,主要锌矿产区连降大雨,采矿严重受阻,原料紧缺!”蓝悦珊说:“我也知道,近来销售市场变化很快。因此,你组织召开了供销专题会议。成立总厂供应总公司和销售总公司。继续分别由柏居一和水波儿牵头。”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现在千万别来烦我!”胡白又补充道:“柏居一亲自出马到广西采购原料,十多天了,还没有结果。你说我急不急?你还能来给我添麻烦吗?!”

    “烦了你?怎么啦?”蓝悦珊给胡白抛了个媚眼,接着,笑眯眯地反问:“好,我就是要烦你,你能奈何我?”

    “别再来烦我,好吗?煤的问题,我帮你解决了,你不吃亏,我们厂也不吃亏,行了吧?”胡白冷不丁地甩出这句话。

    “啊?!”蓝悦珊颇感意外。

    “我会讲假话?”胡白心不在焉地洗菜,随口回答。

    “呵,太阳竟从西边出来了呀!”蓝悦珊惊喜,接着,她兴奋地开玩笑:“菩萨开恩,老师怎样想着主动巴结学生啦?”蓝悦珊又补充一句:“我可没为这事情找你,你不要说我老是纠缠你啊。”

    “我哪有心思帮你这鬼事!今天,我给铅品厂打电话问铅废碴,突然来了灵感,顺便讲了。”

    蓝悦珊生起了感激之情:“谢天谢地!”

    “你的煤合他们的要求。我们厂这两天有车去拖铅废渣,顺带帮你拉过去。你到铅品厂去结算就是。”

    蓝悦珊兴高采烈了:“谢神谢菩萨!”

    “我们厂损失不大,毕竟我们也有责任,所以不要你承担责任。”

    蓝悦珊忘乎所以了:“谢……谢胡白谢**!”

    “又喊绰号!”胡白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蓝悦珊手舞足蹈了:“那……谢胡厂长谢常厂长,谢恒州锌品总厂全体职工,谢恒州锌品总厂的炉子设备,谢恒州锌品总厂的一草一木!”

    蓝悦珊异常兴奋,突然间,情不自禁地伸手箍着胡白的腰身,并给胡白脸上一个重重的吻。

    胡白迅速反应过来了,把蓝悦珊猛地一推。

    蓝悦珊马上松开了手,尴尬地退到了一旁,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

    “不用谢,只要你不再给我添麻烦!”胡白低头开始洗菜,接着冷冷地说:“你走吧,免得等下江溪回来,又引起误会。”

    谁知,蓝悦珊忽然毫不客气地说:“你想赶走客人?没风度!哼,今天你赶不走我,而且还要请我吃饭,还要搞两个好菜给我吃!”

    胡白抬头冷冷地望着她,心想这家伙太放肆了,我帮了你,竟还要我搞好吃的!

    蓝悦珊挨近胡白,拍着他的肩膀,甜蜜而俏皮地问:“不想请?你不要我好好帮你一把了?”

    “帮什么?”胡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蓝悦珊得意洋洋地说:“拿出好吃的,做两个好菜,啊……我吃好了,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

    “那当然啊!给你彻底解决原料问题,不是救你的命?”

    胡白将信将疑地问:“你能帮我们解决原料?”

    蓝悦珊踌躇满志地回答:“那当然。我做了这么多年贸易,这点能耐都没有?”

    胡白的情绪油然好转,他想了想,说:“嗯,好吧,你去看冰箱,有什么喜欢吃的,拿出来做就是。”

    蓝悦珊妩媚地笑了笑,然后自己动手打开冰箱,她发现里面有水饺,于是端出来,兴致勃勃地说:“啊,有水饺呀,就吃它!我最喜欢!”

    “可以。”

    “你们在新疆呆了那么多年,经常包饺子吃吧?”蓝悦珊问。

    胡白不理睬她。

    见胡白又是一本正经了,蓝悦珊想用一个笑话逗一逗胡白,于是说:“讲个关于水饺的笑话给你听。”

    胡白随口而答:“啊?水饺还有笑话嘛?”

    “有呀,你听吧。”蓝悦珊饶有兴趣地讲开了:“一南方男人,到北方后,问女服务员:水饺多少钱一碗?女服务员误听成:睡觉多少钱一晚?于是骂:流氓!男人说:六毛?这么便宜?我来三碗!女服务员听成是三晚,因此给了男人一个耳光!”

    “你胡编!”

    “我是不是编的你呀?那男人是不是你呀?”蓝悦珊笑着问。

    胡白没理睬蓝悦珊,继续低头洗菜。

    蓝悦珊走近胡白,把他从洗菜池边推开:“你不会做家务活,我来洗!”

    蓝悦珊说着,挽起袖子洗菜。

    胡白走向客厅门口,把刚被蓝悦珊关好的客厅门打开,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着放在沙发上的冶炼资料。

    此时,蓝悦珊上衣口袋的手机响了,她叫胡白赶紧取出手机。

    胡白走近她,但迟疑不敢伸手。

    她嗔怪:“哟,哟,哟,假正经了?这是掏口袋,又不是叫你摸别的!”

    胡白还是犹豫。

    她大声命令:“肯定是那救命电话,你们救命的原料来了,掏啊!”

    “原料?太好了!”听说能解决原料,胡白异常兴奋了,他不假思索,毫不迟疑地把手伸向蓝悦珊上衣的右口袋,结果,慌忙中摸错了口袋,于是又转向另一边口袋……

    糟了,不早不迟,江溪此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在自己家里,丈夫竟对别的女人随意摸身子,江溪瞬间感觉真是受了莫大的侮辱,顿时,她的脸涨得通红!她将手上的资料包使劲往沙发上一砸,衣袖往上一捋,厉声吼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胡白和蓝悦珊两人转身,膛目结舌,傻傻地看着江溪。

    “竟胡搞到家里来了!”

    “老婆,你……误会了!”胡白愣在那里,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辩解。

    江溪将手往腰上一叉,异常激动地吼着:“上次在依河园公园鬼搞,把我哄过去了,现在,当场抓住了,还想赖?!”

    “嫂子,他是……”

    “他是,他是什么?他是你老公?臭不要脸!”

    忽然,江溪冲上去,一把抓住蓝悦珊的衣袖,骂道:“混蛋,老缠着人家的老公,我一次次原谅你,真不识好歹,滚出去!你不要脸,到大街上拽男人去!”

    江溪说着,又气势汹汹地伸手去揪蓝悦珊。

    胡白赶紧把张开的家门关上,然后迅捷地抓住江溪的手,厉声地说:“老婆,你冷静点!你想想,我们要搞名堂,怎么会不关门?她是叫我掏机子。”

    “竟在我的房子里叫你掏……掏你的鸡……鸡子?竟叫你在厨房掏鸡子?啊?!无耻透顶!”冲动的江溪误解了胡白的话,她更加被刺激了,又迅速发疯地抓蓝悦珊的衣领。

    胡白赶忙掰开江溪的手,使劲地拖开这愤怒者,并抱着她。

    “她手湿,叫我掏手机!”胡白解释。

    江溪挣扎着,情绪依然激愤。

    此时,蓝悦珊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她连忙后退几步,将湿手在衣服上胡乱地擦了几下,接着掏出手机接电话。她挂掉手机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稍有些激动地对胡白说:“我大学同学李红章年轻有为,才三十六岁就当上了副市长。他帮我联系了二十个车皮的高温锌砂,并答应长期给我们供货,价格按市场价格定。我公司一下子不能拿出这么多货款,你派人与我共同付款提货。”

    胡白来了精神,他放开江溪,对江溪说:“老婆呀,还是你有福气,你回来就有了好消息。有了这些原料,我们厂就得救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原料搞到手!”

    江溪似乎醒悟到自己误会了胡白和蓝悦珊,也似乎醒悟到自己刚才有些过分冲动,于是怒火熄了许多。她坐到沙发上,板着脸,喘着粗气。

    胡白对蓝悦珊说:“这样,我叫厂里的车,我们连夜赶到广西去,关键大事,我必须亲自出马!”他又转向江溪,压低声音认真地说:“放心吧,这次出去,坐厂里的小车,不坐她的车,请相信我的人品!”

    “哦,我的车出了点故障,正在修,我能不能搭你们的车去?”蓝悦珊问。

    江溪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然后望着准备出发的丈夫,发着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