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武道仙途

第二十八章 凤凰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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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仁杰夫妇相拥一阵儿,终因在众人之前流露真情害羞而分开。周仁杰大笑:“绫儿,今日我们同心协力消灭了西夏联军,他日若得麟儿,就取名一个‘同’字如何?”

    杨绫儿听周仁杰在众人面前说出她身怀有孕的事情,羞红了脸,说道:“我们此次是为护送经书而来边塞的,却因遇到战事受阻于此,现在此间事了,应该马上启程继续前行了。”

    周仁杰点头:“你说的是,经书早一日送到,我们早一日安心。”将盛枪装弓的包裹打开,里面果有个盛装经书的盒子,原来无邪歪打正着,浪埋要的经书真的在里面。

    无邪吐了吐舌头,方才若不是智缘师徒及时赶到,自己几乎要闯了大祸。这时他看到元重牵着龙驹过来,马上还坐着田真和虹采儿。

    无邪大喜迎上,他们见无邪无恙,也都欢喜,只是唯独没有看到白景泰,无邪忙问父亲在哪里。元重说,令尊不见了你,昨夜就沿着清涧城秘道出城去找寻了。

    无邪想起银川公主与狼王的计划,将要由秘道攻入清涧内城,父亲会不会与狼群遭遇,一时大急。周仁杰见了,感念无邪方才相救之义,将盛装经书的包裹递与杨绫儿,就要带着他去寻找白景泰。

    而就在此刻,伏于周仁杰马前的一具“烧焦的尸体”突然翻身而起,长刀轻挑,从杨绫儿手中抢过经书,转身飞奔而去。

    竟然是明珠部族长浪埋。

    原来洪水奔涌时,浪埋正在堤坝之上,没有被烈火燃及,他索性装死躺在这里,专等众人不备时下手,终于一举成功,在众人环伺之下夺走经书。

    周仁杰万万想不到浪埋竟会潜伏于此,惊愕间,浪埋已向着清涧城方向逃走,再也追赶不见了。

    终是智缘法力高强,在众人惊愕时抛出了显形念珠,那念珠本来握在他的手中,颗粒不过指甲大小,在空中陡然涨大百倍,发出炫目的光华,急旋着追赶浪埋。

    这显形念珠乃是五台山大孚灵鹫寺浮图七宝之一,内蓄文殊去伪存真的慧力,一旦被其罩定,人为其禁,鬼为其拘,妖为其缚,全都要现出真身来。眼见着念珠急旋而至,而浪埋恍似不见,仍然向前疾奔。

    眼见显形念珠就要罩住浪埋,突然间有一条人影纵到空中,伸手在显形念珠上一割,串着念珠的细线断开,一百零八颗念珠四散激飞,向人群落去。

    在智缘法力催动之下,此刻每一颗念珠此刻都涨大到数十斤,从高处落下,只怕要将底下的人们砸得头破血流。智缘法师心中一凛,他顾不得追敌,先纵身而起,施展起“大慈大悲千叶手”来,身上幻化出百十条手臂,四下里回收散落的显形念珠。

    浪埋乘势逃得无踪,而那人割断念珠之后,飞身掠过无邪身边,抱起了地上的银川公主,又倒飞出去,抬脚将元重踢个筋斗,将龙驹的田真擢入手中。

    无邪这才看出此人竟是银川公主的谋臣赏气,他身穿化身魔衣,可以任意变化成各种形态,方才随意变成个宋兵模样,混入人群中,乘众人不备,陡然出手,一举成功。

    他纵声大笑:“宋夏之战虽然结束,但正邪之争刚刚开始,你们转告金台,如想要女儿性命,就到紫山隘绝顶来吧。”笑声中,化为巨型蝙蝠的福星一飞而至,赏气纵身跃上蝠背,向着高山之巅飞去。

    智缘师徒、周仁杰夫妇分别去追赏气和浪埋,无邪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首要的是去找父亲,就没有跟着去。可是又到哪里去找父亲呢?这时忽听有人说道:“令尊一定是到了凤凰寨,我的女儿可以帮你找到他。”

    无邪回过头,只见火爆用仅有的一条胳膊抱着虹采儿,原来他们竟然是父女!

    无邪和元重、虹采儿共同骑着龙驹,沿着虹采儿指点的捷径前往凤凰寨。虹采儿说她的母亲就是凤凰寨的寨主,名字叫做凤仙。

    当月亮升到半山,三人来到了凤凰寨,只见这座羌寨背倚紫山隘,面临清涧河,坐西朝东,布局严密工整,所有建筑均以著名的清涧石板垒砌而成,一片青褐色的石屋皆顺陡峭的山势依坡逐次上累,或高或低错落有致,其间竖立碉堡,极有气势,远远望去,果然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三人来到时,寨子里遍燃篝火,映得内外一片通亮。

    虹采儿有些奇异:“咦!今天也不是节日,寨子里为什么点这么多的篝火,难道是为了招待什么尊贵的客人?”她对无邪一笑:“你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也是寨子最尊贵的客人,正好一并招待。”她欢快的跑到寨门前,向寨子里呼喊道:“喂,我是虹采儿,大家快出来迎接我的朋友。”

    出乎她意料的,寨子里并没有什么热烈的响应,简直就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小仙儿颇为尴尬,气恼道:“他们一定是陪客人喝酒去了,听不见我的呼喊。”

    这一次她说得倒是准确,三人走入山寨内,但见寨子里四处灯火高照,篝火熊熊而燃,寨子内外亮如白昼。而灯火下,篝火旁,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寨民,一个个的面色潮红,睡得正是香甜,而远远就能闻到酒香,分明都是醉倒了。

    虹采儿用力拉扯一个酒醉的羌族汉子,却是如何摇晃也弄不醒他。她又换了几个人,也是这般,心中又急又奇又怕,高呼:“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无邪也隐约感到不妙,随着高声呼喝:“爹爹,你在哪里?”

    无邪和虹采儿进入寨子后,面对这种种异象,如此高呼“爹爹、妈妈”,不过是暂时舒缓心中惧意,原本以为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孩子的呼喊方过,就听有人应道:“虹采儿,我在这里。”“无邪,是你吗?”

    无邪和虹采儿一听正是他爹爹,她母亲的声音,大喜着迎了过去。走到寨中碉堡前,忽见上面扑来一条白花花的身影,等到无邪看清原来是个全身赤裸的女子,这人已经从他身旁边掠过,随手挟走了虹采儿。

    无邪大吃一惊,刚要去追,只觉只见一个高大雄壮的男子横抱着一个身材娇弱的女人,从碉堡上下来,正是白景泰。

    无邪看见父亲全身浴血,他怀中的女人气息奄奄,又是惊惧又是害怕又是怀疑——生平从不近女色的父亲怎么一下子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全裸,一个半死,也真是太古怪了。

    在他不停的追问下,白景泰让他坐在一旁,一边运气为那女人疗伤,一边说出了这一日夜间发生的事情。

    原来无邪在血蝠洞中被狼王幼女带走后,元重无奈和田真在虹采儿的指引下,由凤凰寨后的秘道重返回清涧中城,白景泰从他们口中得知儿子不知所踪,急忙出来寻找,由于那个为救他而中毒的跳舞女郎仍未脱离危险,白景泰将她也带在身边。

    两个人从秘道里穿出,还未等前往血蝠洞,却望见山腰处的羌寨里升起了滚滚浓烟。白景泰微惊,拉着舞媚施展轻功向山下疾行,未到近前,只见羌寨之外正在进行一场人狼恶战。

    只见无数只野狼,在一个青面狼腰的老者指挥下——无邪补充说,他一定是狼王座下的谋士贝先生——向羌寨发动攻击。

    凤凰山寨男女老幼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在作战人员上本处于劣势。但这些寨民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是箭术精准,在一个女将的指挥下,利用山寨错综复杂如迷宫一般的地势,将侵入寨中的野狼一一射杀。

    ——无邪又插嘴说,那一定是虹采儿的母亲凤凰寨主凤仙。

    凤仙高据寨中的一个碉堡之上,将狼群的阵势、只数、行进路线看得清清楚楚,她手举鲜艳如火的寨旗,指挥寨民时聚时散,分进合击,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敌人。不一刻便用极微小的代价消灭了上千只野狼。

    贝先生经过观察,发现凤凰寨外实内虚,所有民居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依绝妙的阵势而建,并且家家有暗道,户户藏精兵,其战斗能力远在一般山寨之上。

    而且通过牺牲千余只野狼的代价,老者也觉察出中心碉堡仍是凤凰寨指挥中枢。要想破去此寨,最要紧的是先攻破此堡,于是下令集中力量先破此堡。

    寨中高堡既为全寨中枢核心,哪容人轻易攻破,不但碉堡之上屯有精兵,凭碉堡上下所设垛口,远射近攻,让敌人不得靠前。

    而且碉堡内设有暗道与附近民居相通,可以分兵联防,不留死角,将攻到堡前的敌人围而歼之。

    贝先生又牺牲了数百只野狼,仍然未曾攻下碉堡,于是仰天作一声长嗥。

    他这一声长嗥未绝,凤凰山寨对面的山上又传来一声长啸。两股叫声交织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山谷上原本稀薄的云雾突然变得浓密起来,渐渐如同吸饱了水的棉花,变成了浓黑的乌云,山谷中也由原本的艳阳高照变成黑云压城,仿佛由白日一下子坠入到黑夜。

    ——无邪再次补充说,这是狼王的暗夜之法。

    而昏暗中,凤凰山寨下的密林里冲出一众人身狼头的半兽人来。

    这群狼人不但身手敏捷,力大无穷,更要紧的是皮坚胜革,不避箭矢,很快就冲到羌寨中心碉堡之下。

    为首狼人面容如狼,体形如虎手持巨型狼牙棒,吼吼连连,冲在最前。那是柴将军,他挥起狼牙大棒,接连三棒将碉堡的铁皮包裹的木门砸开,大声吼叫:“孩儿们,冲进去把那女人给我捉来。”

    跟随其后的狼人大声呼啸,就要冲上碉堡,将指挥寨民作战的凤仙生擒活捉。

    这碉堡乃是羌寨最要害之地,自然集其精锐守卫,只是寨民们先为片刻间天昏地暗的巨变所惊,又惊惧于狼首人身的恐怖异状,而且狼人刀箭不避也足令其气为之夺。

    很快就被狼人们冲破数道防线,先锋已逼近位于碉堡顶端指挥作战的羌女。

    这位羌族凤仙正在指挥寨民们奋勇抵挡侵入的夏兵,原本是胜券在握,万万想不到突然间天色变暗,而一群半兽人乘暗来袭碉堡。在这种情况下,不但处于碉堡外的寨民们看不到她的“旗语”,变得一片混乱,而且她自己去路已绝,也处于狼人的直接攻击之下。

    凤仙面对渐渐逼近、面目狰狞的狼人,强自镇定,拔出腰刀,力图奋力一搏。她也知绝对不是这群狼人的对手,将身体靠向碉堡的垛口,那是准备一旦不敌,立即从碉堡上跳下,宁死也不能落入狼人手中,所其所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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