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放纵的秋天

第24章 晕乎乎却又栽进烂泥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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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晕乎乎却又栽进烂泥潭(2)

    091、今天的性趣怎么会召之即来?

    秋风吹拂起窗帘,温情地摩挲着人身上的皮肤,一束束月光,折射奇光异彩,在这客房里飞舞着,撩拨着人的心灵。

    蓝悦珊翻动着身子,搂着胡白的脖子,柔情地问:“在想什么呀,亲爱的。”

    胡白睁开疲惫的眼睛,轻柔地说:“我感觉今天的激情从所未有,来得如山洪爆发,不可收拾!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酒力的作用,还是你今天释放了特殊的魅力?”

    “这……”

    “讲实话,我的情感,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难道就是这床上的欢乐,升华了我的灵魂?”

    “真的?”

    胡白如实地说:“不过,此时,我的情感还是很复杂。我的心情你会理解吗?你不会介意我这样讲吧?”

    “你心里有什么,讲出来就是,我不介意。我知道你的情感是复杂的。”蓝悦珊接着点破胡白的心思:“此时你肯定会想到江溪。”

    胡白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我不想隐瞒,我是想到了江溪。虽然谈不上契合,但两人相濡以沫十多年,我想守着她过下去,但又被迫离开了她。这真是有缘做夫妻,却无缘白头偕老。唉,我见到你,就总是想到她。”

    “你可能不只是想着江溪一个女人吧?”

    沉默的胡白微闭着眼睛。

    “把你想的都讲出来吧!越讲得坦率,我越喜欢!”

    “嗯。”胡白心里清楚,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其他的女人是很不合适的事情,然而,现在既然她这么要求着,那就让她了解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和她作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吧。于是挪了挪身子,然后用毛巾被盖着身体,诚实地说:“我想起了林中鸟。”

    “林中鸟?你喜欢的那个女人?”

    “对。我感觉,她是与我思想灵魂、性格志趣最契合,但又根本无缘走到一起的女人。”

    “你讲过这意思。”

    “我记得一句话:只有灵魂才能触动灵魂,两个灵魂互相触动了就是契合,就是情缘!天下那么多异性,为何偏偏格外喜欢从未上过床的林中鸟?这大概是我的灵魂之弦,只有林中鸟才能拨动并产生共振,这大概就是情缘。可是,唉,我们却没有夫妻缘。”

    胡白说完,接着又一声叹息。

    “别叹息了,我讲过,是因为她在你面前若隐若现,你才痴迷于她。再者,上帝毕竟没有将她赐给你嘛。”

    胡白又坦率地说:“我也想到了水波儿。她是三十多年来与我瓜葛不清,想爱又不能爱,想恨又不能恨,似乎永远走不到一起,甚至不能上床,但又似乎永远摆不脱的女人。”

    “你和她确实是这么回事。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不知怎么回事,当我真正想和她走到一起的时候,我们却是磁铁的同极,似乎根本不可能相挨相碰,然而,当我下决心要离开她时,又仿佛有千百只巨手要将我推向她!”

    “真是这样?”

    胡白毫不掩饰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此时,我也在想你!”

    “真的?”

    “是呀……”胡白若有所思地说:“你是我床上最契合,给我美妙愉悦之感的精灵,可是,我感到我俩心灵总是难以契合,这大概是……”

    “是什么?”

    “我们只有情人缘,而没有夫妻缘?”

    “唉……”

    “唉……”胡白也跟着叹了声气,然后神思迷惘地说:“我仿佛想得清白,但又似乎想不透这几个女人啊。”

    “算了,想不清,就别费心思了。”

    “不过,我今天将一个问题想得最多。”胡白拥抱着蓝悦珊的**,如实地说:“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确实异常地充满情思,异常地热血沸腾,异常地神采飞扬!异常地表现出了动物性。我真有点想不通!”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自然威风啰。别想了好吗?亲爱的!”蓝悦珊在胡白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也许吧。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这一年,我除了和你的这几次以外,再没有过啊。”

    “真的?骗人吧?”

    “那还有假?我这样的穷光蛋……也许饿得太久了,今天我有暴食暴饮之感。所以,我的**总是蠢蠢欲动,渴望着完全彻底地宣泄!”

    蓝悦珊反复地亲着胡白的脸,然后娇柔似水地说:“既然你很有兴趣,我们再好好地享受吧。”

    胡白没有吭声。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他的胸脯起伏更加明显,他的手指开始沿着蓝悦珊身体美丽的曲线,快乐地舞蹈着。现在,胡白自己内心确实不明白:怎么回事?今天的性趣,怎么会召之即来?

    蓝悦珊抵不过这般缠绵,闭上双眼,娇羞地感受胡白的浓浓爱意,她又将头贴着他的胸口,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做女人所有的幸福,在此刻又悄悄地绽放,蓝悦珊甜蜜得晕眩。

    突然,蓝悦珊妩媚娇柔地说:“我们今天都很有激情,干脆尽个兴,好吗?”

    “好!”胡白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说,这事有许多……”蓝悦珊喘着粗气,色眼朦胧地看着他,神情哀怜地问。

    “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

    “死鬼!”蓝悦珊在胡白的屁股上揪了一下,嗔怪道:“你真坏!”

    胡白看着她,微微一笑。

    “笑什么?”

    “哦,没什么。”胡白很诚恳地说:“让我今天给你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好吗?”

    “好啊!”蓝悦珊兴致勃勃地应允着……

    这对浪漫的精灵,他们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尽快闪动着山的情韵,海的涛声,闪动着霹雳闪电,白浪滔天!

    这美丽的中秋之夜,一盘银月穿云破雾,渐渐地在窗外露出了笑靥,月色如水地泻落下来。

    胡白疲惫不堪地退出战场,闭着眼睛,醉生梦死似地躺着。

    忽然,传来了蓝悦珊的哭泣声!

    胡白从精神恍惚中惊醒,他翻转身,双手捧着蓝悦珊的脸膛,轻声地问:“你怎么啦?”

    蓝悦珊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啦?到底怎么啦?”胡白关切地问:“我伤害了你?想起了伤感的事情?”

    蓝悦珊摇了摇头。

    “那……到底怎么啦?”胡白疑惑地问。

    “我是激动,是激动呀!”蓝悦珊伏在胡白的胸前,含着泪说:“我真是感谢你,你给了我、我人生最美妙的感觉,真的啊,我从未有过这感觉,我和你越来越契合,越来越幸福,我有了这一次,这辈子值得了!真的,真的啊!”

    “今天,我的身体感到了悬浮飘起,但充满力量,感觉有一股奔腾的喷涌的烈焰,强烈地吞噬一切。你也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今天,我为何这样兴奋?”

    “一句话,简直是美妙至极!几乎是人无力承受的狂喜!”蓝悦珊兴致勃勃地描述着:“我感到极度兴奋,我的呼吸急促,同时我的头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在一个梦幻的世界,声音遥远,时间像停滞一样。”

    蓝悦珊满脸饱含陶醉神情……

    092、伟岸与柔情在静夜里幻化,是今夜美好的写照?

    瑟瑟的秋风轻轻地吹拂,抒发出无尽而缠绵的诗情。月儿的脸上铺满黄色的彩晕,在云层中间露出微笑着。

    经历了一路**的旅程,一路风尘,一路佳境,身心愉悦,异常满足。在彻底地领略了这赏心悦目的“一路好景色”后,他们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胡白做梦,梦见一只鸟儿在蓝蓝的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然后,落到了一片树林,卧在树枝上。他奋力地追上去,大声呼唤:“鸟儿!鸟儿!”

    突然,水波儿用枪瞄准了这只鸟儿,一粒铅弹击中了它,它的翅膀被树枝支撑着,仿佛仍在无声地飞翔。胡白急了,拼命地喊着:“鸟儿,鸟儿,你别掉下去!”此时,水波儿露出狰狞的面孔,拦着他:“喊什么?它只能做笼中之鸟,树林不属于它,天空不属于它,它凭什么要这样自由?凭什么要叫林中鸟?死了活该!”

    梦里的胡白恼羞成怒,一把夺过水波儿手中的枪,并将她推到奔腾的河流中,气恼地说:“到河里去,当你的水波儿吧!”

    胡白的梦话惊醒了蓝悦珊。蓝悦珊摇晃着胡白的身体。

    “你怎么喊水波儿?”

    “啊……”胡白揉了揉眼睛,惊慌失措地说:“我、我梦……梦见水波儿追杀林中鸟!”

    “你对林中鸟如此情有独钟,真让人吃醋啊!”蓝悦珊颇有些伤感地说。

    胡白没有搭蓝悦珊的话,只是久久地凝视着她,最后,慢悠悠地吐出:“唉……总想不透啊!”

    蓝悦珊好奇地望着胡白:“想不透什么?”

    “与水波儿以及你蓝悦珊这几个女人相比,我认识她的时间最短,接触的深度最浅,并且不像你蓝悦珊一样,有**上的深层关系。但是现在,我为什么会对林中鸟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是她漂亮呗。”

    “不!她没你漂亮!”

    “她年轻呗。”

    “不!不!她比你年龄大!”

    “她有钱呗。”

    “笑话,她的钱比你少了多少倍呀!”

    “她有才华呗。”

    “不,你也是大学文化,也有才华,而且你比她更能干!”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呀……我记得一位作家描写二度梅的几句话。”

    “什么话?”

    “是她灵魂的衣裳、精神的彩羽,令人遥感潜思?还是她气质上婉谢俗形,沁芳轻含,令人牵肠挂肚,思绪飘摇?”

    “你的鸟儿这么可爱呀?我太嫉妒了。唉……”蓝悦珊深深叹了口气。

    “我认为,这不是可爱不可爱的问题。想来想去,只能作一种解释:一个人爱上的,就是一个能拨动他灵魂之弦的那个人,这就是缘分。换句话说,你蓝悦珊虽然最可爱,但只有她林中鸟,才能破解我灵魂深处第六感觉的神密数码!”

    “噢……我总算明白了你,总算理解了你!”

    “现在看来,这根弦是彻底地断了,林中鸟已下决心离开我,飞向了蓝天,飞向了白云,飞向了属于她的世界。看来,我该现实地忘了她啦!”

    “你真的要忘了林中鸟?”

    “对!”胡白轻轻地抚摸着蓝悦珊的**,动情地说:“此时呀,我对你蓝悦珊……”

    “怎么?”蓝悦珊注视着胡白。

    “我感到,你现在是我心灵深处一股生生不息的藤!”

    “怎么解释?”

    “你苍劲地缠绕着我沧桑的心壁,无畏雷霆霹雳,无畏风霜酷寒,不停地扎根扭绞。”

    “是吗?”

    “是,你影响了我的命运!你给了我实现理想的支撑!你是我**上的最佳伴侣!”

    “我是你**上的最佳伴侣?”蓝悦珊脸上飘过一丝欣喜的神情。

    谁知,胡白坦率地表白:“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你这位**与我媾合得最完美,你这位美丽贤淑、能干富有、风情万种的富婆,我却从未产生过深爱之情!”

    “啊?”蓝悦珊似乎又有点扫兴。

    然而,胡白又由衷地感叹:“此时想来,这可能是我自己的一大错误,是人生的一大罪过啊!”

    “不要说了!我已经理解了你!”蓝悦珊有着不可言状的心态。

    “噢,悦珊,我跟你说。”胡白捧着依偎在他胸膛上的蓝悦珊的脸颊,轻声地说:“悦珊,这疯狂的一夜,也确实是我人生最荡气回肠,最愉悦心灵的美好之夜,这是不是你催使我的情感在发酵?”

    胡白说完,深情地注视着蓝悦珊。

    蓝悦珊坐起来,问道:“你感觉到了什么?”

    胡白若有所思,但不知如何回答为好。

    蓝悦珊含情脉脉地望着胡白,意味深长地问胡白:“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讲过的一句诗吗?”

    “什么?”

    “伟岸与柔情,在静夜里幻化。你看,这不是今夜美好的写照吗?”

    胡白没有认真观察蓝悦珊的表情,也没有仔细品味蓝悦珊的话语中的含义,依然直截了当地说:“我总觉得,今晚的伟岸与柔情在静夜里幻化,似乎有些超常,这美好写照也似乎有些反常。”

    此时,蓝悦珊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异神情,也没有做出什么解释,她只是低着头,平缓地说:“我知道你准备彻底放弃我了。唉,我太痴情于你了,好像这世界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可以爱了,这次,我想最后从心灵深处,跟你完完全全地享受一次!”

    胡白对这话颇感费解:“想最后从心灵深处,完完全全地享受一次?”

    “是呀!我确实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不知自己怎么会是如此难以自拔。”蓝悦珊极其坦诚地说:“然而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我……”

    胡白开始品味琢磨蓝悦珊的话,心想,今晚所谓的超常和反常问题,与蓝悦珊想最后从心灵深处,完完全全地享受一次,有什么必然联系?

    谁知,蓝悦珊的声音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唉,我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对自己的牙齿难以自拔,一个女人对爱情更是难以自拔啊,我怎么这么拔不出来,而且近似乎成了神经质,我真是弄不清楚,真是弄不清楚啊!”

    “你……”胡白听了蓝悦珊这些哀怜的话语,内心里其实是相当难受,他见蓝悦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心中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于是不再琢磨那些问题,而是搂紧蓝悦珊。此时此刻,仿佛感觉对蓝悦珊愧欠太多,心中的歉疚之情越来越浓烈!

    蓝悦珊伤心地诉说着:“我好、好命苦,我这女人做得好悲哀啊!”

    蓝悦珊伏在被子上,抱着被子放声大哭起来。

    “悦珊,我理解你,我……”胡白犹豫了一下后,伏在蓝悦珊的身上,饱含真情地说:“悦珊,林中鸟看来是真的飞了,对我不现实,我决定实实在在地淡忘她。水波儿……”

    没想到,蓝悦珊突然翻转脸,果断地打断胡白的话:“我知道你忘不了水波儿,你一定要好好跟水波儿处,争取早一点有个家。要是你暂时不愿意,那就看在你是她哥的份上,先从道义上关心帮助她,这是你已经答应过我的,你绝不能毁约!我要看着你幸福!”

    “是的,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会作为兄长好好去关心她,但是……唉,这里别提了!今后,我只想好好地爱……”

    胡白想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向蓝悦珊吐露:准备接受她!准备将情感踏踏实实地投入到她的身上!

    然而,蓝悦珊还没有弄清楚胡白的话意,就打断了他的话,直言不讳地表白:“你是应该好好地爱了,四十岁了,应该有一份很好的情感归宿了。你有了很好的情感归宿,我就放心了。我想通了,我回去找常著谈!”

    “啊!”胡白听到此话,心头猛地一怔。

    “你应该高兴了吧?!”蓝悦珊摇着胡白的肩头,问。

    胡白的面部表情僵持着,但他的内心世界在翻江倒海,斗争异常激烈。怎么办?常著谈确实是自己一生最好的知己啊,他曾经义无反顾地支持过我胡白的事业,他曾经和我胡白心心相印,有着非凡的神交,我胡白也曾经鼓励他去追求蓝悦珊,现在,蓝悦珊已经决定接受他常著谈,我再从他手上去夺走这女人,道义吗?再者,这时蓝悦珊已经决定接受常著谈,我再要求她又去放弃常著谈,那么,蓝悦珊难道不会觉得他胡白是抢好友女人,同时又是戏弄女人的小人?!还有,蓝悦珊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既然她决定了,也不会当儿戏一样随即改口啊!所以,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蓝悦珊还是没有洞悉到胡白的内心,依然如故地说:“常著谈是你最要好,并忠心耿耿支持过你的朋友呀,我同意接受他,你应该高兴了啊!”

    胡白沉默了好一阵子后,终于语气坚定地说:“你、你既然决定,我应该让你灵魂自由地选择,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啊,你好好地去爱常著谈吧!我胡白,是为了朋友什么都……一句话,此时,我想到的首先是成全朋友!”

    “什么?你、你愿意放弃?放弃什么?”蓝悦珊仿佛突然捕捉到了胡白的话意,敏感地问。

    胡白不容置疑地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别多想了。好吧,我祝福你!祝愿你们永远幸福!既然你以后跟了老常,我们就不要再……”

    蓝悦珊想探个究竟:“不!我觉得你的话里有别的意思,刚才你给我讲的话,我觉得……”

    “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千万别多想!”胡白忽然问:“哦,差点忘了,你说对我的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蓝悦珊知道胡白不会如实地向她解释他刚才所说的话意,于是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穿好衣服,认真地说:“请你接受我的礼物,不,其实是该属于你的,按股份分配的那一百万!”

    胡白连忙果断地在蓝悦珊眼前摆手:“我绝对不接受!办厂我没有投钱,相反,你老公出事我也有责任,还有,尤其是情感上,我永远感觉对你有罪!我如果接受了这一百万,一辈子心灵会受责备!一辈子灵魂会受煎熬啊!”

    蓝悦珊强烈要求胡白:“不,你不接受这钱,我一辈子受煎熬!我毁坏了你的仕途,破坏了你的家庭,你的一切毁在我手中,我才有罪!请你痛痛快快地收下!”

    “不行,绝对不收。”胡白穿好衣服,厉声地说:“你要我接受这一百万,等于是将我的良心放到砧板上去砍剁啊!我受得了吗?我虽然很缺钱,但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做!”

    “告诉你吧,我已将银行卡塞在你的办公桌里,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你回去拿吧!”蓝悦珊以极为坚定的语气说:“你不受也得受!没有你,就没有我的命!没有你,就没有我的学业!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的财运!总之,我人生的精神支柱是你撑起的,这些钱,你受之无愧,你必须给我收下!”

    “啊!”胡白先一阵发懵,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心想,何必在这里与她争?要退回不容易吗?

    “哦,我总感觉你刚才话中有话,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好吗?”蓝悦珊又追问胡白。

    “算了,我不想讲的话,再也不会讲了。我收回那几句话。”胡白毫不客气地回答。

    蓝悦珊不再追问,她忽然提出要胡白带她找水波儿。胡白想了想,同意了。

    093、做着红楼梦还想吃儒林外屎?

    第二天。蓝悦珊打电话给水波儿,说要去看看她。水波儿说她在南山赤湾天后庙烧香。蓝悦珊驱车,带着胡白赶到这里。他们很快就找到水波儿。在天后庙大门口,水波儿激动地问蓝悦珊:“啊……什么风,把蓝美女吹到深圳来了?”

    “你看,还有谁来了?”

    水波儿抬起头,发现蓝悦珊身后有胡白,她马上松开蓝悦珊,好像火冒三丈,指着胡白的鼻子吼道:“离我远点!我再也不想见你这骚驴!”

    水波儿见胡白不理睬她,她看了看蓝悦珊,一下子敏感到了什么,换了口气说:“噢……啊……耶,看我好蠢呀,想起来了,你们是请我吃喜糖来了!”

    她马上又转向胡白,冷嘲热讽起来:“哟,又当新郎官了,恭喜呀,难怪你不理睬我了,原来抛弃我这穷婆子,是要嫁给美富婆了,穷光光的癞蛤蟆终于爬上了风光秀丽的南岳山,荣幸地吃到了天鹅肉,手段不错嘛。”

    “波儿,别乱开玩笑。”蓝悦珊说。

    胡白朝水波儿狠狠地瞪着眼睛,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那你来干什么?”水波儿看着胡白,阴沉着脸说:“你难道像赵本山演的角色一样,当男妇女主任了,又想来干涉我的私生活了?”

    胡白对她还是不屑一顾。

    水波儿又转向蓝悦珊:“他一天到晚,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娘们儿,抓了林中的鸟,搞了香港的高级知识分子,每天晚上还图容易,还收了贺礼。反正只要是母的,他就不放过,这臭德性!我好不容易有幸碰上个喜欢我的小嫩仔,我好不容易享受点做女人的乐趣,他就假装正经,反过来管我了,哼!”

    胡白对水波儿表现出鄙夷神情,却仍然不屑和她讲话。

    “波儿,这天后庙是佛门圣地,别说这些。”蓝悦珊为了阻止水波儿继续攻击胡白,便指着天后庙的牌匾,这样对水波儿说着。然后,又拉着水波儿的手,把话题岔开:“你真有胆量有气魄,一个女人在外竟也办学了,听说搞得不错呀。”

    水波儿一听蓝悦珊表扬她办学,便来了精神:“我当保姆时,就想在这一行干出点名堂,当时在老外家当了一段时间的保姆,英语有了些进步,后来找丢蒂又自学了些,现在教初中英语不成问题。后来,我把这一行摸清了,于是下决心办学,我说干就干,终于成功地办起来了。”

    “你的进取心和办事能力我历来是很佩服的。”蓝悦珊由衷地赞叹。她心里确实是很欣赏水波儿的这两大优点,不管她生活作风上多么放荡,她对事业的追求,她的吃苦耐劳精神,始终是一般人难以相比的,在能力方面,她也确实是首屈一指的。

    “我身体不好时带着病跑上跑下。我出院第二天,冒着小雨发宣传单,当时一女人和我聊起来,得知我下身还流着血就发单,很感动,觉得我很有责任心和事业心,于是将儿子送来读书,同时还为我介绍了不少学生。”

    “你的精神真感人!”蓝悦珊感慨。

    “精神感人?哼!偷印了我的营业执照,并且没有教师资格证,没教过一天书,到深圳来办学,纯粹是非法办学,纯粹是误人子弟!再者,还配为人师表吗?”胡白终于按捺不住了,便在一旁义正言辞地说。

    水波儿马上回敬胡白:“你不是也没教师资格证吗?你把天下的女人都玩尽了,还好意思来说为人师表?哼,好意思教训别人?!”

    “别忘了,我是正规师范院校毕业!别忘了,我当过多年教师,并当过中学校长!我为人师表,无可指责!”

    “我非法办学?怎样?关你屁事?”

    胡白冷笑一声:“偷印我的营业执照,我还没找你麻烦呢!”

    见胡白和水波儿之间的气氛紧张起来了,蓝悦珊便灵机一动,机敏地说:“波儿姐,你是不是这样上课的呀?”

    “怎么样上课?”水波儿不知蓝悦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追问。

    “有个学校请来一个著名学者,这学者就是这样讲课的。”蓝悦珊摆着教师谱,站到胡白和水波儿的前面,装腔作势地说:“学者走上讲台,问学生:各位知道我今天要讲什么吗?学生们回答:不知道。学者于是说:我要讲什么,你们竟不知道,我没必要给你们讲课了,于是走了。第二天,学校又请来这学者,学者开始上课时又问学生:你们知道了我今天要讲什么吗?学生们吸取教训,便大声回答:知道!学者因此又说:你们既然知道我要讲什么了,那我还讲什么,他又走了。第三天,学者再被请来讲课,他一开口便又问老话,学生们这次按商量好的,一边的人回答知道,另一边的人回答不知道。学者听此,对学生们说:你们知道的告诉不知道的吧,接着,他又离开了。”

    蓝悦珊的表演引来游人香客的关注。

    “蓝美女,我不是学者,没本事这样上课,我只有资格老老实实干事情。因为我努力,现在,我正式开张才一、两个月,每月就盈利几千元。”水波儿说得眉飞色舞了,随即,她又转换话题,问蓝悦珊:“我真以为你们是送喜糖,请我喝喜酒来了呢。是什么风将你吹到深圳来的?”

    “来看看你们。讲实话,听说你们闹矛盾,我来做调解工作来了。”蓝悦珊告诉她。

    “做什么工作啰。我说他很自私,根本不为我着想。”水波儿满怀怨气地说。

    “他怎么自私的?我来批评他。”蓝悦珊笑着说。

    水波儿脸色沉下来了,露骨地诉说着:“我本来已打算好好和他过下去,可他,硬要到我水波儿这里来搅麻烦。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那方面真像是药罐子里的苦药,受尽了煎熬。后来,幸亏上帝赐给我两个小帅哥,我才焕发了青春。真是,我快四十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有几次?他倒好,却硬要瞎搅一通。他呀,太自私,自己可以从早到晚寻欢作乐,却不理解我们独身女人的**。真是,他州官可以放火,我们百姓就不能点灯!”

    “我理……理解。但是……”蓝悦珊对水波儿的话儿颇为反胃,但为了胡白能有一个家,为了胡白不再孤独,为了胡白的心能有一个停靠的地方,于是不跟她去计较那么多,因此非常诚恳地说:“你们中间的矛盾实质我搞不清,但是,我坦白地告诉你,我是真诚希望你们和好。我和胡白谈了很多。老实说,我和他曾经是情人关系,但我们又都确定不能在一起了。我了解了你们的矛盾后,劝说了他很多,特意将他带过来,想撮合你们。”

    “不要乱说。”胡白冷冷地插话。

    “你不是也关心波儿,想来看看波儿的身体和生意吗?”蓝悦珊看了看胡白,又拉着水波儿的手,诚挚地说:“我真心实意希望你们能真诚合作,最后合成一家,干出点事业来。你们都比我大,岁月不饶人,珍惜一切机会吧!”

    “算了,算了,这骚驴,向我求了婚,拿着我水波儿唱水浒传,却又到外面去做红楼梦,且企图在我水波儿、在你蓝悦珊、在那林中鸟之间搞三国演义,甚至又想到满天下的女人中去吃儒林外食,不,甚至是儒林外屎也想吃!所以,我看透了这家伙,看透了这些男人,看透了这个世界!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想什么婚姻了。我打算就这样混下去,快乐一天算一天。如果哪天没人愿陪我这老娘了,我打算在深圳最高楼地王大厦顶上挂下个征婚海报,随便征个老头子,凑合过日子算了。我不相信,十三亿多同胞里,找不到一个适合我的老头,我不相信,我这鲜花,找不到可以插的牛粪。”

    “千万别这样想。家是心灵和身体的港湾,有家多好啊。”蓝悦珊不无感慨地说:“我没有家,现在拼命寻求,希望波儿姐也是这样想啊。”

    水波儿用迷惘的神情看着蓝悦珊,忽然转过脸对胡白说:“你傻乎乎地站在这里干什么,骚驴,你该好好到这庙里去烧烧香,求菩萨保佑有足够的女人满足你,否则你就会难以吃到儒林外屎了!”

    胡白心里很反胃,心想:这家伙如此信佛求神,岂不是对佛祖神灵的亵渎?

    蓝悦珊知道,这赤湾天后宫,坐落在深圳小南山下,倚山傍海,风光秀丽,气势宏伟,明清时,凡朝庭使臣出使东南亚各国,经过这里时必定停船进香,以大礼祷神庇佑。所以,对于这样的旅游胜地必须认真游览。于是提议胡白水波儿两人进庙参观。胡白也清楚,明万历初年,郑和率领舟师远下西洋,开创海上“丝绸之路”,赤湾天后宫为其重要一站。他也感觉平日里忙于事业和生计,今天不能错过这难得的参观机会。因此随蓝悦珊跨进庙里。

    094、如泣如诉之秋,孕育着说不清的迷茫?

    过了一段时间。这一天的太阳刚悠悠地告别,月儿便匆匆地悬挂到新起点教育中心楼下文化广场的顶空。这时,广场里涌来了不少人,散步的,跳街舞的,滑旱冰的,练健身操的……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胡白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手撑着头,满脸郁躁和无奈神情,沉闷地思忖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来,背着手,头仰望着天空,惆怅地吟诵:“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大哥,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高知走过来,问:“你坐在这里,起码有一个小时了吧?”

    见高知走过来,胡白招呼她在旁边坐下来。

    胡白满怀悲情愁绪,说:“唉,这如泣如诉的秋天,我想着自己如泣如诉的人生之秋……”

    “我知道,你对林中鸟情有独钟,可是……”

    “我对她,唉,她走了后,却真是情有独钟啊。可是,她既然无影无踪,证明她心里还是不愿选择我。所以,我只能尊重她的选择,这说明她注定不是我命中的缘,我再等待有何意义?”胡白用低沉的语气说着。

    “你怎么不去找林中鸟?”

    胡白如实地告诉高知:“讲实话,我后来给那导演打电话找过她,那导演说:林中鸟在他那里演了角色后,就不知去向了。我认为她这是为了回避我,而换了号码,所以,找她也没有用,找她也没有意思。”

    高知思索了一下后,又试探着问道:“我不知你为何死活不接受蓝悦珊?”

    “不,我曾想接受蓝悦珊!”胡白坦率地说。

    “你讲假话,早些天,蓝悦珊在这里时,她和我谈了你们的关系,她的意思,我听得出来,是你拿着臭架子不接受她!”

    “我没讲假话。我原来是有很多理由不想接受她,但这次,我真正打算接受她时,她却……”

    “她拒绝了你?”

    “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她就表明准备接受常著谈。常著谈是我最真诚的朋友。所以,我把想接受的决定吞下了肚。”胡白向她吐露了实情。

    “你怎么这样!怎么在情感上,这么不像一个男子汉啊?”高知直言不讳地批评胡白。

    “你讲对了,我这次真是优柔寡断,因为我心态太复杂了,对蓝悦珊的情感复杂,对林中鸟的情感复杂,对水波儿的情感也很复杂。”胡白由衷地坦露心迹。

    “看样子,你命中注定只有和水波儿过下去。”高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别这样说,我对她可没半点兴趣了。”

    “你目前是不会有什么兴趣,但是,我知道,依你的性格,你还会关心她。”高知注视着胡白,认真地说:“你认为她现在堕落,你对她一直牵挂着,她这次又住院,身体肯定太虚弱了,我知道,你心地特别善良,所以,你对她一定会总是同情关爱。”

    胡白没有吭声。

    “是啊,她这样堕落下去,瞎混下去,你真的不管?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你真的不管?一句话,依你的性格,你不可能不管!”

    “我?”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父亲有恩于你,她本人也支持过你啊!”

    “可是……”

    “我虽然文化不高,但我还是知道,感情是最扯不清的事,也知道,一些问题摆在这里,必须要面对现实。所以,我认为,你最终还是要帮助水波儿,也许你还是要考虑去接受她,把她从深陷的泥潭中拉出来!”高知一针见血地指出。

    “她对我伤害太多,使我对她的感情深深的受伤,所以我再也对她提不起兴趣了。因此请别再谈接受这一话题!”胡白仍然固执地说。

    “可以理解,但是……”

    “说实话,现在我对整个情感的问题都没有兴趣了。不过,要我不去关心她,可能真的做不到!”

    “她现在,到底情况怎样?”高知又问。

    “她呀,身体已虚弱不堪,出院后,每日咳嗽不止,越咳越厉害,最后医生诊断为严重的哮喘病。”

    “啊!真的?”

    “是的。我和蓝悦珊到水波儿那里了解到:每天晚上十二点到四点期间,她准时咳两三个钟头,浓痰总是卡着喉咙,咳得根本喘不过气,并且咳得全身酸痛,时常痰中带着血丝。现在,她身体越来越消瘦,看了几家医院,找了几个名医,都没有效果。前一阵子,请全国当年治**的著名呼吸道专家开处方治疗,还是效果不明显。所以,她已是心力憔悴,有一种快倒下去的感觉。”

    “她应该赶快去住院呀。”

    “她每天服专家开的中药,同时在私人诊所打点滴。她怕耽误了教学。”胡白说:“这家伙,生活作风上是堕落,可是,干起事业来,可以不要命,这点我真是佩服她!”

    “哦。”高知感叹:“唉,她这是自己害自己啊!快四十岁了,经历了病痛,应该完全彻底清醒,应该好好生活下去了吧!”

    “不见得,她那种性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看样子,你真的不想管她了?”

    “嗯,怎么管?”胡白抬头看着她。

    “嗯,我觉得,她已经到了危难时刻,你这大哥,这时候去好好关心她,她会好好地感激你,心里也会渐渐地接受你,这样,就什么都好办了。她年龄这么大了,又是这种状况,加上又领养了孩子,也许会收心了。”

    “这……”胡白沉默了片刻,说:“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对她的变好,我已似乎缺乏信心,对与她幸福快乐地共度晚年,更是没有信心。”

    “唉,讲直话吧,你已是四十多了,现在事业不成功,加上没有钱,很难有人能接受你。你们毕竟有那么深厚的友情基础,慢慢地培养感情,也许……唉,小妹是确确实实为你着想啊。”高知极为真诚地劝说他。

    “即使她生活作风收敛了,但是她那个性,也令我害怕啊。”

    “她只要服了一个男人,就会在你面前乖乖的,原来对你耍态度,主要是不服你。再者,都快老了,有什么不可以让一让的呢?”

    “唉,说实话,我心里也是很矛盾,我真的不忍心她灵魂的堕落,也不忍心她身体的毁坏,我对她,也确确实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对我自己,也确确实实有一些说不清楚的迷茫。”

    “是呀,可以想象到。”

    “再者,讲内心话,就情感来讲,现在,我也真是搞不清爱谁为好,也搞不清谁会真正来爱我!越老越读不懂爱到底是什么了。”

    “真的?”

    “对!来深圳后,一系列打击把我搞得真是犯糊涂了,讲实话,我的思想,我的性格,我的一切,似乎都已变化。好像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

    高知看着胡白,不知说什么为好。

    “但是,日子还是照样要过,一些现实问题,也同样要解决,看来……”胡白显得有些无奈地说着。

    “对嘛!不管怎样,你还是先去好好关心她!”

    胡白低头思索。

    “对,在深圳,她只有你这个哥哥,你不去关心她,谁会去关心她?她也怪可怜的,别多想了,关心她吧。我们家都信佛,我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唉,她真正病倒在深圳这异域他乡,我也真是于心不忍啊!”胡白诚挚地说道。然后由衷地赞赏高知:“你虽没有太多的文化,心地却真是善良。”

    “你想关心她,自然要走近她。你可能不好意思直接到她那里去。这样吧,我带你去,让你们的关系开始正常化。”高知笑着说:“我再讲一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的灵魂要拯救,她的身体要拯救,你这老大哥做善事吧。勇敢地跟我去她那里吧!阿弥陀佛。”

    “唉,善良,重感情,对她有用吗?”胡白沉思一会儿后,犹豫着说:“那……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