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并没有让他们多等,爽快的撩开帘子,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孔出现在眼前。
弘历含笑望向永璂和永璜,眉毛一挑,戏谑的问:“怎么都傻了?”
永璜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随侍永璜的婢女绿珠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掩饰性的迅速低下头来: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皇上一面……
在看到弘历出现的那一刻,永璂近似痴迷的端详着对方,每一个表情,每一丝线条,都和他记忆里描摹出的一模一样。但是下一秒理智回归大脑,永璂很快注意到弘历并没有自称为“朕”,恐怕是不希望暴露身份。
他走上前,谨慎的朝外望了望,好在永璜进来时已经将守门的侍卫挥退,在场的几人又都是各自的亲信,想到这里,永璂才放心的拉着弘历的胳膊,把他带了进来。
弘历一直安静的注视着永璂的一系列动作,将看见对方那一瞬间发自内心的喜悦小心的放回心底。宝宝变了,变得更成熟了,而且又长高了,身侧极富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和他本人一样霸道,在两人这么近的距离里无时无刻不在宣示自己的存在。
终于找回了声音的永璜也意识到了现状的棘手,难得压低了大嗓门,吩咐道:“绿珠,你去门口守着,不准任何可疑人士接近这里。一经发现,立刻通知。”
绿珠一出去,“皇阿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永璜迫不及待得问:“难不成那个所谓的参谋官就是您?!”
弘历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悠闲的姿态与永璜火急火燎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笑着称赞了一句:“永璜真是聪明,不错,我就是你们新任的参谋官。以后,还要两位多多关照。”
额角抽搐,永璜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嘴中反复呢喃着:“这,不可能吧。一定是我今天睁眼的方式不对……”
一旁沉默不语的永璂耳朵动了动,皇阿玛似乎对“我”这个字眼,用的很流畅。他一直以为皇阿玛对皇宫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责任感,但永璂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会离开皇宫,抛下一堆需要他处理的事物,舟车劳顿来到这里……皇阿玛心里果然还是有着他的吧!
弘历状似若无其事的一边品茶,一边道:“永璂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他似笑非笑的朝着永璂的方向丢了一瞥:“你似乎并不像永璜那样惊讶于我的出现。”
永璂沉默,忽而弯唇一笑:“不,儿臣其实也很惊讶,但儿臣相信皇阿玛并非心血来潮之人,想必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弘历的动作顿住了,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黑眸,望着茶杯里平静的水面,只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总是这样敷衍我。”不管是三年前长春宫一事的不信任,突如其来的从军决定;还是今天见到他的这一番虚伪的话,对方从不真正的向他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大概,唯一的一次,也只是向他表白……
弘历沉下声音:“就如永璂所说,朕自然不会毫无准备的出现在这里。朕来西北的这段时间内,你们必须对朕的身份保密,在外就称呼朕‘厉先生’,朕的身份就是京城指派的新任参谋官。你们二人可听清楚了?”
永璂眼睛一闪,和永璜动作一致的跪下行礼:“儿臣明白。”
良久,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仿佛包含着无尽的疲累:“你们退下吧。”
永璂眼中暗芒一闪而逝,面上还是有礼的道:“不打扰皇阿玛休息,儿臣这就和大哥退下。”
永璜摸了摸脑袋,总觉得皇阿玛和四弟之间的气氛不对呀……
弘历闭着眼睛,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口,冷哼了一声:星宿说得对,孩子果然不能一味的宠着。朕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宝宝不仅一句贴心话都不说,居然还拿那些空洞的官话来敷衍朕。最可气的就是,朕叫他走,他还真走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就该留下来安慰安慰朕吗?弘历恶狠狠的磨着后槽牙,突然觉得自己真可怜,孩子大了,就没小时候那么可心了!
瞧他这委屈的小表情,就差拿个小手帕咬在嘴里飙泪了~
“皇阿玛,你这是干什么呢?”永璂憋着笑意的声音蓦地在军帐中响起。
原来就在弘历还沉浸在自己悲戚的脑补里时,永璂童鞋又施施然的走回来了。
微扬起下巴,弘历气势盛人的睥睨着对方,一副女王的样子:“不是说让朕好好休息吗,又回来做什么?”
永璂面上看着是言笑晏晏,眉宇间却闪现着隐隐的暴戾,玩味的说:“做什么,皇阿玛不是已经对儿臣失望了吗,儿臣做什么又何必告知于您呢?”话毕,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弘历推倒在桌子上,凶狠的吻了上去。
舌尖叩开牙关,如狼一般迅猛的攻城略地。时而勾着对方的舌头与之共舞,时而急切却又不失细致的一一扫过整个口腔,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弘历的呼吸软软的喷在永璂的脸上,对方并不反抗,甚至堪称温顺的举动,令永璂差点就沉迷在这样亲密的接触里,但残存的神智犹在,他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粗暴的结束一吻,永璂沿着弘历的唇形狎/昵般的舔/舐一番,终是恋恋不舍的分开。永璂脸上餍足的表情,以及两人唇齿间要断未断的银线,更是为这幅画面添了一丝暧/昧情愫。
俯在弘历上方,褪下斯文俊秀的表皮,永璂终于向弘历完全展露出了他的真实性格,周身尖锐而凛然的气场,成功的在一秒钟内完成了“羊变狼”的高难度动作,永璂邪气的翘起唇角,挑衅一般的问:“皇阿玛还满意自己看到的吗?”
刚才一直任由他摆弄的弘历,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笑声也越来越清晰,所以永璂能轻易的从弘历的笑声中听出——满满的愉悦。
“你总算……总算是不在朕的面前装蒜了。”弘历揉了揉差点笑岔气的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永璂见状,非常自觉的接手了弘历的工作,用手掌顺时针轻揉,温柔的动作完全看不出刚才吻弘历时凶残的模样。
弘历透过挑起的眼角,斜睨了上方的人一眼,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屑:“也不知道是谁,见了朕明明激动的不行,却还装的一脸虚伪。还有胆子怪朕对他失望,哼。”
因为刚刚的一番大笑,眼角处不知何时沁出了几滴眼泪,使得本就泛着魔性的双眸波光潋滟。弘历以为自己的眼神表达了不满,却不知这样看人的姿势,只会让永璂更加热血沸腾。
不过,弘历话中潜藏的含义,他又怎么会听不懂。永璂眼神深邃,嘴角的笑容加深:“这是代表你接受我的表白了。”
弘历不由静了一瞬,清澈而一览无余的眼眸无奈的望向永璂:“我从不知什么叫做/爱情,也从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人。说实话,我现在也分不清对你的牵挂和在意,究竟是出于十四年来的习惯,还是对你的真心爱恋。或者你我也只是错把亲情当做了爱情,也许决定在一起后,反而发现这段感情的错误……”
永璂不耐的打断了弘历的话,他压抑住心底的戾气,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就算我和你一样从未经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但我这一生除了你绝不会再对第二人产生相同的感情。”他不想听到弘历那些大道理,他当然知道对方心中的隐忧,可是他不喜欢任何别的事,别的人去占据弘历的心神。永璂霸气的决定道:“如果你弄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那么就直接试一试,看看我们在一起后,会变成什么样。”暗地里,永璂狡猾的想到,他可没说万一弘历后悔了怎么办。
——狼看重的猎物到了手,就绝不会再放手。
沉默良久,弘历释然的笑了,他一个做派不羁的魔教教主难道还比不上宝宝的觉悟吗?
“好。”
永璂眼前乍然一亮,每当他想象弘历答应时的情景,他都会感到由衷的高兴。但那些想象都比不上此时亲耳听到的欣喜若狂。弘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和喜悦的神色,就像一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大型犬,也不由噗嗤一笑,半支起身子,主动吻上永璂的唇。
这一次的吻明显不同于上一次,充满了柔情蜜意,两个人全身心的沉浸其中,笼罩在阳光里的他们,唯美的如同一幅画。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令人欢喜的了。
同一时刻,在准噶尔,因蒙古风俗重视嫡庶,喇嘛达尔扎虽年长,因系庶子,次子那木扎尔以母贵嗣汗位。长姐鄂兰巴雅尔帮助其处理政务,并对纳木扎尔多方约束。结果引起纳木扎尔的不满,以鄂兰巴雅尔“欲效俄罗斯自立为扣肯汗(即女皇)”的理由,将之拘禁起来,引起了部分贵族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秒,全勤泡汤了,哎,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勤奋这项工作,掩面羞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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