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放纵的秋天

第25章 晕乎乎却又栽进烂泥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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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晕乎乎却又栽进烂泥潭(3)

    095、踏入地球四十年,敢说地球属于自己?

    第二天傍晚。胡白戴着墨镜,走进水波儿的办公室。水波儿笑面春风地迎接他。

    “哟,我们的胡大校长,我们的胡大教育家,亲自上门授课,荣幸!万分荣幸啊!”

    胡白没有说话,反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哟,哟,大校长,你今天的架子够大呀,打电话给你,你先是不接,后来嘛,是要接不接,再后来嘛,竟找理由拖着,嘿,最后,还是我乞求着你,你才勉强答应过来给学生试教。要在平常呢,我叫你干点什么事情,你屁颠屁颠的,马上过来,今天怎么……喔,我知道了,是离不开高级知识分子啊?”

    “你这里有老师呀,怎么想到要请我来上课?你这是又唱的哪出戏?”胡白不动声色,冷冷地问。

    水波儿嘻嘻哈哈地说:“我不是在电话里讲了嘛,一个老乡打电话,说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读初三,需要补数学,他要找有一定教学经验的教师给她们补习。他要求的条件正好你胡白符合,我一时找不到别的老师,有好事嘛,当然要想到你这毛驴子老公呗。”

    “嗯,我是看你老求我才来的,我那里忙得很,这次够给你面子了!”

    “知道,还是我的老公好!”

    胡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装腔作势地埋怨水波儿:“等了这么久,这么晚了,学生没有来上课,我看你纯粹是耍把戏!”

    “你刚才不是看我给人家打电话了吗?学生临时被叫去参加学校的补习了,我也没办法呀。”水波儿无可奈何地说。

    “那我走了!”

    胡白说着站起来,做欲离开状态。他心里想笑,哪里真正有什么学生要来?这出戏是高知导演的。这阵子,好像大家都商量好了一样,全在关心水波儿。邓庭虎、蓝悦珊等老朋友都给胡白来电话,说水波儿的身体接近崩溃边缘,办学也在关键,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实在难以支撑,所以真诚地希望胡白再次接近,并帮助水波儿。胡白对于再来亲近水波儿,心里不免有些心理阻碍,总不想来。高知因此想出了个主意,她请人给水波儿打咨询电话,冒充学生家长,说是要请一个数学老师……水波儿那里没有这样合要求的教师,于是总是打电话找胡白。胡白思索一番,还是来到这里。既然来了,他当然不会这样随便走掉,他现在说要走,也只是假装的。因为他想看看水波儿到底是不是病成那样子,看看水波儿现在是不是真的一切都难以支撑。

    “别别别!”水波儿拦在前面。然后,她变着法子挽留胡白。

    由于看到水波儿的憔悴,看到她确实需要帮助,心里有些软化。于是胡白便顺水推舟留了下来,晚上睡在水波儿办公室的沙发上。

    晚上十二点半后,睡在办公室里面房间的水波儿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得脸红脖子粗,浓浓的痰水卡得她十分难受,吼喽、吼喽地喘不上气。

    胡白听着她的咳嗽声,心里很是同情,但是想起她平日的所作所为,真是恨铁不成钢,心理矛盾着,是否要过去护理水波儿。

    “老公,你过来呀。”水波儿在里面有气无力地喊。

    胡白走进去,神情木然地看着水波儿,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帮我把那药拿来,好吗?咳……咳……”水波儿不停地咳了起来。

    胡白给她倒水送药。

    “我咳的背疼,你给我捶背吧。”

    胡白默默地给她捶着。

    水波儿不停地使唤着:“左肩胛骨底下有穴位,嗯,左点,右点,上点,下点,上点,下点,再下点,再下点,再下点……”

    胡白耐着性子忙碌着。

    水波儿轻柔地吩咐胡白:“胸也疼,来,给我揉胸口。”

    胡白停了下来。看她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真是酸酸的,可是,要他动手去揉胸口,他感觉左右为难。

    水波儿嗔怪道:“哟,哟,怕了?我的蠢老公呀,我们可是在高知和贺礼的主持下,入了洞房的嘛。虽然当时因为我有病,你还没有在洞庭湖的水波儿上面撑过船,但我们毕竟在一个窝里混过世界呀。咳,咳。”

    胡白迟疑了一下,开始帮她揉胸口。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异常复杂,有爱?有恨?有情?有怨?有接触异性的激动?还是有莫名其妙的反感?这种感觉真是不可名状。

    水波儿一把抓着胡白的右手,拖着它压在自己的**上,阴不阴阳不阳地说:“我的蠢哥哥呀,我的蠢老公呀,帮忙要帮到点子上嘛,人家屁股上痒的话,你帮他挠背,谁会领你的情呢?咳,咳,哟,我知道了,你是害怕挨近我了,噢,现在,高级知识分子把你迷得,咳,咳,神魂颠倒了,你的骚魂都附到她身上去了,是吗?”

    胡白将手缩回,不客气地说:“你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要是假不舒服,我睡觉去了。”

    “哟,哟,我的老公啊,竟到老婆面前,咳,咳,咳,装假正经了。”水波儿表现出一副怨妇的神情:“你向我求了婚,和我入了洞房,我们是夫妻了,你现在竟夹起你那狗屁股,咳,咳,装起一副清高的狗模样,何必呀?”

    “你什么时候真正把我当老公了?你心里永远只有那些嫩仔!你心里永远只有那些有钱的男人!”

    “请记住,你和我入过洞房,你就永远是我的老公。”水波儿手搂着胡白的脖子,用少有的甜蜜语气柔柔地说:“我们注定有夫妻缘啊,咳,咳……最近,有人给我算命,说我这鲜花必定要插到你这牛屎上,否则还有什么大灾大难啊。因此,我这天鹅只得降下身份,咳……无可奈何地要把你这骚驴……不,你这哥哥接受了。”

    “你少耍那些把戏了,你呀,要用我了,就给我戴一顶老公的帽子,用完我了,就将这帽子扔到九州国外去了。”胡白一针见血地指出。

    水波儿笑了笑,然后似乎很诚恳地说:“你不要这样思想狭隘嘛,我对你是犯过错误,但伟大领袖**说过,一个人不怕犯错误,犯了错误,改了还是好同志嘛。”

    “你的话,我只能当是一种无聊的玩笑,或者看做是你一时尿憋出来的产物。”胡白毫不客气地说。

    “你不信?拉倒!我现在身体不好,没精力和你扯这些。等我身体恢复了,我再以实际行动和你来讨论这事情。咳咳……”水波儿以少有的认真态度说着。

    胡白好像不为她的话所动,平静地说:“你刚才讲,有人给你算命,说你这鲜花必定要插到我这牛屎上。我看呀,你可能是相信什么算命,更可能是目前感觉身体很差,没有别的男人要你了,另外还有些别的现实问题要考虑,要解决,所以,你才想要和我做夫妻了。不过我很冷静,我知道,你终究会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你所谓的做夫妻,也只是形式上的事,你不会去和我领证,一旦形势好转了,哼,你那水波儿又会去四处荡漾了。别怪我讲重了,我和你这么多年,对你太了解了。”

    “好,咳咳咳……你现在可以这样去想,这阵子,我不想和你争论。等我身体好了,我再认真考虑这事。你也要认真考虑这事情,考虑好了,你就从你那高级知识分子身上爬下来,咳,咳,到我这动人的水波儿身上来好好划船。”

    这时,胡白似真似假地问:“你的男人一大把,这时凭什么想着要我做你的老公?”

    “凭什么?凭我们几十年深厚的革命友情,凭我们入过洞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还和别的男人的屁股有外交关系。你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我遣散我身边的猛虎兵团,你也驱走你身后的娘子军吧。咳咳咳……咳咳咳……”

    胡白严肃地指出:“入过洞房就是属于你的吗?你不把心放在我的身上,任何形式上的东西,都不能使我们真正走到一起。”

    水波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咳,咳,入过洞房了当然属于我的,只要我心里想要了,别人就别想夺走。从小以来,我想霸占的东西,你总会在我面前让步,是不是啊?哼!”

    “你和我踏入了洞房,我就属于你的?你真是太霸道了,我踏入地球四十年了,还不敢说地球当然属于我呢。”

    “噗……咳……咳咳咳……”水波儿竟笑了起来,谁知,这一笑引起她咳嗽,她老毛病犯起来就没完没了,怎么也止不住。快到凌晨四点钟了,水波儿的哮喘才慢慢地平息。她此时已十分疲倦,浓浓的睡意袭击着她,不久,她便深深地进入了睡眠。

    096、结婚只要五毛钱?

    邓庭虎的儿子先在深圳打工,现在在深圳买了房子并定居。没有过多久,邓庭虎来深圳看儿子,顺便找胡白和水波儿,就胡白和水波儿的关系,他先后和两人谈了不少。因为心中总有着“拯救”水波儿的潜意识,再有,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年龄大了不饶人,必须出于现实考虑问题……等等,经大家一番劝说,胡白终于同意再次寻求与水波儿结合。于是,在颇为复杂的心态驱使下,今天上午,胡白和邓庭虎、高知一同走出新起点教育中心,准备去水波儿那里。

    可是,胡白动身时,胡白总有左右为难之感。高知劝胡白考虑问题现实点。正要上车时,邓庭虎和高知坚持要胡白准备玫瑰花。正在这时,贺礼过来了,塞给胡白一束花。高知严厉地斥责她。胡白示意高知不要冲动。因为他想设法要回那几千元钱,觉得没必要刺激贺礼。贺礼显得很诚挚地说,为了表示诚心歉意,今天特意买了鲜花,请求原谅。她还解释道,那天她收了学费,放在包里。回家后,恰逢男友打牌输了钱,趁她洗澡时翻包,将那4000元学费搜走了。她当时无法面对胡白,只得换掉手机号码回避着。听说胡大哥因此事业失败,过得很狼狈,她心里一直万分痛苦,所以,她拼命打听胡大哥的下落。贺礼随即从包里拿出300元现金递给胡白,并说她这段时期没找到工作,吃饭都很难,但她总挂念着还钱,硬是借了几百元送来。胡白接过钱,把花丢进车子,要贺礼有时间时再过来一下,两人一起好好谈一谈办学的事。

    贺礼走后,高知、邓庭虎和胡白三人赶往水波儿的教育中心。水波儿正忙于上课,离下课还早,邓庭虎提议到蛇口的海上世界的酒吧街等水波儿,叫她下课后打的去那里找他们。这酒吧街,是深圳吧文化的肇始之地,现在此地,由海上世界广场起,沿太子路、海景广场一直到南海酒店,几十家洋溢着世界各地异国情调的酒吧一字排开。因此,胡白等人都乐意到那里去体验一下那里的异国风情。

    邓庭虎等人选择了布莱梅西餐厅,点了饮料,边坐边聊。不一会儿,水波儿来到餐馆,大家分别点了餐。她坐在邓庭虎和高知的中间,脱口而出:“哟,我们的胡校长,带着美女,挺风光呀,早两天带着蓝美人,现在带着高美人,再过两天,呵呵,带绿美人和矮美人?”

    “不要开玩笑。”高知微笑着,说:“我们是陪邓主任一起来看看波儿姐。”

    水波儿刚刚拿起刀叉,她那尖酸刻薄的嘴就冲胡白发泄开了:“呀,我们的胡大校长,攀上美丽的香港富婆,一下子,如鱼得水了啊。”她见高知脸色不悦,马上换了口气:“高美女,别生气,我是吃胡校长的醋,开开玩笑,别见怪啊。”

    高知没有计较,相反,顺着她的话说:“波儿姐,告诉你吧,你的大哥真的找了个香港富婆,我老公的堂妹,硕士学历,在香港办了家幼稚园,手上少说有几百万,只有三十三岁,未结过婚,长得也很漂亮。目前正在接触。”

    “你……”胡白感到莫名其妙。

    高知对胡白使眼色。

    胡白马上反应过来了,不再吭声。

    “是的呢,姐,我真的没有骗你。”高知又加了句。

    “啊。”水波儿夹到嘴边的一块牛肉掉到了桌子上,然后滑到自己的裤子上。她的裤子上沾了些油水,马上到旁边去清理,好一会儿才回来。

    “胡大哥,过两天把女朋友带到波儿姐这儿看看,如何?也许你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高知没有注意返回来的水波儿脸上的表情,朝她挤眉弄眼地说。

    水波儿低下头,继续用纸巾擦了擦裤子,抬起头,悻悻地对胡白说:“攀上了富婆,今后要帮小妹,要帮、帮你的小女儿啊。”可是,她的心里却在骂胡白:你这骚驴,向我求了婚,和我同了房,一个打屁的功夫,竟又跑到香港抓女人去了。哼,我现在身体要你照顾了,领养的孩子要你抚养了,办学需要你帮助了,真心真意想和你过下去了,你却找了别的女人,呸,奶奶的!真是气死我了!

    “小女儿?”胡白低头嘟囔了一句。

    “就忘了?我女儿水珠儿,首先是叫你爸爸的啊!哦,今后你不方便,就叫你干爸爸吧。”水波儿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认真地对胡白说。

    “什么干爸爸,干脆当亲爸爸得了。”谁知,此时高知又冒出这样一句。

    “那可不敢,他有香港脚了,我还能插足吗?”水波儿又酸不溜秋地说着:“我们伟大的穷光蛋校长已经穷怕了,好不容易拽住了香港富婆的石榴裤脚,叫他马上松手,来瞄我这穷婆一眼,那我……啊……不是太损德了?”

    胡白将刀叉使劲往桌子上一搁,目光犀利地瞪着水波儿。

    “切,切,是不,戳到痛处了吧!”水波儿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胡白鄙夷地看着水波儿。

    “是开玩笑哩,胡大哥没有找到什么富婆,我倒是讲真话。”高知诚挚地对水波儿:“波儿姐,今天我和邓主任把胡大哥拖来,是想特意撮合你们的。我认为,你们倒真是挺般配的一对。”

    “你……”胡白不好怎样表态。

    “波儿姐,你觉得我的意见怎样?”高知一个劲地说:“胡大哥,英俊潇洒,心地善良,聪明能干,你们有几十年的老感情,各方面门当户对,又是老乡,又是同行,有太多的共同点,加上有过入洞房这历史,为什么不考虑真正结合在一起?”

    水波儿沉默不语。

    “我不多讲了,我分头把工作做了一火车,相信你们会考虑我的意见。”邓庭虎说。

    谁知,水波儿看着大家,依然尖酸刻薄地说:“啊……耶,这骚驴,已把天下女人都尝试完了,没有人对我们穷扁扁的胡大校长感兴趣了,这时就记起我波儿妹妹了。喔,为何不哭着求蓝悦珊嫁自己?为何不沿街乞讨,挨家挨户去寻找亲爱的林妹妹这只鸟儿?为何不去图容易?为什么不收贺礼?还有,高……”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停了下来,然后,面朝高知,机敏地改口:“我是说,这骚驴,高兴的时候就记起了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搭理我了。”

    胡白气得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站起来,抓起高知带进来的,已经放在旁边桌上的鲜花,想将它砸向对面的水波儿,但他在抓起花来的刹那间,为了不让邓庭虎和高知伤心,极力冷静下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高知敏捷地站起来,顺手夺过胡白手上的花,笑着对水波儿说:“波儿姐,胡大哥是真心爱你,他买了美丽的鲜花,要我和邓主任当见证人,想当面非常诚挚地再向你求爱求婚!”

    “是呀,胡白今天有极大的诚意呢。”邓庭虎附和着。

    水波儿放下叉子,用纸巾抹了抹嘴巴,说:“对我再次求爱求婚?好啊!对我们尊敬的胡大校长这位伟大的求婚狂来说,浪漫的情爱发狂史上又增加了光辉的一页,可怜的乞求命运中又增加了一朵漂亮的浪花,精彩,精彩呀!”

    胡白怒目瞪着水波儿,他对水波儿的反感,使得怒火心中燃烧,像火山一样有随时喷发之势!

    “你求我?别糟蹋我!”水波儿依然不依不饶地放连珠炮:“一个被老婆赶走的臭男人,一个穷得只能光屁股上街的臭男人,一个养不起自己孩子的臭男人,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臭男人,一个连几个小孩子都教不好的臭男人,一个做生意接二连三亏损的臭男人,谁会要?哼,天底下所有苍蝇都懒得闻的粪渣,谁会要?!”

    此时,胡白终于感觉忍无可忍,他站起来,端起手上装满柠檬水的高脚杯,准备泼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又准备端起眼前的牛排,恨不得用这牛排狠狠地封住水波儿的臭嘴巴!他现在已经是愤怒至极。

    高知迅捷地夺过胡白手中的高脚杯,按捺胡白的肩头,说:“胡大哥,你当过大领导,很有文化很有品位,忍让一点嘛。你要理解,现在波儿姐心情很不好啊。”

    “喔,胡白端起杯,是想和波儿碰杯呢。你们呀,光着屁股在一起玩时,就这样打打闹闹。胡白,波儿对别人从来都是很客气,你们关系特殊,她才这样随意说话,可见她对你感情不一般啊。”邓庭虎端起杯,站起来,笑着说:“来,为了我们的教育事业的发展,碰杯!”

    胡白站在原处,满脸通红,憋着闷气。

    突然,胡白提出:“邓主任,我先走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水波儿竟跨到胡白面前,左手端起高脚杯,右手按着胡白的肩头,笑呵呵地对他说:“你想泼我的柠檬水,我倒想敬你美酒。我作为女人,此时不发泄何时发泄!我作为老婆,此时不在老公面前抖威风,何时抖威风!来,端起杯,让我们以水代酒,深情碰杯!”

    胡白、邓庭虎、高知几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怕老婆,是吗?不要怕嘛,来,干脆两人喝交杯酒。”水波儿冲胡白嬉皮笑脸地说着,然后不顾西餐厅里的安静场面,我行我素地表演起来。并趁胡白不注意,一手搂其脖子,逼他端起柠檬水。

    胡白怨气未消,不理睬她。

    “还想和我结婚吗?连杯水都不想喝?就这臭诚意?”

    胡白挣脱水波儿,发现好多客人都朝这边好奇地观看,感到很不好意思。于是,又准备抬脚离开。

    “想走?你这骚驴,以为外面的女人好抠,是吗?去呀!”水波儿毫无顾忌的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高知为了稳住局势,拉住胡白的手,低声劝道:“大哥,你应该要理解波儿姐的心情,你知道,我们波儿姐嘛,喜欢讲反话开玩笑,你也知道,她越是喜欢这个人,就越喜欢讲刻薄话,刺激人开心,你何必计较呢?”

    “胡白,波儿是在发泄内心的情绪,你也了解波儿确实是这种性格。你作为一个大男人,作为当过领导、见过世面的人物,没必要计较她。来,端起杯。”邓庭虎劝说着。

    胡白碍着邓庭虎的面子,只得停下脚步……

    意想不到的是,水波儿此时又说:“是的呐,脑子终于清白了,知道我水波儿这里才是你的归宿了,说明你这骚驴,到深圳来的这几年没有白混啊!”

    “神经病!”胡白脱口骂了一句。

    “别骂!嗯,我知道,你这骚驴,真想结婚了,想女人想疯了,是没有老婆憋不住了。”水波儿放下杯,坐了下来,扫视着大家后,继续冲胡白笑着说:“我怕你这骚驴忍不住,光着屁股到大街上去抢女人,好,为了维护我们国家的社会治安,为了同情你这饿狼,为了不损我们邓主任和高美人的面子,我只得委屈自己,把这垃圾捡了算了。不过……”

    “不过什么?”高知和邓庭虎异口同声地问。

    “我要求并不高呀,现在我们可以公开在一起生活着,但要到胡白挣了点钱以后再正式结婚。”水波儿宣布着。

    “多少?”高知问。

    水波儿回答:“喔,很少。胡白不是正好四十岁吗?胡白不是数学老师吗?这样吧,从他一岁时开始算起,第一年只要五毛钱,以后,每两年翻一番。刚好翻二十次。”

    “只这一点点?波儿姐姐真会开玩笑。”高知心直口快地表示惊讶。

    “哼,竟然耍花招。”胡白却露出了鄙夷神情。

    水波儿又走到胡白跟前,拍其肩膀,笑嘻嘻地说:“老公,既然当众求了爱,求了婚,你就牺牲你那泡女人的美好时光,到外面拼命去捞票票吧。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已经不属于你这头老骚驴了。这阵子,我的身体还没恢复,你高兴的时候,就搬到我这里来住,专心专意善待本老婆,是吃不了亏的。嘻嘻。”

    水波儿又对邓庭虎和高知说:“学生家长还在等我,我有要紧的事,走了。”

    水波儿说完,起身离开,然而,她在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对胡白说:“老公,你不要以为,马上可以在深深的水圳的波儿上面乘风破浪了,就把挣票子的事丢到太平洋了。你知道,在当今社会,一切是假的,唯有钱才是真的;你也知道,在深圳,开支很大,没有几张票子,行吗?两人年龄不小了,养老要钱,何况孩子这么小,要不少抚养费,我这要求并不高啊。”

    说完,她折身走了。

    望着水波儿的背影,高知不假思索地说:“哟,没想到水波儿这么爽快,而且真会逗胡大哥啊。哎,结婚只要五毛钱,天下奇闻,太有意思了。”

    “不是五毛,是五毛翻二十番啊。”邓庭虎纠正。

    “这也没几个钱呀。”高知脱口而出。

    “哼,没几个钱?起码二、三十万元!”胡白**地说。

    “啊,有这么吓人吗?”高知大吃一惊。

    胡白仰着头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胡白回过头来,对两人说:“她知道我现在挣不到二、三十万,才这样说。她的真正想法,你们应该想得到了。”

    邓庭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他招呼胡白和高知吃饭:“水波儿自己在这里没有吃什么,搅得我们大家也没有吃什么。这么贵的西餐,不要浪费了。”

    “我知道,这是波儿姐在开玩笑,过了两天,她就不会记得这条件了。”高知品尝了一口咖喱鸡排,接着安慰胡白。

    邓庭虎喝着浓浓的罗宋汤,微微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对罗宋汤的味道认可,还是对高知的话认可。想了想后,他又对胡白说:“水波儿其实接受你,她刚才讲的,看起来是气势凌人,其实是她无可奈何的内心世界的发泄。可见,她内心很苦闷啊。再者,我原先就讲过,她历来就是这种性格,她在你胡白面前,什么话都讲得出。她越是这样,就越表示她喜欢你胡白。”

    “是呀,她怕你的穷,怕招惹你,结果,她目前身体、孩子、办学、年龄等实际情况,又迫使她想来接受你,她内心里并不是很情愿,所以要借机对你发泄一通。”高知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她的意思很清楚:你手上没有一分钱,一旦有风险时,一切风险会转嫁到她的头上。你目前的情况如此,有什么办法呢?”

    邓庭虎说:“我看,她讲要二、三十万元,一方面是为现实问题考虑,但另一方面是为了面子。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真正和她在一起了,两人感情深了,只要你的事业在发展,她根本不会在乎你是否有二、三十万了。”

    “邓主任讲得很对。”高知点头赞同。

    “再者,我再慢慢地做一下工作,我相信她不会要这些钱。”邓庭虎说。

    胡白手抓着刀叉,却没有进食的兴趣,他心情不平静地接话:“她历来算计精明啊。我清楚得很,目前有一些现实问题逼着她,她因此考虑走向我,其实,她可能只会给我一顶老公帽,或者暂时生活在一起,真正要谈结婚,只怕不可能。唉……”

    “叹什么气?”高知放下刀叉,疑惑地问。

    胡白情绪低落地表白:“对于水波儿,对于婚姻,甚至对于命运,我真是理不清头绪了。”

    邓庭虎接话:“是啊,我理解你。既然这样,你还是应该争取与她多接触,全面去感化她吧。”

    “是呀,我还是那句话,现实问题必须现实对待。这就是深圳的现实。”高知说。

    “唉!”胡白毫无食欲。现在,他只剩下叹气了。

    097、破译生命的密码写在天空?

    讲实话,水波儿这八卦事情真是搞得胡白心烦意乱,左右为难。现在,面对这水波儿,胡白的内心又有了些麻木的感觉,他时常觉得自己的内心是潮乎乎、湿漉漉、沉甸甸的。就像春寒,谁也不喜欢,却谁也无法回避,因而,这段时间,他好像是用厚厚的毛衣来抵御春寒一样,把对水波儿的所谓情感包裹起来。水波儿的身体需要照顾的时候,他免不了要去照顾一番;水波儿的工作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免不了去帮助一把,但是,水波儿要他准备的、那要翻二十番的五毛钱,他根本就没去多想。

    生命在水中,破译生命的密码却写在天空。不知怎么回事,当胡白又是准备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上帝再次把生命的玄机翻过来,在胡白的面前摊出另一张牌,好像要给胡白一个新的翠绿的梦。

    啊,意想不到的是,林中的鸟儿突然飞来了!

    胡白坐的士车奔向深圳火车站。他一路催着司机快速前进。刚才胡白在八卦岭书市选购培训资料,他意外地接到了林中鸟的电话。林中鸟告诉他,她刚到了新起点教育中心,她先已经买了车票,现已动身赴车站,去赶那开往老家沈阳的车。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赶到车站见林中鸟一面!

    胡白在出租车里,通过手机,和林中鸟聊着,他问林中鸟:“你怎么想来见我,怎么这么匆忙?”

    “这段时间,我本打算彻底忘记你,不想见你。但今天经过深圳车站,我产生了想见你一面的想法,并且想未先打招呼时,让你意外地见我,于是坐出租车到你的教育中心,不料没见着,唉,我和你,总是缘分不够啊。”林中鸟怀着遗憾的心情告诉他。

    胡白又问:“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林中鸟告诉胡白:“这几个月,我先拍电视剧,拍完这剧后,离开深圳,经千里马公司老总尤雨的介绍,到香港一所学校教普通话,待遇还不错。现在,我母亲得了癌症,孩子又没人管,我必须回去照顾父母孩子。”

    “还来深圳吗?”

    “听我讲嘛。”林中鸟继续说:“回到深圳后,了解到你的超众教育中心关了门。我从高知那里得知你现在的地址,因此找来了。到你那里后,看到了你的教学环境,了解了你的状况。讲实话,我对你目前的状况感觉很是不安。”

    林中鸟的语调颇为凝重。

    “你为什么不与我联系,过来看我一下也很方便嘛。”胡白责怨她。

    “关键是心灵上的阻碍,我对你、对水波儿心情很复杂。同时,也不想破坏你和水波儿宁静的生活。哦,你现在和水波儿关系怎样啊?”

    “一言难尽。”

    “我原来想象:凭你的能力,你会很成功,估计你和水波儿的关系也会很好地发展。刚才,你那儿的一个老师简单讲了一下你和她之间的事。我觉得呀,你们既然有深厚的友情基础,又有许多客观现实问题。那么,你应该宽容她。都是四十岁的人了,不能随便对待一切呀,好好感化她吧,你们将来会幸福的。”

    “没想到,你在电话里也劝我了。”胡白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这水波儿呀,真使我爱不得,也恨不得。”

    “真的?”

    胡白总结道:“当我千方百计向她靠拢时,又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推开我;而当我想离开她时,却又似乎有千百只手将我俩往一起拉。”

    “这真是呀:情感就像遥远太空一样,永远有解不开的迷。”

    胡白不由得感叹:“你讲得很对,我和你的关系也如此。”

    林中鸟也颇有感触:“是啊,我和你的关系也确实如此。”

    稍作沉默后,胡白说:“她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结合在一起,因而,现在是既需要我,又需要她的小帅哥,这种思想痼疾,是不容易被感化的。我和她,如果要真正在一起,我看最关键的是:要设法彻底将帅哥们从她身边赶走!”

    “赶走一个人容易,关键的是要收回她的心。如果心没回来,赶走高俅又会来西门庆,没有高俅西门庆,她也许会时时去想天上的玉帝,总不会专心与你好好过日子。慢慢来吧,别着急,小帅哥们持着新船票,也不会过多留恋她这老船了,要不了多久,她自然会收心了。”

    胡白陷入了沉思。

    出租车到了深圳车站,胡白气喘嘘嘘赶到候车室时,离开车时间只有几分钟了!

    林中鸟坐的这班车的旅客都上车了。胡白强行闯关,急匆匆冲向那即将出发的列车。

    这时,车站发出了预备发车的信号。

    林中鸟在列车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终于发现了冲进车站的胡白,于是看了看手上的一本书,犹豫了一下,然后,不顾列车员的阻拦,敏捷地跨下车,冲上去,冲动地拥抱胡白,含泪而语:“我看你办学极为艰难,不顺畅,我想对你事业做点支持。”

    林中鸟没有把话讲完,列车便已徐徐起动,她于是将手中的书往胡白手上一塞,果断地跨上了列车。

    胡白没来得及看手中的书,只是追着列车,挥着手,含着热泪喊着:“谢谢,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你多保重,今后还是给我打电话吧,我们保持联系!”

    林中鸟被列车员拦在车门口,她朝胡白挥手大喊:“好好干,好好和水波儿搞好关系。忘记我吧,对水波儿专心致志,祝你们幸福美满!再见!”

    林中鸟说着,洒泪缩进了车厢。

    胡白怅然无语地望着缓缓而去的列车。他一看书,封面上写着。哟,这是林中鸟的新诗集!然而,胡白在翻阅诗歌集时没注意,一封信连同一张硬卡片掉落在地上,他弯腰捡起信和卡片,啊,这卡片原来是张银行卡!

    胡白急忙看信,信是这样写的:

    胡白兄:

    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感觉很合得来,也感觉你是个很善良,很有才华的男人,因此我对你有着深深的好感,甚至产生了情感。可是,我们终究没有缘分。对此,我不觉得遗憾,反而觉得是种荣幸,我将永远牢记着这段时间的交往,也将牢记着你这人。我真要谢谢你对我的诗歌集出版的帮助,也要感谢你推荐我去当演员。这次,我的诗歌集被尤雨拿到香港去发行,同时也得力于其他朋友的帮助,所以发行量不错,挣了些钱,另外,这次拍剧收入也不少。我觉得,最应该感谢的是你,因此,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也为了对你办学表示支持,我决定资助你1万元。这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

    胡白,我一生都忘不了你,但我不想再与你联系。请你理解我的心!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再见!

    林中鸟急写于新起点教育中心

    胡白内心震撼不已,他急忙掏出手机,呼叫林中鸟的号码,可是,对方已关机。一股伤感油然而生,心里很痛,好像有谁将他的心掏走了。他将书、信和银行卡捏在手中,呆呆地站在站台上……

    不一会儿,胡白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一站台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他:“先生,您的手机老在响。”

    胡白缓过神来,接听着。

    电话是水波儿打来的。

    “死老公,你怎么不接电话?你这慰安男,挤时间,到哪个鬼地方慰劳饥渴的女同胞去了?!”水波儿在电话里厉声地质问。

    胡白还是仿佛没有回到这个世界来,他木然地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现在我不跟你讲,等下再找你算帐。”水波儿咄咄逼人:“我电话打到你那新起点,那里的康希老师说刚来了一个女的,我估计你和她躲到哪个旮旯,搞什么激情二人转去了,请问,你那可爱的合作伙伴是谁呀?”

    “那是鸟儿,林中鸟。”胡白幽幽地说:“她离开深圳,我在车站送她一下。”

    “好啊,竟与老情人偷偷摸摸约会去了,好啊,竟背着老婆到外面去走私啊。”随即,水波儿的语气和缓了一些:“这样吧,你就在深圳车站等我,我来找你,有非常要紧的事找你。哦,你别怕我等下对你整风。放心吧,我只是传讯你,但暂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关键的是看你等下的表现。”水波儿又重复地叮嘱了一次:“你一定要等我,有大事,真的很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