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幻深圳,搅晕做梦人(5)
084、在妇科诊疗室碰上尴尬事?
九月下旬的一天上午,胡白刚把和高知合作办学的方案起草完毕,正准备去找高知商讨。谁知,他接到水波儿一个紧急电话,于是,赶紧坐出租车到南山妇幼保健医院。
这医院的妇科诊疗室分里外两间,外面这一间坐满了女人。胡白急急忙忙地往诊疗室里冲,在外间发现没有水波儿,他见里面还有一间房,且没有关门,便毫不犹豫地跨进去。房子中间有个台子,几个穿白大褂和没有穿白大褂的女人围着,在低头看着什么和议论着什么。可是,胡白一直在想着水波儿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他的思维还完全是沉溺在寻找水波儿这件事之中,脑瓜子里根本没想其它事情,因此,此时的他,对自己现在犯了什么错误,现在外面的女人们在惊呼什么,都没有醒悟过来。他竟傻乎乎地跨近台子,一边扒开围着台子的女人们,一边喊着:“波儿!水波儿!”
突然,一个女医生一把抓住胡白的衣襟,猛地一推,同时尖声地吼道:“你!神经病!疯子!出去!”
胡白猛然醒悟了,他的眼光陡然间发现: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躺在他面前,并且,双腿分开着,一切一目了然!胡白惊恐万分,感觉实在是无地自容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拔腿赶快逃离这房间!胡白出了这妇科诊疗室,在旁边的门口傻傻地张望着,心里却在嘀咕:水波儿明明讲在这里,怎么没看见她呢?她到底在哪里呢?难道躺在那台子上的女人就是水波儿?因此,他还在这里踌躇着。
谁知,那女医生追了出来。她见胡白还在走道,便一把拽着他的手臂,紧锁眉头,神情凝重地看了看他,严肃地问:“你找水波儿?你是水波儿的老公?”
胡白看着这一脸严肃的女医生,正想着怎么回答,却没想到这医生严厉地逼视胡白:“几十岁的男人了,怎么不知道体贴照顾好老婆!”
胡白根本没理解医生话语的含意,不好意思地回答:“好,放心,我今后会体贴得细致些。”
医生又说:“做男人不要自私,不要只图自己快乐!”
“好,好,我会注意的。”胡白对医生的话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看你就是个自私的男人。” 医生毫不客气地指责:“老婆病刚好点就不放过,简直就是动物。讲直点,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胡白醒悟了,明白了医生讲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水波儿过来了。她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
“哎,我……”胡白若有所悟,他看了看水波儿,水波儿转眼看窗外。
“你老婆,上次出院才一个月,就再次大出血,真是少见。”医生瞥了水波儿一眼后,警告胡白:“知道吗,你老婆这样的病,你起码要让她出院后休息两三个月,不能这么早就同房!”
“我……”胡白尴尬地看着医生,心想,这能如何解释啊?
医生说:“还想狡辩呢,呵,我们难道没有诊断经验?明显是同房引起,而且是刺激过度引起的!”
“没……没……”胡白还想辩解。
“算了,讲得你会不好意思。走吧,我要对别的病人进行检查了。”
医生说完,返回了诊疗室。
胡白和水波儿离开诊疗室门口。
水波儿问:“你到这女人世界来干什么?”
胡白心事重重,没有回答。
水波儿估计胡白可能还在思索医生的话,她真不希望胡白老是去想那些,因此,她看了看医生开的检查单,灵机一动,含笑说道:“哟,医生要我去做13超,这13超室怎样走呀?”
“13超?”胡白因为还在想着心事,对水波儿突然间冒出的奇怪话语,颇感疑惑。
水波儿指着检查单,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嘛,这医生写的,不是要我做13超检查吗?”
胡白白了水波儿一眼。
“别开玩笑了。”胡白扶着水波儿,边走边琢磨着:虽然现在和她水波儿住在一起,但两人从未有过房事。这医生说是同房引起,难道……
水波儿看出了胡白的心思,于是说:“也许是医生没有水平,查不出病因,胡编瞎说,别多想这些。”
胡白又问:“也许,你有别的病因引起再次大出血?”
水波儿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得多,而是要谨慎点。如果真是这样,将会造成误诊,耽误治疗。所以,建议你再找别的医生诊断。”胡白准备带着水波儿换医院:“走,到旁边的南山医院去看看。”
水波儿连忙说:“医生说没必要,上次激光治疗,宫颈息瘤伤口没愈合,我这些天没有休息好,劳累过度,引起伤口再次裂口而出血。”
“那她刚才为什么要说是同房引起?”胡白继续问。
“喔,那医生当时看你在,发生了联想,凭经验瞎说呗。”
“噢。”胡白不再多问。
水波儿进了b超室。
这时,那教训过胡白的妇科医生又出了检查室,朝胡白走来。
医生见只有胡白一个人在,便主动问胡白:“在那段时间,你真的没……”
“嗯。”胡白点点头。
“我怕她今后病情再反复,跟你说个事吧。”医生小声地对胡白说。
“谢谢你,请讲。”胡白已经完全敏感到了医生将会说什么,心脏不由得怦怦地加速了跳动。
“好吧,你不要激动。”医生怕胡白一下子难以接受,于是试探着问:“你能冷静对待吗?”
“那当然,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冲动。”胡白示意医生直率地把话讲出来。
“好吧,我在妇科行医这么多年,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有的,一般来讲,劳累过度也会引起反复。但综合分析,我完全断定是同房引起。”医生直截了当地问:“你确实没与她同房?”
胡白相当肯定地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医生加重了语气:“那就是说,你不能傻乎乎的,要注意!”
“啊……”胡白虽说先有些思想准备,但此时听到这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医生又问:“上次她住院,有个三十来岁的高个子小伙子在护理,他们很亲热,那是她弟弟?”
“弟弟?不可能,她弟弟个子不高。”胡白回答。
“噢,注意点吧。”医生走了。
医生刚走,水波儿出了b超室,看着这医生背影,水波儿问:“那医生好像在这跟你讲什么,是吗?”
胡白没吭声,但心里像打破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
085、火柴盒子做棺材,死了也值得?
水波儿这超众教育中心分校,一直主要由胡白帮助她发宣传单。当天傍晚从医院回来,胡白连晚饭都没有吃,他二话没说,抓着单就出了门。水波儿虽然身体未康复,竟也出乎意料地拿着宣传单尾随着胡白去发单。
他们来到附近的儿童乐园。这儿童乐园,融参与性、观赏性、娱乐性、趣味性、教育性于一体,集海陆空三栖游乐为一身,充分运用高新娱乐科技手段,注重满足孩子们参与、体验的新型需求,营造出自然、清新、活泼、惊奇、热烈、剌激的欢乐氛围,从而增进他们体智并启迪他们的心灵。来这里娱乐的孩子和家长自然很多,所以胡白经常来这里招学生。
从教育中心到儿童乐园,胡白和水波儿始终各怀心事,互不搭讪。胡白心里憋屈着一团火。讲真的,他自从医院得知水波儿这些背后的勾当后,可以讲是义愤填膺,真恨不得掐死这烂女人,但是,他到现在始终憋着这股子火气。因为他清醒地意识到,他不可也没有必要把这股火发泄出来。不可,是指此时去惹怒水波儿这无耻女人,她必会暴跳如雷闹翻天。可是,现在就他来讲,事业已经崩盘,寄人篱下,活得狼狈,尤其是高知即将投资,在这关键时刻,如果被水波儿扫地出门,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将是什么后果?再者,水波儿已经变得如此不可救药,对她发火,难道能达到教育和教训的目的?显然这是无济于事的事情。所以,胡白强压心中怒火,打算暂时对水波儿少搭理。
而水波儿呢,心里的小九九也很多。她知道,胡白无疑已经清楚了她背后的那些文章,她也清醒意识到,胡白肯定迟早会要就此找她的麻烦。她觉得,就内心来讲,真舍不得吐掉已经含在口里的糖果,同时也觉得,至少目前来讲,为了孩子问题,为了办学问题,她无论如何不能过多地激怒胡白。因此,她琢磨着,怎样在控制胡白火气的前提下,巧妙地化解胡白心中的怨气。就这样,她先决计利用一起出来发单的机会,在外面主动和胡白聊一聊。可是,胡白却不愿理睬她,她后来考虑再三,认为胡白目前不会过多地和她对着干,不妨显得坦诚地交心,这样便可达到相安无事地利用胡白的目的。
他们走进了儿童乐园,胡白走到哪里,水波儿就跟到哪里,胡白一旦给家长发一张宣传单,水波儿就凑上去积极地向这家长讲解。胡白真想回避水波儿,看她这死皮赖脸的样子,干脆收起宣传单,溜到一个拐角处,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家长和孩子。谁知,水波儿还是跟过来,一反常态,面带微笑地说:“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胡白望着孩子们从滑梯上溜下来,被孩子的天真灿烂所感染,心情稍有些开朗,此时,他真不想水波儿再来胡搅他的心情。因此,他不搭理她。
谁知,水波儿直白地说:“你心里的那小虫子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呵,我这人为人很直率,从不想隐瞒什么。现在,我真心诚意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别生气。”
胡白想了想:“好吧,你讲!”
“我坦率地告诉你,我有一个男朋友,他比我小了十岁,年轻帅气。”水波儿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越讲似乎越得意:“我觉得,这是上帝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胡白没想到水波儿竟主动承认这龌龊的事情,心里像是吞下了一直活蜈蚣,有无数只脚在自己的嗓子眼挠着,感觉异常地恶心和刺痛。他手掩心胸,眼望天空,长叹一声,然后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水波儿,语气逼人地问:“你们打算怎样办?”
“你别生气嘛,请你多理解我。”水波儿满不在乎地说着:“我和柴达睦结婚后,在床上过得……啊,真是他妈的窝囊!到深圳后,薛峰山焕发了我的青春,讲实话,和他这嫩家伙在一起,啧,啧,那感觉呀,真的比吃海洛因还要强一万倍!可是,好景不常在,薛峰山被冰冻了,我只得向往新的春天。哎,没想到,我快四十岁了,老天儿真开眼,现在又给我送来了……小我十来岁的小嫩仔。啊,我终于又迎来了新的春天!啊,真是新的春天啊!”
“他真的爱你?你真的爱他?”胡白听着这些反胃的话语,心中冒着火气,但他强压心头怒火,想看她还有什么戏要唱。
“有人说得很好,这世界上,利益是绝对的,而爱情是相对的。我不在乎他是否爱我,也不会去想爱不爱他。”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说:“早几天,我读过一首诗。”
水波儿往前走了几步,当着几个家长和小孩的面,竟充满激情地朗诵起来: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其实我从未祈求过,
你给我的一生,
我盼望,
只不过是结成一段尘缘……
“厚颜无耻!”胡白开始怒视水波儿,好像鼻空都在喷火。
“你别生气嘛。” 她还是那样坦坦然然:“我知道,你心里打破了醋缸子。请原谅,我上次得病时,是他在医院当我的守护神,是他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欠了这小嫩仔的情,我觉得,应该用我最真诚的心,用最宝贵的财富,用最感人的行动,好好回报他!”
“你还打算和他混下去?!”胡白说着,看了看正在注视着水波儿的几位家长和孩子,感到有些丢人。所以,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同时也招手示意水波儿离开。
水波儿悻悻地跟在胡白的后面,依然厚颜无耻地说着:“你何必紧张嘛,我这水波儿快老得荡不动了,蠢猪呀,过不了多久,我必然会把全部情和爱,都抛洒在你这老鬼身上嘛。”
胡白懒得理睬水波儿,低头来到乐园的今日童星长廊。这里,一些家长正引导孩子观看着镜框里充满风采的童星照片,并向他们的孩子宣讲着这些童星的优秀事迹。
水波儿忽然绕到胡白的跟前,笑嘻嘻地问胡白:“我把全部情和爱,都抛洒在你这老鬼身上,行吧?你应该感觉万分荣幸吧?”
胡白心里真是感觉很恶心,他不免生气。见周围的人没有在意他们,于是抬起头,小声地质问:“16、17、18那三个晚上,我没过来,他来陪了你,是吗?”
“是呀。”水波儿若无其事地回答。
胡白忍不住冷冷地说道:“哼!不知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应该明白:我晚上去上课,其余时间,则护理照顾着你,并帮着你办学,我每天是多么辛苦!可我仍是任劳任怨。你应该明白: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怎样,都应该尽最大努力照顾好你水波儿!”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这骚驴,背后为蓝悦珊,为林中鸟她们洗过多少内衣,搓过多少短裤?帮我做了这点事情,就要来表功?”水波儿毫不顾忌旁边有人,神情轻蔑地说。
胡白推了水波儿一把,示意她别在此处发飙。他们走出这长廊,来到飞机展览处。这里摆设着一架相当破旧、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英雄飞机,对少儿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今天此处冷冷清清。见此地没有人,胡白停下脚步,有些激动地说:“请你别糟蹋人!我只知道一点:自己经历过婚姻的挫折,经历过不少情感磨难,现在已是四十岁的人了,必须用深情厚意对待情感!正因为这样,我才给你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
水波儿走近飞机,在机翼下嗤之以鼻地说道:“别讲大道理!坦率地告诉你吧,这次重新流血,我并不后悔,倒觉得很值得!”水波儿的脸上没有半点愧意和羞涩,相反,她继续沾沾自喜地说:“这三晚,我的小男人像这飞机炸敌人一样,对我猛烈地攻击,使得我爽透了!总之,这是我人生最美妙的夜晚!是我最**的时光,是我作为女人,最快乐最舒爽最幸福最陶醉最值得记忆的晚上,啧,啧,我哪怕是死也值得!死了,用火柴盒子做棺材也值得!死了,骨灰喂蛆虫也值得!”
“我看你是最无耻!最下流!最无药可救!他是谁?!”胡白厉声吼着,忍无可忍地怒视她。
“不会告诉你,蠢猪,别吵好吗?好不容易碰上这个上帝赐给的绝妙礼物,让我好好地享受几天人间乐趣,好吗?”水波儿依然坦坦然然地说:“何必这样吓人嘛,你这骚驴,也可以玩一玩女人呀,我不会管你的,都是四十岁的人了,在深圳这样现实、又丰富多彩的地方,我们何不发扬只争朝夕的革命精神,何不争分夺秒地实干巧干,甩开手脚拼命寻求点人生乐趣呢?喔,要不要我帮你这骚驴拉一拉皮条啊?”
“不知廉耻!”胡白瞪着怒眼,脸红脖子粗地喊着:“这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别在这里脱掉裤子乱放屁!”
“算了吧,你这骚驴,自己脱掉裤子爽够了是吧?提起裤子就来教训别人了是吧?你爱国?哼,你只知道爱女人!只知道嫖女人!蓝悦珊、林中鸟、高知、涂蓉薏、贺礼,你还没玩够是吧?你在外面难道没嫖够是吧?”水波儿那容易激动的性格终于抑制不住了。她拉下脸,竟肆无忌惮地冲胡白吼道:“哼!普天下那么多女人身上的毛发,都被你数得了如指掌啦!你竟反过来教训别人!呸!”
“胡说!”胡白气得声音颤抖。
“我胡说?你这骚驴,难道会将自己裤裆上的拉裢上锁?你,那臭德行,哼!我不了解?”
“少血口喷人!你不要以为,你胡来,我就会与周围的女人都不清白,我来深圳后,在这方面问心无愧!我对你问心无愧!”
这时,周围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随即,管理人员也过来了,他严厉地驱赶着激动的水波儿。可是,水波儿还是难以自控似的,她边走边冲胡白说道:“你有一火车的女人,我也不想管你。但是,我没有卖给你,没有和你办结婚证,你凭什么要来管我?”
胡白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当着众人的面,气愤地回答:“你怎么这么不讲道德和感情,怎么不想想我对你的真心,怎么不想想,我……我在为小珠儿尽父亲责任!”
“你对我真心?鬼话!你给林中鸟写诗,和高知、涂蓉薏她们勾勾搭搭,还能说对我是真心?”在管理员的推搡过程中,水波儿越说越来劲:“我那小帅哥才是对我最真心的,我从未听说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你关心了我?不就是这几天护理了我吗?要知道,我那小帅哥同样在医院护理过我!”水波儿提高声调,耀武扬威地吼了起来:“为我女儿出了点生活费?好笑,你别自作聪明了,别以为出了这几毛钱生活费,就可以买断一个聪明美丽女人高贵的身子和自由!呸!”
“没想到,你变得这样无耻!原来,你当时所谓的结婚,纯粹是利用我。无情!无义!无聊!无耻!你这种女人可恶!可鄙!可恨!可怕!”
胡白不由得怒发冲冠,他当着众人的面,冲向水波儿,高高地扬起手,狠狠地朝水波儿劈去!可是,手还没挨近水波儿,就突然改变了方向,他顷刻意识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且,现在的水波儿正处在病中,如果对她动了指头,也许会有难以收拾的结局啊!
“啪!”突然,胡白猛烈地将手上的宣传单往水波儿脸上甩去,这些纸片马上漫天飞舞,散落在地上。接着,还没有待水波儿反应过来,他满怀愤恼和悲哀的神情,鼻头酸楚万分,冲出了儿童乐园。
086、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意不尽情?
这次,胡白真是对水波儿伤透了心,对情感问题也真是失望透顶。到底什么是感情?到底还有没有真正的感情?这些问题他都一概不想,他知道只有自己东山再起,才有资格谈论这些问题。现在,高知为他投资,新办了一个新起点教育中心。因此,他立下誓言,一定要把这中心办得有声有色!
新起点教育中心刚刚办起来,就出现了兴旺的景象。胡白和高知的心情舒展了不少。高知说,胡白心情压抑了这么久,应该出去游玩一下。于是,他们来到南山明思克航母世界。
明思克航母世界,是以退役航空母舰为主体兴建而成的公园。公园由海上的明思克号航空母舰,和陆上的明思克广场两部分组成。胡白和高知先参观了航母上各大系统和展览项目等等,最后,他们来到航空母舰的舷边,远眺着大海,感受着轻抚脸颊的温热的海风。这时,大海的浪潮在慢沉沉地推搡着,他们的思绪像长了翅膀,飞越到了遥远的境界……
良久,胡白的想象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很有感触地对高知说:“我们新起点教育中心离原来的超众中心不远,附近有大型超市,有几所学校,加上有部分老学生支撑,开学没几天,便是学生盈门,这使我重新鼓起了生活的信心。真得感谢你啊!”
高知的目光从大海收回,她侧身望着胡白,诚挚地说:“我们既然合作了,还讲客气话干嘛?我虽然已定居香港,但今后在深圳和香港之间来来往往,我会尽力地支持你。相信你能振作精神,从头再来!”
“我下决心忘记水波儿!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先认认真真赚钱,把事业做起来,其它的事一概不想!”
此时,和煦的阳光下,一股清凉的海风吹拂过来。高知用纤细的玉手拂拢着被海风吹散的长发,然后关切地问胡白:“水波儿现在和你还有联系吗?”
胡白手撑着航空母舰的舷栏,面朝高知,说道:“她时常给我打电话,我不接!”
“怎么不接?毕竟……”
胡白有些激动了,打断她的话:“回想过去,很明显,超众的失败,关键在她!要不是她赶走林中鸟,要不是她逼走涂蓉薏,要不是她在那里蛮横吵闹,超众一定会真正超众!”
高知背靠着航空母舰的舷栏,朝胡白点点头,说:“我知道,她是给你造成了不少麻烦。”
“她为了领养孩子,利用我,玩弄我,无视我对她的感情。我受够了!”
“水波儿真是对不起你!确实很过分!”
“我深深感到,我给她三十多年的友情和呵护,受到了亵渎和嘲弄!我深深感到,我的人格尊严,受到了她无情无耻无聊的践踏!因此,我在努力地忘掉她!我要把她彻底从心灵深处赶出去!”胡白愤愤地说着,接着又狠狠地加上一句:“见了她,我还要扎扎实实地教训她!”
胡白更加激动了!
谁知,高知又眼望着大海,沉思了一会儿后,回转头,直白地说:“可是,我想呀,你还会忘不了她!”
“一定要忘掉她!讲实话,我每天闲下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想起一些往事,想起那些老朋友,也想……想得最多的自然是女儿。当然,讲实话,不知怎么回事,我现在也老是想着林中鸟。唯独,绝对不想她水波儿!”
“哦?你真的对林中鸟产生了好感?”
胡白微微地点点头:“讲实话吧,林中鸟走了,尤其是水波儿如此对待我后,我不知不觉中总是留恋她。”
高知也点头认同胡白的说法:“人啊,总是得到不珍惜,失去了才知可惜啊。所以,在你受到挫折时,想念林中鸟对你的好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当然,对林中鸟,只能是想想而已。”胡白倚靠在航空母舰的舷栏边,凝视着眼底下撞击着舰艇的海浪,满怀遗憾之情地感叹着。然后,又说:“不过,想起来,我来深圳一年多,最牵挂的是女儿河河。”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胡白抬头看了高知一眼,他的眼睛又红润起来:“每当想起女儿,我不免怆然涕下啊!”
胡白说完,眼眶不禁湿润。
高知看胡白情绪不对劲,于是背靠着舷栏,面朝明思克广场,又将话题转换到林中鸟身上:“哦,刚才,你说,总是想林中鸟?”
“是的。”胡白也转过身子,背靠着舷栏,眼望着高知,坦率地说:“凭心而论,林中鸟应该是最适合当我的配偶,她无论哪方面,都是那么的动人。她潇洒的仪容,美丽的风貌,洁丽的气质,艺术的风度,时常是我心灵世界令人愉悦的画面。”
高知注视着胡白,疑惑地问:“你既然爱她,当时为什么不选择她?”
胡白含糊其辞地回答:“我后来和她通了一次电话,她没让我说下去。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唉,也许啊,命中注定不是你的,是求不到的。”
“你讲的有道理。”胡白微微颌着头,袒露着心扉:“就我们中年人来讲,时间紧迫,应该把心思放在事业和赚钱上。既然这样,那些求不到的东西无疑要少想。但是,坦率地讲,一个干事业的人,也往往需要有一种情感寄托,更需要一种情感来激励。不知怎么回事,这段时期,我工作之余,不知不觉地对她做着美好的回忆。”
高知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孤孤单单,没有情感交流,有时免不了想想这些人,更免不了想想与自己合得来的林中鸟。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胡白眼睛盯着航空母舰西边的明思克广场的游客,半响后,颇为伤感地说道:“唉,晚了。想,也是空想。我对她只能是空想,是海市蜃楼般的空想。”
“空想?”高知像是问胡白,也像是问自己。
胡白忽然发现了广场上“铸剑为犁”的主体雕塑,他久久地凝视着。那浑厚而推陈出新的设计,就像中年人的生命,成熟而厚重,这勾引起他不尽的联想。一会儿后,他语气深沉地说:“不过,我仍然愿意这样。这是我心灵的寄托,是我办学的动力之一。”
“这样也好。但是……”
“怎么?”
高知很坦率地说:“不过,我想,你不接水波儿的电话,没必要。毕竟是老乡,毕竟有过很特殊的关系,毕竟是同行,彻底断掉关系没有必要。”
胡白打量着高知漂亮的脸蛋儿,笑了笑,疑惑地问:“你怎么为她辩解?”
高知仰望了一下蓝蓝的天空,然后低头看着航空母舰的甲板。不知怎么回事,她自己也搞不清,在不知不觉中,怎么竟有些为水波儿说话的意思:“我原来和你谈过,对水波儿来说,一方面她本质是这样的人,另一方面是现实影响了她。但是,再怎样,她毕竟人老了,没有哪个男人总会留恋她,她应该浪漫不了多久了。”
胡白在高知面前来回踱步。他认为,高知的这番话,实质是劝他胡白对水波儿继续保持关系,于是在高知跟前停下来,说:“你怎么会劝我,又和水波儿……”
“不是。不过,你比我大了这么多,社会问题应该看透了不少,应该会现实地考虑问题。”
高知表面上否认自己这是劝说胡白,可是,话的实质使人听起来又多少含有那层意思。因此,胡白听了她的话后,毫不客气地说:“再怎样,我也没有心思去想她!”
高知又转过身体,眼望着浩渺的大海。其实,高知的内心好像有一种预感,始终认为胡白终究和水波儿脱不了关系,她认为,他们的关系好像是捋不清的麻团。所以,她背对着胡白,却是很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你们的故事绝对没有结束。”
“是吗?”胡白凭栏远眺大海,脸上似乎尽显迷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