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放纵的秋天

第4章 垂死蚂蚁,变成山大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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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垂死蚂蚁,变成山大王(4)(本章免费)

    017、牧师去兜风,有啥遗憾看圣经?

    夜幕笼罩了大地。

    胡白和蓝悦珊在两天时间内,完成了采购二十个车皮锌砂的任务,他们感觉累死了。现在两人又急匆匆赶往佛山,因为佛山分公司正副经理闹成僵局,同时佛山有一个单位面临破产清算,还欠锌品总厂100多万元,必须设法清欠,水波儿请求胡白迅速过去帮助处理。现在,他们乘坐的小车,离开了提供锌原料的天井集团,悠悠然然地行驶在广西农村的国道上,车内昏昏暗暗。

    蓝悦珊感叹:“当厂长,麻烦真不少啊。”顷刻,蓝悦珊又问胡白:“哦,我听说,你们购买了江北化工厂,最近还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胡白回答:“别讲这些。”

    胡白示意前面坐着天井集团的尚海,制止她往下说。

    天井集团的尚海坐在副驾驶位上,似乎根本无心听他们的谈话,早已闭目而睡。

    “我们胡厂长真厉害,上任不到半年,解决了几大问题,处理了不少麻烦事情,厂里职工都挺佩服呢!”司机黄和接话了。

    “谈不上成绩。”胡白说。

    “一个数学老师,一个写文章的笔杆子,混进工业队伍,装模作样当起了大企业的领导,嗨,没想到,你是猪……”

    “啊?蓝姐,你怎么骂我们厂长呀?”黄和马上插话。

    “我是说,你们厂长像猪八戒当新郎……做的真像人事啊。”蓝悦珊笑着说。

    “怎么啦?”胡白问。

    “夸你呗,说你有胆有识,搞得还像一回事啊。”

    “你拍马屁,别拍得我飘上了九霄云外啊!”胡白笑了笑。

    “哟,拍马屁,拍马蹄子上啦?你刚来几个月,修路工一跃成为全厂最高统帅,叫上上下下服你,真有本事啊!”

    “这算什么,只是尽力。”胡白淡淡地说。

    “孔夫子只会教书,不善于经商当官,胡夫子胜过千古圣人,超级圣人啊!”

    “是啊,大家都夸胡厂长把握市场的能力强,办事有气魄。新的经营思路带来了新气象,就连铁拐浆那号角色都服服帖帖了,大家真佩服。”司机黄和又插话。

    “这是靠全厂上下的支持啊。再者……”胡白接话:“讲内心话,新媳妇当家,难事还在后头呢!”

    “你怕吗?”蓝悦珊问。

    “哼,我嘛,孙悟空上了天宫,就没有什么怕的!”

    “不过,我们厂历来复杂,有的人名堂的确多。”黄和又说:“譬如,胡厂长和水科长到分厂处理事情,出了车祸,竟有人……”

    胡白马上说道:“别提这些,这样的事情是免不了的,但事实终归是事实,流言蜚语必定斗不过真相。”

    但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却时刻盯着蓝悦珊。

    蓝悦珊心里清楚:胡白的这番话,实际是说给她蓝悦珊听的,此时,她不好再就这问题讲什么,于是,略微沉默了一会后,说:“厂长,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是否接受。”

    “你别说了,你提议几次了。”胡白知道蓝悦珊要提什么,于是这样说。

    “你真的必须考虑我的提议,国有企业嘛,终究是匹难骑的马,你不如和我一起干!”

    “真是开玩笑!”胡白不轻不重地回答。

    “蓝姐,胡厂长肯定不会这么干!”黄和说。

    蓝悦珊沉默下来。不一会儿,她忽然轻柔地对胡白说:“我告诉你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你想听吗?”

    “什么?”胡白问。

    “算了,我困了,等我睡一觉再告诉你。”蓝悦珊闭嘴合眼,不再理睬胡白。

    什么遗憾的事情?是不是与这原料有关?还是……胡白此时没有睡意,不由得琢磨起来……

    不久,蓝悦珊的右手滑在了胡白的左手上。

    胡白不由自主地想将手抽回来。但手被拽得更紧了。胡白脸一阵燥热,还是坚持把手缩回。不一会儿,胡白的耳边却响起柔柔细语:“我告诉你那十分遗憾的事情,好吗?”

    “什么?”胡白睁开眼睛。

    蓝悦珊贴近他的耳朵,轻轻而语:“有一天,一修女开车带一牧师去兜风。风把修女的裙子吹起来了。”

    “你又是什么鬼话?”

    “你听吧。”蓝悦珊继续轻柔地说:“牧师见修女手不得空,小心翼翼地压下她的裙子。如此反复了几次,每次修女对牧师说同样一句话:‘你记得上第1234页第13行那句话吗?’。牧师每次听了,都感到无地自容。”

    胡白知道蓝悦珊嘴里没有好话,所以没有回答。

    蓝悦珊接着说:“回去后,牧师自责地翻开圣经,找到那行字,却见这句话是:‘勇敢点,请再向前走一步’。见此,他心中感觉十分遗憾啊!”

    “啊!”胡白内心一阵痉挛。他心里很明白,根本就没有1234页,蓝悦珊胡编着讲这些,无异于小孩跟大人要糖吃一样,其目的性,哪怕是傻瓜都会清楚。他深深地意识到,必须和她保持好距离,否则后果无法想象。因此,他赶紧向右挪了挪屁股,别开话题,开始找黄和聊天。

    蓝悦珊于是闭上眼睛睡觉。

    胡白和黄和聊着聊着,总感到蓝悦珊沉睡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几次不好意思地推开,但蓝悦珊不一会儿又靠过来了。不一会儿,胡白也实在睁不开眼睛,仰倒在座位上睡了。

    不久,蓝悦珊躺在了胡白身上。

    018、三国混战,谁人败走华容道?

    胡白到佛山后不久,水波儿说有要紧事要和胡白单独谈谈,叫上一辆出租车,把胡白带到了佛山西樵镇的一座山上。到了这山上,水波儿显得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要胡白抬起那大厂长高贵的驴头,好好看一看。胡白朝水波儿指示的方向一看,只见前面有一座几十米高的大佛像,它有几十米高,气势磅礴,高高地矗立着,仿佛一个巨人擎着上天。看佛座底部,有一个巨大的平台,正在这时,胡白听旁边有游客对同伴说:登上这观音菩萨的底座平台,几乎可以看到整个佛山市。胡白再看平台下部,这里佛光法影,梵音阵阵,香客和游览者熙熙攘攘。他心里不由得感叹:这真是个旅游的好地方,这真是片佛方净土!

    胡白没心思在此多停留,并折身准备离开。水波儿毫不客气地拽着胡白就走。胡白觉得和一个女人在此地纠缠不体面,于是很不情愿地跟着水波儿往上走。

    到了观音菩萨的底座平台后,水波儿严肃地说:“这就是著名的南海观音,你这大厂长,该来这里,为我们厂好好烧香拜佛,也该来这里,好好忏悔自己!”

    胡白惊愕,随即批评水波儿:“你呀,放着重要的工作不做,竟然出来瞎闹,你给我回去!”

    “回去?”水波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告诉你吧,我把你叫来,就是要好好修理你!”

    胡白内心颇为震惊,他心里嘀咕:你又要搞什么名堂?我是你的领导,是你的老兄,我做人堂堂正正,你凭什么要修理我,你别搞错了!

    水波儿用酸溜溜的口气说:“不错呀,刚当几天厂长,就把美人儿搂在怀里!你这骚驴,要是当上了美国总统,难道不会把天下的美女,啊,都塞到你的裤裆里?”

    “胡说!”

    “胡说?你桃花运高照,要不要我向我们厂的第一夫人打电话报喜呀,要不要我向我们厂全体公民公布厂长大人的桃色新闻呀,要不要我向全国的新闻媒体曝光你的拉链门艳闻啊?!”水波儿趾高气扬地说。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水波儿斩钉截铁地说:“人家亲眼所见,铁证如山!”

    亲眼所见?铁证如山?胡白心里对此不以为然,接着,他理直气壮地正告:“我绝对规规矩矩,清清白白!别再瞎说!”

    “还狡辩!”水波儿站起来,厉声厉色地指着胡白:“不见棺材不流泪?要我找来证人?哼,你这样乱来,当不好厂长,你在厂里站不稳,我也会跟你倒霉。我跟着倒霉,你懂吗?!弄得我没信心跟你干了,你懂吗?!”

    水波儿说着,又神情抑郁地坐下来,她眼睛远眺佛山市景,噙着泪花,再也不吭声了。

    胡白看着她,不好讲什么。他本想一气之下一走了之,但是,他想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搞清她水波儿到底掌握了什么。于是,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注视着水波儿,思索着怎样和她交谈。

    两人都在沉默着,水波儿嘴里不停地喃喃而语:“真让我失望啊!跟着你倒霉!把我气急了,哪天我就走了!哼!”

    “什么把美人搂在怀里?什么亲眼所见?什么叫你失望?莫名其妙!你,没事找事,胡闹!我没功夫跟你瞎掰,你有话好好讲,否则,我走!”

    “哼!你,无可救药!”水波儿没好气地说:“你无可救药,你想走,就走吧!哼!把我气急了,我也走,彻底地走掉!”

    胡白听她这么说,便不想再和她扯下去了,于是真的起步走人。可是,他边走边觉得:有些话必须和水波儿交代清楚,因此,他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说:“你如果想好好工作,就马上回去,如果不想好好工作,想再闹下去,我可以随即换人接替你的职务!”

    谁知,水波儿冲上前,一手抓住胡白的手臂,一手指着胡白的鼻子,压着嗓音,色厉内荏地猛尅胡白:“你、你、你这骚驴,已经被狐狸精迷住了,掉进了南岳山里那深深的山洞,爬不出来了,你的事业,你的前途,都会毁在这妖精的手上,你无可救药,竟还执迷不悟!我恨不得刮你几个耳光!恨不得马上彻底地离开你!”

    胡白挣开水波儿,连忙后退几步,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注视着水波儿,对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下去。

    突然,一阵酸溜溜的话语劈向胡白和水波儿:“哟,**领导你真**啊,说是到佛山来处理工作,原来是和美女约会呀,在观音菩萨眼前亲热,多潇洒啊!”

    胡白和水波儿转过头,惊愕地发现蓝悦珊已站在跟前!

    水波儿马上冷嘲热讽:“哟,对亲爱的老师,时刻紧跟,形影不离啊。噢,今天要问的奥数题目,是关于鸡飞蛋打,还是关于鸭跑脚瘸呀?”

    “哼,谁离不开胡白呀,这次分开一两天,就以工作为借口,把他骗到佛山来,并把他拽到这样幽雅的环境,搂着撒娇,诉说衷肠,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蓝悦珊反唇相讥。

    胡白站在了蓝悦珊和水波儿的中间,打量着她俩,显出满脸的诧异和怨气,质问:“怎么回事?你们是约好,齐心设着圈套,到这儿来糟蹋我,是吗?!”

    “哼,你们干了些什么勾当,自己应该明白!”水波儿冲着蓝悦珊,狠狠瞪了一眼。

    “哼,你们搞了些什么鬼把戏,自己更应该明白!”蓝悦珊也不客气地回敬。

    “两个无知无聊的疯子,跟你们纠缠不清!”胡白愤然转身,欲离开。

    “想走?讲清楚再说!”

    两个女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也几乎是同时拖住胡白。

    “有什么可讲的?!纯粹是无中生有!纯粹是糟蹋人!”胡白恼火地说。

    “你们的勾当,证据确凿,谁糟蹋人了?!”水波儿看了看胡白,又看了看蓝悦珊,鄙夷地说。

    “你们众目睽睽之下,明明白白在一起胡来,谁糟蹋人了?!”蓝悦珊毫不示弱地接话。

    这时,胡白小声而严厉地对她俩说:“疯子!你们再不要在这里出洋相,丢我们厂的脸了!”

    两个激动的女人意识到自己在众人面前有所失态,于是稍微冷静了点。

    水波儿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瞟了瞟蓝悦珊,略微迟疑一下,然后冷冷地说:“我今天叫胡白来这儿,是要他这花心骚驴,当着观音菩萨的面,忏悔你俩的所作所为,好让他安下心认真当厂长!”

    胡白见围观者越来越多,同时,他知道水波儿一旦冲动起来,便会不可理喻,于是压抑情绪,示意蓝悦珊和水波儿赶快离开这里。

    蓝悦珊历来在胡白面前比较乖,见胡白下了离开令,便先下楼。

    水波儿总是在胡白面前任性,此时情绪已是难以退潮:“少装了,你们在菩萨面前装和尚和尼姑,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敢搂在一起睡觉,你们师生鸳鸯,背后潇洒浪漫戏了多少回水呀?”

    这时,旁边有人插话:“噢……原来是当领导的搞**哟,那是应该要到观音菩萨面前悔罪一下。”

    胡白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用犀利的目光逼视着水波儿:“走!有话旁边说去,别在这里丢脸了!”

    说完,他先走了,水波儿只得跟着下来。

    胡白边走边问水波儿:“告诉我,谁在胡说?”

    水波儿噘着嘴巴,不回答。在半山腰的一处僻静处,胡白停下脚步,再次气恼地质问水波儿:“到底是谁瞎说?!”

    “你做得,别人讲不得?你们挺开放,为何不在车上完全彻底尽情欢乐?为何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干脆叫司机黄和开着车灯,让他尽情欣赏你爬南岳山呀?或者,干脆放开手脚,躺在这大佛像的平台上,当着这观音娘娘的面,当着广大游客的面,潇洒演一回呀。”水波儿挖苦道。

    “谁乱讲?说!”胡白再次厉声命令水波儿。

    “天井集团尚海科长告诉我的!”水波儿不假思索,干脆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怎么回事?”胡白和蓝悦珊都颇感疑惑。

    “他们单位也起诉了佛山塔里木熔块公司,今天上午我们在塔里木公司时,尚海把在车上亲眼见到的风流韵事告诉了我!”水波儿说。

    胡白感觉实在是奇怪:怎么这么巧,尚海只讲到佛山处理债务,没想到,两家竟是都找塔里木熔块公司清债!难道尚海为了自己多从塔里木熔块公司清债,利用这所谓的风流韵事做文章?胡白的脸上尽显诧异神情,然后恼怒地说:“他怎么能胡说八道!”

    “别怪人家胡说。你的炮能够放,他的嘴巴就不能讲?”

    “我们都累了,睡着了,倒在一起是事实,但都是不自觉的。”胡白解释道:“我俩之间绝对是正正派派、清清白白!”

    “是呀,我确实是疲劳,睡着了倒在他身上,这应该可以理解嘛!”蓝悦珊也用委屈的语气说着。

    水波儿摇晃着头,神气十足地嘲讽着:“清清白白?没错,青少年时代那悠悠岁月里,你们清清白白;没错,自我们锌品总厂诞生一个胡大厂长以来,你们清清白白;没错,在办公室**,慌乱中把水杯打落在地,你们清清白白;没错,在依河园游艇上拥抱,你们清清白白;没错,当着他人的面,在车上搂着睡觉,你们清清白白!难怪,取名叫胡白,为的是这样清清白白做风流人,做风流事,做风流官!”

    “别在这里胡搅!”胡白严词厉色地制止道。

    池塘河水里的波儿,一旦有石头打击了它,自然会荡漾个没完没了。这辣椒似的美女水波儿,个性也是如此。水波儿现在真像好斗的母鸡,那扬着的神气头颅,岂能轻易耷拉下来?此刻,她又准备着新的攻势……

    胡白马上意识到,和她再扯这些,势必难收场,必须扯开话题,因此问水波儿那所谓的水杯落地之事是不是她亲眼所见。

    “嗯……”水波儿斟酌片刻后回答:“是别人看见的,我听厂里的人在传言。”

    “别狡辩。”胡白一针见血地说:“那天,办公室门口闪现的人影就是你。”

    “这……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水波儿马上满不在乎地回答着。

    “我再问你,依河园所谓拥抱的事,是不是也是你亲眼看见并告诉江溪的?”胡白继续问。

    “这……”

    “我断定就是你,我不是傻瓜!”

    确实,胡白早就断定是水波儿的鬼名堂。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全市有名的大型企业的厂长,光天化日之下和女人拥抱,真被厂里其他人看见了,必定会在全厂炸开锅,甚至全市人民都会知道。这事,他胡白从未听到过半点舆论。那天,胡白听水波儿提出这事情后,回家追问过江溪,江溪虽然没直接说出是水波儿讲的,但他从江溪的话中感觉,就是水波儿讲给江溪听的。而且,水波儿那天在公园门口碰上他胡白,稍微想想,就知道水波儿那天肯定在公园里,肯定看见了所谓的拥抱!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水波儿毫无愧色地说。

    “你怎么恰好看见这事?有意跟踪我们?”胡白又问。

    “我会有那兴趣去跟踪你们?哼,要是这样,我还不如跑到猪栏狗窝,看动物们交配呢。”水波儿的语气没先前那么激烈冲动了:“我那天和老公吵架,心烦,想到公园走走,没想到,看见你这骚驴在发骚。啊呀,碰上这档子倒霉事,肯定要倒一辈子霉哩!”

    蓝悦珊生气地质问水波儿:“你的行为,哼!我管过你吗?你和他,那次闹那么大的风波,我讲过什么吗?你怎么这样关心我和胡白?只怕是你有意跟踪我们。”

    “这……”水波儿准备回击,但她转换了话锋,理直气壮地说:“我希望你们正正经经地交往,我作为下级,作为朋友,作为姐妹,有责任监督你们。”

    胡白听了,心里感觉颇为别扭,监督?这方面,我有什么需要你来监督?再者,你是纪委的?你是监察部门的?这些年来,我对你们有过什么越轨的言行吗?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历来堂堂正正做人,我真希望你俩能澄清这一切,我想让你们知道,我心中只有厂子,只有家庭,只把你们当妹妹!”

    胡白正气凛然,震撼了两个女人相互矛盾的心灵,她们沉静了下来。

    “说呀,你们当面讲清,看我平常到底哪点不正经!”胡白盯着她们,继续义正词严地说着:“那次和你水波儿所谓泥巴水里洗鸳鸯澡事件,到底真相是什么?和你蓝悦珊所谓抱着睡觉,到底真相是什么?现在搞所谓幽会,到底真相又是什么?都在这里讲清楚!”

    见胡白生气了,蓝悦珊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她面向水波儿,诚恳地说:“波儿姐,尚海的话不能信,你去问一下黄和就知道了,有些事往往是误会,臂如刚才,我见你们在一起很亲热的样子,以为你们有什么名堂,其实,不是什么也没有吗?”

    水波儿马上反击说:“哼,你自己做了亏心事,竟还来跟踪我。”

    “误会了,我不是有意跟踪你。我上午休息好了,心想:到了佛山南海,不拜观音菩萨不行。我本想邀你们一同来,但想到你们都忙,于是一个人来了。没想到……哎。”蓝悦珊诚恳地解释着。然后对水波儿说:“你对我和胡白关心过分了。”

    水波儿马上敏捷地接话:“我关心厂子的命运,关心他的事业,怕他中邪走歪道。坦率地讲,我和他,是拴在一根藤上的蚂蚱啊!”

    “我也是关心你们厂的命运,也关心他的事业呀。你看,我这次为你们厂解决原料,费了多少心思啊!”蓝悦珊本来想讲:你水波儿纯粹是吃我和胡白的醋,但她把这话咽下去了,她不想再纠缠了。

    突然,蓝悦珊眼睛的余光发现了情况,于是警惕地对胡白说:“有人在对我们摄像!”

    “谁?!哪里?!”胡白急忙问,并向四周观看着。

    “不认识,跑了。”蓝悦珊回答。

    019、火烧眉毛,还唱关公战秦琼?

    从佛山回来后,胡白觉得,虽然原料问题已经解决好,生产已经开始步入正常轨道,但其它一些麻烦又凸显出来了,尤其是所谓佛山问题,无疑是摆在他面前的新的绊脚石。杨化新,总厂党委书记钱塘江的表弟,此人业务上是好手,为人却狂得可以上天,他和佛山那些同事谁都合不来,把那里搅得一塌糊涂。不但如此,原来佛山塔里木公司已欠他们锌品总厂70多万元未结清。胡白和水波儿都曾打招呼,不能再供货。谁知,他竟骗出货站提货单,又发货30多万元,并把批评他的佛山分公司经理雷蒙谷破口大骂了一顿!这次佛山摄像,就是杨化新这家伙干的,他回恒州后,很快将摄像资料提供给了市经委和市纪委。市经委和市纪委为此接二连三地找他胡白谈话。胡白对此始终是十分坦然。但是,这事情自然不可能一下子有什么结果,他得在清除拦路虎的同时,按部就班地经营管理好锌品总厂。这几天,他专门解决转窑的堵料问题。今天,胡白、常著谈、朱劳科等人在氧化锌分厂转窑边认真观察着。他们很兴奋,因为,前阵子解决了等级氧化锌的白度问题,现在又解决了这堵料问题,制约锌品总厂经营发展的两大关键性的技术难题,终于得到了突破!

    黄昏时刻,夕阳像一个守财奴似的,正藏起它的最后的金子,白昼开始更加深沉地投入黑暗之中。此刻,胡白等人为解决了转窑的堵料问题而舒了一口气。他们准备收场回家。然而,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胡白,瞬时头昏目眩,他歪歪扭扭地晕倒在炉旁!常著谈等人马上扶着胡白,赶紧掐他的人中穴位,不一会儿,胡白的神智稍微清醒。谁知,恰在此时,胡白又接到邻居王大妈打来的紧急电话,说江溪出事了。因此,他只得叫黄和开车,在晕乎乎的状态下,强打精神,火速赶回家!

    胡白回家一看,家门却是已经上锁,于是,他又敲开了王大妈的家门。

    王大妈打开门,站在门口,不急不慢地对胡白说:“胡厂长,你回来啦?”

    “大妈,江溪怎么啦?”胡白急切地问。

    大妈依旧慢条斯理地说:“晚饭前,我到楼顶平台去收衣服。啊……”

    “大妈,您快点讲。”胡白焦急地催促着。

    “我发现江溪在平台上哭……”

    黄和问:“后来呢?”

    大妈回答:“我反复问她哭什么,她不理睬我。”

    “老人家,您快点嘛。”面对慢性子的大妈,胡白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下楼炒菜,刚把菜倒进锅子……”大妈还是不慌不忙地说着。

    “大妈,您就别炒菜了。”黄和着急地说。

    “我别炒菜?”大妈疑惑地看着黄和,接着说:“那怎么行?这段时间,我女婿出差去了,我女儿忙不过来,她和我外孙要回来吃饭呢。尤其是我那小外孙,这小家伙,吃饭耽误一下子,就叫翻天,上星期有一天,我把饭菜搞迟了点,他一进我的家门……”

    “我的意思是:炒菜这些事就别讲了,麻烦您快点直接告诉我们,嫂子到底怎么啦?”黄河急着说道。

    “你这年轻人啊,哎,大妈老了,有事只能慢慢来啊。”王大妈还是那节奏讲着:“当时,我想到江溪的性格,觉得不对劲,怕她做蠢事,便马上又上楼顶平台。糟了!”

    大妈突然猛然击掌,语调提高了几十度!

    “怎、怎么啦?怎么啦?!”胡白神情一怔!

    “她爬上栏杆!”

    “啊!”胡白的心快飞出嗓门口了!

    “当时,我看她爬上了栏杆,心想,这可是六楼啊,太危险了,便马上冲上去抱她……”

    “啊!”胡白和黄和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糟了!”大妈又猛一击掌。

    “怎么啦?!”随着大妈的语调的提升,胡白、黄和的喊叫声也提高了音调。

    “没抱住,她掉下来了!”

    “啊!!”本就身体不适的胡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踉跄跄往楼梯下方栽去!

    黄和眼疾手快,迅捷地抱住胡白,急迫地问:“大妈,嫂子……”

    “我抱着她,使劲往后拖,两人摔倒在平台上!”

    胡白、黄和都知道理解错了,倒抽了口冷气,心情稍微平和了些。

    “后来呢?”黄和又问。

    “我抱着江溪,她总是喊着死掉算了!我马上喊来我儿子和其它邻居。在我们反复劝说下,她平静了些,并哭哭啼啼讲出了原因。”

    “什么?”胡白问。

    “她告诉我,今天和厂里人谈保险,有人告诉她,说你胡白在佛山同时玩两个女人,而且还有录像!”

    胡白有些生气了,但他心里关心的是江溪,他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他只是恼火地望着王大妈。

    “我说胡白呀,不要怪大妈讲直话,江溪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对你又那么好,你刚当上厂长,怎么能做这样的蠢事呢?”

    “我对得起江溪!这事以后再讲。大妈,麻烦告诉我,江溪怎么会住院,在哪儿住院?”胡白迫不急待地问。

    “我对这事也不太相信,担心她出事,便陪她在平台上聊着。不一会儿,江溪又接了一个电话,她没听几句,脸色便发白,随即晕倒!当时,我叫我儿子赶快把她送到了市中心医院。”

    “啊,她最近有点心力衰竭,受不了剌激。好,我马上去市中心医院。”

    说完,胡白叫黄和开车赶往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020、脚不想穿鞋,鞋会跑上脚?

    恒州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病房,江溪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三天院,病情基本稳定。胡白想趁机和江溪好好沟通一下。

    胡白坐在江溪旁边,殷勤地为她擦拭着泪水,耐心地解释着,最后诚恳地说:“我理解你内心的苦处。当年,你这小美人不顾家人的坚决反对,跟随我到新疆支边,在大沙漠中熬了六年。调回恒州市后,生孩子出医疗事故,身体搞垮了。后来,我长期驻外工作,你苦苦地带着孩子,尤其单位效益差下岗,只得含辛茹苦跑保险……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不想和和美美地享受天伦之乐?可是,我当了厂长后,不但没过上几天舒服日子,反而麻烦不断,唉,我真是愧对你呀!”

    江溪的心绪缓和了一些,她平静地说:“听你刚才解释了这么多,我还是相信你,相信你会对得起我。讲实话,有时,我真担心水波儿和蓝悦珊她们使你变坏。”

    “我不会变坏的,你放心吧。”胡白一再表态。

    “这样两个女人在你的身边转着,我能省心?这水波儿是什么人谁都知道,她要是觉得谁用得着,就会对谁死缠烂打,有时还不顾廉耻,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现在你是他的上级,她能老实吗?再者,蓝悦珊对你这些年……唉!”

    “别那样去想,关键的是我本质不坏,我也不想变坏。”

    “关键的是,就怕人家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江溪无不忧心地说。

    “你真是想多了。在这问题上,关键的是看男人的品质。当年,大美女何惠珍拼命追求梁启超,想当他的情人,想做他的妾,可是,梁启超始终不动心。我对你保证,我保证学习梁启超,不管其他女人怎样纠缠,我也绝对不变心!你知道,脚要是不想穿鞋子,难道鞋子会自己跑到脚上面去吗?”

    江溪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胡白继续认真地说:“要知道,我们患难与共十多年,还有可爱的孩子,我如果在这方面走歪道,真会感觉对不起你和孩子。再者,我重任在肩,全厂那么多人用眼睛盯着我,如有半点差错,我就会站不住脚。”

    “那倒也是,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蠢。”江溪心情平和了很多,她还是能理解胡白,她相信胡白的人品,也相信他们十多年的感情,更相信胡白不会那么把握不住自己。因此,她用言语充分表达对丈夫的信任。

    “你应该相信:我胡白是个讲感情的男人。”胡白给江溪准备药,倒上水,说:“我感到这些年对你关心太少,和你沟通太少,该趁机好好陪陪你。于是,我请了假,准备在这里陪你三天。”

    江溪也体贴丈夫:“你也很辛苦,请个人来陪护吧,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这几天,我几乎没有睡觉,真是困极了,想趁这机会休整一下。今后请人护理,我先好好陪你三天,我已交代,这几天除了总厂领导以外,其他人员一律不能到医院来见我。”

    “好吧,旁边有空床,你就在这里多休息一下。心脏病在不发病时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不要为我操心。”

    “我怕你到时需要我护理,我必须强打精神,不能睡得太死。”

    胡白说着,在空床上躺了下来。然而,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刚躺下不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久,水波儿一脸憔悴地走进病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