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放纵的秋天

第32章 振翅高飞,鸿鹄征秋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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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振翅高飞,鸿鹄征秋天(1)

    115、为了过河,让魔鬼背着走?

    大地又旅行了一年,啊,春天,披着艳丽的衣裳,抖着精神的彩羽,吟诵着醉人的神曲,燃烧着青春的篝火,飘荡着迷人的梦幻,来到了可爱的大地!

    上午时分,隐居了两年多的胡白,神采奕奕地来到深圳西丽湖东湖畔。教育局某位他所熟悉的领导打来电话,说有一重要人物请他参观新改建的野生动物园,然后将在大酒店宴请他,于是胡白来到这里。改建后的深圳市野生动物园,是全国第一家返朴归真的开放式动物园,它集动物、森林、植物、科普等多种特色和观赏功能为一体,犹如深港都市区里的一颗璀璨的绿色明珠。园区大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胡白一到这门口,就觉得有一熟悉的女人身影从旁边经过,他马上回头去看,可是那人迅速钻进一辆小车,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家,车就开走了。胡白纳闷地站了一会儿,心想:是她吗?难道真是她请自己来的?既然是这样,她为何要跑掉?为何请他来这里?哦,也许是看错人了。胡白于是不再想这些,而是站在大门口,静心等待邀请者。这时,胡白竟意想不到地发现了一个人,啊,邓庭虎!

    两人走上前,激动地握紧双手。

    胡白十分惊讶地问:“邓主任,怎么是您?是不是您请我参观?”

    邓庭虎拉着胡白往园区里走去,一边走着,一答非所问地回答:“这阵子,你的名字在全国漫天飞舞,名气大得很,你竟培养出了几个了不起的数学尖子人才,还出版了很畅销的趣味数学教学书籍,真是了不起,我特意来祝贺啊!”

    “逼上梁山啊。”胡白谦逊地回答,然后满怀疑惑地问:“您要见我,怎么会要教育局领导出面请我?不对呀,到底是谁叫我过来参观呀?”

    邓庭虎笑而不答,他招呼胡白到一个遮阳棚下的凳子上坐下,然后热情地说:“来,先汇报一下,你这段时间怎样干的?”

    “好吧。”胡白坐下来,欣然相告:“我这两年多时间,精心辅导三、四个学生,他们今年同时参加全国华罗庚杯数学竞赛,一个获得中学组全国金奖,两个获得小学组全国金奖,还有一个学生,才读小学三年级,就参加小学组竞赛,竟也获得了小学组全国银奖。”胡白继续说:“我晚上和周末辅导学生,白天就研究趣味数学教学,并编写一书。没想到,这书一出版就极其抢手,订书的电话不断,于是几次加印!出版不到三个月,就销售了三十万册!”

    “那……你的收入不少啊!”邓庭虎惊叹。

    胡白兴奋地回答:“应该是的,虽然没结账,但可以算到,目前已经有几十万元的进账。应该可以说,据目前的趋势来看,这书的发行量估计可以达到二百万册以上,因此收入也许可以达到几百万元。当然,自己的收入是次要的,关键的是,这书确实有益于学生,有益于社会!”

    “哇,太不简单了!了不起!”邓庭虎激动地说:“可是这两年,你一直都不见我们,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啊!”

    胡白望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感叹道:“唉,回想过去,真有‘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之感啊!”

    “我想你一定是受尽了磨难啊!”

    “是啊,我到深圳来后,总感觉别扭,事事不如意,用某作家的话来讲,这就是:盼飞出鸟笼,却徒有一双翅膀,永远逃不出囚笼,盼善良的心能泊在宁静的港湾,然而它总逃脱不了风雨的冲刷,总是进不了港湾。”胡白感叹道:“今天进这动物园,我不由得想起了动物们被囚禁的命运。我想,别人这样安排,也许是别有用意啊。”

    “我理解你的感受。”

    胡白如实而言:“唉,命运飞不出鸟笼,但心灵却不能被羁伴,当时,我绝望之时,想到了出家。”

    “出家?”邓庭虎的心不免一惊。

    “是的,那天在远航教育中心,我被水波儿的挑衅气得一怒出走,当时我首先想到了远离红尘。不过,我后来心情平静下来,最终还是放弃了。”

    “心情平静下来就好办了。”邓庭虎又好奇地问:“那……你是怎样开始隐居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下这么大决心?”

    “一言难尽哪!”胡白斟酌片刻,想着如何回答。这时,他的肠胃感觉很不舒服,便去了洗手间。

    胡白找到洗手间,见一短发女人从一洗手间走出来,他错以为那是男人,这时,他憋得实在难受,于是不假思索,急急忙忙地冲进里面。忽然,他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此刻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连忙后退。可是,恰在此时,一美女正往这女人间走着,她陡然间见里面走出胡白这男人,以为自己是错走男人间了,便赶紧说“对不起!”,然后迅速退出,慌忙进了旁边的男人间,结果,隔壁的男人间传来了男人们的阵阵吆喝声,害得美女赶快跑掉了!

    胡白心想:这可真是急中生错,唉,人生啊,有时真是一个错误引来步步偏差!他赶紧匆忙地回到男洗手间解决问题。回到邓庭虎那里,邓庭虎见胡白神态有些反常,于是问:“你脸色好像不太正常,现在身体怎样?”

    胡白本想将实情相告,但想了想,只是说今天受了点凉,肚子有点不舒服。邓庭虎于是急切地问:“你要注意身体啊!估计你这两年营养也跟不上。唉!你这两年多是怎样过来的呀?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好,如实汇报。”胡白沉默了一下,提议先去观赏一下那些珍稀动物,然后一边走一边说。

    这动物园内,放养着几百种世界珍禽名兽,和我国一、二级保护动物。还有动物园繁殖的十分珍稀的众多狮虎兽、虎狮兽。胡白和邓庭虎先到食草动物区观览了一遍。这里,湖中波光潋滟,岸上青草萋萋,群兽徜徉,百禽追逐……

    一走进食草动物区,胡白便边走边吐露真情:“我下决心隐居下来后,换掉手机号码,绝不与外界联系,先找到高知姐姐高文,免费辅导她的孩子。”

    “免费教?那……生活费哪里来?”

    “可是,她并没有让我免费教。”胡白回答:“不但没免费教,而且,还聘我在高家餐馆洗盘子。她们待我还真不错,给我吃住,还给工资和教课费。”

    邓庭虎听到这,一阵伤感之情油然而生:“啊,真不简单呀,一个处级干部,竟到深圳来洗盘子。真是能屈能伸啊!”

    “讲实在的,此时,我已心平如镜了。”胡白眼盯着湖里嬉戏的鸟禽,继续说:“后来,高家人又帮我找到两个学生。这几个学生智商都超常,他们家里也相信我。从此开始,我不再洗盘子,便一直靠微薄学费维持生活,沉下心来研究数学教学,和编写数学的教学研究书籍。”

    “你的文学水平倒是不错,没想到,竟专门教起数学来了。”邓庭虎说:“辅导数学尖子,肯定要涉及奥数,都说奥数深奥得很,一般的数学老师还不敢随便去教啊。”

    “那倒是,您也许忘了,我在大学学的是数学,大学毕业后,在潭城教初中数学。来深圳后,我开始深入研究奥数,尤其是隐居期间,每天干完活后,就躲进房子钻研。我发誓要做出成就,现在总算初步成功了。”

    邓庭虎不住地点头:“嗯。是呀,据说你小时候有神童之称,你很聪明,学东西极快,我相信你的数学知识一定不一般了。”

    “应该可以说,对于中小学生的数学题,哪怕是很深奥的奥数题,我都有了较透彻的理解。”胡白自信地回答。

    邓庭虎情不自禁地感叹:“走到这一步真是要有非凡的毅力啊”。

    “是啊。我当时就希望和学校教育结合,培养出几个尖子,出了名后再重新露面。”胡白颇有感触地说:“为此,我坚持只收这三、四个高智商学生为徒,咬紧牙关,以极为淡泊的心,默默奋斗着,确实要有不一般的毅力。”

    “你能沉下心,真是不简单啊!”邓庭虎正望着园里奇异多姿的飞禽走兽,听了胡白的话后,将目光收回,转向胡白,深有感触地说。

    “现在想来,我自己也感觉特别不容易啊。”胡白又告诉邓庭虎:“您知道吗?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蓝悦珊以及后来江溪和常著谈他们登的寻人启示,当时心情是多么难受啊!我真想出来见面,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狠心不露面。”

    “这点,你可是有点……”

    “我知道,您一定想指责我有些过分。”胡白坦率地说:“唉,确实过分了啊。不过,我坚信一点,我下决心干出成绩再与他们联系,我相信他们到时候会原谅我的。我知道,目前抚养不了孩子,如果自己没有成功的事业,更是对不起孩子;如果自己事业成功了,一段时间不与孩子联系,她到时候也会原谅我的,所以,我以坚强的毅力克制自己,坚决不与他们联系,力争做到不分心,争取早日成功。”胡白说到这里,眼睛湿润起来了:“讲实话,一想到孩子就要流眼泪啊!”

    此时,一只壮年金丝猴抱着一只小猴来到他们面前。胡白久久地凝视着面前这两只天真而尽情嬉闹的小家伙,不禁热泪盈眶了。

    邓庭虎颇有感概地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啊。你呀,看似无情,却满含深情,看似没责任心,却很有责任心。你暂时忘记儿女情长,暂时不尽责任,其实为的是还给儿女一片深情,其实是为了给自己孩子和社会的后代尽更大的责任啊!”邓庭虎见胡白依然沉浸在思念女儿的情思之中,于是接着问:“你现在与蓝悦珊有联系吗?”

    “我露面后,随即拨打她的手机,拨了几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不知是怎么回事。”

    “哦。”邓庭虎接着说:“听说她这两年经历了很多。”

    其实,对蓝悦珊这两年的一些遭遇,邓庭虎是有所了解的,他也曾为了能找到胡白与蓝悦珊联系过,为她和胡白的关系也在电话里商谈过,自己本想在这里把这些都讲出来,但转念一想,胡白刚刚重新露面,不必给他增加太多的思想负担,缓缓再说吧。因此,他改口发出感慨:“哎,你能放弃过去那么多的东西,将心都放在几个孩子身上,确实不简单!”

    他们来到了百鸟乐园,胡白眼望着乐园里飞翔的小鸟,发现它们的身姿是那么的轻盈,它们的情绪是那么的释放,不由得动情地说:“心在这几个孩子身上神游,我才真正有了心已飞出了鸟笼之感。我记得有一句话:放弃了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了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悔。你想,我从过去的辉煌和热闹,到现在的清心寡欲和淡泊宁静,让事业和情感都作了许多放弃,在这些放弃中,我到底是无奈?是无能?是无知?还是无悔?”

    邓庭虎没有回答,他稍作思索后问:“你记得司马迁在吗?”

    胡白想了想,回答:“记得。”

    邓庭虎饶有兴趣地背诵着:“文王拘而演;屈原放逐乃赋……”

    胡白接着背:“孙子膑脚,;韩非囚秦,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情之所为也。”

    邓庭虎说:“孔子受了打击作了。可见受挫折有时是好事。你当年被免职,结果为后来治厂奠定了基础。你到深圳后磨难,造就了你现在的成就。”

    “没错。列宁说过:为了过河,有时要让魔鬼背着走。我这几年,真的是魔鬼背着我在过河。仔细一想,我真该感谢这磨炼了我的魔鬼。”

    “你遇到的是什么魔鬼?”

    胡白不予回答,却是提出一起去看看动物表演。邓庭虎不再追问,和胡白一道来到海豚表演馆。这里,两只海豚正在专注地表演着顶圈。望着水中一跃而起并激起了团团浪花的海豚,胡白直言不讳地说:“这魔鬼,大概是情感吧。水波儿,林中鸟,岳洋,还有蓝悦珊,这几个女人的关系,深深困扰着我,好比是泥潭,好比是漩涡,使得我难以自拔。”

    “谁叫你是受女人青睐的情种呢?”邓庭虎打趣着说:“否则,你也会是像海豚,活蹦乱跳的。”

    听这话,胡白感到委屈,他马上辩解:“我绝对没有乱播情感,相反,我本质上对情感很严肃、很认真!”

    邓庭虎怕胡白误会,赶紧纠正:“其实,我知道你没有乱情。刚才是开玩笑。”

    胡白正言正色地回答:“在婚姻内,我从未想过要离家弃子。坦率地讲,我经不住诱惑,和蓝悦珊有了关系,但我始终自责,并设法和她停止这种关系。应该说,我本质上还是相对传统保守。”

    胡白清楚,确实有部分熟人,并不了解他的一些情感纠葛的内情,因而如此看他。因此,他一听到这种说法,自然有憋屈之感。现在,他很想将这种委屈都倒出来,于是继续辩白:“来深圳后,我生怕卷入情感纠纷,不想与水波儿联系,但不知怎么回事,她总会幽灵般地出现。然而,当我倾注满腔感情,想和她过下去时,又真正走不到一起。”

    邓庭虎点头赞同:“你们间的情感,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胡白有点儿激动地表白着:“凭天地良心讲,当我决定和她成为夫妻时,我绝对真诚和专心。我后来对林中鸟有了念头,是因她水波儿对我做得太过分。”胡白更加激情地补充道:“虽然是求了婚,但不等于将自己卖给了她,不等于自己要一辈子作她的奴隶。我想,任何男人都不会真正容忍她!”

    “那是,可以理解。”邓庭虎点点头。忽然,邓庭虎又说:“水波儿说是你胡白在外胡来了,她才找别的男人。”

    “一句话,凡属我认识的女人,她都会说与我有那种事情。尤其是,”胡白有些怨气地说:“大概是以为我会复婚,她后来竟打电话给江溪,讲了一大堆屁话!她这人就是这样:自己是黑的,也要将别人抹黑。觉得只有这样,心理才能平衡!”

    “算了,你们毕竟是兄妹一场,不要计较这些了。”邓庭虎看着胡白,认真地说:“我倒有个提议,这几年,你事业上、情感上经历了这么多,到时候闲下来了,你不妨写小说,将人生经历和感受,用文字方式昭然于世。”

    胡白如实相告:“不瞒你们说,我一直有一个志向,有一个决定。”

    “什么?”

    “我在隐藏下来时,决心要在这一辈子写出三本书:一是数学方面的,这已经完成;二是自己生活底蕴丰厚,我计划创作出一部长篇小说,并以此创作出一部电视剧,这书,我已经开始构思,准备马上动手;三是准备和常著谈一道,认真总结氧化锌冶炼的心得体会,撰写出一本氧化锌冶炼专著。在完成小说后,就专心研究和写作此书。”

    “啊!”邓庭虎听了胡白这些不同凡响的计划和行动,颇感意外。他马上很有感触地说:“啊,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雄心勃勃!你文学上颇有根底,生活经历也是如此的丰富和独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写出惊人之作,甚至是惊世之作。同时,你在氧化锌冶炼上有独创,只要努力,也确实可以写出很有价值的专著。好!我支持你!”

    “我认为,我在数学教学和氧化锌的冶炼上有独特的感受,这些心得和经验,写出来后对社会一定有所益处。”胡白又发自内心地说:“但是,我分析了一下,最适合干的还是文学创作。很自信地说,我一定能创作出有影响的畅销作品!”

    邓庭虎点头认同,他接着又问:“哦,对于你隐居,我好像明白了部分理由,但似乎还是不太完全明白,只是……因为这些,你也真是没有必要隐居啊?到底……”

    “唉,这……”胡白突然停住了,他想了想,欲言又止。然后对邓庭虎岔开话题说:“噢,差点忘了,您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喔……你是想问:谁请你来这里?我怎么在这里?是吗?”

    “哈,这个问题,由本人来回答。”谁知,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啊!胡白扭头一看,原来是水波儿!

    胡白心想,进动物园时,见从旁边闪过的女人颇像水波儿,没想到,果然是这家伙。今天,水波儿设法请他来这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116、怒发冲冠,剑辟请客人天盖?

    “哟,大教育家大驾光临,小女子不胜荣幸啊!”水波儿笑容可掬地伸手来握胡白的手,然后,她转向邓庭虎,神采飞扬地说:“旷世奇才胡白先生重现江湖,这可是惊天动地的特大事情啊,为了表示敬意,本人特邀请邓主任作陪一起游览野生动物园,观看猛虎下山,以表祝贺我们大教育家猛虎出山,并准备盛情款待你们。”

    胡白没有伸出手,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处,并撇头看着其他游客们,对水波儿表情冷漠。邓庭虎见气氛有些尴尬沉闷,于是提出大家一起上动物瞭望塔。可是水波儿没有把这提议当一回事。

    “哟,全国闻名了,连老妹的手都不能碰啦?”水波儿说着,走近胡白,将手搭在胡白的肩上,癞皮癞脸地继续调侃着胡白:“噢,我亲爱的大哥,不,我亲爱的老公,您这两三年,躲到哪个被窝里修炼去了?怎么两三年不见老婆,就如此与人格格不入、不近女色呀。”

    邓庭虎见水波儿对胡白是如此神态,于是调和气氛:“胡白这两三年确实是与世隔绝一样,现在功成名就,真是可喜可贺。所以,我们要好好表示祝贺!”

    可是,这水波儿还是不依不饶,竟还要调侃着胡白:“胡大才子,你怎么不把你那美丽的马来西亚文盲高级知识分子也带来,让我们邓主任也见识见识呀。”

    胡白依然不理睬水波儿。

    “噢,美丽的香港脚,现在成了南洋脚了啊。”水波儿对邓庭虎说:“邓主任,我们胡大才子就是有魅力,原来有蓝美女企业家给他投资,有林美女演说家给他一万块做鸭费,现在呢?据可靠消息透露,那位美丽的南洋高级文盲大富婆缠着他,又准备砸巨资给他哩。”接着,她上前,拍着胡白的肩头,眉飞色舞地说:“看来,我还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这人才啊。我呀,看来要醒事了哟,应该好好发挥他的本事特长,将他留在我的公司,让他今后好好地为我们引进外资。反正深圳的富婆多如牛毛,这倒是条不错的引资渠道啊,嘻嘻,哈哈……”

    胡白像抖落苍蝇一样,厌烦地抖肩甩开水波儿,并开始对她瞪圆了眼睛。他真想把水波儿像拍苍蝇一样的拍死,省得她在这里屁话连篇。但是,碍着邓庭虎的面子,他还是克制着。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局面,邓庭虎再次提议上动物瞭望塔。于是,三人一起登上了塔楼。在这里,可以清楚地见到世界罕见的猛兽,更有本园自己培育繁殖的獅虎兽和虎獅兽,真有“临桥观虎斗,隔窗听狮吼”之感。

    今天的游人不多,这瞭望塔里仅有他们三人,水波儿调侃着胡白:“胡大教育家,这几年躲在哪个旮旯呀?没有女人,不会也变得像这里的饿狼饿虎吧?”

    邓主任望了望胡白,又看了看水波儿,接着微笑着说:“波儿讲话总喜欢开玩笑,胡白知道你这性格,不会当真,你要是在别人面前,可不能随便讲了,尤其是现在当了老总了,更要注意语言休养。”

    胡白眼望着塔外的猛兽,阴沉着脸,不吭声。

    “你还不识相呀,你这半大老头子,只有我才愿意收呢。”水波儿眼睛盯着远处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华南虎,嘻皮笑脸地说着:“你的脸皮比这老虎的脸皮厚,觉得当我这美女富婆的老公丢脸了,是吗?看来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是想打着身边那高富婆的主意,想赶走她身边的香港……哦,南洋老公,取而代之,是吗?哈哈,别成了纸老虎,将中国男人的屁股丢尽了啊。”

    胡白厌恶地瞪着水波儿。水波儿这番话,他实在是感觉恶心,真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臭嘴,把她一脚踢到塔下喂了狮子。但他没有这样做,渐渐地,他心里反倒平静下来,知道她历来是这臭德性,和她这疯子似的家伙纠缠,实在没有意义。不过,他对水波儿过去的一些行为,和现在的做派还是有些反感,因此,他打算离开这里。于是草草地和邓庭虎打个招呼后,朝塔口走去。

    水波儿迅速地反应过来了,她一步冲上去,拦着胡白,马上换了一副脸色,挤眉弄眼地对他说:“蠢猪呀,我骂你几句就来气了?这么多年,我骂你少了吗?你两三年不听我骂了,今天有幸听我来骂你,是你的造化,是你的福气呢!”

    邓庭虎迅速上前拉住胡白,劝说胡白不要生气。胡白只得给其面子,于是不情愿地驻足。

    邓庭虎对水波儿说:“波儿,你们要真诚合作,虽然是几十年的关系,也要注意别过分开玩笑。你既然有心和胡白在一起,更要对他尊重。”邓庭虎又转向胡白说:“胡白,你是聪明人,她呢,其实是想要你做老公,但作为女人又不好启齿,因此,只得用这种方式向你表白。再者,我原来就和你讲过,她也有不少的苦衷,因为她认为你是最亲近的人,所以只得向你发泄。你要懂女人的心,要原谅她。”

    胡白表面上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内心却依然充满愤懑之情,他生硬地说着:“蓝悦珊那样善良的大富婆,我都不敢接受。她这种富婆,哼!我更不敢惹!”

    “什么意思嘛?”水波儿知道胡白话中有话,她看着胡白,问道。

    胡白沉默了一阵子,随即情绪激动起来。他满脸威严神态,眼神则像一把利剑刺向水波儿。好一阵子后,他面对水波儿,咄咄逼人地说:“你平常怎样骂我,羞辱我,我都不想过多计较。我潜心修养了两三年,本无心再计较一切,但有一点,今天我非要和你计较不可!”

    这动物瞭望塔里的气氛顷刻又凝固起来。邓庭虎感觉情势很不对劲。他了解水波儿的个性,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一旦尿涨起来了,也许不顾一切,赤膊上阵对着干!于是,努力打圆场,试图调节气氛。他指着塔外奔跑的金钱豹,招呼他俩:“胡白好不容易成就事业,好不容易重新露面,我们也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所以,我们应该一起尽情游览。快看!那几只狮虎兽温驯地呆在一起,真有意思啊!”

    胡白哪里有心思观看走兽,他站在原处,较劲地问水波儿:“我问你,你办这公司,是怎么利用章家诫,是怎样对他巧取豪夺的?”

    “什么话!我利用了他是事实,但我不承认对他巧取豪夺!”水波儿也颇为认真地回答。

    “你是怎样认识他的?”胡白又质问。

    水波儿伸头去观看着另外几只奔驰的猛兽,并若无其事地回答:“他在对你那新起点中心考察时,也到过我那儿考察,他当时有意与我合作,但后来选择了你,不过,你们合作后,我和他一直联系着。事情就这么简单。”

    胡白继续严词厉色地问:“我问你,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怎样利用他的?你又是怎样利用和他的关系想控制我的?说!”

    水波儿知道胡白要说什么,马上不耐烦地堵着胡白的嘴:“我们是朋友交往,你别讲什么难听的话。”

    胡白激动地敲击着塔墙,逼问水波儿:“你设法将他抓到手,然后利用其资金,不,是骗取了他的资金!就这样发展了你的事业,最后又一脚踹了他,是不是?!”

    “什么话,他老了,没有精力干事业,加上我和他理念上的差异,我俩合不到一起,自然只得分开!”水波儿心安理得地回答着:“他投资购置的固定设备,我一分钱都不占便宜,叫他拿走就是。他后来是主动放弃股份。”

    “哼!主动放弃股份?!放你个狗屁!”胡白气涨得脸红脖子粗,大眼睛瞪得像牛眼,手指不停地指着水波儿,愤怒地训斥着:“你比这里的野兽都狠毒!谁都知道,办教育中心,添置固定资产要不了几个钱,关键其它软投资!人家投资五六十万,你叫他拿走固定资产,我问你,你那里,可拿走的固定资产有几个钱?!并且,他拿着那些桌椅回去干什么?!你岂不是将他当猴把戏在玩弄?!”

    “哈哈,哪里,哪里!”水波儿竟摇头晃脑,趾高气扬地说着:“你说我主动赶走他,真是冤枉人啊!你要搞清呀,确实是他主动要离开的。我们合资期是三年,他违约了,按协议,主动毁约是不能带走股份的,他说要到美国亲戚那儿去住一段时间,他本身有那么多资产,办学只是为了消遣晚年,所以,他没有要股份就走了。我弟弟把我的那30万元还来了,加上我赚的钱,我还向家里人借了点,办了这公司,所以你不要胡说我对他巧取豪夺!”

    “哼!”胡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他没有要股份?讲实话,我毕竟记得这老头在我困难时给我机会和支持,昨天,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已经从美国回来,提出和我见面,于是我们在一起谈了很久,他气愤地诉说了你的所作所为。”瞬间,胡白咬着牙,气呼呼地冲水波儿吼着:“老实跟我讲,你是怎样逼着他放弃股份的?!”

    “关你屁事!”水波儿本来想:今天她请来胡白,是有她的目的,所以,无论如何不能与其过分地顶撞。然而,见胡白得寸进尺教训自己,她那二杆子脾气便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她也绷着脸,气愤地说:“呸!我客客气气请你来,你竟不知天高地厚地教训我,你以为老娘好欺负,是吗?”

    胡白想起水波儿过去对自己的龌龊行径,想起水波儿现在对别人的卑劣手段,本来心中就怒火焚烧着。此刻见水波儿现出了挑衅的神态,一股热血不由得往上喷涌,他朝水波儿咬牙切齿地吼道:“呸!你这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真、真干得出!狠毒的家伙,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胡白说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他冲到水波儿的跟前,一把抓着水波儿,一边吼着:“我要把你这野兽不如的东西丢下去喂野兽!”

    邓庭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胡白的手。胡白僵硬着,又企图举起手,准备再去劈打水波儿,然而,邓庭虎硬是钳制着胡白的手和抱着他的身子。胡白只得无可奈何地停止了进攻,他望着塔外的野兽,气喘吁吁,恨不得像猛兽般吼叫,出出怨气。

    邓庭虎随即又按住水波儿的肩头,反复示意她控制情绪。然后劝说胡白和水波儿:“你俩打打闹闹几十年。真是天生的克星啊!唉,都不小了,算了吧,别再争这些了。”他又对胡白说:“其实,水波儿先和我谈了,刚才她也当面流露了这意思,她把你胡白叫来,是想为你洗风接尘,以此改善关系。把你约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庆祝你重新猛虎下山。你看她还是很有心的。而且还希望我趁此机会向你提出成家。没想到,你们在这时候竟动了粗。唉,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胡白没有吭声,他还在生着闷气。水波儿呢?则迅速调整了情绪,显出了无所谓的神情。

    “这家伙,他留恋马来西亚美富婆,那就让他继续去做那美梦吧。到时候,落个裤裆打水一场空的悲惨结局,也好啊!”水波儿接着看了看邓庭虎,然后显得颇为坦诚的样子,说:“不过,讲实话,我今天叫他来,确实是有邓主任刚才讲的想法。真的,我看他在外吃了两三年的冤枉苦,心想,我毕竟是他拜过堂进了洞房的老婆,还是想要给他一个家。没想到,这家伙竟不知好歹。”

    邓庭虎对水波儿说:“我知道你刚才骂胡白是气话,可是你这不饶人的嘴啊,以后还是注意点。”然后,他又转向胡白,说:“水波儿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你的报道后,到教育局核实了情况,知道了你的下落,并打听到你的号码,便马上想到找你来,并请求我出面做工作。其实,她真是想与你情感和事业上彻底结合。她意识到真该好好成个家了,想来想去,觉得和你成家最适合,一则嘛,两人又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础,你现在事业有成了,是正式成家的时机了;二则呢,她也想借重你的管理能力,及教学名气,将公司越办越兴旺。”

    胡白回答邓庭虎:“按合同,我的书款要出版后八个月才能和出版商及发行商结算,高知从马来西亚回来了,她准备给我投资。她有这兴趣,我也该尊重她的意见,毕竟她在我困难时极力支持了我,因此,我们准备办一家大型的教育培训机构。”

    “高知?”邓庭虎问。

    “高知老公在马来西亚的工作结束了,她没事情做,正好和我一起办公司。”胡白低头想了一会儿,对邓庭虎说:“这样吧,晚上我和你一起仔细谈谈吧。”

    谁知,水波儿又嬉皮笑脸地走近胡白,拍其肩头,露出一副亲切的神情,说:“我们什么时候也抽时间在一起好好聊一聊?”

    胡白对水波儿置之不理。这时,他接到一个电话。可是,他刚一接听,自己的手机就没有电了。他于是遗憾地对邓庭虎说:“这手机,关键时刻竟没有电了。听声音,好像是她来电话,唉,两三年没联系了!”

    “谁呀?”邓庭虎脱口问道,他以为胡白讲的是他很熟悉的人。

    胡白,想了想,说:“好像是……嗯……好像是林中鸟。”

    胡白若有所思地望着这动物瞭望塔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