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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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此时正处于梅雨季节，a市又在南方，时断时续的中雨已经不足为奇了。洛雨晨没有打伞吗，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外套上。他在一次进入马颜的学校，再一次进入马颜的班级。
每一把椅子整齐的摆列在桌子上。他走过一排排桌椅，桌子上或多或少刻着一些少男少女们荒唐的话，或是用铅笔稚嫩的画画。唯有一张桌子，独摆在角落里，干净都出奇。紫色的桌子上没有丝毫的痕迹，似乎还有一些反光。他搬起桌子，用食指在桌子底轻轻一划，果然，一粒灰尘也没有。
“洛探长，这样调查别人的秘密真的好吗？”一个清亮又稚嫩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一把手枪抵在了洛雨晨的脑后“不要轻举妄动，把武器全部放在地上。”
自己没有猜错。洛雨晨举起双手：“没有武器，刑警的私自行动不允许携带武器。”
身后的少女似乎有些紧张，没有说话。洛雨晨转过头，苦笑道：“辰娜，何必呢？”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洛辰娜！她微微颤抖着双手：“我必须要杀了马颜以及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
洛雨晨猛吸一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当他看到洛辰娜发黑的指甲时，还是瞬间大惊失色：“你吸毒了？”
“你怎么知道？！”洛辰娜毕竟还是个孩子，下意识地3暴露了自己，可她马上反手捂住了嘴。洛雨晨趁机一个翻手，扭身，自然地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站起身，用枪口指向洛辰娜的眉间。
“为什么吸毒？”洛雨晨通红着双眼，吼道“我太清楚了，吸了毒之后的人会怎么样。你才十三岁啊，将来的人生怎么办？”
“人生？”洛辰娜笑了，笑得很不羁“我还有人生吗？开枪吧，反正我现在活的没有任何意义。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中，也算我有本事。”
洛雨晨冷静下来。依旧是左手拿枪，食指轻触扳机。沉声道：“五年前，城南公安分局接到一个女孩的报案，被自己父亲强奸。当时公安局的人认为只是孩子的玩笑，所以并没有立案。”
洛辰娜不语，只是双手篡得紧一些。洛雨晨继续道：“没错，那个女孩就是你。你感到了屈辱，迫切地想要换个环境，从城南区转学到了城北区。为了忘记这份痛苦，你开始接触烟酒和毒品，甚至落下了近乎病态的洁癖。我说错了吗？”
洛辰娜想说什么，但是又打住了，摇摇头。洛雨晨道：“接下来为我的推理。你来到城北中学，渴望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副班长马颜知道你的秘密。开始你是没有杀心的，只是迫切想要与她交好。但你的毒瘾渐犯，你的零用钱也不足以支撑了。在这时，有个人告诉你，只要你用他的方法杀了马颜，他就会为你提供一定量的毒品。由于毒瘾，你基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的后果。按照那个人的指示和线索，先将马颜引出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然后杀了她，并且分尸了88块。你终究还是个孩子，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被马颜轻轻一推就倒地。因为你的洁癖，所以你站起身后会习惯性地拍衣服上的尘土。
“另外，我还发现一个事情。”洛雨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辰娜，你是我的堂妹吧。你的父亲洛语天，就是我的叔叔，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洛辰娜又笑了：“是啊，哥哥。你在美国出生，一定是没有见过我,但我早就听闻过你。从你第一次来，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他。”
洛雨晨道:“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将自己的堂妹亲手送入少管所。”
洛辰娜怅然：“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本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但你被获救了，而我没有等到那一天也没有遇到对的人。”
说完，她忽然一个转身，超窗户奔去。洛雨晨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去追洛辰娜。洛辰娜双臂环抱，撞碎了玻璃，向楼下跳去，洛雨晨一个扑身，用右手抓住了她。
“赶紧上来，我右手使不上劲。”洛雨晨喊道。洛辰娜并不重，但下着中雨，他又是个左撇子，手也在不断打滑。
”哥哥，不用救我了。”洛辰娜道“如果你没有侦破出来，我也并不会再苟且于世上了。你知道我们洛家姓氏的起源吗？古大秦驻中国的贵族洛佩兰希。可以说，我们身上有真正的贵族血脉，可我从那个禽兽身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这样的品质。因为他，我毁于一旦。”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美工刀，深深地在洛雨晨小臂上划过。洛雨晨右手不受控制，松开了她。洛辰娜从四层掉了下去。
“咚”一声。当洛雨晨失神的时候，下方传来了林子含冷峻的声音：“学弟，你没事吧？”
洛雨晨愣了三秒，随之狂喜，松了一口气。林子含是他大学时期的学长，曾经在一个社团。他总会让自己心安，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出于保险，洛雨晨还是问道：“那个女孩怎么样？”
“没问题，下面有安全气囊。”三秒后，林子含的声音幽幽地传上来。
洛雨晨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右臂的伤口很深很深，伤口中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右手，不过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林子含细心地替洛雨晨包扎伤口，问道：“刚才那个女孩就是凶手吗？”
洛雨晨点点头，但又随即摇摇头：“是她，不过主凶不是她。杀死刘慧玲的，以及控制她的那个人才是主凶。”
“不是主凶？”林子含有些不理解。他将洛雨晨送到了楼下，坚持让洛雨晨清醒一下明天开会。
洛雨晨回到家中，冲了个澡。右臂上一阵一阵的刺痛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熟练地播出一串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没等那边开口，洛雨晨先朝那头吼道：“你和洛语天简直是禽兽不如。洛佩兰希家族，胡扯什么，简直是满满虚伪!”
洛雨晨喘口气：“我高中那时候，做过什么你肯定清楚吧。如果不是孟局长，我现在在干什么？是继续干那种勾当还是准备好监狱里二十年。辰娜就更不用说了，七岁就被自己的父亲做出那种事，被别人利用，犯下不可挽回的罪行。”
“所以呢？”洛闻天的声音音幽幽地想起“你怨得了谁？洛辰娜又怨得了谁？或许我们做错过什么，但是堕落的不是你们自己吗？洛探长，自己想想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洛雨晨愤怒地想要摔了手机。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妈，是我，您还在家吗？在啊，那就好办了，我想要一下洛语天的电话号码。”
“这里是洛语天议员的私线，请问您是？”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我是，”本来洛雨晨想说“我是他的侄儿”，但又觉得不妥“我是a市公总局刑侦处探长洛雨晨。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可以将我的证件用电子邮件的方式发送过去。”
对方大概是听出了洛雨晨话语中透露着属于刑警的干练及冷峻，道：“不会不相信。请问洛探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洛语天议员的帮助吗？”
洛雨晨深吸一口气：“关于他女儿的一些事情，涉及到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不方便透露给你。”
对面的人明显不相信：“请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洛雨晨皱了皱眉“明天上午九点钟，我要在公安总局门口的‘樱之咖啡馆’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