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放纵的秋天

第28章 晕乎乎却又栽进烂泥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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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晕乎乎却又栽进烂泥潭(6)

    105、太阳果真从西边出来了?

    胡白知道,因为要拆迁,这新起点教育中心再也无法办下去了,他想,自己手上还有一万多元钱,再加上水波儿手上的钱,可以另起炉灶,搞一个小型的中小学辅导中心,如果搞得好,慢慢发展,同样可以赚钱。于是,第二天上午,他去找水波儿,想把那余下的欠款要回来。

    去水波儿的水源村,要在深圳著名的景点世界之窗转车。胡白刚准备去上转乘的车,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定睛一看,竟是水波儿!于是走上前,对神情忧郁的水波儿打招呼,并告诉水波儿,他是准备去她那里。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哪根神经不对劲,竟亲自过来了?”水波儿迎上去,没等胡白回答,平淡地说:“我也是准备去你那里,没想到你来了。”

    “有事吗?”胡白问。

    “一是想还钱,这段时间我有钱了,二是……”水波儿欲言又止。

    “是什么?” 胡白又关切地问:“哮喘病怎样了?宫颈息瘤病怎样了?晚上还是猛咳吗?下身流血没有复发了吧?”

    水波儿没有回答胡白的话。她矜持了一下后,竟提出请客,邀请胡白进世界之窗参观。胡白默许了她的提议。水波儿买了票后,两人走了进去。

    世界之窗集世界文明之大成,汇集了世界各种名胜古迹。胡白和水波儿步入大门就看到世界广场。这广场四周共有108根不同风格的大石柱和1680平方米的浮雕墙,正面是世界上著名的维纳斯像、大卫像、印度女神像等雕像,再加上入口走廊旁的人物塑像,这里充分表现了世界各地文化的起源,及世界各地不同的文明发展史。面对着这些有着丰富文化内涵的景观,胡白并无心观赏。两人一边浏览,一边交谈着。胡白首先问的依旧是水波儿身体情况。

    水波儿这次倒是很老实,她告诉胡白:“流血没有出现反复了,这方面一切正常,但身体虚弱了不少,尤其是每晚咳得难受,根本睡不好。我现在每天吸氧,并千方百计滋补身体。”接着,她又关心地问:“你现在情况怎样?”

    胡白站在广场中央,环视着形态各异,内容深刻的大石柱,感觉它们似乎道出了世间万物的沧桑与丰富多彩。可是此时的胡白,并没有认真去看这些石柱的美,也没有心思去思索它们的内涵。他的心情很郁闷,目光从这些风格各异的石柱收回,又沉默了片刻,直到水波儿再次问他到底情况怎么样时,他才回答:“我嘛,不好讲。新起点中心开始红火时,没想到政府征收房子,要拆掉那栋房,前功尽弃。”

    “啊,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没听说过要拆,怎么这样突然?”水波儿很惊讶。

    “上面来人视察,说那里广场规模跟旁边的建筑群不相符,所以要扩大文化广场。深圳速度嘛,说干就干,不会拖沓,规定我们5月1日前要搬走。”

    水波儿听了胡白的表白,心中也颇有感触。她低头默默地走向浮雕墙,眼睛扫视了墙上的浮雕后,显出惋惜神情,说:“唉,我身体没有你好,但事业上比你顺畅多了。你到深圳来快两年了,太不顺心了。”

    胡白心里想,你呀,何必此时装出怜惜之情?我到这地步,主要还不是你这家伙造的孽?他真想就此骂她几句,但他还是想: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于是问:“你不是还有事要找我吗?”

    水波儿回头,看了看胡白的脸色,十分诚恳地说:“你还是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胡白一惊,他呆呆地望着水波儿,这突如其来的请求使得他无可回答。这水波儿唱的又是哪出西厢记啊?都说六月天像小孩子的脸,变幻莫测。看来这水波儿的脸比六月的天还变得要快些。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了。”水波儿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胡白,说:“我不要你什么五毛钱翻二十番了,你回来吧。”

    “你不要对我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胡白久久地凝神望着维纳斯像,心中飘过一丝奇怪的思绪,心想:当今社会流行一句话,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缺少,但不能缺少钱,自己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了,这无异于比一个肢体残缺的人都不如。此时,河水倒流,水波儿竟要求回到身边来,我胡白是不是像维纳斯一样,充分展现了残缺美?于是,他直白地对水波儿说道。

    “不是开玩笑。我绝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水波儿手撑着浮雕墙,面朝胡白,眼睛红润,万分诚恳地说:“我这段时间彻底反省了自己。”

    “你先反省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吧。”

    水波儿低下头,眼看着地面,极为坦诚地说:“唉,我也知道自己不对劲了,为此,我找过心理医生,可是,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

    “你是要好好找心理医生治疗啦。”胡白很认真地说。

    “唉,其实,能够治疗我的心灵的,只有你啊,你是我心中的大卫。我讲的确实是实话呀。”水波儿缓缓地来到大卫像跟前,抬头凝视着大卫像,发自内心地说。

    胡白眼睛盯着水波儿,满脸尽显疑惑神情。

    “现在,我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胡白也举目瞟了一眼大卫像,随即直率地说:“你心中的大卫是毕韵滔那些人吧。”

    “我现在对你确实是真心的,但原来很喜欢毕韵滔也是事实。”水波儿毫不忌讳地说:“他给我青春和朝气,我对他的感觉真是美妙绝伦。所以,你当时这样割我心头之肉时,我无疑恨你!”

    “恨我?”胡白心里真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水波儿没直接回答,继续说:“讲实话,我当时内心极度痛苦,为了弥补自己的空虚,麻痹自己的痛苦,也为了报复你赶走我的毕韵滔,后来确实是接二连三找其他男人。然而,多换了几个后,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也发现自己内心的痛苦越发加深,便渐渐地痛恨起自己的堕落来了。最近,我真的是对其他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了。”

    “你既然这样喜欢毕韵滔,那刚才为什么说,只有我才能治疗你的心病?你应该找他来治疗你的心病,解铃还需系铃人呀。”

    “你是逗我,取笑我,还是想和我抬杠子呀?”水波儿望着胡白,不满地说:“你知道我的心病根源……”水波儿的脸庞开始尽显迷惘,推心置腹地说:“真正的根源……唉,我也讲不清。”

    “到底根源在哪里?不是一句话可以讲得清的。”胡白严肃地表白,然后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水波儿,神情严肃地说:“我感觉你来深圳后,处世为人变化很大。你的变化,到底是否切合社会潮流?是否真正符合深圳的社会现实?到底是深圳社会现实扭曲了你?还是你歪曲了深圳的社会现实?我认为这些确实值得深思。”

    胡白说着,似乎眼前的浮雕墙上扯起了一块重重的雾幔,灰色的,紫色的……

    一会儿后,水波儿一把拽着胡白的手臂,深情地望着他,诚挚地问:“我的老公呀,我真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了,你能原谅老婆吗?”

    “真的想好好过日子?”胡白仿佛从梦中惊醒,他抱着怀疑的态度问:“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是呀。”水波儿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是呀,我也在问自己,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怎么会想和胡白好好过日子了呢?”

    胡白来到埃及浮雕墙前,观赏着象谜一样吸引人的尼罗河畔的埃及文明,威武的美尼斯右手执杖,左手放在敌人头上表示征服了敌人。看着这雕像,胡白心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成了水波儿心中右手执杖的美尼斯?此时此刻,胡白的思绪奔回到了古埃及的尼罗河,感觉这尼罗河像疯癫的恋人,在荆棘中跳跃,从幽邃的森林滚坠,于磊石间震碎……仿佛在这绝壁的河畔,站着一个不凡的男子胡白,他交抱双臂,瞪起大眼,凝视着无穷的苍天……

    水波儿见胡白半响无语,便手挽胡白的胳膊,微笑着问:“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了,是不是人类文明进化的必然规律?”

    胡白被水波儿不着边际的话语惊醒。想和他好好过日子是人类文明进化的必然规律?唉,人类文明难道是如此进化?胡白不由得仔细打量着水波儿的脸庞,可是,见水波儿一脸真诚,想到她想改邪归正了,他心底又不免掠过一丝慰藉的神情。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直白地说:“我目前还没有什么钱,也拿不出你要的那翻二十番的五毛钱,我不会相信你这精明鬼会接受我。”

    “是的,我真是想好好和你过日子,我可以对天发誓。”水波儿用脚尖在地面上画着小圆圈,然后缓缓地说:“我的事业已经顺畅了,我弟弟借去办厂的那30万元也会马上归还了,我们经济不会那么紧张了,再者,我也相信你会挣到钱。”

    胡白毫不客气地指出:“我很清楚,你水波儿嘛,要么是自知没别的男人要你了,要么就是其它哪些方面少不了我,要么又是相信什么算命的,否则,绝对不会在我拿不出那些钱时,来考虑接受我。顶多,就只是给我戴一顶老公的帽子,暂时和我在床上混着,绝对不会想和我成正式的夫妻。”

    “先到一起,慢慢地治疗我心灵,让我慢慢地彻底地接受你,难道不行吗?你一直不是想要拯救我的堕落吗?你一直不是想要我真正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

    “这……”胡白感觉真不好怎么回答。

    见胡白沉默,水波儿换了个话题:“最近邓主任和你联系了吗?”

    “经常通电话,他时常提到你。”胡白如实回答。

    水波儿又极其真诚地说:“他也老在我面前提到你,他认真地开导我,要我好好反省自己,好好地重新认识你,好好地思索未来。因此,我已经十分清楚地认识到了许多问题,我感觉,我有很多理由要选择你,也有很多理由只能选择你。真的,你才是我一生最重要的男人,你才是真正靠得住的男人,才是真正能保障我晚年幸福的男人!”

    “唉,你……”胡白此时心想:毫无疑问,水波儿这次是发自肺腑地想和我胡白好好过日子了,可是,现在能接受你这家伙吗?唉,你这家伙啊,为何不早些觉悟过来,为何不早些认识到我胡白的价值,为何不早些收心过日子啊!

    “听邓主任说有一个富婆要你,是吗?”水波儿鼻头酸酸地问。

    “嗯。”胡白点点头。

    “真是富婆吗,真的要你吗?不要上了当啊。”

    胡白转身来到美洲浮雕跟前,望着那些展示印第安人风情,及展示美洲带有泥土芳香的谷地文化的雕像,他沉默着。他对古印第安文化遭到摧残,对美国文明的迅速崛起,心中有着不尽的疑惑。讲实话,对水波儿提出的问题,此时胡白也同样有理不清头绪的感觉。对于这些,他现在都没有兴趣去理个什么头绪。唉,世界文明的发展,人类的进化,有着无穷而难以想透的东西,每一个活着的人只能现实地生活着,没必要纠缠那些解不清的问题。同样,我胡白对一些生活中的纠结,也完全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是呀,男人啊,掉进了温柔之河,早就被这柔情之水泡得爽爽的了,几个愿意自觉地爬上来?何况,他胡白一无所有,在这河里一身轻松,再怎么去游,也不至于会被水淹死。一句话,岳洋现在主动将**送来,主动要和他胡白结婚,他一个穷光蛋,为何要去想那么多?为何不现实地面对?为何要去想主动爬上这情感之岸?!

    水波儿见胡白对她的话不理不睬,于是直截了当地说:“直接地讲吧,你跟她接触才一两个月,可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有几根汗毛我都清楚。所以,我劝你果断地放弃她,回到我身边来。”

    胡白不知怎样回答,只好这样搪塞:“不,我没有钱,事业不成功。”

    水波儿如实地讲出了自己的心底话:“不要再讲这一点了。讲实话,当真正要失去你时,我才深刻认识到了你对我的价值。”

    “真的吗?”

    水波儿没有回答胡白,而是用诚诚恳恳的神情盯着胡白:“她有钱又怎样,会给你吗?我现在生意好了,我有钱是我们共同的。”

    “共同的?”

    水波儿极其诚挚地说:“是的。而且,我们有共同的背景,有共同的孩子,有共同的事业,我们一定会很投机的,一定会有幸福的。”

    胡白对于水波儿的说法感觉麻木,水波儿这样反反复复已经是多次了,她的话还能信吗?

    水波儿的眼里噙着泪花,说得十分的坦诚:“这次我向你保证,我是四十岁的女人了,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珍惜家庭!”

    “珍惜我?珍惜家庭?”胡白木然地重复着水波儿的话。然后,胡白对水波儿话不再感兴趣,他抬头注视着浮雕墙,心中想的是:1096年十字军东征,雷鸣般的战鼓粉碎了多少人的美好生活……

    谁知,水波儿不顾是在大庭广众,将头搁在胡白的肩膀上,双手颤抖地摇晃着胡白的手臂,声音哽咽地央求着:“哥,老公,我对天发誓,对你发誓,我再不会去找别的男人了,真的,我可以向你写下保证书,如果我再犯这样的错误,随你怎样处置都行,好吗?”

    胡白回头望着水波儿,心里也在颤抖着,他内心在数落着水波儿:波儿啊波儿,你怎么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我的珍贵啊,为时晚矣啊!

    水波儿先是神情呆滞地注视着胡白,然后,认真而激动地对胡白表白着:“我可以用我的父母赌死咒!可以用我的宝贝女儿赌死咒!如果我再胡来,哪怕是将我脱掉裤子游街,我都接受!”

    “不,不行。”胡白的眼角也湿润,他来到游客稀少的地方,对跟过来的水波儿小声而抱歉地说:“不行了,我和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已有了实质关系,并且……”

    “并且什么?”水波儿一把抓住他的手,急迫地问:“是不是和她睡了觉?这有什么?我还会在乎这些?!”

    “是,是……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胡白表情复杂地告诉她。

    “还没有正式结婚,不要紧。你要慎重考虑!慎重考虑!!我们虽然入过洞房,但还没有实质关系,我一直为此感到内疚和后悔,这样,今晚我们在一起,我给你!咱们不也就有了实质关系吗?然后,明天我们就去办证,好吗?”水波儿摇着胡白的手,用哀婉的口气说道。

    水波儿眼中满是悲悯的神情,眼睛里噙着泪花。

    胡白不停地摇摇头,神情一片茫然,心中感叹:波儿啊,波儿,你真是把婚姻当儿戏啊。

    水波儿偎依在胡白的身旁,用手抚摸着胡白的手,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儿,她几乎是哀求着胡白:“你从小就听我的,最后听我一次好吗?今后我都听你的,彻底地听你的。我们有几十年的感情啊,我们入过洞房啊,我们有共同的女儿啊,我们当着邓主任和高知的面答应成亲啊,我们……”

    胡白低着头,深深地叹息着,很久没有吭声。突然,水波儿一甩胡白的手,使劲往他的胸口锤了两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世界之窗。胡白看着水波儿的背影,远望着前方印度狮子柱上那一张张狮子大口,感觉它们好像要将自己嚼食,似乎一切都在摇摇晃晃……

    106、飞过洞庭湖的麻雀,是被人糊弄的种?

    胡白没有去追水波儿,他随即回到即将关闭的新起点教育中心。刚进办公室,岳洋就打来的电话,叫他下午一点多钟赶过去。这时,邓庭虎进来了,胡白十分惊讶,站起来,握住邓庭虎的手。邓庭虎说他是听水波儿报的讯,赶来贺喜。他并且告诉胡白,水波儿昨天特意打电话,求他过来做工作,让胡白能慎重对待这桩事,他想了一下,这事对胡白对水波儿都至关重要,再者,胡白如果真是要结婚的话,他也该来贺喜啊,所以,他便迅速南下了。

    胡白拍了一下脑门,如梦初醒地说,常著谈来了个电话,说今天也会来深圳!

    听说常著谈也来深圳,邓庭虎随即埋怨胡白:“常著谈来深圳?也是来贺?你看,你看,你这么大的喜事,告诉他,竟不告诉我这老领导和老朋友!”

    “哪里告诉他呀,他说特意来深圳,一定要找我好好聊一聊,我还不知他要聊什么呢。”

    “噢……”邓庭虎坐到沙发上,开玩笑说:“哦,我进来时,你对着电话讲遵命,看你那神情,你就准备尊新夫人的命了,是吗?”

    “是呀,她要我将简单行李准备搬过去。然后,下午去办结婚证,晚上请几个朋友到馆子摆一桌,正式结婚!”

    “啊!这么快?”

    “因为她姑妈要马上去澳大利亚,说是叫她提前结婚!”

    “看来,我的工作没必要做了,我只得对你这新郎官贺喜了!”

    忽然,常著谈走了进来。

    “啊,胡白,你要当新郎官了?你真不够朋友,这样的大事竟不通知我!”常著谈刚进门,便说。

    胡白和邓庭虎都颇感意外,他们反应过来以后,上前和常著谈握手。

    “我这事,其实一直在慎重考虑之中,所以,我没有告诉你。昨天你打来电话,我准备在电话里讲给你听,后来听你说今天要来深圳,我便想:干脆等见面后再告诉你,请你原谅啊!”胡白对常著谈说。

    “不要紧,不要紧,我也要恭喜你!”常著谈也坐到沙发上,然后问:“弟妹的情况,你还没有介绍呀。”

    “你们应该马上可以见面了。我留下点悬念吧。”胡白笑着说。

    “也是。”邓庭虎接话:“哎,事情到了这地步了,这水波儿,怎么跟她解释呀。”

    胡白接话:“对于水波儿,唉,在情爱上我已是心灰意冷了。她过去的一些态度和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我的心。”

    “那倒是。”常著谈点头。

    “我们刚见了面,她哀求着我和她结合,也非常诚恳地表示会安心下来好好过日子。”胡白发自肺腑地说:“讲实话,我虽然有胸怀原谅她,但只能谅解她继续做兄妹,做朋友。真的,对她,我已没有半点激情和兴趣了。所以说,哪怕是没有岳洋,我也不打算考虑再接受她水波儿了。”

    “喔……”邓庭虎说:“对你放弃水波儿,我可以理解,对你那位……什么?邵阳,哦,对,衡阳……”

    “什么邵阳衡阳沈阳呀,是岳洋,海洋的洋。”胡白笑着接话:“对于岳洋,无论如何,我不应放弃机会。”

    “她是你的机会?怎样理解?”常著谈问。

    “讲真的,我现在考虑问题现实了些。”

    “为什么?”邓庭虎问。

    “你们知道,我来深圳后,一直雄心勃勃,很想干出点事业,但是,越来越不顺心,总结起来,除了运气外,主要原因是水波儿在中间胡搅,同时是缺乏资金,缺乏强有力的支持者。在深圳干事情,没有经济基础确实不行。现在,这里要拆迁,我必须另起炉灶,可是,我手上几乎没有什么钱了,所以,逼上梁山,我只得也现实点了。”

    “是呀,你没有钱,又要另起炉灶办学,想有个支持者,这是可以理解的。”邓庭虎点点头,说道。

    常著谈说:“这……我就不理解了,蓝悦珊来深圳,给了你一百万,你竟将银行卡退了回去!”

    “蓝悦珊的钱,我坚决不接受!”胡白坚定而激动地说:“我讲过多次了,她为支持我办厂,老公出了事,又为我情感上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所以,我绝对不会要她的钱!要他的钱,就好像出卖自己的良心一样痛苦啊!”

    常著谈说:“讲实话吧,我这次来,是专门为她再送这一百万来的!”

    “啊!”胡白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能接受,等下我和你聊这事。请你这老朋友理解支持我!”

    “好吧,还有事情要好好聊一聊。”常著谈说。

    胡白回到原来的话题,继续说:“从经济上来讲,有个有钱的女人做后盾,今后我的一些理想便可插上翅膀;另一方面,我认为岳洋主动追我,真的结了婚,能得到这样一位美丽、温柔、富有、钟爱自己的女人,无疑是上帝赐给我的良机。”

    “不过……”邓庭虎欲言又止。

    胡白挑明邓庭虎的话意:“我明白,您的意思是要我当心点。”

    “对的,多提防点,了解透彻点,是应该的。”常著谈接话。

    “这呀,你们知道,我毕竟是穷光蛋,有什么可骗的?再者,自己手上加上水波儿还给我的,总共才一万多块钱,自己看紧点,难道她还会为这点小钱谋害我不成?”

    “也是。”常著谈点点头。

    胡白继续说:“我与她交往两个月,没发现她的言行举止有什么大的可疑之点。岳洋带我到了自己的公司和办公室,到了自己装修的新房子,并且把我带到家里,甚至……讲实话吧,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怎样……”

    邓庭虎坦诚地说:“既然这样,你就跟着感觉走吧,只是处处留心点就是。”

    胡白又说:“再者,马上要办结婚证了。”

    “是呀,这办结婚证,是要到民政部门实实在在去办的事,这哪能做半点手脚?嗯,应该是没有这样骗人的。”常著谈说。

    邓庭虎说:“是呀,胡白在社会上这么多年,见多识广,精明能干,我邓庭虎,也相信这只穿飞过洞庭湖的麻雀,绝不是那种随意被人糊弄的种。”

    “所以,我……”

    常著谈插话:“唉,我这次来深圳,是专门来做胡白的工作,想让蓝悦珊的心灵真正有个满意的归宿。没想到……”

    “啊!蓝悦珊不是说接受你常著谈吗?”胡白回想起蓝悦珊当时讲回去接受他常著谈这事,于是诧异地说。

    常著谈告诉胡白:“根本不可能,我想来这里和你详细谈这问题。”

    “你是蓝悦珊叫来做工作的?”邓庭虎问。

    “不,蓝悦珊总觉得对不起胡白,看胡白把这银行卡退回去了,便非要我亲自送来不可。因此,我产生了主动做胡白工作的想法。”常著谈说。

    “我们两个,一个是水波儿请来当说客的,一个是主动为蓝悦珊当说客的。哎,胡白这风流才子,害得我们都交不了差啊!胡白……”邓庭虎看着胡白,笑着说:“我们将在你的喜宴上重罚你!”

    “对!”常著谈附和着。

    “杯下留情啊!”胡白心情颇为复杂地说。

    邓庭虎和常著谈一起离开胡白的办公室,他们想为胡白准备点有意义的礼物。他们走后,胡白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嘴里哼着:“不白活一回,活就活他个老变少啊,活就活他个瘦变肥呀,活就活他个穷变富呀……”同时,他双手不停地拭弄着头顶的发型,抖弄着笔挺的西服。他感觉一丝一发都没有错乱后才放心。然后,跨着欢快的脚步,哼着歌儿,朝门外走去。

    忽然间,门外拐弯处,有人冷不防地将一包东西砸在了他的头上。他不由自主地护着头。砸来的东西却是柔软无力,只将胡白的头发弄乱了一点。胡白于是赶忙去抚弄头发。

    “哈哈!”

    “波儿!”胡白脱口喊道:“你这家伙!”

    趁胡白惊慌之际,水波儿的一只手又无情地插进他的头发!

    “啧,啧,啧,好美呀,新郎官!”水波儿左手抓着刚才打击胡白头顶的、用粉红色的纸捆包好的鲜花,边说边用右手将胡白的头发揉搓得一团糟。

    “你!搞什么名堂?”胡白恼怒地瞪着这捣蛋鬼。他拼命地躲避着,并赶紧整理头发。

    “哟,整这么漂亮干什么?旧瓶子装老酒,何必整那么冠冕堂皇?难道这能刺激美丽富婆的食欲,让她多吃几餐火腿肠?”

    “波儿,我没时间跟你瞎闹了!”胡白遗憾、烦躁地整理着头发,生气地说:“你将我弄成这样子,等下……”

    “等下不能上床,只能跪搓衣板?”水波儿仍旧损着胡白:“哟,大白天不教学生,竟急不可待要去整富婆?祖师爷孔夫子倡导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敬爱的胡大教育家,哼,竟不顾孔圣人训导,恬不知耻,大白天去搞女人……”

    “波儿,岳洋在等我,我没时间纠缠了!”胡白极不耐烦地制止水波儿。

    “我知道,新娘子早就彻底准备就绪,在洞房门口,万分急迫地翘首以待新郎官呀。”水波儿依然嬉皮笑脸地调侃:“不过,我提醒你呀,你这骚驴,大白天千万不可……”

    “你到底有完没完?!”胡白不想再理她,准备下楼,尽快地找美发店整理发型。

    “呵,老妹来送礼竟烦躁,攀上了美丽的富婆就了不起啦?”水波儿拦着胡白,将他往房子里推:“给你送大红包来了,别摆美富婆老公的臭架子,收下!”

    胡白无可奈何地看着水波儿这拦路虎。

    水波儿拿出大红包,不由分说地塞进胡白的西服口袋,说:“一千块,大红包!”

    “不收!”胡白拒绝接受,他将红包掏出递回给水波儿。

    “收下吧,你干女儿水珠儿送的。”水波儿的语气变得柔和了,恳切地要求胡白收下红包。

    “我不办酒席,当然不收礼。再有,你一个人在深圳也不容易。”胡白劝她将红包收回。

    “不、不是我送的,是你的干女儿送的呀,你无论如何要收下,我求你好吗?”没想到水波儿的眼睛湿润起来了。她在胡白面前说话似乎从未如此温情过。

    “你这是……”

    “一定收、收下好吗?你今后尽点力量帮一下水珠儿好、好吗?我身体不好,她又这么小,也许……唉,只有你能帮她,你做她的干爸爸吧,尽力帮她吧!”水波儿用恳切的目光盯着胡白,话语哽咽。

    “我会帮的,你放心!”胡白果断表态,接着将红包塞到水波儿的手中,诚恳地说:“我知道她很小,你身体又不好,很需要有个依靠,正是如此,我更加不能收你的红包!”

    倏然,水波儿将红包往沙发上一扔,用悲哀的神情看了胡白一眼,然后,冲下了楼梯……

    “波儿,波儿!”胡白醒悟过来,追了出去。

    但是,胡白没有追上水波儿。他回到办公室,无奈地拿起那红包,缓缓地放进怀里,然后,依旧做着一些其它的准备工作。不一会儿,岳洋打来电话,说房子基本装修好了,家具也早就订好,下午就会送货到家,由她弟弟摆设好。现在必须抓紧办结婚登记,买电视机,并安排请客,所以时间紧迫。说行李暂时放在这里。她要胡白带着离婚证,尽快赶到民政局等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